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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蓑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七尺书生
柳寻衣表现的越是淡然,洵溱就越是恼怒,娇声喝道:“你的命都在我手里攥着,亏你还笑的出来。”
“既然明知是死,何不死的痛快一点?”柳寻衣道,“笑死总比气死好,大小姐你说是不是?”
“你……”
“洵溱,不要与他逞口舌之争?不如让我一刀杀了他!”阿保鲁冷视着柳寻衣,开口问向丁三,“丁三爷,你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丁傲立即摆手笑道:“当然,人是你们要的,现在我把他交给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绝不插手。”说着,丁傲还朝柳寻衣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戏谑道,“小老弟,咱们有缘一起喝过酒,等你死后我会多烧些纸钱给你。放心!放心!”
“我还是不太明白。”柳寻衣狐疑道,“既然你们是一伙的,那为什么还要绑曹钦儿子?难道曹钦不是你们的人吗?”
“这就不扰你费心了。”丁傲笑道,“你不如想想自己死后想埋在哪?叶子林如何?”
洵溱目不斜视地盯着柳寻衣,道:“既已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你还有什么遗愿?不如说来听听,说不定我心情好能答应你。”
“遗愿?”
柳寻衣从未如此正儿八经地想过自己的身后事,虽然他此刻还能佯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笑看生死的从容姿态,有模有样的与洵溱、丁傲谈笑风生。但其实柳寻衣的心早已沉到谷底,倘若洵溱真要他死,以眼下的局面,他断无活路。
当丁傲把他带来玉龙宫,并派人替他疗伤时,一度令柳寻衣自信不会丧命于此,但似乎这次他又猜错了。琢磨再三,洵溱和丁傲皆与他非亲非故,的确没必要再留他活命。
柳寻衣长这么大,虽饱经磨难,但却从未想过“死”这件事。
一切大好前程和无限期许,在突如其来的死亡面前,显的苍白而无力。戛然而止的人生,令这一刻的柳寻衣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的恍惚。
一想到这些,柳寻衣渐渐收起脸上的笑意,眼中浮现出一抹难以名状的复杂之色。
“怎么?现在开始怕了?”洵溱似乎很满意柳寻衣忧心忡忡的模样,笑容变的愈发浓郁。
柳寻衣笑而不语,伸手入怀缓缓摸索出两样东西,轻轻放在洵溱面前。那是一方手帕和一支金钗。手帕,是赵馨送给他的定情信物。金钗,则被柳寻衣视为自己妹妹送给自己的唯一礼物。
洵溱望着它们不禁黛眉微蹙,但却并未开口询问。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帮我,但似乎现在……”柳寻衣声音微微颤抖,并稍显哽咽,“但似乎现在我也只能把这些东西交付于你。”
临死之前,身边竟连个值得托付遗命的人都没有,柳寻衣越想越替自己悲哀。
“这是女子的物件。”洵溱拿起手帕和金钗细细端详着,抬眼问道,“是你妻子的?”
柳寻衣缓缓摇头,轻声道:“如果有可能,请把这金钗交还给泉州溯水阁的白霜姑娘,而这方手帕……”柳寻衣言至于此,脑中不禁浮现出赵馨的模样,顿觉心中一痛,哽咽道,“罢了,这方手帕就与我一起下葬吧!”
“看来这两件东西不是一个人送的。”洵溱饶有兴致地嗤笑道,“真看不出来,你竟还是个多情花心种。”
柳寻衣并未理会洵溱的调侃,而是缓缓闭上双眼,正色道:“我自知在劫难逃,你们动手吧!”
柳寻衣这副毅然决然的模样,倒有几分英勇赴死的豪迈气魄。在他脸上丝毫看不出对“死”的恐惧,但却能看到对“生”的强烈不舍,以及一抹不知是对谁的深深愧疚。
“你……为什么要争惊风化雨图?”洵溱并未急着出手,而是突然话锋一转。
“想必你早已将我的来意查的清清楚楚,又何必再问?”
“我想听你自己说。”洵溱的语气中颇有几分迟疑,似乎有些话她不好当场说出口。
闻言,柳寻衣脑中登时闪过一抹灵光,猛地睁开双眼,死死凝视着洵溱。二人对视,他的眼中涌现着疑惑,而她的眸中则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沉思。
“北贤王。”柳寻衣一字一句地缓缓开口道,“我是奉了北贤王之命而来的。”
“我早就料到,当日曹钦从江南陆府夺走惊风化雨图后,武林各门各派一定不会甘心。”丁傲插话道,语气中颇有几分不屑。
洵溱若有所悟地轻轻点了点头,继而将目光转向丁傲,直看的丁傲不由一愣,苦笑道:“大小姐,你是想让我替你动手?”
