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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仓库到大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路人家
而后头的青年则在听到这一结果后面色一僵,手上一用力,竟将捏在手里的一柄折扇给掰成了两段。不过很快地,他又迅速调整了心态,换上一副惊喜的笑容,跟了大家一起就往外涌去。
此时在童府照壁后的第一进院落里,孙途与童渊身边已经一派惊喜的童家家奴,许多人都赶上前来查看自家少爷的情况,看他有没有伤到了哪里,还有些人则用猜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孙途,不知他是什么路数。
孙途之前也猜到了这孩子的家门一定非富即贵,可依然没想到这童家竟如此显赫。这一宅邸所在的太平坊本身就是京中达官显贵聚集之地,这里的宅院全都气派开阔,可这童府却又比旁边邻居的宅子要气派得多,光占地看着就不下几十亩,大门前更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着实让他开了回眼界。
就这宅子的富贵样,恐怕在这汴京城里都能排得上号了。而这么一算,这里的主人身份也就显而易见,是朝中位于前列的绝对高官。就孙途所知,如今朝廷里姓童的高官,似乎就只有这么一位了!
正猜测间,童瑞已在一干家奴的簇拥下快步走了出来,先是仔细看了一下还被人围住的自家小公子,确信其并无损伤后,他才算彻底安下心来,随后他的目光也落到了孙途身上,问已经上来见礼的那名豪奴道:“童庆,那人是谁?”
“三管事,他说是自己救下的小少爷,而且小少爷似乎也挺信他……”童庆简单地把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
童瑞这才了然地一点头,换了一副笑脸来到孙途跟前一抱拳道:“多谢壮士出手救下我家小少爷,我童家委实感激不尽。来人哪,去取一百两金子来,赠与这位壮士!”
到底是京城里的权贵人家,一出手就是大手笔。可叫人意外的是,孙途只是看了眼已趴进某个仆妇怀中哭泣的童渊后摆手道:“这却不必了。在下出手救人可不是为了图什么报答,既然这孩子确实是你家的,我也就放心了,告辞!”说着,略一拱手,便转身欲走。
这一手让童瑞微微一愣,随即才叫了声:“且慢!”说着,更走到孙途面前,再次郑重其事地拱手施礼:“壮士高义,是在下失礼了。不知壮士高姓大名,可是汴梁人氏?”
“在下孙途,山东郓城县人。”孙途等的就是这一问,便不作犹豫地自报了家门。那一百两金子的谢礼自然是极重的,换了一般人早就高兴地收下走人了。但孙途的目光却没有这么短浅,对方这么做明显是为了把今日的事情彻底了断,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现在通了姓名,双方就算是有了一定交情了,后面的事情也就好说了。
这却不能说孙途心机太深,施恩图报非君子所为。实在是因为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遭遇让他清楚地意识到了如今大宋朝等级森严的难处,他一个没有靠山没有出身的普通百姓做什么都被人压着,这味道实在是太难受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个能与权贵人家相交的机会,他自然是要好生利用了。
“原来是孙壮士,倒是失敬了。”童瑞随后又问道:“不知你是怎么救下的我家小少爷?”
“这却说来凑巧了……”孙途便把之前的经过说了一遍,尤其是点出了自己正是在将回客店里时才救的孩子:“虽然费了些手脚,但那拐子也容易对付,在下可不敢受此重礼。”
说完这番话后,他便再次拱手告辞,转身离去。他已经把话都点明了,对方若是懂得人情世故,明日必然会去东城那里打探自己的下落,然后再登门道谢,一来一去间,主动权就落在孙途手上了。
当然,这其中也有一定的风险,要是童府之人不再深究,那他就是竹篮打水了,不但得不到和童家进一步接触的机会,还把轻巧能得手的百两金子都给丢出去。不过他相信在事情传出去后,以童家人在京中的身份是不可能这样做的。
童瑞愣在了当场,他还真没想到这个少年居然会显得如此随意,难道他看不出自家能给他想象不到的回报吗?这时,那名青年已来到了他的身边,似笑非笑地道:“这家伙所谋不小哪,居然深明以退为进的手段。”
“嗯?”童瑞细一想,也品出了个中奥妙,脸色便微微一沉,对孙途的观感自然就差了许多。
已经大步往外走去的孙途可不知道自己有可能弄巧成拙,正急着回店去呢,毕竟把雅儿一人留在那里也不是太放心。可就在他刚踏过童家边门那高高的门槛时,一支车马队伍正好也来到了门前,然后从车内下来的一名童子在看到他后,便惊喜地叫了起来:“少爷,那位救过你的恩人就在这里了!”声音很大,顿时引得守在门前的那几个童家家奴和孙途都把目光往他们这里看来。
一看之下,孙途也是一愣:“怎么竟是他们?”那名童子赫然就是之前在武丘镇馆驿里遇到的病倒青年身边的书童。而随着这一声叫,马车帘子再次掀起,一名脸色有些青白的青年公子也是满面惊喜地探出了头来,一看到孙途,便道:“原来恩人果然在此,真是让童沐好找哪!”
