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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蓑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七尺书生
“洵溱姑娘,你……”
“谢府主不必多言!小女子既非不明事理之徒,亦非挡人前程之辈。眼下,中原武林各大门派的掌门、家主尽在丹枫园内。刚刚小女子出现在内庭,旁人的眼神已切切实实地令我感受到一丝‘不受欢迎’的意味。他们只是碍于谢府主的情面,方才没有当众发难,令我出丑。”洵溱不给谢玄劝解的机会,一本正经地自我嘲讽,“其实,刚刚谢府主也感受到一丝难堪,只是硬着头皮替我解围罢了。这些事小女子看在眼里,记在心头。但也正因如此,小女子更不能辜负谢府主的仁义,绝不能让贤王府因为我们而落人口实。”
“这……”
“小女子本打算不辞而别,可一想到谢府主光明磊落,为人高义,我若连声招呼都不打,未免令阁下寒心。”洵溱踌躇道,“因此,小女子专程来此向谢府主道别,而后连夜率人离开丹枫园。待明日柳寻衣醒来,有劳谢府主替我向他说一声……后会有期。”
言罢,洵溱似模似样地拂袖在眼角轻轻擦拭,又朝茫然无措的谢玄欠身一拜。蓦然转身,头也不回地朝远处走去。
“洵溱姑娘留步!”
未等洵溱和阿保鲁走远,心烦意乱的谢玄眼神一变,快步追上前去。
“谢府主还有何事?”
“你们不能走!至少……现在不能走。”望着心灰意冷的洵溱,谢玄明知她在欲擒故纵,装腔作势,却不得不耐着性子好言挽留,“你是寻衣的救命恩人,是贤王府的救命恩人。天下谁人不知,寻衣能屡次三番化险为夷,我们能顺利扳倒清风,洵溱姑娘岂止是功不可没?简直是厥功至伟!说句十分自私的话,倘若洵溱姑娘就此离去,试问天下人会如何揣测柳寻衣?又会如何编排贤王府?世人会说我们‘过河拆桥’、‘忘恩负义’……诸多罪名,又教我们如何承受得起?”
“可我们毕竟是辽人,是少秦王的人……”
“自古英雄不问出处!只要行的端、坐的正,恪守江湖规矩,遵奉武林道义,你们是什么人又有何妨?”谢玄义正言辞地纠正,“再者,吴少侠已在天下英雄面前力证,汉人与少秦王交朋友并无罪过,少林高僧尚且如此,更何况我等?因此,直至‘锄奸大会’结束时,已无人再提起寻衣与少秦王有什么‘不轨企图’,更无人再借此大做文章。最多……对寻衣‘西律武宗’副宗主的身份颇有微词。然而,此事我们可以从长计议,相信定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化解矛盾。”
“谢府主此话当真?”洵溱将信将疑,“千万不要为难……”
“如果洵溱姑娘不辞而别,寻衣一旦追问,谢某才是真真正正地为难。”谢玄向前一步,意味深长地低声提醒,“洵溱姑娘不要忘记,谢某在向少秦王发信求援的时候,曾向你们立下承诺。只要你们帮寻衣洗脱污名,并让他重回贤王府,谢某一定竭尽所能地说服他,让他继续践行北贤王与少秦王的合作,完成我们两家尚未完成的……大事。生而为人,自当言必行、行必果!更何况,少秦王有谢某的‘血书’为质,无异于死死攥着谢某的‘命脉’。我若不想名誉扫地,自绝于天下,又岂敢出尔反尔,食言自肥?”
闻言,洵溱的眼神悄然一变,眉宇间浮现出一抹若有似无的欣慰之意。
“谢府主一诺千金,小女子不胜钦佩!”洵溱郑重其事地朝谢玄深作一揖,阿保鲁随之拱手一拜。
“洵溱姑娘不必见外,你们尽管在丹枫园安心住下。至于其他的事……皆由谢某替你们安排。”
直至此刻,谢玄终于明白洵溱的真正来意,正是“提醒”自己不要忘记昔日对少秦王的承诺。
换言之,洵溱借“假意离开”试探谢玄的心思,同时旁敲侧击地告诫他……千万不要试图过河拆桥,否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虽然二人早已心照不宣,但有些“窗户纸”可以捅破,有些“窗户纸”却宁死也不能乱戳。毕竟,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一不小心就会陷入万劫不复而追悔莫及。
因此,谢玄与洵溱纵使在心里彼此提防,甚至相互憎恶,但表面上仍要佯装同心同德,如埙如篪。心照不宣地尽力维持着在外人看来“力排万难”、“不离不弃”的坚实情谊。
……





血蓑衣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以退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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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句话……小女子不知该不该问?”