“不!”洵溱婉儿一笑,柔声道,“我想请丁三爷将此人交给我……带走。”
“带……带走?”丁傲显然没听懂洵溱的意思。
“是,我要带他离开天山玉龙宫。”
……





血蓑衣 第88章 心意难测
柳寻衣跟随洵溱、阿保鲁一道离开玉龙宫,借着朦胧月色下山,三人各怀心思,一路无话,直至叶子林。
“你们要杀便杀,休想让我变成你们的傀儡。”柳寻衣难忍心中疑惑,终于开口打破了三人之间的沉寂。
此刻,柳寻衣被五花大绑,脖子上还架着阿保鲁的弯刀,俨然一副受制于人的姿态。
头前带路的洵溱缓缓停下脚步,神色古怪地望着柳寻衣,道:“我没有杀你,难道你不该对我心存感激吗?”
柳寻衣眉头一皱,摇头道:“可有些事比杀了我更屈辱。”
“你指的是……”
“你不杀我,无非是想像对付贾大人那样对付我,利用我达成你们的某种目的。”柳寻衣正色道,“士可杀不可辱,我柳寻衣宁死也不会妥协。”
“砰!”
柳寻衣话音未落,阿保鲁突然用刀柄狠狠砸向他的脑袋,伴随着一声闷响,登时鲜血四溢。阿保鲁怒喝道:“得了便宜还卖乖?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那就尽管动手……”
“柳寻衣。”洵溱突然开口,眼神中涌现着一抹鄙夷之色,冷笑道,“柳大人,莫非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你究竟是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我们?”
“那……你们为何不杀我?”柳寻衣一愣,不禁面露狐疑之色。
洵溱微微一笑却并未作答,而是别有深意地左右环顾几眼,似笑非笑的对柳寻衣说道:“半夜三更,荒山野岭,此地只有我们三人。以你的武功如若拼死反抗,应该能有几分胜算。”
说罢,洵溱朝阿保鲁使了一个眼色,阿保鲁虽不甘心,但还是慢慢将弯刀从柳寻衣的脖子上挪开。
“现在你只要挣脱绳索,就有机会杀了我们两个,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霍都。”洵溱柳眉微挑,语气古怪地怂恿道,“我要是你,现在就是动手的最佳时机。柳大人,你还在等什么?”
“你……”
洵溱此话令柳寻衣又惊又疑,他实在想不明白洵溱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洵溱费尽心思引他入局,但最后关头却不杀他。非但将他救出龙潭虎穴,而且现在还故意给他制造反杀脱逃的机会。
洵溱的种种行径无一不透着蹊跷古怪,柳寻衣虽然不明真相,但他敢肯定,此事绝不会像洵溱所说的那么简单。他与洵溱虽接触不多,但对于此女的阴毒手段,柳寻衣算是深深领教过了。
“你在犹豫什么?”洵溱故作不解地询问道,“莫非你挣不开身上的绳索?还是担心自己身负箭伤,不能以一敌二?”
“你究竟想做什么?”柳寻衣眉头紧锁,凝声问道,“你设计害我又不杀我,现在反而怂恿我反抗,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或者说,你又想如何戏耍我?”
“莫非你们中原男子都喜欢说这么多文绉绉的废话?”洵溱冷哼一声,突然迈步向前,“噌”的一声顺腰间拔出匕首,在柳寻衣眼前来回晃动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一抹令人心悸的幽幽寒光。
洵溱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到底反抗还是不反抗?你若反抗,我便给你机会。你若不反抗,那我现在就杀了你!”说到最后,洵溱突然将匕首朝柳寻衣的眉心虚晃一下,直吓的柳寻衣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洵溱却是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怕了?”洵溱将冷冽的匕首轻轻贴在柳寻衣的脸颊上,“既然你这么怕死,那就选择活命吧!用你的内力挣脱绳索,然后杀了我和阿保鲁,一了百了。”
“我不会杀你们……”柳寻衣感受着匕首上传来的寒意,满眼疑惑地注视着“玩世不恭”的洵溱,下意识地解释道,“我可以走,但不会杀你们。”
“走?”洵溱手腕一翻,将匕首向下一滑,锋利的刀刃顿时贴在柳寻衣的脖子上,笑问道,“你走的了吗……”
“当然!”
