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王妃初长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子白
杨修仪听话的伸出手,掌心朝上,她不知道皇帝是要给她什么东西,还是替她看手相?
墨容麟看着那只手默了一会,也伸出手,掌心朝下,似乎要盖在杨修仪的手上,但到了半路,他迟疑了一下,收起四指,只余了一指,非常谨慎的在杨修仪的中指上轻轻点了一下,一触即走。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一千五百章爱马的张修仪
得知杨修仪伴驾归来,张修仪立刻过去八卦,这段时间宫里出了几件大事,皇后出冷宫,贵妃被禁足,刘贵人病危,许久不拿正眼瞧她们的皇帝传了杨修仪伴驾,她有种预感,宫里的格局要发生变化了。
进了屋子,却见杨修仪坐在椅子上发呆,右手松松的捏着兰花指,眼睛一瞬不瞬的盯在翘起的中指上,神情惘然。
她笑道:“姐姐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杨修仪抬起头来,露出笑容,“妹妹来了。”
“皇上传姐姐伴驾,这么快就回来了么?”
“嗯,”杨修仪说,“弹了两首曲子就回来了。”
张修仪四处环顾了一下,打趣道,“看来那两首曲子没入皇上的耳,连赏赐都没有。”
赏赐不赏赐的,杨修仪真没往心里去,她就是纳闷,临走前皇帝在她手指上轻轻点了一下是什么意思?像打了个哑谜,而她太过蠢笨,无法参透,辜负了皇上的一片心意,若是换作刘贵人或是许贵妃,她们一定知道皇上的用意。
“姐姐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张修仪见自己的打趣没能让杨修仪展颜一笑,反而颇有心事的样子,不觉奇怪,“可是皇上……”
杨修仪摇摇头,“没什么,”遂又笑,“恐怕皇上很快要召见妹妹了。”
张修仪不信,“我不像姐姐会弹曲,也不像刘贵人会下棋,皇上召我做什么?”
“妹妹伶牙俐齿,陪皇上说话解闷儿正好。”
张修仪没往心里去,正要和她说说刘贵人的病情,就见她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如临大敌般跑进来,气喘吁吁的说,“主子,快,快回去,四喜公公传旨来了!”
杨修仪笑道:“看,我没诓你吧。”
张修仪来不及说笑,急匆匆跟着小太监走了,回到自己殿里,果然四喜公公杵在那里,看到她,远远行礼,“给小主请安,皇上有旨,请小主过承德殿伴驾。”
张修仪没想到真给杨修仪说中了,焚香沐浴是来不及了,赶紧洗漱了一番,让底下人侍侯着换了衣裳描了妆,匆匆赶往承德殿。
墨容麟靠在贵妃榻上看书,听到通传,也没抬眼,直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走到近处,跪拜在跟前,他才搁下书瞅一眼,原想过去扶起张修仪,不知怎么又懒得动弹,放柔了声音说,“抬起头来。”
张修仪虽然没有刘贵人长得好,但胜在活泼开朗,胆子也大,听到皇帝的话,缓缓抬起头,眼里带笑,嘴角也弯起弧度,声音清脆的说,“臣妾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墨容麟叫人搬椅子,“让张修仪离朕近些。”
张修仪心一跳,不知道这个近些是什么意思?
待坐下来,墨容麟说:“刘贵人饱读诗书会下棋,张修仪自小学乐理擅长弹琴,你会什么?”
张修仪的爹是太仆寺马厂协领,她打小性格跟小子似的,爱跟着父亲在马厂里转悠,听到皇帝这样问,便弯唇一笑,“臣妾的爹是太仆寺马厂协领,臣妾打小跟着爹在马厂里转悠,别的不会,马经倒是略知一二。”
“哦,那便说与朕听听。”
“皇上,您知道早上的草割回来为什么要晾一晾才给马吃么?”
皇帝当然不会答她,于是她自问自答,“因为草上有露水,马吃了会拉肚子。”
“皇上知道马儿最爱吃哪种豆饼吗?”
“是绿豆饼,豆子磨得越精细越好,马儿吃得欢实了,还会打喷嚏呢。”
“马儿好不好,一看牙口,牙口瓷实为佳,二看蹄,蹄形漂亮者,以黑蹄,白蹄,黄蹄为上佳,鬃毛要柔顺滑亮,粗粗毛燥的不好,骨架大的比骨架小的好。若要论耐力,矮马为佳,能负重行千里,咱们东越,北马比南马好,南马瘦小,听说在岭南一带,马都是代替牛在耕田的,负重骑行则不行。”
“朝贡的马当属蒙达马为佳,体形高大有耐力,便是在冰天雪地不吃不喝也能存活下来,做战马最好不过。”
“臣妾见过皇上的马,叫宛月,通体白毛,没有一点杂色,体形高大,听说能日行千里,是么皇上?”
