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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蓑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七尺书生
“我拦下他们,你带白霜走!”
柳寻衣眼神一狠,也顾不上唐阿富的反应,猛地将犹豫不决的白霜拽至唐阿富身前,继而左手捂着小腹的伤口,右手提剑,朝迎面扑来的几名玉龙宫弟子杀去。
“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大腿中箭的巴特尔瞪着一双满含泪水的眼睛,全然不顾苏禾的劝阻,挥起弯刀已冲入一群玉龙宫弟子中,发疯似的与他们厮杀起来。
查干腹背中箭,已无力再战,只能委身在卓玛的尸体旁,瞪着一双愤怒的眼睛,紧紧注视着战局。
至于苏禾,则是徒手将自己身上的两根箭矢,硬生生地从体内拔了出来,饶是剧烈的疼痛一浪高过一浪,袭遍他的全身,苏禾却从始至终都未曾吭过一声,甚至在拔出箭矢的时候,他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苏禾随手甩飞两根沾满自己鲜血的箭矢,直接扎穿两个迎面扑来的玉龙宫弟子的脖子,令他们当场殒命。
“惊风化雨图在那个女人那,快给我拿回来!”曹钦大喝一声,随即亲率十几个弟子朝白霜和唐阿富冲去,可还不等他们冲到近前,半路却突然杀出个满身鲜血,宛若恶鬼的柳寻衣,一通剑花闪过,七八名玉龙宫弟子应声倒地,而后与曹钦战成一团。
“唐阿富,你还不带她走!”战局中的柳寻衣不忘对唐阿富急声催促道,“你不是不喜欢欠别人吗?我现在用图换她的命,你我便是两不相欠。”
看着与曹钦等人苦苦鏖战的柳寻衣,唐阿富再度环顾战局,见到越来越多的玉龙宫弟子从远处赶来,当即下定决心,一把夺过白霜手中的黑竹筒,继而在白霜惊恐而担忧的眼神注视下,唐阿富稍稍犹豫,方才迅速出手揽住白霜腰肢,挥剑斩杀两个欲从背后偷袭的玉龙宫弟子,顺势飞身而起,双脚在树间连翻点踏几下,眨眼间二人的身影便已消失在密林尽头。
曹钦和董渊见状,不由地面露急迫之色,但他们二人一个被柳寻衣死死缠着,另一个却在苏禾的攻势下应接不暇,手忙脚乱,根本无法抽身去追杀唐阿富和白霜。
“苏大哥小心!”
柳寻衣飞身来到苏禾身边,挥剑刺翻一名欲要偷袭的玉龙宫弟子。苏禾刀锋一扫,直将紧追着柳寻衣而来的曹钦逼退。刚刚还互为对手的二人,此刻却患难与共,同仇敌忾,着实令人有些哭笑不得。
“柳兄弟!”
苏禾见柳寻衣伤势不轻,眼神骤然一变,猛然大喝一声,还不等柳寻衣回应,血影刀已闪过一道寒光,自柳寻衣身后直劈而下,伴随着“咔”的一声轻响,箭尾已被齐齐切断。
苏禾转而来到柳寻衣身前,一手握住沾满血迹的箭头,一手抵住柳寻衣的小腹,正色道:“柳兄弟,忍着点!”
柳寻衣迅速将宝剑咬在口中,朝苏禾重重点了点头。
“噗嗤!”
“哼!”
苏禾出手极快,当他把半截箭矢从柳寻衣的小腹抽出来的时候,柳寻衣只感到一阵钻心剧痛瞬间袭来,疼的他眼前一黑,险些昏死过去,口中也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苏大哥小心!”
柳寻衣刚刚从剧痛中清醒过来,就看到董渊已举剑从苏禾背后杀来,当即暴喝一声,双手拽住苏禾臂膀,腰马一转,瞬间踢出一脚,狠狠踹在董渊的胸口上,直将猝不及防的董渊踹飞数米,最后在曹钦的接应下方才堪堪稳住身形。
“负隅顽抗,还真碰上两个难啃的硬骨头。”董渊用手揉着胸口,眼神阴狠地盯着柳寻衣和苏禾,口无遮拦地喝骂道,“曹钦,你从哪招惹来这两个茅坑里的石头?简直又臭又硬!”
