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良家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知风劲草
哈邪从吕绣没有刺杀护卫的举动中看出,吕绣对他们手下留了情。他赌吕绣看在幼时情面上不会一枪挑杀了他们两人。
吕绣并不清楚呼厨图两姐弟因为何事要逃离村寨,所以没有把事情做绝,没有杀一个护卫,此时更不会直接杀了呼厨图姐弟。她错马而过,把枪尖一甩,闪过两人胸前,顺势回击,将两人击落马下。
只一个回合,十余名匈奴精锐尽数落马。护卫们知道吕绣留了情面,没有再以弓箭偷袭吕绣。他们落马之后,但凡能够起身,迅速围拢到了呼厨图姐弟身前。
吕绣转过马头,长枪一指,对呼厨图姐弟说道:“跟我回去。否则吕绣枪下再不留情。”
敏尔既羞且怒,昴首说道:“有本事就杀了我。你敢吗?”
哈邪连忙挡在姐姐身前,向吕绣拱手为礼,轻声说道:“绣儿姐姐。你我自幼相识,呼厨图一族与南河村寨关系如何?此番连夜奔逃,事出有因,还请姐姐宽容一二。”
吕绣冷哼一声说道:“休要狡辩。我猜你们定是偷了工坊中的物事,这才惊动村寨,奔逃至此。乖乖把东西交出来,跟我回村。”
哈邪挥手令人取过包裹,打开亮在身前,苦笑着对吕绣说道:“所盗之物就只这三件毛衣而矣,价值不过百金。如果我们真的盗取了紧要物事,村寨中人岂肯罢休,早就出兵追击过来了。”
吕绣面色稍缓,对哈邪的解释信了三分。
敏尔乘势说道:“我们确实想过偷取秘术,独占了这毛衣生意,但没有成功。不过,我们匈奴一族世代靠羊群为生。你们这毛衣生意可离不得我们。大不了以后匈奴人给你们提供羊毛,受你们辖制罢了。”
吕绣心中不由有些犹豫。呼厨图一族虽是匈奴权贵,但归化已久,与汉人无异。如果没有必要,她也不想为村寨得罪一个朋友,树立一个强敌。
哈邪摘下腰间玉佩,走到吕绣马前,双手递与她说道:“部落中确实有事相召,我们必须尽快回归。这是呼厨图一族家传玉佩,乃大汉天子所赐。吾愿将它暂压于姐姐手中,拿回村去,以为交代。半月之后,哈邪必亲至村寨道歉。”
在古代,所谓君子配玉,并非虚于装饰。玉佩具有身份等级的象征,一般由长者、尊者赐予,不是可以自行雕刻佩戴的。哈邪拿出天子所赐祖传玉佩相代,足表诚意。
吕绣收起长枪,挂于马鞍之上,翻身下马,双手接过玉佩。
“多谢姐姐宽容。”哈邪知道吕绣已经同意放他们离开,连忙躬身致谢。
吕绣收起玉佩,回身上马,冷冷对哈邪说道:“你立一个誓言吧。如果偷了村中要紧事物,全族尽灭。”
哈邪庄严起誓,他们没有偷出工坊秘术,今后呼厨图一族也决不会再觊觎南河村寨之宝物秘术。
吕绣这才挥手放了呼厨图姐弟一行,转马回了村寨。她悄然回返村寨,没有去找田齐核实哈邪所言真假。村寨重归于平静,并没有聚兵追击,足以证明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害。
三国良家子 56、一病不起
呼厨图姐弟逃过一劫,上马急行,逃过山谷,这才减缓了马速。
敏尔勒住战马,恨恨的对哈邪说道:“你为何把家族玉佩轻易许人?大不了跟她回去就是了。也好看一看田齐是何脸色。”敏尔认为揭露单于阴谋之事,田齐有求于她们,因此事平白受了吕绣这番羞辱,心中愤愤不平。
“阿齐聪慧,吕绣勇武,南河村寨有他们两人在,岂是易与之辈?何况这羊毛生意关乎部落今后生计,双方只可为友,不可为敌。还请姐姐暂时忍了这一时之气。”哈邪知道姐姐和吕绣从小结怨,彼此敌视。此番被吕绣打压羞辱,必定气愤难平,失了往日的冷静。
敏尔脸色有些发青,气恨难消,凝望着山谷,轻轻自语:“吕绣,今日羞辱之仇,敏尔铭记于心,来日必有所报。”
“姐姐千万不要乱来。得罪吕绣,便是得罪了整个南河村寨,不合算的。”哈邪轻声相劝,不想为部落招惹强敌。
“你放心,我才不会任性胡来呢。我已经知道如何报复她了。呵呵。听说她和田齐因爱成仇,彼此反目,此事可真?”
