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仓库到大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路人家
“这是当然,那就在天黑之前再见面吧。”摩侈赫也是果断之辈,当下就冲对方一点头,然后带着自己的手下人等火速离开皇宫。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门生故吏什么的都召集到一起,团结所有可以团结的人一起为越王掌权造势了。至于这场风波之后会死多少人,皇帝醒来后又会有何反应,就不是现在的他所能在意了。
这场因变故而起的风波确实来得极快极猛,午前二人才从宫中出来,中午之后,本来守在城头和军营里的兵马就火速调动起来,那些被人张贴在街道上的密文迅速被他们收缴一空,那些胆敢随意传谣的家伙也已图谋不轨之类的罪名接连拿下,然后本就紧闭的京城各门更是加派人手,非持有特定手令者根本无法靠近城门半步的。
与此同步进行的,还有对城中诸多汉人官员的清洗捉拿,各种莫须有,似是而非的罪名往他们身上一套,他们就被迅速锁拿。只短短半天时间,就有将近百名汉人大小官员被捉拿投入了大牢之中,直闹得人心惶惶,城中汉民更是缩在家中连大门都不敢开了。
这场风波直闹到天色擦黑后方才渐渐平息下来,随后便有人沿街过坊地敲锣宣传起来:“百姓们听真切了,昨日城中遭逢大变,有人在宫外纵火杀人。如今朝廷已经查得明白,这一切皆是宋人奸细勾结城中汉官作祟,为保我兴州城安定,官府已捉拿大量可疑人等……另有一主要凶犯孙千里者,年二十有余,面方微须,身量高大,如今还脱逃在外,有见其下落者报于官府可得赏金万两!”
已经控制住了全局的越王此时终于是明白过来,也能腾出手来让人满城搜捕孙途了。对这个把自己坑得不轻,逼着自己不得不铤而走险的家伙,越王是恨之入骨,所以这次是必要将人给找出来杀死的。
今晚因为时间紧迫,再加上为了安抚人心还不好大索全城,等到明日,要是还找不到其下落,越王就要让城中兵马挨家挨户地寻找孙途所在了。这么做除了报复泄愤之外,他也很想知道孙途做这些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他到底是谁的人,真如之前所猜想的那样这是辽国派来扰乱夏国的奸细吗?
想要查明白这一点,越王首先要找的自然就是与孙途接触最深的细封常了。此时的细封常,正满脸忐忑的站在越王跟前,再没有了之前的亲热劲儿,甚至还带着几许畏惧之意:“越王……你把我大哥拿下做什么?”原来就在不久前,他已接到家中传来的消息,说是自己大哥细封云竟已被越王派人给拿下了,这让本就因为孙途消失以及城中变故连连而坐立不安的他越发惶恐起来。
幽幽的目光落在这个年轻人身上,越王轻轻地叹了口气,细封野畅四个有出息的儿子中就数面前的细封常最是耿直。但正是因为他的这一性格,自己才会对他另眼相看吧。
片刻后,越王才笑了下道:“你不必紧张,本王知道你的为人,虽然细封云犯下了大罪,但我相信你是无辜的。先坐下说话吧。”
“我大哥犯下了大罪,这怎么可能?”细封常并没有依言落座,而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追问道。
“你可知道细封云其实早就与曹王有所勾结了吗?你可知道数日前中书令府上那些护卫在从你的住处离开后就是被他派人于半道截击的吗?难道这些还不算重罪吗?”
“啊?这……这怎么可能……”细封常再度惊呼出声,显然一时难以接受这样的说法。
“你好好想想吧,那日知道那些护卫行程的也就区区几人而已,既然不是太子派的人,还会有谁有这个本事和胆子做出此等事来?”
细封常皱眉仔细回想了一下,很快脸色就变了。他毕竟不是笨蛋,此时已经想到了之前的一些破绽来,比如说大哥曾有意让孙千里也随那些护卫回去,恐怕那时他就有了将其一并铲除之意!要不是自己后来挽留孙千里,只怕连他都已经遭了毒手了……
在艰难地接受了这么个可怕的真相后,细封常又不安问道:“越王叔,那你叫我前来又是所为何事?难道是为了千里吗?他……他真做了那些事情?”直到这时候,他依然无法相信孙途竟会背着自己干出那些个事情来!
