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奸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乃去
至于你么,就要同其他的督运使,在陕西六路中满地跑了。
不过你放心,你有老夫罩着,不会走的太远。顶多就让你跑跑兰州,跑跑环州之类的,不必太担心,哈哈!”
唐宁狐疑的看着高芳,他不相信这个老家伙会以权谋私,像他说的一样罩着自己
。
“主要是西北地区环境复杂,你初来乍到,怕你迷路,延误军期。”在唐宁的注视之下,高芳老实的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
“……”
………………
升了官的唐宁手下有了兵额,就有资格独自享用一座大帐。睡了好几个月马车的齐献瑜躺在大帐里面恨不得挖个坑进到地里面去。
马车那种地方还是不适合睡觉板子太硬,地方太小,翻个身甩个胳膊都能碰到墙。
齐献瑜跟个小女孩一样抱着被子幸福的在地面上滚来滚去,唐宁就点着蜡烛,提着毛笔,思忖良久,在早就铺好的宣纸上慢慢落笔。
写完了一封,唐宁便将纸张放在一旁,晾干墨迹,又取了一张纸,继续奋笔疾书。
中间齐献瑜凑过来看了一阵子热闹,把两封信放在一起,对比着看了一阵子之后,齐献瑜冷笑一声道:“果然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唐宁放下笔,生气的说道:“我承认男人里面好多都不是东西,但是我不一样,麻烦你下次骂人的时候不要把我带上。”
齐献瑜撇撇嘴说道:“你还好意思说,给两个人写两封信,开头结尾都是一模一样的。中间虽然不同,可就换掉了一小段。
不是我说你,你就不能认真一点啊?看看你这满纸的敷衍,我都想揍你一顿了。”
唐宁趁着齐献瑜唠叨的这段功夫,吭哧吭哧的写完了第二封信。吹干墨迹之后,分别装好,齐献瑜也正好说到最后。
“先下手为强!”唐宁跳起来就是一个饿虎扑食把齐献瑜扑倒,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了个黑虎掏心,一声惊叫过后,唐宁的脸上就挨了一记大力金刚掌……
………………
“可爱又迷人的小诗诗亲启:
今天是三月十二日,我跟随大军抵达了庆州。处理完事情之后,已经是戌时了。我看着漫天星斗,不禁想起了你,于是写下了这封信。
我的身体最近很好,只是整日不停前行,有些疲乏。有时我骑在马上,有时我下地步行。可无论是骑马还是步行,折磨的都是我的双腿。
想起以前从书院出来之后,你我在润州市集上从东头走到西头,又从西头走到东头都浑然不觉,还想着如果能再多走一会儿该有多好,我便深刻体会到你于我而言有多么重要。
我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比起表达,我更喜欢将情绪藏在心里。但我对你的想念已经远远超过了这颗心的容量,满溢出来的思念让我恨不得肋生双翅,现在就飞到你的身边。
但我如今身在军中身不由己,既着铠甲,则当保家卫国。
希望你能够理解,不要怨恨我去到了离你如此遥远的地方。
庆州这里的天气还有些冷,但润州应该已经暖和起来了。换季之时最易染上风寒,我不在你身边,照顾不了你,你一定要保重身体。
你知道我的文化水平不高,这封信写的和以前一样没什么水准,你凑合着看,不要怪我。
赶快回信,否则回去打你屁股。
唐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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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奸臣 第六十三章 我讨厌死你了
“女郎,该喝药了……哎呀,奴婢来的真不是时候,您又在看唐公子来的信啊?”
润州王家大院里面,王诗身上披着一件袍子,坐在床沿一边看着唐宁的来信,一边吸着鼻子。
她脸颊有些红,但这不是因为她感冒的缘故,而是因为唐宁的信里总是会掺杂一些很肉麻的情话。
这种情话放在后世叫土味,但在这个时代还真不是一般女子能够承受得住的。
从来没见过这阵仗的王诗既羞得不敢往下看,又欲罢不能。唐宁一共写了四封信,算上昨日刚送来的,便是五封。
这五封信王诗已经翻来覆去的看了五周了,还是意犹未尽的。
小青端着药进来见王诗又在看信,便笑着打趣。王诗一开始还会恼羞成怒追着小青打,而现在小青非常怀疑她被唐宁传染了厚脸皮的病。
自己这番话说完,女郎竟然只是撇了撇嘴,还用一副很不堪入目的嘴脸得意的道:“羡慕吧?嫉妒吧?没人给你写信,自己偷偷哭过好几回吧?”
