刚阳之怒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潜思
屋内越来越亮,他这时怎么也睡不着了,秋彩侧头朝着自己,就静静看着她的脸,瞧她的鼻子、嘴唇、眉毛、睫毛,一遍遍的看。
“唔……”睡不多久,秋彩身躯一震,醒了过来,见俞修龙睁眼看着自己,喜笑道,“你醒了?”
俞修龙只默默看着她。
秋彩简易梳洗了一番,又打来水给他擦脸,擦脸时见俞修龙就直勾勾盯着自己看,立时摸了摸自己脸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有啊……”俞修龙点了点头。
“啊,哪儿?”秋彩刚要转去照镜子,却被俞修龙叫住了。
只见俞修龙盯着她那乌亮的瞳仁,说道,“秋彩,你脸上有……一双顶好看的眼睛。”
秋彩愣了一愣,忽而低头咬唇窃笑,娇柔忸怩,比桃花更艳,“讨厌,没见过比你更花蜜叼嘴的。”
俞修龙立马追加一句,“真的,天底下最好看的眼睛。”在他心里就是这样,毫无半点虚假之意。
“你说,我和古姐姐谁好看?”秋彩问道。
俞修龙不禁一皱眉:我俩之间怎么老是提她?立马说道,“自然是你了。”
“不信。”秋彩心底自认比不过古若妍,如何肯信。
俞修龙见她摇头,接道:“我喜欢你,所以无论别人如何,在我眼里总是你最好。”
秋彩笑了起来,弯腰伏在他胸前,轻声说道,“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嗯,一辈子不分开!”
“那咱们回家去……”
俞修龙却有些忧虑,“可是,你爹怎么办?”
秋彩直起身子,“其实,我爹已经不反对我们了。”
俞修龙顿时狂喜,“真的?!”
刚阳之怒 第175章 疗伤蜜情2
那日秋彩从古家跑了出来,大哭不止,伤心的恨不得死了才好,“当时我一路走一路哭,周围人都在看着我,我也不管不顾……后来我哭的没有力气了,就坐在路边歇息。”忽然,她听见小孩子们在唱童谣,居然就是以前听那两个小娃儿唱的《芦苇歌》,什么“芦苇高,芦苇长, 隔山隔水遥相望。芦苇这边是故乡, 芦苇那边是汪洋……牧童相和在远方, 遥思故乡爹和娘!”
“我当时听了心生感触,便想回去看看爹爹和妈妈,我还想……”
俞修龙见她停顿,问道:“还想什么?”
秋彩又白他一眼,说道:“还想回去让爹爹把我嫁了算了,反正你和古姐姐已经……我说的是那时我以为你们会成亲。后来我行了数月,骑马乘船,终于回到了家里,真是累苦我了,爹娘一见我回来双双哭成泪人,抱着我不肯松手。爹爹平时不苟言笑,那是我第一次见他流泪。”说到此处,秋彩眼眶发红,哽咽起来。
俞修龙心里一软,伸左臂将她搂在怀里,下巴轻轻抵在她的额前;秋彩觉得十分温馨,在他怀中轻轻闭上眼睛。
“你爹虽然对我很坏,但还是十分疼爱你的。”俞修龙想起丧父之恨,心内百感纠结,苦恨交织,全都化作一声长叹。
“他跟我说,‘爹爹不拦你了,你若是愿意的话,喜欢谁就和谁在一起罢了,只要他是真心待你,只要你快快乐乐的……无论怎样我都愿意接受’。”
秋彩泪水激盈,滴落在俞修龙衣服上,“你知道吗……当时爹爹说这样的话,我既感动又伤心,感动的是他终于肯容纳你了;感动过后,我却更加伤心,当时我只道你和古姐姐已经结为夫妻,我当即大哭,哭得好伤心好伤心。我说你为什么现在才肯接受他……他已和别人成婚了你知不知道!”
“爹爹当时也惊呆了,他还不知道你活着从战场上回来。忽然爹爹对我说,‘阿彩……我知、知道冗阳城知府的三公子……尚未成婚,听说他饱读诗书,人品俊秀,赶明儿……我去瞧瞧好不好?’起初他还是一副商量的语气,生怕我不高兴。我心里一酸便答应了下来。爹爹见我回心转意,顿时高兴地手舞足蹈,大声欢笑,像个孩子似的,说我宝贝闺女终于听话啦,哈哈哈!就像我从没见他流泪一样,我也从未见他如此开心过……”
俞修龙听她说要与别人成亲,急忙问道,“那后来呢?”
