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仓库到大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路人家
有一人还去试了试躺在血泊中的张定峰的鼻息,随即就把手一收,惊恐道:“他……他果然是死了!”
听得这话,张定峻的脑子里更是轰的一声,彻底变作了一片空白,自己居然在盛怒之下真个亲手打死了二哥……虽然是他先对不起自己,居然背着自己和妻子行苟且之事,可他毕竟是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兄长哪!
“快,快去报官!”又一人还算镇定,说出了最为准确的一句话来,当下便有两人疾步往外跑去,居然再次翻过了院墙而去,其他几人则守在了屋子内外,连那几名尼姑都被看了起来。因为他们已经发现这杀人现场的诡异处,那被杀男子已脱去衣裤,而床上又有个衣衫不整的女子,这里又是佛门之地……所以这里的每一人都别想脱身!
院墙外某处角落里,孙途正躲在暗处看着那两人匆匆而去,脸上随之露出了一丝冷笑来:“看来这下此事是怎么都不可能被人遮掩下来了。咱们这就走吧。”
与他站在一起的唐十五则有些疑惑地道:“孙公子,咱们这就不管了吗?”
“事情到这一步,官府必然会一查到底,到时候张家就彻底完了,此时我们该做的就是置身事外。”孙途说着,已抬步转向了另一头的小巷,他已把自己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接下来只需要等候结果便可。
张定峻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一早就已落进了孙途的算计之中。而孙途所以会选择他作为对付张家的突破口,其原因除了他有弱点容易被利用外,更重要的一点,还在于一早从张检口中问出张定峰与李玉娘勾搭成奸一事。
在孙途连唬带吓,再加上电棍的威胁下,张检便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而作为张定峰身边的亲信,其与自己弟媳的那点破事自然也早已被其所察,他只是一直都藏着而已,结果反倒被孙途给逼问了出来。
正因为掌握了这一关键,孙途才会想到这一计划,通过接触张定峻来引诱他发现两人的jiān qing。而后者的一切反应也全落入到了孙途的算计中,从最后的结果来看,甚至远比他所期望的更好。
现在张家三公子杀了自己的兄长,而张定峰所以被杀又是因为他与自己的弟媳通奸。如此大丑闻一旦传出去,别说他张家向来以读书人家自诩了,就是寻常百姓人家,怕也要声名扫地了吧。而张秉苍在如此打击下,不但会丢了官职,还会彻底的身败名裂。
这,便是孙途给予他们的报复,最狠毒,也最有效的报复!
事情的发展果然与孙途的判断没有太大出入,开封府的人一到水月庵,就将相关人等全部拿下,带回去细家盘问。
而此事其实并不复杂,只一审间,张定峻和李玉娘便将事情一五一十都给道了出来。在得知是如此人伦惨事,尤其是早已有人先他们一步知道了庵堂里发生的一切后,官府自然不可能为张家遮掩,当下就把供状移交刑部,由其来进一步定夺。
同时,案情的前因后果也迅速在东京城里传播开来。这等带了桃色的杀人事件本身就是群众喜闻乐见的,现在还带了兄夺弟妻的噱头,大家议论起来就更起劲了,只短短一两日里,此事便已传得满城皆知,甚至还有好事者对其添油加醋,说得精彩纷呈,就跟亲眼见到一般。
朝廷方面,也在如此舆论之下难得表现出了效率的一面,只几日工夫,就已经把最终的判决给定了下来——
张定峻殴杀人命罪证确凿,但因其事出有因,所以不必抵命,只杖五十,发配三千里,去岭南一带喂蚊子去。而其妻李玉娘,不守妇道在前,害得兄弟阋墙,最终落得一人身死的下场在后,其罪尤重,便被定了个秋决。
不过相比起来最惨的却还要数他们的父亲张秉苍了,三儿子杀了二儿子已经足够让身为父亲的他悲痛欲绝,而家中出了如此大丑闻,对他的打击就尤为严重。
当初仁宗朝庆历新政时,有反变法者为了抹黑变法中坚欧阳修曾硬生生地造出个他通奸儿媳的丑闻来。即便是以欧阳修的地位和声名也是疲于应付,几乎辞官,这还是在人们捕风捉影下的结果。而现在张家发生的一切可是实打实的,他张秉苍立刻就成为了百姓非议,同僚疏远弹劾的对象。
