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海殇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就差一杯
我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去赢得柴田胜家的信任。
对于困顿中的鬼柴田来说,任何一丝力量都是宝贵的,所以我并不担心这个计划的推进有什么难度。尤其是又遇到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佐久间盛政,简直是天作之合啊!
我望着佐久间盛政迷蒙的双眼,不禁微微一笑,却又在心底里轻轻一叹,二叔祖,不知道你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既然你是谋定后动,想必不应该是毫无胜算吧!启蓝在东瀛,一定会按照你的嘱托,去尽力维持他们的割据状态,为大明朝的续命再争一口气!
想到这里,我摇了摇佐久间盛政的肩膀,问道:“胜政!你这次到九州岛去,买到铁炮了吗?”
迷迷糊糊的佐久间盛政听到铁炮两个字,顿时一愣,眼神缓缓的有了焦距,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呐呐的道:“铁炮......铁炮,嗨!”
他用力的用拳头砸了一下大腿,叫嚷道:“那些该死的商人!知道主君过世,竟然跟我推唐,说铁炮没有存货。实际上不知道要卖给谁吧!我跑了大半个九州,却没有买到一把铁炮!这回去之后可怎么向舅父交代!”
他的舅父,就是我的目标人物——柴田胜家。而事实也果然如我所料,织田信长死后,原来与织田氏交好的商路也开始动摇。一些重要的战略物资——诸如马匹、粮食、铁炮、*等方面的供应,都会不同程度的受到缩减。
尤其是柴田氏面对着的是最擅长做群众工作的羽柴秀吉,想通了这一点,佐久间胜政跑遍九州岛买不到一把铁炮,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我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却端起酒杯,自己又抿了一口。
佐久间盛政听我问话问了一半便没了下文,着实有些奇怪,又见我的表情,微微一思考,忽然凑近前来,用肩膀碰了碰的我肩膀问道:“启蓝样!你问这个,莫非有什么好的渠道不成?”
说着忽然“啊”的长长叫了一声,推着我的胳膊说道:“你之前说到东瀛寻些营生,莫非就是这个?你之前是高阶武将,想必有自己的路数吧!”
说着,晃晃悠悠端起酒杯,送到我的面前道:“为兄再敬你一杯,你就说了实情吧!”
我端起酒杯,与佐久间盛政满满的碰了一杯醪糟,笑着道:“渠道嘛......”
佐久间盛政双眼放光,凑上来问道:“一定是有的吧!”
我抿着嘴笑了笑道:“有是有的......不过嘛......”
佐久间胜政着急道:“我懂得!价格上可以上浮一些,那都是没有问题的!”
我笑着摇摇头道:“不!你误会了我的意思。”
佐久间盛政迷茫的问道:“那启蓝样是什么意思?”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色道:“鬼柴田大人的威名,我在明朝都是有所耳闻的!作为一名武者,我对其也是十分景仰。所以我的想法是,价格上可以比正常的市价略低一些,但是,我需要柴田大人的一个承诺!”
佐久间盛政双眼冒着喜悦的光芒,双手抓住我的胳膊问道:“那就是没问题了?你有多少存货?三百把有没有?包括子弹、*?”
我点点头,笑着道:“凑一凑,问题不大!”
佐久间盛政大喜道:“还有更多的吗?有的话,都卖给我吧!启蓝样!你真是救了我第二次!”
我心中暗叹,真是人见利而不见害,鱼见饵而不见钩。佐久间胜政只看到我能提供铁炮,却不问我要的是什么承诺。当然,在这父杀子、弟杀兄都时有发生的战国里,承诺,本来就是不值钱的吧!
看到我的表情,佐久间盛政纳闷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啊!是了!启蓝样刚才说到一个承诺!请说吧!我一定如实转达,务必达成!”
我微笑道:“我要的承诺,很简单,只要是在柴田大人的领地内,我的商队将享有最高待遇。仅此而已。”
其实,这承诺根本无谓是承诺,而是一个契机。一个接近柴田胜家的契机。
佐久间盛政闻言,哈哈大笑,端起酒杯递到我面前道:“既如此,一言为定!”
我也端起酒杯,和他重重一碰,一饮而尽!
饮毕,我们把酒杯用力往地上一摔,佐久间胜政道:“若有违盟约……”
我接着道:“结局有如此杯!”
