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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越坡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国之祯祥
可是我也问过崔道远等人,常二哥暴亡那天及前几天,吃过所有的食物都是经过柳林山严格把关的,而且几乎所有食用的食物其他人都同样食用过,甚至包括李文忠在内都食用过。
从常二哥的死状来看,很像是中毒。但是,我们又找不到常二哥任何中毒的证据,似乎所有的证据都证明常二哥就是因为卸甲风而暴病身亡。
可惜柳林山已经死了,当初那个军医也死了,这两个可能最接近真相的人已经不在世上。我就是觉得这个事情蹊跷,也只能将其深深埋在心底。
现在,沐英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沐英有什么消息?
于是,我满脸疑惑地问沐英:“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我也算是相识多年,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沐英说道:“我就是觉得常大哥功夫盖世、身强力壮的,怎么可能说暴亡就暴亡了呢?而且偏偏是李文忠当了他的副将之后,他就暴亡了。胡大哥不觉得这事儿有些奇怪么?”
我知道当初沐英和朱文正二人都挺讨厌李文忠的,这会儿沐英说出这么个事儿,难免是受到先入为主的思想的影响。便摇了摇头说道:“沐老弟呀!常二哥死了我也很悲痛。我也知道当初你与文正和那李文忠就是死对头,但是这种事情没有确凿的证据,可是不能胡乱猜忌的呀!”
沐英听我如此一说,似乎是有点泄气。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反正就是觉得这事儿跟李文忠有关系。听说常大哥死后,李文忠逼死了常大哥的亲卫队长,还杀死了两名亲卫及一个军医。反正我觉得这事儿有问题。”
对于这四条人命,我也认为李文忠做得有些过了。但是他也可以说是因为常二哥的暴亡,一时乱了方寸,丧失了理智,做了些过激的举动。反正我们是不能用这些疑点去充当证据,去判定李文忠在这件事情上嫌疑重大的。
沐英见我是这种不愿意随便怀疑李文忠的态度,他又确实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就只好跟我讲述一些李文忠在浙东行省的劣迹。
沐英说当初李文忠在浙东行省先是利用屠性打击异己,后有利用孙履、许元、王天锡、王橚等人为祸一方……
对于沐英
所说的这些事儿,我是深信不疑的。毕竟屠性等人的事后来都公诸于天下了,只不过给这些人定的罪名都是利用权力背着李文忠为非作歹之类的,反而将李文忠给洗白了。
沐英说到动情之处,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恨不得剥了李文忠的皮。说着说着,沐英还提到,屠性等人伏法之后,李文忠并未收手,只是手段更为隐秘了。
沐英说是李文忠因为屠性等人一事被朱元璋召回应天之后,因为屠性等人已被捉拿归案,李文忠很快又回到了浙东行省,还经常干出一些滥杀无辜之事。
据说有一回,有人看见李文忠的亲卫夜间偷运了几具尸体出了杭州城。第二天,有人在杭州城外发现了几具尸体。报官之后,据传这几个人并非杭州本地人,而像是福建那边的畲(shē)族人。
畲族人当时主要居住在广东东部、福建南部,其他地区只有一些零星分布,但在那个交通并不发达的年代,杭州城内是极少可能出现畲族人的。正是因为畲族人不大可能出现在杭州城,因此这事儿当时引起了杭州城内很大的轰动。
当时,李文忠曾南征福建的方国珍、陈友定,这几个人是不是随李文忠的南征大军回到杭州不得而知。反正这事儿出了没几天,杭州官府对此事“高度重视”,说这几个人就是杭州城外的土匪,根本不是什么畲族人,让大家不要以讹传讹,否则以土匪同党论处。
这道“议论者以土匪同党论处”的死命令一下,谁人还敢谈及此事?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但自从李文忠离开浙东行省之后,民间将此事传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因为沐英也在福建待了三年,对畲族人也算有所了解。沐英告诉我,这畲族人当时十分落后,过着刀耕火种的生活。正是因为畲族人的落后,因此便十分迷信。人生病之后,并不是求医问药,反而是请巫师来驱邪。