带着仓库到大宋 第478章 尽在掌握有一失(下)
哪怕越王将孙途刺杀太子的事实以及自己的一些推测道出来,细封常依然是将信将疑:“这……这怎可能……他为何要这么做?”想到孙途之前帮自己所做的种种,实在叫他无法相信对方会背着自己干出这许多罪在不赦的事情来。
越王此时的耐心也快消耗殆尽了,见他依旧愣怔,便把脸一板:“事到如今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本王今日叫你来只为一事,你可知道那孙千里现在何处?”
被越王那眼一盯后,细封常才猛然惊醒,如今京城已几乎在其掌握中,自己的生死都在其一念间,自保才是最关键的。所以很快他就立马和孙途撇清了关系:“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自昨日我入宫贺寿,就再没见过孙千里了,听人说他是晚上出去的,之后就再没回来。”
越王点了点头:“那你觉着他会藏在哪里?还有,那孙千里在京城除了与你关系紧密外,可还有其他交好之人吗?若我所料不差,昨晚皇宫前和城里的几次变故怕也与他脱不了干系了!”结合之后的变故来看,越王很容易就怀疑起昨夜的连番事故皆是孙途为了能顺利进入太子府所为。
“这个……”细封常蹙眉思考了有好半晌,这才开口道:“除了我,就只有越王叔与摩侈赫与他走动多一些了,其他人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他也知道事关重大,所以这次倒是颇为配合,说到这儿又想起一点来:“对了,还有结桑上师,之前那佛宝他还是他从结桑上师那里求取来的呢!”
越王心思迅速转动着作起了思考,自己当然不是,细封常看着也不可能,难道是结桑上师……不,很快他又打消了这个怪异的想法,结桑蜡伬一向超脱在外,怎么可能涉及到这等争端里来?那唯一的选择就只有摩侈赫了!
“难道这一切其实都是他在背后布局?可是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太子与他本就矛盾极深,一旦太子继位,他的处境势必极其危险,所以他就铤而走险,索性派人杀了太子?”一个个疑问从其心头冒出,一时却又找不到合理的解释与答案,竟让越王都有些不知自己的想法对是不对了。
本来他并不是个多疑之人,但这次的事情实在太诡异也太复杂,让他无法完全信任摩侈赫。至少在拿住孙途,撬开对方的嘴,问出真相之前他是无法相信任何人的。
在一番踌躇后,越王终于回神,看着满脸忐忑的细封常道:“这两日你好生在家里待着,不得去见任何人。若是那孙千里与你联系,你必须第一时间报与我知。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细封氏的安全着想,你可记住了吗?”
“我记下了,一定不敢胡来!”细封常忙不迭地点头应道。到了这时候,他最重要的还是确保自家安全,孙千里的事情就只能留待以后再说了。
在让人将细封常送走后不久,外头便来传话,说是摩侈赫到了。越王对这个新结的盟友可不敢怠慢,赶忙亲自起身外出相迎,很快就把一脸严肃的西夏中书令给接进了厅堂之内。两人落座后都没作什么寒暄,就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事情处理得如何了?”
随后,两人又是对视一笑,才由越王先开口道:“城中兵马已全数在我掌握之中,也派出人马守住各门,不准任何人进出了。另外,还有大量人马在城中各处搜寻可疑之人,如今已拿住了不下百人,不过并没有那个孙千里!”
摩侈赫满意地一笑,越王办事果然足够果断迅速,只半日工夫就已将最关键的军队指挥权完全掌握在自家手中,如此暂时已无后顾之忧。当下,他也道出了自己的成果:“老夫已把朝中官员全都安抚住了,他们暂时不会再生事端。至于城中百姓,巡检司和兴庆府的官员也已出面弹压,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乱子。不过,说来也怪,那孙千里竟不知所踪,官府已四下通缉于他,不知这两日能不能将他搜找出来。”
越王在听到他提及孙途时,着意地仔细打量起摩侈赫的神情来,可最终还是没能看出什么端倪,只能道:“就目前看来,此人应该另有同谋,宁令以为会是什么人?”
“同谋吗?”摩侈赫也皱起了眉头来:“要说那孙千里在城中关系最紧密的也就细封常他们了,可他们显然是没这等胆子和必要做出此等事来的,剩下的就不好说了。尤其是昨晚在宫外的sāo luàn以及纵火等事,那都是大罪,谁会为了他冒此大险?相比而言,窝藏他倒是不算大事了。”
“还是得大索全城才能找到答案!”越王目光一闪道:“不光是寻常百姓家中,就是那些官员府上也不能放过了。还有承天寺那里,也要一并搜查,我就不信他能飞天遁地不成!”