曹钦闻言一笑,戏谑道:“莫非宫主只派你一人来接应我?若今日只有咱俩,恐怕还真不是他们的对手。”
“当然不是。”董渊冷哼道。
“那还有谁?”
“还有……”
“还有我!”
不等董渊回答,便听到一阵含糊粗哑的笑声陡然从林间响起,紧接着一道黑影快若闪电般冲入战局,电光火石间便将混战中的巴特尔击倒在地。
此人的右脚蛮横地踩在巴特尔的脑袋上,笑盈盈地转头对柳寻衣和苏禾说道:“不想他死就休要乱动,只要肯乖乖听话,我保你们今日平安。”
看到此人的面容,柳寻衣顿时一愣,一抹难以置信的诧异之色瞬间涌上他的脸庞。他呆若木鸡地盯着这位突如其来的高手,以至于周围的玉龙宫弟子迅速冲上前来,将刀剑架在他脖子上,柳寻衣仍旧没有半点反应。
“是你?丁三?”
以雷霆之势击败巴特尔的人,正是与柳寻衣在龙安客栈把酒言欢的那个市井无赖,丁三。
“丁三是你叫的吗?”董渊怒声喝道,“你可知他是何人?”
柳寻衣诧异地望着董渊,继而又转头看向丁三,只感到脑中一片混沌,始终没能想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小老弟,咱们又见面了。嘿嘿……”丁三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戏谑道,“只不过看眼下的局势,你的事情似乎办的不怎么顺利?看来我的一千两黄金,八成也要泡汤了。”
“你……”
“你什么你?”曹钦冷声道,“这位乃是我天山玉龙宫金麟旗主丁傲,是你有眼不识泰山,才会不认得三爷大驾。”
丁傲是丁三的本名,由于他在家中行三,因此熟悉他的人都称呼其为“丁三”或是“丁三爷”。
“金麟旗主?”柳寻衣久闻天山玉龙宫有三旗十二堂,金麟乃三旗之一。换言之,这位其貌不扬、面目可憎、邋里邋遢的小老头,竟然就是天山玉龙宫除了宫主外,地位最高的三个人之一。
丁傲看着满地尸骸,对苏禾点头笑道:“不愧是名震漠北的人物,身负重伤,在如此逆境之下,竟还能杀的我玉龙宫弟子毫无还击之力,老朽佩服。”
“丁三爷,何不杀了他们?”曹钦恶狠狠地提议道。他现在最希望丁三能杀人灭口,毕竟他曾和苏禾有过一场交易,此事若被玉龙宫主知晓,只怕曹钦难以交代。
“那倒不必,今天是宫主大寿之日,不宜动刀动枪。”丁傲摆手笑道,“赤风岭的几位朋友远道而来,宫主请几位上山一叙。至于柳老弟嘛……也请跟我走一趟吧,山上还有位老朋友正想见你。嘿嘿……”
……





血蓑衣 第84章 暗中勾结
天山之巅有一岭,名曰“寒岭”,寒岭之上有三池,名曰“天池”。
左右天池为小,中央天池为大。
左天池树一旗,名曰“青龟”。右天池树一旗,名曰“火凤”。大天池树一旗,名曰“金麟”。
百里寒岭乃天堑险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在大天池后矗立着一座气势恢弘的宫殿,富丽堂皇,高耸入云。
此宫左有青龟,右有火凤,前有金麟,后面则是立壁万仞的无尽深渊,就连鸟儿都飞不上来。因此这座坐落于天山之巅,踏雪穿云的磅礴宫殿,绝对称的上固若金汤。
此宫即是传说中的天山玉龙宫。
玉龙宫依山而建,前后共有三座大殿,分为前殿、正殿和后殿。彼此之间皆修建着三条悬空飞廊相互连接,雕梁挂栋,精巧之至。左右亭台林立,楼阁无数,云雪相依,薄雾萦绕,再加上大天池暖意升腾,致使仙气袅袅,远远看去倒真有几分世外仙境之感。
