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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蓑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七尺书生
酒劲上头的柳寻衣,只感觉脑袋发沉,双腿发飘,身体不由自主地依靠在墙上,一双醉眼,有意无意地望着楼下搬酒的伙计。
趁人不备,柳寻衣眼神陡然一凝,前后摇晃右手骤然一翻,随后迅速探出两指,在自己身上连点几下。
紧接着,柳寻衣脸色一沉,口中闷哼一声,双手如刀,甩于身体两侧。霎时间,灌入体内的烈酒,顿时雾化成气,顺其十指指尖逸散而出。
片刻之后,柳寻衣已是醉意尽散,眼明心亮。
“大爷,酒来了……”
“送……送进去……”
柳寻衣含糊不清地答应一声,继续佯装出一副大醉模样,拄着拐杖,晃晃悠悠地引着几个伙计回到厢房。
房间内,酒气冲天,甚至有些刺鼻。林方大早已瘫软在椅子上,仰面朝天地呼呼大睡起来。
此刻,似是被伙计的声音所惊扰,林方大含含糊糊地砸吧几下嘴唇,嘟嘟囔囔地说了几句,却没人听清说的是什么。
“你们出去吧!”柳寻衣伸手入怀,摸索出几个银子,随手扔给领头的伙计,叮嘱道,“我们兄弟难得在一起喝酒,因此不想受到任何人的打扰,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明白!小的明白!”伙计见钱眼开,连连点头答应道,“二位大爷只管痛快喝酒,小的保证,绝不会有人上来打扰。嘿嘿……”话音未落,在柳寻衣不耐的催促下,几个伙计已点头哈腰地陆续退出厢房。
“寻衣,我跟你说……”林方大半睡半醒地嘟囔不停。
此时,柳寻衣看向林方大的眼中,却不禁流露出一丝愧疚之色,低声自语道:“大哥,小弟身不由己。不杀查干,贤王府迟早沦为蒙古人的鹰犬。为今之计,只有半路将其截杀,才能破坏蒙古朝廷与贤王府的结交,希望你……不要怪我……”
说罢,柳寻衣迅速倒满一碗酒,并在酒中掺了一包蒙汗药,手指迅速搅拌几下,继而缓缓送到林方大面前。
“大哥……”
不等柳寻衣开口,醉醺醺的林方大已毫不迟疑地接过酒碗,嘴里又嘟囔几句,接着“咕咚咕咚”几口,将满满一碗“好酒”一饮而尽。
喝下不久,林方大脑袋一歪,彻底昏睡过去。无论柳寻衣如何呼喊拍打,林方大却始终不为所动,丝毫没有反应。
“大哥,得罪了!”
柳寻衣为林方大换了一个舒坦的姿势,而后面色复杂地朝他拜了三拜,以示今日之愧。
静候稍许,“醉意朦胧”的柳寻衣,陡然换上一副杀气腾腾的阴狠模样。
他从事先备好的包袱中拿出一袭黑衣,舍弃拐杖,拎起宝剑,将脚上未愈的伤口,用布条缠裹几圈,并紧紧勒住。结疤不久的伤口,瞬间渗出一丝殷红的鲜血,钻心之痛,令他冷汗直流,险些痛呼出声。
准备就绪,柳寻衣快步轻声来到窗边,抬眼观瞧,此时碧空如洗,日升中天,恰是正午时分。
“查干一行是巳时初刻启程,距此已有一个多时辰,依照马处的行进速度……”柳寻衣目光如炬,暗暗盘算道,“自洛阳城,向西北而行。最适合下手的地方,只有百里之外的……灵丘山涧……”
……
晌午,东海茶楼。
大堂角落的秦苦,手里端着茶杯,一边听人说书,一边打盹。
茶楼的说书人,今天讲的是“杨门虎将”。关于这个故事,秦苦曾在四处流浪时,便已听的滚瓜烂熟,倒背如流。
秦苦也曾梦想着做“杨家将”那样的大英雄,为民族大义,天下百姓抛头颅,洒热血,名垂千古。
只可惜,人各有命,古今不知多少英雄豪杰,憾于报国无门,唯有流落江湖。
“杨家将勇猛无敌,但却不得善终。可惜了!”
