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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朝天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猫腻
十余息后,他便穿过了那几条安静的河流、散乱的村庄、不知名的杂树与依然青色的麦田,看到了远方那座大城。
后方十余里外有座小山,有着茂密的树林与令人心烦的带钩野草。
明明盛夏时节,这里却不觉得热,反而有些冷,树叶上生出露水,野草甚至覆着一层浅浅的霜。
元骑鲸背着双手,看着井九走进了朝歌城,确认师父不会出现,有些遗憾地转身离开。
风雪落了下来。
……
……
朝天大陆西北有座极寻常的城镇,因为离雪原更近的缘故,盛夏时节,这里却是气候如春。
一辆马车准备出城,被风刀教的教徒拦了下来。
出城不远便是冷山,最近两年风刀教配合朝廷清剿邪道妖人,各种搜检变得更加严密。
风刀教徒没有查出任何问题,掀开车帘,便有一股药味扑面而来。
车里有个小炉子里,煮着黑黑的药汁,看着便极苦。
一个年轻公子躺在软榻上,眉眼清秀,脸色却很苍白,看着有些虚弱,笑容却还是那般可亲。
一个红糟鼻、半秃的老头正在报侍他,看着应该是家里的老仆。
那名风刀教徒见多了这种想去白城拜佛的病人,心里道了声可惜,放下帘子,挥手示意通行。
伴着咳声,马车穿过了城门,向着荒原前进。
这里是远离中原繁华地带的偏僻地方,景氏皇朝也依然进行着有效的治理,城外荒原上的官道竟是由青石铺成,经过了百余年依然坚实,明显当初是受到了修行者的帮助。
车轮碾压着坚硬的青石板,发出喀喀的声音,车厢不停震动,里面的咳声也没有停止过。
玄阴老祖看着脸色苍白的阴三,眼神里满是担心,还有一些别的复杂情绪。
他现在终于获得了真人的一些信任,但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信任这个词本来就没有什么意义,更麻烦的是,真人好像要不行了。如果真人到死的那天,也不把避开青山剑阵的方法告诉他,那他怎么办?所以……
他情真意切说道:“真人您要万寿啊!”
听到这句话,阴三忍不住笑了起来,又忍不住剧烈地咳了起来。
随着咳嗽,他衣服下的身体不时突起一截,然后渐渐平伏,看着极其诡异。
这不像是真的身体,而更像是一个年坏失修的木头桩。
阴三推开窗,望向外面的荒原,咳着说道:“还是喝酒吧。”
荒原上新鲜的空气灌入车厢里,迅速吹散了浓郁的药味,却有种味道始终存在,无法消散。
那是一种树木腐朽的味道。
老祖把炉子上的药壶取下来,换上了一个酒壶,手掌贴了上去,数息便让酒温到了最合适的程度。
给真人温酒这等细腻的活儿,他这位玄阴宗的老祖宗,当然要比炉火控制更精确。
酒壶里的酒味散发出来,竟有一种很浓的八角、大料的味道。
老祖抽了抽红糟的鼻子,心想这酒的味道也不如何,怎么像卤蹄膀的汤似的。
酒也很诡异,是极深的绿色,在杯中轻轻荡着,在杯壁上缓慢涨落,如油一般。
老祖双手端着酒杯送到阴三身前。
阴三接过酒杯凑到嘴边,缓慢却不间断地饮下,眯着眼睛说道:“好酒。”
说来神奇,喝了这杯酒,他的咳嗽竟是真的好了很多。
看着老祖好奇的神情,阴三笑着说道:“你也喝杯试试,不错。”
老祖想了想,给自己倒了一杯,侧过身体喝了,然后啪嗒了一下嘴。
再烈的酒也不可能伤害到他,刺激却还是存在的,尤其是这酒像油般,竟是汽化的如此之快,竟有些像化成水的一团火,给人一种由内而外的温暖感觉,确实不错,他心想难怪真人如此喜欢。
“这是凡间最烈的酒,一般都是用来调着喝,基本上没有谁敢纯饮,担心伤着咽喉与胃,我们却能轻松地喝着。”
阴三又喝了一杯,说道:“感受其美好,却不畏惧其伤害,这便是修行者的好处了。”
玄阴老祖也陪了一杯,把酒杯放了下来。
这绿色的怪酒虽然不错,但能修行到他这种境界的修行者,自我控制能力都极强,说放下便能放下。
像太平真人这样的人真的很少。
“初子剑如果被送进朝歌城皇宫,就更不好抢了。”
老祖问道:“为何我们不动手?”
