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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仓库到大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路人家
最后,他端了这一碗盐水走到依然生了火的灶台前,让厨师把锅洗净,便将这碗水倒入其中,煎煮起来。只片刻后,那水便已沸腾,但孙途没有半点反应,只让其不断在锅内翻滚。
而随着锅中盐水慢慢减少,靠在前面的一些人已发出了几声惊叹:“是盐,盐又出来了……而且看着这盐比之前确实要白了许多,也细了许多。”
这一切,那名官员也都看在了眼中,看着附着在锅面上的那层细盐颗粒,他的眉头已迅速皱了起来,怎么事情竟会变成这样?居然真有人能把粗砺的官盐制作成精盐?
一碗水只得几何,在大火的烘烧下很快就已蒸发殆尽,只留下了一层细盐附在锅底。孙途便用小铲把那些精盐取了一部分出来放到碗中,再呈到官员面前:“官人请看,这盐是不是要比之前精细了许多?其实本来可以再做得精细些的,奈何时间有限。而我流芳居为了让来这里的客人吃上更好的菜肴,便用了这等手段来烹煮官盐,所以才会被人误会用了私盐,还请官人明察,还我们一个公道!”
这一刻,这名盐茶司的官员心里着实后悔不已,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他刚才就不该给孙途这么个机会!现在好了,人家确实拿出了实证,使用私盐的罪名可就栽不到他们头上去了。
要是换了个没有背景的酒店,即便对方确有证据,他盐茶司也能强行定罪。但流芳居背后可是童家,是童贯,这可不是他们能冤枉的。所以在神色一阵变幻后,他终于一抖袍袖:“原来如此,看来确实是有人误会了你等。既如此,本官就不再追究。”说完,便灰溜溜地带人离去。
看到官员吃瘪离开,那些酒客纷纷喝起彩,这等事情可是以往所遇不到的,比在此吃上顿好的都更叫他们感到兴奋。
而一直在旁看着这一切发展的张检则面色发灰,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他是真没想到自己设下的两道计策居然全被流芳居给轻易破了去,这下可不好向自家公子交代了呀。
尤其是后一招,明显事情另有玄机,那孙途煮出来的盐和之前搜出来的盐依然有着不小差别,可在童家身份的加持下,显然已足够应付盐茶司。这就更叫张检感到不忿与心惊了,可他又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他猛地察觉有一道目光已落在了自己身上,抬眼看时,发现是孙途正看向自己,这惊得他身子又是一颤,赶紧往后一缩,借着周围人的掩护就往外走,不敢再做逗留。
吴立此时才定下神来,赶紧上前激动地拉住了孙途的手:“孙公子,今日真亏了有你,不然……”
“吴掌柜,现在要紧的是安抚这些酒客,别让他们对我流芳居生出不满来,这却要交给你了。”孙途笑了下道:“你先去忙吧。”
“对对对,小老儿这就去做事。”吴立忙点头称是,然后带了酒店里惊魂甫定的伙计一起重新把客人请进店里,好生招待,诚恳道歉。这些对他一个做了二十年掌柜的人来说自然不难,只花了一些口舌,又给了些好处后,这些酒客就不再纠结于刚才的变故,反倒直言流芳居果然厚道,居然不惜多费手脚,也要制出精盐来款待客人了。
还别说,这回流芳居真称得上是因祸得福,此一事很快就传得满城皆知,在知道流芳居如此做法后,更多的客人上门光顾,让他们的生意又凭空好了两成。
事情都解决后,孙途却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留在了店中休息。直到吴立他们稍微空了些后,他才把对方叫到跟前,神色肃然地问道:“吴掌柜,你在这一行多年,一定也认识一些汴京城里的同行吧。不知你可有听过张检这个名字?”
“张检,那是牛楼酒店的掌柜,是户部右曹张郎中家的人,你这么问起他来了?”吴立有些奇怪地问道。
“户部右曹郎中家的人吗?这就怪不得了。”孙途若有所思地笑了一下:“前两日,那张检曾向我求买炸鸡配方,被我严词拒绝了。”
“难道孙公子你怀疑这次的事情是他牛楼酒店在背后所为?”吴立有些回过味来,但语气里依然带了些不确信。
“就在刚才,我看到那张检乔装混在了那些客人当中,你说这天下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孙途冷笑着问道。
“他为何要这么做?就因为我流芳居抢了牛楼酒店的生意?”
