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海殇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就差一杯
于是他开口就开门见山的道:“昨日里我已得知,贵铃木商会有渠道引进粮食,这是极好的。但是价格上却比平价要高半成,这个十分不合理!”
不等他说完,我便打断道:“那依种子岛殿的意思,怎么才算合理?”
种子岛时尧心里又是一阵怒火,却还是按捺道:“大宗交易,自然是要比平价低一些,岂能按零售处置?”
我微笑着道:“那依您的意思?”
种子岛时尧伸出两根手指道:“价格应比平价低两成!”
我笑着摇了摇头,抽了一口雪茄,方才漫不经心的道:“种子岛殿只怕对我们的贸易还有什么误会!”说着,我挥了挥手,不悔拿进来一个匣子,那是一个精装的乌木盒子,我让他打开,里面却是一枚金印。
我指着金印,对种子岛时尧说:“首先我要澄清一点,因为我多年和明朝贸易,于双方有功,明朝已授我荣誉正三品位!不知种子岛殿是几品位?我这么称呼你,已经是抬举你,你还不知道深浅么?”
我拿出来的这枚金印,却是我在明朝任副都指挥使时的金印,那个年代没有山寨一说,也没有人敢冒充官人招摇撞骗,所以我这一拿出来,种子岛时尧顿时气势上就弱了三分。
他有几品?从七品上位就已经是极限,按照惯例,他见了我是要行大礼的!于是我这么将了他一军,无异于一记迎面正蹬,还一脚蹬在脸上!顿时脸色铁青!
我挥了挥手,不悔下去了。不等他回过气来,我接着道:“关于这次贸易,我想种子岛守备还有些不太清楚。”这一句,已经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语气了!
我却不管这许多,继续道:“昨天我说的平价上加半成,那是成本价,根本没有算上运输价格和风险保证的费用。全算下来的话......”
我扭头问道:“政孝!”
九鬼政孝立即从怀里拿出小本子,正色道:“算上路途运费和风险补偿,以及通关费用,价格需在原价上再加二成!可是主上,如果按扎个价格算,那我们是没有赚头的,这生意可以不做啊!”
我摆摆手,示意他别再多说,九鬼政孝立即一脸虔诚的闭口不言。我却接着说道:“我不是慈善家,也不是布施的僧人。这次的粮食贸易,我要的价格是平价之上再加三成!概不还价!”
说完,我端起红茶一饮而尽,扔下茶碗,我又继续笑道:“不妨告诉你种子岛守备——上次近畿地方的粮食,刃海抢到了七成,我抢到了三成!但北海道丰收的粮食,我却抢到了八成!”
这句话一出,种子岛时尧顿时面色更加铁青,我却不管这许多,继续抢白道:“我要的就是这个价!种子岛守备要是觉得不合理,尽可以去和刃海商会谈!看看他们加你几成?我们来猜想一下!八成?十成?他们卖给你么?”
说着,我微微欠身行了一礼,站起身来扭头就走!走到门口,却停住脚步,头也不回的说道:“今天是加三成,从明日起,每过一日,再加三成!种子岛守备要是有别的渠道,我便就此告辞了!别忘了,如今是卖方市场!”
种子岛时尧再也忍不住怒火,站起来高叫道:“你给我站住!”
我扭头喝道:“怎么的?贸易不成,你一个从七品的芝麻官就要动手拿人了?来啊!来拿我啊!看看我们谁下不来台,谁逼着谁切腹!”
岚在一边,站起身行礼后,以第三方的姿态朗声道:“想不到所谓的种子岛大人是如此待客!又是如此贸易!我们大阪商会小本经营,玩不起这么大的生意,就此告辞了!今后,只怕也不必再来!”
这一句话,无异于给我的神助攻!意思很清楚,你怎么地?做不成生意就要耍流氓?信不信传出去就让你声名扫地,还要面对后续而来的各种风评和责难!
一时间,屋子里再没有任何声息,只剩下种子岛时尧的粗重喘息声......
大明海殇 146.两辞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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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屋檐不是指具体的物事,而是指“势”!有时候势必人强,心气再高也是没用的。
种子岛时尧望着我不屑一顾的样子,心中怒火丛生!但是他没有办法,季节已经立秋,即将入冬,到时候再买粮食势必更加艰难。但是如今的这个架势,似乎不比能预见的形式好多少。然而他又害怕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一时间竟然没了主意。
作为领主,种子岛时尧实在是抹不开面子来拉我回来,他也有自己的尊严,于是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伍佑卫门顿时明白他的意思,快步过来拉住了我!一个劲儿说着好话。
其实我也并不是非要闹个什么一拍两散,而是想借此机会取得更多的筹码。于是也是冷哼一声,冷笑着问道:“怎么?贵方已经考虑好了?”
