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仓库到大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路人家
所以孙途才会在童贯身后略作提醒,而后者也迅速反应过来,当下就发作威胁起对方来。钱聪本来还有些慷慨激昂的表情在童贯这番话后陡然就是一僵,想要做出分辩,可在与对方的目光相触后,却说不出话来了,眼中甚至还闪过了一丝惶恐。
童贯到了这时候如何还不明白,也不愿与之多言,只把目光落到钱默的身上“顺德侯,如今看来本案还有隐情,那就只能得罪请你和府上人等都随本官去皇城司走一趟了。”
听到皇城司三字后,钱默本就煞白的脸『色』变得越发青白起来,身体颤抖着都快要倒下去了,立刻就冲钱聪叫道“钱聪,你还有什么隐瞒的,快快从实说来。本侯对你一向不薄,你真要看着我钱家满门被杀吗”
“侯爷”钱聪的神『色』里更满是纠结,可答案到了嘴边却又不好说出口。
就在这时,堂外突然就闪出一个三十来岁的沉稳男子,不顾守在门前几名护卫的阻拦,伸手拨开他们挡在面前的钢刀,便已昂首挺胸地走了进来。他目光直直地看向童贯道“童枢密,你不用再『逼』问钱聪了,粉燕子真正的背后主使便是我了”
这一回还没等童贯和孙途有所反应呢,钱默却已经失声惊叫起来“继宗,你怎么会与粉燕子有所关联”
这位突然闯进来认下罪名的,正是钱默的次子钱继宗。而他的出现着实大大地出乎了钱默的意料,让他都顾不上害怕了,只是大声说道“这不可能你一向懂事听话,行事又低调,怎么可能干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童贯虽然心里有所疑虑,可脸上依然一副淡然的模样“你想担下此罪名以保住家门,可也得拿点证据出来才能叫人信服啊。”
钱继宗微微一笑,探手入怀,然后一块刻着展翅而飞燕子的木牌就被他举在了手上“童枢密,这块可以号令粉燕子上下人等的腰牌可够让你相信我的身份吗”说着手一抖,已把这腰牌抛给了童贯,却被孙途抢先一步接住,看过没有问题后,方才交到童贯手上。
童贯眯眼打量了那木牌几眼,方才语气森然地道“这么说来,你才是粉燕子的真正首脑了”
“不错,但这一切我都是瞒着父亲所为,就连这侯府上下,知道我这一身份的,也就钱聪一人而已。”
“公子,你这又何苦”钱聪这时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满是绝望地说了一句。
“粉燕子已几乎被他们连根拔起,我即便独善其身将来又还能做什么呢何况我不能因为想保自己就让父亲母亲还有府上其他人受苦。”钱继宗倒是显得颇为淡然,说这话时脸上还带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呢。
“逆子,你为何要这么做你可知道那粉燕子的人在暗地里都做了些什么吗”钱默这时候已经接受了这一事实,这让他更是惊怒交加,走到儿子跟前,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脸上。
被父亲当众掌掴钱继宗既不招架也不闪避,坦然而受。啪地一声,他脸上已印上了红红的掌印,嘴角更被打破,淌出一缕血来,可他却不见一点慌张的,只是苦笑道“父亲,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们这些江南遗民心中想的是什么,你甘心被人轻贱,可我们不行”
只一句话,就让还欲继续痛骂自己儿子的钱默为之语塞,显然他已经明白了些什么,眼中则『露』出了一丝恐惧来。
这时的钱继宗已经把一切都豁了出去,平静的神情里却埋着怨毒之意,目光灼灼地盯在童贯身上“童枢密,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我钱氏一族是怎么过来的吗谨小慎微,要讨好每一个朝中官员,深怕说错一句话,就会招来灭顶之灾。所以哪怕一个小吏到我家的店铺里张口索贿,我们也得满足他的要求。为此,钱聪他殚精竭虑,想尽了办法筹措银钱,这才能让整个侯府不致衣食无着,才让我顺德侯府像个侯府。
“可是这样的日子终究撑不了多久,我们必须另寻出路。所以当钱聪提出把京城女子拐卖外地的想法后,我便答应了下来。而且我还想到了借用我顺德侯府不多的名头,把这些『妇』孺放进我们的马车里运出城去,这样还能避免被官军查到。谁能想到,就是这一决定,却导致了最终的暴『露』。”