“应该就是了。我说盐茶司为何会来这一出呢,显然是受人指使了。而且他们还有意把此事往童帅身上牵扯,看来所谋更大了。”孙途说着,轻轻一拍其肩膀:“此事你不用理会,到时只要实话实说便好。”他知道,自己博取童贯更进一步信任的机会已经到了。
自从给了自己一个能够入官的机会后,童贯就没再怎么见自己。对此,孙途也能够理解,毕竟对方地位那么高,有的是要紧的事情需要处理,要紧的人需要接见,像自己这样的小人物至少现在是可有可无的。
但这不是他孙途希望看到的结果,他要有进一步的表现,让童贯知道自己是有真本事帮他对付那些敌人的。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在入官后得其重视,获取更多的好处。
本来,他还苦于没有机会呢,尤其是当他搬出童府,而童沐又因学业一直留在国子监的情况下。可现在,机会已经来了!
今日发生在流芳居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得满城皆知,童贯自然也会在第一时间得知一切。而以他的头脑,一定能看出这背后存在着朝中政敌要对自己下手。到时,只要自己能帮他解决了这一麻烦,童贯自然就会对自己另眼相看了。
当然,孙途也知道童贯算不得好人,这么做有为虎作伥的感觉。但既然已经选择了靠其进身,那有些想法就只能先放一旁了。何况说到底,这次先动手的还是他牛楼酒店,自己给予还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想到这儿,孙途便站起身来,离开了流芳居,往大相国寺那边而去。不过他这次要找的却不是鲁智深,而是他其中两个徒弟。





带着仓库到大宋 第71章 童贯震怒
此番事情的影响比孙途判断的似乎要更严重许多。
只一两日间,盐茶司在流芳居中搜出私盐的说法便已甚嚣尘上,传得满城皆知。虽然其后还有补充说私盐一事并不确实,但许多人却都只选择前一半,把后半给抛到了一边,然后认定这是因为流芳居是朝中要员的产业,所以官府才会手下留情。
这也就罢了,随着事情的进一步发酵,连御史台方面也开始关注起这件事来。而他们随后一出手,目标就直指童贯,先是说他利欲熏心,以如此身份居然还纵容下面之人买卖私盐,随后不久,他们更是把话锋一转,开始针对起这些私盐的来历,提出这些私盐应该就是从西夏弄来,从而把个勾结外敌的罪名给扣到了童贯身上,一份份的弹劾奏疏便如雪片般进了银台司,直递政事堂和天子御前。
这一下的攻讦杀得童贯都有些猝不及防,只能勉强招架,也让他愤怒不已。这日从外归府后,他的整张脸都耷拉着,阴沉的能滴下水来,直吓得府上那些下人都不敢发出半点声音了。
而在来到正厅落座后,他便把主外事的童瑞给叫到了跟前:“你这就去把那孙途给叫来,我倒要问问他,为何会闹出这等事来。我默许他和沐儿一起经营酒楼,可不是让他给我生出这等事端来的。”
童瑞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更不可能为孙途说话,连忙答应后,就出去安排人手去叫孙途过来。在得知这一结果后,周云在心惊之余,却又是一阵窃喜,虽然事情出了些差错,但这一回那孙途一定会被严惩了吧。
唯一还能在童贯面前说话的就只有方谦了,不过此时的他也神色凝重,未曾开口。多疑的他已经对孙途生出几许猜疑来,此人突然出现,刻意接近童二公子,现在又闹出这等风雨来,当真就不是受人指使吗?