洵溱话音未落,柳寻衣原本被死死捆绑在身后的双臂,已是突然发力,瞬间将麻绳挣断,还不等阿保鲁有所反应,他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出右手,一把攥住洵溱的皓腕,左手轻推一掌打在洵溱肩头,直将她向后逼退两步。与此同时,柳寻衣攥着洵溱皓腕的右手猛地反向一挥,洵溱毕竟是个女人,其力道又如何能与柳寻衣相比?故而挣扎不及的她眨眼就被自己手中的匕首,死死压在自己的玉颈上。
由于柳寻衣攥着洵溱的脉门,故而洵溱就算使出浑身解数,也难以发出半分力道,无奈只能任他牵制。
“柳寻衣,你敢……”
“别动!”不等怒不可遏的阿保鲁出手,柳寻衣却是突然轻喝一声,匕首顺势下压,洵溱黛眉骤蹙,直吓的阿保鲁慌忙停下自己的动作,又气又恨地瞪着一双血红大眼,恨不能将柳寻衣剥皮抽筋。
反观洵溱却是处之泰然,面无惧色。除了刚刚在柳寻衣突然动手时她稍显惊慌之外,便是再也看不出半点慌乱之意。
“我就知道你有这本事。”洵溱淡淡地说道,“现在杀了我们,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面对不卑不亢的洵溱,柳寻衣眼中闪过一抹古怪之色。二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一个平静如水,一个却是犹豫不决。
月夜山林,柳寻衣与洵溱不知僵持了多久。
突然,柳寻衣口中发出一声轻叹,缓缓松开钳制着洵溱的手,在洵溱和阿保鲁目光下,他将双手举在胸前,缓缓后退两步,示意自己不会再对洵溱出手,同时出言道:“在玉龙宫你未杀我,现在我也不会杀你。”说着,柳寻衣又朝洵溱露出一丝苦笑,戏谑道,“我们中原男子是不是文绉绉的,我不知道。但我们一定懂得是非对错,恩怨分明。虽然你设计害我,但毕竟也从丁三手中救了我,所以我不杀你们,但也不会再继续受你们挟持,这样算是扯平了!”
“你想的美!”阿保鲁横身将洵溱护在身后,继而口中发出一声冷喝,“还不现身?”
一声喝令,漆黑一片的叶子林中,顿时从四面八方传来一道道急促而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在柳寻衣周围,一道道火光迅速燃起。眨眼间,至少有过百名手持火把的西域刀手,从林中窜出,将洵溱、阿保鲁和柳寻衣三人围的水泄不通。
柳寻衣面色诧异地左右顾盼着,大惊道:“原来你们早有埋伏?”
“不然我又岂敢轻易尝试?”洵溱满脸得意地从阿保鲁身后走出,轻笑道,“柳寻衣,你又被我骗了一次。”
面对着千思万绪、哑口无言的柳寻衣,洵溱笑的愈发灿烂,戏谑地问道:“是不是很后悔刚才轻易放过我?是不会很后悔没有出手杀我?”
“你若想杀我,在玉龙宫时大可动手,又何必等到现在?”柳寻衣这回不再糊涂,大义凌然地站在一群恶狼般的西域刀手中,冷笑道,“你刚刚算准我不会杀你,现在我也算准你同样不会杀我。”
“这么肯定?”洵溱目光狡黠地反问道。
“是!”柳寻衣语气坚定,掷地有声。
“拿下他!”
伴随着洵溱的一声娇喝,四道人影突然从人群中飞出,眨眼间便逼到柳寻衣近前。
见状,柳寻衣欲要出手还击,但这四人的武功却远远超出他的预料,原以为他们都是不堪一击的莽夫,但这四人却是个顶个的高手。
轻敌大意的柳寻衣在猝不及防之下,三五个回合便被这四人逼的手忙脚乱,再加上伤势未愈,故而短暂交手后,他便被这四人牢牢擒住。
“难怪你不怕我刚才会反抗,甚至会杀了你们。”柳寻衣气喘吁吁地说道,“原来你早已埋伏好高手候命,就算刚刚我决意杀你,他们也会在我动手之际,先一步出手将你救下。洵溱啊洵溱!我倒真是小瞧你了,你早就给自己留好后路,以防不测。”
“看错一次不要紧,两次也没关系,你不妨现在再猜一次。”洵溱笑道,“我会不会杀你?”
