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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越坡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国之祯祥
见朱老爷子有些心动,卞元亨便趁热打铁道:“从此处出黄浦江,从长江入海北上,在洋河(新洋港)的出海口入洋河,逆流向上入蟒蛇河,直抵大纵湖。全程都是水路,也算是十分方便了。”
看卞元亨说得如此起劲儿,向来本分的大舅哥朱异生怕父亲一时心动,真的要北上。毕竟父亲已是七十出头了,这一路奔波,虽然全是水路,但怎么说也是千里水路,这路上要万一有个闪失,那可如何是好?
于是,不待朱老爷子发话,朱异便抢着说道:“父亲大人已年过七旬,如果此番北上大纵湖,又将是千里奔波,这身体恐怕是吃不消呀!”
朱异这一发话,不仅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也是大大出乎朱老爷子的意料。毕竟朱异向来在大家的眼中都是个好孩
子的形象,从来不多说一句话,今天竟然抢着拒绝卞元亨的邀请,实在是让大家都有些不适应。
本来事情到了这里,卞元亨应该是体谅朱老爷子这一把老身子骨,北上大纵湖之事说说也就算了。可是卞元亨却是个一不爱常理出牌之人,他竟然说道:“要说朱老先生的确是年过七旬了,但依我看他这身子骨可是硬朗得很。如果大家不放心朱老先生一个人随我北上大纵湖,我索性邀请大家一同前往。既然朱老先生是要隐居,那不如就去大纵湖边隐居吧!这样与我的大表哥为邻,岂不快哉?”
卞元亨这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惊。这哥们儿怎么这样呢?这搬家之事岂是说搬就搬的,就这一次来松江府,也是我提前好几个月就派人过来购置地皮,兴建宅子。他这一句话倒好!且不说这松江府购置的地皮无用了,单单就是北上大纵湖后,又得重新买房置地什么的,都得忙上好一阵子。
当众人七嘴八舌地说出了这些担心之后,谁知卞元亨却笑着告诉我们,这些事情无需我们操心。当初,他大表哥悄悄搬到大纵湖北畔之事,就是他帮着操持的。
他帮着他大表哥施耐庵在大纵湖畔买下了不少地皮,如果朱老先生真的愿意去,地皮根本就不是问题。那里还空置了好些旧房子,朱老爷子完全可以搬进去住。如果嫌房子破旧,就算建一处新宅子,有他卞元亨在,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嘿嘿!这下可不得了!卞元亨为了劝说朱老爷子北上大纵湖是送房又送地,这哥们儿怎么这么有钱呢?
于是,我有些疑惑地问卞元亨,你帮着你大表哥在大纵湖北边置办了不少田产、房屋,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呢?
我这一问,众人也都立即看向卞元亨,他们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卞元亨告诉我们,这事儿说起来也算是祖上庇佑。宋朝末年,他家一位先祖曾任陕西参政知事。宋亡之后,他这位先祖先是退隐苏州,后来为了躲避元朝的征召,举家迁到较为偏僻的便仓。
这位卞氏先祖搬到便仓之时,携带了一红、一白两株牡丹栽于园内。这两株牡丹可不是平常的牡丹,而是相当名贵的枯叶牡丹。
这枯叶牡丹,顾名思义,便是牡丹花开之时枝叶枯萎而花朵艳丽。枯叶牡丹每年都是谷雨前后3日之内开花,花信儿准确无误,从来就没有误差超过3天的情况出现。
这枯叶牡丹花开之时,姹紫嫣红,犹如胭脂凝成,美艳润泽,芬芳馥郁。而衬托着花朵的叶片,则繁茂厚实,青翠欲滴。最奇特的地方便是这枯叶牡丹的主干,此时却似饱经风霜、憔悴欲朽,如干柴一般。
如果说只是形态上的奇特,算
不得什么的话,那这枯叶牡丹可还有绝活儿。这个绝活儿与小沈龙的绝活儿比起来,可毫不逊色。
在正常的年份,一年是十二个月,这枯叶牡丹每朵花多为十二瓣。但是到了闰年,一年就是十三个月,这枯叶牡丹每朵花则多为十三瓣。你说这绝不绝?
总之,这枯叶牡丹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仅长得奇特,而且还颇具灵性。
俗话说“物以稀为贵”。往往一些越是名贵的东西,就越是不好养活,越不好养活就越是稀少,越是稀少便越是名贵,如此环环相扣。
(本章完)





明越坡 第七百零六章 家里有矿
(祝祖国母亲生日快乐!!!祝各位读者朋友节日快乐!!!)