阴三喝了酒后,脸色不再苍白,浮现出两抹可爱的红晕,说道:“元骑鲸做事死板,不够灵动,但一板一眼,很少犯错,这就是他与柳词最大的区别,我不想冒险。”
马车离开了青石铺就的官道,斜斜驶入荒凉的原野里。
数日后,伴着一道有些凄清的笛声,马车来到冷山的深处。
原野表面有一道极其深刻的裂缝,涌出的岩浆经过两年时间早已冷却,凝结成各种各样的奇怪形状。
这便是柳词那一剑在天地间留下的痕迹,想必再数百年,应该会成为朝天大陆最著名的风景。
玄阴老祖心想如果那一剑斩的是自己,自己必死无疑。
他的视线顺着裂缝望向百余里外,落在已经变成废墟的烈阳峡里,沉默了很长时间。
一切都已风流雨散,世间再无玄阴宗。
阴三看着窗外的画面,把骨笛收进袖内,说道:“只要活着,宗山便在。”
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安慰老祖,还是对他自己说的。
老祖想着正在收拢玄阴宗离散弟子的苏子叶,还有封山无声的中州派,没有说话,扶着阴三下了车。
原野上起了一阵风。
阴凤不知从何处飞了过来,落在了车顶。
被南趋斩断的那根尾羽重新生了出来,看着有些短,应该还没有完全长好,但伤应该是好了。
“你们都可以说话,那就好好谈,谈不拢再说。”
阴三看着阴凤微笑说道:“就要两片鱼鳞,它应该能答应。”
(本章完)





大道朝天 第八十一章羽化
“位置没有错?”阴三转身对玄阴老祖问道。
老祖摸了摸稀疏的头发,带着些许追忆感慨说道:“本来就是邻居,我又在地底藏了这么多年,不会弄错。”
说完这句话,他伸出有些粗短的手指在空中虚点数下。
无数光点飘出,变成一道极其繁复的立体图,印进了阴凤的眼里。
阴三与井九的身体不同,生机更加浓郁,相应也更容易出事,比如被点燃。所以他没办法深入到地底的那条岩浆河流,老祖如果离开他身边太久便会被青山剑阵发现,也没办法去,所以这件事情只能交给阴凤处理。
阴凤振翅而起,向着那条被柳词一剑斩开的地缝里飞去,很快便消失在视野里。
阴三慢慢走到崖边,向地缝深处望去,眼里满是孩子般的好奇与探究欲。
他还是像个少年,只是身体已经逐渐衰老、腐坏。
老祖看着他的背影,眼里满是担心。
又过去了两年时间,真人现在连飞行都已经无法做到,只能坐车,还能再撑几年?
初子剑被送入朝歌城皇宫,真人已经很难再转剑身,那他为何要冒着极大的风险来冷山?
火鲤的鳞片到底有什么意义?
朝廷的神卫军与风刀教一直都还在这里清扫残余,更不要说白城就在山的那边,万一被曹园发现了怎么办?
老祖想着这两年里为真人准备的另外几件东西,越发想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地底忽然传来一阵震动,马车发出咯吱的声音,小石头滚动起来。
老祖知道开始了。
……
……
地底深处并不黑暗,到处都是深红或浅红的光,甚至有些耀眼。
岩浆河流的安静被打破了,炙热恐怖的岩浆不停翻滚着,四处飞溅,落在崖壁上,发出嗤嗤的声音。
巨大的火鲤在岩浆河流里高速游动,不时摆动尾巴,把岩浆当作武器射出去,显得暴怒至极。
阴凤在岩浆河流上方高速穿梭飞行,不时伸出利爪攻击,就像是一道闪电,带出无数道更细微的闪电。
作为与白鬼境界实力相仿的青山镇守,它的利爪堪比破海境剑修的飞剑,无论是锋利程度还是杀伤力都非常恐怖。
火鲤在岩浆里时浮时沉,拼命地躲避着它的攻击,身上已经多出数道清楚的白痕。
幸亏它的鳞片防御力很强,才没有受到真正的伤害。
作为中州派的预备神兽,除了被井九威胁过一次,它哪里受到过如此粗暴无礼的对待,早已经愤怒到了极点,恨不得把对方拖到岩浆里直接烧死,然后一口一口吃掉……可是这只怪鸟的速度实在太快,攻击太过强大,它实在打不过啊。
一鸟一鱼追逐着向着岩浆河流远方而去,河面上不时生出如烟花般的岩浆溅流。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火鲤终于被逼到了岩浆河流的尽头、那截隔断人间与冥部的透明巨墙之前。
火鲤从岩浆里浮了出来,只露出了头,警惕而仇恨地看着阴凤,随时准备再潜下去,嚷嚷道:“我说你到底谁啊?上来就干,不要以为你跑得快,真把我逼急了,我运起神功,让岩浆倒灌,直接把你变成烧鸡!”
