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王妃初长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子白
前两次出逃,白千帆都是有计划的,唯独这一次是临时起意,她什么准备都没有,只好打晕了丫环,和她互换了衣裳,在新房里拿了一些吃的和轻巧的金银器物便逃之夭夭了。
将军府里很热闹,张灯结彩,高朋满坐,下人们穿棱不停,她很轻易就混出了府外。
因着是将军和公主大喜的日子,外头也很热闹,为了方便来吃酒的宾客,城门到现在都没关,做生意的小贩便抓住难得的好时机,在街边一字摆开,大声吆喝着,远处吃夜市的集市里也是人头攒动,一派歌舞升平的好景象。
白千帆拿面纱蒙住脸,趁着夜色往集市那边走,先到在一家成衣铺子拿银烛台换了一身普通衣裳,老穿着丫环的衣裳,一来怕被认出来,二来也不方便行事,接着便到当铺,把那些金银器物都折成银钱,若是丫环打扮,当铺老板肯定要怀疑她是从主人家里偷拿的,会捉她去见官,而且丫环蒙面也不合规矩。
现在她换了一身普通人家的装扮,肩上挎着包袱,脸上蒙着面纱,混在人群里,并不引人注目。
她在路边买了四个大馒头塞进包袱里,到集市上打听马车的事,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她不打算雇马车,准备买一辆,虽然没驾过车,好歹也骑过马,应该不是难事。
只是马车比她想像中要贵,几乎倾其所有,才买到一辆不算特别好的车,她不挑车,只挑马,南原百姓用的基本上都是矮马,但跑起来也不慢,尤其擅长走山路。
她付了钱,坐在车辕上,准备出城,倒底还是生手,车子打着转转就是不往前走,马车老板见她为人爽利,钱给的也痛快,对她印象很不错,说,“姑娘,干脆雇个车把式吧,不贵的,送到地方,给个回来的钱就行。”
白千帆摇了摇头,“我要去很远的地方,雇车把式不方便,要不你教教我吧。”
车老板本来对她印象不错,又见她态度谦和,便欣然答应,告诉她怎么驭马,怎么转向,遇到上坡路要怎么样,下坡又要怎么样,都告诉她。
白千帆一一记在心里,再驾车的时侯,果然就好了很多,车老板站在底下修正她的动作,又夸她聪慧,领悟得快。
她没有闲功夫听车老板罗嗦,挥挥手,驾着车往城门赶。可没走多远,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抬头一看,一队护卫兵骑着马朝城门口飞奔而去,沿途大喊:“全城戒严,封锁城门。”
顿时,街上的百姓们惊慌起来,有些往城门口涌去,有些站在路边议论着。
“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戒严?”
“今天不是蓝将军大婚吗,怎么要戒严,难道是来了刺客?”
“快走吧,关城门了,再晚就走不了了。”
“不是今晚不禁宵吗?关了城门我们怎么回去?”
白千帆没有惊慌,气定神闲的端坐在马车上,与那些护卫兵们擦肩而过,等他们过去,她才扭头看了一眼,扯了扯缰绳,调头准备去往另一个城门口。
突然,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拽住了她的缰绳,一个身影跃了上来,将她挤到一边,“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六百八十八章回到自己的地方去吧
白千帆大惊失色,刚想扭身往车下跳,那人却按住她的胳膊,语气里带了点苦笑,“囡囡,就是要走,也得跟阿哥道个别吧。”
白千帆脸上没什么表情,“阿哥是要把我抓回去么?”
蓝霁华看了她一眼,把头上的帽子压低了些,“我要真的想抓你回去,就不用这副样子出现了。”
白千帆狐疑的打量他,南原大皇子穿着粗布的衣裤,头上戴着大帽,帽边垂下来宽宽的风布,遮住了他的眉眼。
蓝霁华将一个包袱塞给她,“我知道你以前扮过男人,包袱里有男装,进去换了再出来,我替你望风。”
白千帆心里有疑问,但她二话不说,转身撩起帘子钻了进去,打开包袱,里面果然有男装,还不只一套,连裹胸的素布都有,还有一顶车把式常戴的帽子,再看衣服底下,居然有一大叠银票,有南原的,也有东越的,再有就是通关的文碟和几个小瓶子,白千帆看着这些东西,眼眶慢慢湿润了。
她与蓝霁华相处的时间不长,感情也算不得太深厚,可他从外地回来,会给她带漂亮的头面,在她出逃的时侯,不声不吭的替她准备了这些。
她抽了一下鼻子,速迅把衣裳换好,把帽子戴在头上,从车厢里钻出来坐在蓝霁华身边,“谢谢你,阿哥。”
蓝霁华笑了笑,“冲你叫我一声阿哥,我也要帮你。囡囡,你是不是全都想起来了?”