伍佑卫门有些尴尬的望着种子岛时尧,这老家伙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含含糊糊的说了声:“先坐下再说吧!”
我微微一笑,也不做声,便在伍佑卫门的恭请下再次回到了座位上。接着,也不等着气氛再次陷入尴尬,伍佑卫门便开口道:“铃木先生,您刚才所说的价格,一定是开玩笑的吧!我看,我们还是正经谈生意的好!”
我知道,他们不想让我走,这一刀无论如何都会真正宰到他们身上,于是便接口道:“那你认为,怎么样的价格才是合理的?”
伍佑卫门被这句话噎住了。是啊,此时此景,提个多少的价格合适呢?提的低了,只怕我觉得他们没诚意、再次拂袖而去;提的高了,却除非自己傻。那到底该怎么接这个话茬呢?
种子岛时尧此时已经缓过劲儿来,接着说道:“不如就按一开始,嗯,就是昨日铃木先生所说的价格来吧!”
他的意思,就是在平价之上加半成。这在平时是可以接受的价格,但是此时,怎么可能呢?我是来干嘛的?
于是我笑着道:“不如这样吧!我也不说价格高低,种子岛殿你去找别家商量价格,只要能谈出你刚才说的入手价格,只要我还有存货,我就按这个价格卖给你!你看如何?”
这句话说的合情合理,但是种子岛时尧知道,等他谈完一圈回来,我都不知道哪里去了,谁知道到时候又能冒出什么幺蛾子?所以仔细一想,这就是一句搪塞人的话罢了!
于是种子岛时尧手腕又一抖,“什”的一声又将军扇抖开,扇了两下方猥琐的笑着道:“今天能谈成的生意,何必拖到以后?铃木先生推三阻四,怕不是入手粮食的渠道有什么不爽利不成?”
说到这里,已经用上了激将法。我微微一笑,端起茶碗又是一饮而尽,也不回答他的话,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九州岛大旱,不知道大友家什么情况。少不了我还得去一趟北九州啊!”
说完,就对着种子岛时尧一拱手,干脆的道:“告辞!不送!”说完,也不等种子岛时尧答话,起身就走!
留下愕然的两人,目瞪口呆!这大友家乃是岛津家的死敌,换句话说,也就是他种子岛家的死敌!若是我放弃他们、转而资敌,那边滑天下之大稽了!
种子岛时尧活了半世,也算是久经商场。可是像我这样,说走就走、一步不留的卖家,还真的是生平仅见。此时他方醒悟,此时是毫无花假的卖家市场,我的态度充分说明,我根本不在乎能不能谈成他这一单生意。
本以为我走出几步就会停下,结果没想到,我直戳戳的就出了城主府。径直奔着宿屋就去了。
种子岛时尧顿时大囧,作为城主,虽然也有过这样或那样不顺心的时候,但是这样红果果的被打脸,还绝对是人生第一次。要不是为了那或可能出现的大宗粮食,他一定、肯定以及确定,自己绝不会忍气吞声,承受这样的窝囊气!
但还是那句话——势比人强!就在这两天,自己派出去洽谈的几家粮店都回了话——今年粮食十分紧俏,如果是上门交易,那么目前预定价格可以谈到最低平价加一成。再加上运费,算上风险、损耗等杂七杂八的项目,折算下来基本上就是那铃木商会的要价。
所以从这个角度上讲,那铃木家老板的态度虽然狂妄,但是要价却着实不高!而且这还是目前的价格,如果再往后拖,随着储粮逐渐减少,只怕价格还会上浮!
于是,种子岛时尧也顾不得面子不面子了,第二天一早便派出伍佑卫门,上门来找我们,想邀请我们再去一趟城主府。我没有见他,就让九鬼政孝回了他两个字:“没空!”
伍佑卫门郁闷不已,从种子岛尧贵的事情上他已经知道,我这个人绝不会被什么势力之类的东西吓倒的。他们越是强硬,我便越是反弹!
所以,伍佑卫门也毫无办法,只能灰溜溜的又回了城主府,向种子岛时尧汇报!
