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奸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乃去
“丹阳侯,您别冲动!他对我们来说还很有用!”武德司的吏员刚刚开口相劝,他就已经看到唐宁扣下了手中袖珍弩的机括。
好像他还怕韩山童死的不够彻底,一连扣了七下,把箭匣里的所有箭矢都用完了,还在把机括扣得咔咔作响。
众人借着火光,低头看了看韩山童那张已经乱糟糟的脸,都不由毛骨悚然。
林威吞了口唾沫,劝道:“侯爷,他已经死了,死透了。”
唐宁扭头看了眼林威,这才把弩收回腿间,随后便一言不发的背着手离开。
林威赶紧跟上,家里的两个护院,老张和老柳也搀着齐复跟在后面。
两个武德司吏员相互看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道:“这下好了,白忙
一趟。”
“唉,丹阳侯最忌讳的就是提到他家人了,也不知道这韩山童究竟是求死还是求活……帮个忙,一会儿给我后背上点药,刚刚这狗日的好像在我后背上捣了一拳,现在才疼起来。”
“……”
韩山童已死,再停留在陈留就没什么意思了。唐宁一行人在村子里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法再住下去。
刚刚的喊杀声,已经吸引了全村人的注意。
趁夜抬着韩山童的尸首匆匆离开了村子,给那个姓张的小子丢了点钱后,一行人便借着夜色来到了官道旁的客栈投宿。
这家客栈正是之前的黑店,唯一一个活口店小二如今成了掌柜,继承了老掌柜的衣钵,在这里继续开店。
当他在楼上睡得正香的时候,就听到下面传来砰砰砰敲门的动静。他心说这么晚了居然还有客人?便让小二去开门。
当那一票人再度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正在楼梯上的他脚一滑,就从上面摔了下来。
好巧不巧,当初做掉这一屋子人的镖师正好靠着楼梯站着,见他打着滚从楼梯上下来,镖师就上前搀扶,问道:“喝了多少啊这是?”
待他看清那人模样,他就思索了一番问道:“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没有没有!”掌柜连忙摆手:“您肯定没见过我,您肯定没有。”
“你这么说倒是让我好奇了……”
“黄老三!”正当他仔细端详掌柜的面孔时,另一名镖师朝他喊道:“你到底要不要住下?要的话就把你的腰牌拿过来!”
“知道了。”黄老三撇了撇嘴:“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喊什么喊?”
“你问我喊什么喊?侯爷也在这等着呢!咱们等着倒是无所谓,你让侯爷也跟着等?”
“……”
小二打着呵欠帮众人登记,然后便带着一行人上楼找房间。掌柜的站在楼梯口看着这些人低声说笑,幽幽的叹了口气。
出门去把众人的马牵到马厩里,弄了些草料给马吃之后,就回到大堂里面支着下巴发呆。
不多时,小二下来了。他有些兴奋,搓着手来到掌柜身边低声道:“老大,这帮家伙是十成十的肥羊啊!您看到他们的靴子没?那可都是上好的皮靴!我敢保证他们肯定很有钱……”
“有钱也得有命花!”掌柜咬牙切齿的看了他一眼道:“收起你的想法,早点睡觉吧。教你个乖,那些人是你碰不得的!我也碰不得!谁碰谁死!”
“……”
大宋奸臣 第七十四章 短歌行
第二天一早,众人在楼下吃了个早餐后,就继续启程。黄老三发现自己的马被照顾的很好,特地跟一直低着头看脚尖的掌柜勾肩搭背的道:“多谢你了,掌柜的!”
“不客气,应该的。”掌柜惶恐的回答道。
“喏,这是几两碎银子,算是感谢你照顾好我的马。”黄老三一边说,一边扭过头看向客栈的牌匾:“前几天过来的时候,这里还是间黑店。
那些小崽子竟然想用迷香把我们迷晕,好杀人劫财。
哼,老子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还看不透他们的伎俩可得了……”
掌柜也不知说什么好,只能挠着腮帮子在一旁赔笑。
“所以你现在是接手了这里?很好的选择,反正都是一帮干违法勾当的,也不会有人在乎他们的死活。”黄老三拍拍掌柜的肩膀,翻身上马道:“我得走了,虽然我还是没想起来我们在哪里见过。
不过说不定以后我们会有再见的那一天呢?保重,掌柜的!”