“难道洵溱姑娘到现在都不肯将谢某当成自己人?”面对洵溱的含糊其辞,谢玄大手一挥,故作不悦道,“这里又没有外人,洵溱姑娘何必吞吞吐吐?有话但讲无妨。”
“此乃贤王府的家事,我只是出于好奇。倘若谢府主有什么难言之隐,大可避而不谈,小女子断不会强人所难……”
未等洵溱再三解释,谢玄已隐约表露出一丝不耐之意。见状,心有顾忌的洵溱讪讪一笑,凑到谢玄耳畔,低声道:“我想问……柳寻衣现已认祖归宗,不知贤王府打算如何安顿他?难道让他做一辈子……少主?”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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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未等脸色微变的谢玄开口作答,洵溱已用手轻轻按住他的肩头,继续道,“小女子不妨再将话说的明白一些。谢府主打算什么时候……将贤王府的大权禅让于柳寻衣?”
面对洵溱讳莫如深的追问,谢玄眉心深锁,迟迟不语。
“罢了!倘若谢府主不便回答,权当小女子没有问过……”
“有何不便?”洵溱话未说完,谢玄神情一禀,一字一句地答道,“谢某本来也只是暂代府主之位,从未想过把持贤王府的大权。因此,只要寻衣点头,谢某随时随地都可以退居二线。”
言至于此,谢玄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过于严肃,故而眼神一缓,展颜一笑,戏谑道:“实不相瞒,府主的位子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如鱼饮水冷暖自知。自从谢某僭居此位,犹如置身于刀山火海之中,整日如坐针毡,一年多来几乎从未吃过一顿安稳饭,更未睡过一晚踏实觉。我现在巴不得寻衣赶快打起精神,将压在我肩上的重担统统接下,让我像以前一样舒舒服服地站在‘府主’身后,帮他排忧解难,出谋划策。”
“谢府主深明大义,小女子佩服的五体投地。柳寻衣能遇到你这般忠心为主的叔父,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府主生前待我恩重如山,谢某自当为他的子孙后代鞠躬尽瘁……”
“府主!”
就在谢玄与洵溱“推心置腹”之际,一道清朗的声音陡然自远处传来,登时将二人的谈话打断。
紧接着,行色匆匆的慕容白和邓泉一前一后来到近前。
“咦?原来洵溱姑娘也在这里,失敬!失敬!”
“见过七爷、八爷!”
伴随着几句寒暄,邓泉走到谢玄身旁,欲向他附耳私语,却不料被谢玄大手推开。
“洵溱姑娘是寻衣的救命恩人,也是贤王府的恩人。因此,在她面前你们不必遮遮掩掩,有话但讲无妨。”
“这……”
似乎对谢玄的“慷慨”倍感意外,骤不及防的邓泉与慕容白相视一眼,二人的脸上尽是一抹踌躇之色。
“究竟何事?”
“哦!”未等一头雾水的邓泉辨清局势,若有所思的慕容白已抢先开口,“回禀府主,遵照你的吩咐,我们已派人将诸位郎中送回家中。”
“有没有再三告诫他们不要乱说话?”
“放心,都办妥了。”慕容白胸有成竹地笑道,“我们给的赏银足够他们吃喝一年,现在只让他们闭门一月,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如此甚好!”谢玄颇为满意地点点头,“若无别事,我们三人再去巡查一圈,以保丹枫园万无一失。”
“遵命!”
见慕容白和邓泉欣然允诺,谢玄面露欣慰,又朝洵溱拱手拜别:“洵溱姑娘,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小女子遵从谢府主的安排。”
相互拜别,强颜欢笑的谢玄率慕容白、邓泉匆匆离去,眨眼消失在夜幕之下。
“洵溱,刚刚你向谢玄道别……是不是故意试探?”
“你说呢?”面对阿保鲁的好奇,洵溱不答反问,“不是试探,难不成真的离开?如果就这样回去,你我如何向少秦王交代?”
“我知道你是故意试探,可……会不会太冒险?”阿保鲁尴尬道,“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谢玄不按常理挽留我们,你主动辞行岂不是……弄巧成拙?”
