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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海殇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就差一杯
但他们的行动很谨慎,每当遇到高山大林,都要先派兵进去十里哨探,没有埋伏才会继续追击!果然不愧是草原狼!而我军在接到前线报告之后,引火部队立即再后撤五里,在入林十五里处埋伏!同时,我派出九鬼政孝,带领着墨、砂和十名下忍,埋伏在黑松林东侧二里至十里的位置监视。
我就不信,这些土鳖草原蛮子能发现以隐身监视为特长的东瀛忍者!
下午三点左右,九鬼政孝派人来报,敌军斥候深入黑松林十里哨探,未发现我军踪迹,已经返回报信。
下午四点左右,九鬼政孝又派人来报,义州分队在速把该部追赶下,前军变后队,后军变前队,目前已行至黑松林以东,正向镇夷堡方向“溃逃”!
五点不到,我又收到消息,速把该部大队行至黑松林东侧。由于彻夜行军、连续作战,速把该部暂停了对义州分队的追赶,进入黑松林寻找水源、放马休息。
六点,速把该部大部已经进入黑松林,深入五里左右,扎营做饭,又在七里处找到水源。探马向里又多放了五里,几乎已经顶在了引火分队的咽喉处!
我知道时机到了!便派人悄悄唤回九鬼政孝等人!现在要做的,就是拔掉钉子、贴近速把该部,放火烧林!
这次出门,我带上了几乎所有手下精锐忍者,算上之前的几人,具备秘密潜伏、隐秘击杀的忍者已达到五十五人之多!这个数字面对十几个人、两两结伴的速把该部斥候已经是绰绰有余!
这次我决定亲自带人去办!这种细活儿真是我这个清洁工最擅长的,更何况,我现在又有了通灵诀和寒晶诀傍身,更加如鱼得水!
于是,我在九鬼政孝、鸢一左一右的护卫下,向前潜行了三里左右。这一路,我们三个人就像三只游走在森林中的狐狸,淅淅索索,毫不张扬。等到九鬼政孝打出手势,我知道已经到了双方斥候接战线,便停住脚步。
九鬼政孝模拟着猫头鹰的声音发出一声枭叫,这声音几可乱真,我知道,这是让全体戒备的意思。
我慢慢的爬伏下身子,将身形隐没到深深的草丛中,宛如一条随时准备暴起的眼镜蛇!运起狼顾式,在寒晶诀的助推下,眼、耳、鼻、触、灵等感官顿时数倍放大!我清晰的感觉到,前面十五米的位置有两个人——一明一暗!
明的在一块巨石后面隐藏,暗的则高高的爬上一棵杉木!这是很常见的哨戒模式。这种模式的好处是,明哨被袭击,暗哨第一时间会发现,可以立即对天射出响箭示警!这个办法用来对付一般的斥候足够了,但是用来对付以潜行、暗杀为本职的东瀛忍者队伍,却仍不够看!
我打出手势,示意九鬼政孝对付明哨,我对付暗哨!九鬼政孝自然是全无意见——自从我得到师公真传,在潜行暗杀方面已经远超霁辈,用九鬼政孝的话说,即使放在忍者天才辈出的东瀛,也绝对可以排在一只手之内!
我不知道最厉害的忍者都多强,但我知道,对付眼前这两个速把该部斥候是足够了!
绕开二人的视线,我静静的、快速的在地上匍匐前进,就像一条匍匐的蝮蛇,不发出一点儿声响!
直到我绕到树上暗哨相邻的一棵树下,我才慢慢借着背光站起身,悄无声息的爬上了树!
攀过枝丫,我嘴角露出微笑,原因很简单——那暗哨的背心,就在我面前两米处,浑然未决......





大明海殇 89.赶狗入穷巷
还是一样的配方,还是一样的味道,当鲜血迸溅出的一刻,我的左手死死捂着那名暗哨斥候的嘴巴,让他未发出一点儿声音,就告别了这个世界!
与此同时,九鬼政孝也采取了同样的方式,拿下了树下的明哨!
除了我们这一组是一对一,其他各组都是四人一组,两名忍者搭配两名军中射手。用弩箭对付树上的暗哨,树下的明哨则通过背刺的方式完成!
不大会儿功夫,树林里无声无息之间,就完成了阵地的易主转换!速把该斥候三十六人无一生还!也无一发出有效示警!而树林中唯一的动静,就是惊起了一些飞鸟而已!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而这一刻,我身上又被前世的清洁工本能附体,整个人的精神高度凝结,无悲无喜,甚至感觉不到一丝情绪波动。悄无声息的回到树下,让九鬼政孝发出信号——引火分队开始前出!