“好汉保重……”掌柜的朝黄老三的背影拱了拱手,待一行人完全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他才回到店内。
“掌柜的,为啥昨天晚上没喊我们?”厨子大马金刀的坐在一张长凳上问道:“不是说昨晚要对那支借宿的商队下手吗?他们带的货物可不少……”
“妈的!能不能不要再说这些事情了?”掌柜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
三四个伙计和厨子都愣住了,他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伙计弱弱的道:“可是是掌柜的你把我们找来做事的啊……”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掌柜的一边说,一边把刚刚黄老三给他的五两碎银拍在了桌面上:“你们知道我刚刚发现什么了吗?
好好做生意,也一样能赚钱!”
“……”
……………………
离开了几天,东京城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大街小巷依旧充满了人群,叫卖的小贩也没有因为嗓子不舒服就一言不发。
一行人在东京城的大门口分道扬镳,丹阳镖局的人要回去镖局,而唐宁则是要回家。
两个武德司的吏员,其中一个要先回去禀报这次出行的情况,这是必须做的事情。
才到家,刚喝上茶,还没来得及跟王诗说这一路上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宫中就来了使者。
“官家召您进宫,丹阳侯。”小宦官把话丢下之后就到门口去等,唐宁瞅了眼王诗,王诗就露出一个莫名其妙的表情。
好像在说你问我,我问谁。
叹了口气,唐宁就把茶水一口喝光,在嘴里咕嘟了一会儿,一边咽下去,一边跟宦官朝外面走。
侯府门口已经有马车在等候,小宦官待唐宁上
去之后,才跳上马车,一抖缰绳,朝东京城的方向前进。
这大概是自从自己回来之后,赵煦第一次派人来召见自己。在此之前,两人只是在朝会歇散时见过一面。
赵煦见唐宁的地方依旧选在了御书房,这里给唐宁的感觉就像是老情人约会的老地方。
李都知守在门口,但他的表情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坚毅与阴险,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憔悴的面孔。
见到唐宁,李都知便朝他点了点头。唐宁关心的问道:“老李,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看上去跟好几天没睡好觉一样。”
唐宁对于自己的称呼让李都知眉头一皱,但后面唐宁说的话,又让他觉得心里一暖。这个时候还有谁会关心自己呢?哪怕是假惺惺的问候,也就只有自己面前这个人肯给自己。
李都知瞅瞅唐宁,犹豫了一下道:“官家他……现在状况很不好。我希望你离开之后不要告诉别人——虽然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
“有多糟?”
“你看了就知道了。”李都知叹了口气,随后高声道:“镇国军马步军都指挥使,丹阳侯求见。”
御书房内半晌没有动静,正当唐宁疑惑的时候,御书房的大门忽然打开了。里面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朝唐宁施了一礼道:“官家请您进去。”
“你一定是林才人了。”唐宁冲他打了个招呼。
那女子也没说什么,只是低头微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进去之后,唐宁就嗅到空气中满是浓郁的药味。夹杂在其中的,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腐朽味道。
他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被这股气息呛得咳嗽了一下。
转过屋角,进入书房内,唐宁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炕上的赵煦。
他裹着厚厚的棉被,靠着一个枕头,见到唐宁来了,脸上露出似有若无的笑意。
“……”唐宁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用语言来形容赵煦了,虽然李都知的话让他做了一些心理准备,但是现在的赵煦?这点心理准备恐怕是不够的。
