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王妃初长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子白
墨容麟扭头看她,史芃芃把目光收回来,冲他微微一笑,“臣妾说错了么?”
墨容麟哼了一声,“妄自揣测圣意,你可知罪?”
史芃芃很笃定的说,“皇上不会降臣妾的罪?”
“何以见得?”
“除了臣妾的罪,谁给皇上医病?”
“你威胁朕?”
“臣妾不敢。”史芃芃就势蹲了个福,墨容麟习惯性虚扶一把,没想到手伸出去竟握住了她的手臂,不觉一愣,手掌底下绵绵的触感和温度,让他心跳开始加速,他呐呐的道:“朕如今也可以碰你的手臂了。”
史芃芃虽然抛头露面惯了,也不是没有姑娘家的矜持,不过皇帝的情况有些特殊,尽管有点不自在,还是没有躲开,笑着道,“恭喜皇上。”
墨容麟又细细的体会了一番那种心头乱跳的滋味,才松开手,指着湖边的一片桂花林道:“快中秋了,到时侯在那里摆中秋宴,皇后觉得可好?”
史芃芃小时侯参加过宫里的中秋宴,亲水台两侧挑着硕大的莲花盏,把湖边照得亮如白昼,灯下搭着台子,有歌舞丝竹表演,两边成行的树上挂着彩灯,一路延到深处,像璀璨的星河,空气里飘荡着浓郁的桂花香气,小孩子们手里拿着兔儿爷东奔西跑,还能游船赏月,她那时侯小,也能喝一小盏桂花蜜酿,坐在桌边,托着腮,看清扬殿下他们追追打打好不热闹……
墨容麟不喜欢史芃芃跟自己在一起的时侯走神,有些不悦,“皇后在想什么?”
史芃芃说,“臣妾想起小时侯进宫里参加中秋宴,那时侯多好玩啊。”
墨容麟每年都参加中秋宴,他少年老成,多半是陪着太上皇和大臣们在一起,极少到女眷那边去,史芃芃说的好玩,他体会不到。
“皇后那时侯都玩些什么?”
“臣妾喜欢打花灯猜字谜,不过每次都输给澜清,他太厉害了。”
提到贾澜清,墨容麟从来不吝啬夸赞,脸上浮起笑意,“输给东越第一聪明人,也不算丢脸,有时侯,朕也比不过他。还玩什么?”
“还玩兔儿爷,比谁的好看。”
“朕猜一定是你的最好。”
史芃芃的点意外,“皇上为什么这么认为?”
“你们史家商号的商队遍布天下,什么稀奇玩艺儿弄不到?”
史芃芃掩嘴笑,“皇上猜错了,是晟殿下的最好看,因为他最花心思,晟殿下的兔儿爷跟晟殿下的人一样,透着一股子清韵。”
墨容麟听着这话有点刺耳,哪有夸男人夸清韵的?又想起墨容晟小时侯常跟她在一块,一起长大的感情自然比别人亲厚些,很多人都跟他说史芃芃只把墨容晟当弟弟,可倒底是 怎么样,他心里没有底。
心里不悦,脸上却风轻云淡,“你们小时侯常在一块玩,感情一定很好。”
史芃芃以为他说的是所有小伙伴,点点头,“对啊,我们感情很好。”
墨容麟感觉心情就像平静湖面下的汹涌波涛,恨不得立刻在岸上拍溅出三尺飞雪来。
他沉声问,“有多好?”
“臣妾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弟弟妹妹一样。”
墨容麟听到这里才知道她指的是所有人,心里的郁结一下就散了,不放心,又问了一句,“每一个都是?”
“嗯,都是。”史芃芃笑看着他,“难道皇上不把他们当弟弟妹妹么?”