哈邪心中一惊,连忙追问:“你想做什么?”
敏尔嘴角一翘,轻声说道:“你说我嫁给田齐,如何?我抢了她的心上人,她应该会更加痛恨我吧,应该会后悔如此羞辱我吧。”
“啊?不是吧。婚姻大事,儿戏不得啊。”哈邪大吃一惊,不由目瞪口呆。
“呵呵。田家有了如此家业,将来足以称雄一方。何况阿齐为人可靠,样貌虽然普通,但却耐看讨喜。如此金龟之婿,嫁之有何不可。哈哈。到时吕绣见了我,不知是何脸色。哈哈哈。”敏尔纵声长笑,打马飞奔而去。
哈邪心中一喜,带领护卫们纵马追向敏尔。如果姐姐真的嫁给田齐,那他和吕绣之间再无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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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厨图姐弟逃走,村丁护卫们无功而返。田齐告别村老,安抚了乡邻,遣散了村丁护卫,带领曹性回了家中。
母亲听说已经无事,松了口气,在几位嫂嫂相陪之下,回了房间休息。
田齐拉着曹性回房,同榻而坐,详细询问事情经过。
听完曹性所言,得知呼厨图姐弟不但轻易盗走毛衣,而且在事成之后,重入工坊欲盗图纸,田齐不由微微一笑。看来他和苏双都小瞧了这对姐弟。
曹性向田齐请罪:“我擅自改变计划,连夜入村,惊扰乡邻,确实鲁莽了。但我并不后悔。我亲自去了库房,没有发觉她们何时潜入,盗走毛衣。我怀疑护卫、织工之中有人被他们收买。为揪出内贼,担心呼厨图姐弟暗自逃离,这才连夜出击。”
曹性没有提及图纸安危,田齐知道他已经猜到并无图纸。
田齐微笑着对曹性说道:“其实图纸一说,是我试探呼厨图姐弟之举,对你有所欺瞒,还请曹二哥不要介意。至于是否有人被他们收买,也不必介怀。工坊初立,人员复杂,有所疏忽再所难免。正好借此杀鸡骇猴,立一立规矩,好好整肃一番。”
曹性起身行礼,郑重说道:“请主公放心。虽然呼厨图姐弟已逃,但一日之内,曹性必将害群之马找出,交与主公惩戒。”
田齐取出一个竹简递与曹性说道:“我欲将护卫分成内外两队。外队以后负责货物押运,内队负责工坊守卫。这竹简内,记有工坊管理制度,包括进出登记,夜间值守,用工审核,人事管理,原料、成品库房的取用记录等等。你回去之后仔细看一看,帮我选一得用之人,专门负责内队之事。”
曹性接过竹简,点头应诺,告辞而去。
田齐送走曹性,躺倒在榻上,却久久难以入眠。汉军危机已现,败局已定,他心忧父兄生死,却因相隔千里,束手而无策。他现在只能听天由命,默默等待。
田齐不由想起前世去五台山旅游,一名和尚骗他钱财不成,气急败坏之下,说出的那几句诅咒之语。“施主面带煞气,命格刚硬,恐有妨碍亲友之嫌。”
田齐摇头苦笑,不愿相信那一边数钱,一边念经的和尚,不愿意相信他的胡言乱语,但心中忧惧,丝毫未减。
第二天清晨,田齐久久没有起身。他一夜未眠,疲累交加,忧思过度,只感觉头重脚轻,鼻塞眼痛,浑身发冷。他不由一惊,判断自己受了风寒。