面对心机变化莫测的洵溱,柳寻衣已经隐隐感受到一丝故意戏耍自己的意味。
洵溱因为雁门关之事对柳寻衣耿耿于怀,所以一直在伺机报复,并以肆虐践踏柳寻衣的“尊严”为乐。此情此景,柳寻衣知道就算他猜对洵溱的心思,只怕洵溱也会故意改变决定,目的就是不让柳寻衣得逞。
想到这些,柳寻衣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故作一副生死由命的模样,有气无力地说道:“你要杀便杀,我……猜不到!”
“死心了?”
“我斗不过你,死心了。”柳寻衣满眼苦涩地点头承认。
“那你告诉我,你之前还是东府天机阁的柳少保,为何突然摇身一变又成了贤王府的人?”洵溱问道,“休想胡编一些理由来搪塞我,贤王府是贤王府,天机阁是天机阁,我虽不是你们中原人,但却也知道朝廷官差和江湖势力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根本不可能混为一谈。”
柳寻衣心中一惊,他最怕的就是洵溱问及此事,但现在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你杀了我吧!”柳寻衣猛地扭过头去,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倔强姿态。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一二。”洵溱似笑非笑地说道,她缓步走到柳寻衣面前,当着众人的面与柳寻衣附耳贴面,口中轻吐幽兰,用一抹极具温柔的声音缓缓说道,“柳寻衣,你身上可是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天大秘密,千万要记得守口如瓶,就连做梦……都不要乱说话。”说罢,洵溱在柳寻衣诧异而惊骇的目光下,满脸笑意地缓缓而退,并挥手示意左右将柳寻衣放开。
“你……”
“你可以走了。”洵溱道,紧接着又讳莫如深地补充一句,“回洛阳贤王府。”
“我……”
“放心,我不仅不会为难你,而且还希望你能帮我转送两件礼物,送给洛府主。”洵溱道,“告诉他,这是少秦王所赠的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少秦王?”柳寻衣从未听过这个名字,当下有些好奇。
“你无需知道太多,转告洛府主,他自会知晓。”洵溱道,“第一件礼物是一个消息,莫岑金盆洗手之日,在江南陆府内与曹钦里应外合的内奸,乃是金剑坞的宋玉。”
“嘶!”柳寻衣闻言大惊,如此惊天秘密却被洵溱风轻云淡地说出来,柳寻衣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既然你已知道我与玉龙宫关系匪浅,那这第二件礼物想必也应该明白其来历……”洵溱并未理会柳寻衣的反应,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只见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缓缓抽出丁三交给她的黑色竹筒,继而随手扔给柳寻衣,笑道,“第二件礼物就是这幅玉龙宫刚刚送给我的‘惊风化雨图’!”
……




血蓑衣 第89章 刀俎鱼肉
“惊风……化雨图?”
柳寻衣满眼震惊地望着手中的黑竹筒,此竹筒竟是与他交给唐阿富的那个一模一样。而最令他费解的是,此刻在唐阿富的竹筒中也同样装着一幅“惊风化雨图”。
如果说洵溱现在给他的这幅才是真正的惊风化雨图,那唐阿富手里的又是什么?
“这……”柳寻衣心中疑惑重重,但一时间却又不知该从何发问。
“你只需转告洛府主,说此图乃是任无涯赠予少秦王的礼物,相信洛府主自会明白其分量。”洵溱说道,“此图是金麟旗主丁傲奉任宫主之命,亲自交予我手,如今我再把它交给你,希望你也能亲手将其交于洛府主。”洵溱这番言辞颇为恳切,眉宇间丝毫寻不到半点戏谑之意。
“如此说来……这幅才是真正的惊风化雨图?”柳寻衣诧异道,“那今天曹钦在叶子林拿出的那幅……”
“自然是假的。”洵溱淡笑道,“叶子林的一场血战不过是一场戏罢了,我派人挟曹瑞来此,与曹钦当面换图,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指望他们能活着离开。”洵溱言至于此,不免有些感伤,毕竟死的那些人都是对她忠心耿耿的手下。
但有些事却又断断不能告诉柳寻衣,因此洵溱只能压下心中的唏嘘,佯装出一副视人命如草芥的冷血模样。
“难怪你没有出现。”柳寻衣若有所思地点头道,“原来从一开始你们就串通好了,故意用一幅假图充当诱饵,可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柳寻衣不解地问道,“曹钦难道不是为了对付绑架自己儿子的劫匪吗?难道从一开始你们就知道唐阿富和我也觊觎此图?所以设局是为了引我们上当?”
对于这种揣测,柳寻衣自己都感觉破绽百出,连连摇头道:“不对不对,即便事先准备一幅假图是想以防不测,那也没必要牺牲那么多人?你的手下加上玉虎堂的弟子,那可是一百多条性命,我想无论是唐阿富还是我,都不值得你们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吧?”