从前除了杜家,墨容麟和贾宁两家的关系都亲厚,对两家的孩子自然是当弟妹看待的,不过现在……他用余光悄悄打量史芃芃,如今杜家这位姑娘倒是后来者居上,一下越到前边去了。
他把手负在身后,一派老成的道:“既是皇后的弟妹,自然也是朕的弟妹。”
这话粗一听没错,可细细一回味,又透着那么点亲昵和暧昧。
史芃芃没接话,但微微红了脸,那娇羞的模样落在墨容麟的眼里,让他的心不由得颤了颤,跟此刻铺天盖地的阳光一样,无比灿烂。
“皇后,”他咂巴了一下嘴,仿佛那两个字颇有滋味,“晚上,朕过来一趟。”
这话要对其他宫妃说,那些女人自然是喜笑颜开的,但史芃芃没有,她脸上仍是微微带笑,说,“臣妾恭侯圣驾。”
家有王妃初长成 一千四百九十七章朕想抱一抱你
皇后重入凤鸣宫,凤鸣宫上下皆是欢天喜地,就差没放挂喜鞭了。其实史芃芃在冷宫也没过几天苦日子,皇帝隔三差五的往冷宫送东西,凤鸣宫的人要进去也没人拦,琼花琼玉每日都过去,时间长了也没把冷宫那道门当回事,可现在史芃芃回来了,人人都像皇后受了天大的苦楚一般,围着她不停的抹眼泪,弄得史芃芃有些哭笑不得。知道的她是从冷宫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死而复生呢。
金钏儿皱起眉头,粗着嗓子喝道:“哭什么,娘娘回来是高兴的事,都给我笑起来。”
她训人的时侯,两只眼睛瞪起来比牛眼睛还大,脸上的横肉还颤了两颤,很有股子煞气,整个凤鸣宫,她是最凶的那个,没有人不怕,赶紧抹了眼泪,咧着腮帮子又笑,笑也是发自肺腑的笑,因为凤鸣宫的主子回来了,他们有了主心骨,走出去腰杆子也能挺直了。
金钏儿不耐烦他们围着史芃芃吵闹,又喝道:“行了,都散开,让娘娘清静清静。”
没多久便摆了晚饭,凤鸣宫有自己的厨子,做的都是史芃芃爱吃的菜,史芃芃吃了几口,微皱了眉头,大约是跟着墨容麟吃了一段时间的御膳,感觉自己的嘴变刁了,原先觉得挺美味的菜,如今倒觉得平淡了,好在她对吃并不挑剔,慢慢悠悠也把饭吃完了。
金钏儿杵在边上看了她一会,打趣道:“娘娘,皇上没在,您吃饭不香么?”
史芃芃眼皮子都没抬,说,“进了一回冷宫,胆子越发大了,连本宫都敢编排了,琼花琼玉给本宫供的经文还没抄完,你接着抄去吧。”
金钏儿立马哑了声,又苦着脸求她,“娘娘,饶了奴才吧,奴才一看经书就头疼得厉害。”
史芃芃说,“你编排我倒是没什么,要是让皇上听见,你那面金牌就要还给他了。”
金钏儿吐了吐舌头,冲琼花琼玉做了个鬼脸,她生得鲁莽,做起鬼脸很是滑稽,逗得琼花琼玉偷笑不已。
罢了饭,史芃芃顺着长廊往下走, 想在附近散散消消食,彼时暮色四合,天将黑未黑,万物在天光里皆是模糊的影子,远处有道人影朝这边走过来,离得远,看不清穿戴,但她认出是墨容麟 ,阖宫上下只有皇帝走起路来别具一格,悠闲的,散漫的,又不乏王者的气势。
她在路边站定,静静的侯着。
墨容麟也远远看到了史芃芃,一眼认出来那是他的皇后,皇后走路四平八稳,不像其他女人那样如弱风扶柳,却有着雍容的气度。她大概也看到他了,所以在路边等着,生平第一次觉得有人等他是件很高兴的事,心里暖洋洋的,脸上的笑意便藏不住,走到跟前,很自然的牵住了史芃芃的手,“在等朕?”
“嗯,”史芃芃笑着点头,垂眼看了下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曾经水火不容的两个人,怎么会变成今天这般和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恩爱有加的夫妻,但她自己知道,一切都是为了皇帝的隐疾。
“还要散散么?”墨容麟问她。
史芃芃摇头,“天黑了,回去吧。”
于是两人顺着长廊往前走,又上了台阶,进了大殿,一路上,墨容麟都牵着史芃芃的手,把凤鸣宫的奴才看得眼睛都直了,曾经帝后不和的那一幕幕犹在眼前,皇后受的伤,挨的罚,大伙都还记得,怎么突然间,皇上和皇后的关系就这么好了?他们错过了什么?
尤其帝后径直进了寝殿,还把门关上了,这下大家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纷纷看着金钏儿,希望她能为大家解惑,金钏儿高深莫测的笑笑,偏要卖关子,挥着手把人都赶走,自己 远远的侯着,在冷宫的那段日子,她也看出来了,皇帝对她家娘娘上心了,尽管在她心里,墨容麟并不是那么完美,但他愿意弥补也是好事,她的想法很简单,不管史芃芃嫁的这个男人是谁,能让她家娘娘幸福就是好男人。
进了屋子,史芃芃见墨容麟还握着她的手,嗔道:“皇上,现在可以松开臣妾了吧?”