如今的读书人讲究个修齐治平,一个人连修身齐家都做不好,又怎么可能为国尽忠,为天子分忧呢?有此论断,别说与张秉苍没什么瓜葛的官员了,就是之前的好友,这时候也只能尽量与其撇清干系,以免自己受到牵连,更不可能有人再为其说话。
于是在张定峻被定罪的同时,弹劾张秉苍的奏疏也开始不断被送入到银台司里,认定了他再不适合在朝中任官。
面对朝野一致的针对和弹劾,张秉苍彻底没了自救之法。哪怕他从儿子口中问到了关于其被人利用,才会做下弑兄之举的线索,可当他将一切报上去时,开封府最终也只给出了一个查无此人的回应。
因为他们照着张定峻所说的前往城西如意坊查访,却发现那里压根就没有一个姓许的富户人家,更别提找到一个叫许世德的年轻人了。
直到这时,张定峻也好,张秉苍也罢,他们才知道自家一早就已被人算计,落入到了某人的阴谋之中。至于是什么人做的这一切,张秉苍也很快就有了结论,一定就是刚被自己算计了的童贯方面的人发起的反击了。
只可惜,这一切都没有确凿证据,空口无凭下,任凭他叫得再冤,京中同僚也不可能为了帮他开脱而去得罪势力不小的童贯。
最后,在几名好友私底下的劝说后,张秉苍只能认命,以自己教子无方,无颜再立足于朝堂之上,以及年老昏聩为理由,向天子请辞。至少这样来说,他总算是有了个体面的收场,朝廷也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当腊月降临时,这位曾经敢在朝堂上与手握实权的枢密使童贯对着干,却只被降了两级,还在户部任郎中的张秉苍终于结束了自己的官员生涯,而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造成这一切的,居然只是个无官无职,少有人知的少年郎而已!
带着仓库到大宋 第77章 赶尽杀绝(上)
进入腊月后,天气是越发的寒冷起来,北风夹着雪花使东京城的温度降到了冰点以下,这让街上的行人明显比之前少了许多,也连带着让酒店的生意也减了一半不止。
眼见气候如此,孙途便没有再外出,而是陪着雅儿留在家中说话练字。此时的雅儿穿了件孙途从二号仓库里取出来的修身款运动羽绒服,显得格外有青春活力,只是她的小嘴却依然撅得高高的,并没有因为有了这么件新衣服便感到高兴,究其原因,还是在于此刻她正被三哥哥逼着抄《论语》后面的内容呢。
在孙途用工整的小楷抄满了一整张字抬头头,他便瞧见了雅儿那足能挂上油瓶的小嘴,便笑了起来,从袖子里取出颗巧克力剥开外面的包装后放到了她嘴边:“雅儿,你怎的如此不乐意啊?”
雅儿一口就把那巧克力给吃了进去,嘴里则含混不清地道:“三哥哥,你为何老让我学写字呢,我其实都已经能认不少字了,够用了。”
“你呀,我这也是为你好,将来你就明白了,有学识是可以让你享用一生的。”孙途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解释了一句。就在他打算再说些道理时,外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这让孙途先是一愣,随后便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笑容来:“雅儿,看来今日你又得一人留在家里了。”说着放下笔,一整衣襟便开门走了出去。
外头叫门的果然如他所料般乃是童府的下人,一见了他更是拱手行礼:“孙公子,小的奉主人之命请你过府一叙。”
孙途点头应下,又回去嘱咐了雅儿几句后,方才出门,随后便发现这次对方居然还派了马车来接自己,显然童贯对自己的态度与之前已然有了不同。对于这一安排,孙途也不推辞,便登上了这辆看着颇为阔气的马车,任人带着往前而去。
半来个时辰后,他们便来到了童府侧门,孙途掀起车帘往外一张,便发现那里居然还停了好几辆马车,显然今日童贯邀请的并不止自己一人,这是其真有把自己当心腹看待的意思了呀。
进了童府后,孙途又被下人引到了一处客堂之中,此时里头已坐了数人,正一边品着茶水,一边与坐在上首处的童贯说着话呢。来到堂前,孙途便规规矩矩地抱拳行礼:“在下孙途,见过童帅。”
正与几名宾客说话的童贯闻声便哈哈地笑了一起,随即又冲孙途一招手:“孙三郎来了,你快进来。某正与这几位官人说起你呢,你这回可是让某大大地出了口恶气,功劳可不小呢。”
堂内其他几人也都看了过来,孙途依言进门,发现这厅堂虽然门户大开,可却暖融融的,与外头简直是两个世界。不过里面也不见有生火盆,显然是地下或是墙壁里藏了暖炉了。这也只有像童贯这样的朝中显赫人物才会花巨资建这么一座暖厅了。