阴凤也受了些灼伤,抬起右爪舔了舔,显得很是邪恶,然后说道:“你可以试试。”
火鲤骂了句脏话,说道:“我真试了噢!”
阴凤放下右爪,眼神冷酷说道:“就算你能让岩浆灌满整个地底,我也能挖洞先躲着,等你撑不住了,岩浆降下去的时候,我再飞出来挠你,不,到时候我就专门啄你眼睛!”
火鲤吓了一跳,心想那不得疼死?可如果闭着眼睛游,撞到石头还是会很疼啊,赶紧说道:“我就不出来了我!”
阴凤说道:“有本事你就一千年不出来,我就在这儿跟你耗一千年,省省吧,你是鱼,我是鸟,你天生就干不过我。”
火鲤正准备辩论一下,并不是所有的鱼都打不过鸟,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惊呼道:“天啦!你会说话啊!”
“怎么了?”阴凤觉得好生莫名其妙,心想不是已经说了这么多句?
“我也会说话啊!”火鲤激动地连声道:“你看,朝天大陆的神兽数量已经很少了,会说且愿意说人话的就更少了,我们难得碰到,何必打生打死,有什么事情可以聊啊!”
说话的时候,它的鱼唇就像圆圈一样不停张大缩小,看着有些憨喜。
阴凤心想真人说的果然有道理,不过它还是习惯自己的行事风格,先把对方打服了再说,居高临下说道:“我教训一下你这个晚辈,有什么问题?”
火鲤不服说道:“你是麒麟吗?你是元龟吗?既然都不是,那你肯定没有我年纪大,装什么长辈。”
阴凤微微一怔,心想如果按年龄算还真是如此,不禁有些羞恼,向前踏了一步。
火鲤赶紧向岩浆里再沉下了些,连声道:“哥,万事好商量,都好商量,你要什么你说,只要别让我死就成。”
阴凤说道:“你不是觉得是我的长辈?怎么又叫哥了呢?”
火鲤认真解释道:“达者为先,能者为师,这么浅显的道理,本大王还是懂的……你到底要啥啊?我这里真没啥宝贝。”
阴凤说道:“莫担心,不会坏了你性命,只是需要你两片鱼鳞而已。”
火鲤听着这个要求顿时怒了,说道:“鱼鳞是长在身上的,又不是装在袋子里的,怎么给你!从身上撕下来难道不痛吗!你会说人话,咋就没点人性呢?难道我要从你身上拔几根羽毛你也给?”
“我是鸟,你是鱼,谈人性做什么?”阴凤越发觉得这个家伙莫名其妙,说道:“至于羽毛,我倒确实要生拔几根出来,疼虽疼些,但能做成这件大事,怎么都值得。”
火鲤发现自己好像是逃不出对方的毒爪了,可怜兮兮说道:“哥,您到底是什么鸟啊?”
这句问话里当然隐藏着极强的报复意愿,只要知道对方是谁,它便能让中州派替自己报仇。
阴凤说道:“吾乃青山镇守,你可以称我妖鸡。”
火鲤怔住了,心想这还怎么报仇?不禁觉得好生烦闷与恼火,心想你们青山宗怎么都这样呢?