墨容麟脸一红,忙松了手,“朕刚刚想事情,一时倒忘了。”
史芃芃说,“皇上现在握臣妾的手已经没有问题了,碰臣妾的手臂也可以,接下来,皇上想怎么做?”
关于这个问题,墨容麟心里有个大胆的提议,他希望自己可以快些好起来,如果好全了,他就可以不用再来见史芃芃了,早一天从这个泥潭里脱身而出,儿女情长不是做大事者所为,他依旧还是那个心怀天下的明君。所以吃过饭,他就匆匆往凤鸣宫来,不为别的,只想快些让史芃芃治好他。
只是话要说出口有点困难,他佯装把袖子挽了挽,说,“皇后有什么好建议?”
史芃芃还真的想过,对她来说,这件事也有点难为情,他们名义上是夫妻,感觉上还是两个陌生人,身体上的触碰总能让她心里翻起惊涛骇浪。
她说,“皇上可以碰碰臣妾的肩。”
墨容麟直接把手搭在她肩头,小巧浑圆的肩在他眼里无一处不是美的,但他偏要装作淡然的样子,“这有何难?”
史芃芃想了想,指了指自己的腰,“这里呢。”
墨容麟想都没想就把手抚上去,史芃芃怕痒,躲了一下,娇笑道:“皇上轻点。”
哪里轻得了,盈盈一握的细腰就在他掌下,恨不得能用力揉搓一顿才好,喉咙干渴得要命,他却不能松开手去找水喝,他知道能解渴的不是水,是眼前这个女人。
“皇后,”他眼里有灼灼的光,嗓音有些哑,“朕想抱一抱你。”
史芃芃这回有些犹豫,她从未跟陌生男子抱过,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慌乱,“一定要,要抱吗?”
墨容麟没有答她,手上用了点劲,那具温软的身子便落入了他的怀抱。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一千四百九十八章离了她,他还不能活么?
美人在怀是一种什么滋味?
墨容麟只觉得自己的心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撞在腔壁上生生作疼,一蓬蓬的热浪翻滚起来,像锅里烧开的水,在心底沸腾着,他晕晕乎乎,意识在飘飞,只知道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浑沌的脑子里闪过四个字:软玉温香,原来这就是软玉温香……
史芃芃被他箍得有点难受,轻轻推了推,可哪里推得动,她的脸贴在他胸膛上,听到他的心跳声隆隆,跟打雷似的,接着她又感觉他在发抖,整个人都在颤粟,那微微的抖动传到她身上,弄得她也有点紧张。
“皇上,”她安抚的拍拍他的后背,“感觉怎么样?”
墨容麟没有答她,抖得愈发明显起来。
史芃芃有些急了,“皇上,你哪里不舒服么?”
这回墨容麟答了,声音很虚弱,“朕,很难受。”
“哪里难受,说给臣妾听。”
他跟被下了蛊似的,老老实实的答,“朕的心跳得很快,头也有些晕,出了很多汗,朕的腿也软……”
“想吐么?”
墨容麟把头低下来,搁在她肩上,静静的感受了一下,说,“不想吐。”
史芃芃说,“不想吐便是进步,咱们先歇一会儿,呆会再试试。”
墨容麟不想动,就愿意这么歪在她身上,又怕史芃芃不乐意,便找了个理由,“朕浑身无力,动不了。”
史芃芃哭笑不得,“皇上您太重了,臣妾不是习武之人,有点承受不住……”
墨容麟这才站直身子,把她松开,怀里一空,他的心里也跟着空了,像有凉嗖嗖的风刮进去,比先前更不舒服了。
他在圈椅上坐下来,吩咐史芃芃,“给朕倒杯水。”
史芃芃说,“臣妾唤人给皇上沏茶。”
墨容麟摆摆手,“朕喝水就可以。”
史芃芃便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清凉的水流进喉咙,他晕乎的脑子总算清明了些,一口气把水喝完,杯子搁在桌上,闭着眼睛靠在椅子里。
史芃芃见他缓过来了,扯了帕子替他擦额头上的汗,轻声问,“皇上现在好些了么?”