“他出去之后,我感觉方才好像在说梦话一般,心里很是后悔,可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我站起身来,身体好像失去了所有知觉,只剩一副空空的壳子,晃晃荡荡,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我看着镜中的自己,觉得分外陌生,好像另外一个人。我笑她也笑,我哭她也跟着哭……我就那么对着镜子坐了好长一阵,哭哭停停,一直坐到天暗下来也不知道。”
秋彩正待继续说下去,忽然感到点点热泪,落到自己额头,又沿着自己的面庞滑下来,惊道,“你……哭了?”
“秋彩,我好对不起你……”俞修龙泣不成声,想起以往给她带来的伤害,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哪知他刚举起手来,却被秋彩给按住,“你要干吗?”
“我,我打自己一巴掌,给你出出气!”俞修龙说道。
秋彩却仍旧不放手,说道,“你想打就打?我还没同意呢。”
俞修龙问道:“不是,我打我自己?!”
“你自己怎么啦,我不点头你就不许打……再说了,你下手不知轻重,万一打坏了怎么办?”
俞修龙无言以对,悻悻放下手来。
秋彩又继续说起来,“我本想退了这门亲,可是爹爹已经和很多人说过了,我若反悔便是打他的脸,只骂自己一时糊涂,做了这样的决定。”
俞修龙问道:“那你后来怎么又跑出来了?”
“眼看成亲的日子一天天近了,可那三公子却突然死了……”
“啊,怎么死了?”俞修龙惊讶道。
“喂,听你这语气不想他死啊,希望我嫁给他是不是?!”
“没有的事,我当然不想你嫁给别人,那样我会发疯的……不过,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原来那三公子打小就病殃殃的,一直是个活药罐子,本来这次是给他娶亲冲喜,结果他竟然太过激动一命呜呼了。”当她得知这个消息时,暗暗松了口气,一方面避免嫁给不喜欢的人,一面又不会使爹爹难做。
“我跟父母说心情很坏,需要出游散心;娘还哭着劝我,爹爹却知我的脾气,反正拦我也拦不住,索性只是给我准备盘缠和路上用品。”秋彩看着俞修龙,目光从他的眉眼细细扫过,“我不停地走,不停地看。可是我走了那么多的地方,看日出日落,看山看水,都无法让我忘了你,反而我看的美景越多心里就越是念你,想你在我身边陪我一起看,想我冷的时候你能、你能……”
“我怎么?”
“你能抱着我温暖我……”
俞修龙一直听她说了这么多,听完只叹道:“秋彩……以后我一定好好守着你,天打雷轰也不离开你,若是有违誓约,管教我满嘴烂疮,吃不得红豆饼!”
在他心里, 吃不得红豆饼已经是极大的酷刑,秋彩听了不禁噗嗤一笑,拍他一下,随即张开双臂抱住他脖子,将头埋在俞修龙颈间;那少女的幽香传入鼻中,俞修龙忍不住在她额头上亲了又亲,爱不释“口”。
“你干什么老亲我?”秋彩将头抬起,嘟着小嘴说道。
俞修龙不料她会突然较真起来,撇了撇嘴,低声道:“喜欢呐……”
“不行!”
秋彩鼓起眼说:“怎么老是你占我便宜,我也得亲亲你,讨回便宜。”说完,她便在俞修龙的下颔处亲了一下。
俞修龙只觉两片柔软的嘴唇在自己皮肤上“吧唧”了一下,舒爽的很,心火立时明旺起来,口中发干,浑身一热。他这一热,伤口处便又发痒,叫道:“秋彩,我痒……痒……”
秋彩又给他挠痒痒,听他指示,说哪儿抓哪儿,口到手到,一丝不苟。
“嘶……呵呀……”俞修龙口中发出一阵阵畅快的喘气声。
秋彩听见,有些奇怪,她却不料俞修龙这家伙动了坏心思,小手抓着抓着,滑来划去,只觉他身体有些异样,比先前要变烫许多。
这一夜过去,刘妙手本来想让他俩走,但秋彩的银子一掏出来,顿时又舍不得了;秋彩趁机要求多住几日,待俞修龙康复之后再走。“既然如此,你们这几天就待在屋子里,不要出去……有什么需要,就告诉阿道,让他跑腿去。”刘妙手心想,只要他们不在外抛头露面,大衍派的人便发现不了他们。
在杏林堂住了一些时日,秋彩二人总算告辞了。其实经他们照料,俞修龙已好了许多,体内的伤势已无大碍,只是“伤筋动骨须百天”,有些地方仍酸麻无力,一动便痛,只能由秋彩时时扶着。