孙途一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当日他也觉着奇怪,为何粉燕子的人会如此大意会动用带有钱氏印记的马车去掳劫雅儿。现在想来,对方是为了保险起见,想着把人安全送出京城才用上了这车辆,只是他们没料到一干人会彻底失手被擒,连马车也落到了自己手中。
后悔的表情只在钱继宗的脸上一闪即逝“几年下来,我们果然靠此大有所获,不但是钱财上的,更有人手上的。直到那时我才发现,原来我吴越钱氏虽然已亡国百年,可在江南一地却依然还有人心念故国。当他们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后,就宣誓效忠于我,帮我在这东京城里攫取更多的好处。”
“你当真是疯了”面对儿子的这番话,钱默已不知该怎么说他才好了,只能拿手指着对方,满脸的痛惜“你可知道那些被你所掳的女子会有多么悲惨吗为父从小是怎么教你的为让在世就当行正途,万不能害人啊”
“父亲,你觉着孩儿做这一切是在戕害百姓,实在罪无可恕。可在孩儿眼中,朝廷里的那些人在我江南故地所做的一切才是真正的祸国殃民那朱勔为了讨好当今皇帝在两浙之地横征暴敛,搜罗所谓的花石纲,使多少无辜百姓家破人亡,与他们相比,孩儿在东京所做的这点小恶又算得了什么
“父亲你可知道如今江南百姓早已恨朝廷入骨,这才是那些人会心念旧国,肯为我钱继宗所用的关键所在。因为我曾告诉过他们,有朝一日,当我们有了足够强的势力,就能在这东京城里搅动风云,让赵家之人也尝到同样的滋味为了这一目标,他们甘心冒险拐卖城中『妇』孺,却把所得的钱财全数留了下来。
“还有,父亲,你难道忘了赵家一开始是怎么对我们钱家的吗当高祖举国来投之后,哪天不是活在惶恐之中,最后更是被大宋的太宗皇帝一杯毒酒害死。而我等子孙对此却连提都不敢提半个字,还得时刻战战兢兢,唯恐惹祸上门。这样的日子,孩儿早就受够了”
这番话让堂上的气氛陡然就是一紧,谁也想不到钱继宗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大逆不道,完全就是叛逆的话来。孙途则深以为然地叹了口气,是啊,如今的大宋早已因为各种错误早已遍布内忧外患,只是朝中君臣都不知,或是装作不知而已。今日,钱继宗不过是把被所有人刻意掩盖的矛盾一角给掀开了而已。
“父亲,孩儿不孝。”钱继宗继续沉声道“但孩儿却知道自己所为并不是错,即便我失败了,总有一日会有人让这赵宋王朝付出代价”说着,口中低喝一声,身子却已慢慢软了下去。
“不好,他也在嘴里藏了毒”孙途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刚想上前,却被童贯摆手拦了下来。这位从钱继宗承认自己粉燕子首领身份后就一直保持沉默的大宋枢密使只是用平静地眼神看着钱继宗在抽搐后痛苦死去,这才一指钱聪“来人,把这元凶给我拿下了”
在孙途有些异样的神『色』里,门外的那些护卫已迅速扑上,把同样因为钱继宗的死而魂不守舍的钱聪给按倒在地,让其无法动弹。
随后,童贯方才站起身来,说道“经本官所查,指使粉燕子贼人一伙在东京城里拐卖『妇』孺,多次杀人的罪魁祸首正是顺德侯府的管事钱聪。他是借着侯府的名义,才能收拢一批江南贼寇,多行不义。在拿贼期间,钱聪更挟持顺德侯二公子钱继宗欲图脱逃。结果,贼首被官军所拿,而钱继宗也被他失手杀死。顺德侯,这一切事实都是你亲眼所见吧”
钱默正因儿子的突然自尽而魂飞魄散呢,直到童贯再说一遍,又一掌拍在了他的肩头,这位顺德侯方才回过神来。眼中流『露』出浓重的悲伤之余,却又松了口气“童枢密说的是,这一切都是钱聪所为”
孙途则在刚开始的惊诧后,迅速明白了过来。这应该是对童贯,对朝廷,也是对顺德侯府钱家一脉最好的结果了。对童贯来说,这将是一桩不小的功劳,对朝廷来说,也保住了颜面,不然若是钱家真被认定为谋逆,则必然带来连锁效应。至于钱家,这样不但保住了忠臣之名,更保住了满门『性』命。
童贯果然不愧是屹立朝中多年不倒的权臣人物,只这一招,就已把本来纷繁复杂的一局给彻底解开。不过在孙途看来,这只是治标不治本,fěn shi tài ping而已。
