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海殇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就差一杯
我喜欢这种直白的庸俗——所谓大俗就是大雅,“真小人”至少比“伪君子”可爱,没错吧?
伍丁品着美酒,笑眯眯的看着我,却不说话。我端起酒杯,拿出前世品味红酒的做派来,轻轻的摇晃着,几圈儿之后,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接着抬头小啄了一口,品了品,才仰头一饮而尽。
对面传来的缓慢而柔和的掌声。我放下杯子,鼓掌的不是别人 ,正是装字母专业户伍丁。他优雅的鼓着掌,微笑道:“我本以为孙先生是战场上的好手,谋略中的俊杰,想不到在生活品味上也如此高绝!”
说着,他轻轻挥了挥手,左侧的艳丽女子便袅袅婷婷膝行到我身边,给我再次斟上红酒。伍丁继续用他特有的阴柔语气笑着道:“仅从孙先生刚才品酒的动作就能看出,一定有过漫长的高层社会生活经验,那绝不是能伪装出来的!对不对?”
我笑而不语。在装字母这项绝技上,其实我比起伍丁来的更醇厚、更低调的奢华!毕竟,比起他靠金装堆砌起来的土豪气息,还是我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装更有层次吧!
没想到这一下更是戳在了伍丁的痒处。他自幼出身在富豪世家,长大后凭借着家族的势力和资源,在整个西太平洋做的风生水起。用他的话说,自己不愁吃、不愁穿,生活没有压力,十岁之前就玩遍了人间能玩的一切。除了追寻格调,还能做些什么呢?
于是他便踏上了这条反复精装修的不归路。在他看来,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没有达到极致,只要想办法,一定能有更完美的装修方案。所以在他的身边,一切不美的东西、不贵的东西、不能显示他身份地位格调的东西,全都是罪恶的!都是应该被革除的!
于是就有了眼前的这一切。后来我还得知,伍丁商会之所以和卡普兰商会那么势不两立,固然有前辈老人们积怨的问题,但是伍丁对同为富豪的卡普兰深深的、发自灵魂的鄙视和不屑一顾,才是将双方真正推向死敌的根本原因!
用伍丁的话说:“我怎么可以和这样粗鄙不堪的家伙在同一片大洋中航行?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不完美的下等生物必须被清除!”
尽管我猜想这些话可能是伍丁私下里表达自己的高格调时用的修辞手法,但是一来二去却只字不差的传到了卡普兰的耳朵里!于是双方的全面战争便爆发了!
我想无论换了谁,在听到一个比自己小二十岁的“娘炮”这样羞辱自己,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吧!
于是这一打就是十多年。虽然伍丁的整体实力更强一些,作战也更勇猛,但是卡普兰背后有莫卧儿帝国的支撑,所以十年过去了,双方依然没有分出一个胜负!前些日子,正在亚丁湾附近度假的伍丁听说,有人假冒自己的名头大胜卡普兰!
这一消息让他非常高兴!非常兴奋!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名头被人借用,尤其是在打击卡普兰这样的事情上。对他来说,名声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值钱,他更看重的,是自己重视的事情——消灭肮脏的卡普兰。
“那么,你愿意和我合作吗?孙先生?”伍丁的声音再次传来:“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虽然我并不清楚你攻击卡普兰商会的具体动机……”
伍丁微笑着继续道:“因为据我说知,卡普兰对待侵入东印度洋的刃海商会手段并不算极端!但是我想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对不对?只要你有你的动机,而我们的目标一致,这就足够了吧!”
我端起酒杯,再次轻轻的品了品酒,微笑道:“那么请告诉我,如果结盟,我能得到什么?”
伍丁被我问的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金钱!美女!地位!商路!你需要的一切,都可以在我这里得到!我欣赏你这样的人!所以我很慷慨!不是吗?”
我摇了摇头,却没说话。伍丁面色渐渐平复下来,沉声问道:“怎么?这些还不足以支付结盟的对价吗?”
我抿着嘴笑道:“不!我要的不是这个!这不是我对盟友的诉求!”
伍丁听了我的话,再次燃起了兴趣,问道:“那么说说,你对盟友的诉求是什么?”
我定定的盯着伍丁的眼睛,伸出一根手指道:“信任!”我并没有说谎,也不是故作高深。自从我被铃木叔叔背叛、穿越来到异世之后,我最看重的就是信任!
