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海殇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就差一杯
我不由的哑然失笑:“养人如养鹰犬。有的人像狼,不可不饱食之,不饱必择人而噬。也有的人像鹰,不可饱食,饱食则远扬。”
说着,我端起酒杯对着伍丁举了举:“兄弟你泱泱大度,有大将之风,有家底之实,有纵横之能,有四海之志。这样的人,最重要的是绝对忠诚。如果疑做那择人而噬、亦或饱食远扬的三心二意之徒,只怕你未来的前路并不好走啊!”
“换做两年之前,我在非洲、欧洲或者印度洋还是个籍籍无名之辈,你我的合作最多被人视作互通有无,各取所需,但是如今,我已经被烙上了深深的英国王室的印记。奥斯曼同西班牙不和,所以亲近英国。但如今西班牙的威胁没了,你告诉我,奥斯曼的最大敌人是谁呢?”
这句话,字字诛心,听的伍丁脊背发凉,再联想起最近发生的种种异常,连他额角的血管都肉眼可见的微微跳动着!
可是,我所说的这些完全违背他的正常认知,违背他对教义的理解和认识。因为我说的不是教义,不是道义,而是......政治!
伍丁默默无语,低头看着地上的榻榻米。我再次语重心长的道:“你我兄弟之情,不在话语,不在面上,全在心里。至于互相攻讦几句,只要心里清楚,便伤不到内里,甚至连皮毛都一样无损,但效益却是巨大的,你懂吗?”
伍丁终于彻底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压抑着激动从榻榻米上站了起来,紧紧的握住我的手,一言不发。
我反握住他的手,同样不需一言。
知道最后,两只酒杯在空中重重相碰,我们互视一眼,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大明海殇 417.戏剧巴士拉
巴士拉港最近总是新闻不断,高*潮一波接着一波。
先是城邦守备军联合伍丁商业联盟、以及他们的盟友东方人,一起击败了西班牙和莫卧儿的联合舰队,取得了印度洋势力范围内的主动权。
而后,在庆祝大胜的同时,舆论也开始悄悄反转,似乎变得更倾向对东方人可能会有过大胃口、伍丁商会碍于情面难以拒绝、导致城邦利益受损的导向。
而就在这样的舆论导向慢慢发酵之前,剧情又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大反转,让巴士拉城邦上至贵族王侯、下至贩夫走卒的眼镜碎了一地!
新晋伍丁亲王在元老院声明,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巴士拉城邦的发展和最高利益,这次战争的所得,除了弥补自身战损的补偿和城邦的奖赏之外,其他的利益一概捐给城邦,自己绝不染指。
这一条声明足够撼动巴士拉城邦的地基!在卡普兰商会全面退水,西班牙势力萎缩——据说印度洋分舰队提督因为战败投海自尽未遂,海盗势力四散溃逃的情况下,印度洋海洋贸易的巨大蛋糕重新划分切块,这时候做出全面放弃的决定绝非伟大二字可以形容,甚至可以称为神圣!
与此同时,伍丁亲王又宣布了第二点声明,鉴于自己的东方盟友或可能对城邦利益造成其他未知影响,经过自己的劝说,东方盟友将永不介入印度洋贸易,将纯净的印度洋留给印度洋沿岸的人民自己去经营!
两条声明叠加,宛如一颗核弹震撼了整个波斯湾,伍丁这个名字宛如一颗恒星,炙热而耀眼。人们对他的溢美之词不一而足,归结起来,他就宛如真*主在人间的使者,有这一条就足够了。
当然,所有这些赞美和褒扬,都出自于他伟大的牺牲和放弃,以及包括元老院在内的既得利益者的默许和同意。
当然,也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想要抓住风闻的阿芝莎与伍丁的关系说事,据说阿芝莎其实没死,而是被伍丁悄悄送到了周边海域。
可是这些人到印度洋、以及周边的非洲、东南亚寻找了一圈,哪里有阿芝莎的影子?至于再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赤膊上阵去抹黑和攻击伍丁这件事,目前无论是谁,也找不出相等的对价去推动这件愚蠢事情的发生。
就这样,伍丁的声望一时间达到了顶峰,奥斯曼帝国君主奥斯曼一世陛下下旨,任命伍丁为巴士拉城邦元老院首席参议元老,执掌巴士拉城邦一应议事职责。
伍丁在此事上又犯了难,一方面,他十分渴望这份荣耀——也包括其后隐含着的、对他本人和家族将带来的巨大利益。
另一方面,他又担心自己根基尚浅,而现任首席元老德高望重、根深蒂固,又是桃李满天下,如果自己强行上位,只怕屁股还没坐稳,就有事情发生,也与我所说的“中庸”的为臣之道不符。
对于这个问题,我却是完全没觉得应对起来有多难——我告诉伍丁,上书奥斯曼一世,婉拒君王对自己的错爱,自己才疏学浅、年纪尚幼,仍不足以担当此项大任,还望陛下收回成命,另选贤良。自己甘附骥尾,全心全意辅佐元老院。
伍丁对我的建议完全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架势,奥斯曼一世出了名的强硬跋扈,自己这样上书辞官,只怕前途难料。
我却让他放心,只要是人,只要是君主,就不会因为这件事惩罚下属,这样做对他有益无害。
伍丁依然将信将疑,但是出于对我一直以来的高度信任,他还是按照我说的,言辞十分谦卑恳切的上书奥斯曼一世,辞官拒职!