田齐没有出房间用餐,母亲刘氏心中关切,端了餐盘,推门进来查看。
田齐勉强坐起,向母亲行了一礼。刘氏见田齐虚弱无力,面色苍白,颊带红晕,顿觉不妥,急忙放下餐盘,跑至榻边。
刘氏搀扶住田齐,摸了摸他的额头,惊呼道:“怎么这般烫手。”她连忙把田齐按到榻上躺好,帮他盖了被子,转身向门外呼喊:“李氏,速去找曹性,让他去五原请高医士过来。齐儿高烧,耽误不得。”李氏在门外高声回应一声,迅速离了家门。
田齐安慰母亲说道:“母亲不必心忧。我这是初感风寒,找些生姜煮水与我喝下,应该有效。”
肖氏、张氏领着田冀、田豫走进房中。刘氏连忙吩咐肖氏去煮姜汤。
肖氏不知应该放多少姜煮汤,轻声询问了田齐一声。田齐告诉大嫂,多多益善,多煮一些姜汤与家人都喝一些,以做预防。田齐又转对田冀和田豫说道:“去打些温水来,拿麻布沾温,敷于我额头。”
刘氏见田齐镇定自若,心中稍安。她扶田齐起身,喂他吃了粟粥,又令张氏去煮了鸡蛋给儿子加餐。
过了片刻,肖氏煮好了姜汤,田齐起身趁热喝下一碗,又吃了两个鸡蛋,感觉身体稍暖,疲累稍减。他将湿布贴在额头,躺倒在榻上,轻声对母亲说道:“有劳母亲和嫂嫂们挂念。我这病不重,喝了姜汤,睡上一觉,发些虚汗,应该无碍的。”
刘氏令家人都喝了一些姜汤,挥手让儿媳和孙子们退下,独自留在房中陪护。田齐头脑昏沉,不知不觉间,轻轻睡去。
刘氏看着沉睡中的田齐,见他眉目不展,脸色苍白,不由心中一叹。
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虽然田齐嘴上不说,但刘氏知道,他心中有苦,胸中有怨,无处发泄。
别人都以为田齐因为贫穷乍富,眼高于顶,弃了吕绣而不娶。只有刘氏知道,田齐自那次受伤昏迷之后,一直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田齐依然爱着吕绣,只是不知有何担忧,不愿拖累彼此而矣。
田齐沉睡不醒,浑身出了一层细汗,面色渐渐由白转红。刘氏轻轻帮田齐换了额头上的麻布,又摸了摸他额头上的温度,见病情有所好转,终于放下心来。
她凝视着最疼爱的小儿子,喃喃自语道:“你到底在担忧什么?为何如此自苦,不愿说与旁人。”
三国良家子 57、照方偷药
听说田齐病倒,曹性心中惶急,亲自奔赴五原城,打算接高衡前来村寨出诊。
曹性一路飞奔,只用了半日就到达了五原。他拿了身牌登记,牵马入城,来到高衡医馆。但医馆门前清冷,房门紧锁,空无一人。旁边店铺的伙计告诉曹性,一月之前,高衡老家来人,传信说高家老母亲病重。高衡父子急忙关了医馆,回了老家冀州。
曹性心中大惊,连忙询问伙计,城内可还有其他医馆。他常年来往五原城,知道城内仅有高衡一家医馆。但他企盼这一个月来,五原城有新来的医士坐馆。
那伙计遗憾的摇了摇头,与曹性报怨道:“高医士这一走,咱们这五原城的百姓可没了依靠。希望高家老夫人吉人天相,希望高医士及早回来。”
在汉代,医士短缺,非大郡名城,很少有医士坐馆。五原城地处偏远小郡,能有高衡一名医士坐馆已是万幸,短时间内哪有新来的医士。