九鬼政孝拟声发出了狐狸一样的嗷嗷叫声,这在黑松林中是极为常见的!远处传来的同样的狐狸嘶鸣,这是我们的引火分队在回应。大概十分钟后,我加持了狼顾式的双耳隐隐约约听到一阵鞋底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我知道,是我们的引火分队到了!
等分队指挥官向我报到,九鬼政孝他们已经前出完成了进一步侦查——敌军正在前方休息,丝毫没有引起警觉!
时机已到!我率领引火分队开始静默前出。不大会儿功夫,就到了九鬼政孝所在位置——距离速把该部三里左右的位置!
不能再往前了!如果再往前,就随时有被发现的危险!我抬起头,看了看头顶树叶拂动的方向,是西北风!还是西北风!真是天助我也!
“点火!”我压了压心头的躁动,轻声下令道!
九鬼政孝点头,仰天发出一阵狼嚎!那狼嚎声如泣如诉,我听着,就像是速把该部奏响的挽歌!
引火分队行动起来了!他们将随身携带的火油浇在树上,一把火点燃!“轰”的闷响连声传来,树林里密密麻麻的燃起了着火点!
黑松林,黑松林,顾名思义,里面全是松树!又正好时值夏季,松树枝干燥易燃,这火一烧起来,便如脱笼的猛兽,借着西北风疯狂肆虐!
望着眼前越烧越旺的森林大火,我忽然想起了诗仙李白描写赤壁之战的七言绝句——《赤壁歌送别》:
二龙争战决雌雄,赤壁楼船扫地空。
烈火张天照云海,周瑜于此破曹公。
大火几乎覆盖了整个黑松林的横截面,就像滔天的巨浪,向着东南方向压了过去!而燃烧的大火还带来了弥漫的烟尘和氧气的缺乏,站在上风口,我都清晰地感觉到空气正在变得稀薄!可以想象,下风口的速把该部是什么感受!
很快,树林的那边响起了人喊马嘶的声音!速把该部发现了森林大火,又被烟尘呛的无法呼吸!据拉克申翻译,他们一开始想派兵救火,结果火势太旺,他们根本无从下手,反而被大火逼得节节败退!
树林里响起了绵长的号角声,拉克申说,这是集结号!速把该部准备撤出树林了!我立即下令,分队全员向树林北方机动,与骑兵部队汇合!
我们开始快速向北跑去,影影绰绰的可以看到,东面的速把该部焦头烂额的想撤离黑松林的身影!等我们穿出黑松林北方,在此接应的骑兵队伍已经等候多时!
我翻身上马,却按兵不动,让探马去哨探前方情况!
不大会儿探马来报:义州分队见大火起、速把该部陷入混乱,便立即停止了撤退,调头攻击速把该部!速把该大怒,命全军攻击,想借机一口吃掉义州分队。
而义州分队却不硬干,稍一接火,便立即撤退,双方又开始成了之前逃跑时剥洋葱的架势!
速把该隐隐觉得似乎不大对,这大火来的也太蹊跷了!有心收兵,便下令全军停止追击!
可面前的义州分队见他们停下,却也扭过头来,又是放箭,又是火枪零星射击!其中一枪流弹还误打误撞、击中了速把该的副官!这个倒霉蛋儿被打的肩膀喷血不止,一头从马上栽了下去!
速把该心头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他是草原狼,是狡猾,但前提条件是,他是一只狼!
而在他心中,面前的义州分队就是一只待宰羔羊!狼面对羊,是没必要躲躲藏藏的!即使加上锦州的李成梁部,也最多从一只羊变成一群羊!仅此而已!
所以速把该下令,全军突击!务求一举击溃义州分队!
鞑靼人的骑兵开始提速,义州分队便开始“溃退”。他们边跑,便沿途扔下铁蒺藜、四角钉一类的恶心人的东西,很是给速把该部增加的追击的难度!也更加有效的激起了速把该部滔天的怒火!
等速把该部终于趟过了这些障碍物、全队左右分开,想要包抄装圆义州分队时,镇夷堡那巍峨的身影,却已经出现在地平线上!
地势开始变的越来越狭窄,变成了两边是山、中间是谷、前面是堡、后面是路的格局!
速把该的确迟疑了一下,该不该继续追击。但是看到前面的义州分队筋疲力尽的样子,又实在忍不住诱惑,便暗暗一咬牙道:“追上去!消灭这队该死的绵羊!”