孙途就是在这等不利的情况下来到了童府,见到了童贯。不过后者此时居然已经神色平静,看不出半点怒意,甚至脸上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一见面便道:“孙途,你近来可着实辛苦了,不但要准备射试殿廷,还要帮着童沐打理酒楼,我童家可真要多多谢你了。”
只有熟悉童贯性格,比如方谦这样的亲信,才从其神情语气里听出了丝丝杀机。当他真对某人起了疑心或是杀机时,才会如这般和风细雨。
“童帅此言在下愧不敢当。”孙途拱手道:“而且真要说起来,在下还得向童帅请罪呢,要不是我之前有所疏忽,就不至于让人有机可趁了。”
“是吗?你且说来听听。”童贯不置可否地回了一句。
孙途却已明显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从对方身上逼来,让他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当即正色道:“在下之前只顾着让流芳居的生意好转,忽略了这会得罪城中同行,更没想到他们为了对付我们,居然会使出卑鄙龌龊的手段来。”
“光是这些?那私盐的事情呢?”童贯哼了声道。
“童帅容禀,其实流芳居里的盐虽然不是官盐,却也不是市面上能找到的私盐,而是在下从别处寻来的质量上乘的精盐。本来只考虑了能让酒楼的菜肴滋味更好,却疏忽了会被人利用的问题,这确实是在下思虑不周所致。”
“好一个思虑不周,你可知道如此一来会给我童家带来多大的影响?童沐现在还不是官呢,一旦真被人落实了罪名,他的前程说不定就要毁在你手上了!”童贯一拍桌案怒斥道。他终究不是文官,涵养功夫并不到家,这时已经忍不住火气了。
孙途面对怒意勃发的童贯却依然保持着镇定,只见他说道:“童帅责怪得是,但在下已经做足了补救,其实盐茶司最终未能对我流芳居做出任何处罚便是最好的明证。”
“孙途,光这样可远远不够哪,你应该也听说外头的传言了吧,还有朝廷里弹劾童帅的奏疏,这些都不是你一个解释能压下去的。”方谦突然开口道。
孙途点头:“方机宜说的是,说到底这一切都因在下而起,我是要负上全部责任的。而在下也已经在想法做出补救了。”
“补救?这却谈何容易!”方谦摇头,倒是童贯,看孙途一副镇定的模样,对其的怀疑却已少了许多,便问道:“你想到了什么对策?”
“其实此事内情在下已经查得清楚,一切是那牛楼酒店觊觎我所创的炸鸡才在背后设计的一切。而这牛楼酒店背后东家,便是户部右曹郎中张秉苍家……”
“张秉苍……”听孙途提到这个名字,童贯眼中闪过一道厉色,而方谦的脸色也随之微变。
别看张秉苍现在只是一个六品朝官,其实却是在两年前被贬职下来的。而他所以会从户部侍郎被贬下两级,就是因为当初阻挠童贯对西夏用兵最终失败,当童贯西征取得一系列的胜利后成了牺牲品。可以说,张秉苍是朝中少有的敢于正面和童贯作对的官员了。
孙途却不知这些内情,只管把自己掌握的一切如实说出,从张检之前以重金求-购炸鸡配方不成说到最后其乔装出现在流芳居中,全都没有一点隐瞒。
这番话说下来,倒让童贯对他又信了三分,神情也跟着缓和了一些:“如此说来,一切都因张家而起了?”
“其实在下也是难辞其咎的,毕竟是我露了破绽给他们。”孙途说着,又道:“所以在下才会想法儿补救,既然他张家用此旁门左道,我也只能以牙还牙了。”
“你这是何意?”方谦好奇地问道。
“既然那张秉苍想拿私盐的事情来诬陷童帅,我们自然也可以以牙还牙。在下一早已经查到了一些消息,其实那牛楼酒店自身也不干净,只要善加利用,张秉苍也必然会受牵连。到时候,再把之前的因由放出风去,一切对童帅的非议就不攻自破了。”孙途道出了自己的对策。
童贯对这一说法还是有些满意的,可方谦却有些顾虑:“此事他们已占了先机,你这么做是不是会被人指为报复?朝野间会有多少人相信?”
“这一点方机宜只管放心,因为让张家出事的人可不是别人,而是他张秉苍自己的儿子!”孙途说着,才把自己这几日已在暗地里施行的事情给简单地说了出来。
一番话下来,童贯和方谦先是一呆,继而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来。前者更是抚掌道:“孙途哪孙途,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这等心思,老夫还真有些小瞧你的本事了。看来那张家已经在你的股掌间了。好,只要这次能成事,让我出了这一口恶气,老夫今后一定会让你有出头的机会。”
“在下不敢邀功,只求补过。”孙途显得很是淡然地回了一句:“童帅放心,用不了多少时日,过年前,我一定会让张家自食恶果!”
“很好,你去吧。”
当孙途安然无恙地走出厅堂时,故意等在外头想看他是个什么下场的周云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怎么这小子居然又一次过关了?他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叔公对其另眼相看?
而在厅内,童贯则看着方谦道:“良玉,此人若真能入官将来可要好好地用了,说不定能帮上我们不少。”
方谦深以为然地点头:“童帅说的是,此子绝非池中物。他不但胆子大,手段还不拘一格,这下咱们就要少一个眼中钉了。”这是直接就宣判了张秉苍结果了!