俞修龙行动不便,觉得自己成了废人一般,心情有些低落。
秋彩见他如此,提出要和他好好看一看绍兴水乡,借江南风景来疏解他心头的郁闷之气。
秋彩租了条乌篷船,和俞修龙乘船从小桥流水间穿过沿河长廊,细雨纷飞,时不时传来带着湿润气息的桂花香。两人下了船,走在长街的青石板路上,长街到处是店铺作坊,飘出各类美食香气。
人们纷纷看向这一对年轻人,一位漂亮姑娘搀着一个小伙,两人甜甜蜜蜜,郎情妾意,羡煞旁人。人们注视二人走过,见俞修龙行动不便,像是身有残疾,登时露出各种各样的表情。
“好香啊!”秋彩鼻子奇灵,立马闻出了蒸河鱼、炒河螺的味道,“咱们去吃吃看吧。”说着扶住了俞修龙的胳膊,带他慢慢往前走。
俞修龙点了点头,随她向前,只是伤还未好走得不大自然。刚走了几步,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是个绍兴本地口音,“姑娘长得水灵灵,可惜跟了个‘短棺材’。”俞修龙听他咒自己是个将死之人,登时大怒,转头狠狠瞪着那人;那人见他浓眉大眼,直冒火气,心里不由发怵,立马灰溜溜地走了。
秋彩还不太懂绍兴话,因此还未察觉,但见俞修龙这幅模样,有些奇怪,问他怎么了。
俞修龙瞪着那人的背影,见秋彩来问,不愿让她生气,便收敛怒容,摇头道,“没什么,刚才我以为有人在叫我……咱们走吧。”
“谁叫你?”秋彩笑道,“你在这儿有相识的么?”
俞修龙也一笑,心想:不论好人坏人,我相识的可不少,说不定什么时候便碰见一个。
待晚上,两人回到船舱歇息,俞修龙身上仍痛,艰难地坐下来,静静发呆。
秋彩见他情绪低落,从背后环抱他的双肩,“开心一点,你这样我也会难受。”
不料俞修龙突然转身将她扑倒,他见秋彩咬着下唇、双眼惊乱的样子,更是把持不住,伏在她颈间乱亲。
他双唇火热,秋彩仿佛被融化开来,浑身酥酥麻麻,过电也似,不觉已柔软的像一滩水。只见她将脸转向一边,中指和食指的指节轻轻堵住了嘴,生怕自己不小心叫出声……
亲热一阵,俞修龙在秋彩旁边躺下,将她紧搂在自己怀里,“秋彩,以后咱们要生几个孩子?”他亲了秋彩这么多下,以为她必定会怀孕。
秋彩面红耳赤,所幸此时蜷在他怀里如猫儿一般,谁也看不到,“我哪知道……”
“我喜欢女儿。”俞修龙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为什么?”秋彩有些吃惊。
“女儿像你一样,水灵灵的,看着就高兴。”俞修龙开始幻想往后的日子,忘了伤势烦恼,眉飞色舞。
秋彩说道,“儿子、女儿有什么分别,我都喜欢。”
“说的是,那咱们以后多生几个,儿子女儿都要。”
“可是……生孩子会不会很痛?”秋彩有些担心。
俞修龙沉默一小会儿,说道,“我在你身边,你痛的话就使劲掐我,我陪你一起痛。”
秋彩嘻嘻一笑,在他手背上轻轻咬了一下。
随后几天,两人一路游玩,俞修龙心情畅悦,身体也好得很快,基本痊愈。他随秋彩兜兜转转逛了个大圈,开销无算,把银子花得跟淌水似的。
两人站在桥边,看着桥下流水,船儿来去,只听秋彩说道,“咱们玩了这么些天,是时候回家去了。”
“嗯!”俞修龙本就思念母亲和阿婷,何况自己与秋彩终于要苦尽甘来,心里别提有多高兴,抱起秋彩不停转圈,激动非常。
两人打算即刻动身回家,可俞修龙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秋彩,麻烦你帮我写一封信。”
“写信干什么?”秋彩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见他神色严肃,一本正经的样子,问道:“你给谁写信?”
刚阳之怒 第176章 秋彩棒打俞修龙
俞修龙从街边字画摊上借来纸笔,递给了秋彩。“这封信是给几个朋友写的,有重要的事和他们说。”他口述姚秋语暗害成家人的事,叫杨云亮、成金竹他们务必仔细提防;秋彩点点头,一一拿笔写下。
“上次不告而别实在失礼,来日必登门致歉,落款:俞……修……龙……好啦。”秋彩搁了笔,双手将纸拈起来轻吹,好让字迹干的快一些,见俞修龙伸手来拿,将信拿开,让他抓了个空,只见秋彩问道:“你怎么谢我?”