全军两队又合成一队,深深的追进了镇夷堡前方的峡谷!马力全开,义州分队根本没有了逃跑的余地!
于是义州分队转过身来,开始用戚家军制式的攻击小队与速把该骑兵前队纠缠,并且边战边退!
至此,双方才有了开战至今最为正式的交战。义州分队且战且退,但打的却十分坚决,完全没有了刚才溃退的样子!速把该越打越是着急,恨不得一口吃掉义州分队,转而立即帅军突击防守空虚的义州城!
于是双方就这样焦灼着,越来越深入峡谷之中!
我们的骑兵在后面十里处远远的吊着,按照半速不疾不徐的跟在后面,这样不会扬起太高的尘土,而前面速把该部骑兵扬起的尘土,就是我们最好的掩护!
正所谓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两兔傍地走,焉能辨我是雄雌?速把该部不知道自己的队伍有多长,自然也就不知道,后面还跟着这样一队,随时准备挥出致命背刺的终结者!
等我远远望见镇夷堡前的峡谷时,探马来报:速把该部八成已经进入了峡谷,后军正在全速涌入!我知道,该我们出场了!便下令,全军全速前进,不再隐蔽,迅速占领峡谷外侧高低,组成防御阵地!
我们的骑兵开始全速前进,扬起的尘土直冲天际!这一异状,迅速引起了速把该部的警觉!
但是,一切都为时已晚,在他们的后队发现我们的时候,我军已经占领了他们身后的丘陵地带,牢牢把控住了制高点!
而且,他们的骑兵正在往山谷里冲,想要调头是极其困难的——骑兵不同于步兵,步兵只要一个口令,立即就能转身,但骑兵不行。
骑兵队伍的前锋和外侧的一圈有示廓的作用,更是带领骑兵队前进的头领和方向。头领不转身,后面的人盲目转身只会造成队形打乱!
这是骑兵的大忌,一旦出现,那么不用敌人进攻,光是自相踩踏就足够丢掉半条命!
所以速把该部的骑兵高声呼和着:敌袭!敌袭!
可是前面的人看不到后面的情况,后面的人又指挥不动前面的人。即使指挥的动,在这样狭窄的地形里,想要调头也是极其困难的!
更何况,已经赶狗入穷巷,我们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只听见一声炮响!原本空无一人的镇夷堡城头突然出现了无数的明军旗帜!高高飘扬的“李”字大旗,就像速把该部的催命符,吓的这些土蛮人惊慌失措!
而与此同时,峡谷两侧的山头也杀声大起!如城头一样,一瞬间多出了无数明军旗帜!
速把该身在阵中,心知中计,心念电转,是进?还是退?
退的话,等于自断一臂,光是队伍混乱、自相踩踏就得断送三成兵马!
可如果进!那么就要面对虽然算不上十分高大、但驻防明军却并不少的镇夷堡!
该死!镇夷堡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一瞬间,速把该心念电转,知道自己是彻底中了明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策!
也得说,速把该的确是个人物!面对绝境,他决定不退反进,暗暗咬牙的同时高叫道:“全军突击!攻下堡垒!”
一时间冲锋号角声密集响起!速把该部全员像打了鸡血似的,开始向着义州分队和镇夷堡方向全速突击!
而与此同时,城头号炮再响,峡谷两侧的山顶上箭如雨下、火枪声连成片!滚木礌石、石灰炮子不要钱似的向速把该部倾泻下来!
义州分队见状,留下一百多人的小队断后,大队却像断尾的壁虎,快速向镇夷堡撤退!
等到速把该部消灭了断后的小队,义州分队余部已经全部撤进了镇夷堡!
而形势上,已然形成了明军对速把该部的四面合围!
决战,一触即发!




大明海殇 90.草原狼之死
人们都拿瓮中捉鳖来形容事情的顺利,特别是捉到鳖时的愉悦心情,可是谁又曾想过,鳖的烦恼有多严重。
速把该身在峡谷中,尽管周围是层层手下的维护,但他仿佛有一种被人关进铁笼里示众的感觉,又仿佛穿着皇帝的新装站在众人面前,心里没有一丝安全感。
尽管下令冲击镇夷堡,但速把该心中其实抱着的是撤退的打算,只不过此时没有转身的可能,进兵也是为了争取转圜的余地,而绝不是想和明军死磕。
当两边峡谷顶上箭如雨下之时,速把该心中更加焦急,不由的拔出了金刀,急声呼喊道:“冲!冲!冲上去!”
