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仓库到大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路人家
赵佶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童枢密有何事禀奏啊不如先把此事定下后再商议却也不迟。”
“回陛下,臣要禀奏的也和昨日发生在东京城里的这场变故大有关系。诸位同僚都口口声声的说开封府如何目无纲纪随意妄为,却显然没有提到一点,那就是他们为何会做出这等有失分寸的举动来。”
“不是因为拿贼吗几个蟊贼而已,即便拿到了也算不得什么功劳”韩治有些不以为然地回道。只是他话刚一出口,就被童贯扫了一眼,只这一眼,就让他后背生寒,脸『色』也跟着一变,对方的气场是彻底把这位韩琦之孙给压制住了。
只一个眼神就吓退韩治后,童贯方才躬身奏道“陛下容禀,那孙途本就是由臣向朝廷举荐,所以当其闹出如此大事后,臣也立刻让人将其拿进府中查问,只要他当真是无故做出此事,臣定然第一个上奏弹劾,绝不姑息。”
“唔,童枢密向来公忠体国,朕还是相信的。”赵佶点了点头,随后方才有些明白过来“这么说来,这当中还有什么内情了”
“正是。据那孙途所报,他这些日子以来正全力追查东京城里专门拐带『妇』孺,被称作粉燕子的一伙贼寇。这一点,余相公也是知道的。”童贯说着便看了一眼对面的余深。
余深被点到了名,便也应声走了出来,行礼奏道“陛下确有此事,当初臣还责令开封府一定要严查到底,绝不能让贼人逍遥法外。”
他二人向天子解释此事前因时都是点到即止,并没有把余深孙女被粉燕子的人所掳的前情给说出来,如此便显得余深多么关心京城安定了。
赵佶果然冲他满意地一点头“余卿果然用心,朕心甚慰。那接下来呢”
童贯这才又道“这些日子,孙途率衙门差役几经辛苦周折,还真就抓到了不少粉燕子的贼人和主要首领。结果在一番追查下,却让他发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情况,这些粉燕子首脑人物一旦落入官府之手,往往宁死不屈,服毒自尽。陛下,他们所犯之罪固然不轻,但也不至一死啊。”
这下不光是赵佶,连其他一些臣子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来。而童贯则趁机扫了众人一眼后继续道“所以他们便留了个心眼,对那些被擒拿的贼首身份进行了严查,结果发现他们竟全都出身相近,都是来自江南两浙之地。”
顿了一下,他的语气变得越发凝重“而且之后,他还发现一些贼人所用的车辆居然还留有原吴越国钱氏一族的印记。正当他查到此处,觉着是有人欲在东京城里行大逆之事,准备大索全城拿贼时,那些粉燕子的贼人居然就提前知悉了开封府的动向,突然逃离匿藏窝点,钻进了地下沟渠之中,试图凭此来逃过朝廷的围剿。
“那孙途也是年轻气盛,再加上立功心切,在察觉到地下沟渠的弱点后,便立刻命人开闸放水,水淹贼众。如此,才有了今日诸位同僚所谓的胡作非为,但他也因此抓获了不少粉燕子的重要贼首。
“而且,据那些人交代,他们的幕后首脑早就和朝中许多官员有所勾结,试图从朝堂上阻止他继续深入追查此案。臣不知这些人到底是谁,也不敢说他们的用心到底何在。但臣认为,孙途及开封府上下此番所为只是事急从权,可算不得目无王法,任意妄为”
这一番话说下来,天子的脸『色』顿时大变,本来的怒火已经被几丝猜疑所取代,他的目光更是在刚才弹劾孙途的一众官员身上来回逡巡。而那些官员更是一阵紧张,想说什么,可一时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才好了。
怎么事情突然就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还有,此事怎么就和钱王府扯上关系了童贯所言到底是真是假
御史中丞杜致远在沉默了一阵后,率先开口“陛下,童枢密所言到底几分是真还不得而知。钱氏一族自归顺我大宋后也一向循规蹈矩,臣委实不敢相信他们竟敢做出这等大逆之事来,只凭那孙途一个九品官的一面之词,可做不得准哪。”
赵佶还未开口,童贯已接了话“杜中丞所言也不无道理,所以本官已经派人前往钱氏府上查问了。另外,开封府也已派人去钱氏名下的产业中进行搜查,我想这时候,应该就有结果了吧。”
