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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海殇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就差一杯
这样的人或许最好控制,只要给他想要的!
我告诉他,之所以联合柴田胜家对抗羽柴秀吉,完全是痛恨他们非义的一面!当然,其中也包括对浅井家的暴行!虽然这些大都是织田信长指使做的,但是既然现在羽柴秀吉继承了他的衣钵,再加上攻破小谷城的正是他本人,那么当下找秀吉算账就是最合适不过的吧!
蓝翔完全接受了我的观点。谈到秀吉时也是咬牙切齿,毕竟当初织田军进攻小谷城时,羽柴秀吉恰好就是织田军的先锋!不找他又找谁呢。
当然,还有一层意思——蓝翔的母亲,战国第一美女、老阿姨阿市女士已经是柴田胜家的正妻。即使这是一出政治婚姻,但是从各方面讲倒也不辱没了阿市。所以,为了母亲的幸福和安全,也该为此奋斗一把!对不对?
我还告诉他,如果柴田胜家再输给羽柴秀吉,以阿市的性格,是绝对不愿意再苟活的,毕竟这一世已经足够颠沛流离,女儿们也都有了归宿……这也是史实,并非我杜撰。
了解母亲性格的蓝翔长长叹了口气,彻底接受了我的理念。当然,这孩子还有些轴,更倾向于和羽柴秀吉正面作战,用他的原话说,“要堂堂正正的用一往无前的气势击倒不义的逆贼!”
我淡淡的告诉他,正面作战是需要的,但那不是我们的任务。我们应该做好策应和袭扰工作,至于正面的硬碰硬,还是交给柴田胜家——他的便宜爹去做吧!
蓝翔还有些不太情愿,我答应他,必要时,会让他上战场一线,和敌军面对面拼杀的!
蓝翔听完,又是跪地九叩。我唤过鸢,让他带着蓝翔去领取一千貫的经费。蓝翔大为惊诧,这样的信任让他一时有些恍惚。毕竟我们才认识不久,而且还是以他的莽撞恶行才认识的。我为何如此信任的给他这么大笔银钱?
于是我笑着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重义之长政的后代,不是贪墨之徒!”
蓝翔含泪去了,带着那些受伤的士卒。我们约定,一个月后在堺港碰头,他表示一定赴约,哪怕遇到什么变故,低着头也会去!
我又是慈和的笑容。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像是蛊惑人心的坏人了……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目睹了这些的佐久间盛政对我忽悠的功夫大为佩服,但是他也觉得,我就这样给钱放人,这在当下几乎可以称为异类,是绝对难以理解的事情。
我笑了笑,告诉他,这叫天使投资。佐久间盛政一脸懵逼……
五日后,我们终于到达了长滨城。站在城下,我细细观赏了这座城池半天。据记载,长滨城的名字来源于东瀛的南北朝时期,是当时全东瀛最具代表性的重要标志性建筑。
这座古城绝对担的上景色优美的描述,是一个东瀛人人向往的好去处。虽然在漫长的历史岁月中多次遭遇战争,但是都被完好的保留了下来,而斑驳的城墙也记录和诉说着它苍茫的历史。
我们现在看到的长滨城,是天正元年、羽柴秀吉攻下近江浅井家小谷城后,在琵琶湖边的今滨城的基础上筑成的新长滨城。之后一直作为秀吉的封地,在不久前本能寺之变后曾被明智光秀攻破。
清州会议后,长滨城曾一度划入柴田胜家的领地。后来又几易其主,直到后来一国一城令下后,才被强制拆毁。
我心中暗暗感叹,才见过浅井长政的儿子,就来到他殒命的地方,人生真是变幻莫测,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可惜物是人非啊!
随着佐久间盛政进了城,也没什么手续,我便在他的带领下,于著名的天守阁见到了久闻大名的“鬼柴田”——柴田胜家!
这位织田家头号重臣、首席猛将已经年逾花甲,穿青挂皂,头发花白,却梳理的极为工整。目光炯炯有神,袖筒里露出的胳膊依然肌肉虬结。身材算是高大,气势十分逼人,绝对担的上“鬼柴田”的称号!
见面见礼落座后,他在打量我,我也在打量他。这柴田胜家绝对可以说是战国时的风云人物,和他对坐,我不禁生出一股历史的沧桑感,就像第一次面对戚都督时的感觉。
不过,现在时过境迁,我不再是那个刚来到明朝时的……嗯……初阶穿越者,而是在当世有了相当底蕴的人。所以尽管面对着织田家、乃至战国时都堪称超一流的武将,依然在气势上不落下风!