天下人都知道宋国的皇帝,或是他们的皇帝赵煦是一个星眸剑眉的美男子。但现在,他的双腮深深的凹了进去。
眼窝深陷,嘴唇乌青,如果非要找一个形容词的话,唐宁觉得骷髅这两个字对现在的赵煦来说十分贴切。
“官家!您怎么……”唐宁在门口愣了一会儿,随后便一个健步来到了赵煦身边。
赵煦微微的摇了摇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伴随着他吸气,唐宁听到了似乎是破风箱鼓风的声音。
“我叫你来……不是……不是讨论我的身体情况的……”赵煦无力的说道。
“官家,您刚喝完药,说话慢些
……”林才人在一旁关切的道。
赵煦瞥了他一眼,又把视线转向唐宁道:“你十日之后……就可以回去率领镇国军继续收复燕云了……”
“唯唯。”唐宁点点头:“那官家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待微臣将燕云十六州的尽数收复的时候,您一定要亲自……”
赵煦摆摆手,打断了唐宁的话:“我叫你来,是为了接下来这句话……”赵煦每说一个字,似乎都要费很大的力气:“千万……千万……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
…………………………
夜深了,丹阳侯府房间内的灯光也一间接一间的熄灭。蛐蛐叫个不停,羞涩的月亮躲在乌云后面,不愿意将她的美丽展现给坐在院子里的那个男人。
唐宁就是坐在院子里的那个男人,从宫中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在这里坐着。从太阳下山,到月亮初升,再到月亮当空,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这儿做了多久了。
王诗来劝过,裴仙童陪他坐了一会儿。他把她们全赶走了,只留不愿意走的林威在后面的廊檐下,还有两三仆役,准备帮唐宁上酒。
他已经喝了十几壶了,还好不是白酒,否则这个时候他也没心思伤感春秋,早就在自己的房里不省人事了。
他不知道自己坐在这里干什么,他只是觉得很郁闷,非常郁闷。坐在这里或许会让他的心情好些,于是他就坐到了现在。
拎起空空如也的酒壶在手里晃了晃,正准备叫仆役继续上酒,却听身后响起了王诗的声音:“夫君,您不能再喝了。太晚了,回房睡觉吧,您小心着凉啊。”
谁知唐宁忽然之间站起来,一把搂住了王诗的腰。王诗赶紧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出声,她不想让自己的尖叫把其他人全都吵醒。
之后唐宁就嘴里哼着让人困惑的语调,拉着王诗不停的走来走去……
“您醉了。”王诗小声的提醒。
唐宁和王诗拉开了一些距离,看了她几眼,便又回到石凳上坐下。拿起石桌上的酒杯,将里面最后一滴酒倒进嘴里后,望着稍稍探出头的月亮,高声道: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宴,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水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
大宋奸臣 第七十五章 预防措施
大半夜不睡觉在院子里鬼哭狼嚎的后果,就是成功的把家里人都吵醒了。放在以前,裴仙童肯定是要拎着唐宁的脖领子来一顿拳打脚踢的,但是最近唐宁的状况不太好,烦心事比较多。
裴仙童虽然有些蛮横,却也不是个不合时宜的人。即便她最讨厌别人在她睡得正香时把她吵醒,出门一看是唐宁,就嘟囔了一声又回去睡觉了。
王诗让在旁边看热闹的林威搭把手,两人是连拉带拽,终于把唐宁拖到了厢房内的床上。
之后林威离开,王诗就叹了口气,帮唐宁把衣服脱掉,之后才上床躺好。
……………………
丢人啊,坐在前厅喝茶的唐宁,觉得廊檐下那两个丫鬟窃窃私语一定是在笑话自己。
昨天酒喝多了,兴致上来了。吟了一首短歌行就不省人事了,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唐宁梦到了他在海里游泳,顺带撒了泡尿……
尿床不是一件大事,但是三十岁的人尿床,说出去都让人笑话。唐宁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反正王诗说的是她偷偷把被单和褥子拿去洗完了。
但正如做贼心虚这四个字所说,唐宁现在看到偷偷摸摸说话的人,就觉得他们在讨论自己昨天晚上尿床的事情。
恰好王诗路过,唐宁就赶紧拽着王诗的袖子低声道:“昨晚的事,有没有被别人发现?”
