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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蓑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七尺书生
见秦苦直呼秦明名讳,并且还附之“狗贼”之称,柳寻衣不用想也知道,秦苦与秦明之间,必有一段鲜为人知的血海深仇。甚至在河西秦氏内,定然暗藏着一段令秦苦极为耻辱的过去,否则以秦苦今时今日的武功和手段,又岂会在河西秦氏中籍籍无名?
柳寻衣天性纯良,断不会因为自己的好奇,而故意去揭秦苦的伤疤。他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眼神复杂地注视着若有所思,满脸苦涩的秦苦。
“昔日,爷爷十分器重我爹,悉心教其武功,养其心性,准备在自己百年之后,将河西秦氏托付于我爹之手。”秦苦回忆道,“只可惜好景不长。十二年前,爷爷因练功走火入魔而一病不起,秦家群龙无首,乱成一团。秦明趁机拉帮结派,暗中培植自己的党羽,一边假意讨好爷爷,一边凭借我爹对他的信任,屡屡设计陷害我爹。致使病榻上的爷爷,误以为我爹谋权篡位,欲行欺师灭祖,大逆不道之事。故而在一怒之下,当众免去我爹的少主之位,并将我们一家逐出秦氏,永不再认。”
言至于此,一向大大咧咧,喜笑颜开的秦苦,眼中竟泛起一抹泪光,眼眶也隐隐红了一圈。
“爷爷将我们赶出秦家后,不知秦明又耍了什么手段,没过几天爷爷便立他为新的少主,并让他提前执掌秦家大权。”秦苦悄然落泪,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悲愤交加。这些事虽已过去十几年,但对他而言,却仍是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那……后来呢?”柳寻衣低声问道。
“后来?哼!后来爷爷就过世了,秦明名正言顺地继承家主之位。他听从秦天九建议,决定对我们一家赶尽杀绝!”秦明咬牙切齿地说道,“秦明先以‘兄弟团聚,重归于好’为由,设下鸿门宴杀害我爹,之后又闯到我家,逼死我娘。当年若非有位忠心耿耿的老仆,早些提醒我远走高飞,只怕我早已死在秦明刀下。我爹就是太善,他至死都相信血浓于水,自己的亲弟弟再坏,也绝不会对他起杀心,所以才……其实以我爹的武功,当年就算秦明与秦天九联手,也未必是我爹的对手!只可惜……我爹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这……”
“之后为了斩草除根,秦明到处派人追杀我。”秦苦冷笑道,“不过我命好,非但没死在他们手里,而且还让我历经磨难,继而大彻大悟,只用短短数年,便将秦家刀法练至大成。当秦苦的名字再度出现在江湖时,早已不再是那个东躲西藏的小乞丐,而是龙象榜上的麻衣刀客“鬼见愁”。如今秦明再想杀我,已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数年光景”、“历经磨难”,虽然秦苦说出来的,只是短短几个字,但其中究竟蕴含着多少辛酸与苦难,又有谁能真正体会?
此刻,柳寻衣再看向秦苦那张憨厚敦实的脸庞时,心中不禁涌出一丝怜悯之意。
柳寻衣并非妇人之仁,而是在听到秦苦的遭遇后,大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凄凉与唏嘘。他虽未历经过杀父之仇,但却也曾四处乞讨,到处流浪,故而多少都能体会一些辛酸与无奈。
“这把刀名叫‘长空’,曾是我爹的刀。”秦苦举起手中的长刀,苦笑道,“在外流浪这么多年,就连身上的衣服都被人扒光过,却唯独没有放弃过这把刀。就算拼出小命,也不能被人抢去。这是爹娘留给我唯一的念想,谁敢抢我的刀,我就要他的命!嘿嘿……”
“好刀!”柳寻衣上下打量一眼,满眼钦佩地赞叹道,“好刀客!”
秦苦自嘲地将眼角的泪痕擦去,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憨笑,戏谑道:“我已经把自己的老底揭了,你能否放我一马?”
闻言,柳寻衣哑然失笑,随之拱手笑道:“认出秦兄后,我便没想过再为难你。你随时可以走!”说罢,柳寻衣还朝秦苦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此时,秦苦却一动不动,反问道:“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与你不过一面之缘,为何要将自己的秘密尽数告诉你?”