墨容麟笑了一下,“说是这样说,朕没有试过。”
“西域的照夜玉狮子也能日行千里,我爹说它是极品中的极品,可惜臣妾没机会一睹风采。”
墨容麟和张修仪打交道最少,没想到这位姑娘最特别,一个大家闺秀不喜欢诗词歌赋,不喜欢琴棋书画,却喜欢马?
他问,“你经常去马场?”
“嗯,打小就喜欢去看马。”
“不嫌那里有味道?”
“马场大,气味散得开,臣妾不觉得有什么味道。”
墨容麟有意考她,“历史上的名马你知道哪些?”
张修仪抿嘴一笑,“最著名的当属赤兔马,乃汗血宝马,通体赤色,有灵性,当年关爷去世后,赤兔马思主绝食而亡,成为一段忠义佳话。还有楚霸王的乌稚,通体乌黑,唯四蹄雪白,亦是有灵性的宝马,楚霸王被逼自刎于江边,乌稚也跳江追随而去。再有便是绝影,顾名思义,跑得比影子还快……”
墨容麟听她滔滔不绝,竟是越说越兴奋,到最后来了句,“皇上,您以后要是想赏臣妾点什么,不如赏马匹吧,臣妾在家中有匹枣红马,若是在宫里也有一匹,可就太好了。”
墨容麟觉得这姑娘是个给两分颜色,就能蹬鼻子上脸的主,还没怎么样呢,就跟他讨赏赐,还指定要马,这宫里肃静,连他都不轻易骑马,她倒想得美!还是皇后好,皇后知书达理,懂分寸,断不会提这样的要求。
他脸微沉,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她。
张修仪看到皇帝的脸色,蓦地回过神来,心一惊,知道自己越逾了,方才的肆意自如全然不见了,惶然的低眉垂眼。
墨容麟在心里低叹,到底还是定力不够,他稍稍有点情绪,她立马怯了,要是皇后肯定不这样,皇后沉得住气,哪怕心里害怕,脸上也不会表现出来,那才是一国之后的风范。
他默了一下,“嗯,朕准了。”
张修仪一听,立马又咧嘴笑,“臣妾谢谢皇上。”
墨容麟不知怎么在她身上看到两分墨容清扬的影子,情绪变化之快,令人讶异,要是皇后……
他突然回过神来,怎么又想起了皇后,还想了几次,可皇后真的好吗?她一点都不好,嫌弃他,不肯让他抱,他愤然的一巴掌拍在桌上,吓得张修仪赶紧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墨容麟叹了口气,“起来吧。”
张修仪爬了起来,也不敢坐,就这么杵着。
墨容麟记起自己召她来的目的,说,“手伸出来。”
张修仪听话的把手伸出去,墨容麟看着那只白净的手,眼前晃动的却是史芃芃纤细修长的手……
张修仪伸了半天也不见皇帝有什么动静,她有点耐不住,轻轻唤了声,“皇上。”
墨容麟回神,像是突然间意兴阑珊,在她中指上轻轻点了一下,“退下去吧。”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一千五百零一章换成兰香,清雅些
和杨修仪一样,张修仪回到殿里,对着自个的手指头发起呆来,杨修仪进来看到,有些了然,笑道:“妹妹这是出什么神呢?”也学张修仪先那样四处张望,说,“看来妹妹的伶牙俐齿也没讨皇上喜欢,没赏赐呐!”
“谁说没有?”张修仪举着那根手指头给她看,“瞧见了么,皇上在我手指上施了法开了光,这就是独一份的赏赐。”
杨修仪微微躬身,轻轻在她手指上点了一下,“是不是这样?”
张修仪惊讶的道:“莫非姐姐也……”
“我也纳闷呢,不知道皇上点这一下所为何意?”杨修仪笑道,“没想到妹妹也得了。”
张修仪猜测,“会不会是宫里新起的规矩?”