他话音刚落,一名守在外头的小黄门便走进殿来,跪地启奏道“陛下,今有开封府尹韩长洲在宫外求见,说有要事禀奏”
带着仓库到大宋 第168章 成败在庙堂(下)
开封府尹韩长洲满心忐忑地立于皇宫宫门之外,等候着天子召见。他其实很清楚自己今日来此求见天子是极不合规矩的举动,毕竟今日的廷议只有宰执或尚书一级的高官才能参与,他一个四品文官,即便得赐银鱼袋也是无法参与的。
但事关自己的前程,韩长洲却是不得不冒险赌这一把。何况,相比于昨夜在孙途点明一切后自己所下的命令及下属人等所做之事,今日莽撞求见天子已经算不得什么大胆举动了。
就在昨晚他斥责孙途胡作非为目无纲纪,孙途却把粉燕子的背后真相给掀了出来,并提出索『性』一查到底,将钱氏一族给拖下水,如此才能把过错变成功劳,至不济也不会影响了他的官职前程。
在一番权衡考量后,不甘心就此丢官的韩府尹终于是把心一横,做出了到此时都让他自己都感到心惊与不可思议的决定来,下令让手下之人按照之前所查到的线索对钱氏相关的产业进行突击搜查。
当他神『色』严峻地把这道指令下达给底下众人,数百差役带着疑虑出发后,韩长洲才生出了一丝恐慌来“孙途,这次本官可是彻底没再给自己留后路了,若是有了什么差池,本官固然官位不保,可你和家人的『性』命也必然保不住。”
面对如此直白的威胁,孙途倒是显得很是镇定“下官相信天无绝人之路,人只要犯了罪,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另外,下官觉着只这样还不够,我想先去见见童帅,如此在朝堂上也好有人为我们说几句话。”
事到如今,韩长洲只能与他合作,便点头应下,让孙途去找童贯作为后援,而他自己则静静地守在衙门里,等候着最终结果揭晓。
这一等便是一整夜,直到天光大亮,派出去搜查的人手方才赶了回来,并带回了让他精神为之一振的好消息。然后韩长洲便不再耽搁,梳洗换了一身朝服后,便坐车匆匆赶到了皇宫前,以银鱼袋为凭求见天子。
让他有些煎熬地在宫门外等了好一会儿后,才有内侍出来“陛下有旨,宣开封府尹韩长洲入宫见驾”
等听到这句话后,韩长洲方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迈动脚步间还有些踉跄,不过走了两步后,便稳定下来,神完气足地进了宫门,顺着还算熟悉的宫内道路随来人一直走到崇政殿前,然后恭敬地叩拜,等里头传出让他入内对答后,方才得以进入廷议的现场。
虽然他进殿时是低着头的,但一双眼睛还是灵活地扫过在场众人,发现君臣人等都面『色』凝重,尤其是自家恩主韩治,此时更是面沉似水,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多了些愤怒与敌意。
韩长洲心思一转间就已猜到了个中原委,但这事关系到自己的前程,即便要与韩家作对也顾不上了。在暗暗给自己鼓了下劲后,他又再度跪倒cān bài。
赵佶高居御案之后若有所思地盯了他半晌,这才开口“韩卿今日突然入宫却有何要事禀奏啊”
“启奏陛下,臣是来请罪认罚的。”韩长洲在赶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对策,此时开口虽然还有些打颤,但思路却相当清晰。
这话却让在场其他人的脸『色』微变,童贯皱起了眉头,要是韩长洲主动认错,甚至把过错都推到孙途身上,在场官司可就对自己很不利了。与此同时,他还有些猜疑地看了眼韩治,莫非是韩家在背后使了力气,迫使韩长洲认罪吗
韩治则略感惊喜,若韩长洲当真如此知机,那自己待会儿还得保他一保的。哪怕只是做做样子,也得给韩家的其他人树个榜样啊。
赵佶则有些糊涂了“你来请罪可是因为昨日开封府派人在东京城里随意拿人,并胡『乱』开闸一事吗”
“回陛下,臣昨日为了拿捕为祸京城多年的粉燕子贼人一伙确实有些过于『操』切,也惊扰到了不少百姓,但臣并不认为这些便是过错。臣今日要认的过错是,昨夜开封府又派出差役人等包围并搜查了顺德侯名下的诸多产业,如此以下犯上,实在于朝廷律令相悖,还请陛下降罪。”说着,韩长洲深深地趴跪在地,一副认罪认罚的模样。
可话却让殿上君臣都呆住了,赵佶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半晌后才问道“你说什么你竟派人私自去查顺德侯名下的产业”所谓的顺德侯正是钱氏如今的封爵,当初的吴越一国之主到了这时已经沦为几乎没什么实权的侯爵了。