大明海殇 115.亡灵之祭
谈妥了双方的要求,自然皆大欢喜。佐久间盛政也顾不得更多,让从人搀扶着就要起身。我们约好,半个月后在堺港见面,他便火急火燎的带着人去了。
我又不着急,现在是卖方市场不是么?于是我继续品着姬岛上的精酿醪糟,且休息几天。
当然,我没忘了安排九鬼政孝,尽快通知夙,准备足够的铁炮、大炮。还有就是通知陈奎,南洋的贸易另行组建一个舰队,让夙管理。他的那支舰队则给我尽快拉到东瀛来!
讲真,自从我来到明朝之后,还从没有过这样的轻松和愉快。几乎是全身心的去放松自己,不用为敌人是谁、敌人在哪,或者我要怎样去做的更好一类的事情烦恼——至少,暂时不用。
我可以随性的吃吃喝喝,品尝着品尝那,也可以漫无目的的在岛上走来走去,和原住民们随意的交流问好,而不用担心他们的语言背后,还有什么别的意思,或者挖坑什么的。
这些原住民望着我问好的姿态真诚的近乎于虔诚,这大概源自于对外来者,或者说外来高位者的原始的尊敬。而我在回答“你好,阿达!”或者“你好啊,菊!”的时候,心里也是一样毫无杂念。
我喜欢这样的感觉,这种质朴无华的感受。尤其是当岚告诉我,今天开始,连续三天,岛上将进行一年一度的大祭祀——亡灵节的时候,我更感到生活的多姿多彩和有趣。
亡灵节是姬岛的传统节日,又被称作盂兰盆节,一般都在七、八月份。这几天里,在外的家庭成员会回到家乡,追祭祖先,而后来则慢慢演变成了家庭成员团聚的日子。
听名字挺可怕,但实际上却是很可爱的节日。鸢和岚一左一右的拉着我的胳膊,穿梭在岛屿上纵横的道路上,到处都是扮成狐狸或狸猫的男孩,亦或是扮成公主的女孩,他们随着家人一起前往宗族的目的,据说这一天,可以与自己逝去的亲人们交流。
岚拉着我的手,走向了她家的院子。那是一个很普通的独栋小院,感觉像是佛教建筑传入东瀛后逐渐形成的建筑风格。从外观上看,通体是由木头或竹子制成,极为环保。
二层的小房子,建造者以独具匠心的敏锐感官去探究空间的深层本质,无论是塌塌米、竹、石、纸、木等,简单的构成要素,真正达到了后世人们追求而未得的「空、间、寂」独特美学。
住在这里面一定很舒服吧!我心想。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曾经劝说过阿爸阿妈,随我一起到岛外面去住,但是他们拒绝了。因为他们喜欢这样寂静而单纯的生活。”
听她的声音,似乎在笑,我转头看她时,却是一种平静的虔诚。
岚看了我一眼,轻轻拉着我的袖子,笑了笑才继续说道:“有时候我也很羡慕他们,就这样,在这毫无竞争、毫无压力的环境里生活一辈子,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又有什么不好呢?”
另一边的鸢长长的出了口气道:“是啊是啊!可惜,寂静的环境好找,心爱的人却找不到,也留不住呢!”
我从这话里听出了浓浓的失落,当我回头看鸢时,这家伙却露出了小狐狸似的笑容,问道:“你说是不是啊?先生 !”这句先生拖得老长,明显是质问的意思。
我轻轻咳嗽两声道:“啊!啊!是吧!不过不努力怎么知道呢?”
鸢皱着小鼻子轻轻哼了一声道:“努力又有什么用呢?”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岚见气氛尴尬,连忙接口道:“我们进去吧!阿爸阿妈知道我回来了,特意准备了上好的虎虾盘子!我们快去吃吧,吃完了陪我去祭奠祖父,好吗?”
说着这话,眼神却在我和鸢之间扫来扫去。
我们怎么可能说不好?佐久间盛政走了之后,特别有颜色的拉克申说服不悔、九鬼政孝等人一起去海边垂钓了。
我心里知道这家伙是给我创造机会,不然岛上的原住民一渔网下去的收获足够他们钓一个月的鱼,我却没有阻止的借口,只能看着他们一脸坏笑的走了。
所以数来数去,就剩下我和鸢、岚三人、三,这尴尬的数字,不过再没有逃避的借口了不是么?
进了岚的家门,她的爸爸妈妈听到我们来,长长的呼唤了一声:“阿岚回来啦!还带来了女婿大人么?”
岚的脸微微一红,喊道:“是我们回来了!”