我心中暗道,这柴田胜家乃是尾张织田家的谱代重臣。在织田信秀死后,曾一度拥立织田信长之弟织田信行叛乱,换句话说,曾经站错了队。但是兵败后,因作战勇猛而被信长饶恕,开始侍奉信长。
此后,胜家在信长麾下屡立战功,成为家臣团的领袖。浅井家灭亡后,他得娶信长之妹市姬,并被任命为北陆探题,主导对越前本愿寺势力和越中、越后、能登之上杉势的侵攻,居城在北之庄城,势力一时间达到了顶峰!
本能寺之变后,柴田胜家不是不想赶回来讨伐明智光秀,但却被上杉谦信的义子、继承人上杉景胜的军势拖在越前难以回师,结果丧失了争取话语权的良机,不得已而与羽柴秀吉彻底对立。
1583年的贱岳之战中,尽管他采取了正确的拖延战略,却因为外甥佐久间盛政的莽撞、心腹大将前田利家的诡异背叛而战败,不得已退回居城,点燃储存在天守阁内的*,带着心灰意冷、甘心殉死的阿市一起自杀身亡。
柴田胜家不可谓不勇猛,不可谓不智慧,但是似乎总是欠缺一点运道。他的失败过程有着太多的如果,可惜哪怕一个如果的结果都未向着有利于他的方向发展,不得不令人嗟叹。
“孙指挥使殿!久仰大名,今日终得相见,实在大慰平生!只是不曾想过,竟然如此之年轻!”柴田胜家作为主人,还是礼貌的先开口道。
我上身微微一躬道:“私在明朝,也曾多次听闻鬼柴田不可抗拒之勇武!正是我辈武者典范,幸有今日一见!”
说完,我们二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意思很简单,大家都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有话直说就好了。
柴田胜家点点头,笑着道:“孙殿谬赞!还要多谢前番援助我这不成器外甥的恩德!胜政,还不谢过恩公!”
佐久间胜政坐在一边,早就憋的慌了,他拿起铁扇,在自己的盔甲胸口处“邦邦”敲了两下,方大笑道:“舅父!我和启蓝已经是挚友,就不说这些客气话了!”
他倒着实不客气,我微笑不语,柴田胜家喝道:“这是什么话!朋友是朋友,恩情是恩情!”说着,对佐久间胜政道:“近日,我偶得一匹宝马,名唤作三国黑!十分威武雄壮,还不去牵了来,赠予孙殿!”
这佐久间盛政是个直肠子,听说有好东西,哈哈笑着就去了后院牵马。我知道,柴田胜家这是有私密话要说,道了声谢,便开始品茶。
佐久间胜政刚要出门,听到我道谢,便扭头大笑着道:“谢什么?我还值不上这一匹马?”方才笑着去了。
听他走远,柴田胜家把上身微微前倾,重心压在伏案的右臂上,低声道:“孙殿在明朝似乎受害不浅,不知日后有何打算?”
说这句话,其实就已经隐隐透出了招揽之意。我却假装不懂,微笑道:“功名利禄,我已看透,便就这样信马由缰,赚个营生吧!”
柴田胜家摇头道:“孙殿的勇武我是知道的!特别是对草原人历战,有勇有谋,手段狠厉,方才立下不世之功,何必为了一点挫折,就生了隐退之心?”
我心道:“并非我想隐退,而是你并非可追随之人啊!”口上却道:“心已冷,且需将养啊!唉,不提也罢!”
柴田胜家点头道:“我理解孙殿的苦衷!这次仗义提供铁炮的事,我也是感激在心,必有厚报!”
我不想跟他费这些话,便微笑反问道:“柴田殿问了我,现在我也问问柴田殿,日后有何打算?”
柴田胜家一愣,旋即笑道:“孙殿是说羽柴秀吉的事?”抿了口茶笑道:“那只猴子虽然狡诈,却不足为虑!年内就能拿下他的首级!”
我笑了笑道:“当真如此?”
柴田胜家又是一滞,方才低声笑道:“其实双方均势,谁都不占上风!取胜只怕还在明年。”
我也抿了口茶道:“只怕还有水分!”
柴田胜家脸色一变,压低声音道:“其实我方略有不利,但略施小计即可扳回风头!”