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只几日工夫,他们几个居然就在这童府门前再度相遇了!





带着仓库到大宋 第44章 官……宦官之后
孙途也有些意外,这事委实太过巧合了些,怎么自己凑巧两次出手帮人正好帮了是一家呢?不过想到当日遇到的那个豪奴叫作童壮,便也释然了,都是姓童,是一家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这时,那名依然带了些病意的青年已迅速来到了孙途面前,拱手作揖道:“恩人在上,请受童沐一拜。”
“童公子太多礼,在下可不敢受此大礼。”孙途也连忙虚扶了一把回礼道。
正说话间,童瑞几人也闻声走了出来,看到这情形都不禁有些诧异:“二公子,你这是为何?”
“是三管事啊,你有所不知,这位孙公子乃是我的救命恩人……”童沐随口解释道,随即又拉住了孙途的手:“孙公子,还请入府中坐下说话,我可得好好谢你。”
与此同时,那边几个跟随过来的家奴已有人凑到了童瑞身边,把孙途在武丘镇里治好童沐急病的事情给简单地说了一下,这让童家三管事顿时为之动容,原来对孙途的那点偏见也迅速消散了。
看来还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对方的君子之腹了,刚才他执意离去根本就不是什么以退为进的手段,而是真不想接受自家的回报了,这是何等的胸襟哪,真是叫人肃然起敬了。
想到这儿,童瑞也赶紧走上前去,笑着帮自家少爷劝说道:“是啊,孙公子,你救了我童家两位少爷,要是我童家再不表示谢意而让您就这么离去的话,一旦传扬出去别人可就真要戳我们的脊梁骨了。还请孙公子不要让我等为难。”
童沐闻得此言也是一愣,随后才问明白了原来孙途出现在此居然还有这一段变故,便让他更是心生敬意,连声道:“还请孙公子一定不要推辞,让我好好谢这次的救命之恩。还有,若叔公他老人家知道了你连救我和渊儿,一定会很高兴的。”说着,又冲孙途连打了几个眼色。
如此盛情之下,孙途也不好再故作清高了,毕竟过犹不及。于是便道:“只是舍妹还在店中,她一人在外我实在放心不下。”
“这个不是问题。惜墨——”童沐立刻就转头吩咐自己的书童:“你带几人去把孙公子的家眷还有东西都带回来。还请孙公子将投宿的酒店地脚说一下。”
孙途只能把自己投宿的酒店位置和名字报了,然后就由童沐拉了自己的手直往里去。说实在的,突然被这么个男人拉手,他还真有些不适应。不过想想这是此时的男子间为了表示亲近的方式,也只能硬着头皮忍受了下来。
这一番说话自然也引得了童家前院不少奴仆的注意,大家看向孙途的目光里都带着明显的羡慕。是啊,这少年居然连续两次救下了自家少爷,自然是能得到不菲的回报了。
而在这些人中,之前那个曾与童瑞说话的青年的面色却阴沉得都能滴下水来,目光幽幽地盯了孙途他们几个进入后面的院落后,他才又把目光转向了另一边缩着身子不敢与之对视的童壮,眼神里充满了愤怒。
但最终,他还是没有发作,只是深吸了口气,就自顾离开了。
孙途这回算是真正领略到了如今富贵人家里是个什么环境了,只前面几进院落,就让他感叹不已。在那一盏盏宫灯柔和光芒的映照下,入眼的都是精雕细琢出来的假山亭阁和池塘花木,而那些用竹木搭建起来的阁楼点缀其间,又显得很是协调,真有种置身画中一般。
孙途前世也曾去过苏州,游览过那里的不少园林,相比起来,却还是这童府的院落更给他一种清雅却又富贵的感觉来。