我站在几里外的山头,一直在寻找速把该的踪迹,我的凭依,就是手中这架岚从西欧带回来的单筒望远镜!我眯着左眼,将右眼紧紧贴在目视口上,来回寻找着这只狡猾的草原狼。
忽然,满目的银光出闪出一道微弱的金光!正是速把该手中挥舞着指挥的金刀!我保持着观望,让传令官下令,全军高呼:“使金刀者速把该!”
一万七千人齐声高呼是一种怎样的场景?那雄壮的声音顺着西北风,飘向了峡谷两侧的李成梁部耳中!
顿时,本来散射的箭支子弹,开始向着那道金光密集处射击过去!速把该身边的侍从顿时死了一半!速把该的儿子卜言兔高呼:“父汗!你的金刀!太显眼了!”同时扯过一面盾牌,靠近速把该身边贴身维护!
速把该闻言,立即扔掉了手中的金刀,双腿一夹马腹,向着人群里猛钻!
失去了金刀目标,山顶上的袭击者没有了明确目标,箭支子弹又开始散乱,我却看得清清楚楚,又下令:“喊!穿红袍者速把该!”
喊声又起,山顶上的射手们再次找到了一片苍茫中的那一点红!顿时又是一阵集火!人群中的速把该再次享受了被重点照顾的荣幸,但心中却是无比的愤懑!
卜言兔格开一支劲箭,又大叫道:“父汗!红袍!快脱掉!”
速把该立即脱掉大红色披风,催马再次向前!
这次我提前下令:“喊!骑白马者速把该!”
速把该那匹白马有个诨号,叫做照夜玉狮子,形容的是它通体雪白,毛发几乎可以照亮夜空,又极其威武雄壮,仿佛一头白玉雕刻成的狮子!
第三批集火瞬间到达!速把该欲哭无泪,这次他听懂了我们喊得什么,二话不说,翻身下马,捡起一面盾牌就混进了人群中间!
这次的确不好找了,尤其我又离得远,实在看不清楚,也不知道射中速把该了没有。但是我看不见,不代表别人看不见。速把该的一系列动作,早已被山顶上两个年轻人盯上了!
这两个年轻人,一个叫李如梅,一个叫李如梓,都是十八、九岁年纪,身份都是军中五品武官。他们的父亲便是辽东总兵李成梁,二人分别是李成梁的第五子、第六子。
李成梁一共九个儿子,长子李如松最为出名,征战草原、抗倭援朝,到处都有他的远扬威名!
而李成梁九个儿子中,如松、如柏、如桢、如樟、如梅做到总兵官,如梓、如梧、如桂、如楠做到参将,被时人誉为“李家九虎将”。相比之下,同为万历朝名将,戚继光的门户凋零绝对无法与李成梁相比。
这李如梅今年十九岁,身长九尺,虎背狼腰,军中绰号“赛温候”!这个绰号,主要是说他善于射箭!平日里用一张八十石的铜臂铁胎弓,一百五十步里箭无虚发!两军作战时,又偏爱用弩!
他的爱弩名叫“神臂天机”,种二十五斤,弩身纯铁打造,弩臂却是铜铁裹着铁木制成,展开长一米五!弩弦为牛筋缠着银丝制成,极为坚韧!弩重一百五十石,手拉不开,为脚蹬弩!
平日里这弩便挂在李如梅的马鞍上,下了马,则有专门的士卒背负着此弩。
用的箭乃是特制的铁脊破甲箭!箭重一斤二两,通体精铁打造。箭头是四棱破甲槽,箭羽用的是雪山之上苍鹰的翅中羽!这箭配上神臂天机,仰射可达六百步射程!三百步上还射的透两层牛皮甲!端的是厉害无比。
李如梅方才在另一处山头上,听说速把该在这边,立即策马过来!刚下了马,不等士卒帮着拿弩,自己扛着就往山头跑!跑在路上,就听见有人喊:“五哥!来这边!”
李如梅抬头看时,却见六弟李如梓在山头上挥手!李如梅咧开嘴笑了笑,迈开长腿就奔着六弟跑去!
到了山顶,李如梅二话不说,将弩身戳在地上,右脚向下一蹬!“卡吱吱吱吱”连响,蹬开了神臂天机。旁边的士卒递过一直铁脊破甲箭,李如梅二话不说,搭在弦上。开口问道:“六弟,贼首在哪?”
李如桢个子不高,按照现在的度量衡也就一米七五,比他五哥低了半个头。但身形矫健,宛若狼形。向来又以灵活善谋、运兵神速著称,人称“赛神行”。
李如桢一双丹凤眼,此时带着微笑急着指道:“那边有块岩石!对,形如卧虎的那块儿!对对!旁边有个俯卧的人,穿着金丝甲的那个便是速把该!”