她离得近,幽幽的茉莉花香无孔不入,他的呼吸里全是她的味道,墨容麟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突然伸手把她拖进怀里抱住。
史芃芃猝不及防,惊呼一声,跌坐在他腿上,“皇上,你……”
“朕歇好了,再试试,”他声音低低的,“站着朕怕又腿软,还是坐着抱吧。”
史芃芃要不是知道皇帝确实有隐疾,会怀疑他是想占便宜,墨容麟有病,可她是正常人,且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这么坐在男人怀里,只觉得心惊肉跳。她开始担心起来,到了这一步,后头会不会还有更让她为难的事?她脑子里出现了一些不太好描述的画面,顿觉如坐针毡。
墨容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察觉史芃芃的异常,于他来说,这是全新的体验,不论是晕眩还是心跳,细细体会,难受依旧是难受,可难受得来又有些舒服,像初次握她的手那样,总让人无比留恋。
他无师自通的低下头,蹭了蹭她光洁的脸,史芃芃却像被马蜂蜇了似的,一下跳了起来,离他远远的,一张脸红得要沁出血来,惶然的看着他。
墨容麟跟做梦似的,抬着头问她,“你怎么了?”
幽暗灯光下,他迷茫的神情像个孩子,史芃芃定了定心神,跟自己说,他有病,不能计较,真要说起来,他们是夫妻,蹭一蹭算什么,再往后,同床共寝的日子也是有的。
她暗自吁了一口气,说,“皇上,今儿个就到这吧,臣妾说过这事急不得,得慢慢来。”
墨容麟看着她,“朕等不急。”
史芃芃,“……”等不急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要留下来?
她尴尬的杵在那里,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如果皇帝真有那个意思,那她……
幸亏这种沉闷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墨容麟起了身,“你今日也累了,早点歇着吧,朕得了空再来找你。”说完转身出去了。
史芃芃怔怔的站着,连行礼送驾都忘了,皇帝这是生气了?
墨容麟从凤鸣宫出来,脸色也跟外头无边的夜色一样,黑沉下来。刚刚在屋里,他看到了史芃芃脸上的为难和惶然,尽管她帮了他许多,可再进一步,她却不肯了,她是他的妻,别说是抱一抱,便是睡一觉又如何,难道她打算一辈子不让他碰?
头一次遭到嫌弃的皇帝心里拧巴得不行,恨不得把她叫到跟前问个明白。可他不愿意,也不敢,万一史芃芃真的不愿意,他的脸面往哪搁?她原本就不愿进宫,为了推迟大婚还耍了手段。一直以来,他只想着自己要从情感的泥潭里脱身出来,却没想到史芃芃压根就没有在泥潭里,那个让人陷足的地方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
他愤懑,又无可奈何,皇权再大,却不能控制人心,他没办法逼迫史芃芃也喜欢他,可是多么可笑,立志要重振夫纲的皇帝居然成了单相思!他把自己变成了第二个墨容晟!
今晚的月色很好,天地间像笼着一层白纱,如果牵着她的手在月光下漫步,那该是多么诗情画意的事,可惜,她不会愿意……
他站在月下长吁短叹,后头跟着的奴才也不敢上前打搅,安静的侯着。只是猜不透皇帝为什么发愁,明明和皇后的关系一天比一天好,皇上还有什么不如意?
过了一会儿,王长良上前说,“皇上,夜露风寒,还是早点进屋吧,小心着凉。”
墨容麟嗯了一声,提脚往承德殿走,走了几步回头,看一眼远处的凤鸣宫,莫名又有点薄怒,她还不愿意,哼,当他稀罕她么,如今他的隐疾也好得七七八八了,宫里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离了她,他还不能活么?他不是太上皇,绝不允许自己在一棵树上吊死!
再抬脚,步子就带了一丝决然,头也不回的进了承德殿。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一千四百九十九章手伸出来
一连几天,墨容麟都没有再去找史芃芃,底下的奴才们很困惑,为何皇后娘娘回了凤鸣宫,皇上就不上心了,难道只有冷宫才是适合谈情说爱的地方?
墨容麟不来,史芃芃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找他,她愿意帮他,可也有自己的底线,如今弄得彼此都有些难堪,不见面倒是好些。
金钏儿不明白其中缘由,劝她,“娘娘,皇上最近没过来,大约是太忙,娘娘可以去见皇上啊,许贵妃被禁了足,其他人皇上又不放在眼里,这么好的机会,娘娘可别错过了。”
史芃芃瞟她一眼,“你的意思,是要本宫去争宠?”
“有何不可?”金钏儿不以为然,皇后虽然是正妻,但皇帝小妾太多,不争怎么行?
史芃芃把手里的茶杯重重往桌上一墩,起身走了。
金钏儿这才发现她家娘娘生了气,想追上去,琼玉将她扯住,无声的摇了摇头,金钏儿搭耷着脑袋,叹了口气。
皇后的心思,她如何不知道,没有人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可谁让史芃芃嫁的是皇帝呢,皇帝不但有妾,妾还不少,后宫佳丽三千,表面看花团锦簇,可女人的江湖比男人的更凶险,看刘贵人的下场就知道,软刀子杀人不见血,将来还会有比许贵妃更毒辣的女人进来,皇后再厉害,没有皇帝护驾,只怕也防不胜防,现在皇帝对她好,许贵妃又禁了足,其他人不足为患,大好的机会不把握住,将来选秀一过,大把新鲜娇嫩的姑娘涌进后宫 宫,男人大多是喜新厌旧的,哪还会记得你是谁?