柳寻衣别有深意地盯着秦苦,沉吟许久,方才缓缓开口道:“因为你想让我帮你拿到‘玄水下卷’。”
“你……猜到了?”被柳寻衣一语揭穿自己的心思,秦苦顿时面露尴尬之色。
秦苦多年来在江湖厮混,早已养出一身“混性”。一切向“钱”和“利益”看齐,除此之外,其他任何事,秦苦都可以视为浮云。比如自身的凄楚身世,在别人看来或许是“心底伤疤、难言之隐”,但在秦苦眼中,这些不过是用来博取同情的一个手段罢了,并不值钱。
历经世态炎凉,见过人生百态的秦苦,早已将真正的“喜怒哀乐”封藏于心,因此无论遇到任何事,他都不会轻易动容。这正是他看上去玩世不恭、放荡不羁的根本原因。
面对洞若观火的柳寻衣,秦苦讪讪一笑,踌躇道,“既然猜出我的意图,那你为何……”
“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不想多问。”不等秦苦把话说完,柳寻衣已径自开口道,“因为这件事,我帮不了你。‘玄水下卷’是潘八爷的命根子,谁也不能从他手中强行夺走。”
秦苦一愣,似懂非懂地缓缓点了点头,笑道:“恩怨分明,快人快语,我喜欢!”继而又补充一句,“不过我一定会得到‘玄水下卷’,只有将赤火与玄水合二为一,练成真正的《归海刀法》,我才能找秦明和秦天九报仇雪恨。”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柳寻衣点头道,“你既为人子,理应如此!”
秦苦深深看了一眼柳寻衣,转而大步离去。但还没走出几步,却又突然停了下来。秦苦缓缓转身,一脸狐疑地盯着柳寻衣,问道:“我记得在天龙客栈时,潘老头曾说你……好像是他的孙女婿?真的假的?”
柳寻衣不答反问道:“秦兄何意?”
秦苦对柳寻衣细细打量一番,憨笑道:“看来是真的。你武功这么好,如我所料不错,明日一战,潘家定会派你上场。是不是?”
“是!”
“那秦家派谁?”秦苦饶有兴趣地问道,“秦明出不出手?”
“秦明不出手,他派秦二、秦三和秦天九出战。”柳寻衣直言不讳,笑问道,“秦兄究竟何意?你问这些作甚?我为何越听越糊涂了?”
“哈哈……”秦苦突然放声大笑,道,“秦二、秦三不过是两个莽夫,他们不是你的对手。但秦天九不同,‘跛刀客’在江湖中大名鼎鼎,绝非善类。初次交手,我怕你未必是他的对手。”
柳寻衣心中一禀,追问道:“秦兄的意思是……”
“我帮你!”秦苦耿直道,“秦天九和我一样,练的都是‘赤火刀法’。因此对于他的招式、路数,甚至是破绽、空门,我全部一清二楚。我可以帮你对付他。”
柳寻衣稍稍思量,苦笑着摇头道:“秦兄,我实在无法帮你从潘八爷手里偷取‘玄水下卷’。此战的目的,正是为了帮潘家保住此卷,我若帮你偷走秘籍,那就算战胜秦天九又有何用?所以……”
“欸!”柳寻衣话未说完,秦苦却连连摆手道,“柳兄误会了,我不是与你交易,只是想借你的手,好好教训一下秦天九这个助纣为虐的狗杂碎!”
柳寻衣沉吟片刻,迟疑道:“真的?”
“字字无虚!”秦苦举手朝天,郑重其事地说道,“我虽杀不了他们,但也不希望看到他们事事得意。再者,‘玄水下卷’留在潘家,我好歹还有点机会。若被秦明拿去,只怕我这辈子也没机会报仇了。嘿嘿……”
“只要你不逼我偷走‘玄水下卷’,我可以替你挫一挫他们的锐气,也算报答你在天龙客栈的救命之恩。”柳寻衣豪爽应答,转而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赶忙话锋一转,沉吟道,“只不过‘赤火刀法’毕竟也是你的绝技,你将招式、路数、破绽、空门全都告诉我,会不会……”
“无妨无妨!”秦苦满不在乎地摆手笑道,“咱俩先在天龙客栈联手,今夜又在少林相遇,这便是天大的缘分。即是有缘,告诉你也无妨!更何况,你的目的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种打法只能用一次,下次他必会早作防备。‘赤火刀法’千变万化,我告诉你的不过是秦天九的惯用路数罢了。”
说罢,秦苦眼珠一转,似笑非笑地说道,“刚才我将自己的身世秘密,尽数告诉你。除了博取你的同情,让你帮我偷‘玄水下卷’外,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
“愿闻其详!”