带着仓库到大宋 第72章 布局(上)
孙途从童府出来时已近黄昏,可他却并没有就此回家,而是转而来到了旁边修文坊一座废弃多年的宅子前。
因为朝中变化不定,官员时有来去,汴京城里的宅子自然就有闲置出来的。这一座宅子便是因为之前的主人被贬出京一时未能出售而荒废了下来,如今院中早已杂草丛生,显得有些阴森森的。
孙途看准周围没人留意自己,便翻过了一人来高的院墙进入其中,顺着安静的小径直接就来到了一间还算完整的屋子前,推门而入后,便看到里头有两人,一个坐在地上,另一个则守在其身旁,这坐地之人赫然正是牛楼酒店的掌柜张检。
看到孙途进来,张检立刻就挣扎着想要起身,口中说道:“孙途,你居然敢叫人掳我,你就不怕王法吗!”可他的动作很快就被身边的汉子制止,一把将其重新按倒在地,原来他身上还绑了绳索,所以根本就在对方的控制之下。
孙途淡然地走到张检面前,半蹲下身子看了他片刻才道:“王法?当你们设计来对付我流芳居时,可有想过王法?真以为我孙途是那么好欺的吗?”
“你说什么?我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你可有什么证据……”张检立刻就矢口否认了起来,却被孙途出言打断了:“你就省省吧,这里又不是在公堂上,我也根本就不用拿什么证据出来,只要你我心知肚明就足够了。”
这话让还想分辩的张检立时无言以对,是啊,对方压根就不需要拿出什么证据来证明,这让他越的紧张起来:“你……你到底想对我怎样……”
“这个嘛,就得看你是否肯合作了。”孙途把玩着手里一根短棍,似笑非笑地道:“为了陷害我们,你之前应该没少费心思吧?不过我这个人也好说话,纵然是我的对头,我也会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只要你能帮我做些事情,前面的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你想让我做什么?”张检这回确实是有人认命了,颓然地说道。
孙途当即就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把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这话一出口,不但张检,就是身边那名看守的汉子脸上也露出了惊讶之色,前者更是在愣怔后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你说的这一切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可不要冤枉我家公子,绝不会有这样的事情!”
“是吗?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哪。”孙途冷笑一声。
感受到来自孙途的杀意,张检再次挣扎着道:“孙途,你可别忘了,我在这汴京城里也是有些名头的,要是我出了什么事,无论张家还是官府都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知道,不过他们能查得到事情的真相吗?据我所知,在汴京城里一年都会有不下两百人莫名失踪,而开封府最多只能查到其中二三十人的下落而已。何况除了你们自己,根本没人知道你与我流芳居结下仇怨,到时官府在茫无头绪下,又怎么查?你觉着你家主子会为了一个家奴就把之前的阴谋公之于众吗?”
孙途的这番说辞果然让张检越的紧张起来,但他心中依然有着一丝侥幸,口里也强硬地道:“张家对我不薄,我张检绝不会背叛公子的!”
“看来你还真是条忠心护主的好狗了,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你根本就不会配合。”孙途摇了下头,随即便把手中的短棍点在了对方的肩膀上,而后便按在了下方的按钮上。
正想再严词表示自己忠心的张检口中的话语突然就变成了一声呜咽,人也跟着如打摆子般地颤抖起来,整张脸更是呈现出了惊恐而痛苦的神色,最后颤抖变作了抽搐,人也完全软倒在了地上。
在旁看着这一切的那名汉子也露出了惊恐和难以置信的神色来。他实在没想到,这一根小小的棍子居然会有如此功效,能让个前一刻还硬气之人转眼就变得如此狼狈,这难道是什么鬼神之术吗?