杨修仪嗤笑,“哪有这样的规矩啊,再说了,便是起了新规矩,总得明明白白告诉咱们,没得在这里揣测圣意呢。”
张修仪沉思片刻,道:“我总觉得这事透着古怪,要不咱们去问问皇后娘娘。”
杨修仪说,“也好,这几日我也在寻思,贵妃禁了足,刘贵人躺在床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皇后娘娘回了凤鸣宫,皇上前几日总往凤鸣宫跑,现在也不去了,还召了咱们姐妹去伴驾,这里头怎么想也有点古怪,咱们是微末之人,猜不透圣意,不如听听皇后娘娘的意思,免得一不留心成了主子们斗法的靶子可就遭糕了。”
张修仪笑起来,“哎哟,难得姐姐也有这般谨慎的时侯,倒叫我刮目相看呢。”
“毕竟在宫里,伴君如伴虎,不谨慎哪行呢。”
于是两人便去了凤鸣宫。
史芃芃这两天不知怎么有点恹恹的,好像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见两位修仪结伴而来,料定是有什么事。她虽不出门,架不住有金钏儿这么个贴心的好奴才,见天就把外头的事说与她听,墨容麟宣两位修仪伴驾的事,她自然也知道。还知道相比杨修仪,墨容麟似乎更青睐张修仪,与她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像有说不完的话,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
于是便留心的打量了张修仪几眼,见她长相虽然不如杨修仪,却是活泼开朗,笑容可掬,不似杨修仪那般拘着,容易让人接近。
女人聊天的话题很多,随便捡一个都能聊上半天,张修仪又是个会聊的,从胭脂首饰到布料子,从中秋宴要备什么菜式到哪家戏班子好,从江南风光到北塞的寒冷,逮着什么聊什么,最后才绕到皇帝身上,说皇上比从前和蔼可亲了等等……
史芃芃耐心极好,面带微笑的听着,前面铺垫的那些话她没怎么听,打耳朵边绕一圈溜走了,听到皇帝这里才真正留了心,搭问一两句,便心知肚明了。墨容麟上次在她这里生了了闷气走了,几日都不来,传了两位修仪伴驾,自然是为了他的瘾疾,横竖皇帝要搂要抱,这两位是断不会拒绝的,一来没那胆子,二来墨容麟生得器宇轩昂,是个姑娘都会仰慕他,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她看着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心里琢磨开了:墨容麟的瘾疾现如今好了很多,握个手,搭肩搂腰的不成问题,再往下走,她有点不情愿,不如让两位修仪接了她的活,她也落了个清静,横竖将来要选秀,大把的女人替他开枝散叶,她恪尽职守当好她的皇后,往国库里搂钱就行……
这样一想,她心里有了主意,笑着说,“眼下近中秋,宫里事多,皇上那头还望两位妹妹多照应着,贵妃禁足,刘贵人身子又那样,本宫能倚仗的只有两位妹妹了。”
张修仪和杨修仪对视了一眼,不太明白皇后的意思,哪有做妻子的把自己夫君往外推的,但她们也算了解皇后的禀性,皇后不是许贵妃,为人真诚,说话不带虚的,不像是客气话。
——
墨容麟在南书房批了半天折子,总算告一段落,他伸了个懒腰,让王长良替他捏捏发僵的脖子。四喜面带笑容走进来,在他跟前打了个千儿,“皇上,皇后娘娘打发人来,请皇上晚上过去用膳。”
墨容麟本是本眯着眼睛舒服享受着,听到这话,猛一睁眼,内心狂喜,几天来的郁闷一扫而光,但他为人矜持,脸上并不显露,慢条斯理嗯了一声,“朕知道了。”遂又吩咐,“去把朕上月新做的常服取来。”
四喜躬了身子应是,赶紧去取衣裳。
墨容麟这几日虽然生闷气,心里又总是念念唠唠想找借口去凤鸣宫,只是他还没想到借口,史芃芃便派人来请了,这梯子递得正是时侯,太合他心意,不愧为他的皇后。
很快,四喜把衣裳取来了,抖开给他看。
墨容麟问,“薰的什么香?”
四喜愣了一下,还能是什么香,皇帝独一无二的龙涎香啊。
他如实答,“回皇上,是龙涎香。”
墨容麟默了一下,“换成兰香,清雅些。”
四喜没办法,只好重新去熏了兰香。
墨容麟更了衣,重新梳了头,没戴冠,头发松散的垂在后头,只用一根玉珠带子绑着,显出悠闲的气度来。
只是他换了衣裳梳了头,天还没有暗下来,他站在窗前,望着外头金黄的阳光,心想,今天这日头怎么落得如此之慢?