王诗翻了个白眼道:“又不是什么好事,您觉得我会到处去说吗?安心啦,褥子和被单都是我亲手洗的。”
“那她们在说什么呢?”唐宁指了指廊檐下那两个丫鬟,她们一边说话,还一边偷偷拿眼睛瞟过来。
“谁知道呢?”王诗捏了捏唐宁的脸,笑眯眯的说道:“您从来都是家里的话题人物啊。”
“……”
摇了摇头,唐宁便收起折扇走回书房。昨天赵煦对他说十天之后动身,他是需要做一些准备的。
白莲社的问题尚未解决,这一次裴仙童看来又不能跟自己一同去了。
进去书房的时候,李子正在临摹字帖。家里写字最漂亮的就是她,逢年过节一些拜帖请帖,都是由她来动笔。
“宁哥。”见唐宁进来,李子就笑着打了声招呼。
唐宁警惕的看着李子,他总觉得李子脸上的笑容有些不对劲。
见状如此,李子便眨眨大眼睛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是没有……”唐宁舔舔嘴唇:“昨天晚上的事情,你知道么?”
“谁不知道啊?”李子捂着嘴笑道。
唐宁心中暗恨,王诗居然敢骗自己,她说好不与别人说的!不过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原因,于是唐宁便吞了口唾沫,又问道:“哦?那你说说是什么事。”
“您不记得啦?”李子眨眨眼:“您昨晚从下午喝酒喝到半夜,然后……”
“咕咚”,这是唐宁咽唾沫的声音。
“然后您半夜三更忽然吟了一首短歌行,把大家都吵醒了,再接着您就一醉不醒啦!您不会连这件事都不记得了吧?”
“……”唐宁扯扯嘴角道:“我当然记得……”不过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还好,她们不知道自己尿床的事……
“不过您为什么要吟短歌行呢?”李子待唐宁坐在桌后时,将下巴支在桌上,托腮问道:“以您目前的地位来说,这首短歌行好像不太合适啊。”
“只是兴致上来了,有感而发而已,不要过度解读。”唐宁一边说,一边伸手戳了下李子的额头。
李子眨眨眼道:“好吧,不过我估计很多人不会这么想。”
“什么意思?”唐宁不解的问道。
“短歌行啊,那可是曹操的求贤歌。正巧您昨日进了宫,说不定就会有人觉得这是您要广纳贤才为您所用了。
天下读书人大多自视甚高,又或怀才不遇。您这一首求贤歌出去,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投奔您。”
“不过是一首诗而已,还有这种说法?”
“当然有了。”
“难道他们作诗都是带着目的性的?没人是有感而发?”
“白居易作《长恨歌》也是为了纪念唐明皇与杨贵妃的事,您说呢?”
“……”
唐宁双手揉了揉脸,舔舔嘴唇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恐怕要被官家误会了啊……”
“我觉得不仅仅是官家,恐怕所有人都要误会您。”
“唉,还能不能有件顺心事了,难不成我是惹到哪路神仙了?最近怎么一件好事都没有呢?”
李子的担忧很显然是正确的,第二天就有消息传到了东京城内,说是丹阳侯在某天吟了一首《短歌行》,对酒当歌。
本来唐宁就一直是人们热议的话题,不仅仅是他能征善战,一些人为了抹黑唐宁来削减民众对于燕云之战的热情,也会经常把一些唐宁没说过的话,没做过的事安在他的身上。
《短歌行》这首诗歌,只要是稍微读过书的人就能明白,这是曹操曹孟德的求贤歌。共分两则,前后呼应,可以说每个读书人都会明白这首诗歌中的含义。
东京城一向是读书人最向往的地方,不仅仅因为这里是大宋国的权力中心,更因为这里勋贵遍地走,机会也因此比其他地方更多。
说不定他们就会因为某件事情而得到勋贵的赏识,从而一飞冲天呢?
如今唐宁一首《短歌行》在他们眼中算是公开招募贤才,虽然不知道唐宁身为一个将军,要招募贤才有什么用,但他们还是愿意去尝试一下。
要问为什么,那可是大名鼎鼎的丹阳侯啊!谁会拒绝与丹阳侯共事的邀请呢?