洵溱的声音悄然在身旁响起,昏昏欲睡的秦苦陡然精神一振,大手胡乱地在脸上搓动几下,憨笑道:“今天这说书的是个半吊子,说的不好。杨延嗣的兵刃是‘虎头乌金枪’,他却不知道,竟还说什么一杆铁枪大杀四方,简直要让人笑掉大牙。”
说罢,秦苦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滔滔不绝的说书人,冷哼道:“杨延嗣被奸人所害,被潘仁美灌醉后,绑于百尺高竿,身中一百零三箭而死,何其壮烈?岂容这般混人说三道四?胡乱品评?”
“故事便是故事,无巧不成书,说书人靠的就是添油加醋,说三道四,以此来混口饭吃。你又何必斤斤计较?”洵溱柳眉一挑,笑问道,“却不知,你以为杨门虎将因何而败?”
“当然是因为内奸!”秦苦急声道,“潘仁美里通外国,借刀杀人。这种人应该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人人得而诛之。”
“内奸?”洵溱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是啊!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很多时候,最悲哀的不是死于敌人之手,而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所出卖。杨家军如此,岳家军亦如此。”
洵溱是辽人,而当年与杨家将浴血奋战,打的你死我活的,正是西辽。因此对于那段往事,洵溱也自然耳熟能详,只不过她站在西辽的立场上,所思所想……或许又是另一番情景。
“怎么?”秦苦万没想到,洵溱竟会对听书感兴趣,不禁面露戏谑之色,反问道,“你也听过杨门虎将的故事?”
“虎将的确是虎将,但可惜未逢明主。”洵溱淡淡地说道,“你可知大宋朝廷,为何会有那么多内奸?又为何屡战屡败?以至今日龟缩南方一隅,难有复国之志?”
“为何?”
“因为天命所归,大势所趋。”洵溱直言道,“大宋朝廷早已积重难返,气数已尽。又如何能逆天而行?”
秦苦对洵溱的来历一无所知,因此也听不懂她这番言论中所蕴含的深意,只能讪讪地挠了挠头,憨笑的:“国家大事,自有当官的操劳,轮不到咱们这些小民费心。嘿嘿……你今天来找我,可是有什么消息?”
说罢,秦苦朝洵溱挤了挤眼睛,露出一个自以为俊朗潇洒的可笑表情。
洵溱神色一禀,迅速收敛心性,正色道:“蒙古人今天上午已离开洛阳。”
“真的走了?”秦苦精神一震,追问道,“有多少人马?”
“一行十余人,不过多是武艺平平的仆从,算得上高手的,只有区区两个。”洵溱将打探的消息,尽数告知秦苦,“一老一少。老的名叫查干,是个侏儒,也是这群人中武功最高的人。小的名叫巴特尔,是个十几岁的愣头青,功夫不错,但性情莽撞,不足为惧。”
秦苦一改往日的戏谑之色,神情凝重地静静聆听着洵溱的话,低声问道:“你希望我怎么做?”
“留下那个小的。”洵溱开门见山,眉宇间浮现出一抹冷厉之意,“你出手时,故意留他一命,好让他赶回赤风岭报信。不过切记,千万不要露出破绽,一定要让他‘侥幸’逃脱。老的必须死,他若不死,不足以激起赤风岭主的愤怒。至于其他随从,杀与不杀,由你决定!”
秦苦眉头微皱,思量片刻,忽然露出一个贪婪的笑容,问道:“杀其他人……有没有酬金?”
“你想要多少?”
“不如……一个人一百两?”秦苦试探着问道。
“随你!”洵溱满不在乎地答应道,“总之,事成之后,我自会将剩下的刀谱交给你。但你要记住,一定要谎称自己是贤王府的人,而且一定要让‘侥幸’逃走的人听到……”
“等一下!”不等洵溱话落,秦苦突然面色担忧地打断道,“我替你杀了他们之后,你若带着刀谱跑了怎么办?天大地大,我又去哪儿找你?”