可即便如此,钱氏在朝廷里依然地位崇高,再加上朝廷需要把他们立起来作为表率,大宋几任君王一向都优待他们,朝中官员更不会找他们的麻烦。而现在,开封府居然就自作主张地去搜查钱家产业了这胆子也太大了
“臣知罪。但臣也是为了东京安定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因为有下属查到那为祸多年的粉燕子一伙贼人早就和顺德侯府有所牵连,后者更是为他们多番打点,连朝中一些官员都因得了好处而包庇贼人。所以下官出于无奈,只能先斩后奏,命人于夜间突击搜查。”韩长洲表面上看着战战兢兢,其实已经镇定下来,说这番话时清晰而条理分明,顺带着给某些官员挖了个坑。
他才不到四十五岁,如今已是四品高官,更兼着开封府尹的差遣。他自然是不甘心就这样毁掉自己前程的,所以哪怕会得罪许多人,这次也必须拼上一把
童贯这时已经定下心来,看出对方是在为扬先抑,一定是查到了什么证据才敢在此时跑到宫里来面见天子。于是便帮着说道“那你们可查到什么了吗”
“昨夜确实大有所获,在城东小甜水巷记于顺德侯名下的一处叫妙月阁的青楼中搜到了数名被粉燕子人等所拐骗的京城女子。就她们所言,她们是在中秋节时被人所掳,而且皆是我东京人氏。要不是之后粉燕子被我开封府下属人等查拿,恐怕这些可怜女子已经被卖与他处了。”韩长洲立刻作出了回答,并迅速从袖子里取出相关的供词高举过了头顶。
这番话自然不可能有人会去质疑其真实『性』,他韩长洲还没有胆子敢在天子和一干重臣面前说谎。顿了一下后,他又略抬了下头道“另外,臣还从被拿获的贼人口中得知,他们做这一切都是受了顺德侯府重要人物的指使正因知道事关重大,这才不得不前来求见天子,如实奏禀。”
赵佶的目光幽幽地落定在韩长洲的身上,足足有半晌后,方才转移开来,看向离自己最近的一名身量中等,须发皆白的官员“太师,你怎么看待此事”
这个看着老态龙钟,眯着眼睛从一开始就没有参与到这场争论中来的老人正是权倾朝野,又深得赵佶信任的当朝太师,大宋宰相蔡京了。
刚才无论下面那些官员说什么话,他都没有半点表示,就仿佛睡着了一般。直到赵佶此时问到他,蔡京方才睁眼扫了韩长洲、童贯以及其他几名官员一眼,这才欠身道“老臣以为此事不能小视,必须尽快查明真相,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假借顺德侯府的名义戕害百姓。”
蔡京不愧是大宋朝有名的『奸』相,只一句话,便已把关键处给点了出来粉燕子及背后主谋自然要查,但绝不能牵涉到顺德侯钱氏。因为朝廷还需要把他们立在那里当牌坊呢,不然要是传出去,只会让周边的那些藩国离心离德。
“那以太师之见此事该由什么人来办为好呢”赵佶也立刻明白了个中道理,精神一振之下又问了一句。
“既然是开封府查到的这一内情,当然还是由他们继续追查为好。不过顺德侯毕竟地位不低,不是开封府的属员能问的,那就交由童枢密吧。”蔡京说着,又看了一眼童贯。
童贯当即就冲赵佶行礼道“陛下,臣愿意为君分忧,让顺德侯配合尽快将事情真相给查个水落石出。”
韩治和杜致远脸『色』都变得很是难看了,这么一来岂不是把开封府,尤其是孙途的罪名给洗刷了吗可就当他们想出声再说些什么时,蔡京的一双老眼却已瞥了过来,只这一眼,就让这两名朝中高官心中一寒,本欲出来的动作便硬生生停住了。
什么叫权倾朝野,什么叫当世权相蔡京只用几句话,一个眼神就把这场吵了足有半日的风波给定了基调,使谁都不敢再出声提出不同意见来。
“既如此,那就按照太师所言吧。韩卿,此案开封府一定要尽快查个清楚明白,不得有所偏倚。如此,朕尚能宽宥你们昨日之过。不然,两罪并罚,定不轻饶。你可明白了”赵佶这才点头,看向韩长洲道。
韩长洲忙磕头遵旨,等他从大殿里出来后,只觉着自己后背衣衫都已经被冷汗给打湿了。
一场起自民间的谜案,终于在庙堂之上做出了了断
带着仓库到大宋 第169章 落幕(上)
天子旨意一下,童贯自然不敢怠慢,廷议一结束,便亲自带了数百禁军精锐直扑顺德侯府,将钱家所在的整条街道都围了个严严实实,吓得周围百姓忙不迭就往外跑,也让已守在侯府门前半日的孙途等人吃了一惊。
事情闹到这一步,孙途深知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更不能有丝毫的疏忽。既然确认一切根源都在顺德侯府,他就不能让其中任何一人闻讯后逃走,所以在昨夜向童贯说明一切,并征得其援助后,便带了一众兄弟守在了侯府外边,时刻盯着那里进出的任何一人,无论是家奴还是管事,只要出门,后头就会有人跟随。