而这一天里,我也没干别的,就跑到岛上的几家最大型的铁炮作坊里转悠。最终从一家名叫“杂贺利器”的作坊里,用略高于市场价的价格,买入了二十支新式瞬发铁炮!
炙拿在手里,反反复复试了半天,便毫不犹豫的把自己常用的那一支淘汰成了训练用枪。我想多买一些,但是一个作坊一年靠着手工能做多少支啊!再要买,就要预定明年的量。我想了想,从他这里又预定了三十支火枪,十支截短火枪,着实花费了一笔不小的银子。
第三天上午,我们正在宿屋里收拾东西,伍佑卫门又来了,手里还捧着一个长盒子。我很好奇,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伍佑卫门便当着我的面打开盒子,我一瞅,却是一支枪管长出其他铁炮近一尺的另类铁炮。
与伍佑卫门同来的还有一个老头儿,之前没有见过,伍佑卫门向我介绍到,这个老人,便是种子岛家的首席锻造师——八板清定。
原来,昨天他们打听到我们的行踪,见我确实对火枪感兴趣,便请了这岛上、甚至可以说全东瀛最擅长*的人来,带着他的得意之作,就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好接着谈生意。
我长长的哦了一声,原来在这就是那用女儿换技术的家伙啊!于是我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除了一身烟火气,真的看不出他与别的糟老头儿有什么区别。
我拿起那枪,上上下下打量摆弄了一会儿,枪膛的确是要长得多,这样一来,射击的有效距离和子弹的初速度必然远远优于普通枪支,但后坐力肯定也更强!我心中暗道,如果有一个八倍镜,这把枪倒是可以当做狙击步枪使的吧!
于是我问那八板清定:“这把枪,能打多远?”
八板清定挑了挑眉毛,傲然答道:“射程可达八百步!”这已经是比其他枪支远出三四百步的优异数据,他傲慢也是有底气的。
但我却“嗤”的笑了一声,把枪撇还给他道:“八百步!给你只大象你也打不到啊!射程再远又有什么用?华而不实!华而不实啊!”
这一句话,把八板清定气得三尸神暴跳、七窍里生烟!他这几十年来,一直醉心于铁炮的研究改进,不得不说,这一枝铁炮已经是他集大成的一支最优异品,居然被我说的这么一文不值!
待要辩驳,我却不给他机会,我径直对着伍佑卫门道:“以为情深,奈何缘浅!伍佑卫门殿,一晃数日,我们便打算告辞了!以后有缘的话......嗯,我会来取铁炮的,应该还能再见吧!就此告辞了!”
一听我要走,伍佑卫门顿时急了,过来拉着我的袖子道:“何必便走呢?铃木先生!多盘亘几日也是好的,岛上还有很多特产美食没有带你去品尝,多有遗憾!再多待几日吧!你们的食宿费用,都由我承担,如何?”
从他表现出的诚意来看,对方的确是急了!于是我决定,再拿一把!我便微笑着推辞道:“好意心领!这次便不叨扰了!我们在九州岛还有些别的生意,着急要去洽谈,今日就此别过吧!”
伍佑卫门再三劝阻,我却只是不听,拉拉扯扯就到了码头。伍佑卫门急了,九州岛还有别的生意?九州岛除了他们的主家岛津家,就剩下一个死敌大友家了!我们真的要去大友家谈生意?那是万万不可的。于是他拽着我衣袖,不让我走,却着人尽快去请种子岛时尧,请他尽快来一趟码头。
于是我就这么将走不走的做着样子,不大会儿,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种子岛时尧的身影便出现在码头上,急匆匆的来到我的面前。
这一次生意谈的真叫窝心!种子岛时尧心道。对面这架子拿的真够稳,走了两回,请了三回,最终却依旧只能自己到码头来找人家,这......这真是堕足了威风士气啊!
可是又能怪谁呢?想当初,不正是自己拿出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想要占据主动,结果把人给惹怒了?也怪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点火在先!唉,罢!罢!罢!为了大局,就是牺牲一下我这张老脸,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于是,种子岛时尧笑呵呵的迎了上来,拉住我的袖子道:“铃木先生,铃木先生!不要着急走嘛!正好到了码头,那家!就是那家!”他伸手指着虎阿生的酒店继续笑着道:“那里便是这岛上鱼生第一!我做东!咱们去坐坐!”
我却微笑着道:“坐坐可以,鱼生不要!有咸菜足够了!”
种子岛时尧一愣,随即明白,哈哈大笑道:“铃木先生要给我省钱,那我何乐而不为啊!走!容我们畅饮再叙!”