孙途并没有用电对方太久,只让张检吃了下苦头,便松开了开关,然后盯着对方,在其终于恢复一些后,方才道:“我的耐心可有限得紧,而且也不全靠你才能成事。你若再不肯合作,不光是你,就是你的家人,我也能想法儿弄来,到时候……”说着,又是嘿嘿一笑。
这下,张检是真个惧怕他了,在一番挣扎后,尤其是当孙途手中的电棍再次点在自己身上后,他便如条件反射般地叫了起来:“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只要你不再对我下手,只要你不去对付我的家人……”
直到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孙途方才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来。而一旁的汉子则面露惧色,自己师父的这名兄弟之前看着挺和善的,没想到真干起事来却远比自己这样的街头破落户要心狠手辣得多了。
等到孙途从张检口中问出自己想知道的一切后,他才拍了拍那名汉子的肩膀:“高三哥,这两天先辛苦你在此看着人,等事成后,我一定好好谢你。”
“孙……孙公子,俺有一事想说,不知今后俺能不能跟着你做事?”高三在迟疑了一下后,突然问道。
孙途闻言了然一笑:“要是你真看得起我孙途的,我自然愿意接纳。不过,这却得等到明年,等我有个正经出身了,才能答应你,不然你跟了我也未必有多少出息不是?”
“俺相信孙公子你一定很快就能任官。”高三毫不犹豫地说道,换来的是孙途轻轻一笑,而后便开门走出了屋子。
数日之后,又是一个黄昏时分。孙途在陪着雅儿吃过饭后,便再次离家出门。刚刚他已得到消息,目标已再次出现在了赌场中,这让他觉着此局的关键一步该布下去了。
大宋朝不愧是历史上少有的开放繁华的朝代,即便此时天早已黑下,东京城里也并没有实行宵禁,街上往来的行人络绎不绝,与白天也没多大区别,尤其是在接近桑家瓦子一带,更是能看到不少男女进出这一销金窟。
与白天不同,晚上桑家瓦子里已经少了那些说书、杂技之类的娱乐项目,而一些勾栏和赌馆的生意却比白天要好上许多,离得远远的,就能听到里头的喊叫和欢笑声。
孙途这次的目的地,就是其中一家叫吉祥赌坊的赌馆,这家赌馆门面极大,是一般赌馆的两倍,外头更挂着大大的金钱和元宝标记,让人一看就知道里头经营的是什么勾当。
当孙途来到门前时,一名蹲在那儿的汉子就立刻迎了上来,小声道:“人一早就进去了,到现在还没出来。”
孙途轻轻点头,又满意地拍了拍这位的肩膀:“有劳十五哥了,咱们这就进去吧。”这个守在赌馆门前的汉子也是鲁智深其中一个徒弟,叫作唐十五。
其实他本来家境还算不错,但因打小好赌,最终却把个家业都给败了出去,沦落成了一个破落户。不过他也因此学得了一身的赌技,孙途这次用他也正是因为看重了他这一本领。
走进赌场,嘈杂声比之外头更响了数倍不止,不但有人的吆喝声,叹息声和赢家的欢呼声,还有就是色子在盅内摇动碰撞而出的哗啦声。这些声音混杂在一起,莫名的就会让人产生兴奋的情绪来。
在这里,无论你是什么身份,现在就只有一个称呼赌徒。所有赌徒无论在外头身份贵贱如何,此时都关注着宝官手里的骰盅,等着他揭开盖子的结果。其中一名模样清秀,衣着光鲜的年轻人也与其他人一样,口中不断嘶吼着,催促着宝官揭盅。
孙途在看到此人后,脸上已浮出一抹猎人看到猎物般的笑容来:“张定峻!”




带着仓库到大宋 第73章 布局(中)
高三和唐十五都是鲁智深的徒弟,说是徒弟,其实就是聚在他身边,陪其解解闷,闲来教几招把式的同伴而已,就是鲁智深这个当师父的,也从没有真正重视过他们,因为这些人的出身实在太过低贱了。
他们全是街头厮混的破落户,品行低劣不说,能力也有限得紧,平日里最多就是偷鸡摸狗,欺负欺负孤寡弱小,实在难上台面。可孙途却还是找到了这些人的优点——他们虽是东京城里的底层,但却也是生于此,长于此的地头蛇,能打探到许多别人查不到的消息,做到许多人做不到的事情。
孙途的判断无疑是正确的,城狐社鼠皆有其长,在他请托了高三两人帮自己查探张家内部的一些事情后不久,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隐秘内情就都被他们慢慢汇拢,甚至连张家三公子张定峻的喜好和行踪也都被他们轻松掌握。
户部右曹郎中张秉苍生有四子,幼子尚在冲龄暂且不论,长子张定峦已当了官,次子张定峰虽然读书不行,却也有些头脑,便接手了牛楼酒店的生意,只有三子张定峻因为打小得父母溺爱而不学无术,不但文武皆一事无成,而且还沾染上了赌博的恶习,为此没少被父亲责罚,可他却一直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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