站了一会子,开始在屋里踱步,手背在后砂,微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国家大事,四喜和王长良静静杵在一边,丝毫不敢打搅。其实墨容麟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只唯愿天色快些暗下来,他好往凤鸣宫去,不然去早了,倒显得他为吃个饭急吼吼的,成饭桶了。
好不容易看到外头亮起了羊角宫灯,他立刻抬脚,“去凤鸣宫。”
王长良安排了龙辇,墨容麟却不坐,承德殿离凤鸣宫不远,几步路的事,他走着去倒更快一些。
王长良和四喜对了个眼神,暗自好笑,这位皇帝初识情字,不知深浅,原本挺稳重的性子,如今倒真像个毛头小子了,看来是要步太上皇的后尘了。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一千五百零二章皇上的苦日子长着呢
墨容麟一路疾走到了凤鸣宫,外头的奴才来不及通报,他已经进了殿门,却看到屋里除了史芃芃,还有杨张两位修仪在,不觉愣了一下。
皇帝一露面,屋里的人全都行礼请安,墨容麟几日不见史芃芃,只奔她去,亲手扶起来,握着她的手臂就不想松开,史芃芃微微挣了一下,朝他打眼色,示意还有两位修仪在那蹲着呢。
墨容麟这才说,“都起来吧。”
史芃芃请他入座,笑道,“可巧了,今日两位妹妹过来请安,臣妾便一并留下来吃饭,皇上不会怪臣妾多事吧。”
墨容麟是有点怪她多事,但他此刻心情好,不计较,很是和蔼的笑笑,“这有什么好怪的,人多热闹些。”
史芃芃在冷宫和墨容麟混吃过一段,知道他的喜好,笑着说,“皇上,臣妾让厨房做了您爱吃的小银鱼,你尝尝鲜。”
这话其实是暗示,因为那盘小银鱼摆在张修仪面前,她哪有听不明白的,立刻舀了一勺送到皇帝的碗子,“皇上尝尝鲜。”
墨容麟听到史芃芃的话还很高兴,但后一刻,却是由张修仪把小银鱼送到他碗里,就好比被人半路拦劫了一下,让他有点恼火,可这点火又不便当场发出来,默不作声把小银鱼吃进嘴里,味道怎么样,他没尝出来。
史芃芃留意他的表情,见他没发火,又暗示杨修仪也主动些。
杨修仪胆子比张修仪小,不过这时侯也顾不上了,依着皇后的暗示,也给皇帝夹了一筷子菜。
墨容麟的耐心到了头,说,“行了,自个吃吧,有奴才布菜呢,哪轮得着你们。”
史芃芃拿着筷子伸到半空,听到这话又缩回来,不好意思的笑,“臣妾原也想献份殷勤来着……”
墨容麟,“……”话说早了……
吃完饭,大家挪了地方坐着喝茶。墨容麟打定主意要留到最后,一心只盼着两位修仪早点走,谁知道史芃芃和她们倒说得热乎,他貌似安静的听着,心里却是不胜其烦,又埋怨史芃芃冷落了他。
终于,史芃芃记起了他,扭头跟他说话,“皇上最近很忙啊。”
他淡然一笑,“朕哪日不忙?”语气不好也不差,个中滋味他相信皇后听得出来。
史芃芃说,“臣妾刚回来,这几日也忙得不可开交,每日看账本子都看得腰酸背疼的,皇上比臣妾累,想必也腰酸胳膊疼的吧……”她说着话站了起来。
墨容麟心一跳,直觉皇后这是要亲自给他捏捏肩了,有些受惊若宠,嘴里却说,“是啊,还是皇后知道朕的辛苦。”边说边期待的看着她。
史芃芃却走到张修仪身边,笑着说,“今日妹妹给我拿捏了几下,现在好多了,不如也给皇上拿捏几下,让皇上去去乏。”
张修仪自然会意,起身绕到墨容麟身后,抬起手轻轻落在他肩上。
墨容麟到这会子,总算明白了皇后的用意,重重咬了下后牙槽,才没有当场发脾气,史芃芃叫他过来吃饭,是为了给他和两位修仪牵线搭桥,把治隐疾的事推给这二位了。
他怒火中烧,手缩在袖子里握成了拳,脸上虽然没有什么情绪,但整个人沉下来,渐起了寒意,张修仪按着按着,觉得手底下的肩不但没有松范,反而更加僵硬起来,她预感不妙,心里忐忑不安,求助似的看了史芃芃一眼。
史芃芃察觉到气氛不对,也不敢硬来,赶紧说,“时间不早了,两位妹妹早些回去歇着吧。”
两位修仪正巴不得,立刻行礼告退,墨容麟坐在那里始终一言不发,等人走了,才跟史芃芃算账,“皇后把她们请来,打的什么主意?”
史芃芃陪着笑,“臣妾没什么意思,皇上别多心。”
墨容麟懒得跟她兜圈子,把奴才都打发出去,说,“皇后这是打算撂摊子了吧,不是说要帮朕治隐疾么,怎么变卦了?”