“官员府邸和承天寺……那可有些不妥啊。”
“没什么不妥,此人刺杀太子罪大恶极,又干系重大绝不能让他逍遥在外。这样,就让人从本王府中搜起,这样他们总没话说了吧?”越王说着,又看向了摩侈赫,让后者陡然一呆,随即便明白了他这话的真实意图,面色一沉,这是怀疑自己窝藏了孙千里,所以拿话来堵自己的嘴了呀。
不过他没有做过自然不会心虚,当下便道:“既然王爷你都以身作则了,老夫自然也该做个表率。明日开始,就从你我府邸开始搜查,然后再去其他官员家中搜找!这一回除非他能飞天遁地,否则别想脱身!”
顿了一下后,他又想起了一点:“还有辽国使团那里也得派人去搜查一番,那孙千里可是从辽国来的!”
这话立刻就提醒了越王:“你说的不错,其实我夏国生乱最得利的还是辽宋两国,说不定他就是那两国派入我朝的细作。这次哪怕会得罪他们,也要仔细搜查,绝不能放过了他!若是能从他们那里找到其下落,那就更好不过了!”
于是,在经过一夜的平静后,次日一早,兴州城内再度出现了让人心惶惶的一幕,大量兵马四处搜查,连那些当官的府邸都没有放过的意思。但因为这次居然是从越王府和摩侈赫家中开始搜查的,所以那些官员也不敢出言反对,只能是任由兵卒在自家院子里进进出出,把举家骚扰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可数日下来,官府却依然是一无所获,他们想要捉拿的孙千里似乎真有飞天遁地之能似的,居然就凭空从这兴州城里消失了——不光百姓和官员家里找不到他,就是硬着头皮去承天寺内仔细找了一圈,也照样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当然,在这等佛门要地,搜查的军卒是不敢太过放肆的,也就在各院落里转了两圈,又让人将寺中僧侣集中起来一一查看过便算了了。至于结桑蜡伬这里更是只客客气气地问了几个问题,在得知他在来到兴庆府后就再未踏出寺门半步后,他们就不敢太过为难了。
就这样,虽然城中情势已全在越王和摩侈赫的掌握之中,连之前孙途刻意张贴出来的那些越王等人与人勾结的证据都没能闹出任何动静来,但对他二人来说终究存在着疏漏,那作为关键人物的孙千里竟怎么都寻找不到。
“这怎么可能?”在听到又一批人的禀报后,越王的脸色又变得阴沉起来。这几日里,他都快把整座兴州城给翻过来了,可依然没能寻到任何线索,这实在让他有些无法接受了。
“王爷,唯一的解释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他早在我们大索全城之前便已离开了兴州!”一名手下在几经迟疑后,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越王略皱了下眉头,这似乎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吗?可是,这中间也就一天之隔,而且当时城门也已因为那夜的乱象而封锁起来,寻常之人根本出不去啊。
沉吟了半晌后,他才说道:“让人去各处城门细查,看在事发后到我们大索全城,可有人出过城!”当排除一切不可能后,这似乎已成为了唯一的答案了。
而很快的,他的这一担忧也得到了应验,问题果然是出现在了那一天的时差之中!就在当日天明时分,北门曾出过一支十多人的马队,这也是这段时间里唯一出过城的队伍!
在得知这一确切情报后,越王顿时神色一变,而更让他感到惊心的是,这支队伍所以能在那时候轻松出城,乃是因为亮出了中书令摩侈赫所持有的金牌!
当越王把这一消息告诉摩侈赫时,这位也是吃惊不小:“老夫当时从未派人出过城,他们哪来的金牌……”话说到这儿,他突然就想起了之前一事,当日为了招揽孙途为己所用,同时表现自己的诚意,他可是给过孙途一面金牌傍身的。而之后,他却因为事情太多,把此事给忘到脑后了……
带着仓库到大宋 第479章 鸿飞冥冥
在听完摩侈赫懊恼后悔地将事情的原委道出后,越王暂时陷入到了沉默之中。他还真有些看不透对方这番表现是否出自真心了,到底是他故意放走的孙千里,还是真因为一时疏忽给了机会。
不过事到如今再计较这些也已无济于事,毕竟如今双方已然合作结盟,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也没必要再在这等细节上追究了。一阵沉吟后,越王终于说道:“事已至此,城中搜查一事就只能停下了。想必那孙千里早在数日前就已逃出兴州城,这可不好找了啊!”