但无论如何,随着童贯说完这话,意味着这场铲除粉燕子的风波已到了落幕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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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仓库到大宋 第171章 余音
随着童贯出面,钱聪作为粉燕子首脑被拿下,这起由余深孙女被掳而引发的针对粉燕子的大案终于走到了终结。接下来,就是刑部、大理寺对此重案的详加审理,再把相关相关人犯从重处置了,就连之前经办本案的开封府这时候也已无法再过问相关事宜。
至于孙途这个真正把这起案子彻底掀起来的开封府属员,自然更不可能参与到审案的过程中来。事实上,他也已经没有精神和心力去理会这些早已有了结果的堂审,在从顺德侯府出来后,便回家休息去了。
要知道,自从前日设下一局将陆放引出,直到今日一切大局底定,他已经有三天两夜没有睡过,饶是他年纪轻,身体底子又好,此时也已到了强弩之末。所以在回到家中,和雅儿交代了几句话,又吃了一大碗的汤饼后,孙途便一头倒在了自己床上,彻底睡死了过去。
这一觉,直睡了足有十个时辰左右,直到次日黄昏,孙途方才悠悠醒来,却发现下了一月的秋雨居然已经停了下来,甚至还有一抹夕阳的红光照在院子里。
见他走出门来,雅儿便凑了过来“三哥哥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真是担心死我了。”
“我说怎么肚子这么饿呢,原来我竟睡了这么久吗”孙途感慨了一声,便接过了下丫头送来的小米粥,大口大口就吃了起来,随后又问起雅儿这段时间可有什么人登门吗。
雅儿道“有的,今日一早,崔大叔他们几个就曾来过,说是要去高三哥家,还有鲁大哥也来过因为见你还在睡着,所以便没有打扰了你。”提到高山时,她的脸上也满是忧伤。
孙途的脸『色』也重新变得凝重起来“是啊,我们也该去看看高山,要不是他,只怕雅儿你已经”说话间,他已把那碗小米粥喝得精光,便把碗往桌上一搁“走,我们这就去高山家,如今粉燕子已被彻底剿灭,也好给他一个交代了。”
“嗯。”雅儿点了点头,自己是靠着高山和唐枫两人拼死所救,她自然是心怀感激与愧疚,也的确该上门祭奠道谢。
等孙途二人来到门前早已挂满了白绫,还有和尚不断念着往生咒的高家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这高家算是东京城里底层百姓的代表,住着极其简陋狭小的屋子,真正的家徒四壁。现在一具装殓了高山的棺材在院子里一搁,便把大半个家都给占了去。
在孙途道出自己身份后,一对满是伤心的老人还是有些感激地将他迎进了门。孙途先取过香来,和雅儿一起对棺中的高山拜了几拜,口中轻声道“高山,你放心去吧,那些杀你之人很快就会付出代价,以命相抵了。而你的家人,我孙途一定会好生照看,绝不让他们再受贫苦。”
等拜过高山,孙途方才来到高山的父母和一个看着比高山更本分些的男子面前,把带在身上的褡裢给送了过去“二老恕罪,高山他是受我之命才会被人所害。我孙途没法做出其他补偿,只有这些钱财略作弥补,还望二老不要嫌弃。”
“这孙都头,万万不可。”高父忙推辞道“孙都头的大名小老儿早就听三儿提过多次了,他对你是相当佩服的,直说跟了你才算走了正道,对此小老儿也是极为高兴。现在,他虽然走了,但却是走得堂堂正正,总好过像以往那样在外寻衅滋事最终被人打死。所以这钱,小老儿万不敢受。”
“高老伯你听我说,高山他早已痛改前非,本来有着大好前程,却是因为我的疏忽才会落得如此结果,若不能做出补偿,我实在心有不安。而且我曾答应过高山会给他谋一份正当差事,现在他不在了,我的承诺依然有效。不知你可愿意入开封府当差啊”最后一句却是问的那名青年,也就是高山的弟弟高四。
高四顿时一阵惊喜“孙都头,俺真有机会吗”
“衙门里的差事一向亲亲相替,此事我会办好。”孙途当下就拍胸保证道,作为这次粉燕子一案的首功之人,孙途自信还是有这点权利的。
“俺愿意。”高四用力点头道。之前当兄长有了这么个正经出身时,他可是相当羡慕啊,这可是改变自家处境的绝好机会了。
“那就把这点银钱收下了,等高山的头七过了后,你便可去开封府见我。”孙途说着,便把褡裢塞到了对方手上。这一回,就是高父也不好再作推辞,只能连声道谢,就差给孙途跪下了。