第三颗核弹的威力远大于前两颗,忤逆君王,拒绝高位,这是整个奥斯曼帝国境内闻所未闻的事情,然而此时就这样堂而皇之发生了!
整个巴士拉城邦都在议论此事,所有人都在观望,看看上面到底是会打下一个雷,还是赐下一颗糖。
伍丁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却是五内如焚。在他看来,这完全是拿自己的合家性命赌明天啊!
一天之内,他连续找了我三次,第一次还搔首弄姿,假装不在意。我心里都笑翻了,却也不开口。你能憋着,我也能憋着,看看谁能憋过谁。
结果这家伙到我这里墨迹了一个小时,终于墨迹不下去了,端着一杯茶,放凉了都没喝一口,只是发呆。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启蓝,你说我这么写,真的没事吗?”
我抿了口茶,微微呼出一口热气:“那可保不齐!天威难测,谁知道会是什么情况呢?”
伍丁顿时就憋不住了,一把扯住我的袖子,压低声音叫道:“启蓝,咱们是好朋友,你怎么能这样坑我?”
我不由的笑出声来,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低声道“放心吧,九成把握,没事。”
伍丁愕然:“九成!?为什么呢?真的吗?”
我郑重点头道:“真的!”
伍丁稍微放心,长出了一口气,又疑惑:“那还有一成呢?”
我撇撇嘴:“还有一成,就是天威震怒,你被杀头呗!”
伍丁又怒了,拽着我不依不饶。正在打闹之时,巴士拉城邦元老院忽然来人紧急召唤伍丁,说奥斯曼一世陛下的批复到了,让伍丁速速前去接旨!
伍丁哀怨的看了我一眼,指了指我,指了指心口,意思是我的心很痛,而后方才不情不愿的扭头快步走了。表情之悲怆令我发噱,但我的功底在那里,硬是强行忍住了没有笑出声。
我此时却已经完全放下心来,奥斯曼一世如果真的龙颜大怒,派来的一定是土耳其卫队,而不是传旨的信使了!
果然,伍丁片刻之后晃晃悠悠的回来,拿着那份奥斯曼一世的手书。总而言之,这位奥斯曼至尊者着实勉励了伍丁一番,但圣意还是中意于他出任要职,命他接旨之日、即刻上位。
周围无人,伍丁“啪”的一声将圣旨扔在我面前的桌上,气呼呼的问我:“你说怎么办?”
言下之意,他被吓的不轻,虽然结果是好的。
我看都不看那圣旨,抿着茶道:“还能怎么办?继续辞官呗!”
“还辞!”伍丁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惊声大叫道:“我好不容易熬过来了,你还要让我再来一遍!”
说着,颤抖着手指着我,口中“你你你”的,就是说不出话来。
我放下茶杯,看着他答道:“对!把第一次的文书抄一遍,变个日期,再次呈报奥斯曼一世!”
伍丁默然,一把抓起圣旨转身要走,临出门又扭过头来,恨恨的道:“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
我微笑不已:“事实会给你的,不用我给。”
伍丁去了,再次上书辞官,只是言辞比上一次更谦卑、更恳切,表示自己只想做奥斯曼帝国的忠诚奴仆,并无更多非分之想云云。
这些细节我自不去管他,依然准备着我的出发大计。上次伍丁在城邦表态我不会介入印度洋贸易之后,整个巴士拉城邦的人对我态度一下子好的不得了,不但办理了绿色通行证,还用最优惠的价格让我购得了一批绒毯、壁画之类的工艺品。
就在我修整完船只的第二天,在伍丁的惶惶不可终日之中,奥斯曼大帝的第三封圣旨到了,总而言之,就是圣意已决,命伍丁即刻上任,若再推辞便视作抗旨之类云云。
这封圣旨一到,整个巴士拉港一片哗然,所有人都盯着伍丁手里的这支笔——这位胆大包天的亲王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抗旨不遵吧!那可是要杀头的罪名啊!