俞修龙将她纤腰一勾一揽,对着那粉嫩嫩的小嘴儿亲了一下,笑道:“辛苦我的好媳妇儿啦,若是我那柄漂亮的刀还在,肯定就送给你了。”他现在除了身上有些疮痂,可是一无所有。
秋彩红着脸,拍他胸口一下,“什么刀?”
听俞修龙讲完在朝鲜战场上发生的事情后,秋彩不禁感慨道:“别人说你去当肉盾炮灰,我、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不过现在人回来就好,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宝刀什么的我不稀罕。再说了我有一身武功,拿刀干什么?”
俞修龙点点头,“说的也是,女孩子家整天拿着刀也确实不太好。”
“就是啊。秋彩将信装好给他,问道:“怎么给他们?”
绍兴身为水陆重地,工商业繁荣发达,书信往来极多,全靠一个叫民信局的组织帮忙送信。俞修龙曾听小荷说起过,于是便寻了家民信局,对里面的管事说,“劳烦信客帮忙送到天元成府去。”刚要付钱,那管事却摆手说:“给成家送信,怎么能收钱呢?”坚持不收。
两人走出来,俞修龙笑着对秋彩说,“小荷说成家人在这片吃饭不要钱,开始我还不信,如今看来倒像是真的。”
“小荷是谁?”秋彩突然停下脚步,问道。
“哦,是成家一个小丫鬟,秀珠安排来服侍我的……”
“等等,秀珠又是谁?”问这话时,秋彩抓他胳膊的手紧了一些,显然情绪有些不对劲。
俞修龙见她脸色忽变,忙解释道,“就是,呃……那个,是这样,自打我被封一羽抓去之后……”为了打消秋彩的疑虑,他不得不从最开始的遭遇讲起。
他对秋彩可谓是毫无保留,将毛毛、恋儿公主、成秀珠、阿婷这些人通通交代出来;秋彩听他这一路“艳福”不浅,不禁酸溜溜地说:“哟哟哟~好妹子可真不少呢,要不要让那个封一羽再抓你一次?”
俞修龙哪里能说是,连连摇头,“她再抓着我,可没那么幸运了。”
“幸运?”秋彩叉腰瞪眼,腮帮子鼓得高高的。
“不是,你听错了,我说再抓着我……可就太苦命了!”俞修龙暗叹自己反应快,这一紧张,后背竟已开始冒汗。
为了掩饰紧张,他快步往前走,走到一家酒楼外,只觉得人们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抬眼一瞧,这“酒楼”外饰华丽,拉着数条长红带,招牌上写着“妙春阁”三个大字,好不艳丽。门口站着好些年轻女子,均是搔首弄姿,媚入骨髓,正再卖力招揽外面的客人。此刻一见俞修龙这个青年男子走近,便朝他连连招手,齐声娇唤。
俞修龙见了不禁一愣,转头问秋彩:“这是什么酒楼……那些姑娘们是在对我笑吗?”
“是呀,难不成是对我笑么?”秋彩看了眼这些庸脂俗粉,眼珠朝上一斜,露出不屑的神情来。
俞修龙再一回头,看见有些男人从里面走出来。他们一个个红光满面,醉眼醺醺,临走还在含糊不清地在说些什么。有人甚至还在姑娘身上摸一下、掐一把,似乎十分留恋,不愿舍离。
“他们干什么?”他心头震惊,问道:“光天化日之下,这这这……究竟成何体统?!”
秋彩在外游历有了些见识,知道这都是些什么人,心里厌恶,重重哼了一声。她拉着俞修龙胳膊,叫他快走。
“咦,那位姑娘……”俞修龙忽然发现了什么,盯着门口其中一名女子的脖子发愣,站定不走。
秋彩见他停下,“你看什么呢?”循着他的目光望去,顿时杏目瞪圆,继而腮帮鼓了起来,鼻中喷出一口气。她再低头看了看自己,只觉心里好不服气,叉腰道:“哼,这么大这么圆像个皮囊球……真那么好看吗?”
她以为俞修龙看着其他女人起了色心,不觉十分反感,斥他道:“看什么看,不许看!”她踮起脚来,伸手去遮俞修龙的眼睛。
俞修龙正想瞧个仔细,不料忽然视线受阻,便伸手去按她的手。
“喂,不准你看,不准你看!”秋彩换一只手去挡,心里很不愉快。
“别闹,秋彩……”俞修龙并未放弃,不知在看什么。
秋彩拦了几下不奏效,心里一难受,转头就走,又快又急,一头秀发猛地朝后甩起。
“哎哟!”