我站起身,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告辞了!预祝柴田殿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佐久间盛政方才牵了马回来,见我就要走,十分不解。心道舅父让我把人请来,说是要邀请加入,怎么这就走了?
柴田胜家见状,面色一黑,刚要发作,却见我嘴角隐隐带着不屑的笑意和眼神中的冷意,顿时心头一凛!心中暗道,这小年轻能从明朝从容逃出、毫发无损,想必有所依仗!还是……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吧!
于是大笑道:“孙殿并非要走,而是要出去试试三国黑的脚力!孙殿,这就请一试这马可好!回来我们再好好叙话!”
话里话外,已经有了服软的意思。我也不矫情,来此就是为了合作,无非是讨价还价罢了!于是一拱手,下了楼,翻身上了三国黑,一抽马鞭,那马儿稀溜溜一声人立而起,而后绝尘去了。
望着我的背影,柴田胜家的眼神越来越深,越来越热。





大明海殇 122.天守之议
这个世界上,啥事都是你情我愿。你要玩心眼,没理由让别人真诚。对不对?
再次坐在天守阁的桌前,柴田胜家的态度已经发生了极大的转变,通过刚才的对话,他知道我并非对东瀛的形势一无所知,相反,我知道的很清楚,甚至,比任何人都清楚。
柴田胜家心里忽然对我生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这个年轻人,真的不愧是正三品位的勇士啊!他不由得想到。
等到众人都退去,天守阁只剩我们二人时,柴田胜家坐着躬身道:“孙殿!方才是我失礼,多有得罪!”
我也躬身道:“无妨!但愿此后能精诚合作才是!”
柴田胜家再次躬身道:“只是没有想到孙殿对形势如此了解!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是我唐突了!”
不等我回答,又接着说道:“如今形势的确对我方大为不利!不知孙殿有什么赐教!”
我心道,这就对了,求人还端着架子。但是话说回来,目前的局还真不好破。于是我略一思索后,沉声道:“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阁下对当前形势有什么认识?”
他想听我的想法,可是我毕竟是客,你都不说清楚基本情况,难道让我猜吗?虽然我知道,可我就是不说!
柴田胜家沉吟道:“嗯,孙殿考虑的周祥!我也曾多次盘算,当前形势对我方有三利三害!”
我抿了口茶道:“愿闻其详!”
柴田胜家道:“对我方三利者,其一,乃是占据大义!”
我明白他的意思。虽然羽柴秀吉伙同众人拥立了信长的长孙三法师为继承人,但是这个年仅两岁的孩子还在织田信长的三子信孝手里,由信孝负责辅佐。
三子织田信孝实际上比信长的次子织田信雄还要大二十多天,但是由于他是庶出,名分上只能比自己实际上的弟弟退后一位,反而当了弟弟的弟弟。而这些年来,也一直不受父亲重视,晃荡在外围和边缘。
织田信长被刺身亡后,柴田胜家看上了不受待见的信孝,打算拥立他作为继承人——而事实上,胜家抱着的也是头脑不大灵光的信孝更好控制的念头。
然而没想到秀吉会绕过信长的儿子们,转而立了三法师为继承人!胜家与理据争,虽然没有改变这一事实,却得到了更多其他的实惠。而三法师在信孝手里,和在他鬼柴田手里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
但是我却知道,立冬之后,胜家与信孝之间的道路被大雪封闭,胜家心里一个劲儿祈祷,秀吉千万不要利用这个时节进攻。而他也通过递交和解信的方式,想要拖住秀吉,把决战的时间拖到春天雪化之后。
然而狡诈的秀吉眼见三法师在对方手中,自己进攻对方便成了不义的口实。于是索性另辟蹊径,拥立了信长次子——织田信雄为主君,这样的话,再进攻信孝或者胜家,便不是不义的战争,而是变成了织田家的内斗!
他也完美利用了大雪封山的机会发起了进攻!打的就是胜家被雪山围困,鞭长莫及、够不着的领地。
在这种情况下,胜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秀吉耍大招,却毫无办法。谁知这个时候,脑子不大灵光的织田信孝却又不老实,起兵袭击秀吉的背后,在柴田胜家躲都躲不及的时候,主动出头作死!
结果秀吉分出一半兵力,没几下就把信孝打服了,乖乖交出了三法师和母亲为人质,才换得自身安宁。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柴田胜家所谓的占据大义实际上是不存在的自我安慰。于是我叹了口气道:“信孝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吗?”