顿时院子里响起了腾腾腾的脚步声,跑出来的却是三个孩子,两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打扮成了两只狐狸,一个公主,尖叫着跑上来问我们要糖果——这也是刚回来时,岚带给他们的礼物。
分给孩子们礼物,我和鸢、岚前后脚进了屋门。里面出来一个和岚长得七分像的女子,只是大了几岁。岚叫了声:“姐姐!”便松开我的手跑了过去。与那女子牵着双手,却不住的回头看我。
我知道,这是给我介绍她家人认识呢。我便客气的叫了声:“阿姐!”然后回头,从鸢的手里接过一份小礼物——送给岛上的居民宝石是不值钱的,所以我给她准备了两个小袋子——那是陈奎从欧洲带回来的农作物种子,这个对岛民来说,才是最宝贵的礼物。
岚笑着介绍道:“这是我的姐姐,阿芙。已经嫁了人的,外面三个孩子都是我的外甥。”
我点点头,再对着阿芙一笑。阿芙客气的一欠身,把我和鸢让进了里屋,岚的爸爸从隔离着厨房的幔帐后面钻出脑袋来,笑道:“女婿来了?快坐!”
说完,和岚的妈妈一起,端出来三四个盆子。
我一看,全是鱼虾蟹,做法也极其简单。说实话,我一直是无辣不欢,一直都喜欢川菜,不过自从到了这个小岛上,似乎这样清淡口味的东西也能吃的很香。这大概就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吧!
大概是当地习俗,有地位的女婿是娇客,岚的父亲弥在饭间一直对着我笑,点头,附和我的说法,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岚的母亲阿萤则是一名传统的东瀛女子,暖笑着不说话,只是随着我的我的话时不时的欠身。
岚的姐姐和三个孩子则是饭桌上另一个热点。三个小家伙不停的叫喊着,要吃完饭去玩,毕竟在过节,大人们也不呵斥他们,只是说着:“快吃饱!快吃饱再去玩!”
这就是家的感觉么?从上一世,直到今天,我最缺少的就是这种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觉!
以前曾经短暂的从姨夫燕雷、叔父叶不悔那儿感受到过亲情,但那和自己的家是两回事。后来又从李华梅家里隐隐感受到家的温馨,可惜美好来的快,去的也快……
至于我那位二叔祖,对我而言,他更多的应该是同情和景仰吧。
我忽然反应过来,我之所以对李华梅那么亲近,是不是因为这种家的感觉呢?分别以后,她到家了没有呢?现在在干什么?
见我在恍惚,鸢轻轻拉了我一把,用汉语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笑着答道:“我在想,这里真好。”
鸢笑了笑,看了我一眼,却没有做声。望着她清澈的眼神,我不禁产生了一丝罪恶感。不过,我那也算是善意的谎言吧。
吃完了饭,我和岚、鸢,以及岚的全家人一起,按照传统换上黑白相间的衣服,跟在孩子们后面去了祖上的墓地。看着孩子们跪坐在坟前,虔诚的喃喃自语,我几乎也忍不住想要祷告起来。
父亲,你在天国还好吗?启蓝孩儿我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没有机会、没有能力去查清事情真相、为您复仇!也没有能力再去找回母亲……
想起前世的种种,我不禁悲从中来,闭目的同时,泪水夺眶而出……
轻轻掺着我胳膊的鸢感觉到我在微微颤抖,望了我一眼,不知道我想起了什么,只知道她自见到我开始,我便一直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先生这样难过,想必是想起了伤心的往事吧!”鸢心里如是道。她紧了紧掺着我胳膊的手,把头靠在我肩膀上柔声道:“先生,不管发生什么,鸢都一直陪着你的!”
我刚要答话,另一边的岚微笑着也说:“我也是。”
我用力抿了抿嘴,挤出一个笑容。但一滴泪还是从脸颊上悄然滑落,滴落在地上的一个物件上。
那是一块儿石头,通体纯白,像是玉石的样子。泪水滴了上去,那块石头尽然发出了莹莹的光芒。
我心中大奇,弯腰捡起了那块石头,放在眼前。那块圆石头仿佛感受到我的心跳,越发明亮起来!
我吃惊的长大了嘴巴,鸢和岚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很少说话的阿萤忽然开口道:“带着它在身边吧!亡灵之祭时我们可以和先祖沟通,或许这是你的先人在呼唤你呢!”
诧异的回过头,望着那块圆石头,它像是回应阿萤的话似的,泛着人心跳般的白光!