洵溱黛眉微蹙,嗤笑道:“放心,我会带着刀谱与你同道而行,但不会露面。事后你可立即将刀谱取走。”
“如此甚好!”闻言,秦苦如同吃下一颗定心丸,连连点头笑道,“那咱们现在出发,尽快赶到他们前边,找个合适的地方埋伏,伺机动手。”
“不必,我已替他们选好一处葬身之地,我们只需快马赶去便可。”
“何处?”
“洛阳西北百里之外,灵丘山涧!”
……
(本章完)





血蓑衣 第200章 栈道伏杀
古有诗云:“山涧依硗塉,竹树荫清源。”
距洛阳西北百里处,有一山谷,名曰:灵丘。渭水支流自灵丘山谷穿行而过,化作一处人间仙境,便是“灵丘山涧”。
山涧两侧崇山峻岭,茂林深篁,李白桃红,柳娇花媚。谷中本无路,是当地百姓舍远求近,经常来往于此,故而走出一条碎石小路。小路依溪而行,蜿蜒崎岖,山环水抱,峰回路转。
灵丘山涧并非北上雁门的必经之路,但却是条近路。若是绕山而行,则至少要多出两日路程。
自蒙古攻克金国后,蒙古朝廷便在灵丘山涧中,修出一条千米栈道。缘由于此,柳寻衣和洵溱都猜破蒙古人的用意,正是要启用这道近道,以作日后南下攻宋,运兵送粮之便利。
故而,身为蒙古人的查干一行,南来北往必会选择灵丘山涧通行。
酉时三刻,斜阳西落,天穹淡出一层层红彤彤的晚霞。
山涧东侧的山上,身穿黑衣,面带黑巾的柳寻衣,一动不动地潜伏在一棵参天大树后,以茂密的枝叶作为掩护,藏身于此。
柳寻衣所在的位置,距山涧栈道直线相距不过数十米,但由于山林茂密,再加上天色渐暗,以至于行走在栈道上的客商们,根本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在柳寻衣身旁,放着一把宝剑,以及一张强弓。他的计策是,先用弓箭伏杀一波,随后再亲自现身,清剿残余。
由于查干随行之人较多,柳寻衣担心自己冒然出现,恐会有漏网之鱼。他的目的是截杀查干一众,而且是一个不留。他只想让蒙古人心存怀疑,但却不能留下任何真凭实据。
柳寻衣的目的,是让蒙古人因为查干一行之死,放弃继续拉拢贤王府。但他又不能被人发现,以免暴露身份,日后为贤王府引来灭顶之灾。
白天时,来往于灵丘山涧的行人较多,但随着夕阳渐落,天色昏暗,山涧栈道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此时金乌西坠,栈道上早已是空空荡荡,连个鬼影都寻不到。
在天机阁办差多年的柳寻衣,极擅长这种按兵不动,伺机而出的潜伏。正午时分,他快马出城,火速赶至灵丘山涧。至此,他已趴在在树下足足一个时辰,却微丝未动。
此时,山涧中一片沉寂,就连淙淙流过的泉水,以及林中叽叽喳喳的鸟儿,都不知在何时,渐渐安静下来。
静,如死一般寂静。
突然,一阵不紧不慢的马蹄声,以及车轮压过栈道的“咯吱”声,缓缓自谷中响起。
柳寻衣精神一震,一双漆黑的眸子,顿时爆发出一抹狠戾之色。他目不转睛地死死盯着栈道南方。片刻之后,一支车队转山而出,悄然浮现在柳寻衣的视野中。
前后一共三辆马车,柳寻衣认得这些车架,以及驾车的护卫,正是昨日出现在贤王府的查干一行。
“苏大哥,我知道他们与你是同门,但眼下情况危急,请恕小弟无礼!”柳寻衣心中反复默念。他这番愧疚是针对苏禾,毕竟,曾在西域时,苏禾对他有过救命之恩。
望着越来越近的车队,柳寻衣悄无声息地搭箭拉弓,箭头直指第二辆马车。透过车帘,若隐若现的矮小身影,正是查干。
箭在弦上,蓄势待发。这一刻,柳寻衣心如止水,屏息凝神,誓要做到箭无虚发。
“呼!”