这枯叶牡丹自然也是具有那些名贵物种的普遍特点,不仅平常需要悉心照料,稍有不慎就会枯死,这繁殖起来也是相当困难。从卞氏先祖搬到便仓来算起,到卞元亨这一代,卞府的枯叶牡丹总共也只成功繁育出十多株。
卞元亨虽然当初曾在外为官多年,但老家的这十多株枯叶牡丹可是有专人悉心照料的。即便是如此,十年时间能成功繁育出一株,都算是相当成功了。
卞家枯叶牡丹的名头在淮北一带也是十分响亮,经常有些大主顾想要买他们卞家的枯叶牡丹,但卞家的人从来就没有卖过。
卞元亨归隐便仓之后,也曾有多人想找他买枯叶牡丹,他都没有应允。也就是他大表哥施耐庵在老家兴化白驹场多次受到征召,想再度搬家之时,找到了卞元亨帮忙。
卞元亨对这位大表哥向来敬重,大表哥开口了,他没有理由拒绝。但真要让他帮这位并不富裕的大表哥置办产业之时,卞元亨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最终,卞元亨忍痛割爱,与一位淮北当地的大地主达成交易。那大地主以大纵湖北畔的千亩良田及土地上的所有房屋为代价,换回了卞元亨的一株枯叶牡丹。
卞元亨这番话将众人说得是惊讶不已,没想到这哥们儿家里有矿呀!
不过最惊讶的还是非朱老爷子莫属,这枯叶牡丹他倒是听说过,没想到这世上竟然真有此稀罕物。朱老爷子不禁脱口而出道:“要是能看上此物一眼,也不枉这世上走一遭呀!”
卞元亨没想到朱老爷子也对这枯叶牡丹如此感兴趣,便说道:“那有什么难的。大纵湖离我家也不足百里的距离,如果朱老先生去大纵湖,我一定派车马前来,接朱老先生和大表哥一同去我府上赏花。”
不待众人说话,朱老爷子一拍大腿道:“好!大纵湖边有施兄这个稀罕人,便仓还有枯叶牡丹这等稀罕物,此番我就随卞老弟北上了。”
卞元亨没想到朱老爷子答应得这么干脆,更没想到他称自己为老弟,连忙摆手说道:“老先生这可使不得,在下在老先生面前是晚辈,哪敢以平辈相称?”
朱老爷子笑道:“你大表哥比我还年长三岁,我都得称他为兄。你是他的弟弟,那自然我就应该称你为弟弟啦!”
卞元亨一听这话,更加急了,他连忙说道:“老先生这可使不得。我与令婿胡老弟、与偰大哥都是兄弟相称,如此论起来,老先生还是叫我侄子顺当一些。至于我大表哥那里,那是另一码事,他比我大了整整三十二岁。老先生再不可称我为弟,否则我可是要担心被天打五雷轰了
。”
卞元亨这话一出,众人是一阵哄笑。朱老爷子笑过之后,也是点了点头,说道:“那就依你,你和你的大表哥,我就分开单论,今后我还是叫你贤侄!”
正在众人高兴之际,朱异又插嘴道:“父亲大人,我们一大家子刚到这里,您老人家就又喊要走。这处宅子还有周边这么多良田也是妹夫的一片心血,难道就这么扔了?”
朱老爷子笑道:“你小子就是实趁。此番咱们北上大纵湖,也不会置办产业,反正就是住在卞贤侄的地盘上。我这把老骨头还在,卞贤侄自然是会对我们多方照料。再过几年,我这把老骨头归西了,你们难道还赖在卞贤侄的地盘儿上不走了么?那个时候,你们自然是回到此处来居住呀!”
不待朱异答话,一旁的卞元亨立即摆手道:“老先生言重了。只要您们朱家的人不弃,愿意长住在大纵湖边,我卞元亨自然是大大地欢迎……”
朱老爷子也摆了摆手道:“这处产业也是女婿的一片心意,肯定不能就这么废弃了。我此番北上主要是为了施老哥这稀罕人和枯叶牡丹这稀罕物,待我百年之后,他们这一大家子自然是要回到此处的。”
朱异还是十分不想父亲北上,便又说道:“咱们这一大家子都走了,这么好的宅子,这么好的田产,如果没人在此打理,就如此荒芜在这里,也实在是可惜了。不过,咱这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也实在找不出合适的人选留守此地呀!”