出现了!是唐公子最擅长的胡说八道大法。
小青很是担心的看着王诗,她很害怕有一天女郎会变得跟唐公子一样讨厌。
接过药捏着鼻子一口饮尽,小青奇怪的看着王诗道:“女郎,昨天您还说药苦不肯喝,怎么今天喝的这么痛快啊?”
王诗笑眯眯的扬了扬手里的信道:“唐兄叫我保重身体,我自然要喝药了。”
小青看了眼王诗,然后扭头走了。女郎已经不行了,浑身散发着一股惹人生厌的酸臭味。
见小青走了,王诗就一骨碌爬了起来。坐在摆着几个小木偶的桌子上,铺好纸,研了墨就开始给唐宁写回信。
在这个风和日丽的上午,王家大院一如既往的平静。
与此同时,在城东的唐家大宅里面,却是一片鸡飞狗跳。
“是你把花瓶打翻的!”小石头指着方腊,严厉的谴责。
方腊一边低头把花瓶的碎片扫到一起,一边回答道:“是我啊,怎么了?”
毫不在乎的语气让小石头呼吸为之一滞,他跳着脚怒道:“你怎么这么轻巧就承认了?说的好像跟你没关系似的,那一个花瓶好贵呢!”
师兄也站在一旁帮腔道:“就是啊,之前那个我不小心打碎了,这个我好不容易才窃回来。你知道从官府库房里面窃一样东西有多难吗?你一点都不尊重我的劳动成果。
为了惩罚你,你今天干完活就去后院练劈叉,练一下午再说。”
“好啦好啦都别吵啦,大不了再买一个新的就是了嘛。”刘依儿笑眯眯坐在牛婶身边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唐家的女主人——实际上也没差,毕竟也是内定之一。
佛系少年方腊嗯了一声,继续低头干自己的活。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于是便抬头看着师兄。
厅堂里的人不少,因为唐宁来信而眉花眼笑一天一夜的刘依儿,因为唐宁没给自己来信而愁眉不展托着下巴坐在台阶上无心看书的李子。
如今担任唐府管家的方腊爷爷,以及翘着二郎腿~缝衣服的牛婶,和挑着眉毛的王婆。
几乎全家的核心都在这里了,一旁还有几个仆妇和小孩子,一听师兄刚才说的
那番话,众人的目光便齐齐落在了师兄的身上。
“你又去偷东西了?”王婆挑着眉毛,语气波澜不惊。
大名鼎鼎的梅女何关如临大敌,连退三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梗着脖子道:“我们窃宗的事情,那能叫偷么?偷太没技术含量了……”
“你还敢偷东西!”向来是一副古井无波模样的王婆忽然间勃然大怒,抓起方腊手里的扫帚就开始追着师兄满院子打:“你忘了上次你去偷东西给家里惹了多大的祸?
偷了别人楚掌柜的家传宝物,还把人家家里的十八个护院都打晕了。要不是王家贵女拉下脸去求竹柳先生,竹柳先生又去求张知州,你现在就蹲在大牢里面你知道吗?
你还保证说你再也不偷了……你说出来的话都是屁吗?说放就放的?”
“哎呀!别打了!我没偷,我没偷!我是去窃的!
师弟不在家,你们就想方设法克扣我的薪水。
以前一个月二两银子,现在都变成五钱银子了,我不捞点外快,这日子还怎么过了……哎呀,轻点!你这女人怎的下手没个轻重!”