几人闲聊着,很快就来到了一座周围种了一大片竹子,前面的还有个数丈见方的荷塘的院落前,童沐此时脸上才露出了放松的笑容来:“孙兄请进,这儿便是在下的住处了,你不必拘礼,只当是在自己家里。”说着,已推门而入。
与外头的富贵环境不同,这里倒更简单清静些,庭中没有那些花草,只有两棵大树参天而立,正对院门的则是两间正房,左右则各两间厢房。
童瑞赶紧先一步进了右侧的正房,帮他们把房中的灯烛给点了起来,孙途站在门前一看,才发现这是一间书房,里头摆着好些个书架,上面放满了各种文章典籍。
在书架跟前,除了一张琴案外,还有两张矮几,两张坐席,却并没有外头常见的桌椅等家具。
自大唐以来,民间已开始吸收西域诸国的一些习惯,这体现在吃穿住行的方方面面,其中最显着的就是家具上头了。原来的汉人都是席地而坐,可现在一般人家都已用上了高桌大椅,只有那些深慕儒家精髓之人,还会坚持用这等古老的家具。
孙途只愣了下,便随童瑞进屋,又在其做了个请的手势后,学了他坐到了右侧客位的几案前。随后,那童瑞便从一旁取来了一个精巧的托盘,放到了童沐跟前,只见这托盘里摆放了许多小罐子,还有一个小火炉。
孙途以往也是见过有人煎茶的,毕竟在穿越前的那个年代,许多有些身份的人都喜欢弄这套,他也喝过功夫茶,所以看到这套东西后,他的第一反应应该就是要烹茶了。
果然,童沐一面把罐子里细碎的东西拿勺子取出来放入小壶中,一面说道:“本来在下不该如此随意的,但因身上还有病根未去,所以只能以茶代酒聊表谢意了,还望孙兄不要见怪。”
“岂敢。”孙途此时倒是因为放松下来,看着对方如行云流水般把东西放进壶中,又把童瑞送来的清水注入其中,点燃那放了上等炭火的火炉,中间也没有作任何的打搅,因为对方此时显得格外专注。
壶中的茶水很快就滚了起来,里头的香味也迅速弥漫出来。孙途这一闻下,却是轻轻皱起了眉头来:“这茶……”
“这是小弟好容易才学来的烹茶方法,就是叔公他老人家喝了也说好,孙兄且尝尝看。”童沐说着,已经把壶中黑漆漆的液体倒在了杯子里,双手捧了过来。
刚接过来,孙途就闻到了一股浓烈而杂乱的香味扑鼻而来,差点熏得他打出喷嚏来。再看杯中的茶水,里头更是如带了渣滓的中药般,什么茶叶和其他细碎之物都混在了其中。
正当孙途有些不知所措时,童沐却已经吃了一口茶进去,还细细地咀嚼着那杯中的杂质,一副享受的样子:“孙兄,请吧。”
孙途这时只能硬着头皮端杯往嘴里一倒,然后一股香料的味道就迅速把他的整个味蕾都给包围了起来,茴香、花椒、豆蔻……反正就是品尝不出茶叶该有的清香味道来,直让他头脑都有些发昏了。
孙途可不知道,这才是如今这时代有身份之人喝茶的方式了,他们会把各种上好珍贵的配料和茶叶混在一起烹煮,然后把这些东西连带着汤水一起喝下。而后世的清茶此时虽然也有,却是底层之人才会用的,而且很容易被人视作暴殄天物。
在艰难地将这杯谢茶喝下去后,两人才各自正式报了姓名年龄和来历,这童沐今年二十一岁,乃是河北道滑州人氏,之前一直都在自家叔公的府上住着,打算明年去考个进士出来好为官。
只是因为家中母亲突然得了急病,他才会在几月前赶回去照料。直到半个多月前,方才回来,却不想在武丘镇附近得了急病,差点一命呜呼。
孙途顺了对方的话头,似无意地问道:“不知贵叔公是?看此处宅邸的豪绰,他老人家一定是朝中高官了吧?那童兄也该是官宦之后了。”
“这个……”童沐稍微迟疑了下,随后才道:“实不相瞒,在下的叔公在他人心中的口碑却不是太好,他便是如今朝中的枢密使,讳贯。”
童贯!果然是他家!