这倒还真是个问题,田地荒芜了,还可以再度开荒,问题不大。偌大的宅子,要真是没人管理,遇上个什么大雨大雪什么的,搞不好就毁了。
正在朱老爷子为难之际,偰斯大哥忽然开口说道:“此事不难!要是朱老先生信得过我,就给我留下一把大门钥匙,我自然会派人隔三岔五来料理料理。”
偰斯大哥一说这话,朱老爷子连忙开口道:“贤侄这话言重了,为了置办这处产业,也费了你不少心思。哪还有什么信得过,信不过的?既然贤侄如此说,那我就先谢过了!”
说完,朱老爷子就给偰斯大哥打拱。
偰斯大哥哪受得了这个,立即阻止。
就这样,事情就算定下来了。好在是送咱们过来的船没有走,按照事先的安排,肯定是要顺道带我们回应天的。
不过现在情况有变,我连忙让丁德义跟船家商量,索性将朱老爷子一家子送到大纵湖畔,然后再返回应天。
至于我们这些人,自然是跟着一同北上,将朱老爷子安全送到大纵湖畔再回应天也不迟。要不然,将来霏儿问起来,咱少不得又得挨批评呢!
只是这事儿让丁德义他们这帮特战队
员倒是受了番折腾,这才刚刚帮着把朱老爷子一家的行李物品搬上岸,整理妥当,这会儿又得重新装船。等到了大纵湖,少不得还麻烦他们再度帮着搬上岸。
二月十四日,咱们再度从黄浦江畔起航,偰斯大哥亲自为我们送行。临行之前,朱老爷子自然将这处宅子的钥匙给了偰斯大哥一套,让其派人帮着照料这处产业。
入海之后,取道北上,然后逆洋河、蟒蛇河而上,直到二月二十五日,咱们方才到了大纵湖。
到了大纵湖,朱老爷子与施老爷子终于是会上面了。这二人虽然素为谋面,但一见面就显得十分投机,天南海北的聊得不亦乐乎,以至于我们想插句话都困难。
在大纵湖停留了几天,唯一一次让我和卞元亨插上嘴的机会,还是因为谈起了他老人家的巨著《江湖豪客传》。
卞元亨一提起这书,让他颇感意外,但在我意料之中的是,施老爷子说这书现在已不叫《江湖豪客传》,而更名为《水浒传》了。
卞元亨听闻此书更名了,自然是要详问其由。施老爷子告诉我们,《江湖豪客传》成书之后,他始终对书名不甚至满意。
后来他的学生罗贯中在帮他整理书稿的时候,突然来了灵感,说不如将此书更名为《水浒传》。这“水浒”就是水边的意思,也有在野的含义。
施老爷子细细一体会这个名字,觉得相当满意。于是,此书正式更名为《水浒传》。
本来,我还想着跟施老爷子公关公关,让其在《水浒传》中将我最为欣赏的鲁智深更名为胡硕的,但施老爷子一说起他的《水浒传》来,就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根本就停不下来,哪容得了我做这个公关。
此番大纵湖之行,还有一点小小的遗憾便是未能见着当时还不算出名、但日后却相当出名的罗贯中。算起来,罗贯中与我是同龄人,交流起来应该更加有共同语言一些。
施老爷子告诉我们,也就是卞元亨南下松江府后不久,罗贯中便收到家信,说是父亲病重,罗贯中不得得匆匆离开大纵湖,回到杭州。
三月初一,我告别了朱老爷子一家,还有施老爷子及卞元亨,返回应天。
不过这一次,咱们不用原路返回,绕个大圈子了。苏北境内,湖泊丛生、河道纵横,咱们经卤汀河、南官河,从泰州入长江,然后逆流而上,三月十六日便回到了应天。
咱们这一趟离开应天也就短短一个半月的时间,可是这一个半月的时间里,应天的官场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件事情的起因便是因为李善长病倒了。原来,就在我们离开应天不久,李善长便病倒
了。
李善长贵为左相,病倒之后,不能入朝理政,那怎么能行?这下可急坏了朱元璋。
朱元璋不仅是派出多名御医为李善长诊治,还亲自去李府探望过两次,但李善长的病始终不见起色。
朱元璋探望了李善长两次,李善长两次都提出自己身染重疾,不能为皇上分忧了,请求辞去左丞相一职。
对于李善长这个请求,朱元璋是断然不肯答应的。朱元璋明白这些年来,李善长为他所做的贡献。要是这个人从此告老还乡,那自己肩上的担子就更重了。
虽然朱元璋不同意李善长的请辞,但李善长卧病在床也是一个现实性的问题。
(本章完)




明越坡 第七百零七章 刘伯温不愿为相
(祝祖国母亲生日快乐!!!祝各位读者朋友节日快乐!!!)