小石头和方腊看的心有戚戚然,当初唐宁意味深长的说武功再高的男人到最后总要被一个女人收拾的服服帖帖,两个小的还不信。
现在这一看,他们俩合伙都打不过的何关竟被王婆追的上蹿下跳,纷纷开始理解了唐宁说的那句话。
李子翻了个白眼,她在门口坐的好好的,这一闹腾,她就没法继续在门口伤感春秋了。一会说不定还要碰到她,受了伤就不好了。
于是起身,瞅着一脸笑意的刘依儿撇了撇嘴,抱着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把书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把身子往床上一扔,脑袋蒙在被子里半晌,两条腿便踢腾了一下,最后将头上蒙着的被子一把扯了下来。
在露出那张因为憋气而显得有些红的小脸时,已经是气呼呼的模样了。不过因为这孩子本身长得就可爱,生气的时候都想让人上去掐一把她粉嫩的小脸蛋。
从右腕上解下来一个手链,李子捏着那个散发着幽幽香气的可爱小马挂坠,碎碎念道:“从你一月离家到今天已经有七十一天了,七十一天里你一共给家里来了十封信。
其中有四封都是给依儿姐一个人的,另外六封是写给大家的,我一封都没有。
这六封信里面一共有五千四百一十七个字,提到我的只有二百多字不到……”
李子自言自语说到这,鼻子一酸,委屈的哭了:“你到底什么意思!我讨厌死你了!”
………………
远在兰州的唐宁感受到一股极强的怨念袭来,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前几天虽然因为毛手毛脚而得罪了齐献瑜,不过这老女人还算是比较好哄的。
说两句好听话耳根子就软了,应该不至于对自己有这么深的怨念。
刘依儿给自己所有的来信中,八百个字里有六百个都是‘想你’,自己给她也去了一封信,她才不会对自己有怨念,她高兴都来不及呢。
至于王诗就更不用提了,自己绞尽脑汁想了那么多土味情话要是还能对自己有怨念的话……难道齐献瑜的事情暴露了?
想到此唐宁不由得冷汗
直冒,是谁?谁走漏了风声?
运送粮草的队伍走在前往兰州的道路上,督运使唐宁看身边的所有人都像是叛徒。
林威皱着眉头,这不正常,他平时连表情都懒得做,这肯定是因为对自己心生愧疚而感到痛苦了,虽然他根本就不认字,但这个人还是大有嫌疑。
齐复在跟别人聊天,这不正常,他……呃……他……呃……反正此人大有嫌疑。
身下骑着的阿灰颠的厉害,这也不正常。阿灰是母马,平时温顺的厉害,走、跑的速度虽然不快,却非常稳,唐宁骑在上面有时候都会忘记自己在骑马。
事出反常必有妖,阿灰也有很大的嫌疑。
“督运使大人,前方不远处便是皋兰山,再有十五里,就能到兰州城了。”
胡思乱想中,忽然有人走过来提醒唐宁快到地方了。这个人是从庆州军中选出来给唐宁当向导的,头一次运送粮草就来了兰州,路途虽然不算遥远,却也有一番波折。
因此周怀跟高芳商量了一下,两人就从章楶手里要了一个熟知西北地形的人过来,塞给了唐宁。
此人名叫胡万,唐宁刚知道的时候还特意问他是不是从鹅城来的。胡万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西北这边哪里有个叫鹅城的地方,挠头挠了半晌。
既然不是鹅城的胡万,唐宁吃东西的时候就比较放心了。
一路上有此人在,唐宁省了不少事。否则他还要自己对照半天地图才能找到位置,问起胡万时,只要他在地图上一指,唐宁便能知道自己到了何处。
“哦,谢谢了。”
“督运使大人客气。”胡万拱了拱手便要告辞,忽然间被唐宁又被唐宁叫住。便又快走两步跟在唐宁身侧,疑惑道:“督运使大人有何吩咐?”
“兰州知州是谁啊?好说话不?我惦记着咱们走了这么远的路,到了兰州他能不能给咱们找块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胡万想了想道:“这个恐怕不成了,督运使大人。兰州知州是刘法刘将军,素来治军严厉,况且兰州此地险要,过了河就是西夏,十数年来又征伐不断,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要打起来。
刘将军大概不会允许督运使大人久留,不过休息一夜应该没什么问题。”
唐宁点点头就让胡万走了,骑在马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十分的激动。
被西夏人称为‘天生神将’的刘法,实在是让人好奇的厉害。
搓了搓手,唐宁心中有些忐忑,有些紧张。他对这一次的见面期待万分,他甚至都已经想了七八个见面之后的场景出来了。
有惺惺相惜版,有一见钟情版,还有一见如故版。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永远都是骨感的。
出来迎接唐宁的是兰州通判,而并非知州刘法。当唐宁腼腆的提出想要见一见刘法的时候,那位通判嗤笑一声,指了指兰州城里面说道:
“将军军务繁忙,日理万机。五品官员想要见将军,都要排队,你一个小小的九品督运使也想见将军,难道是有什么要事相禀吗?