闻言,秦苦突然犹豫起来,他眼神古怪地盯着柳寻衣,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与其五大三粗的形象,极为不符的扭捏之态。
见状,柳寻衣登时心头一惊,赶忙抢话道:“那个……秦兄,在下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断断没有龙阳之好……”
“你说什么?”秦苦哑然失笑,大骂道,“你柳寻衣不是那种人,难道我秦苦就是那种人吗?我的意思是……多年来,我一直四处流浪,到处偷鸡摸狗,从未结交过一个真正的朋友,出现在身边的人,不是我要杀的,就是要杀我的。不知为何?昨日我却对你一见如故,或许是因为……你是平生第一个不怀任何目的,而甘愿请我喝酒的人。因此……因此我秦苦想和你柳寻衣交个朋友。”
秦苦虽在强颜欢笑,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随意模样。但柳寻衣却从他的字里行间,听出一丝难以名状的孤独与凄楚。
沉寂片刻,柳寻衣突然神色一禀,当即义正言辞地拱手说道:“如若不弃,我柳寻衣愿做你秦苦的第一个朋友!从今日开始,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
(本章完)





血蓑衣 第188章 暗中蛰伏
月明星稀,夜深人静。少室山下的一处荒院内,却是人影憧憧,难得热闹。
这里本是一处山村,由于村中百姓在多年前,纷纷举家迁至天龙城谋生,以至村中田地荒芜,人丁衰弱,只剩一些老弱孤寡坐吃等死。时隔多年,日渐荒废,历经风吹雨打,村中只剩断壁残垣,杂草丛生,再也寻不到一丝人烟。
尤其是夜幕降临,此地更是静如鬼村,漆黑阴森。近在咫尺的巍峨山峦,如同一只庞然巨兽,静静地蛰伏在头顶,令人不寒而栗。
此刻,一位“白衣公子”正盘坐在院中的磨盘上,一双深邃而明亮的眸子,若有所思地眺望着山巅尽头。漆黑的瞳孔中,映射出一抹若隐若现的火光。
那里,正是观音院的方向。
“白衣公子”身形纤细,面色红润而细滑,五官精致而小巧,柳眉杏目,肌肤胜雪,简直“俊俏”的有些超乎寻常。
实则,此人乃是女扮男装的洵溱。
自从在天山玉龙宫,她成功骗走“惊风化雨图”的真迹后,洵溱一直藏身西域,未再露面。而如今她突然出现在少室山下,自当别有深意,另有图谋。
除洵溱外,院中还站着三人,分别是来自西域天葬峰的萧阳、玲珑海的苏忽以及金轮寺的荀布道。此三人皆是西域教派的高手,还曾在雁门关与柳寻衣有过短暂切磋。
“大小姐……”苏忽刚欲开口,却被洵溱不悦的眼神给吓了回去,赶忙改口道,“公子,少秦王命我们前往洛阳,拜会洛天瑾。可你……为何要转道来少林寺?”
洵溱伸手一指远处山上的火光,道:“此时此刻,洛天瑾不在洛阳城,而在那!”
荀布道顺指观瞧,狐疑道:“洛天瑾为什么会来少林寺?”
“不知道。”
“既知洛天瑾的行踪,我们何不直奔少林,反而在此地停留?”
“不急!”洵溱缓缓摇头道,“洛天瑾突然来到少林,必有原因。在事情没弄清楚前,不可轻举妄动。前几日收到消息,漠北赤风岭也派人前往洛阳城,而且还带着好几大车的礼物,蒙古人这么做,明显是想讨好洛天瑾。我们与鞑子不共戴天,同时又都想结交贤王府,但洛天瑾……却只有一个。在没有摸清洛天瑾的心思前,若冒然现身,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劫不复之地。我转道来此,正是为了暗中查探清楚,洛天瑾最近究竟在忙些什么。”
“怎么?”萧阳眉头一皱,反问道,“难道洛天瑾还敢把咱们绑送给鞑子不成?别忘了,公子可赠过他‘惊风化雨图’,虽是赝品,但起码也是一份恩情。”
“恩情?”洵溱嗤笑道,“江湖中人,个个满口仁义道义,但能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人?恩情也好、道义也罢,不过是枭雄们用来蛊惑天下人的手段。洛天瑾若恪守道义,不施手段,又岂会变成今天的北贤王?莫要忘了,洛阳将军汪绪统是怎么死的?洛阳的金刀门和铁掌帮,又是如何突然消失的?有些事,洛天瑾宁死都不会承认,但谁又敢说这些事不是他做的?”