他很快就收摄了心神,冲那几名宾客抱拳施礼,那几人在打量了他几眼后,也都露出了欣赏的笑容来。等他坐下后,童贯方才介绍起在场几人来,他们分别是——枢密院的两名主事刘靖和方旭,以及兵部侍郎冯年遥、三班院主事王方年,最后一位则是老相识的方谦。
这几位无论官职是高是低,只看童贯对他们的态度,就可知他们都是童贯的心腹手下了,孙途此时自然不敢懈怠,赶紧再次与他们一一见礼。
一通繁文缛节下来,几人算是都认识了,童贯这才笑道:“孙途,你这次可着实帮某出了口恶气,居然能想出这等妙计来对付那张秉苍。”
“是啊三郎,当日你向童帅保证说会在年前除掉张秉苍时我还不信呢,想不到你手段居然如此高明,这才刚入腊月,他就只能主动请辞了。而且这一来他已身败名裂,恐怕今后再难有出头的机会。”方谦也随之出言赞叹道。
在其他人好一阵赞叹后,孙途才谦逊地道:“童帅谬赞了,在下只是用了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而已,实在当不得你如此称赞。”
“什么上不上得台面的。在我看来,只要能达成目的就是好手段。何况当日那张秉苍他们对流芳居下手时就光明正大了吗?还不是用的阴谋诡计?你这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更让人觉得痛快!”童贯却把头一摇,表明自己的立场道。
“童帅说的是,与人相争只要取胜,手段更无高低之分,只有有效无效之别。”冯年遥随之附和了起来。
王方年则道:“那些进士出身的官员一向自诩清高,将自家的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现在可算是让我等大大地出了口气,那张家两子居然如此阋墙,当真是笑死人也,或许这也是他们所谓的风雅了吧。”
这话顿时引得在场其他几人的轰然作笑。显然,在场几人都不是进士出身,之前也没因为身份上的差别而受人挤兑,心中早已充满了怨气。
确实,在重文轻武的大宋朝,是不是进士出身对一个官员来说可是相当要紧的,这直接影响到了他之后的前程。这几位正是因为自知出身远比不了他人,所以才会投靠到童贯门下来的。
笑了一阵后,童贯才再次开口:“孙途,此番你为某立下功劳,某自然是要好好赏你的。你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这个……在下并无所求,这次所以出手,也只是为了将功补过而已。要不是我之前思虑不周,童帅也不会因为流芳居的事情而遭人攻讦了。现在童帅能既往不咎,在下已深为感激。”
“哈哈,孙途你能居功而不自傲,真是难得。不过某无论带兵还是用人一向赏罚分明,这次你替我除掉了张秉苍这个眼中钉,我怎能不有所表示呢。”童贯却一摇头,随即看向了王方年:“王主事,你以为孙途如何?”
王方年摸了下胡须,斟酌了下用辞道:“下官看着孙三郎确实英武不凡,乃是少有的国之栋梁。如此人物岂能不被我朝廷所用,下一次的射试殿廷他必然是能高高取中的。”
“你所言甚是,孙途,你可有什么擅长的,又或是想如何报国,且说来听听。”童贯又问孙途道。
这下孙途终于是明白童贯这次把自己叫来的真正用意了,这是要给自己吃定心丸,告诉自己明年的选拔一定能中,甚至还让自己选择将来的差遣,这实在是极大的提携了。
这便是童贯这样的人与一向自命正直的官员间的差别了。后者即便欣赏某人,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也会有所遮掩,绝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提拔自己人。但童贯他们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只要是他看重之人,就会大力栽培。这也是如今朝中奸臣能稳稳把持住朝政的其中一个关键原因了。
如此机会摆在面前,孙途自然不会错过,当即起身称谢,随后道:“其实在下在郓城县见过官军攻山后就有一个想法,想要为我大宋操练出一支精锐之师来,只不知这一愿望何时才能实现了。”
“哦,你竟有如此雄心壮志吗,那某可要为朝廷做些事情了。”童贯说着又看了一眼刘靖:“刘主事,你以为如何?”