朱元璋思忖着,李善长这哥们儿一天病着,这左相的职责就一天没有人来履行,这肯定是不行的。
最终,朱元璋与李善长达成了一个折衷方案,李善长仍居左相之职,直到其康复之后,再入朝理政。但同时,为了解决左相职位虚缺的问题,朱元璋决定再提拔一人为左相。
朱元璋要提拔一人为左相,刘伯温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这个连咱们普通老百姓都能明白的道理,朱元璋岂能不明白?于是,朱元璋率先找到了刘伯温。
不过让朱元璋惊讶的是,当刘伯温听说朱元璋要提拔其为左相的消息之后,并不是像他预想的那样,立即跪下磕头谢恩。
当然,刘伯温跪倒是跪下了,头也是磕个不停,但是刘伯温坚称自己没有左相之能,如果擅据高位,那就是瓦釜雷鸣,必将给大明带来祸患。
别人都是巴望着升官发财,这刘伯温倒好,朱元璋要提拔他,他反而再三推辞。朱元璋不高兴了,准备来点儿强硬的,说这个左相你刘伯温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
这话一出,刘伯温是将头磕得更响了,他立即跟朱元璋掰扯起来。刘伯温告诉朱元璋,他现在既是御史中丞,又兼太史令,还得帮着朱元璋谋划军机,本来就已经忙得团团转了,要是再兼任左相,他实在是忙不过来。
刘伯温再三声明,他倒不是怕苦怕累,大不了也就是跟李善长一样累得病倒了。他是怕这实在是手头上的事情太多,万一出了大的纰漏,给大明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那就愧对皇上的厚恩了。
要说刘伯温这话说得也是有道理。
虽然御史中丞和太史令都管理着许多繁杂事务,但这些事情只需要刘伯温把握方向,抓住大事、抓住脉络即可,具体事宜还有一些属官办理,刘伯温也不至于忙得团团转。
不过,刘伯温最后所说的帮着朱元璋谋划军机,这倒是个属官们无法代劳的事情,也是最重要的事情。
自从朱升老爷子辞官了,李善长又病倒了,早先三大谋士共同承担的任务,一下子全压到刘伯温身上了。况且,眼下正是彻底消灭北元残余势力的关键时期,如果再将刘伯温也累倒了,那朱元璋就傻逼了。
虽然朱元璋对刘伯温坚持不受左相之职,有些不大高兴,但细细一想,刘伯温推辞得也有道理。最终,朱元璋不得不退而求其次,让刘伯温推荐一个左相的人选。
朱元璋知道刘伯温与李善长素来不和,这次让其推荐一个左相人选,代替死对头李善长,刘伯温必然积极响应。
可让朱元璋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刘伯温竟然跪在地上说,这左相之职还真是只有李善长能够胜任,其他人都没有李善长那个本事。
朱元璋脑子转得飞快,琢磨着刘伯温这哥们儿是不是对自己不大信任,怕自己让他推荐一个左相人选是在试探他?毕竟眼下正是浙东集团趁势取代淮西集团的最佳时机。
于是,朱元璋又耐心细致地跟刘伯温讲道理,说眼下李善长病重,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必须得先找一个人顶上。至于这左相的人选,还是要刘伯温帮着斟酌斟酌,如果刘伯温推荐的人选合适,与他这个御史中丞兼太史令也能更好地配合工作。
朱元璋这话可以说是说得够透亮了,以刘伯温的机敏不至于不明白。朱元璋就是告诉刘伯温,之前他与李善长不和,双方在工作上互相掣肘。这会儿正好可以推荐一个浙东集团的人,更好地配合他的工作。
对于朱元璋抛出的这么诱人的条件,刘伯温并不为所动。刘伯温只是反复跟朱元璋言明,眼下的确是找不出一个适合顶替李善长的人选。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朱元璋决定索性把话给挑开了,他就不相信这刘伯温真的不为所动。
朱元璋问刘伯温,杨宪现在已是右相,对中书省的工作也算比较熟悉了,要不就让他暂代左相之职?
杨宪与刘伯温的私交可不一般,应天的大小官员都知道,朱元璋更是知道。朱元璋亲自点名由杨宪出任左相,刘伯温难道还有反驳的道理?