如果你是只想见一见将军的风姿,那本官劝你还是赶紧洗洗睡吧。上一个吃饱了撑的做这事的家伙,两周了还没下来床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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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奸臣 第六十四章 章大帅的金玉良言
从三月到九月,唐宁一直奔波在运送粮草的道路上。兰州、会州、保安军、延安府都是他去过的地方。
天气从温暖到炎热再到凉爽,西北的风沙却一直没停下来过。
同样的,裴仙童对自己的刺杀也没停下来过。六个月里她一共来了二十七次,即便是夏天最炎热的时候她也不打算放过唐宁。
好在有林威在身边,最危险的一次是那把剑从自己的肋下穿过,在腰间划了一个半个指节深的口子。
如今虽然伤愈,但仍觉刺痛。唐宁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裴仙童为什么执着要把自己杀了,但这个女人却让他感觉到了严重的威胁。
从一开始让林威不要杀了她,到唐宁看到她就让弓弩手放箭,鬼知道他都经历了些什么。
六个月下来林威的脸上多了许多沧桑,齐复也差不多。
西北之地的风沙很大,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风沙吹打的痕迹。
而是唐宁十八岁少年的面庞上不见变化,这是因为他用面纱罩住了脸……
从延安府回来庆州已经快九月中旬了,本以为还有任务派下来,没想到章楶却要见他。
唐宁想了想,大致能够想出一个缘由来。
在他四处奔波忙碌的这段时间里,齐献瑜也没闲着,如今身为权环庆路医官都监的她就算是唐宁见了也要行礼。
由于章楶让她放手施为,她便在庆州把跟唐宁商量好的那一套伤员安置方案给落实了。
选五百人加以简单的训练充任护士,又找了六十个军中的金疮医,折伤医来普及医疗知识。这五百人加上六十个大夫,就组成了一个比较基础的伤兵营。
没有那么多的伤兵供她测试,所以目前是个什么效果也不太清楚。不过偶尔有训练时不慎受伤的将士去了之后,回来都是一致打了五星好评,说这伤兵营要他们住一辈子都愿意。
齐献瑜能做到这种程度一方面是她自己本身就有这个本事,但另一方面也是唐宁出了不少力。
当初唐宁写的那封奏折里面,就大致的描写了一个后世医院的轮廓。并且表示现在军中的医官制度松散,只有分类而无上下级。
这样的结果就导致大多数的大夫都在浑水摸鱼,没有上进心。其次也是难以管理,这一坨那一坨的,把人喊过来都是一件费劲的事情。
除此之外唐宁还极力推荐齐献瑜,其中有三分之一的篇幅都是在夸赞齐献瑜的专业。
于是齐献瑜获得了天大的殊荣,赵煦跟宰相刘挚商量之后,专门给齐献瑜量身定做了一个官职,也就是之前说的权环庆路医官都监。
并且还在环庆路的军中试行医官分级制度,根据以前的贡献来分别敲定官职。
章楶要见自己,多半也是因为这事。想到此,唐宁便哼了一声。
正好,自己也想问问凭什么齐献瑜都当了七品官了,自己还是这个督运使干到死?
章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唐宁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觉得这就是个长相颇为英气的和善老头。
浓眉大眼国字脸,嘴角似乎是不自觉的勾起,落在人眼中,便好似在微笑一般。
鼻翼两侧是深深的法令纹,但却不显得严肃。兴许是因为他嘴角一直在勾起的缘故,他看上去慈眉善目的,根本就没
有身为一地战区主帅的威严感。
一把一指半长的胡子蓄在颚下,嘴唇上方也留着两绺不太浓重的山羊胡。
他的耳垂很大,头上顶着一个发髻,中等身材,看上去年纪也不小,但站在正厅的房檐下,却站的及稳,这说明他的身体不错。
这个身体倍棒,发须皆白的老头子在自己家中接见唐宁的时候,只穿了一身朴素的便衣。
见唐宁穿着一身皮甲就晃晃悠悠的进来了,章楶便背着手站在厅堂门口上下打量着唐宁。
唐宁走到章楶近前,单膝跪地抱拳道:“卑职唐宁,见过安抚使大人!”