天山玉龙宫虽被视为异教,但如此气势却比中原六大门派也不遑多让,甚至更为霸气。
今天是玉龙节,依照惯例玉龙宫三旗十二堂的弟子皆要赶来庆祝。因此,今日的玉龙宫一改往日清净,天池四周大排筵宴,熙熙攘攘的弟子们彼此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可谓热闹非凡。
可无论外边如何喧闹,后殿内却是十分清净,出出入入的弟子皆是小心翼翼,屏息凝神,慢步轻声,恨不能踮起脚尖走路,生怕一不小心发出响动,惊扰玉龙宫主的清修。
殿内十分空旷,并未摆设任何桌椅,地上铺设着三尺见方的金边黑玉石,宛若明镜,一尘不染。大殿两侧依次排列着十二生肖的巨大铜像,每一尊都有近两丈之高,姿态各异,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分别代表着玉龙宫麾下的十二分堂。
大殿正中是四尊相互环绕的金玉雕像,中间是白色玉龙,周围则是金色麒麟、青色玄龟和赤色火凤,它们所代表着便是玉龙宫及麾下三旗。
休看此殿气势不凡,但其实只是一条通道而已。玉龙宫主真正的清修之地,则在这座大殿之后的缥缈阁。
缥缈阁小巧精致,宛若江南人家。此阁只分前后两间,中间被一道密不透风的白纱所隔。外阁迎客,内阁清修。依照玉龙宫的规矩,除宫主之外,任何人不得踏入内阁半步,否则格杀勿论。
玉龙宫主常年隐居内阁,几乎从不踏出半步,即便是玉龙节这般大喜之日,玉龙宫主也不会现身。因此天下虽大,但真正见过玉龙宫主庐山真面目的,却是凤毛麟角,屈指可数。
在江湖中,一个人越是神秘,就越发显的深不可测。
能进入缥缈阁的无一不是江湖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甚至连玉龙宫的弟子们,也极少有人能亲耳聆听玉龙宫主的教诲。
此刻,殿外觥筹交错,水陆毕陈,但缥缈阁内却是恬淡寡欲,清净悠然,宛若两个世界。外阁中有三人正襟危坐,两右一左,其中右边所坐的乃是一男一女。
男人面似凶罗刹,狰狞狠戾,脸上横肉纵生,坑洼遍布。身如黑金刚,壮硕魁梧,手臂比寻常人的大腿看上去还要粗壮几分,四十来岁的年纪,如狮子般硕大的脑袋上,却像抹满铜油似的锃光瓦亮,一根头发都寻不到。此人往那一坐,宛若一尊活脱脱的金刚铁罗汉,架势甚是骇人。
女人则是一身艳红裙袍,钗头凤尾打扮的花枝妖娆,柳眉轻黛,杏核媚眼,脸上涂抹着恰如其分的粉红胭脂,白里透红,红中透粉,粉中透亮,浑身上下无处不散发着一股惹人心猿意马的魅惑幽香,傲人的身材令其风姿绰约,三十来岁的年纪,正是千娇百媚,风韵正浓。
此二人能稳坐缥缈阁,身份定然不俗。男人乃是天山玉龙宫青龟旗旗主,呼延霸。女人则是火凤旗旗主,董宵儿。
值得一提的是,玉龙堂堂主董渊,正是董宵儿的亲哥哥。
董渊位极玉龙堂主,已算大有作为,但其妹却是青出一蓝而胜于蓝。年纪虽轻,但武功、城府皆在董渊之上,如今的身份地位也力压其兄一头。因此董渊在外人面前见到董宵儿,都要尊称一声“董旗主”,他们只有在私下才会以兄妹相称。
此时坐在呼延霸和董宵儿对面的,则是一位与柳寻衣有过一面之缘的“熟人”。
面如冠玉,身如直松,言谈风趣,举止儒雅,此人正是金剑坞四大高手之一,“神算子”宋玉。
宋玉身为金剑坞的人,今日却出现在异教之中,其二者之间的关系定然非比寻常。
“曹钦在泉州之所以能全身而退,阁下功不可没。”