“此人背后定有主使之人,不过应该不是京城的某方势力。”摩侈赫这时也恢复过来,道出了自己的猜测:“如此说来,此人对我们的大计其实影响并不太大。我们的当务之急还是稳住朝中局势,同时准备应付接下来的反对即可,至于他,大可以派出几队兵马出城搜索其踪迹,毕竟如今城外大雪封道,他一行人想要轻易离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越王也点头表示认可,如今他们才刚夺取大权,要做的事情还有太多,自然不可能把注意力放到一个明显已然出城的家伙身上了。于是两人便当场定下主意,派五百骑兵分五队沿途搜找这支数日前出城的队伍下落,一旦找到目标,便格杀勿论!
他们的决定无疑是相当准确的,因为就在几日之后,真正的挑战和变数也到了。虽然他二人几乎控制了整座兴庆府,但却无法把整个西夏国掌握在自己手中。他们也无法做到长期封锁京城内的消息,一旦开城让人进出,这两人发生在此的种种变故也就迅速散播出去。
曹王的人、太子的人,以及其他认定了越王和摩侈赫发动政变夺取zhèng quán的夏国各方势力便纷纷发文声讨起他们来,甚至一些地方已聚集其兵马来,似乎随时都可能对兴州用兵,来一场名正言顺的勤王之战。
而与此同时,一直被他们滞留住的宋辽两国使团也终于不再配合,纷纷提出要离开夏国。显然,他们已觉察到了西夏国内将起变数,再不关心夏国会站到哪一边,只想着把这一重要消息带回去立功了。
面对此等内忧外患,越王和摩侈赫也是好一阵的焦头烂额。他们或以皇帝的名义发旨安抚,或出兵陈于某个方向以为威吓,以求拖延时间,避免真出现了国中大乱的可怕场面。对于宋辽两国的使者,这回他们是真没办法了。
这些使者杀是绝不敢杀的,不然就是公然与两大强国开战,到时夏国必亡。可放他们离开又实在不甘心,最后只能继续以各种理由拖着,至于他们有没有在暗地里派出人手将此间变数带回国中就不是如今的二人能应付得过来了。
这个冬天对夏国来说当真是风雨飘摇人心惶惶了,尤其是普通百姓,每当一个消息传出来时,都能让他们惊恐好一阵子,生怕国内真个爆发战乱,并因此引来辽宋两国的大举入侵。
就在这要命的关头,细封氏一族终于站了出来。当其他各方势力还在犹豫着是否要出兵勤王时,细封野畅已亲率大军疾驰京城,并且摆出了旗号支持越王摄政。
以如今细封氏在夏国的实力,再加上本就属于京城的铁鹞子等精锐骑兵,顿时就压住了那些蠢蠢欲动的各方人马。直到这时候,大家才确信越王确实早就和细封氏联合在了一起,同时也死了作乱之心。
不过这并不代表夏国就会重新走向安定,如今在外的各方势力只是暂时蛰伏,只等着一个合适的机会再作反扑。所以西夏在接下来的数年里怕是不敢有任何的动作了,别说想在宋辽之争中来个渔翁得利,他们甚至连守住自己国家的防线都有些含糊了。
可以说,孙途此番从辽国冒险进入西夏,做了这许多事情终于是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他所给予西夏的破坏是十万宋军在两国边境战上几场都无法相比的。
当然,这等功劳只怕大宋朝廷是不可能承认的,就是夏国之中,也没人知道导致这一切的居然是一个名叫孙途的大宋武官,在他们看来这个罪魁祸首的名字叫作孙千里,很有可能是辽国奸细!
无论别人知不知道这一切是自己所为,对孙途来说这时候最要紧的还是想法儿安全返回大宋。但是,在诸多通缉和搜捕之下,他真能顺利逃离吗?
事实上,谁也不知道的是,这几个月里,孙途其实一直都留在兴州城内。当越王和摩侈赫派出大量人马出城寻找其下落时,他却安然地躲在城内承天寺的一处地窖中!