而巴士拉城邦的元老院此时也坐不住了,看了几场戏,他们知道若再不表态,只怕奥斯曼一世要怀疑是城邦元老院从中作梗了!
而伍丁坚定地辞官态度也化解了元老院绝大多数敌意,所以在圣旨到达后,以首席长老侯赛因为首的一众长老纷纷前来寻找伍丁,恭请他到元老院主持工作,遵从圣意,切莫抗旨。
伍丁只能笑脸相迎,说惶恐至极,要在考虑考虑。送走了一众元老,他立即跑来找我,请教到底怎么办。
他的一张苦脸让我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出声!这家伙却恬不知耻的跑过来,一把拉住我嚷道:“你说!你说!到底怎么办?再辞官怕是要杀头的!”
我忍住笑,伸手向下按了按:“稳住!稳住!听我说!”
我指着那圣旨,笑容十分和煦:“上书奥斯曼一世,臣接旨!不过鉴于现任首席元老侯赛因德高望重、深受爱戴,恳请奥斯曼一世在巴士拉城邦设左右首席元老两职,二者原则上不分先后、实际上以左为上,自己愿意做右首席元老,帮助侯赛因做好决策!”
伍丁此时对我已经是完全的心悦诚服,也不多说,当着我的面写好回旨,立即就要派人送走。
我却拦住了他,让他将自己的回旨在明天的元老会上宣读一番再送走,他也应了。
事情的发展正如我所料,伍丁的回旨在元老院中引起了极大的震动,也得到了绝大多数元老的好感——尤其是首席元老侯赛因,以及他身后盘根错节的熙熙攘攘。
奥斯曼一世的批复很快下达,允可了伍丁的上书,并大大褒奖了一番,这也是我们喜闻乐见、意料之中的事情。
就这样,伍丁作为巴士拉城邦的右首席元老,被元老院的一众“老人”高高的捧进了元老院,整个巴士拉城邦也对伍丁一片赞誉,谦虚、谨慎等溢美之词不绝于耳。
事后,伍丁用拜师的大礼答谢了我,诚心向我求教,这样三辞其官,为什么就能成功呢?
我微笑着向我的老朋友解释了这一切。
作为君王,最需要的不是能臣,甚至也不是忠臣,而是必要的时候、能提供给自己必要东西的臣子。
奥斯曼帝国在与西班牙帝国、莫卧儿帝国的交锋中处于下风,伍丁提供了一场大胜,改变了局部的格局,这种改变甚至会影响全局。
在这种情况下,褒奖是必不可少的,但却又是烫手难接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伍丁冒起的太快,一定会招致保守势力的反感甚至敌对。
而伍丁坚持辞官,又做了重要表态,这就释放了一个明确的信号,我志不在此,并不想瓜分谁的权力,这样是让这些旧势力放心,也让奥斯曼一世知道他并无非分之想。
当然,这也提供给奥斯曼一世一个展现自己爱才惜才的大好时机,于是才有了后面的几番来往。这样的秀场太难得,作为一国之君,奥斯曼一世没有理由不把握住!同时,也会在奥斯曼一世的心中种下伍丁知进退、明大局、讲风格的印象,对他以后的仕途有百利而无一害。
而最后的谦辞、甘愿任右首席元老,其实也是以退为进的最后一招——侯赛因都八十三了。七十三、八十四鬼门关,隔天老头儿哽屁着凉了,这巴士拉城邦还不是伍丁一人说了算吗?
说到最后,我和伍丁相视一笑,他要行拜师大礼,我却拦住了。他问我要什么,我微微一笑,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轻轻的搓了搓......
伍丁,你就继续纳闷去吧!