“是,都想起来了,蓝文宇说麟儿在东越皇宫,他没骗我吧?”
“没有,麟儿确实在东越皇宫,”蓝霁华面露愧意,“囡囡,你不会怪阿哥骗你吧。”
白千帆摇了摇头,“你这么做,定是有原因的。”
“只是原因我不能告诉你,不过已然到了这一步,我觉得你还是回去的好,东越才有你想要的幸福。”蓝霁华说,“不过囡囡,阿哥要告诉你,人都是会变的,我以前骗你说墨容澉娶了别人做皇后,其实没有,但他确实纳了后宫,弄进去了一堆女人,还有以前那个侧王妃也接进宫里去了,囡囡,他不再是你一个人的夫君了,感情上的事,阿哥多少也懂一点,当一个人的心不再纯粹,你凡事就要多一个心眼……”
“我会小心的,阿哥。”
蓝霁华抬头望着前方,“你原本就不属于南原,回到自己的地方去吧,当初是我把你接来的,现在我送你走,希望我们兄妹还有见面的一天。”
“会见面的,”白千帆说,“欢迎阿哥到东越来做客。”
蓝霁华苦笑,“东越和南原,只怕做不成朋友,”他顿了一下,说,“囡囡,你记住,不管将来东越和南原的关系怎么样,我都是你的阿哥,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阿哥也请记住,我是你的阿妹,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蓝霁华欣慰的笑了,在她帽顶上拍了一下,“行了,快走吧,你去北门,那里是我的人,你拿着我的令牌,他们会让你出去的。”说着,他把一面金色的令牌交到她手上,纵身跳下了马车。
白千帆叫住他,犹豫了一下,问,“母皇和蓝文宇是不是很生气?”
“都到这会子了,还管他们做什么?”蓝霁华想起蓝文宇的样子好笑,“你把蓝将军的鼻子都气歪了,笑面玉虎变成歪嘴玉虎了。至于母皇,你别怪她,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她心里是疼爱你的。”
白千帆嗯了一声,不再多说,扬了扬缰绳,往北门而去。
走了一会,她才突然想到蓝霁华为什么安排他的人守在北门,因为她从那里出去,离东越的边卡最近,连这点都替她想到了,真是个周到细致的人,不知道将来谁有这个福份做她的嫂子。
北门的人也很多,路当中排着长长的车队,有牛车,骡车,马车,白千帆驾着车混在中间,耐着性子等过关。
眼看着就快要到她了,突然后在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她扭头一看,来了一队人马,当头的那人她认得,是蓝文宇的副将龙三刀,有时侯蓝文宇带她出宫,都是龙三刀护卫他们的安全。
白千帆心一跳,下意识的低下头,听到龙三刀骑着马从她身边过去,对守城门的人说,“蓝将军有令,现在起,由我来接管城门。”
守城门的是蓝霁华的亲信,领头的叫余华,他自然不干,扯着喉咙道:“是大皇子派我们在此,没有他的命令,我们哪里也不去。”
龙三刀喝道:“城门之责原本就归附在将军之下,大皇子今晚不过是协助而已,你们速速撤离。”
余华坚持,“我们只听令于大皇子,其他的一概不管,需大皇子亲自下令,我们才会离开。”
龙三刀眼睛一瞪,“你们想造反吗?”他的属下纷纷亮刀。
对方也不示弱,纷纷拔出了佩刀,眼看就要打起来,白千帆远远的看着,心里很是着急,打起来最好,趁乱打开城门,百姓们自然会一窝蜂的涌出去,到时侯她也就跟着混出去了。
可偏偏没如她的意,龙三刀抬抬手,叫自己的人把刀收起来。
“你们不撤也行,那就一起当差,若是放走了蓝将军要抓的人,便是大皇子也保你们不住。”
余华听他这样说,一时也不好反驳,只好随他去。
龙三刀检查得很仔细,举着火把,不论男女老少,一个个看得十分仔细,白千帆知道自己虽然改了男装,只怕也没办法骗过他。她若是过去,一准抓个正着。
正犯愁,突然看到车队后面有一辆很豪华的马车,车厢宽大,围着厚实的车围子,四边有立柱,垂着软软的纱,看不清颜色,在夜风中轻轻飘荡着,十分透澈,一看就是上等绡纱。
她灵机一动,决定去那里碰碰运气,拥有这样豪华马车的人非富即贵,或许他有什么法子出城。
她打定主意,悄悄下了马车,混进路边的人群里,小心翼翼摸到那豪华的马车边,趁人不备,轻轻跃上车架,躲在一个隐蔽处,前面的车把式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她轻轻吁了一口气,从腰间拔出匕首,准备一进去就将人挟制住。
她趁马车颠簸的时侯,一把掀了帘子进去,伸手就要抓坐在里头的人,结果那人一抬眼,彼此都愣住了。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六百八十九章放行!