“太尉说的是,下官以为孙途确有统兵练兵之才,只要资历够了,外放一任都监也是可以的。”刘靖忙点头附和道。
“不过想要任都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你还得多多立功才行哪。”童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孙途心下一转,便顺势道:“童帅,其实在下以为就这样让那张秉苍辞官实在太便宜他了,他还有罪行可待揭发呢!”本来他刚才就要提此事的,只是被童贯转移了话题,这时正好再作表现。
“此话当真?你还有什么发现?”童贯闻言顿时一喜,连忙问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从来都不是他所遵循的准则,对上自己的敌人,他向来秉持能打死就绝不只打残。
孙途当下就把自己所掌握的关于张家的罪状给道了出来,随后又道:“在下本来以为可凭此拿下张秉苍,只是后来有了更好的切入点,这才先利用张定峻来做文章。”
早在拿下张检之前,孙途已通过那些地头蛇探查到了张家的不少问题,这也是他能放开手脚用阴谋算计来对付张家的关键所在。所以此时他说出这番话来那是理直气壮的。
童贯几人都露出了讥讽的笑容来:“表面上道貌岸然,暗地里却男盗女娼,说的就是张秉苍这样的人了吧。好,这次某就要为朝廷和百姓除此祸患!孙途,只要你能办成此事,某必再有重赏!”
“谢童帅,在下一定会把此事办得漂漂亮亮,不给他以任何机会。”孙途立刻拱手保证道。
童贯的这一反应惹得在场几名官员都羡慕不已,看来眼前这位少年在不久的将来就能在朝堂上出人头地了。
带着仓库到大宋 第78章 赶尽杀绝(中)
“咚咚咚咚咚……”突如其来的鼓声击破了开封府衙的肃静,让正伏案疾书的通判薛远朋的手也为之一颤,差点画花了一份文书,在皱眉想了下后,他才猛然反应过来,这鼓声正是来自于衙门口的鸣冤鼓!
这让薛通判脸上更是露出了诧异之色,这么突然就会有人无故击鼓鸣冤了。要知道在现实的历史中,各州府县衙门外头的那面鸣冤鼓可不是任何有冤情的百姓都能去敲的,朝廷自有法度,官府自有规矩,这等能惊动四里的行为只有当出现如凶杀、盗匪出没这样的严重刑事案件时才能被敲响,而不是像后世影视作品里那样,一点小纠纷就要去击鼓鸣冤,那当地官员就根本腾不出手来干其他政务了。
何况,如今已是腊月初十,眼看都快要因年节而封衙了,再加上这里还是帝辇之下的开封府,平日里各种政务多不胜数,又怎么可能去受理百姓的告诉呢。
就在薛远朋搁下手中笔,打算派人去外头打探一下情况时,一名差役已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薛通判,有几名百姓突然在外击鼓,说有天大的冤情要向官府陈告,府尹的意思是由你来审断。”
闻得此言,薛远朋的眉头皱的是越发的紧了,但却又无法违背上司的意思,便点头道:“那就让他们把相关人等带来官厅问话吧。”按照大宋官府条律,一地府尹是不必亲自过问案子的,真正查案办案的却是其下属的通判。所以说,仁宗朝的开封府尹包拯其实并不像故事里提到的那样总能明察秋毫,他所以能被后世称作青天,还是在于他的铁面无私和不惧权贵的犯言直谏。
过不了一会儿,几名百姓就在数名差役的押送下来到了官厅堂前,在看到端坐上方的薛通判,感受到来自这里的强大气场后,这些人呼啦一下就跪倒一片,纷纷叫了起来:“青天大老爷在上,还请为我等伸冤做主哪!”
但薛远朋的目光却没在他们身上有多少停留,反倒落到了跟他们一起进来的另一名少年身上,因为此人进来后并没有如寻常百姓见了官般惊恐万状,反而显得一派轻松,就跟去酒楼吃饭似的。
在看了少年一阵后,他才拿惊堂木轻轻一拍道:“你等是何身份,为何在我开封府外击鼓骚扰?若无重大冤情,胆敢如此,可别怪本官无情!”为了不让后来者有样学样,这些话他还是得说的。
那些百姓被他这一吓,果然全都脸色一变,露出了惊色来,有几个还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眼依然从容立在后边的少年,显然这位才是他们的主心骨。
少年也没有让他们失望,立刻就踏前一步抱拳施礼道:“薛通判此言差矣,既然有百姓来此鸣冤,你作为朝廷官员最该做的还是问明冤情,而不是用此等言语来吓唬我等。”
“你是何人?”少年这番话让薛远朋越发觉着此人不一般,神色肃然地问道。
“在下孙途,只是一个好大不平的普通人而已。”孙途迎着对方审视的目光回了一句道。
“你是讼师?”