直到把这事做完,孙途心里才稍微好过了些,又看了看还在灵前不断念经的两个和尚“他们又是谁请来的”
“是三儿衙门里的一些朋友凑钱请来的。”高父感慨道“你们都是好人啊,就连这屋子里的丧葬之物,也都是他们出钱置办”
孙途点了点头,知道这是唐枫等之前就与高山关系不错的兄弟们凑钱办下的这场丧事。别看这些人平时有些不着调,可真遇了事,却还是很讲义气。
又和高家父子说了一些话后,孙途方才告辞出门。刚一走到巷子口,他们就看到了一条高大的身影正挡在那里,见自己出来,便笑了起来“去了三郎家发现你和雅儿都不在,洒家就猜着你会来此看望高山了。”
“鲁大哥。”孙途走上前去,冲特意来见自己的鲁智深抱了下拳。后者则有些歉然地还了一礼“这次三郎你遇到了如此棘手的麻烦,洒家却因寺里俗事不断而未能帮上手,当真是惭愧啊。”
“鲁大哥这话言重了,你本就是相国寺的僧人,那里的差事自然是最要紧的。就如我现在是开封府的人,自然就该听从他们的差遣办事。何来惭愧一说。”孙途说着话,心里却是一阵感动。这鲁智深果然义气深重,居然会因为没在这次的事情上帮到自己就会感到愧疚。
鲁智深『性』格豁达,倒也没有太过纠结于此,当下就一笑道“洒家更觉遗憾的是,未能亲自出手对付这些为害多年的宵小。要是早让我知道那粉燕子在背地里干过什么,洒家早找上门去,让他们尝尝厉害了。”
说着,他脸『色』又是一肃“不过经此一事,洒家对三郎可是越发的敬重了。你果然就和自己之前说的那样,当了官就是想为百姓做些事情。如此看来,还是洒家的眼皮子有些浅了,只想着做官不得自由,却没想过做官也能帮到人,也能铲『奸』除恶,而且还能比寻常人做得更好。”
“这正是我总跟鲁大哥说起的我为何非要当官了。不知鲁大哥可有兴趣再入官门啊”孙途见此,就趁机旧事重提。
这一回鲁智深再不像之前那样一提此事就摆手拒绝了,而是皱着眉头道“洒家确实觉着你说的有些道理,奈何现在我已是僧人,而且之前又犯了事,身家都不再清白,如何还能再入官门呢除非只是在开封府里当个不起眼的差役,可那又能帮到几人”
“以鲁大哥的本事怎能屈就当一开封府差役就是我这都头的位置由你做了也是委屈了你啊。”孙途摇头道。他可不是在奉承对方,而是说的实话,毕竟鲁智深之前做的可是渭州府军中的提辖,官职已自不低了。
见对方面『露』疑问,他又说道“不过只要鲁大哥有这份心,机会总是有的。尤其是我们身在东京,只要有心,总能让鲁大哥获得一个堂堂正正的出身。”
两人说着话,已经和雅儿一起回到了崇明坊。可才刚到自家巷子口,孙途就看到崔略商竟等在那里,一见自己便迎了上来“都头,可让小的好等啊。”
“你怎么来了可是衙门里出了什么变故吗”孙途赶紧问道。
“衙门里倒是没出什么变故,只是廖同知因为曾与粉燕子有所勾结而被拿下,交给了刑部处置。”崔略商说着,面上便『露』出了一丝愤然之『色』“只是我听说这次把功劳报上朝廷时,府尹和通判都没有提到你的名字,倒是其他几名都头却都得了些功劳,这实在让人心中不忿”
在知道他是因此而来,孙途不禁笑了起来“此事你不必如此在意,我早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了。这一回我虽然捉贼有功,但也犯了诸多忌讳,功过相抵,所以朝廷不会封赏于我。”昨日从侯府出来后,童贯就已经把这一点隐晦地跟他透了底,所以此时孙途显得颇为从容。
“可是”崔略商还是有些替孙途不值,可没等他开口,孙途已经截住了话头“我等身为开封府差役自当以保境安民为第一要务。至于做了事后会有个什么结果,倒在其次了。”
这话说得崔略商顿时肃然起敬“都头教训得是,卑职明白了。”顿了下后,他才压低了声音“还有一事,之前你让我把那人偷偷扣下送去给童太尉府上,我已经照做了。”
孙途这才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得好,记住,此事只有我们几人才知道,绝不能泄『露』出去。”他刚才虽然口中说得大义凌然,但心里却很清楚,自己的功名并不在开封府几位上司那里,而在童贯的一念间。这次,自己帮了对方,想必对方总是会投桃报李的。
带着仓库到大宋 第172章 一代宗师
已入十月天,今年的秋天也快走到尽头,风萧瑟,卷起满城的枯叶。