如此熬到中午之后,突然大批禁军四面而来,把他们连着整个侯府都给包围起来。直到瞧见按马缓步而来的童贯,孙途方才松了口气,忙高举着双手迎上前去“下官开封府都头孙途参见童帅。”
在看到童贯点头后,挡在前进路上的一众官兵才收起刀qiāng弓箭,放孙途来到近前。童贯眼中掠过一丝赞许,这才开口道“千里你竟一直守在此处吗可有兴趣陪老夫一起进去面见顺德侯啊”
这话让孙途精神更是一振,当即抱拳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那就随我一起进去吧。”童贯说着已经利落地翻身从马上跳下。别看他年过六旬连头发都已经花白一片,可动作却依然矫捷不比壮年时稍差。落地后,手一抖,就把马鞭抛给了身旁的亲随,然后便在十多名亲兵的护卫下来到大门紧闭的侯府前,下令喊门。
侯府之内,早前就已得知自家产业被开封府搜查,并从中搜到不少被拐带女子的确切消息的顺德侯钱默早已吓得脸『色』发白,满头冷汗,在大堂上团团『乱』转着,口中只剩下了一句话“这可如何是好”
钱氏一族自从在大宋开国后不久就举国来投,随后便显得极其恭顺而低调。哪怕之后在太宗朝发生了钱俶在入宫饮宴归来后突然暴毙的变故,这些钱氏子孙也没一人敢对朝廷有任何抱怨和不满的。
生『性』的懦弱,以及对自己身份的明确,让堂堂吴越国的王室子弟到如今成了一群只能苟延残喘的存在。他们只求能做个安稳富贵的闲散公侯,再没有了其他想法。而现在一旦知道自家居然和一些图谋不轨的帮会中人有所关联,更是吓得这位一家之主,朝廷侯爷彻底失了分寸。
这时,听到下人禀报说有禁军把整座府邸全数包围后,钱默更是吓得脚下一绊便往地上倒去。好在一旁的管事眼疾手快,方才将他扶住了“侯爷小心。童枢密正在大门外候着,还请侯爷示下,是否开门请他进来说话。”
“当然,你快代本侯,不,本侯亲自去迎他进来。”钱默在略一定神后便赶紧挣脱搀扶,急匆匆地就往外奔去。
很快地,他就来到大门前,吩咐下人开门,并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不知童枢密大驾光临,小侯未曾远迎,还请恕罪。”把姿态放得极低。
面对堂堂一个侯爷如此折节相迎,童贯并没有『露』出多少惶恐之『色』来,只是笑上拱了下手算是回礼,这才上前把一直弯着腰的钱默给扶直了“侯爷不必如此,本官今日虽说是奉上命而来,但你终究也是朝廷侯爵嘛,如此若是被别人看了去,可对你我都没什么好处啊。”
“是是是,童枢密还请到堂上说话。”见对方的态度还算和善,钱默才稍微镇定了些,赶紧就把童贯和随在他身后的孙途等人迎了进去。
看着这位明显惊慌失措连尊卑都顾不上的顺德侯,孙途可以确信他应该不知此事内情,因为这位钱侯是没有胆子做出勾结粉燕子的事情来的。
果然,在来到大堂各自落座,童贯把自己奉旨意前来问责的意思一说,钱默便差点跪地叫屈了“冤枉哪。童枢密,小侯在东京城里一向谨慎低调,除了经营一些产业外,几乎不与外人有过多的交集,又怎敢和什么粉燕子的贼人有所勾结呢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
童贯没有应答,只是转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孙途,他所以将对方带进侯府当然不只是因欣赏他的做法,而是要用到他了。
孙途会意,便先施了一礼道“侯爷恕罪,就下官之前所查,粉燕子一伙贼人确与顺德侯府有着不小的关联。不光粉燕子的贼首多是江南两浙人氏,更且下官还从他们手中得到了一辆带有侯府印记的马车。另外,就之前擒下的几名贼首交代,他们确实是听从侯府中某人之命办事的。最后,昨夜我们更是从侯府名下的妙月阁中找到了数名被掳女子,这一切都可证明此事与顺德侯府有着密切关联。”
说实在的,孙途着实有些佩服那幕后之人的心计了。他居然会把最要紧的一个窝点就设在这么一个人多眼杂的青楼之中,当真是深谙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的道理了。