曹性无策可施,心中焦急。他站在医馆门前左思右想,突然想到苏双现在应该就在城中,急忙牵马直奔正泰和商行而去。他希望苏双了解周边郡县情况,知晓附近哪里有医士坐馆,请来给田齐医治。
苏双回到五原城后,立刻安排人马深入匈奴王庭。一方面假借采购皮草、马匹之名,在王庭扩散流言,引人关注丁零人的动静。一方面暗中盯住赤里海的行踪,做好拦截他们逃跑的准备。
苏双自己并没有急于离开五原,他必须抓紧时间,赶在呼厨图姐弟行动之前,与郡守张满建立联系,事先透露一些风声给他。另外,他还要等张世平带更多护卫过来,然后带人深入草原,拦截和抓捕赤里海,拿到匈奴与丁零人勾结,欲断汉军后路的证据。
苏双已经得到消息,张世平早在一个月前就从京城返回,现在应该已经进入了五原郡内,距离五原城不足一日路程。
苏双正打算起身出城,迎一迎张世平,突然接护卫来报,曹性在门外求见。
苏双心中一惊,担心自己走后,呼厨图姐弟成事不足,事情有变。他急忙亲自迎出门外,来见曹性。
曹性见到苏双,顾不得礼仪规矩,焦急的上前询问:“苏兄,你可知附近郡县,哪里有良医坐馆?”
“谁人病了?”听曹性所说,应该不是匈奴王庭的事情有变,而是要找医士看病,苏双心下稍安。
“是阿齐。”曹性贴在苏双耳边轻声说了这一句就停声不语,悄然看了看左右那些护卫一眼。
苏双心中一惊,知道曹性有密事相商,急忙拉着曹性进了书房,挥手让护卫们退了下去。
房内再无旁人,曹性这才将呼厨图姐弟成功盗取毛衣,逃离村寨的前后事情详细相告,同时有些担忧的告诉苏双,田齐疲累交加,受了风寒,高烧不退,卧床不起,而高医士家母有病,一个月前已经离开了五原。
风寒高烧在汉代属于急证,如不及时医治,常有性命之忧。苏双皱眉沉思,与曹性说道:“最近的医士怕只在千里之外的雁门关,骑马快行,非三五日难以往返。况且你我与那医士不熟,恐难请其千里奔波,远行出诊。”
曹性心中一凉,忧心忡忡的说道:“三五天才能请回良医,只怕阿齐等不及。这可如何是好?”
苏双也知远水难解近渴,不由心中惶急。他情急之下,突然想起一事,急忙对曹性说道:“我去年也曾受过风寒,多亏高医士诊治,方才得救。那医方我一直留存,如今倒可一试。”
“这,这行吗?”曹性担心胡乱用药,不但治不了田齐的病,反而对他有害。
苏双信心满满的说道:“我收留药方之时曾问过高医士,如再遇风寒,此方可否能用。他说此方传自长沙郡守张仲景,用药温和,专医风寒之症,即使不对病症,也于身体无害的。”
“太好了。我就知阿齐吉人天相,必会逢凶化吉。”曹性闻言大喜,激动不已。
苏双冷静的吩咐曹性:“高医士家母病重,离开的匆忙,应该来不及处置医馆内的药物。事情紧急,也顾不得礼数了。我把药方给你,你这就潜入医馆,把药配齐。”
曹性毫无迟疑,等苏双拿了药方给他,立刻出了商行,直奔医馆而去。
他来到医馆后院门前,趁无人注意,助跑几步,双脚在墙上一蹬,双手伸到墙头一拉,飞身而上,翻过了院墙。高衡院内到处都有杂物散落,显然走的十分仓促。曹性心中一喜,知道苏双所料无错,高衡父子应该来不及处置药物。