事实上,他也知道自己在做出那些事情后必然会暴露在众人面前,所以一早就想好了自保和脱身的办法。一方面他把金牌留给了吴阿生他们,让他们在乱起之时凭此逃离兴州——这既是给他们活命的机会,同时也算是吸引夏国官府的目光,不让他们在城中搜查过深了——另一方面,孙途则在离开太子府,沿街贴上他完全看不懂的密文之后,便趁着事情未发时,偷偷潜入承天寺中,见到了刚从宫中回来的结桑蜡伬。
在看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孙途时,结桑蜡伬便已立刻明白了一切:“孙施主,你又在我夏国造下不小杀孽了……”
“上师此言对也不对。其实在下不过是顺势而为,夏国朝中本就已经矛盾重重,哪怕我不曾出手,该起的乱子还是得起,说不定到时候死的人比这次更多。”孙途却有着一番自己的说法:“我今日前来只想请上师看在之前帮过你这一点上出手救我,使我能躲过那些人的追查。”
结桑蜡伬在沉默了良久之后,终于点头应下了他的请求,并把孙途藏在了自己所在禅院的某处并没有几个人知道的地窖之中。
正是因为有结桑蜡伬的庇护,孙途终于是避过了越王他们一次次的搜查。而为了安全起见,他也不急着就此离开,索性暂居寺中,这一留便是两三个月,直到冬去春来,连夏国的这场内乱眼看都要平息了,他才起了动身离开的念头。
这时的夏国都城兴庆府早已恢复到了往日光景,虽然城门处还张贴着捉拿要犯孙千里的画像,但几乎所有人都已对此不抱任何希望。
因为就在不久之前,去年派出四处搜找追踪孙千里等人的骑兵已带回了数名在雪地里迷失了方向的可疑之人的尸体——那些人在发现被夏兵所围断无脱身可能后,全都纷纷以死相拼,最终连一个活口都没能带回来。但从他们身上所带的物品,还是查出这支人马正是之前凭着摩侈赫的金牌出城之人,只是孙途却并不在其中。
只是他们的身份却依旧成迷。虽然他们都是汉人模样,但如今三国都有不少汉人面孔,谁也说不好这些汉人到底是宋人还是辽人,亦或是来自其他别有居心的国家的,比如吐蕃或是南边的大理……
事到如今,一切线索皆已断去,越王他们也就绝了继续追寻孙千里之心。
正是得知了这些消息后,孙途才决定在此时离开兴州。
大宋宣和二年,夏雍宁六年二月二十七日中午,在兴庆府住了有数月之久的结桑蜡伬终于再度启程,将往别处弘扬佛法。
此时,城门处的查问却并没有因为时过境迁就荒废下来,寻常百姓想要离开京城不但要被仔细验明正身,还得搜身,可算极严。
当然,这只是对一般百姓来说,真要是有权势的人想要出城并没有这么麻烦。可随着结桑蜡伬他们想要出去时,情况却又出现了变数,当他带着几名弟子来到南门处可让贵族人等通过的那扇大门时,竟被守军给拦了下来。
“结桑上师还请恕罪,我等早前就曾接过命令,只要是您想出城,就得仔细查看相关人等!”那名守门将领颇为抱歉地行了礼后,便挥手让身边的手下上前查看跟随在结桑蜡伬身后的一干弟子,连他们戴在头上的兜帽都要取下来,然后挨个仔细查看。
这等做法让结桑蜡伬大皱其眉,想不到越王他们到了这时候竟还如此谨慎,而且居然还盯上了自己,这是真怀疑自己和孙千里有了勾结吗?
不过这回守军的搜查却是徒劳的,因为结桑上师背后跟随的那些位皆是货真价实的僧侣弟子,孙途根本就没有混入其中。
当守军的注意力都放在这边时,另一边可由普通百姓通过的城门处,一名戴了斗笠的男子正快步想要通过城门。就当守城兵卒想拦住其去路,并要求他取下斗笠查看模样时,他却从手中亮出了一枚铁制令牌来:“铁鹞子奉命出城,你敢拦我?”
只这一句话,就把这位吓得不轻,忙不迭地就让出了路来。
倘若此时那名守将得空,必会出面阻挠,但此时他却已被结桑蜡伬等人吸引了注意力,自然不可能去留意一个寻常百姓了。
于是,就在这些人的眼皮底下,被他们通缉的孙途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兴州城。他也是没想到,自己来西夏路上所获取的这枚铁鹞子的令牌会在这最后关头帮上自己一个大忙!
而随着踏出兴州城门,望着已然见绿的天地后,孙途终于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此一去,龙入沧海虎归山,鸿飞冥冥再无踪!
{本卷终}
带着仓库到大宋 第480章 我回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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