大明海殇 418.重临东南亚
言而有信,为人之本。说了不插手印度洋贸易,就绝对不趟这滩浑水。所以在伍丁正式上任第三天后,我便率领庞大的船队离开了巴士拉,准备向着东南亚启航。
正所谓笑脸留给识相的人,见我如此懂事,热情的巴士拉城邦自然少不了一番欢送。
欢送仪式隆重而热烈,伍丁的表情一直淡淡的,一副保持距离的架势,我看至少能得八十分。
不过他眼中流露出的浓重感情却只有我懂,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就那么潇洒的离开了,继而一路向东,绝不停留。
驶出波斯湾,进入阿曼湾海域,我深切到什么叫做威势。
那些中小型的船队见了我的船队纷纷避让也就罢了,就连一些大型船队也在与我的舰队交汇之时主动靠到海边,并打出了致敬的船旗或灯号。
华梅站在我的身边,海风吹得她衣袂飘飘,声音委婉而空灵,似乎感慨万千:“启蓝,以前在大明朝时,你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吗?”
我微微仰起头,望着远方的船只,缓缓摇头:“我本以为,我的一生会在早已设定好的圈子里度过,抬头看到的就是那样的一块天地,从没想过自己会走出这样一条道路。”
“你骄傲吗?”华梅笑的很美,仿佛让我又看到了初见时的那个她,宛如傲雪梅花。
“骄傲?”我收回目光,再次看向远方,不知为什么,心情似乎格外的舒畅:“不,没有什么可骄傲的。如果可能,我更希望有一块值得我深深扎根的厚土,让我能够一生为之奋斗!”
说着,我再次看向华梅:“就像二叔祖,或者尚书大人一样。”
华梅的脑袋似乎动了动,像是点了点头,又像是摇了摇,总之就是动了动:“那样真的好吗?有的时候,陷得越深,痛苦越多,我现在反倒觉得这样的生活挺好。”
“这样的生活?”我饶有兴趣的望着华梅:“你是指怎样的生活?”
“无拘无束,或者说,敢爱敢恨。不用藏着掖着自己的爱恨情仇,合适就待着,不合适就走,轻松自在,没有压力,不也挺好吗?”华梅的语气里充斥着淡淡的哀伤,与她的话语并不完全相符。
我其实非常理解她的处境,如果不是因为我,还有她父亲先后出现的状况,此时的她大概还是京师大院里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女,过着无忧无虑、衣食无忧的愉快生活。
可是,政治这东西谁也无法把握,三十年来水流动,又三十年水流西,家庭的连番变故,多方面的连续打击,让她产生了疲惫深深的疲惫感觉,这也是人之常情吧。
尤其是当她说完这些,对着我抿嘴一笑,那低垂的嘴角、俯视的眉眼深深的触动了我的内心。当初的山盟海誓依旧历历在目,只是我们的心却已不再简单。
不由的,我微微叹了口气,轻轻的将她搂进怀里:“我们得找到鸢,然后一起找个地方住下来,不再这样飘零四海了,好吗?”
华梅惊喜的抬起头,声音里洋溢着欢愉:“真的吗?”
我点点头,还没说话,她却又补充道:“非洲我可不去,那里的人黑乎乎、傻兮兮、懒洋洋,一天到晚太阳晒得人发晕,我可不去!”
说完,露出了小狐狸般的笑容。
看她这副样子,我不由的翻了翻白眼:“非洲?你想去住我都不去!晒个几十年,保不齐我们也变得那么黑,我可受不了!”
我说的可笑,华梅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哪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华梅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半天才喘着气答道:“你要晒得那样黑乎乎,我就把你甩了,重新找一个白嫩帅气的!哼!”
我赶紧把她松开,指着不远处正在指挥水手们升帆的老塔克微笑道:“看,那里有你说的白嫩帅气的!”
华梅又笑的见牙不见眼,老塔克不知道我们在说啥,只能露出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
整个印度洋接下来的旅程都可以用轻松愉快来形容,即使是舰队接近卡里亥特附近时也没有受到过于强烈的敌对。
这个世界,终究还是崇拜强者。尤其是在我极具压迫性的舰队面前,莫卧儿那种运输舰队级别的海军根本没有伸手比划比划的勇气和意义。
当然,我也不是仗势欺人的主儿。对方服软了,我也并不叨扰,舰队直接行驶到锡兰进行了补给,便直接向东,航向东南亚!
沿着北纬五度左右的航线行驶过安达曼海,我的舰队在班达亚齐寄港补给,同时躲过那阵疾风骤雨,方才再次东进,过棉兰港之后,很快便望见了马六甲港密密麻麻的集市。
我的心忽然有些紧张激动,不悔就更别说了,一个劲儿在我耳边催着舰队加速,他怕是等不及想见到自己的父亲母亲、祖父,还有那些血缘深厚的亲人。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对我最亲、最好、最真诚的就是现在在马六甲的这些人。尽管我并不是他们口中、心里那个真正的“孙三”,但是穿越时空而来的我,依旧感激、感恩这份孤独中的温暖和炙热!