也正是畲族人的这个习惯,畲族中巫蛊之术盛行。这些巫师不仅替人驱邪看病,还有一些专门研制蛊毒害人,反正是两头赚钱,颇像是“吃了原告吃被告”……
沐英似乎也意识到把话题扯远了,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便对我说道:“胡大哥,天不早了,咱们还是回吧!反正我就是觉得那李文忠一去给常大哥当副将,常大哥就暴亡了,这事儿我想不通。”
我拍了拍沐英的肩膀说道:“沐老弟呀!常二哥死了,我也很伤心,你的心情我完全能够理解。但有些捕风捉影的事情,我们不可轻信,更不可胡乱猜忌。你马上就要在大都督府办事了,更是要谨慎,万万不可凭着个人的好恶,随意臆断一些事情。”
沐英听了我这话,也是点了点头

洪武三年(公元1370年)正月,朱元璋果然册封沐英为镇国将军,并出任大都督府佥事。
而在一次我与崔道远谈论常二哥暴亡前后的往事时,我突然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细节。
崔道远告诉我,那名军医真是死得有些冤枉。他最初说是常二哥可能被人投了毒,导致给常二哥打水的两名亲卫受到严刑拷打。柳林山不忍两名下属遭刑,便与李文忠争辩。
谁知李文忠的话激得柳林山一时忍不住,为了自证清白,便挥刀自刎了。柳林山死后,两名遭受严刑的亲卫也没熬住,先后死了。
本来事情到这里,也应该结束了。谁知那军医受不了李文忠的埋怨,说常遇春好像是中了蛊毒。这一下,李文忠突然翻了脸,说这军医蛊惑军心,便将其斩首了。
当初,崔道远也是埋怨这军医胡乱猜忌,导致柳林山三人丧命。但后来细细想来,觉得这军医也很可怜。可能他也就是因为受到李文忠的埋怨,为了证明自己还是有些尿水的,便抛出了蛊毒之说。可没想,反而因为此事丢了性命。
我反复追问崔道远,他当时有没有听错,确信这军医是因为说常遇春是中了蛊毒,就被李文忠突然斩首了。
崔道远十分坚定地告诉我,他绝对没有听错。后来,我又陆续询问了几名当时在场的特战队员,他们对于军医之死的说法与崔道远的说法完全一致。
得知军医之死很可能与他说出“常遇春中了蛊毒”这话有关,我便再次追问崔道远等人,自从李文忠与常遇春在北平会面之后,常遇春有没有单独食用过李文忠提供的食物。
崔道远等人告诉我,常遇春的食物都是经过柳林山严格把关的,而且都是柳林山亲自负责采购、携带的,几乎没有食用过别人提供的食物。
如果说食用李文忠提供的食物,那只有一次,便是在攻克元上都之时,常遇春喝过李文忠从浙东行省带来的绍兴女儿红。
不过这坛女儿红是当着大家的面开封的,而且在场的人几乎都喝了。当时,柳林山还抢过常遇春的酒碗,率先替他尝了此酒的。如果此酒有问题,那应该是不可能,因为其他人都没事儿,包括李文忠在内也是喝了这酒的。而且常遇春身亡之时,已经离喝这酒很有一段时间了。
听崔道远等人这么说,我只是摇了摇头,并未说破。因为我曾听说过,这巫蛊之术相当厉害,往往能杀人于无形。有许多蛊毒被人食用之后,并不会当场发作,甚至有些蛊毒被施用后一年半载,才会在中蛊人身上起反应。
如此一来,联系一下之前沐英说的话,就可以推理出一种可怕的可能性。
先是李文
忠的亲卫杀害了几名畲族人,官方宣称这几人并非畲族人,而是杭州城外的土匪,并不准人随便议论此事。
据沐英在福建待了近三年了解到的情况,畲族人非常落后,族内巫蛊之风盛行。
后来,李文忠随常遇春北伐元上都归来,常遇春在柳河川突然暴病身亡。
常遇春死后,亲卫队长被激得自刎,两名亲卫被李文忠用刑至死。而那名军医在说出常遇春可能是中了蛊毒的猜测之后,立即被李文忠以蛊惑军心之名斩首……
(本章完)





明越坡 第七百零四章 卞元亨拒召
将崔道远等人的话与沐英的话结合起来分析,似乎这李文忠还真是有点儿问题。难道这事儿真的是李文忠所为?
如果真是他所为,他的动机是什么?
按理说,李文忠与常遇春并没有什么交集,二人也没有结怨呀?
如果李文忠没有害常遇春的动机,那他却出手了,那又是为什么?
那就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是受人指使。
那李文忠是受谁指使?谁有这个能量能指使李文忠?