……
……
玄阴宗被毁,受到波及的还有十余个大大小小的邪道宗派,混乱之下,有很多法器与功法遗落在这片荒原里。
朝廷与风刀教虽然对冷山盯得非常严,仍然止不住有些胆大的漏网之鱼和散修来这里拣便宜。
在这种地方,马车是非常显眼的事物,就像篝火吸引修行者与飞蛾一般,引来了很多人的窥视。
那些人现在都变成了地面上的尸体,死的悄无声息,连护身的法宝、魔器都来不及用。
他们哪里能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玄阴老祖这位一代邪道宗师。
老祖挥了挥衣袖,那些尸体顿时燃烧起来,然后被无形的力量扔进了地缝里。
阴凤振动双翼飞了出来,把如巨镜般的两片鱼鳞扔到车前,看着老祖不满说道:“你想再把我砸下去啊?”
它是青山镇守,对玄阴老祖这个遁剑者当然没有任何好感。
老祖笑了两声,没有与它争执。
阴凤不再理它,转身对阴三说道:“这条火鲤确实有些厉害,好在还没有成年,不然我真不见得能打过它。”
阴三的视线落在它被灼伤的地方,说道:“辛苦了。”
阴凤说道:“只希望真人莫忘了当年的承诺。”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阴凤提起这件事,不是因为今天的辛苦,而是因为它为此事将要付出的代价太大。
阴三说道:“还是那句话,你们不能出去,我就不离开。”
阴凤说道:“现在已经有了苍龙的骨髓、飞鲸的软骨、火鲤的鳞片,还差什么?”
朝廷里肯定还藏着不老林的人,弄到镇魔狱的东西,对阴三来说不难。
飞鲸是西海剑派的神兽,尸体现在是青山的财产,自然有人双手送给他。
火鲤的鳞片,得来也没费太多功法,只是费了些口舌。
阴三说道:“我们还要去千里风廊摘些荷花。”
老祖终于明白了。
两年来的那个疑问,在这一刻终于有了答案。
哪怕是见多识广的他,也被震撼的有些心神摇晃,声音微颤问道:“真人……这是准备羽化?”
阴三嗯了一声,神情很平静。
老祖震惊说道:“羽化……不是传说吗?”
道门追求的最高境界便是羽化飞升。
在普通人的认知里羽化飞升是一回事,事实上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道。
飞升就是飞升,羽化就是羽化。
自古以来,飞升者虽不常见,但始终会有。
却从来没有人见过、甚至听说过羽化。
羽化更像是一种传说,甚至神话。
“等我成功了,传说或者神话,自然就会变成真事。”
阴三淡然说道:“当年我曾经得到过一本老书,里面有羽化的相关记载,细节不是很充分,这些年我尝试着补充了一下,还没有完全成功,不见得能行,但既然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也只能冒险试试。”
老祖冷静下来,想着真人准备的那些材料里最后才是荷花,顿时明白了更多的东西。
荷花就是莲花,在禅宗里象征着复活或者轮回。
看来真人准备用佛法来填补羽化道法里的残缺或者说用佛法修正那门道法的错漏。
不要说能不能成功,有人敢尝试修行羽化道法,更是敢以佛立道,便已经是最了不起的事情。
老祖畏惧太平与景阳,但要说佩服其实还好,直到这一刻,他是真的服了。
他对着阴三很认真地行了一礼。
阴三平静地接受了他的行礼。
这一刻没有什么正邪之分,也没有什么利用与算计,只是修道者对修道这件事情本身的尊敬。
老祖忽然想着传说里曾经提过的某些画面,说道:“朱雀鸟已经绝脉,到哪里去找雀羽?”
羽化自然需要羽毛。
朱雀鸟自天火中来,其精血里蕴藏着极玄妙的复活神威。
阴凤飞到车顶,说道:“当然用我的。”
……
……
(最近这几天一直在思考这一卷的最后几章,感觉特别饱实而愉快。这种愉快的写作感觉,从西海之局,一直延续到现在,而且应该还能延续好几天,真是幸福,这就是我追求的、喜欢的工作啊。)
(本章完)




大道朝天 第八十二章皇宫秘事
老祖心想你的名字里虽然有个凤字,但你……不是只锦鸡吗?