于是,一行欢声笑语、却同床异梦的人们,又浩浩荡荡的涌向了种子岛上唯一的那家酒店......
一进门,虎阿生等人眼见得我和种子岛时尧一起进来,都是满脸怪异之情!这俩人怎么约到一起了!我却心中暗道:看来,扯皮的故事还要继续啊!
大明海殇 147.酒桌赌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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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问:男人什么时候状态最勇?
答案一定是是——酒桌!一个再怂的男人,只要上了酒桌,一旦喝出状态,就会忘记了自己往日的悄无声息,开始肆无忌惮。
虽然说能喝半斤喝八两,这样的干部要培养;能喝八两喝一斤,这样的干部d放心,但是说实话,淹死在酒缸里的,永远比游过酒缸、找到幸福的要多的多!
今天的酒桌上,一边是曲意逢迎,一边是逢场作戏,那气氛真叫一个热烈!我和种子岛时尧并坐在高位,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下面的人们也是对坐于长条桌两边,喝的不亦乐乎!
今天比往日里见到的种子岛家人都要多,时尧的三个儿子悉数在座,除了之前收拾过的种子岛尧贵,他的两个兄长也来了,不过我看了看,都不是什么年轻俊杰,随意答对几杯酒,便绕过去了。
喝到半场时,众人的酒量高低就显露出来了,最先倒下的还是那么几个选手,神采奕奕的也还是我们几个。出人意料的是,这种子岛时尧的酒量倒是真心不错,喝到现在也稳如泰山!
席间,这种子岛时尧绝口不提粮食的事,我便也只字不提。这件事本来就是摆明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能拖得起,他可拖不起!所以我压根儿不着急!
现在的我,越是沉得住气,就能获得越多的利益。所以他们一个劲儿说些拜年的话,我也就哼哼哈哈的答对着。不经意间问些套我底细的话,我也假借酒醉推唐过去了。
我虽然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清酒,但实际上,我的心里却一直盘算着,该怎样尽快敲定这比买卖。因为我还有后续动作,并且要抓紧拿回那批火枪——毕竟冬天快到了!不是么?
我一定要赶在冬天到来之前,把这批火枪武装到柴田胜家那里,在这争分夺秒的时刻,谁占得任何一丝先机,便都有可能改变这场战役的走势!
思前想后,还是得找个让他们无话可说的理由。我打眼在酒桌上扫了一圈,没有看到炙!再往后一瞅,这个不喝酒的闷骚玩意正坐在墙边的凳子上发呆!
这里要补充一句,酒桌上最痛苦的人,就是不喝酒的人。被挤兑还是小事,那种自己明明清醒着,却要看一群醉汉耍酒疯的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
见炙状态不错,又看了一眼那边一个人喝闷酒的八板清定,我心中顿时有了主意。于是慢慢的,我开始在语言上撩泼起来!
说了几句闲话。我端起一杯酒,斜睨着种子岛时尧坏坏的笑道:“种子岛殿啊!你说你们种子岛上,什么东西最出名?最能拿得出手啊?”
种子岛时尧其实喝的也有些晕头转向,端着酒杯晃着说道:“种子岛么,除了铁炮别无他物,自然是以铁炮称雄于天下!”
我端起酒杯,跟他重重碰了一下,勾着嘴角笑嘻嘻的道:“的确,我看你们造铁炮的技术还是有的!”
说着指了指八板清定,继续问道:“他!是不是最有能耐的匠人?铁炮匠人?”
种子岛时尧摇头晃脑的说:“清定乃是天下铁炮的元祖!论修造铁炮,绝对是这个!”说着话,他翘起一根大拇指,醉眼惺忪的看着我笑着!
我心道,不过就是个拿女儿屁股换技术的老东西!有什么值得说的?但是话到嘴边却又变了。
“哼哼,久闻八板清定大名,昨日一见,方知见面不如闻名,不过尔尔啊!”我端起酒杯,斜睨着八板清定不屑的道:“弃其精华,而穷其枝叶,舍本逐末,有何值得称道的?”。
闻言,种子岛时尧一愣,八板清定却顿时就不淡定了!
昨天就被我说的不名一文,他回去以后,捧着那支长枪苦思良久。开始时很不服气,但是想的时间长了,忽然觉得我说的也有道理——尽管这支枪的射程、威力都上升了,但是又有什么用呢?超过一百五十步,根本打不中啊!威力再大又有什么用呢?