内阁中悄然传出一道清幽浑厚的声音,此声正是出自玉龙宫主之口。只听其声,似老非老、似幼非幼,似喜非喜,似怒非怒,饶是宋玉这般聪明绝顶之辈,也难以透过其声,辨析其人。
宋玉谦逊道:“曹堂主是奉任宫主之命前往泉州,而任宫主则是受我家坞主所托,帮忙玉成此事,故而在下帮曹堂主,便是在帮我金剑坞。至于‘功不可没’之说,实在令在下诚惶诚恐,万万不敢承受。”
宋玉口中的“任宫主”,指的正是天山玉龙宫的宫主,任无涯。
其实一个多月前,事先在江南陆府内埋下硫磺硝石,故意制造混乱的“内鬼”,正是宋玉。
金剑坞一向自诩名门正派,如今竟做出此等不耻之事,若将此事宣扬出去,必会在江湖中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金坞主年纪轻轻却有如此成就,提领武林半壁,志在天下寰宇,老夫对他甚是赏识。”金剑坞主如今已年过四旬,却仍被任无涯说成“年纪轻轻”,足见他的年纪远在金剑坞主之上。
闻听此言,宋玉赶忙拱手拜谢:“在下替坞主多谢前辈厚爱。此次若非前辈鼎力相助,只怕我们也难以取回惊风化雨图。”
宋玉极其聪慧,出口便将“任宫主”改为“前辈”,看似无意之举,实际上却在暗中拉近两家关系。
“金坞主送来黄金万两,美玉十车,老夫又岂能拒绝?”任无涯道,“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金坞主对惊风化雨图如此喜爱,老夫也自当助他得到此图。”
“如此甚好。”宋玉迟疑片刻,面露一丝尴尬之意,轻声问道,“但不知这图现在……”
董宵儿一双媚眼上下打量着仪表不凡的宋玉,不等宋玉把话说完,已抢先笑道:“宫主一言九鼎,说让你今日取图,就一定会让你把图带走,宋公子不必心急。何不细细品尝一番天山寒岭独有的雪茶?”说着,董宵儿端起茶杯朝宋玉稍稍一敬,故作神秘地问道,“宋公子可知这雪茶是如何采来的?”
“愿闻董旗主教诲。”
“不敢当。”董宵儿伸出一根芊芊玉指,绕着茶杯慢慢转动,细长的指甲沁入茶水之中轻轻一挑,便将一片茶叶挑在指尖,她神色陶醉地将其缓缓送入口中,一边品味着茶叶的清香,一边解释道,“我亲选出一百名尚未出格的妙龄女子,她们采茶不可用手,而是用贝齿,一片片地将茶尖轻咬下来。从采茶一直到宋公子将其喝下,这些茶叶均未沾染过半点污尘,皆是……”话说到这儿,董宵儿突然伸出红润细滑的舌尖,极具魅惑地轻轻舔了一下红唇,似笑非笑地说道,“口口相传。”
“咳咳……”
宋玉闻言顿时猛咳几声,刚刚送入口中的茶水也险些喷洒出来。
领教了董宵儿的“厉害”,宋玉也不敢再去招惹她,只是干笑两声,迅速将目光转向白纱,迟疑道:“宋某在来的路上,听闻一些消息,说有人已知晓惊风化雨图的行踪,并且还追至霍都,但不知……”
“你说的可是曹钦儿子被绑之事?”任无涯淡淡回道,“你且放心,我已传令,只要曹钦踏入玉龙宫,便会即刻赶来缥缈阁。到时候他若交不出惊风化雨图,那老夫便会当场毙其性命,非但退还一切所收之物,并且以三倍之价补偿金剑坞。这是老夫对金坞主的承诺,绝不食言。”
“前辈误会了,就算曹堂主弄丢惊风化雨图,我们也断不敢有丝毫怪罪,更不敢让前辈将所收之物退回,权当是金剑坞送给前辈的寿礼便是。”宋玉似乎从任无涯的话中听出一丝不悦,急忙解释道,“刚刚是在下失言,还望前辈恕罪……”
“公子大可放心,宫主今日一早便派出高手下山接应曹钦,定能万无一失。”董宵儿笑道。
“金麟旗丁傲,求见宫主!”