一定有什么原因吧!我把圆石握在掌心里,轻轻放在胸前,心里默默的问:“是你在呼唤我吗?父亲!”
那石头似乎跳动了一下,我不禁苦笑,幻觉,又是幻觉啊……
鸢扯下一根头绳,手指翻飞,打了个四方结,把这块白石头放了进去,捆好,这块小石头顿时成了一个精致的小坠子。而后笑着递给了我。
我微笑着接过,把它挂在脖子上,塞进衣服里。便接着和鸢、岚他们一起去看着一家人祭祀?
谁都没有发现,那块白石头在我怀中,发出了更加璀璨的荧光!
大明海殇 116.神秘预言
接下来的祭祀实在是十分有趣,随着太阳落山,全岛的居民都来到路上,人挨着人,人连着人,在烛火的照耀下,愉快的跳起了狐狸舞步。
岚拉着我的左手,当先跑进了人群;我右手拉着鸢的左手,跟在岚的后面。很快就融入了欢乐的人群。
这样的祭祀,无非还是祈祷风调雨顺、神灵保佑的意思,但在传统乐器三味线、尺八和太鼓的应和下,却显得具备十足韵味!
前一世,我就特别喜欢三味线的调子,兴致所致还去学习过一段时间。这种弦乐器起源于华夏的三弦,由细长的琴杆和方形的音箱两部分组成。
通常情况下,此乐器一般用丝做弦,后世也有用化纤材料做弦的。记得前一世,我们在演奏时,手握着象牙、犀牛角、乌龟壳等材料制成的拨子,轻轻拨弄琴弦,其声色清幽而纯净,质朴而悠扬,仿佛长者的吟诵,又像是情人的呢喃。
再次听到这么纯正的三味线,我不禁呐呐的痴了。前世三十年的生活,已经在我的身上深深烙上了现代人的烙印,现在来到这连电都没有的世界里,无论如何努力,我想我也无法彻底融入吧!
随着曲调,我渐渐忘了身在何方,跳起了前世所学的祭祀舞蹈“三番叟”。这是铃木叔叔最喜欢的传统舞蹈,据说他每次执行完清扫任务后都要跳一段,据说可以凝神静气,所以我自然也学得纯熟。
类似“三番叟”这样的舞蹈本来就是祭祀舞蹈,本就是用于祭祀活动的,称作神乐,以招魂、镇魂和祈祷动作为基础。所以在亡灵之祭这样的场合下跳出来,简直不要太合拍!
大概是我的“踊之姿”太过特别,又十分投入的,整个祭祀的舞蹈从开始我是自己跳,后来人们开始看着我跳,最后人们开始围着我跳!隐隐的,我已经成了整个祭祀的中心,我却犹未察觉。
直到后来,当我睁开眼睛时,才发现人们已经在我周围拉成一个大圈儿,欢快的跳着狐狸舞步。而我的面前,站着一个奇形怪状的“人”。
这个人身材十分矮小,大概只到我胸口的位置。她,应该是她吧,披着一件奇怪的袍子,头上插着几支色彩斑斓的羽毛,脸上皱纹深刻的像是皲裂的土地,画着黑黄相间的条纹,像极了以前影视作品里跳大绳的黄大仙!
她就这样仰头看着我,一言不发。身后的岚靠了过来,用极低的声音道:“这是岛上的巫医云狐婆婆,是最受尊敬的人!她能与神灵沟通的!”
我被那老巫医深邃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听到这话,微微点了点头。岚正要说什么,那云狐婆婆忽然张开了干瘪的嘴巴,吟唱起奇怪的音调!这是一种我从没听过的语言!
我听不懂她在唱什么,岚却惊呼道:“云狐婆婆开口了!她不是说不能说话吗?”
我正在诧异,却见周围的岛民纷纷跪倒在地,朝着我们的方向不住的叩头!
岚的妈妈阿萤跪在地上,微微抬着头,满脸的惶恐,压低声音连声道:“阿岚快跪下!云狐婆婆只有在与神灵沟通时才会说话!快跪下!”
岚吓了一跳,正要跪下,却被云狐婆婆一把握住了手腕!岚像触电一样浑身一震,接着便双眼发直的盯着我!眼神非常空洞,像是两口幽深的水井!
随着云狐继婆婆续吟唱,岚也跟着同样的调子唱了起来,却是我听得懂的东瀛语言!