章楶伸手把唐宁搀了起来,笑眯眯的道:“有道是百闻不如一见。
你师父在老夫这里把你夸的天花乱坠,老夫还觉得是你师父学坏了。现在看来,他那句举贤不避亲说的不错。
光是刚刚从大门走进来,看在老夫眼中就当得上是一个好后生。
来,先去了甲,你我二人再进屋说话。”
唐宁心说这些当官的没一个是好相与的,尤其是章楶这种一上来就跟你客气的,没准就是憋了一肚子坏水的主。
自古以来都说相由心生,但唐宁可不相信章楶内心里会像他看上去这样人畜无害。
两边各上来一个身材壮硕的护卫帮着唐宁把身上的皮甲脱掉,然后又取下唐宁一般只当做装饰的佩剑,最后才示意唐宁进去。
唐宁心想这帮家伙看自己就跟看犯人一样,不过没搜身也算是给足了自己面子。
迈步跨过门槛,进了正厅,不见别人。就见一个年龄比自己还要小几岁的少年在倒茶,章楶则是笑眯眯的坐在椅子上,冲唐宁招了招手,又指了指自己身边的椅子示意唐宁坐下。
“从冰雪消融到秋风飒爽,你来这里也有半年了。这半年下来,在这边的所见所闻,有没有让你产生什么感想?”
一上来章楶就用拉家常的方式跟唐宁套近乎,唐宁心中顿生警惕。
想了想,发现他这番话没什么问题,不像是有陷阱的模样。唐宁便清了清嗓子回答道:“卑职深刻的感受到了边关将士们的辛苦,这是卑职以前在润州那般安逸之地所不曾感受到的。
如果没有边关将士们守卫于此,令西夏人不得寸进,整个天下将会战火连天,生灵涂炭。
而光靠勇猛的将士也是不行的,如果没有一个深谋远虑,目光长远,经验丰富的主帅,也是难以抵挡凶狠的西……”
章楶挑起眉毛抿了口茶,然后重重的搁在了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说人话。”
“风很大,沙子难吃,路不好走。”唐宁老老实实的回答。
章楶抚掌哈哈大笑道:“言之有理,老夫刚到西北之时,也是这么想的。哈哈哈哈!”
瞅着章楶乐不可支的模样,唐宁有些搞不懂这个人了。
笑了一会儿之后章楶便停了下来,捧起茶碗又抿了一口,笑呵呵的道:“直言心中所想,是件好事,但是大多数的人都没有这个勇气。
老夫身在庆州,才敢偷偷摸摸的说上一两句。
今天把你叫来,不是为别的事情。看在周瑾瑜的面子上,老夫便要劝你一句。你可知老夫要劝你何事?”
唐宁想
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自己最近做了什么糊涂事,挠了挠头,拱手道:“还请安抚使大人为卑职解惑。”
“三月份从庆州发出了一封折子,刘挚看完之后直接呈给了官家。官家批阅之后,朱笔一挥,庆州便多了一个权环庆路医官都监。
如果老夫说的不错,这折子应该是你发的吧?”
唐宁点头道:“是卑职没错。”心中却想,难道这老头是个直男癌?见齐献瑜得了官做,心中不爽?
不过细细一思量,唐宁觉得也不至于,于是便按下心中想法,静待下文。
章楶靠在椅背上,放下茶杯,手臂却搭在桌子上,食指轻轻敲着桌面。
“也许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你的所作所为却给你自己带来了麻烦。
你这封折子实际上的意义与荆公的变法之举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荆公是从天下着眼,而你是从军事入手。
老夫不知道是谁给你提的议,但你自己以后可要小心。
你这封折子相当于是加入新党的投名状,如今高太后尚在,旧党势大,此举无异于顶风作案……”说到这,章楶看了眼唐宁,见他一头雾水的模样,便叹了口气道:“你听懂老夫在说什么了吗?”
唐宁尴尬的道:“说句老实话,卑职……听的不太明白。”
章楶笑了笑道:“听不懂是正常的,这里面利害关系复杂,你没去过京城,自然不易理解……简单来说,就是你现在不论本意如何,你这封折子送上去之后,就已经被打上了新党的标签。
若不是因为有周瑾瑜,高志洁,刘令三人联名为你作保,此法想要顺利施行可谓难上加难。而正因为此法通过,如今只为了反对而反对的旧党中人已经视你为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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