想到这里,我突然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当然,这只是一种推论。而且这个推论之中,明显还有几个破绽之处。在这几个破绽之处没有得到证实之前,我是不可能将这个推论告诉其他人的。这也正是我听了崔道远等人的话,只是摇了摇头,并未多说的原因。
第一,那杭州城外发现的几具尸体,是不是真的是畲族人?
第二,就算这几个人真是畲族人,而且是被李文忠的人给杀的,那也不能证明,李文忠真的就利用这几个畲族人制造过蛊毒。毕竟畲族人只是巫蛊之风盛行,并不一定是每个畲族人都会巫术、都会制作蛊毒。
第三,就算这几个畲族人会制作蛊毒,也不能证明李文忠就从他们手中取得了蛊毒。因为李文忠完全可以说,他得知这几个畲族人在杭州制作蛊毒,犯了大恶之罪,为了避免造成不好的社会影响,便指示亲卫将其秘密处决了。
因为这几个破绽之处,我一时也没有办法调查核实,加上随后一系列的事情,我只能将常二哥是不是真的被李文忠所害之事暂且搁置脑后了。
正月底,先是刘聚大哥和沈大哥先后到了应天。
在咱们在秦淮河畔有大量新开发的产业是否立即出手的问题上,刘聚大哥和沈大哥都不赞同我的意见,他们认为出手一部分是必要的,甚至将大部分产业出手套现,也未尝不可,但全部出手就没有必要了。
虽然我是一再暗示,咱们在应天保留这么大的产业,必然遭到朱元璋的“惦记”,但刘聚大哥和沈大哥还是坚持认为,没必要全部出手。
要说刘聚大哥和沈大哥向来是对我深信不疑的,就凭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他们没理由不支持我的工作。这一次,他们不赞同全部出手,看来还真应了那句话,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人往往是会改变初衷的。
好在是刘聚大哥和沈大哥还是赞同将大部分产业变现的,毕竟我那些暗示他们还是听进去了一些,只不过他们认为,只要自己不是应天城中那头“最肥的猪”,应该问题不大。
最终,我们三人是达成了一个一致意见。由金大富和郑有功立即着手,将手中的产业开始变现
。待大部分产业都变现之后,余下的产业折合价值全部计入收入,然后再按当初的投资比例分配。
当然,这余下未出手的少量产业,则按照折合的价值,由刘聚大哥和沈大哥继续持有,而我和沈贵,则按当初的投资比例拿银子走人。
谈妥了此事之后,另外还有一件大事等着我去办,那就是送朱老爷子去松江府。
丁德义等人直到年后才从松江府返回应天。他们找到偰斯大哥之后,偰斯大哥自然是尽心尽力,在距黄浦江入长江口约十里的黄浦江东畔,为朱老爷子买下了一大块地皮。
当时的松江府,可是不现代的上海,那黄浦江东畔也算得上是十分偏僻之地了。不过交通倒是挺便利的,从此处乘船可迅速入长江,入长江之后折向东行,则可以迅速出海。
丁德义等人带去的银子甚多,买这块地皮也没花去多少钱。偰斯大哥便建议丁德义等人,将这块地皮上原有的一栋老旧宅子拆了重修。
对于偰斯大哥这个建议,丁德义自然是没有反对的道理。正是因为重修宅子之事的耽搁,搞得丁德义等人年后才返回应天。
即使是这样,那还是偰斯大哥多方帮忙的结果。要不是偰斯大哥帮忙,这重修宅子的事,至少得到三月份才能完工。饶是如此,丁德义等人离开松江府之时,工程都还没全部完工,好在是一些扫尾的工程由偰斯大哥在,也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而朱老爷子这边,已经是早就准备就绪了。朱老爷子和曹氏老两口,外加上大舅哥朱异一家子,以及几个下人。反正小舅哥朱同还是继续留在应天,因此也没有多少后续工作需要处理。
从应天出发,正好全都是水路,也算是十分方便了。二月初二,在我和丁德义等人的护卫之下,朱老爷子一家登上了东去的船只。
这船自然是我让郑有功安排的,不过这钱由我自己掏腰包,咱现在不差钱儿。
一路顺风顺水,二月初六,咱们便到了松江府。