无论是戚都督、叶思忠,亦或是后来渐渐熟悉的二叔祖,再比如我身边的这许许多多的这样或那样的人们,我需要的仅仅是信任!“别的一切都可以创造,唯独信任,必须是天然的!”我正色道,双眼死死的盯着伍丁。
这个一直表现的玩世不恭的贵族男子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他表情十分复杂的望着我,许久方淡淡的道:“孙先生,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我欣赏你的直白!我也欣赏你的答案!因为你需要的,恰恰是我最缺少的!”
说着,他伸出双手,轻轻的拥了拥身边的两位角色美女,继续低声道:“在这个世界上,我能够完全信任的只有艾米丽和拉拉辛姆!你要的东西太奢侈了!孙先生!”
我点点头,微笑了一下才轻声道:“对每个人来说,都有自己的坚持。对伍丁先生你来说,最珍贵的是信任。对我来说,最珍贵的也是信任!不过我们珍惜信任的方式不一样而已!既然现在我们谈不拢,不如我们搁置争议,以后再谈好了!”
伍丁嗯了一声,朗声道:“这样是最好的选择。孙先生!我欣赏你的直白,决不虚与委蛇,不愧是名震四海的真汉子!”
说着他站了起来,向我行了一礼道:“这是我几年来第一次对人行礼,孙先生,即使以后我们成不了盟友,我想至少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对吗?”
我对着伍丁回了一礼,微笑道:“当然,我们一直都是朋友!”
临行前,伍丁送给我一枚胸针,用他的话说,代表“朋友的情谊”。而且据说戴着这个东西,在西印度洋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我不置可否,想了想,赠给伍丁一对鲸鲨的幼苗,自然是一雄一雌的!
伍丁的双眼放出了神奇的光芒!他惊叫道:“这是爱莎生出来的幼崽么?”见我疑惑的眼神,他拍了拍脑门道:“哦!就是附近海域一条巨大的鲸鲨!我曾经追了她两个月,最后还是被她逃走了!”
我微笑道:“如果你说的是一条身长达到三十五步左右的大家伙,我想的确是它。希望它不是你的朋友!因为它已经进了我们的肚子里!”
伍丁哈哈大笑道:“当然不是!我追逐她只是因为对她肚子里的鱼苗有兴趣!你看,这就是缘分!我这不是得到了吗?感谢你,我的朋友!”
我微微一笑,挥了挥手,便带着众人离开了,只留下兴奋的抱着水缸的伍丁仍在身后挥着手,一直目送我到看不见未止。
说实话,我并不想在这里继续停留,但是还的确有一些事情必须处理完才能离开。
首先,我需要买一条或两条船——当然,至少是中型以上的船只,弥补我方船队四号舰战损带来的战斗力不足。
我带着一行人来到造船厂转了一圈,倒是有几条还算可以的船只,不过不是这样、就是那样,总是有一些瑕疵,而且制造起来周期都比较长。可是我没有时间去等,于是我让玛维问这老板,有没有合适的二手船?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他听了我的要求,本来颇有些不耐烦的脸色,突然他瞟到了我无意间挂在胸口的胸针——就是伍丁给我的那枚像是松鼠、又像是老鼠的胸针,顿时这家伙的脸色就变得毕恭毕敬!
玛维转述了这位老板的话:“是的!是的!有的!我们有上好的二手船,都是经过了完美维修的!请您随我来!小的给您带路!”说完,这中年人带头去了!
我十分纳闷,为什么这家伙的反应前后判若两人呢?思前想后,原因只有一个——我胸前的这枚胸针!看来这伍丁给我的倒真是一个好使的东东啊!
来到海边的船坞里,我一眼就看到了停靠在二号码头里的大家伙!那是一艘庞大的威尼斯战舰!这种船只整体型号与盖伦军舰相当,甚至要更大一些,由于是翻浆并用,可能需要更多的人力,但是在航速上、转向上、白刃战上都比盖伦军舰更有优势!
如果说这船有什么缺陷的话,那就是——炮击口比较少!这种船在先天设计上就不是以炮击为基本取向的,所以总体来说,炮击水平也就和我目前的中型船差不多,即使强一些,也强的非常有限!
“这位尊贵的先生,这艘威尼斯战舰是一位意大利船长滞留在这里的家当——当然,他欠了大量的赌*资,这艘船已经冲抵了!如果您需要的话,我给你打七折!当然,这是给伍丁家一贯的优惠!”老板双手揉搓着,谄媚的道。
于是很快,我的舰队再次恢复了五条船的编制。而且旗舰由介于四级、五级之间的中型船一跃成为了介于二级、三级之间的大型船!这样一来,我对闯过东非海岸线更加有信心了!