尽管心里理解,但是就这样被我当众耻笑,他却也不肯接受。但是他也知道,我是种子岛家的贵客,得罪不得,于是推开酒杯,反问道:“那不知依铃木先生所见,谁家的铁炮方是得其精华的?”
我微微一笑,端着酒杯道:“依我看那,且不说本州岛那几家知名铁炮匠人,就是这岛上随便拉出一个来,其手打之作,恐怕也不次于我昨日所见的那支啊!”
八板清定“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忍了又忍,方大声道:“既然铃木先生如此轻视在下的拙作,不如我们来比试一番如何?”
我饶有兴趣的笑道:“哦!想不到清定阁下还有这个勇气?不知道你打算怎么比?”说话间,眉间嘴角尽是嘲弄之意。
八板清定很想说,铁炮比赛,那就是靶场射击,还能怎么比?但是一看我的表情,顿时这样幼稚的话就说不出口。哼哼唧唧半天,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我见这个情况,顿时再加一把火!轻佻的笑道:“哎呀!我就说嘛,何必这么为难自己!来,喝酒!再莫提比试之事!来来来!喝酒喝酒!”
九鬼政孝等人跟着,一起大笑起哄起来,顿时气得八板清定面色涨红,尴尬至极!
听到这里,种子岛时尧却不乐意了,哼了声道:“天下铁炮起于种子岛!说这岛上别的不行还则罢了,若说铁炮不行,我却是第一个不答应的!”
我哦了一声,扭着头望向种子岛时尧,问道:“听意思,岛主乃是全岛第一射击高手啦?”
种子岛时尧望了那边的炙一眼,看来他们认识,想了想,方才回过头来说:“铃木先生手下有杂贺众的人,想必是知道的。之前杂贺孙市在岛上时,我不敢妄称第一;但如今重秀去向不明,我却也不能堕了种子岛的名头!”
炙点了点头,认可了他的说法。
我闻听此言,哈哈大笑,一个劲儿鼓掌,笑完之后,却依旧端着酒杯道:“算了算了!喝酒喝酒!别为了一句酒话伤了和气!”
种子岛时尧顿时更加不悦,推开酒杯道:“话不能这么说,若是阁下愿意,我倒是觉得比试一场不无不可!”
听他的意思,他倒是颇为自信。不过也能理解,这就好比你去了茅台镇,对人家镇长说,你们的酒就是一堆翔!度数不行,怎么喝都差一杯!换了人家镇长,一定是要喝你拼酒的!
于是我笑道:“不知阁下准备怎么比试?若是靶场射击那套小孩子玩意,还是趁早别说,喝酒算了!”
种子岛时尧气得满脸张红,旋即又平静下来,沉声道:“我们岛上日日夜夜造铁炮、修铁炮、试铁炮,又岂是那么随意打靶就行的!来啊!”闻声,店门外面进来了两个小姓,种子岛时尧指着他们道:“去穿了测试服再来!”
两名小姓闻言,顿时行礼去了。我倒是颇感兴趣,测试服?那是干什么用的?听起来很高级的样子啊!却只听见一阵马蹄声远去了。
不大会儿,马蹄声又由远及近,却是两名小姓又回到了酒店,身上却从头到腰,包裹在一件古怪的铠甲里。
我仔细看时,哦,不过是更加细密的盘丝盔甲,又在头部、前后心增加了厚实的铁片。下半身直护到大腿膝盖位置。
种子岛时尧却也光棍,让两名小姓去他指定的地方——一百五十步外的大槐树下站着,自己却从手下拿来一支火枪,对着一名小姓就是一枪!
“轰”!震耳欲聋声中,一名小姓应声向后跌倒,不大会儿,却又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看来,这防护服的效果还不错啊!我眯着眼睛道:“看来,阁下是准备来一场实战射击的比试了!”
种子岛时尧傲然道:“就是不知道铃木先生敢不敢参加!”
我哈哈大笑道:“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在下怎么可能错过了?”
种子岛时尧微微一愣,想了想又道:“阁下手下有杂贺众的高手,想必是他吧!敢参加也不奇怪!”
我微笑道:“说了是我不会错过,怎么能假手他人?”
种子岛时尧大为愕然,看我不过二十来岁年纪,白净细致,若说我是风月场的高手,他是一百个相信的,但要说我是铁炮高手,他无论如何也不信。一时间,他的心里七上八下,无数的念头涌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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