是以,那些觉得自己颇有本事,或是认为自己怀才不遇的读书人们倾巢出动,向着东京城郊的丹阳侯府前进。
另一边,政事堂内,章惇等人正在思考唐宁这样做的原因。
“前不久咱们才讨论出结果,让唐宁十天之后前往河北东路继续领兵收复燕云十六州的西部八州。
但这小子怎么今天弄出这么大动静?他什么意思?难道他觉得光靠镇国军,做不到收复燕云的任务吗?”参知政事雷彦皱着眉头道。
也不怪雷彦会对这件事提出质疑,参知政事这个职位,主要目的就是替皇帝张目的。
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削弱相权,增加皇权。唐宁虽然本意并非如此,但他的举动无疑已经让人产生了警惕。
试问一个手握重兵的将军为什么需要人才?没人敢继续想下去。
“雷大人不要太过急躁,先看看再说嘛。”章惇笑着摆了摆手:“那小子喜欢做出人意料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现在就要给他定性,是不是太早了啊?”
“章相说的有理,卑职也认为再观察一两天更好。说不定这是误会呢?雷大人你也知道,这东京城里面可是有很多人在抻着脖子等丹阳侯死啊。”
“可若是那小子的确这么做了怎么办?老夫觉得这事情需要警惕一些,至少我们应当做好对策。
万一……老夫是说万一,万一丹阳侯趁官家身体虚弱之时,行不忍言之事,咱们总不能就在一旁光看着吧?”
章惇皱眉望向说这话的老头,他是门下省侍郎,也算是参知政事之一。
“我说黄大人,听你这话的意思,你似乎不怎么愿意看到丹阳侯是清白的啊。”章惇眯着眼睛道。
黄侍郎摆摆手道:“老夫没有这个意思,丹阳侯若是清白的,那再好不过了。可人有两片嘴,事有正反面,老夫只是觉得,我们也应当对另一种可能做好准备罢了。
如果章相觉得没有这个必要,那么等事情发生之后,还请章相亲自去跟官家谢罪。”
“……”
大宋奸臣 第七十六章 你们不要再打啦
一天之内,丹阳侯府从人影稀疏变成了人来人往。
那些对出人头地抱有强烈欲望的读书人们,纷纷来到了丹阳侯府的大门口,求见唐宁。
因为昨天李子已经给自己打过预防针,所以唐宁对于现状并不感到意外。他只是有些头疼,自己到底要怎么处理这些人才好?
把他们就这样赶回去?这就是第一个错误的答案。
读书人可以很宽宏大量,也可以很小肚鸡肠。你永远不知道谁将会是下一个宰相,所以为了自己的将来考虑,还是不要得罪这些人最好。
但如何处置他们又成了一个难题,他们见不到自己肯定是不会离开的,又不能出去赶人,但自己要挨个见……哪有这个时间?
十天之后就要出发去河东继续率领镇国军作战了,自己还需要一些时间来准备啊。枢密院的军报昨日才刚刚送到,光是分析情报,制定对策,整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得要几天的功夫。
关键是唐宁这次忽然间被召回,身边连个参谋都没带。但凡把方腊带回来,这些事都不用自己亲自出马。
揉了揉脑袋,唐宁冲一边有些坐不住的唐温道:“出去看看,那些人走了没?”
唐温如蒙大赦,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今日书院休沐,本还想找唐温谈谈心,看现在这情况,就算是谈心,自己也应该没有耐心继续下去了。
“师父。”唐温前脚刚出书房,徐宁后脚就进来了。站在门口拱了拱手,朝唐宁打了个招呼。
“来啦。”唐宁笑了笑:“上次借走的书都看完了?”
“看完了。”徐宁眨眨眼:“不过关于书中的事情,弟子有些许不解。”
唐宁一听这话,乐了。清了清嗓子道:“正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有搞不懂的问题,自然要你自己去解决。
不管是参悟也好,还是旁引曲证也罢,只有你自己悟到的东西才是你自己的东西。”
徐宁眨巴眨巴眼睛道:“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师父,您这样说恐怕不太好吧?”
唐宁一拍桌子,瞪眼道:“有什么不好?你觉得你师父我能跟韩昌黎他老人家比吗?再者说了,你看看你问的那都叫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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