当然,这艘船还需要进行一些升级改造,需要一点时间,我自然是满心欢喜的看着改造,全然不知道不远处的高楼里,端着酒杯的伍丁微笑着望着我的背影,喃喃的道:“对这份礼物,你还满意吗?我的朋友!”
大明海殇 234.土色的城市
?
离开索科特拉岛时,我们的舰队进行了全副武装。因为据长期在这边购买宝石的陈奎说,东非这边很不太平,很不太平……
具体怎么不太平法,陈奎没说,我总觉得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我也没追问。
三天后,当我们的视线中除了赤红的土地之外,也开始影影绰绰的出现了城市痕迹的时候,老塔克告诉我,“乳香和没药之邦”——摩加迪休到了。
摩加迪休又名摩加迪沙,来源自古波斯语,华夏古代史称之为木骨都束。很多人知道这个城市源自一部一九九三年的米国电影——《黑鹰坠落》。所以人们的印象中,这座城市应该是充满了战火、恐慌、饥饿与死亡的恐怖地方,但事实上在现在这个时间点上,真正的摩加迪休绝非如此。
虽然从远古时代起就有人类移居到摩加迪休,但因此地的气候非常不适合耕作,故长期以来皆是以畜牧业为主要产业,至中世纪时仍主要经营畜产品。
自公元九世纪时,一批阿拉伯人迁移至此,摩加迪休便成为东非地区与北方交流的窗口。现代的考古学家曾在摩加迪沙一带挖掘出非常多来自古代古代华夏、锡兰与安南的钱币,这充分说明摩加迪休的贸易对象曾遍及至这些地区。
其中,来自华夏的钱币大都属于宋代的产物,也有部份属于明代与清代的物件。据说三宝太监郑和就曾几次到达这里。摩加迪休地区除了生产矿物资源,还输出木头、象牙、贝壳、奴隶与铁矿至其他地区。
直到十三世纪以后,位于东非近海离岛的基尔瓦·基西瓦尼港作为大辛巴威地区黄金的主要吞吐港,急速发展并遮蔽了摩加迪沙与其他北方港市的光芒。但上千年的发展之后,摩加迪休依然焕发着自己独有的魅力。
当然,远观和实际接触是有区别的。这座建在赤色土壤之上的城市从海上看很美,但是船只到了跟前、靠近摩加迪休港一海里的位置时,导航员却告诉我们无法继续前进了,必须在此地将人与货物转载至驳船,在运送到港口的码头上!
纳尼?不能寄港的港口是什么鬼?但是老塔克很快解释了我的疑惑——摩加迪休的港口水深不够,水深只有两米多,所以除了小型驳船之外,一般船只都无法进港!
我一头黑线,看着人们将我们准备出手的货物一箱箱从大船上搬到驳船上,再一次次来来回回运送到港口,重新再次装车,我鄙视的道:“这样多没有效率?有来来回回运输的精力,为什么不把港口的水道挖深一些呢?”
老塔克灌了一口朗姆酒,含糊不清的道:“河道挖开了,这些驳船又该怎么营生呢?”
在我诧异的时候,老塔克轻蔑的笑了笑道:“驳船队的收入七成要上缴给码头管理者——这里没有城主,都是一个一个派别在管理,不存在统一行政。所以船长,这河道是不会挖开的!”说完,发出一阵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笑声。
我无语的点点头,看着那些驳船的船夫一次次来回在大船与土地之间,黢黑而瘦弱的脊梁在货物的重压下变得扭曲,但是这依然阻挡不了他们多跑一趟、再跑一趟的热情。
我微微叹了口气,记忆中摩加迪休的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这座古老的城市才迎来了新的港口。非洲落后,也是有原因的吧!
乘坐小型驳船上了岸,顿时我就被眼前的交通工具震撼了!骆驼!是的!大批的骆驼!难怪摩加迪休还有一个奇异的称呼——唯一骆驼比人类还多的城市!
我抓着缰绳,翻身上了骆驼背。鸢和岚吆喝着,两人一起跳上了旁边的骆驼。在脚夫的牵引下,足够多的骆驼被牵引到我们跟前,满足了所有人员和货物的运输要求......