此番来松江府,丁德义的三分队15人全部随船而来。这一方面是考虑到一路上要照顾好朱老爷子一家,另外也是考虑到到了松江府,朱老爷子一家的随身行李也得有人帮着搬进新家。
既然到了松江府,我自然得去拜会一下偰斯大哥。于是,我便带着丁德义及两名特战队员在黄浦江西岸登陆,去拜会偰斯大哥了。而余下的十一名特战队员,则由周振天带队,帮着朱老爷子一家处理一些事宜。
二月初七,我突然出现在了偰斯大哥家门口,让偰斯大哥是颇感意外。不过,偰斯大哥家里有一个客人,让我是更感意外。
这位客人就是昔日的一位
老熟人卞元亨。
当初,卞元亨被明军擒获,偰斯大哥拿着常遇春早先写好的纸条去找汤和、冯国胜等人交涉。最终,偰斯大哥率嘉定州投诚,作为条件,卞元亨也被释放。
卞元亨恢复自由身之后,感觉到张士诚大势已去,便回到老家盐城便仓闲居。朱元璋称帝之后,便开始在全国范围内,广泛征召人才。卞元亨文武双全,自然也是在被征召之列。
面对当地父母官的征召,卞元亨以早年间作战受伤为由,拒绝前往。其实,卞元亨是心中还放不下张士诚。纵然是张士诚已经身亡,但在卞元亨的内心深处,他还是始终以吴国的臣子自居。
正是因为卞元亨屡征不应,作为昔日好友的偰斯便有心劝解他。就在去年,偰斯写下了亲笔书信,派人送给他,请他来松江府故地重游。
面对偰斯的盛情邀请,卞元亨当然不便拒绝。况且,卞元亨当初也在松江府待了一段时间,对这个地方也有感情。正月底,卞元亨便南下松江府。
偰斯与卞元亨再度相会,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
偰斯以自己为例,说当今圣上知人善任,并希望卞元亨能对往事释怀,与他一道,成为大明的臣子。
虽然偰斯大哥是磨破了嘴皮子,但卞元亨就是不愿意为官。他始终坚持自己的观点,一心想着在便仓终老。
偰斯大哥见一时难以说动卞元亨,只好留他在松江府小住一段时间,时不时与他把酒言欢、吟诗作赋。
正好,这次卞元亨在松江府,让我给撞上了。
老友见面,大家少不得又要倾诉衷肠、彼此问候、讲述一下分别后这些年的近况。
也正是咱们三人把酒言欢之时,我了解到这次卞元亨来松江府的真正原因。同时,偰斯大哥和卞元亨也了解到我此番来松江府,竟然是为了送老丈人朱老爷子来应天隐居。
先前,丁德义等人来松江府时,虽然是带着我的书信,但为了替朱老爷子保密,我也只是告诉偰斯大哥,我是替一位友人在松江府找块隐居之地。
这一会儿,偰斯大哥听到竟然是朱老爷子来松江府隐居,再三提出要去拜望一番,希望我当个引荐。
偰斯大哥这一说不要紧,卞元亨也跟着起哄。说他虽然不愿意在明朝为官,但对明初的重要谋士朱老先生却是向来敬重,他也希望去拜会一番。
唉!本来是让朱老爷子来松江府隐居的。可没想到朱老爷子还没有安顿下来,我还得带着两个人去拜访他。
虽然我实在是不想让他们两个去打扰朱老爷子,但这二人的确是出于真心,加上这个面子又实在抹不开,我只好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二月十一
日,偰斯大哥、卞元亨与我一道去拜会朱老爷子。好在是偰斯大哥知道朱老爷子是来隐居的,除了带了个跟班儿,没有带任何人同行。
要说,偰斯大哥当时也是从四品的同知,这出门还是可以讲一讲排场的。但是,偰斯大哥为了不引起朱老爷子的反感,便换上便服,跟我们一道去拜会朱老爷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身着便服的偰斯出现在朱老爷子面前时,他还以为偰斯和卞元亨二人就是我在松江府的普通朋友,对他们两个也是格外热情。
当我为偰斯大哥隆重介绍之后,朱老爷子随即一愣。他没想到这刚到松江府,便惊动了当地的地方官。
(本章完)




明越坡 第七百零五章 枯叶牡丹
看朱老爷子一脸疑惑的样子,我连忙向其讲述了我与偰斯大哥的关系。当朱老爷子听说偰斯便是兰儿的堂兄之后,也是哈哈大笑道:“原来咱们都是一家子嘛!”