这话他当然不会说出来。
他接着想到阴凤如果真的愿意舍一根本命羽,那便要折损千年修行,难怪它先前会提醒真人记得曾经的承诺。
马车离开地缝,向着荒原东面而去,骨笛声再次响起,不再凄清,明显喜悦了很多。
阴凤蹲在车顶,数丈长的尾羽手在后面,就像马车长了一个辫子,正在随风飞扬。
它略有些尖厉的声音也在风里不停飞着。
“真人,这件事情您得说话啊。”
“小四被关进了隐峰,掌门之位若是让元骑鲸得了,那该怎么办?”
“元骑鲸那个家伙与掌门真人可不同,他是真想您死的。”
“隔代指认怎么了?门规里写着不让吗?”
……
……
元骑鲸当然想太平真人死,原因很简单,青山门规三百多条,除了淫亵之类的条款,其余的基本上都被他师父破过。
所以当井九抱着初子剑去悬铃宗、满大陆闲逛的时候,他完全不在意通天大物的尊严,像个保镖一样跟着。
问题是太平真人也很了解他,哪怕明知道初子剑的重要性也不现身,他没有办法,只好折回青山。
青山虽远,他有三尺剑,比柳词方便很多。
井九进了朝歌城,来到那条小巷里,忽然停下脚步。
阿大从袖子里钻了出来,顺着手臂爬到他的肩上。
前面便是井宅,想着要给井九留些面子,它没有上头。
它看了他的侧脸一眼,心想这是怎么了?近乡情怯这种事情可不会发生在你身上。
井九静静看着那扇门,视线已经穿过,落在花厅里。
那一家人正在吃饭。井商的眼角多了些皱纹,井父更是已经垂垂老矣,不知道还能活几年,井商媳妇与岑诗正在分菜,井梨在旁低声说着什么,其乐融融的样子。
井九推门而入,走到花厅里,把众人吓了一跳。
井商起身相迎,以为他会像从前那样,直接去书房,没料到井九竟是没有离去的意思。
井梨赶紧搬了座椅放在首位,井九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岑诗满脸喜色地递上一杯茶。
她已经不是宰相家最受宠的七小姐,而是井家的儿媳妇。
为这件事情她特别感激井九,自然想让小叔看到自己的贤惠。
井九喝了一口,发现就像三年前那样茶还是冷的,说道:“盛碗汤。”
井梨会过神来,有些无奈地看了媳妇一眼,发现她竟是毫无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
喝完一碗汤,井九便起身去了书房。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想着自己今后很多年都不会离开青山,这就算是告别。
这次他没有召唤鹿国公过来,而是自己通过地道去了隔壁的国公府。
鹿国公的卧室里没有人,院子里那个专门负责听声音的退伍老兵也听不到他的脚步声。
这是井九第一次来鹿国公府,四处看了看,视线落在花架上的那件名贵瓷器上。
他不知道这件瓷器是什么窑的,但想着鹿国公曾经说过的话,能摆在这里就必然极名贵。
他拿起那件瓷器,扔到地上摔碎。
可能越名贵的瓷器,碎裂的声音越是悦耳,传的越远?
很快,鹿国公便来到了卧室里。
井九看了他一眼,确认还能活好些年,觉得不错。
鹿国公赶紧下跪请安,问他此次来朝歌城做什么。
井九说道:“安排一下,夜里进宫。”
还是那个理由,他觉得自己今后很难再离开青山,有些事情总要交待一下。
……
……
神皇独宠胡贵妃多年,却一直没有把她立成皇后,在朝野间有很多猜想。其实就是神皇觉得为这事与文臣们扯官司,实在是很不划算的事,而且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神皇其实也是很愿意偷偷懒的。
现在皇宫里已经没有什么妃子,当个没下属的皇后对胡贵妃来说没有什么吸引力。而说到吸引力这种事情……她这几年很注意自己的仪容打扮,衣着很是保守,却不知道裹的太紧,反而更能衬出媚意。那是天生的媚意,怎么掩得住?
“先生,好久不见。”她对着顾清行了一礼。
顾清微微侧身,说道:“娘娘不必多礼。”
他一直住在最偏远的房间里,与胡贵妃的寝宫隔得最远,不管是避嫌也好,还是何事也好,总之平时除了教书传剑,他从来不会踏进胡贵妃的寝宫一步,倒是太子景尧去他那边很勤,甚至大部分时间都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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