“玉虎堂曹钦,求见宫主!”
突然,缥缈阁外传来丁傲和曹钦的声音,宋玉面色一喜,暗道:“果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此时的丁傲一改往日的戏谑模样,神情严肃,眉头紧皱,看上去心情颇为沉重。而身后的曹钦,则是战战兢兢,眼神飘忽不定地在宋玉几人身上来回闪烁着。
见此情形,宋玉、呼延霸、董宵儿三人同时暗吃一惊,脸色也随之变的有些古怪起来。
“宫主天保九如,万寿无疆!”丁傲和曹钦跪在白纱前恭敬叩拜,语气之中颇有怯意。
“一路可还顺利?”任无涯问道。
“这……”闻言,丁傲的脸色更显难看,他惶惶不安地跪在白纱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犹豫再三,方才吞吞吐吐地艰难开口道,“回禀宫主,惊风化雨图在叶子林……被人抢走了……”
……




血蓑衣 第85章 真真假假
丁傲此话并未引来预料中的轩然大波,董宵儿和呼延霸神色凝重地对视一眼,却并未开口询问究竟。
至于宋玉,更是不动声色地坐在一旁,自顾自地品茶,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宋玉心里清楚,这件事不需要他责问,任无涯定会主动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
“丢了?”任无涯沉声问道,语气中颇有几分狐疑。
“回禀宫主,当时的情形是……”丁傲在任无涯面前不敢有丝毫隐瞒,故而也不等任无涯追查,便主动将叶子林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讲述出来。同时还将发生在霍都,曹钦之子被劫等事也一并和盘托出。
说罢,丁傲又赶忙补充几句:“宫主,曹钦纵使亲儿子被劫,也断不敢违抗宫主之命,相反还设计引蛇出洞,最终在叶子林诛杀一众贼人,其忠心可见一斑。至于弄丢惊风化雨图,完全是因为赤风岭一行人临阵倒戈,曹钦寡不敌众,最终不得已才……还望宫主明鉴!”
听到丁傲为自己开脱,曹钦心中暗自庆幸:“丁三爷果然是宫主派来监视我的,还好我当初没有自乱阵脚。若是让他抓住把柄,今天我注定难逃一死。”
“呼延霸。”听完丁傲的解释,任无涯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径自开口道,“把曹钦带下去,家法伺候。稍后将他的人头装好拿来献给宋公子。董宵儿,你命人将金剑坞送来的东西全部封箱,并准备好三倍之物一并送去中原。你亲自押送并面呈金坞主,就说是老夫有眼无珠,错用了手下,有负金坞主重托。如有必要,你可代我向金坞主赔罪,不惜以任何方式。”
“是!”对于任无涯的命令,呼延霸和董宵儿毫不犹豫地齐声应道。
呼延霸猛地伸出大手,一把揪住曹钦的胳膊,欲要将他拖出去行刑。
“前辈还请手下留情。”宋玉见任无涯果真要杀曹钦,赶忙起身劝阻道,“此事我已经听的明白,回去之后必当如实转达坞主,天山玉龙宫上下至诚,前辈更是大公无私,此事之过不在于玉龙宫任何一个人,要怪就怪那临阵倒戈的赤风岭一行,以及半路杀出的唐阿富。这些都是无法预料之事,断然与曹堂主无关。前辈明理公正,有目共睹,在下深受感动,至于惩罚曹堂主与退还所赠之物……在下斗胆请前辈收回成命,我若真将曹堂主的人头和那些礼物带回中原,坞主是万万不会饶过在下的。”说着,宋玉还满眼诚恳地朝任无涯深深一拜。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任无涯语气冷漠地说道,“错就是错,赤风岭的人是曹钦带来的,即便他们临阵倒戈,那也是曹钦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宋公子不必多言,这是我玉龙宫的私事,你就不必替他求情了。”
呼延霸冷声喝问道:“曹钦,既知犯下死罪,又有何面目上山来见宫主?为何不在弄丢惊风化雨图之后便自尽谢罪?莫不是贪生怕死?心存侥幸?”