偰斯大哥自然是知道当年兰儿被我们从泉州救出之后,住在朱家之事,也知道朱老爷子收兰儿为干女儿一事。因此,他对朱老爷子自称是“侄儿”,而不称“下官”,倒是让朱老爷子非常满意。
我又帮着偰斯大哥解释,说当初我并没有告诉他是谁要来此隐居。只是这次我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他得知是朱老爷子来了松江府,便再三提出要前来拜会。
为了显示自己是真心拜会,偰斯大哥换了便装,只带了一个跟班儿,就是不想让朱老爷子来松江府隐居之事给泄漏出去了。
我说到这里,朱老爷子不解地问道:“我看跟着偰斯贤侄的可是有两个人呀!怎么说只有一个跟班儿呢!”
听朱老爷子这么一说,我是哈哈大笑,原来朱老爷子将卞元亨也当成偰斯大哥的跟班儿了。
我连忙向朱老爷子介绍起卞元亨来。
当朱老爷子听说卞元亨是位文武全才,但不愿意为大明朝廷效力之事后,立即心生劝解之意。
虽然朱老爷子比起偰斯大哥来说,水平是要高出不少,但在说服卞元亨出仕为官一事上,这种水平可是没有半点儿体现。
最后,朱老爷子反而被卞元亨将了一军。卞元亨对朱老爷子说道:“老先生劝我入仕为官,为何自己却又激流勇退呢?”
面对卞元亨的这一反问,朱老爷子虽然有很多话可以反驳,比如两个人的境遇完全不同啦,比如自己确实是到了古稀之年啦……
不过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朱老爷子并没有反驳卞元亨这话。也许是朱老爷子已看出卞元亨是铁了心不愿入仕,多说也是无益;也许是朱老爷子真的觉得卞元亨不入仕是正确的吧……
卞元亨见朱老爷子不再劝解自己,为了消除尴尬的气氛,便主动说起,不光是自己一直以来十分仰慕朱老爷子的学识,他还有一位令自己十分仰慕的表哥,也对朱老爷子是十分仰慕。
朱老爷子与卞元亨短暂的交流之后,便已发现我所言不虚,这后生晚辈的确是学识匪浅。不过这人竟然说他还有一位令他十分仰慕的表哥,朱老爷子便来了兴趣。因为在朱老爷子看来,能让卞元亨仰慕之人,那绝非泛泛之辈。
朱老爷子便对卞元亨说道:“卞贤侄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竟然还有一位令你十分仰慕表哥,想来你这位表哥也必定是位了不得的人物。”
这下,不待卞元亨回话,一旁的偰斯大哥便插话道:“卞兄的这位大表哥的确也算是
个人物,朱老爷子应当听说过他的名号。”
听偰斯大哥如此一说,朱老爷子“哦”了一声,问偰斯大哥道:“当真?我老头子愿闻其详。”
于是,偰斯大哥便告诉朱老爷子,卞元亨的这位表哥本名施彦端,号子安,别号耐庵,与当朝御史中丞刘伯温为同榜进士。
听偰斯大哥说到这里,朱老爷子是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他!”
听朱老爷子如此一说,卞元亨连忙问道:“老先生认得我这位大表哥?”
朱老爷子笑道:“施老哥的名头我可是早就听说过的,算起来,他只比我年长三岁,但却比我早三届中进士。只是跟偰贤侄的父亲及兰儿的父亲一样,虽然我们是神交已久,但终身未能谋得一面……”
说完,朱老爷子不禁有些伤感。算起来,自己也是行将就木之人了,但好多昔日神交已久的人,今生恐怕是无缘会面了。
看着朱老爷子这副伤感的样子,卞元亨突然说道:“老先生,在下斗胆请求,此番随我北上去会会我那位大表哥。”
听卞元亨如此一说,朱老爷子是眼前一亮,说道:“施老哥现今也住在便仓?”
卞元亨摇了摇头道:“我表哥不住便仓,但离便仓不远。”
原来,施耐庵当初从张士诚处辞官之后,先是隐居江阴。张士诚败亡之后,施耐庵则回来老家兴化白驹场。跟卞元亨的境遇一样,施耐庵老先生也受到当地官员的征召。
为了躲避征召,施老先生索性再次悄悄搬家,搬到了大纵湖北岸南龙港。
大纵湖拥有千里芦荡、水波浩淼、侯鸟迁徙等自然景观,自古是文人墨客流连之地,施老先生准备在此安渡晚年,还真是选了个好地方。
朱老爷子一下子被卞元亨说得有些心动,真想去那美丽的大纵湖畔与这位神交已久的文友品茗对弈、把酒言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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