好吧,尽管阵势挺吓人,但是费用着实不贵!所以我们就愉快的接受了这次异域风情的体验之旅。
当驼铃响起,骆驼开始迈着特有的散漫步伐前进,前面有玛维和向导带路,我们并不担心会迷路,我便饶有兴致的四处观察着周围的景象。
街道上随着骆驼队的行走而变得尘土飞扬,但路边的人们却完全不在乎!他们兴致勃勃的看着骆驼背上的我们,一如我们看着他们。双反显然各有各的兴趣。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牲畜排泄物的气味,一群群的牛羊在路上穿行而过,伴随着的总有一个吆喝着追逐牛羊的孩子。不少居民在住房旁便设栏养牛,随处可见挤牛奶的妇女,大着嗓门儿向邻近的人们贩卖着鲜牛奶。
每隔几步就有一个小吃摊儿,百分之七十左右是出售鱼类制品的。自古以来,摩加迪休的居民就喜欢吃鱼,鱼的吃法有很多种,不对过来自华夏的我们而言,这些本地人的“鱼类料理”实在堪称粗鄙,甚至是“恶心”,换了我,估计是绝对不会吃这种街边摊的。
前方的路旁聚集着不少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不知道里面在干嘛。我十分好奇,对着玛维喊道:“那边在干嘛?玛维?”
玛维回头喊道:“船长,那是伏鳄艺人在表演!”
鸢和岚顿时兴趣大起,高叫着:“去看看!去看看吧!先生!”
两人独特的语调喊出话来格外具有杀伤力,周围的男男女女纷纷侧目,望着骆驼背上的两人。她们却浑然不觉,只是双眼放光的望着我。
我知道,摩加迪休周边湖泊很多,湖中鳄鱼随时可见,堪称“鳄鱼王国”。鳄鱼肠是摩加迪休原住民招待宾客的珍贵菜肴。至于伏鳄表演嘛......我的确没有看到过,那就看看吧!
随着骆驼队的走近,原本围观的群众顿时让开一条道,他们都知道,能骑着这样大队骆驼的绝对不是普通人。再看看我来自东方的长相,就知道我一定是初来此地的贵客。于是伏鳄表演的艺人周围就只剩下我们一群人,别人都退的远远的,并不过来。
那艺人见来了大主顾,也表演的更加起劲儿!只听旁边敲着小鼓的家伙把手中的鳄鱼皮鼓敲得“邦邦”想,脸上小胡子都翘的老高!那表演的艺人则牵着一只巨大的鳄鱼,从后面绕了出来。
这条鳄鱼体长至少在两米五左右,青褐色的皮甲,寒光森森的牙齿,浑浊的眼睛翻动着,不知道正在瞄准哪只“食物”。
那艺人对着我们哇哩哇啦的说了一大堆话,我听不懂,据向导翻译,这艺人的大概意思是吃这口饭很不易,都是刀头舔血,随时有丧命的可能。请各位客官多赏几个钱!
我点点头,笑了笑,扔给那艺人一枚银币。
那艺人见地上弹起的钱币是银色的,顿时激动的脸色黑里透红!他平日里死里活里挣扎一天,才不过就是赚几十个铜板,算是勉强糊口。今天这大主顾,一上来就是一个银币!按照规矩,都是看完之后表演,当然也有看之前给的,但看完后如果觉得精彩还会再表示一些!顿时这艺人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准备表演。
只见他先是跳到鳄鱼跟前,装模作样的骂了鳄鱼几句,假模假式的踢了鳄鱼两脚。那鳄鱼死眉瞪眼的也不动作,于是这艺人蹲下身去,双手抓住鳄鱼的上下嘴唇,往开一扳!
那鳄鱼的大嘴顿时张开了半人高!嶙峋的牙齿令人不寒而栗。那艺人收回一只手,拍了拍鳄鱼嘴,鳄鱼又听话的准备合住大嘴巴。
就在鳄鱼嘴巴即将合住之时,那艺人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在了鳄鱼嘴里,他大叫着伸手去抓!一直胳膊就那么伸进了紧闭的鳄鱼口中!几乎同时,鳄鱼的大嘴“嘎嘣”一声合住了!
驯兽的艺人顿时发出了震天的吼叫,吓了我一跳!鸢和岚更是吓得尖叫不止!炙已经掏出了火枪,准备开枪救人了,玛维和老塔克却微笑着伸手拦住了他,轻声道:“接着看!”
之听那艺人叫了一会儿,见周围的人都吓得够呛,突然就停住不叫了!他笑嘻嘻的拍了拍鳄鱼鼻子,那咬人的鳄鱼便再次缓缓张开了大嘴,那艺人的胳膊竟然完好无损!
原来,这鳄鱼有一块儿的牙齿是被敲掉了的!这艺人将胳膊伸进去的位置已经成了固定套路,只要这鳄鱼为了有饭吃、不改变剧本随意磨牙,那艺人的胳膊就完全没事!