孙途面上假意露出了惊讶之色,心里却道,这么说来你这就不叫官宦之后,而是该称为宦官之后了……




带着仓库到大宋 第45章 童贯
童贯,对这个名字,孙途可算是耳熟能详了。
虽然他对宋史了解得不多,却也早知道了在北宋末年有这么个与蔡京、高俅等齐名的奸臣太监,通过水浒传中的描述,他还知道童贯还是个带兵的武将,虽然屡次都败在了梁山泊一众好汉的手上,反倒衬托了那些英雄们的本事。
但孙途却也知道历史中的童贯一定远比自己所知道的要厉害许多,光是他能以宦官身份成为三军统帅,甚至最终还是由他亲自带兵去夺取的幽云十六州{虽然结果并不值得夸耀},就可知其在朝廷里的地位有多高了。现在得知其居然已是枢密使,就更让他不敢轻视此人了。
要知道大宋朝在建国后就吸取了前唐和五代诸国灭亡的教训,不但压制武将力量,而且还把宦官的权力也压制得死死的,让他们几乎没有出头的机会。终两宋三百多年,真正报得出名号来的宦官,也就只有童贯这一人而已,若说他没有些真才实学是几乎不可能的,不然他恐怕连军权都掌握不住。
见孙途在听到自己报出真实身份后突然沉默下来,童沐神色间也不禁有些紧张了。他很清楚自己的叔公在朝野中一向名声不佳,自己更没因此受人嘲讽,以前那些他倒还能忍受,可要是连自己的救命恩人也因此就看轻自己,那滋味可实在太不好受了。
“对了,孙兄你又为何会来这汴京?”患得患失下,童沐都不敢直接问对方的想法了,而是迅速岔开了话题。
孙途随口就把自己眼下的处境给道了出来,最后道:“所以小弟还得在东京城里盘桓好一阵子呢。另外,户部那里索要的税银也远在我能承受的数字之上。”
“竟有这等事情,真是岂有此理!”童沐也愤愤不平地说了句,随后道:“要不然就让我叔公帮你去说说……”话到这儿,他又是一阵犹豫,到底还是把话题绕回到了自家叔公的身上,他不禁小心地看了孙途一眼:“不知孙兄对我叔公可有什么成见吗?”
孙途一呆,在才有些明白过来,原来对方神色犹豫是因为这个啊,便笑着摇了下头:“童太尉虽然总被人说成当朝奸佞,但我倒以为这说法未必是真,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多少人曾与他打过交道,恐怕许多人连他的面都未曾见过,又如何能作此断言呢?那不过是人云亦云而已!”这便是孙途作为穿越者强过如今这时代大多数人的地方所在了,他是有着独立思考能力的人,不会因一些传言与偏见而对某人某事形成固有判断。当然,这也有他此时身在童府,还和童贯侄孙说话的原因在里头。
童沐一听,却是精神一振,脸上更是露出了欣然的笑意来:“孙兄此言当真?不是为了宽慰于我吧?”
他话音刚落,还没等孙途回应呢,门外也传来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来:“小娃儿你这话真是发自肺腑吗?真认为某不是奸佞?”随即,本来虚掩的房门就被人推开,门前已站了个高大的身影。
孙途有些意外地转头望去,就瞧见了一个脸色黧黑,身形健硕,气概不凡的中年男子正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上下打量,唯一有些怪异的,就是他脸上少了些胡子,下巴和嘴唇上都光溜溜的,好不扎眼。
那边的童沐此时已经迅速从坐席间站起身来,赶紧上前行礼:“叔公,你来了怎么不叫人通传一声,我好过去跟您请安啊。”
其实都不用童沐点破,孙途也已猜到了这位的身份,便也赶紧起身上前施礼,同时也有些庆幸,要是自己刚才在背后说了童贯坏话,说不定就要吃苦头了。
童贯这才把目光落到了童沐身上,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听说你在途中突然得了急病,差点……所以叔公才会过来看看你。不过倒是有意外收获嘛,居然让我听到了这么个说法。你就是接连救了某两个侄孙的孙途吗?”说着,他人已经走进了屋子,很自然就坐在了童沐刚才的位置上,后者在长辈面前就只能站在一旁了。
“孙途见过童太尉,在下只是凑巧才救下了贵府两位公子,并不值一提。”孙途再次施礼,倒也显得不卑不亢,对答从容。
“呵呵,这却有些过谦了,你确实帮了我童家大忙,算得上是我童家上下的恩人了,所以不必如此拘礼,坐下说话吧。”童贯笑着指了指客位坐席道。
孙途也没作坚持,抱拳相谢后,便又坐了回去。这一动作落到童贯两人眼中,让他们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来。
童贯是何等身份,在朝中也是首屈一指的大人物了,平日里就是朝廷官员在其面前都是战战兢兢的,别说当面坐下了,就是站着也不敢直起腰来。可这孙途倒好,居然没有半点惶恐的意思,让坐就坐,这算是初生牛犊吗?