他曾经在高衡家借住过,知道高家院内各处房舍位置,便迅速绕过后院,直奔药房。药房房门紧锁,隐有药味传出,曹性不由心中大定。
曹性一脚将房门踹开,闯入药房。只见房内并无胡乱翻动的痕迹,四壁旁边,整齐的摆放着一排排的药柜,每个药格上都刻着药名。
曹性对着房内躬身行礼,恭敬的说道:“事情紧急,曹性只得强行闯入。还请高医士体谅。今日赠药之恩,曹性铭记于心,定有后报。”
曹性说完,展露笑容,仿佛已得高衡同意一般,取出药方,按药方上的名称抓药。他也来不及称量重量,直接把所需药物用麻布分类包裹,并用笔墨标记名称,然后全部打包,准备一起带走。
配齐了药物,曹性心中一松,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坐到榻上,想歇息片刻。
曹性在坐下的时候,背后的刀匣磕到榻上,只听咚的一声轻响。这声音有些沉闷,不似击中实木的声响。曹性好奇心起,掀开榻席,只见榻床上有一暗格。
曹性愣了片刻,喃喃自语道:“高医士,吾不是要偷你东西,只是担心你将宝物遗落此处,被别人捡拾了去。”
曹性将手伸向暗格,又停顿了一下,轻声叹道:“好吧,其实我只是有些好奇而矣。反正你已离开,应该不会把贵重之物遗落在此地。我看看也没有什么吧。”
曹性此人好奇心极重。他能守在苏双房间,忍受住诱惑,没有查探田齐把图纸放在哪里,那是因为他相信房间内根本没有图纸而矣。此时面对无人看守的暗格,他哪里忍受的住心中好奇。他装模作样的对着空气说了几声抱歉,最终还是伸手将暗格打开。
三国良家子 58、张世平
曹性打开暗格,只见里面早已空无一物。他不由有些失望,但又有些不甘心。他俯下身,将鼻子凑到暗格处闻了闻。
他父兄早亡,孤身一人,生活有些无聊。为了解闷儿,常和爱犬黄毛比眼力、嗅觉和速度。日积月累的比拼下来,他的嗅觉有异于常人,十分的敏锐。
曹性在暗格处闻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他暗自思索片刻,判断这味道应该是一种草药。
曹性坐在榻上轻声自语:“高医士为何将草药藏在这里?难道是特别珍贵的草药?我应该闻过这种味道,只是不常见此物,一时难以想起。是什么呢?嗯,难道是人参?不错,就是人参。”
曹性再次俯身闻了闻暗格,十分确定了自己的判断。猜到暗格曾经藏过人参,他十分得意。他对自己的嗅觉和判断力感到十分自豪和骄傲。
曹性心情愉快的跳下床榻,拿起装满药材的包裹,转身出了药房,来到后院的院墙下面。他仔细贴着院墙听了听外面动静。判断墙外无人,这才翻墙而过,来到院外。
医馆后院紧临一条小巷,因为巷内是条死路,所以平时并无行人。曹性翻墙进出,并未被人发觉。曹性背着包裹,迅速离开小巷,返回了正泰和商行。
曹性来到正泰和门前,只见院门处车马云集,众多护卫和伙计进进出出的搬运着货物。
一名护卫看到曹性,迎上前来说道:“张世平管事从京城回来了。苏管事说,等你回来,直接去后院书房相见。”
曹性背着包裹直接来到书房。守在门前的护卫通报一声,苏双和张世平迎出门外。苏双看了一眼曹性身后的包裹,松了一口气问道:“药都备齐了?”