“公子,那洛天瑾来少林是……”
“我们很快就会知道。”洵溱的一双美目,死死凝视着远处的火光,幽幽地说道,“洛天瑾上午才到少林,晚上就起了大火,我不相信天下真会有这么巧的事。今日的少林寺,一定暗藏着古怪。”
一语落下,荒院中再度陷入一片沉默。洵溱、萧阳几人,纷纷遥望着被渐渐扑灭的火光,脸上浮现着迥然不同的思量之色。
沉默持续了半个时辰,一道若隐若现的脚步声,突然自院外传来。
片刻之后,灰头土脸的阿保鲁,引着一个又高又胖的黑衣人步入院中。那人正是不久前,与柳寻衣在山林分道扬镳的秦苦。
一见阿保鲁的狼狈模样,萧阳三人顿时脸色一变,纷纷上前询问究竟。阿保鲁却一言不发,只是颇为不耐地连连摆手,径自将满脸好奇的秦苦带到洵溱面前。
“公子,我刚在山下遇到此人,见他行色匆匆,装扮古怪,于是便把他带了回来。”阿保鲁回禀道。
洵溱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转而看向眼珠滴溜乱转的秦苦,笑道:“阁下好功夫,竟将我的手下打的如此狼狈,佩服!佩服!”
洵溱并未追问阿保鲁刚才的事,只凭他的一身狼狈,便已看穿究竟。
“他的确是个高手。”阿保鲁不可置否地应道,“我一开始想强行将他抓回来,却不料……”
“却不料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偷鸡不成,反而蚀把米。”洵溱接话道,“我早就告诫过你,遇事不可盲目逞强,定要三思而后行,为何你总是不听?再这样下去,你迟早必吃大亏。”
阿保鲁心有不甘地嘟囔道:“若真与他搏命厮杀,我未必输……”
“住口。”洵溱面色一沉,嗔怒道,“打不过便打不过,逞什么口舌之快?”
“嘿嘿……还是这个小白脸明事理,大爷我一向吃软不吃硬。”秦苦憨笑道,“若非他说有天大的好处,我才不来呢!三更半夜的,与其陪你们瞎耽误功夫,还不如找个地方舒服的睡上一觉。”
“我的人不知礼数,还望尊驾见谅。”对于秦苦的出言不逊,洵溱也不恼怒,含笑道,“看阁下的容貌体态,豪放性情,再加上一身不俗的武功……如我所料不错,你就是排在龙象榜第六位的高手,‘鬼见愁’秦苦。不知我猜的对不对?”
“你认识我?”秦苦的眼睛弯成月牙,笑盈盈地问道,“既然认识,便咱们就是自己人,一切都好说。嘿嘿……究竟有什么好处给我?”
“我听说……阁下偶尔会做一些收钱买命的生意?”
“是。”秦苦坦然道,“不过也分杀谁?我的规矩是……”
“我知道,只杀你认为该杀的人。”洵溱笑着接话,随之眼珠一转,反问道,“不知你杀一个人,开价多少?”
“寻常货色三十两,练过武的五十两,有点权势的一百两。”秦苦煞有介事地介绍道,“若是高手,或者身边有高手保护的人,那就得重新估价,几百两到几千两不等。”说罢,秦苦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赶忙补充一句,“但若是特别狠的角色,你出多少钱,我也不接。因为……我实在打不过人家。”
秦苦快人快语,性情亦是大大咧咧,故而说起话来也甚是有趣。
“哦?”洵溱饶有兴致地盯着言之凿凿的秦苦,笑问道,“那对阁下而言,什么人算狠角色?”
“比如大宋皇帝。”秦苦郑重其事地回道,“再比如六大门派的掌门,武林四大世家……”言至于此,秦苦的语气稍稍一滞,随后说道,“四大世家的家主,这类人我自问没本事解决。”
“如此甚好!”洵溱点头笑道,“我既然不让你杀皇帝,也不让你杀那些江湖枭雄。而且,我让你对付的人,保证以阁下的武功,定能手到擒来,易如反掌。”
说罢,洵溱让阿保鲁交给秦苦一千两银票,笑道:“这些银票你先拿着。事成之后,还有一千……哦不,还有三千两!”
秦苦见钱眼开,顿时面泛贪婪。但他刚要下意识地接下银票,伸到半空的手却又突然一滞,狐疑道:“你到底想让我杀谁?所谓无功不受禄,现在就拿你的钱,似乎……不太妥当。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看你们的样子可不像傻子,你们让我杀的人一定不简单。不行不行,这活儿我还是不接了……”
“我对‘鬼见愁’的大名仰慕已久,这些钱不算酬金,权当是我的一点心意,略表敬仰之情。”洵溱改口道。
“真的?不强求我帮你杀人?”