——
承德殿里,墨容麟传了杨修仪伴驾,莫名被召唤的杨修仪很自觉的带上了琴,除了为皇帝抚琴,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四喜把人领到偏殿,杨修仪冲着空荡荡的屋子拜下去,“臣妾恭请皇上圣安。”
正前方传来轻缓的脚步声,很快,视线里出现了深蓝色的水脚袍边,袍边下是乌色包金的厚底靴。她知道皇帝到了跟前,小心翼翼的屏住了呼吸,可下一刻,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皇帝居然亲手扶起了她。
那只大手握在她的手臂上,似乎还紧了一下,扶起她也没有松手,杨修仪不敢抬头,手在袖子底下握成了拳,脑子里乱得像散了一团麻,傻呆呆的杵着,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墨容麟的视线落在杨修仪的手臂上,宽大的袖袍掩住了她的手臂,但他的手掌下,那条胳膊很纤细,似乎他只要稍稍用力,就会折断。他不喜欢太羸弱的女人,并不觉得柔弱就是美,他欣赏的是像史芃芃那样能独挡一面的女人,史芃芃的手臂也纤细,皮肉下的骨头是坚硬的,被他握住也毫不慌张,笑得落落大方……
皇帝在走神,杨修仪却撑不住了,她一口气憋得太久,实在忍不住,从喉咙里呼啸而出,动静之大把墨容麟吓了一跳。
杨修仪知道惊到了皇帝,心中惶恐,卟通一声跪下了,声音带了哭腔,“皇上,臣妾罪该万死。”
墨容麟看着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人,皱了眉头,动不动就哭,动不动就跪,真烦人!还是皇后经得住事,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也没见她成天以泪洗面,那份坚韧不是谁都有的……等等,他怎么又想起史芃芃?
他坐在椅子上,对跪在地上的杨修仪说,“起来吧,既是带了琴来,就给朕弹一曲,弹得好,朕恕你无罪。”
杨修仪立刻松了一口气 ,别的她不敢说,琴艺方面,她有信心,爬起来,那厢小太监已经把琴摆好了,她盘腿斜斜的坐下,双臂轻抬,罗袖微荡,十指落下,拔动琴弦,清亮的琴音便荡在空旷的大殿里。
底下的奴才们不敢直视弹琴的杨修仪,但琴音绕梁,娓娓道来,大家都听得如痴如醉,再看椅子上端坐的皇帝,他神情淡然,眼帘半阖,不知道在看哪里?
王长良以为皇帝会像上次那样,听着听着就睡了,但是并没有,他呆坐半响后,换了个姿式,继续维持着一种似睡非睡的姿态。
杨修仪弹的是一首欢快的曲子,流水淙淙,小鸟叽喳,花儿都盛开了,纸鸢飞在天空,描绘了春天里游人踏青的情景,她琴艺高超,把大家带进了春暖花开的时节,让模糊的场景成了具像的画面。
一曲毕,琴弦仍在她手指下铮铮抖动,大殿里悄无声息,宝座上的人不开口,谁也不敢弄出动静,目光都往皇帝那里瞟,皇帝却岿然不动,老神在在的坐着。
杨修仪只好看王长良,不知道她是不是还要继续弹下去?
王长良不好打搅皇帝,便点了点头,于是杨修仪又开始了第二首,她觉得皇帝或许不喜欢听情意绵绵的曲调,所以没什么反应,便弹了一首战魂,金戈铁马,销烟弥漫,气势豪壮,浑雄高昂,听得在场的人皆是大气都不敢出。
然而,宝座上的那个人依旧是懒懒散散的坐着,半阖着眼帘,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杨修仪突然间有些自我怀疑了,她明明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为何皇帝无动于衷,她的琴艺果真退步到如此地步了么?
王长良这回不能不吭声了,他也看出来皇帝完全游离在琴音之外,再弹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他上前几步,轻声唤道,“皇上,皇上……”
墨容麟微微抬了眼,“嗯?”
“杨修仪的琴还接着弹么?”
墨容麟的目光移到惶然无措的杨修仪身上,对她招招手,“你过来。”
杨修仪立刻起身,迈着细碎的步子到了皇帝跟前。
“手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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