“什么人……”
“噗!”
不等柳寻衣放箭,对面山丘上,却突然飞出一道黑影。不等第一辆马车上的护卫探明情况,那黑影已凌空拔刀出鞘,一刀砍断护卫的咽喉,令其当场殒命。
“这是……长空刀?”柳寻衣面露诧异,暗暗惊呼道,“那人是秦苦?他怎会在这儿?”
“鞑子哪里走?”
山涧中,秦苦已一刀斩杀两人。随后他脚步如蛇,行进如蛟,左劈右砍,刀光闪烁。
一刀斩落,第一辆马车的套马缰绳顺势而断,脱缰之马,仓惶而逃。
秦苦登时飞身而起,势大力沉的双脚凌空踢动,在车厢上连蹬数次。第一辆马车的车厢顿时横飞而起,最终狠狠砸落在栈道上,死死拦住后面两辆马车的去路。
“大胆狗贼!竟敢拦我们的马车,我看你是活腻了!”
随着一声怒骂,第三辆马车内陡然飞出一人,正是巴特尔。他手持弯刀,双脚在半空虚踏几步,瞬间杀至秦苦面前,二话不说,挥刀便砍。
“看来你就是那愣头青?”
秦苦戏谑一笑,脚下一顿,身形倒飞而出。与此同时,他顺手斩杀了两个欲要从车厢内钻出来的蒙古护卫。
“哪里跑?”
巴特尔见秦苦不与自己交手,登时勃然大怒,落地后身形一转,又迅速追了上去。
“我奉洛府主之命,前来取你们的首级!”
秦苦身法极快,他一边嬉笑挑衅,一边在三辆马车间来去自如,行走如风,闪转腾挪之间,已一连砍翻了好几个护卫。
此话一出,东侧山上的柳寻衣顿时心头一惊,一抹难以名状的诧异之色瞬间涌入眼底。
“洛府主?”冲破车厢,飞天而起的查干,脸上凝结着一抹浓浓的惊骇之意,叱问道,“你说的可是洛天瑾?”
“反正尔等皆是必死之人,告诉你们也无妨!”秦苦猖狂地笑道,“世间除了贤王府有洛府主,还有谁敢自称洛府主?府主说了,你们这些鞑子心术不正,对我大宋图谋不轨,今日就先宰了你们,为大宋除去几个祸害。”
“不可能!”查干眼神飘忽不定,难以置信地怒声道,“洛天瑾明明已经答应我们,又岂会……”
“若不答应你们,你们岂能掉以轻心?”秦苦将洵溱事先教给他的说辞,娓娓道出,“洛府主说了,只有出其不意,方能斩草除根!还记得汪绪统吗?他就是这么死的!哈哈……”
闻言,柳寻衣再吃一惊,心中暗想:“秦苦怎会知道汪绪统之死与贤王府有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柳寻衣越想越糊涂,但现在又不敢贸然出手,只能继续躲在暗处,静观其变。
“洛天瑾!”
情急之下,查干根本来不及多想。他咬牙切齿地举刀直指天穹,暴喝道:“我们对你真诚相待,却不料你这狗贼竟恩将仇报!你这个卑鄙无耻的伪君子,我们早晚兵临城下,踏平贤王府!”
“可惜啊!这一天你永远也看不到了!”
话音未落,秦苦已陡然掠至身前。查干又气又恼,又悲有愤,一时间只能仓皇应战,他的武功本就不敌秦苦,再加上事出突然,令其心有旁顾,因此二人交手十几个回合后,查干便被秦苦一刀砍断锁骨,彻底败下阵来。
“查干勿慌!我来救你!”
见势不妙的巴特尔,急忙冲上前来,欲从背后偷袭秦苦,却不料秦苦早有防备,反手一刀横扫而出,将巴特尔小腹前的衣袍尽数撕裂,刀锋还在其肚子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这一招不仅令巴特尔大惊失色,也令秦苦暗吃一惊。暗暗责备自己太过大意,险些一刀杀了这小子。
此刻,左右冲上来的几名蒙古护卫,依次被秦苦出刀毙命。他的武功之高,远非这些蒙古护卫可比。
“我和你拼了……”
“不可!”