柴田胜家默默无语,没法回答。我接着说道:“而且信长公并非只有信孝一子、三法师一孙啊!”
我也只能提醒到这里,再说得多反而着相了。柴田胜家闻听此言,沉吟不语,半晌方道:“你的意思是,那猴子会打信雄的主意?”
我不语,却抿了一口茶。
柴田胜家想了想道:“我会派人留意,如果确有此事,那就……”说着,目露寒光的看了我一眼,右手虚虚往下一砍!
我笑着摇摇头道:“那岂不是给了对方讨伐不义的口实?”
柴田胜家疑问道:“那依你看……”
我淡淡的说:“就当大家扯平吧。先说别的吧。”
柴田胜家无奈的点点头,继续道:“第二,敌我双方军势上,敌军数量多于我军,但战场均为山地,论山地战,十个猴子我也是不惧的。”
这个我同意,于是我点头道:“有理!鬼柴田的勇武我是确信的!只是……”
柴田胜家皱眉道:“有何不妥?”
我摇头道:“回头到了具体时再说吧。”实际上,柴田胜家军势的失败,很大程度上就是源于队伍内部的这种自信,或者说自大。他们认为自己勇武无双,却把秀吉的胜利视作耍小伎俩。但我现在没法说,说了他也不会听。
柴田胜家伸出第三根手指道:“我最大的依仗就是内部团结,这与秀吉鱼龙混杂的队伍绝不可同日而语。”
我听了这话,忽然有些同情柴田胜家——他所依仗的这些支点,都恰巧是他失败的拐点——决战时,由于佐久间胜政的莽撞,导致胜利的天平向秀吉倾斜,但却是前田利家的不战而退,才导致了柴田军势的大崩溃!
历史上,对前田利家诡异撤退的理由众说风云,但我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织田信长派给柴田胜家的这个助手,其实在织田信长死后便身在曹营心在汉,实际上早已被羽柴秀吉策反了!
毕竟,在秀吉开始发迹之前,前田利家就是秀吉的好朋友,后来还把自己的妹妹嫁给了秀吉,双方的关系本就十分密切,我真的一万个不理解,为何柴田胜家对前田利家还是如此信任。但是,这也是一时解决不了的问题啊!
于是我又默默无语。
柴田胜家心中,对我再次升起了更加高深莫测的感觉,他断定,我一定知道些什么。所以在接下来的谈话中,变得更加谨慎!
他命人端出地形图,制作的算是精细。围绕着近幾地方的山川丘陵画的格外详细。上面敌方势力被画成黑色,我方势力是白色,看起来一时间犬牙交错,十分焦灼。
柴田胜家指着对面黑色的势力说道:“对我方不利之一:便是敌军势力庞大,而我方势力单一。”
我明白他想说的意思。清州会晤上,羽柴秀吉拉拢了织田家的另外两位家老——丹羽长秀和池田恒兴,一起对抗柴田胜家。所以胜家把这两人划到了敌方一面。
于是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开口道:“柴田殿实在不必担心丹羽长秀和池田恒兴二人,他们不过是骑墙派而已,并不会真心相助于秀吉!”
柴田胜家眼中放出光来,急问道:“孙殿何出此言?”
我微笑道:“鬼柴田是一只虎,羽柴秀吉是一匹狼,那两人却充其量算两只狐狸。狐狸偷鸡可以,与虎对抗则不必考虑的。只要胜家大殿在军事上展现出优势,二人绝对不敢做丝毫异议,发出他声!”
柴田胜家认真思索我的话中之意,良久点头道:“那两人,的确有观望之姿,在会议上话多,实际行动上却是严守门户,毫无动作!孙先生所料无差!令人钦佩!”
可能是慢慢接受了我的观点,连称呼上都客气了许多。
人家客气,我也客气。于是我拱手道:“胜家大殿谬赞,在下只是就事论事。不妥之处,还请胜家大殿谅解!”
柴田胜家哈哈笑了两声,尽显大将本色,开口笑道:“孙先生不必自谦,我征战一世,于战事可自称一声见微知著,先生之言,句句在理,丝丝入扣,绝对是大家之言!不负草原人进攻中原绝望之墙的名号啊!”
我微笑着问道:“这什么墙又是哪来的一出?”
柴田胜家微笑道:“孙先生的病来的急,走的急,有些事尚且不知。在你走后,几个草原部落已向明朝降服,端的是怕了孙先生的狠厉手段!更言道,面对孙先生,就像面对一堵过不去、没活路的高墙!故又称绝望之墙!”