怪不得自己带人四处搜查都没能把金逸和被拐女子所提到的那处藏匿他们的院子给找出来,原来那地方一直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前段日子为了寻其线索,孙途都派了几拨人去妙月阁询问呢。也怪不得金逸他们总会提到自己之前隐约能听到丝竹声,恐怕那应该就是来自边上的青楼,甚至就是来自妙月阁本身了。
而这番话落到钱默的耳朵里,每一句话都让他的脸『色』更白上一分,身子更是轻轻地颤抖起来“这怎么可能那妙月阁是钱聪所管,他怎么就会让人在其中藏人呢”说话间,他的目光已落到了身旁那名一直低眉顺目的管事身上,充满了疑『惑』。
而孙途和童贯也用怀疑的目光盯在了那人身上。这是个三十多岁,模样再普通不过的男子。可在感受到三人冲自己而来的目光后,他却突然把本来略略弯曲的腰杆给挺了起来,同时整个人的精气神也突然一变,从一个不起眼的家奴变成了一个散发着强大气场的危险人物。
他没有半点退避地直视童贯和孙途的目光,口中朗声道“不错,你们一直在找的粉燕子的首领就是我钱聪。我正是靠着顺德侯府才能把诸多郁郁不得志或对朝廷有不满的江湖中人聚拢在这东京城里,组成了粉燕子
“但是这一切侯爷并不知情,整个侯府之中也没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你们要是想拿人交差,就动手吧,我可以把一切都如实交代出来”
“这钱聪,你怎么会”钱默满脸的惊诧和难以置信。自己身边信重了几十年的心腹管事居然背着自己干出了如此大事,这实在太过出人意料了,也让他心中的惶恐越发强烈。
钱聪有些愧疚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随即便跪了下来,用力地叩首道“侯爷,钱聪所以做这一切也是迫于无奈啊。您是有所不知,早在十多年前,我们侯府就已经入不敷出了,要不是小的铤而走险让粉燕子的人去掳劫『妇』孺出售,只怕侯府名下的产业都要倒闭了。”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钱默满脸的惊疑,显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东京城里做什么买卖不需要上下打点,不需要有个强大的靠山我们顺德侯府虽然被外人称作侯府,可其实有几个官员把我们放在眼中无论是街道司,还是开封府,每月里都会有人罗织各种名目上门讨要好处要是不喂饱了这些人,我们的那些店铺就会麻烦不断,别提开门做买卖了。”钱聪一脸愤恨地说道“这等事情小的们是不敢让侯爷您知道的,也无法找京中衙门主持公道,所以就只能另想他法,走些旁门左道了。”
“所以你就就在京城里创下了粉燕子,通过他们来赚取不义之财”钱默盯着面前的管事颤声道。
钱聪点头“小的一直瞒着侯爷确实不该,更不该为了获取更多的好处而做出许多违法『乱』纪之事来。”说着,他又把头转向童贯“童枢密,这一切都是小的所为,与我家侯爷全无干系,他甚至都不知道此事。你想定案,只管把我拿下交差,是杀是剐我都无怨言”
钱默眼中满是悲伤,却已说不出话来。他本就『性』子懦弱,现在此案又闹得如此之大,让他完全不敢开口为自己的管家求情了。
童贯盯着钱聪好一阵子,才开口道“当真是想不到啊,让京城百姓谈之『色』变的粉燕子首脑居然是你这么个不起眼的侯府家奴,实在是让老夫大开了眼界。来人”
就在他欲下令拿人时,身后的孙途突然把头凑到了他的耳边,小声地嘀咕了两句什么。听完话后,童贯的脸『色』就又是一沉“钱聪,事到如今你竟还有隐瞒,说,你到底还想包庇何人若再不从实招来,只会害了整个顺德侯府”
带着仓库到大宋 第170章 落幕(下)
听着钱聪招认自己就是粉燕子的首领,并解释了自己为何要铤而走险地做这一切,孙途除了感叹其忠心外,也品咂出了一些问题来。
如果只是为了求财,他何必把粉燕子的组织弄得这么庞大,而且其中核心首领还都是江南道籍贯之人最关键的是,他一个侯府下人,即便是个管事,也不可能让这许多人为他卖命到如此境地,甚至在被官府捉拿后不惜一死也要保住背后的秘密。能让这些人毫不犹豫一死的,只能是更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而且那些人也绝不可能是为了钱聪一个侯府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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