“我敢向他辞行,就料定他不会放我们离开。”
“为何?”阿保鲁愣愣地望着神秘兮兮的洵溱,迟疑道,“难道只因为我们手里攥着他写给少秦王的那封‘血书’?”
“不!如果谢玄铁了心与我们划清界限,仅靠一封‘血书’远远不够。”洵溱缓缓摇头,“我之所以笃定他不会放我们离开,是因为他现在亟需我们留下助他一臂之力。因此,他舍不得我们。”
“什么意思?”阿保鲁越听越糊涂,“清风已死,凌潇潇大势已去。谢玄正值春风得意,对我们还有什么‘舍不得’?”
洵溱伸手朝昏暗无比的内庭大门一指,问道:“我们从内庭出来后一直守在这里,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什么发现?”
“刚刚从内庭离开的人大致可以分为三拨。第一拨以秦苦为首,也包括我们。第二拨是云追月、腾三石和云剑萍,按说他们和萧芷柔亲密无间,不应该轻易分开,但他们却‘弃萧芷柔于不顾’先行离去,难道你不觉得奇怪?”
“这……”
“第三拨是潘雨音。”洵溱不给阿保鲁思考的机会,一如往常地将自己的睿智体现的淋漓尽致,“如我所料不错,潘姑娘被单独留下,应该是谢玄和萧芷柔在向她打听柳寻衣在虎穴龙潭的遭遇细节。”
“有道理。”阿保鲁不可置否地点点头,“可……这些又能说明什么?”
“当潘姑娘离开后,内庭只剩谢玄和萧芷柔。他二人非但无亲无故,反而素有积怨,你猜……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独处一院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阿保鲁细细琢磨,“据我所知,他们的交集无外乎洛天瑾和柳寻衣。如今洛天瑾已死,似乎只剩下柳寻衣可以将他们‘牵’在一起……”
“正是!”洵溱朝阿保鲁投去一道赞许的目光,慢条斯理地分析,“他二人单独留在内庭叙谈,话题一定与柳寻衣有关。回想‘锄奸大会’将要结束的时候,腾三石曾明目张胆地与谢玄争夺柳寻衣的‘归属’,令场面一度陷入僵局。我料……萧芷柔与谢玄单独一叙,八成与此事有关。”
“不错!”在洵溱的指点下,阿保鲁混乱的思绪豁然开朗,“回忆谢玄刚刚走出内庭时的惆怅模样,一定和萧芷柔闹得不愉快……”
“萧芷柔的背后不仅有实力不俗的绝情谷,还有虎视眈眈的龙象山和湘西腾族。谢玄的背后只有元气大伤的贤王府和外强中干的三义帮。除此之外,他无人可信,更无人可用。因此,一旦双方当面锣、对面鼓地‘争夺’柳寻衣,势单力薄的谢玄必将沦落劣势。”洵溱轻笑道,“此时,他唯一能求助、唯一能相信、唯一能利用的人……只有我们。一者,我们对柳寻衣恩重如山。二者,柳寻衣至今仍是西律武宗的副宗主。于情于理,他都要顾及我们的情面,听取我们的建议。”
“你的意思是……谢玄不肯放我们离开,是因为他想利用我们留下柳寻衣?”
“谢玄与少秦王的约定是‘我们帮柳寻衣摆脱厄运,重回贤王府。谢玄怂恿他与我们共襄大事’。因此,与其说谢玄利用我们,不如说我们与他相互利用,相互依存。”洵溱意味深长地说道,“毕竟,少秦王相中的人是柳寻衣,不是谢玄。可如果没有谢玄从旁辅佐,以腾三石和萧芷柔的性子……一定不会让柳寻衣与少秦王合作。因此,我们若想顺利完成少秦王的部署,就必须帮谢玄留住柳寻衣。现在,我们和谢玄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谁也不能不劳而获,谁也不能坐享其成,必须精诚合作才能有所作为。”
“原来如此!”阿保鲁恍然大悟,看向洵溱的眼神愈发钦佩,“纵使谢玄心里想和我们分道扬镳,他也不敢这么做。因为我们一旦离开,他极有可能失去柳寻衣,乃至前功尽弃,被人打回原形。”
“现在你应该明白我为何敢在谢玄面前有恃无恐?”
“明白!明白!”阿保鲁激动地连连点头,“大小姐神机妙算,早已将谢玄的心思窥探的一清二楚……”
言至于此,阿保鲁眼珠一转,费解道:“只不过……既然你早已猜出谢玄的心思,又何必多此一举地试探他?”