随着天气好转,之前被大雨给耽搁下来的事情就又被人提上了日程,比如寻常百姓的各种活计,比如官府向民间征收秋税,又比如秋决。
不过今年的秋决场面可比往年要大得多了,以前东京城法场上待斩的犯人不过十多二十来人,可今年却一气排出了四十多个罪大恶极的重犯。而且当百姓知道这一点后,更是奔走相告,人人都说这些家伙该死,只挨一刀都算是便宜他们了。
至于个中缘由就很简单了,因为那多出来的二十多名重犯都是粉燕子的首脑人物。他们在被刑部大理寺等司法衙门几日审问后,已将自己之前所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多少好人家的女子被他们使人拐走,如今已不知去向,自然让满东京城的百姓对他们恨之入骨,许多妻女被掳的受害者更恨不能亲自动手杀了这些贼人。
而随着这些重犯人头落地,本来就在京城里广被传扬的粉燕子覆灭一案就被人说得更多了。虽然朝廷里刻意抹除了孙途在此案中的种种功劳,但民间百姓的眼睛却是雪亮的,所以街头巷尾间多是称孙都头刚正不阿,为民除害的说法,直把他说成了真正的青天转世。
对于这些百姓的称道,孙途听了也只是笑笑而已。不过很快地,他就又有些哭笑不得了,因为此事之后,他之前铁面无情的绰号就突然变了,换成了铁面阎罗,这可不是什么好称呼。
其实也怪不得百姓会给孙途安上这么个称号,实在是因为这次他下手确实够狠。案子还未审结呢,官府已经从地下的沟渠里打捞出了两百多具被河水泡得发胀的粉燕子贼众尸体,而就众人所传,这些被淹死在地下的贼众竟然就是被孙途一句话给定下的生死。
一言间就淹死了两三百人,哪怕死的是该死之人,在百姓心里依然有所惶恐。于是不知不觉间,就有人称孙途为阎罗,最后索『性』就把铁面阎罗的称号安到了他的头上铁面无私,杀人无情若阎罗
不过除了这一称号外,孙途却并未因此案捞到任何好处,自己的上司和下属都或多或少有些封赏,就他这个出力最多,担了最大风险之人,到最后还依然做着九品武官,依然还是那个开封府都头。对此,许多手下为他感到不值,倒是他本人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这一回算是把朝中许多官员都给得罪了,那些人当然不可能把功劳算到自己头上了。
或许是因为觉着有些愧对孙途,自本案结束后,韩长洲也好,薛远朋也罢都没有再把什么差事交给孙途来办,只让他继续守着东城治安所。而孙途也乐得空闲,尤其是在进入十月后,更没有多做事情,只派人在城北明月坊一带守着,只等一个确切消息。
就在三日前,孙途终于等到了消息,今日一大早也没去治安所,准备了一些牛羊肉和几坛子好酒,便雇了一辆板车直奔北城明月坊而来,去拜见周侗,希望对方能收自己为徒,教授自己武艺。
林冲在半年前说的话孙途可还记得清清楚楚呢,此时也已经对周侗此人有了个更加详尽的了解。
周侗在官场和史书中固然是名不见经传,但在民间,尤其是江湖中却大名鼎鼎。只因他有着一身高绝当世的好武艺,无论拳脚qiāng棒,还是弓术身法,只要是人们平常所使,他都极精极强,多少年来罕逢敌手。
而更让他名噪天下的,是收了几个天下闻名的徒弟河北玉麒麟卢俊义、一杆大qiāng压过数山强人的史文恭,以及前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这几个徒弟无论哪个都是技压群雄的高手,可以说周侗就是如今大宋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一般的存在,真正的一代宗师。
天下多少习武之人都想过拜到周侗门下,但因其行踪不定,而且收徒要求极其苛刻,所以直到今日也就有这三名门徒而已。孙途这次也是得了林冲的指点引荐,才能登门求见。
在来到周侗家所在的柳树巷入口处,孙途已经为示恭敬而翻身下马,在整理了一下打扮后,方才牵马引了后头跟随的满载板车顺着小巷而入,最终停在了一间小小的庭院门前。
要不是早从林冲那里知道周侗的住址,他都不敢相信这位一代宗师居然会住在如此普通的小院中。吸了口气,孙途方才抬手拍了下院门,朗声道“晚辈孙途求见周老前辈,还请前辈开门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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