“杀不杀人,日后由你自己决定,与今夜这些银票无关。”洵溱面色恳切,点头笑道,“但我有个问题,想请阁下指点迷津。”
“好说!”秦苦迅速接下银票,满脸欢喜地应道,“你这小白脸真会做人,知道我现在正缺钱花。嘿嘿……想问什么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山上这把火是……”
“我放的!”不等洵溱把话说完,秦苦已主动承认。
“为何?”
“因为……”秦苦欲言又止,待他再次看了看手中的银票后,方才缓缓说道,“因为我要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洵溱神色一正,追问道,“可否与北贤王有关?”
“洛天瑾?”秦苦一愣,连连摇头道,“他只是来助拳的,这东西不归他,是潘家和秦家在相互争夺。”见洵溱满眼疑惑,秦苦又道,“看你人还不错,出手又大方,我就费点口舌,把这件事告诉你。权当你花一千两银子,从我这儿收买消息,今夜咱们各取所需,日后两不相欠。如何?”
“一切依你!”洵溱点头应道。
秦苦满意一笑,随后将潘、秦两家争夺“玄水下卷”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告知洵溱。
说罢,秦苦似是担心洵溱会与他争抢‘玄水下卷’,故而匆忙补充道:“你们不会想打‘玄水下卷’的主意吧?我可提醒你们,那只是一半秘籍,谁练谁早死,不信你们看看河西秦氏,我可不是吓唬你们!”
“放心,我对‘玄水下卷’一点兴趣也没有。”洵溱淡淡地回道,随之话锋一转,又问道:“可我想不明白,你既知练它会影响寿命,又为何要觊觎?”
秦苦脸上微微变色,囫囵道:“关你屁事?老子不怕死,行不行?”
“你……”
“行!当然行!”不等阿保鲁出言呵斥,洵溱已率先开口,她别有深意地望着面色阴晴不定的秦苦,淡笑道,“不过看阁下兴致索然,两手空空,似乎刚刚没能得手?”
“虽然潘老头住在观音院,但‘玄水下卷’早已被玄明和尚,存入藏经阁。”秦苦叹息道,“我白忙活一场不说,还险些赔上性命。幸好我赶在少林高手杀到观音院前逃出来,否则今夜可亏大了。”
“哦?”洵溱若有所思地反问道,“听阁下的意思……难道观音院不在少林寺内?”
“少室山分为前山和后山。”秦苦解释道,“少林寺在前山,观音院在后山。后山平日人烟罕至,只有观音院和文殊法场。前后山之间,有一条五六百米的山道相连,因为潘家有女眷,所以不便在寺中留宿,只能住在观音院。”
洵溱听的入神,似乎要将秦苦的每一句话都印入脑中。
许久之后,洵溱神色一禀,突然开口道:“倘若……我替你拿到‘玄水下卷’,你可否帮我杀几个人?”
闻言,院中几人同时一愣。不等阿保鲁出言提醒,却见秦苦满眼诧异地反问道:“此话当真?若你真能替我偷来‘玄水下卷’,就算你让我杀大宋皇帝,这买卖我也敢接!”
说罢,秦苦眼神一变,将信将疑地望着沉思不语的洵溱,嗤笑道:“你莫不是与我说笑吧?少林藏经阁是什么地方?莫说你们几个,就算秦明和洛天瑾亲自出马,也未必能从藏经阁把东西偷出来。你……”
“不如这样。”洵溱不理会秦苦的质疑,快速说道,“我与你约定,半月之后在洛阳相见,到时我若偷得‘玄水下卷’,你便接下我的买卖。我若偷不得,也不会让你白跑一趟,会再奉上一千两银票作为酬谢,如何?”
见洵溱信誓旦旦的模样不似作假,又想起自己刚才已收了人家一千两银票。正所谓拿人手短,秦苦此刻也不便推辞,当即欣然允诺:“半月之后,我在洛阳城等你。到时你若真能将‘玄水下卷’拿来,钱我分文不要,而且你让我杀谁,我就杀谁,绝无二话!”
“好,一言为定!”
“大丈夫顶天立地,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
(本章完)




血蓑衣 第189章 出师不利
翌日清晨,天气骤变。彤云密布,日月无光,天地间一片萧瑟,一大清早,天色宛若黄昏一般,阴沉的吓人。
山风骤起,丛林躁动,一阵阵疾风不时自文殊法场席卷而过,卷起一片尘埃,同时将竖在周围的几杆大旗,刮的“扑扑”作响。
辰时初刻,潘家、秦家、少林、贤王府、金剑坞各方人马齐聚文殊法场。玄明命人在法场北侧摆下一排桌椅,并备好禅茶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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