曹性点头应道:“一味不少。”
苏双为张世平和曹性引见。两人相互见了一礼,跟随苏双进了书房密谈。苏双把田齐另有谋划,让他擒拿赤里海的事情直言相告。
提及田齐病重,边郡危急,张世平脸上笑容依旧,这令曹性有些不满。
张世平三十余岁年纪,身材高挑,相貌英俊,只右脸上有一个酒窝,总是给人一种笑呵呵的感觉。
张世平看到曹性皱眉,急忙故意板起脸,以免曹性误会他幸灾乐祸。苏双不由替他解释道:“世平兄天生一副笑容,就是痛哭流涕,也含三分嘻笑之感。曹兄弟千万不要有所误会。”
曹性脸色稍和,不再计较张世平的无礼。
苏双继续说道:“依曹兄弟所言,呼厨图姐弟已经于昨日返回。估计今日,他们姐弟能在天黑之前赶到王庭。他们今晚或者明天必然有所举动。不论他们能不能成事,我们都必须起身赶赴天外天峡谷。那里是丁零人往返王庭的必经之路,我们必须提前在那里埋伏,准备截击赤里海。”
曹性点头说道:“村寨到王庭不过五百余里的路程。如果骑马快行,今晚之前他们应该能够回到王庭。天外天峡谷距离五原大约有千里之遥,距离王庭却只有五百余里。我估计等赤里海发觉阴谋败露,起身逃跑,不会超过两天的时间。时间紧急,为保万无一失,你们必须现在就出发。”
张世平轻声说道:“要擒拿赤里海并不容易。我们手中信得过的护卫不足五十人。丁零人派给赤里海的护卫足有百人。天外天地形险要,又卡在他们必经之路上,赤里海不会没有防备就贸然闯入。而且天外天虽险,但地势广阔,有数条山路可以通行。我们以寡击众,敌人又早有防备,只怕很难一举成擒。”
曹性并不熟悉天外天地形,对此毫无办法,也给不出有用的意见,只能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苏双和张世平对此也是一筹莫展,低头沉思,久久拿不出办法。
曹性心忧田齐病情,不愿久留,直接起身说道:“事由天定,但尽人事而矣。何必在此枯坐干等。有此时间,不若早赴天外天等候。如遇赤里海,遣一勇士,拼得一死,直趋马前,将其擒下。事若不成,便是汉军和边郡应该遭遇此劫,放其归家便是。”
苏双和张世平眼睛一亮,看向曹性,齐声说道:“千军易得,一将难寻。若得一勇士,足胜百余护卫。”
曹性摇头说道:“你们不必看我。我可不是勇士。我还要送药回去,医治阿齐。”
曹性说完,起身告辞,直接出了房门而去。他并非不能单枪匹马直冲敌阵,他也并非不能披锋执锐,为大军前驱。但他一直谨记村老们的嘱托,对苏双和张世平心怀戒备。
他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保护阿齐,守护住毛衣生意,守护住村寨的千年基业。田齐将阻击赤里海的事情交给苏双而没有交给他曹性,其中必有深意。没有田齐的吩咐,曹性才不会主动请缨,替苏双和张世平卖命。
苏双目送曹性离开房间,骑马而去,略带一些遗憾的说道:“曹性倒算得一员猛将,有他相助,我们必能成事。”
张世平微微摇头,轻声说道:“这些良家子本来就跟我们并非一路。听你信中所言,那田齐颇有些才干。如果能将他招揽至麾下,倒也能帮贵人出些薄力。”
苏双有些心灰意冷的说道:“世平兄。苏双曾经与你有约,不涉朝争。我只想安静的做些生意,积攒些钱财,让家人过上安稳富足的日子。这次我求你帮忙截击赤里海,也不过是为了边郡安稳,为了我们毛衣生意顺利做下去而矣。正如曹性所言,事由天定,但尽人事。如果事情办不成,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可以暂避乱军锋芒,待朝庭大军平定战乱,再做毛衣生意不迟。”
张世平冷哼一声说道:“想过安稳日子?哼哼。我也想。但时世艰难,恐难如我等所愿。这次大军出征,宦官和仕人百般阻挠,处处制肘,更有人私与鲜卑相通,欲致大军不利。如果真如那田齐所料,丁零人、匈奴人和乌丸人反叛,截断大军归路。那这一战,边军必然大败,损失惨重。边军既败,贵人和良家子势力大损。宦官和仕人失去制衡,再无顾忌,势必公开决裂,以决生死。朝庭不稳,皇权不安,各地郡守和列侯虎视眈眈,天下大乱必起,百姓焉能有安稳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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