孙途其实也感受到了来自童贯身上的强大气场与压力,那是久居人上者所特有的气质,一般人自然会承受不了。但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可是人人平等,再加上本身就过硬的心理素质,居然就能从容应对,不落下风。
童贯毕竟城府极深,纵然有些意外,也让他迅速按下,随后便重新提起了刚才的问题:“如今朝野间都将某斥作贪婪弄权的小人,你怎么就出此言了呢?”说话间,他的双眼已落定在了面前的少年脸上,想从其表情的变化间看出些什么来。
孙途则无所惧地与之对视了一眼,这才笑了下道:“在下也只是有些浅陋的看法,若是说错了还望童太尉莫要怪罪才好。”
童贯只是点了点头,却未说什么,但压力却是给足了。孙途这才说道:“其实在下以为对童太尉的褒贬多半并不在太尉自己身上,而在朝中其他人。只因太尉天子近侍的身份,再加上手握天下兵马大权,让朝中许多人既嫉妒又忌惮,这才会将太尉视作仇敌。又因为太尉深得官家信任,他们无法离间弹劾,方才会想着从其他方面入手,比如不断强调太尉的出身,又比如说你贪酷,迫害同僚。至于百姓嘛,那不过是人云亦云罢了,毕竟朝廷的喉舌还是掌握在那些文官手里的,太尉声名不佳自然理所应当了。但只要是个明白人,却不会受其影响。”
童贯本来还有些不以为然的神色随着孙途的这番话而迅速变了,变得郑重起来,看着他的眼神甚至还多了几分欣赏的意味。半晌后,才笑道:“你这小娃娃倒是真有些想法,好得很。对了,你既是我童家恩人,我童贯一定不会亏待了你,你想要什么,只管开口便是!”
孙途却摇头道:“在下救人只出于本心,可从未想过得到什么回报。”
“是吗?”童贯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便站起了身来,似乎是要离开了。
这让童沐不禁有些急了,忙开口道:“叔公,其实孙兄他确实有个难处……”
“你不必说,他若想让某帮忙,总会自己说出来的。”童贯却迅速出言打断了自己侄孙的话头,又看了孙途一眼:“既然沐儿与你合得来,你就在此住上一段时日多陪陪他吧。要是何时想到了要什么,大可与他说,老夫在东京城中还是有些势力的,一般小事都能应付。”说着,已经转身出门而去,只留下两个年轻人在那儿面面相觑。
各位书友端午安康。。。。。。。
端午节又是高考第一天,路人祝可能参加了高考的书友一如本章章节名一样——童贯,通关。。。。。。




带着仓库到大宋 第46章 或可一用(上)
童贯走出门来,立刻就有奴仆上前为他掌灯引路,而他却把目光往边上一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身上一扫:“良玉对此人怎么看?”
这名文士名叫方谦,字良玉,表面上只是枢密院里的一名参赞机宜,其实却是童贯身边最得信用的幕僚,权力极大,许多事情童贯都要听取他的意见。刚才当童贯入内与孙途见面时,他也在外头听着看着,此时听得这一问题,稍微考虑了下。
等两人离得童沐的小院远了些后,他才斟酌着说道:“卑职以为此子确实不凡,有胆色,更有见识。只是稍嫌锋芒过露了些,是块璞玉,若经栽培雕琢,可以大用。”
“唔,你的看法倒也与某相近,这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寻常百姓在他这年纪别说在我面前说出这番话来了,能不手足无措已是极少。至于锋芒毕露嘛,他毕竟只是个少年郎,初生牛犊不畏虎嘛,可以理解。”童贯脸上挂了一丝笑容:“何况,他还对我童家有恩,不但救了渊儿,还救了沐儿。尤为可贵的是,他居然还不居功自傲,并没有提出什么非分之想来。”
“童帅,有一点卑职不知该不该说。”方谦略带犹豫地说道。只有童贯身边极得亲近之人才知道他最喜欢被人称作童帅,私下里也一直都这么称呼他。
“你我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是,卑职总觉着此事有些蹊跷,无论是谁,若是真救了人总想要获些好处的,可那孙途表现得也太正直了些,实在叫人心生疑虑哪。他会不会别有目的?”作为童贯身边的幕僚亲信,有些他注意不到的细节方谦还是得提醒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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