众人这才轻轻松了口气,那艺人又站起身来,牵着鳄鱼走到我们骆驼前,深深的作揖。我见这艺人黢黑的脸庞之下,赫然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后面敲鼓的应该是他父亲吧!心中不忍之下,我想扔给这孩子一枚金币,至少等让他安生一段时间,吃几顿饱饭吧!但是我随手摸出金币之后,却又停住了手!
并不是舍不得,而是......怕我的金币给这孩子惹来杀身之祸!这个穷乡僻壤里,有几人曾经见过金币?若我这样堂而皇之的扔给这半大的孩子,只怕我们前脚走,后脚就有人惦记着他。
想了想,我从怀里抽出一块帕子,将那金币包了包,扎紧之后,方才扔给了那孩子。那孩子不明所以,从地上捡起了帕子,打开之后,两眼放出了无比惊奇的光芒!
但是看到我放在嘴唇边、表示安静的手势,他顿时明白了!在这摩加迪休港里,最可怕的不是鳄鱼,而是人......
其他人也多多少少扔给这孩子一些铜币、银币之类的,这孩子也是一一收了,来回行礼。连他的父亲也站了起来,向我们用十分别扭的动作表示的谢意。
此时我才发现,他的父亲只有一条腿。另一条腿则在膝盖位置用裤子打着个结。
不出意外,这条腿应该是被鳄鱼咬掉的吧!我微微叹了口气,示意可以离开了。
驼铃再次响起,我们的队伍继续前进。不大会儿便来到了摩加迪休最大的宿屋——帕婕拉的旅店。
老板帕婕拉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婶,她穿着传统的本地服侍,那腰肢......嗯,保守估计至少有我四五个粗!我暗暗的感叹几声,咂了咂舌头,鸢正好看向我,我轻声道:“你以后不会这样吧?”
鸢生气的咬了我一口!
我哈哈笑着拜托纠缠,进了旅店。
吃饭住店自不必多说,不大会儿便到了晚上。折腾了一天,又是好不容易到了陆地,我便琢磨着今晚不练功了,好好的踏踏实实睡一觉。
就在收拾停当、准备睡觉之时,我的屋门突然被轻轻的敲响了!
其实刚才我就听见了一个轻微的脚步声走到我的门口,但我以为是侍者,就没在乎。此时敲响了我的门,我突然觉得情况有些不对!
于是我悄悄提起了吞光剑,坐在床沿上沉声问道:“是谁?”
门口沉默了一阵,才传出一个小小的声音。他的语言我听不懂,但我隐约觉得,应该是个孩子。
于是我走过去,将吞光剑藏在身后,轻轻的拉开门。
是那个孩子——伏鳄表演的艺人!
这孩子换了一身土黄色的衣服,见我开门,向着我咧嘴一笑,又说了句什么,我听不懂,但是我知道是他爸爸让他来的,于是便对他一笑。
这小家伙也笑了笑,伸手递给我一个东西,行了个礼,便扭头跑了。
我张开手掌,是一个纸团!
轻轻打开,顿时大吃一惊!
因为,写的字我完全看不懂......
大明海殇 235.东非有魔影
拿着奇怪的纸条,我略作思考之后,便叫来了玛维。这小子拿着纸条看了半天,也是不明所以,于是我们又辗转找来了向导,请他代为翻译。
谁知,这向导拿着字条看了一眼,却是不敢翻译!只是一个劲儿的道:“我没看见!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我和玛维对视一眼,玛维关上了屋门,压低声音问向导:“上面到底写着什么?你尽管说,我们会保守秘密。否则你便离开吧!你被解雇了!”
我皱着眉头补充了一句:“当然,我会多给你一个金币的报酬!只要你能如实翻译这张纸条。”
双重压力下,向导思前想后,再次颤抖着手拿起纸条,看了一眼纸条,又看了一眼我和玛维,方才颤声道:“你们惹上麻烦了!先生!”
我和玛维对视一眼,这句话啥意思?于是继续盯着那向导,示意他继续说。这家伙吓得抖抖索索半天,方才用极低的声音恐惧的道:“先生们,这纸条上说......说你们惹上了紫色恶魔!听我的,你们还是快些离开吧!留在这里危险!”
我皱了皱眉头,追问道:“什么是紫色恶魔?”
向导正要发话,外面突然响起了喧闹声!我推开窗户向下看去,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的袭击着牲口棚里的骆驼!那东西居然是会飞的!“扑棱扑棱”的声音从牲口棚的方向传来,伴随着骆驼们愤怒和恐惧的尖叫!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