李如梅顺着李如梓的指引,向下寻找,顿时就找到了藏在卧虎石后面的速把该!那身金丝甲藏得再深也看得见!
如今速把该藏在石头后面,外面只露着两条腿,李如梅并不着急射击,而是半跪下来,左腿在前,右膝着地,右脚后跟在臀后支撑、宛如一个坐垫。身形稳定下来,弩身前端搭在地上,保留体力,继续观察着速把该的动静。
躲在石头下面的速把该心头无比压抑,无比屈辱,这是他出道以来最为惨烈的一次。但作为草原狼,他深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便宛如负伤的野狼,继续匍匐在石头下面。
不知过了多久,儿子卜言兔背着一面盾牌、又举着一面盾牌凑了过来,低声道:“父汗!敌人箭矢目标转移了!当速速撤离!孩儿掩护你!”
速把该回头一望,果然箭矢从方才的攒射变成了现在散射,心知此时不走,那便一辈子不用走了!当机立断,就准备站起身来!可是由于俯卧太久,双腿麻木,这一下尽然没站起来!卜言兔见状,立即放下一面盾牌,伸手去拉速把该!
山上的李如桢见状,低喝一声:“五哥!机会!”
李如梅的目光片刻不曾离开过速把该,眼见他要离开掩体,立即意识到最佳机会已然来临!他左臂左手用力,稳定而迅速的将神臂天机端起来,右手扣着扳机,将弩身死死拉靠在右肩上!
准星里的速把该在卜言兔的搀扶下,踉跄着移出巨石下,谨慎的露头张望一下,见没有被集火,方才大胆探出身形!
与此同时,李如梅屏住呼吸,眯着左眼,聚焦的右眼视野里,除了速把该无限放大,周围都成了一片虚像!右手食指忽然冷不丁扣回,弓弦剧烈收缩下,铁脊破甲箭毫无征兆的离弩而出!
这支箭宛如流星赶月般,在空中微微画出一道弧线,直向巨石旁的速把该飞去!
速把该方从巨石后探起身,却见眼前一花,耳中只听见“噗嚓”一声巨响,胸口宛如被攻城锤撞击一般,整个人被带的向后飞退!由于这感官来的太猛,他甚至还没感觉到疼痛,就开始精神恍惚!
卜言兔见状嘶吼出声!却见一支小拇指粗的铁箭扎在自己父汗胸口!后背透出了箭头,胸前还露着将近一尺的箭尾!
同样是神射手的卜言兔深知,能射出这样一箭的必然是绝顶射手!自己父汗定无幸理!他怒吼一声,将跪倒在地的速把该一把扶住,哭喊道:“父汗!”
速把该猛地吐出几口鲜血,抬起染血的左手,拉住卜言兔的右手腕,拼尽最后的体力道:“跑!不要报仇!”
说完,左手猛地垂下,头颅也软搭在卜言兔的肩头,咽气的同时,缓缓而永远的闭上了那双傲视草原几十年的狼眼!
卜言兔抱着速把该的尸身,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悲鸣!整个战场为之一震!他只觉得一阵热血涌上头顶,当即就想拔出身后的宝弓雀舌,射杀那个狙击自己父汗的射手!
但不等他动手,定级射手的本能告诉他,杀机将至!卜言兔不及细想,向着左边就是一个侧翻!
只听“噗嚓”又是一声,又是一支铁脊破甲箭从同一角度俯射下来!正设在他方才所在的位置!入土半尺深!卜言兔呼出一口凉气,心知如果不躲闪,只怕此时的自己也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尽头!
这一箭,也彻底射醒了卜言兔,他响起父汗刚才的遗言,高喊道:“全军撤退!撤退!全速撤退!”
然而,明军却没有给卜言兔太多发挥的空间!就在此时,山头响起了鞑靼语言的高呼声:“速把该死了!速把该死了!”
本来仓皇撤退的额骑兵队伍就十分混乱,互相踩踏,令人不忍卒睹,此时喊声再起,顿时整个队伍乱成了一锅粥!
卜言兔知道,这次不只是要壮士断腕,只怕是四肢都要留在这镇夷堡山前!但他深知,哪怕就是只留着一个首级,也必须要跑出去!
于是他再次高呼一声:“撤退!撤退!”
便翻身上马,抱着速把该的遗体,在赶过来驰援的炒花的掩护下,随着退却的大队,向着背后的山谷口全速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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