我抿嘴笑道:“他们来袭扰,被驱逐了乃是理所当然,倒是绝望个什么劲儿!”
柴田胜家又哈哈大笑。我不等他回话,我继续道:“一些虚名,不值得炫耀!言归正传,方才胜家大殿所言此事已有破解之法,我且听完另外两害一并说吧”
柴田胜家也不含糊,便开口道:“居功不自傲,实乃真丈夫也!至于当今战场其他两害,便是大雪封山、阻断道路,以及敌军势大、敌强我弱吧!”
整体说完,柴田胜家便不再言语。在我的感官中,柴田胜家除了对一些人的观点有失准确,他在战争的整体形势和定位上还是十分精准的,不负鬼柴田之名!而我之所以更清楚,完全得益于历史课本。如果同样身在其中,我不一定就比他更强啊!
又是良久,柴田胜家开口问道:“以上便是敌我军势,听孙先生之言,想必也是十分了解的,倒是我献丑了!”
我微笑道:“论决机战场之上、纵横两阵之间,又有谁是鬼柴田的对手呢?”
柴田胜家哈哈一笑,想必也是十分自得。但看着我的笑容,他又有些心虚的道:“还要请孙先生更多指教!”
我微微一笑道:“指教不敢,权且抛砖引玉吧!”和柴田胜家对视一眼,我们露出一个互相都懂的微笑,我继续说道:“当今形势,似是对我方大不利,实际上却是死里藏活,败中有胜!只要拿准七寸,未必擒不住羽柴秀吉这条毒蛇!”
柴田胜家闻言,大喜之下,从榻榻米上站了一起,绕过小方桌,坐到我侧面,靠近来问道:“不知先生有何良方?胜家洗耳恭听!”
看到这个战场鬼神的谦卑之态,我心里不禁有些同情。人到了穷途,真的是一根稻草都不想放过,更何况是我这么靠谱的一根圆木!
一时间,整个天守阁静的落针可闻。望着柴田胜家灼热的眼神,我心中叹道,为了二叔祖的嘱托,我一定全力帮他,便开口道:“既然胜家大殿有三利害,在下便出三对策,还望胜家大殿略做参详!”
终于说到了核心问题,柴田胜家整个人都靠了过来,而我,则不紧不慢的伸出三根手指。




大明海殇 123.天守三策
我以前一直不明白,古人为什么这么喜欢“三”这个数字,干什么大事儿都喜欢用个三。
刘邦约法三章,秦末汉初天下得定;刘备三顾茅庐,汉末方得蜀汉中兴;传说里讲的三生石,定了前世、今生、来生缘分;再比如什么孟母三迁、韦编三绝、士别三日、冰冻三尺,似乎凡是特别重大的事,都脱离不了这个“三”字。后来就连岛国动作片都喜欢拍三人行的桥段……
咳咳……那什么,嗯……随着年岁渐长,慢慢我也了解了三的独特魅力。东汉许慎在《说文》中论述:“三,天地人之道也。从三数”。《老子》中说:“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后汉书·袁绍传》也说“恨结三泉”,用三来形容仇恨之深,还注释道“三者数之小终。”方才说过的佛教讲前世、今生、来世,与西方讲过去、现在、未来实际上不谋而合,都是从三之数。
所以说,三既是开始,也是终结。慢慢的我也喜欢上了三这个数字,干个啥都喜欢想快、中、慢,或者上、中、下三个办法,讲话喜欢讲三点,写文章喜欢三三制,以示周全。
有人问道,要是有四个、五个或者六个选项怎么办?那不就不好看了吗?三个方面说不完怎么办?
我就纳了闷了,一次说不完不能分两次说吗?有没有点原则和操守?我是有操守的人,头可断,发型不可乱,该装的x是一定要装到位的。所以说是三个,就一定是三个,没毛病!
嗯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柴田胜家死死盯着我右手伸出的三根手指,我过了片刻,感觉气(zhuang)场(bi)已经足够强(dao)大(wei),方开口说道:
“首先,攘外必先安内。瞻前必先顾后!当务之急,是要稳定后方——前段时间我方与越后上杉家颇为焦灼,此时要全力应对秀吉,必须先稳住后方!”
柴田胜家拍案道:“正是如此!我正准备派人去与上杉景胜讲和!先生高见!”
我笑着摇头道:“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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