“有些东西,‘猜出来’和‘说出来’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洵溱的眼中悄然闪过一丝狡黠之色,“我故意用一招‘以退为进’,意在‘敲山震虎’。殊不知,有些事越是避而不谈,越是隐晦不明。历经‘锄奸大会’一场闹剧,柳寻衣和谢玄皆已窥得中原群雄对我们的态度。因此,他们现在的心境应该是左右为难,摇摆不定。既不敢与我们如胶似漆,被天下人戳脊梁骨。也不敢和我们形同陌路,变成忘恩负义之人。此时的谢玄,最希望我们缄口不言。如此一来,他就能心安理得地揣着明白装糊涂。需要我们的时候,可以尽情地利用我们。不需要我们的时候,可以毫无顾忌地将我们一脚踹开。如此一来,主动权永远攥在他手里。但我偏偏不给他装傻充愣的机会,逼迫他表明立场,只有这样才能化被动为主动。日后在柳寻衣面前,其他人的态度我不清楚,但至少……谢玄会一心一意地替我们说话。”
……




血蓑衣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旧债未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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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只要谢玄在柳寻衣面前替我们说一次话,他就会说第二次、第三次……久而久之,纵使谢玄不承认自己是我们的人,柳寻衣也会认为他是少秦王的拥趸。如果他事后反口,定会被人视作反复无常的小人,失去威望不说,更会失去柳寻衣的信任。”
阿保鲁的恍然大悟,非但没有得到洵溱的称赞,反而引来她的告诫:“有些事知道就好,不必自作聪明地说出来。眼下,丹枫园的局势复杂多变,稍有不慎就会授人以柄。因此,你……还有萧阳、苏忽他们,切记在外人面前管住自己的嘴巴,千万不要无遮无拦地乱说话。”
“记下了!”
“兄长回来没有?”
“还没。”渐渐意识到洵溱对自己有所不满,阿保鲁不敢再巧言令色,毕恭毕敬地老实作答,“不过雷震他们已经放出消息,只要公子未出洛阳地界,一定知道我们栖身在丹枫园。”
“兄长在临走前……自称奉少秦王之命去见一位朋友,你知不知道是谁?”
“这……”阿保鲁一脸茫然地连连摇头,“连你都不知道的事,我怎么可能知道?”
“当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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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不知!”
见阿保鲁信誓旦旦,不似作假,将信将疑的洵溱若有似无地轻轻点头:“兄长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不必担心,公子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突然,黑暗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登时令若有所思的洵溱一愣,同时令阿保鲁的声音戛然而止。
二人侧目观瞧,但见以唐阿富、常无悔为首的十余名绝情谷弟子,及以腾苍、腾琴儿为首的二三十名腾族弟子持刀带剑,匆匆而来。
其中,绝情谷弟子是奉萧芷柔之命前来听候差遣。至于腾族弟子……则是腾三石不放心自己的女儿和外孙,于是自作主张,派他们前来替萧芷柔“打打下手”。顺便替自己充当眼线,以防内庭发生不测。
“你们怎么在这里?”
“你们为何来这儿?”
当唐阿富一众与洵溱、阿保鲁一照面,双方不约而同地面露错愕,同时出言发问。
“我们担心柳寻衣的伤势,于是过来看看。”洵溱不假思索地敷衍,未等唐阿富质疑,她已别有深意地反问,“你们来此……莫非是萧谷主的意思?”
“这……”
“绝情谷的事与外人无关,更不必向外人交代。”未等唐阿富迟疑,面无表情的常无悔已毫不客气地驳回洵溱的“试探”,而后凑到欲言又止的唐阿富耳畔,低声提醒,“大师兄,谷主在等我们,不要与闲杂人等纠缠。”
常无悔与唐阿富不同,他和洵溱素无往来,更谈不上任何交情,故能秉持绝情谷的一贯作风,冷漠而高傲地对待眼前的“外人”。
唐阿富用一双狭长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宠辱不惊的洵溱,头也不回地向常无悔几人说道:“你们先进去。”
“可是……”
“进去!”
“是。”
见唐阿富态度坚决,自知多说无益的常无悔悻悻点头,而后率“白面青衣俏八绝”快步走向内庭,其余弟子及腾族众人因未受召见,故而极为识趣地留在门外。
待其他人渐渐走远,惜字如金的唐阿富方才幽幽地吐出一句:“洵溱,你和柳寻衣已经达成所愿。不知……你们对我的承诺打算何时兑现?”