洵溱颇为不耐地摆手道:“此事与你无关,你只需知道此图是真迹便可。”
“既然如此,那你又为何要将此图拱手送给洛府主?”柳寻衣下意识地追问道。
“因为少秦王想与洛府主真心诚意地交个朋友。”洵溱正色道,“既是交朋友,那就要拿出足够的诚意,少秦王知道洛府主对惊风化雨图钟情已久,故而以此当做见面礼,略表心意。”
柳寻衣眉头微皱,刚要张口,洵溱已是面色一沉,冷声道:“你究竟还有多少问题?”
柳寻衣一愣,稍稍思量片刻,伸手笑道:“最后两个!其一,你口中的少秦王究竟是何许人也?我料想他应该是你们的主子吧?”
“此事与你无关。”洵溱冷哼道,“有关少秦王的事,你大可回去向洛府主打听,恕我无可奉告。”
“那第二个。”柳寻衣碰壁之后仍不死心,再次问道,“你为何让我送图?难道就不怕我私藏此图?”
洵溱神秘一笑,摇头道:“其一,我刚刚已经试过你的为人,你所坚持的‘恩怨分明’足以证明你是个言而有信之人,你既奉北贤王之命来此找图,那我也相信你定会将此图带去给他。其二,无论是少秦王还是北贤王,对你而言都是招惹不起的一方强势,倘若你敢私藏他们的东西,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结果都会必死无疑。你不是傻子,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你应该明白。其三,你除了贤王府弟子的身份外,还有另一个不可告人的真正身份。而这两种身份之间一定蕴藏着一个巨大阴谋。如我所料不错,你的真正目的……远远不是一幅惊风化雨图可以比肩。柳大人,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柳寻衣每次听到洵溱称呼自己为“柳大人”,心都会跟着紧缩一下,生怕此事张扬出去。
“我明白了。”柳寻衣心中虽有诸多不解,但相比于自己的好奇心,他此刻更不愿意继续面对诡计多端的洵溱,故而匆匆将黑竹筒收入袖中,而后左右环顾着虎视眈眈的西域刀手,试探着问道,“那……我可以走了?”
“当然。”洵溱微微一笑,挥手命众人为柳寻衣让出一条通道,临行还不忘寒暄道,“一路保重,柳少侠!”
柳寻衣看到洵溱迷人的笑容,却感到心底一阵阵发冷。再度深深看了她一眼后,柳寻衣便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叶子林,消失在月夜尽头。
“就这么放他走了?”阿保鲁望着柳寻衣远去的方向,心有不甘地问道,“你真的相信他?”
“现在杀他,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洵溱笑道,“相反,留着他却对我们日后大有裨益。柳寻衣身上的秘密,如今只有我们知晓,说不定有朝一日,他会成为我们的一记杀招,所以有关他与大宋朝廷的事,我才没透露给丁三和玉龙宫。”
“那图……”
“我们用一幅图去和洛天瑾换份交情,值了。”洵溱幽幽地笑道,“任无涯想一石二鸟,在和我们结盟的同时,还不忘讨好金剑坞。那我们也学学这位老谋深算的任宫主,不能在玉龙宫一棵树上吊死。北贤王在中原武林树大根深,远非天山玉龙宫此等异教可以媲美,若是能靠上洛天瑾这颗大树,那我们日后再做任何事,必将如虎添翼,事半功倍。”
看着苦思冥想的阿保鲁,洵溱莞尔一笑,轻声道:“更重要的是,今日发生的一切,柳寻衣都一清二楚,待他见到洛天瑾后,必当如实禀告。所以无论事实如何,在洛天瑾面前,我们都是最具诚意的‘老实人’。即便发生任何‘意外’,那也是任无涯这只老狐狸从中作梗,洛天瑾绝不会怪罪到我们头上。你可明白?”
闻听此言,阿保鲁疑惑的目光中陡然闪过一抹恍然大悟之色,面色钦佩地朝洵溱拱手说道:“大小姐运筹帷幄,真乃神算子。和你相比,那个宋玉简直是浪得虚名,连真图假图都分不出来,废物一个。我阿保鲁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
“多说无益,咱们还是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以免迟则生变。”洵溱正色道,继而她又回望一眼天山之巅若隐若现的玉龙宫,美目中精光涌动,似是自言自语般低声念道:“我早就说过,从小到大只有我摆布别人,从来没人可以戏耍我。除了雁门关栽在柳寻衣手里那一次,今后再不会有人能算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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