“不敢不敢!曹钦断断不敢有此贪生之念!”曹钦惶恐地解释道,“倘若我真的有负宫主之命,必会自行了结,绝不敢来此惹宫主不悦。”
“哦?”董宵儿黛眉微蹙,疑惑地问道,“听你话中的意思,似乎你不认为自己有负宫主之命?”
“曹钦!”丁傲怒叱道,“大丈夫敢作敢当,莫非你还想狡辩不成?”
“不不不!”曹钦赶忙摆手,说道,“宫主、三位旗主、宋公子,你们且看这是什么。”说罢,曹钦出手挽起自己的左裤腿,顿时一根黑色竹筒浮现而出,此竹筒竟与唐阿富拿走的那根一模一样。由于这根黑竹筒被绳子绑在腿上,因此在衣袍的挡住下,外人根本就看不出端倪。
“宫主,唐阿富抢走的是假图,这才是真正的惊风化雨图。”曹钦解释道,“我早就料到会有人半路刁难,故而才特意准备了一个赝品,以做障眼之法。为的就是鱼目混珠,保住真图。曹钦不敢辜负宫主之命,又岂能不做好万全准备?这一真一假,本是想对付那些劫持我孩儿的贼人,却没想到最终会被唐阿富劫走。”
“曹堂主果然心思缜密,处事周全,宋某佩服!”宋玉见到惊风化雨图没有被劫,心中顿时暗松一口气,口中更是连连称赞。
“果真如此?”内阁中,任无涯的声音听上去仍旧阴沉可怖。
“曹钦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弄丢宫主所要的东西,又岂敢说假话?”曹钦如捣蒜般在地上一连磕了十几个响头。
丁傲半信半疑地将黑竹筒接过来,呈到白纱前,道:“宫主,这图……”
“不必给我,直接交给宋公子。”任无涯淡淡地说道。
宋玉顿时一喜,赶忙伸手接过黑竹筒,小心翼翼从中抽出一卷斑驳不堪的画卷,眼神激动地迅速打量一番,随即又仓促地收敛起来,拱手谢道:“多谢前辈赠图之恩!”
“呼!”白纱内似乎传出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任无涯道:“惊风化雨图无恙,老夫也算没有白白收金坞主的厚礼。此图你拿走吧,我安排弟子送你下山,一路小心。”
“如此甚好。”宋玉点了点头,施礼告辞道“在下负命在身,不敢过多打扰,这就动身赶回金剑坞交差。”
“替我向金坞主问好。”任无涯并未挽留,只是淡淡地寒暄一句。
“一定!前辈保重!”
说罢,宋玉便转身离开了缥缈阁,匆匆带人下山去了。
“宫主,难道就这样让他把惊风化雨图拿走?”董宵儿难以置信地问道。
“收人钱财,与人消灾。”任无涯淡淡地说道,“区区一张图而已,有何不舍?”
“可是……”董宵儿沉吟道,“传闻此图暗藏着金国宝藏和绝世的内功心法,江湖中无数人对它朝思暮想,如今好不容易被我们得到,却又把它拱手送人,实在是有点……”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张图究竟有没有传闻中那么神乎其技,谁也不知道。就算真的藏着了不起的秘密,那一般人怕是也解不出来,否则此图留在莫岑身边二十几年,也不会如此籍籍无名。”任无涯淡笑道,“没人能解出来的秘密,就如同没有这个秘密。你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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