白千帆结结巴巴,“怎,怎么,是你?”
柏青吟也很讶异,“全城都在搜捕你,你居然在这里?”
白千帆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匕首对着他,“只要你敢叫,我就杀了你。”
柏青吟看她这张牙舞爪的样子,不禁乐了,用手轻轻把匕首推开,“我以为你会求我,没想到却是威胁,再说,你能杀得了我吗?”
白千帆打量他一眼,把手垂下去,“我们做笔交易怎么样?”
“你说。”
“你带我出城,我离开,对蓝浓华有好处。”
“此话怎讲?”
“我知道丹灵公主喜欢蓝文宇,我离开,可以成全她。”
柏青吟摇了摇头,“你的成全是个错误,蓝文宇并不爱她,勉强凑在一起,只会成为怨偶,她不会幸福。”
白千帆:“……那你开条件。”
柏青吟还是摇头,“你看错了我,我不喜欢跟人做交易,你是柳清的女儿,也等于是我的女儿,我已经毁掉了一个,不能再毁第二个,所以,我会带你出城,没有任何条件,只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也希望柳清将来不要怪我。”
白千帆很意外,“你放我走?”
“是的,我放你走,就当作是替柳清赎罪。”
“母皇把我困在南原,倒底想干什么?”
“我不能说,但是孩子,她有她的苦衷,你不要记恨她。”柏青吟站起来,把马车里的软榻打开,里面居然是空的,刚好可以躺下一个人。他指了指里面:“要委屈你在这里躲一躲,出了城,我再放你出来。”
白千帆感激的朝他鞠了一躬,麻溜的钻了进去,柏青吟把上头的盖子放好,两端有些许镂空的木格可以透气,但是从上面看不进里头去。
马车晃晃悠悠往前走,很快到了城门口,守门的见到豪华的马车,态度立刻好了很多,“是哪位要出城,可否出示随身铭牌?”
铭牌是南原百姓的身份证明,需随身携带,进出城门时要查看。
车把式有些傲慢,指了指车上悬挂的灯笼,“我家老爷的车也要查吗?”
士兵看到那灯笼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柏字,南原姓柏的不多,最出名那位是女帝的皇夫,柏姓一族托了皇夫的福,这几年在南原也算混得风生水起,轻易不好得罪的。
士兵陪了笑,“原来是柏老爷,这么晚了还出城啊?”
车把式哼了一声,“我们老爷要出城,还要你管啊?”
“不敢不敢,”士兵扬着声吆喝:“放行!”
车把式扬了鞭,马儿刚抬了蹄子,听到有人说,“等等。”
是龙三刀过来了,朝车里朗声问道:“不知道里面坐的是哪位柏老爷?可否赏脸说句话。”
柏青吟撩起帘子露出半张脸,“是我。”
龙三刀立刻右手捂胸行礼,“原来是殿下,您这么晚了,要去哪啊?”
柏青吟淡然道:“我女儿在城外,我出城自然是去看她,龙大人是明知故问吗?”
龙三刀脸微红,他当然知道蓝浓华的事,说起来和蓝文宇有关,他又是蓝文宇的部下,关系扯来扯去,不免有些尴尬。
饶是这样,他也还是公事公办,“殿下,今晚蓝将军搜捕人犯,每个人都要搜查,您看……”
柏青吟仍是淡淡的表情,“那你上来搜吧。”
龙三刀也不客气,跳上车架,钻进车厢里,左看右看,柏青吟说:“要不要我下去,方便龙大人搜查?”