那调子就像狐狸的鸣叫,呜呜咽咽,听的人浑身发毛。我静下心来,只听她唱道:
破空而来的青年呀,
怀揣巨大的宝藏!
重回大海的怀抱呦,
打开前路的门房!
完成嘱托和誓言那,
寻得武人的徽章!
追随命运的呼唤啊,
回到遥远的故乡!
就这四句词,云狐婆婆用那奇怪的语言,岚则用东瀛的语言,连续唱了三遍!等我几乎都会唱了,云狐婆婆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她张口吐出一口白气,那团气体忽忽悠悠的向上飘散,逐渐没有了踪影!同时,她送开了岚的手腕,岚就像失去了灵魂似的,软软瘫倒!
我正要上去扶起她,那云狐婆婆忽然走近两步,把右手食指放进口中使劲儿一咬,顿时咬出一个破口,鲜血直流!
她举起那淌血的手指,在我的左边脸颊上画了个不知道什么图案!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居然就忘了躲闪!
画完之后,云狐婆婆把右手食指在空中一画!一道火光闪过,我只觉得她的食指和我的左脸颊仿佛同时燃烧起来!剧痛过后,我便失去了意识……
这一夜,我乱七八糟的做了无数的梦。一会儿梦到前世与父亲逃亡时的情景,一会儿又是今生征战北方沙场,接着梦到被铃木叔叔背叛、死在京都的酒店,一会儿又是大海上狂风肆虐、周围的一片苍茫。
在我的梦里,我感到面前仿佛有一扇门,但是我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门到底在哪里。只是隐隐约约觉得,似乎要找到什么东西,才能打开那扇门。
而整整一夜,我的胸口位置都热得发烫,直到我被烫的睁开双眼,惊呼道:“烫死我了!”
却见自己正躺在一间小屋的榻榻米上……两侧身边各躺着一个人,见我起来,她们顿时也爬了起来,却是鸢和岚!
鸢拉着我的胳膊惊喜的叫了一声:“先生!你终于醒了!”
我茫然的点了点头,头脑似乎有些不清醒。忽然我想起胸口那极度滚烫的东西!伸手一摸,却摸到白天时在墓地里捡到的那块白色圆石!
我试探着把手指碰触上去,却感到那石头十分的冰凉!绝对没有梦中那般的灼热!真的是做梦?
我摸了摸胸口、梦里十分灼热的位置,那里似乎还有些隐隐的胀痛,到底是怎么回事?
岚在另一边,轻轻帮我整理了一下衣服,低声道:“先生!您是被白狐一族祝福的天选者呢!”
我一头雾水,扭头望着岚,盯着她的双眼问道:“什么意思?”
岚轻轻揉着我的衣角说:“先生,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据家里的老人说,白狐一族的祝福是极其罕有的,一般都是赠给相当有因果的人!”
说着,岚忽然一拍我的胳膊道:“我想起来了!据说源赖朝大人在讨伐平家之前,就曾经受到过白狐一族的祝福!”
我摸了摸左脸颊,光滑如新,一点儿痕迹都没有,于是将信将疑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岚嘟起嘴巴,想了想才道:“传说中的事,我也拿不太准,不过想必受到祝福的都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吧!先生!您一定能成为源赖朝大人一样的大人物吧!”说着,眼睛里散发出动人的光芒。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却继续兴奋而神秘的道:“昨天据说我被‘灵登’了!是不是真的?先生!”
我想了想才道:“有一阵子,你好像的确是没有自己的意识……唱的歌也很诡异的样子!”
岚开心的笑道:“那就是了!先生!一般被‘灵登’的都是处子!可我……已经给了先生。这样我还会被灵登,并且和先生说话,那只能说明,我是先生命里有的人!”说着,竟然十分开怀!
可是当她望向对面的鸢,忽然神色一黯,缓缓松开了抓着我袖子的手,低沉的道:“可是先生已经有了李家小姐,又是鸢拼命爱着的人!我没有机会了……我也不能抢走自己姐妹的爱人啊!”
鸢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了笑,膝行过去,轻轻搂住了岚,低声道:“我们姐妹,什么时候分开过?”
两人嘀嘀咕咕去说话,我的心思却落在了其他事上。
这云狐婆婆的歌词……前半段似乎很准确那!破空而来,重回大海!尤其是第一句,她是怎么知道……知道我是个穿越者的?难道真的有未卜先知的神灵存在么?
完成嘱托和誓言……追随命运的呼唤……这又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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