闻言,洵溱不禁一愣,稍作思量后幡然醒悟,云淡风轻地笑道:“柳寻衣是萧谷主的儿子、你是萧谷主的爱徒,凭借这一层关系……纵使没有昔日的约定,他也会竭尽所能地帮你报仇。”
“什么意思?”唐阿富的眼皮微微一抖,语气颇有不善,“听你的弦外之音……似乎想将此事统统推到柳寻衣的身上,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休要忘记,当初可是你的提议,让我与你们共同进退,帮柳寻衣对付清风。事到如今,难不成你想置身事外?”
“唐阿富,你放肆……”
“断无此意!”
见唐阿富出言不逊,阿保鲁勃然大怒。然而,未等他厉声驳斥,洵溱已一本正经地连连摆手,煞有介事地自圆其说:“我的意思是……你与柳寻衣‘亲上加亲’,替你报仇他义不容辞。”
“什么叫‘亲上加亲’?什么叫‘义不容辞’?依你所言……好像是我利用谷主的人情博取你们的施舍?我们之间的约定,从始至终都是一场公平的交易。与其他人无关,更不必与‘人情世故’混为一谈。我帮你们躲避追杀,对付清风父女。你们帮我追查元凶,了却灭门之仇。大家各取所需,互不相欠,他是不是谷主的儿子……又有何干?”言至于此,唐阿富的脑中忽然灵光一闪,看向洵溱的眼神变得愈发狐疑,“等等!你早就知道柳寻衣与谷主的关系对不对?你拉我入伙……根本不是出于对我的信任,而是因为你一直攥着我的把柄,一个能令我随时随地对你们‘死心塌地’的把柄。你很清楚我和谷主的感情,更清楚只要捅破这层窗户纸,我唐阿富纵使再穷凶极恶,也不会做出任何对你们不利的事。”
“这……”面对唐阿富地咄咄逼问,洵溱竟不知如何作答。
见状,唐阿富心领神会,自嘲道:“我早该料到你不会轻易相信我,若非谷主与柳寻衣关系特殊,你岂敢将‘无情剑客’留在身边?”
“名为‘无情’,实际上却有情有义。”洵溱赶忙纠正,“我看得出来,你早已将柳寻衣当成朋友。纵使他不是萧谷主的儿子,你也不会害他。”
“那你呢?”唐阿富的眼中精光闪烁,言辞愈发耐人寻味,“你会不会害他?”
“如果我想害他,柳寻衣根本活不到今天……”
“你的诡辩糊弄别人也许有用,但想糊弄我……未免有些天真。柳寻衣能活到今天,不是因为你心善,而是因为他对你仍有利用价值。”
“说得好!”被唐阿富一语道破玄机,洵溱不怒反笑,“不可置否,柳寻衣对我确实有利用价值。非但如此,他对你同样有利用价值。否则你也不会站在这里,口口声声让我们兑现承诺。”
望着笑靥如花的洵溱,唐阿富的眉心微微一皱,淡淡地说道:“我和你不一样。”
“立场也许不一样,但目的……大同小异。”洵溱言辞俏皮,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发灿烂,“过去的已成事实,不提也罢。将来的尚未发生,更不必多言。不如……我们说说眼下?”
显而易见,洵溱无意与唐阿富“翻旧账”,于是伺机岔开话题。
“正合我意。”唐阿富仇怨未解,同样不想和洵溱纠缠过往是非,“眼下,柳寻衣伤势未愈,有些事我也只能向你讨教。”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唐家灭门迄今二十余载,许多蛛丝马迹早已灰飞烟灭。因此,我们想追查当年的来龙去脉,揪出首恶元凶,绝非三言两语,一朝一夕的事。说不定……参与屠戮唐家的那些贼人已有许多不在人世。”洵溱思忖道,“如今,我们最容易找到的线索只有一个,就是你。”
“我?”
“不错!”洵溱重重点头,“唐家灭门一事,我们终究是局外人,对内情知之甚少。依你之见……我们应该从何下手?”
“其他仇人身份不明、行踪不清,我无从下手。但有一个仇人……曾欺我年幼、夺我家业、害我性命,更重要的是……他是唐家灭门最大的获益者,极有可能与那些贼人有千丝万缕的关联。我早已对天立誓,此生此世与此人势不两立,不共戴天!”此言一出,唐阿富的眼中寒光乍现,一抹摄人心魄的冷厉杀机迸射而出,直令骤不及防的洵溱和阿保鲁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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