龙三刀倒底有些不好意思,摆摆手,“那倒不必,地方不大,看看就好了。”
车厢就那么大,藏没藏人,一目了然,况且柏青吟是蓝柳清的附马,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窝藏舞阳公主。
龙三刀跳下马车,大手一扬:“放行!”
车把式斜了龙三刀一眼,扬了鞭,马儿的的的,轻快的走起来,柏青吟松了一口气,藏在底下的白千帆也松了一口气。
眼看就要跨出城门,后面却有人追上来,马蹄急促,声音清朗:“停下!”
听到这个声音,柏青吟和白千帆都吓了一跳,居然是蓝文宇来了,柏青吟见城门近在咫尺,本想叫车把式硬闯过去,转念一想,这一跑,反而暴露了,凭蓝文宇的本事,他一定能追上他们。
车把式只好又把车停下来,不耐烦的冲来人道:“怎么回事?不是检查过了吗?耽误了我们老爷的事,你担待得起吗?”
蓝文宇呵了一声,“你怎么不问问,耽误了本将军的事,可担待得起?”
那车把式这会子才认出来蓝文宇,立刻就低下头不敢吭声了。
柏青吟掀起帘子,“蓝将军要再查一次吗?”
蓝文宇看着他,挑起一边的眉,“没办法,搜捕的这个人对本将军非常重要,少不得要再次打扰殿下。”
“好说,你进来搜吧。”柏青吟倚在窗边,神色自若,垂在下边的手却微微发抖。蓝文宇的出现,总让他有不好的预感。
“若是方便,还请殿下下来等一会,我很快的。”
柏青吟心一跳,但是也没办法,他轻轻在木榻上敲了一下,大声说:“好,我这就下来。”
等柏青吟从车上下来,蓝文宇一个箭步跃上去,猫腰钻进车厢,静静站了片刻,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他弯腰将软榻的上部位端起来,露出下面的躺着的人来。
他以为会看到白千帆惊慌失措的样子,但是没有,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抬着她那双乌沉沉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慢慢的,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她什么都没说,却又象说了很多,那哀伤的眼神象凌迟的刀,钝钝的割在他的心里。
两人默默的对视着,外边的人都觉得奇怪,就算把车里全拆了也不用这么久吧,可是没有人敢上去。
柏青吟的后背都湿透了,就在他差点撑不住,要上去的时侯,见到一个身影跃下来,声音有些哑:“殿下请上去吧。”
柏青吟放下心来,却总觉得他有些怪怪的,哦了一声,上了车,听到他又说了一句,“保重。”
柏青吟说,“我会的。”
蓝文宇大手一挥,声音象从喉咙里滚出来的,吼得震天响,“放行!”
马车渐渐走远了,他站夜色里,一动不动,眼里慢慢起了水雾,渐渐凝成水滴,从眼角滑落下去。
心爱的姑娘,你可知道,这一去,把我的心也一并带走了……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六百九十章香蛊
白千帆被柏青吟从木榻里拉出来的时侯,神情有些恍惚,她没想到自己真的出了城门,更没想到蓝文宇会放了她。
她有些担心,说,“让马跑快些吧,我怕蓝文宇会后悔,他怎么会放了我呢。”最后一句声音低低的,象喃喃自语。
柏青吟听了她这话很是吃了一惊,“蓝文宇发现了你?”
白千帆怏怏的坐下,“我也很纳闷,只要他在我附近,一准能找到我,前两次我逃走,都是被他抓回来的,这次也是,他好象一早就知道我在木榻里,一上来,哪儿也没找,直接就掀了上头的盖子。”
柏青吟沉吟片刻,皱了眉头,“难道,他给你种了香蛊?”
“什么是香蛊?”
“南原盛产鲜花,从古至今都有人制香玩香,其中有一种就是香蛊,以香为媒,种在你身上,无色无味,当事人浑然不知,独特的香味只有香主才感应得到。所以,他只要在你附近,就能准确的找到你。”
“香蛊是做什么用的呢?”