在马六甲西岸的浅滩中泊入码头,大船进不去,只能靠着摆渡船来接我们上岸。因为之前已经派人来通报,所以我们到达之时,岸边已经有很多熟悉的身影在等待!
来迎接我们的有叶祖父、姨夫、燕珠,不悔的母亲、弟弟,还有领着小侄儿的弟媳,以及久违了的石川五右卫门。
叶祖父身体依旧硬朗,看我们回来笑的连连喘息,看牙口身材,总体状态不错。
姨夫多了些白发,但是看得出精神状态很好,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
燕珠是个大姑娘了,见到我们反而害羞,一个劲儿往大人身后钻。
石川五右卫门还是那副火爆的样子,见了我当头一句就是约场子,我苦笑之余只能答应。
不悔的弟弟、弟媳、小侄儿没什么突出的,但是见到离家多年的兄长回来,还是激动的不要不要的。
小侄儿今年九岁,刚换完牙,一副猴急暴跳的样子,倒是颇为机灵。
见大家都好,我心中也是激动不已。但是我在欢喜之余,心中却升起了一个疑问——叶叔父呢?他为什么没来?
按理说这次我和不悔回来,最高兴的应该是他,可是人都进港了,却不见他的人。
长辈见到远出的晚辈回家,总是免不了激动流泪,场面一时间相当混乱。大家夹缠不清的说了半天,还是姨夫抹着眼泪、背着不悔轻声告诉我,叶叔父出事了!
我心中顿时一惊,连忙追问:“出什么事了?”
姨夫长话短说介绍了事情经过,我听的心头怒火直冒!
原来,事情的根源还在我!
这几年以来,西班牙人所属的库恩商会一直和我们刃海商会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对整个南洋分东西而治,生意倒也做的十分顺心。
再加上夙在东瀛的良好经营,以及我在大明朝留下的关系脉络,叶叔父和姨夫一起,倒是把南洋经营的贸易繁荣,收入年年拔高。
但是半年之前,库恩商会突然与刃海翻脸,几次突击,打了刃海一个措手不及!
好在叶叔父和姨夫听了我的安排,始终将军备放在首位,在初期受挫之后,随即展开了猛烈的反击,立即扳回了局势,重挫了库恩商会的威风!
后来陆陆续续从外面传来消息,他们才知道大概的原委——我在西洋随同英国军队,在决战中重创了西班牙海军,将他们打回原形、损失惨重。
西班牙人决心报复,可是我在西洋地界上与英国、荷兰打的火热,与葡萄牙同样眉来眼去,他们难以打我的主意,便将小心思用到了我的根基——南洋的这一脉上!
尽管我在西洋套了个“美利坚”商会的马甲,尽量撇清与不悔率领的刃海商会的关系,但是明眼人一下子就看出了我们之间的千丝万缕联系。
再加上当初说过的“征服华夏计划”,腓力二世担心我会成为他们计划的绊脚石,所以想赶在我将注意力转回根据地之前,提前着手铲除南洋的这一脉势力!
于是这半年以来,战斗便成了刃海商会南洋分部的主旋律!叶祖父年事已高,姨夫的特长在经营,那叶叔父叶城自然便成了战斗的主要指挥者。
刚开始双方还保持着一定的刻制,都是打赢就行、见好就收,不至于伤筋动骨。可是打了半年,到了最后都打出了火气,游戏规则也就渐渐变成了屠边,只有一边全灭,才意味着战斗结束!
叶叔父不久前去哥打巴鲁购进椰油、银器之时,半路上遭遇了西蒙斯*库恩率领的船队狙击!叶叔父率队反抗,双反爆发了极其猛烈的战斗!
最终的战果是,叶叔父带出去的七艘船回来了一艘旗舰,西蒙斯库恩的舰队也损失了九艘船,只剩一艘旗舰摇摇欲坠的返回了文莱。
看起来我们似乎占了便宜,但是算上船里的货物价值,其实双方的战绩算是半斤八两。
但是,叶叔父在这次战斗中被流弹击中了右胸口,被全速送到马六甲之后,姨夫立即请来最好的医术过手进行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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