原来方才秋彩一转身,那又厚又密的头发登时如同一条鞭子,狠狠扇到他眼睛上,戳痛了眼珠。俞修龙虽内力不俗,但眼睛却是脆弱之处,只感到火辣辣的疼,眼眶周围一下子红了。
他边揉眼睛,边解释道:“秋彩你误会了,其实我看的是……”原来那位姑娘脖子上戴着一个项链,挂的是海津石珠,他睹物思人,想起舅舅,想起古胜川,想起成秀珠,想起方凌程,这个小小的东西实在牵扯到太多人,蕴含着太多往事。
“要看你进去看呀!”
秋彩本就不快意,此时见他又“假惺惺”来拉自己,回身使劲推了他一把。她正在气头上的一下,竟将“捕风拿云手”中“风啸云扬”之式使出七八分功力来,颇为厉害。
俞修龙正在揉眼睛,冷不防遭这一下,根本来不及反应,“哎呀”一声,双脚错乱,身子瞬息间已退至丈余开外。
“哇……”
“哈哈!”
忽然俞修龙只觉耳边响起一片惊笑声,再看时,自己已被那群艳丽女子扶住,浓香扑鼻,只瞧她们都围拢过来,叽叽喳喳,不停地说笑。
“小爷你长得可真英武,快进来和人家一起玩玩吧……”
“爷,你的眼睛好好看哦!”
“胳膊也好粗实呢!”
俞修龙从小到大从没遇到过这种场面,冷不丁被这群女子簇拥拉拽,全然不避肌肤之亲,各种香气熏得自己头晕,心里怦怦打鼓也似。“各位姐姐,还、还是妹妹们……”他刚说出半句话便已不知所措,只是涨红了脸,低头垂眼,畏畏缩缩,不敢与她们目光相接。
“哎哟……”那群女子见他如此害羞模样,定是个未经事儿的小“雏鹰”,大家不由更欢乐了,哄闹几声,七手八脚将他拉入这酒楼里去。
“哎,哎……我不进去,我不进去!”俞修龙转头要寻秋彩的身影,他心里焦急,本想挣扎逃走,可是却又不敢用力,怕弄伤了这群柔弱的姑娘们。
正在手足无措、六神无主之际,他忽然瞅见对面楼上有人在搬梯子,发出“喀喀”声响,突然灵机一动,盯着楼上大喊一声,“小心!”
俞修龙双眼暴瞪,好似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顿时“啊”、“啊”娇呼声齐齐响起,原来那帮姑娘瞧他那样,还以为楼上什么东西塌倒下来,吓得纷纷缩手抱头,避向一旁。
“呼……”趁此机会,俞修龙终于得以脱身,立马跑了出来,到门口一望,见秋彩已在近百步开外,背影快要消失在人群之中。他一阵猛跑,终于追上秋彩。
“秋彩,秋彩!”
俞修龙见她不回应自己,心想这可麻烦了,顿时心乱如麻,只得静静跟在秋彩身后,一言不发。
路人见他跟着秋彩,还以为是歹人要行不轨之事,纷纷朝秋彩努嘴,示意她小心身后。
“秋彩!”俞修龙终于沉不住气去拉秋彩的手;秋彩却把手一甩,转头抱臂瞪着他。
“别气啦,都是我不好。”俞修龙见她那样子,心知这下可气得不轻,把脸凑过去,挤笑道,“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给你赔罪!”
哪知秋彩却伸手把他的脸推开,说道:“走开,没一点诚意。”
她脖子拧向一旁,那颗朱砂小痣登时又露了出来,分外明显,俞修龙问道:“那你要我怎样才算有诚意?”
“说你是大棒槌。”
“好!”俞修龙不假思索,立刻说道:“你是大棒槌。”
“你,你存心气我是不是?!”秋彩深吸一口气,一把掐在他腰上,鼓腮瞪眼道:“说……你……自己……是棒槌!”
“嘶……我干嘛要说自己是棒槌,哎哟……哎哟……”
“好啊,你不说算了!”秋彩纤腰一拧,扭头就走。
这一下转得极快,当时她的头发隔俞修龙只差一寸,俞修龙见她走得比刚才还快,不得不加紧步子,但见她四处探看,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不禁问道,“你找什么?”
秋彩瞧见道旁靠着门框的一根拨火棍,快跑两步,捉棍入手,回身照着俞修龙就打。
“别别……你干什么?”俞修龙见那棍头黑漆漆的,眼看便要扫到自己大腿上,顿时一跃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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