“以前是用在自家养的宠物上,丢了容易找到,后来渐渐发展到往情人身上种香蛊,蓝文宇虽然不是土生土长的南原人,但他很聪明,也是玩香的高手,他在你身上种香蛊,轻而易举。”
白千帆恍然大悟,抬起胳膊左嗅嗅右嗅嗅,果真是什么都闻不到,她垮着脸,“这么说,我哪怕逃到天涯海角,他也能找到我么?”
“当然不会,你刚才也说了,只有他在你附近才能准确知道你的位置,离得远就没用了。”柏青吟挑了帘子往外看了一眼,“象现在这样,他就找不到你了。不过,香蛊有深有浅,若是种得深,化成虫,他今后还是可以找到你。”说到这里,他有些纳闷,“他果真放了你吗?发现你逃婚的时侯,他可是雷霆震怒的。我认得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气成那样。”
白千帆没吭声,她也很纳闷,当时她躺在木榻里,蓝文宇站在边上,他们就那样四目相对,谁也没说话,直到她因为绝望流下眼泪,他似乎微微震动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然后,他弯腰把上头的盖子重新盖回去,又静静站了一会子,就听到他下车的声音了。
柏青吟突然抚额笑了,轻声念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白千帆愣愣的看着他,“您的诗作得真好,可惜我不太懂。”
柏青吟笑道:“这不是我的诗,这是出自东越的诗,我不过觉得应景罢了。”
“应什么景?”白千帆问,“是说我们逃过一劫么?”
柏青吟摇了摇头,“不,是男人对失去爱人的一种无奈的情怀。”
白千帆明白过来,望着窗外,很是惆怅的叹了一口气,感情的事就是这么奇怪,他喜欢你,你却不喜欢他,哪怕被嫁接了记忆,假的就是假的,情不到心,一切都是枉然。
只是回想起他对她诸多的好,白千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愧意的,她换了话题:“我失去记忆也是因为香么?”
“是的,只是需要时间,一点点潜移默化,用他们准备好的那一套,替代了你的记忆。”
“就不怕我会突然记起来?”
“大祭司亲自做的法,从来没有失败过,唯有你是个例外。”
“为什么?”
柏青吟想了想,“大祭司说过,越是简单无欲无求的人,越不好掌控,大概你就是这种。”
“大祭司又是谁?”
“南原的神。”
“神仙?”
“对南原百姓来说,是这样。”
白千帆的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个人,白袍黑发,勾人魂魄的眼,她记得他,在花园里碰到的神仙,难道那就是大祭司?
——
蓝柳清急急的走进大祭司的宫殿,“大祭司,赶紧算一卦,这个节骨眼上要是跑了,就得不偿失了。”
大祭司盘坐在蒲团上,面色安详,两手合什,“一切都是天意,天命难违,我算不到她。”
蓝柳清呆了一呆,“大祭司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您不知道她对计划有多重要?”
“能做的,我都已经做的,现在,把一切交给天意吧。”大祭司说完,缓缓闭上了眼睛,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
蓝柳清知道,无论她说什么,他也不会答话了,默然的站了一会子,转身出了宫门,对左右下令:“传朕的令,叫送亲队伍加快行程,务必要赶在白千帆之前到达临安。”
——
史莺莺很有些欲哭无泪,杜长风去南原回来,别人都是轻伤,唯独他重伤卧床,休养了好久才恢复,这一次去打仗,大家高高兴兴凯旋而归,唯独他又带伤回来了。
而且这次伤得很奇怪,被蛇咬了,当时就一个小口子,不痛不痒,杜长风没当一回事,随意洒了点药粉就算。后来他再看,那个小口子并没有愈合,可是也没什么变化,他也就不管它了,跟着军队一起撤回来。
结果回到驿站就发作了,倒也不疼,就是脚背肿得老高,象个发了酵的老馒头。
好在西北地域也常有毒蛇,驿站里备有专治蛇毒的伤药,是为了方便过路的商客们的,史莺莺赶紧把药给他敷上,又用纱布包扎起来,这会子不象馒头,象一个圆不隆冬的球,瞧着怪滑稽的。
史莺莺处理好,把杜长风的脚轻轻往里边挪了挪,直起腰指着他就骂起来,“你说你,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这样不让人省心,别人都没受伤,怎么就你伤着了?一回二回都这样,你是铁打的呀,眼睛长屁股上了,那么大一条蛇看不到啊……”
杜长风被她骂得头低低,嘴里却不服气的嘟噜着,“你没看到那场面,那么多的蛇,都没处下脚,哪避得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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