“不,在下只是想替这些身有冤情的无辜者讨回一个公道。”孙途再次说道:“何况官府从没有明文规定说不是讼师就不能帮人申冤了。”
孙途……薛远朋心里默念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随即便已想了起来,数月前那个在户部衙门大闹的少年不就是叫孙途吗?这让他立刻就把刚到嘴边的申斥给咽了回去,因为作为官场中人,他已知道其背后有着一座什么样的靠山,他可不想步了那位户部官员的后尘。
心念转动间,他便压下了不满情绪,再次开口:“本官问你等,到底有何冤屈竟要击打我开封府衙外的鸣冤鼓?”
在孙途冲那些百姓点头示意后,这些人方才略定下神来,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这位官人,我冤哪,我儿子在两年前就被人害死了……”
“官人,我女儿在三年前进入张家后,便一直没了后话,恐怕早就遭了他们的毒手,还请青天为我伸冤哪……”
“官人……”
这些人各自说着冤情,让坐在上头的薛远朋都有些听不过来了,他再次一拍惊堂木:“你等不要如此混乱,一个个分别说来!”
孙途看了眼这些明显面带怯意的苦主,暗叹一口气后才道:“薛通判,不如还是由在下来向你解释一下他们所遭遇的冤情吧。”在对方但头后,他便边指着一人,边说道:“这位程老二,其妻子在三年前被张家请去做了针线娘,结果就再没有出来;这位王甲,其女儿在张家为婢女,结果也没能再出来;还有这位葛四,两年前,他家的田产被张家以手段夺走,结果他虽有田契,但官府就是不认,反而打断了他一条腿,险些连小命都没能保住。”
随着孙途指定一人诉说其冤情,那位便面露沉痛之色,再次向薛远朋叩首,以求他能还自己一个公道。转眼间,七八桩或关人命,或关财产的冤情全部说完,孙途这才抱拳躬身道:“还请薛通判能替他们伸冤,还天下人一个公道。”
直到这时,薛远朋方才有些明白过来,眯起了眼睛看向孙途:“孙途,你们所告案犯可只是一人吗?你口中所提到的张家又到底是谁?”
“薛通判明鉴,我等所告的张家确实就是一家,便是那新近才向朝廷提出辞呈的户部郎中张秉苍一家,就是他们仗着其乃官宦人家而在外欺男霸女,导致无数无辜百姓家破人亡!”孙途挺起胸膛,回看着对方,一字字清晰地说道。
薛远朋的脸色越发的凝重起来,果然这个孙途是有目的而来,为的正是对付张秉苍!联想到他依附于童贯的身份,薛通判甚至都要猜测这一切都是童贯在背后主使了,这是他对自己政敌的赶尽杀绝哪!
张秉苍已经因为自己两个儿子的案子而主动辞官,现在童贯居然还不肯罢手,竟想趁此机会将他彻底打死,这是同为文官的薛通判怎么都无法苟同的。可是,对方拿了这么多案子出来,还把苦主都送到了面前,却让他感到很难帮其解围,因为一个不慎,连他自己都会受到牵连。
所以在沉默了一阵后,薛远朋只能寒了张脸说道:“你等所告虽然触目惊心,但终究只是一面之词。本官问你们,这些事情可有确凿的证据吗?”这话虽然是问的那些苦主百姓,可他的目光却依然落定在孙途的身上。
后者的面上却露出了一丝讥诮的笑容来,这些当官的还真是把官官相护做到极点了,找证据不是官府该做的事情吗,怎么却问起他们来了?这不是偏袒,还有什么才叫偏袒?
不过好在,他早有准备,不然也不会带着众人来开封府击鼓鸣冤了!
带着仓库到大宋 第79章 赶尽杀绝(下)
冬日暖阳高悬中天,照射着汴京城东郊一座小土丘。此时,这原本少有人迹的土丘上下却围了百十名官兵公差,他们正是开封府下的人马,为首者正是府衙通判薛远朋。
在土丘上,一片泥地已被人挖开,刨出一个两三丈见方的大坑来,而围在坑旁的这些人脸色都有些发白,薛通判更是面沉似水。只因在那土坑里赫然埋了有七八具的尸骸,简直触目惊心。
其实何止是他们,就是因为知道有这一结果的孙途,此时也心情沉重,只要是个正常人,在看到这许多枉死之人的骸骨后,都会感到悲凉与愤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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