不过刘伯温接下来所说的话,着实是让朱元璋感到惊讶。
刘伯温告诉朱元璋,杨宪是万万不可升任左相的。刘伯温说,要论才能,杨宪当这个左相没有问题,但要论胸怀,杨宪可是没有宰相的肚量。
要说刘伯温这话确实是说到了点子上,朱元璋对他这番对杨宪的评价是相当赞同的。因为就在李善长病倒不久,杨宪就频繁上奏李善长的过失,甚至有好多事情都是捕风捉影,根本没有真凭实据。
朱元璋明白杨宪跟李善长不对付,但这么频频地就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打小报告,连朱元璋都有些打心眼儿里看不起杨宪。
既然杨宪不合适,朱元璋立即跟刘伯温提起另外一名人选,那便是汪广洋。
这汪广洋与刘伯温、杨宪可以并称浙东集团三巨头,杨宪不合适,刘伯温又不肯就任,朱元璋便只好提起汪广洋了。
可谁知朱元璋刚刚提起汪广洋,刘伯温便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刘伯温告诉朱元璋,汪广洋算得上是个能臣,但真要让他出任左相,恐怕不光是他的才能不够,他的德行也不够呀!德不配位,可是为政之大忌呀!
朱元璋接连提了浙东集团的两个人选,
刘伯温都予以了否决,这确实是让朱元璋没有想到的。
朱元璋心里犯了嘀咕:这哥们儿今天是怎么了?按说现在是他们浙东集团做大做强的最佳时机,这哥们儿怎么反而变得如此谦让起来呢?
朱元璋盯着跪在地上的刘伯温看了许久,突然说道:“那你看胡惟庸这个人怎么样?”
朱元璋心想,让你推荐浙东集团的人,你推推诿诿的。这会儿,我提名胡惟庸这个李善长的身边人,看看你又是个什么说法。
要说朱元璋的这个思维跳跃性实在是太大,提名浙东集团的人,你刘伯温反对。那好,我索性提名淮西集团的,看看你怎么说。
只见刘伯温平静地说道:“要论才能,胡惟庸也算是个能人。只是这升任左相,恐怕有些难为他了。”
听刘伯温这么一说,朱元璋“哦”了一声,说道:“那你倒说说看,这胡惟庸又有何不可了?”
刘伯温告诉朱元璋,如果把咱大明王朝比作一驾马车的话,皇上就好比是驾马车的人,而左相就好比是领头之马。如果胡惟庸出任左相,我担心他会将整辆马车都带到沟里去……
听刘伯温如此一说,朱元璋虽然面上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在内心深处他还非常赞同刘伯温的说法的。只是这李善长病倒了,左相之职长期无人履职也是不行的。
朱元璋索性对刘伯温说道:“眼下你不出任左相,余下的人应该是无人出其杨宪、汪广洋、胡惟庸三人之右了。要么你就出任左相,要么你就在这三人中选一个,你自己看着办吧!”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刘伯温也没了办法。自己出任左相,他是万万不会干的。让胡惟庸出任左相,那肯定也是不行的。经过综合衡量,刘伯温觉得三人之中汪广洋算是最合适的,也是对浙东集团最有利的。
因为如此一来,浙东集团三巨头齐聚应天,一左相、一右相、一御史中丞兼太史令,应该是有资本跟树大根深的淮西集团掰掰手腕了。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第二天,朱元璋颁下一道圣旨,立即召回陕西参政汪广洋,让其顶替生病的李善长,出任左相一职。
这道圣旨一下,应天立即引起了轰动。汪广洋为左相,杨宪为右相,刘伯温为御史中丞兼太史令,浙东集团三巨头一下子齐聚应天,并占据了重要位置。不少人纷纷猜测,皇上这是要干什么?难道是要对淮西集团下手了?
淮西集团的众多成员更是一下子慌了神儿,纷纷借探望李善长之机,去请示李善长如何应对这场看似即将爆发的政治危机。
不过让淮西集团的成员失望的是,李善长似乎对这事儿并无半点应对之策
。他只是告诫众人,不要想东想西,皇上是个念旧情的人,不会亏待大家的,干好自己手头的本职工作就行了。鉴于目前的大环境,不要有任何非分之举,夹着尾巴做人就是了……
不仅是如此,李善长还授意胡惟庸、李存义二人,平常多盯着些淮西集团那帮小弟,千万不要因为眼下浙东集团似乎占了上风就慌了神儿,万万不可在这种情况下出什么昏招儿,甚至干出狗急跳墙之事……
经过李善长、胡惟庸、李存义以及淮西集团众小弟的共同努力,淮西集团的众人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并未受到什么影响。反而是浙东集团,错误地估计了当前的形势,最终受到重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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