皇帝开门见山,史芃芃也不打算隐瞒,“皇上这两日召两位修仪伴驾,臣妾以为皇上是喜欢她们的,既然如此,让两位妹妹多和皇上亲近,对皇上的隐疾也有帮助啊。”
墨容麟恨得咬牙,又不好说他只想让史芃芃帮他治,愤愤的把头扭到一边,生闷气。
他先前也是史芃芃这么打算的,但那二位姑娘真的到了跟前,他一点想亲近的欲,望都没有,在她们手指上轻轻点一下,也完全是因为自相矛盾的心理,既不情愿和别的女人亲近,又想在史芃芃面前争口气。
史芃芃说,“皇上,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和二位妹妹比起来,臣妾更擅长替皇上往国库里搂钱,方才张修仪替皇上捏捏肩,皇上并没有任何不适,依臣妾看,这样下去,皇上的病很快就能好全了。”
墨容麟嘴皮子动了动,还是一句话没说,刚才张修仪把手搭在他肩上,他没有犯病,是因为压根没往心里去,一门心思生闷气去了,但这话他不能告诉史芃芃。
默默了坐了一阵子,他说,“皇后,今天的事,朕不追究,但下不为例,朕喜欢谁,不喜欢谁,都是朕的事,不需要皇后上赶子过问,过些日子就是中秋了,把中秋宴安排妥当才是正经。”
史芃芃听他这样说,想必他心里有数,点点头,“是,皇上,臣妾记住了。”
墨容麟懒懒的把袍子撩了撩,暗自苦笑,巴巴儿穿了新衣裳给她瞧,可人家压根没看在眼里,他在心里长吁短叹,悔不该让他动了情,这样下去,日子可怎么过……
心里意难平,终究还是走了,只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在月下踽踽独行,秋风瑟瑟,吹得他心里凉嗖嗖的。
王长良和四喜不远不近的跟着,都觉得皇帝的背影透着一股子凄凉的味道,忍不住叹气。
四喜说,“话本子里头说谁先动情,谁就是输家,咱们皇上这是要走太上皇的老路了。”
王长良摇摇头,“咱们皇后的性子可不及太后好,皇上的苦日子且长着呢。”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一千五百零三章皇后不喜欢朕
墨容麟进了承德殿,却路过寝殿而不入,绕到了后殿月桂的屋子。对他来说,月桂就是白千帆的替身,心里不静的时侯,他喜欢到月桂姑姑这里坐一坐。
月桂正在灯下挑花样子,见皇帝过来,忙起身迎接,笑道,“哟,皇上怎么来了?”
墨容麟瞟一眼她放在桌上的花样子,微皱了眉头,“这些活让底下人去做,怎么让姑姑劳神,仔细费眼睛。”
月桂亲手上了茶,“姑姑还没老呢,这点活哪能就费了眼睛,”她看出皇帝有心事,又看看王长良,王长良默不作声点了下头,她就明白了,摆摆手,让屋里人都出去。
“皇上过来,可是有事?”
墨容麟捧着茶,摇摇头,又叹了口气,不知从何说起。
月桂和他面对面坐着,笑着问,“奴婢猜和皇后娘娘有关?”
墨容麟诧异的抬头,“姑姑如何知道?”
“皇后娘娘刚回凤鸣宫的时侯,皇上一天要去几趟,这几日不去了,是不是和皇后娘娘吵架了?”
墨容麟默不作声。
月桂道:“小夫妻吵个嘴也没什么,当年太后和太上皇也吵嘴呢,这是夫妻间的情趣。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越吵感情越深厚,皇后心里有皇上,才愿意跟您吵,若不然,以皇后娘娘的性子,无关紧要的人,皇后娘娘才懒得吵呢。”
这话戳中了墨容麟的心窝子,他沮丧的道,“在皇后心里,朕可不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么,她才懒得同朕吵,是朕自个窝着火罢了。”
月桂愣了一下,“这话从何说起?”她一直认为帝后的结症在皇帝身上,因为他对史芃芃有成见,不喜欢她,但凡皇帝放下架子,肯主动些,横在帝后中间的那层纸必然就捅破了,史芃芃明事理,自然会与皇帝和睦相处。
墨容麟隐疾的事瞒着月桂,感情上的事,却不怕让她知道,毕竟拿她当长辈看待,心烦意乱的时侯,希望有人为他指点迷津。
沉默半响,他苦恼的说,“皇后不喜欢朕。”
他语气饱含着委屈,月桂一听就笑了,“哪能呢,天底下没人不喜欢皇上,皇后娘娘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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