不等杀红眼的巴特尔再度出手,查干却突然出手,死死抱住秦苦的右腿,大喊道:“此人武功极高,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你趁现在快跑,回赤风岭,把一切告知岭主,说洛天瑾是卑鄙小人,岭主千万不可轻信……”
“放开!”
秦苦佯装大怒,刀锋一挥,“咔嚓”一下,将查干的左臂齐齐斩落。撕心裂肺的剧痛,。令查干惨叫不止,险些昏死过去。
“我……”
“快走!我们若都死在这儿,洛天瑾的奸计就彻底得逞了……你快走!走啊!”查干发疯似的,单臂死死抱住秦苦的脚踝,并用牙咬向秦苦的腿。
巴特尔悲痛欲绝,通红的眼眶中溢满血泪,他恶狠狠地看了一眼秦苦,咬牙切齿地说道:“回去告诉洛天瑾,他一定会为今天的愚蠢,付出惨痛的代价!”
说罢,巴特尔便头也不回地朝栈道尽头跑去。
“哼!”
看着狼狈逃命的巴特尔,秦苦并没有追击的意思,嘴角甚至还扬起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意。查干见状,心中“咯噔”一沉,可还不等他开口质问,秦苦突然手起刀落,将查干的脑袋齐齐地斩落下来。
见到这一幕,藏在山上的柳寻衣惊讶的不知所言,他已清楚地听到秦苦刚才的话,分明是想栽赃嫁祸。但柳寻衣却怎么也想不明白,秦苦这么做的目的,究竟又是什么?
恍惚之间,柳寻衣脑中灵光一闪,猛然想起什么似的,急忙搭箭拉弓,直指越跑越远的巴特尔。他心中明白,事到如今,巴特尔绝不能再留活口,否则贤王府后患无穷。
“嗖!”
箭锋所指,断无虚发。
伴随着一道黑色闪电划破长空,箭矢精准无误地射中百步之外的巴特尔。一箭洞穿后心,当场毙命。
“什么人?”
箭一射出,秦苦已瞬间辨出柳寻衣的方位。他先远远地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巴特尔,继而口中发出一声懊恼的叹息,随之飞身而起,跃过溪水,直奔东侧山上而来。
此刻,柳寻衣不想与秦苦碰面,因此在射出一箭后,迅速转身逃离。他的腿脚仍有不便,但情况紧急,也容不得他过多掩饰,只能一瘸一拐地飞身入林,消失在一片郁郁葱葱之内。
殊不知,他匆匆而逃的背影,已被隐藏在对面山上的洵溱,尽收眼底。
秦苦寻人无果,颇为懊恼地回到山涧栈道。此刻,洵溱已在此等候多时。
“本想放巴特尔回去报信,却不料他还是被人灭了口……”秦苦颇为无奈地苦笑道,“其实这事怪不得我……”
“你要的刀谱!”不等秦苦把话说完,洵溱已将剩下的半本‘玄水下卷’递于他手,淡笑道,“刚才发生的一切,我看的一清二楚,你做的很好。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此事也在我意料之外,怪不得你。”
“嘿嘿……果然英明!”秦苦如获至宝般,将半本刀谱小心收起,继而咧嘴笑道,“看在你恩怨分明的份上,另外的几条人命我就不要钱了,算我送的。”
洵溱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此刻,她心中一直在琢磨,刚才的背影究竟是谁,因此无心与秦苦闲谈。
“你可知……刚才是谁想杀人灭口?”秦苦挤眉弄眼地问道,“你说那人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我不相信天下会有这么巧的事。”
“当然不会这么巧。”洵溱轻笑道,“其实不难猜,那人的目的和我们一样,都是为了截杀这些蒙古人。只不过……我们要留活口,嫁祸给贤王府。而那人的目的,是想赶尽杀绝……”言至于此,洵溱突然眼前一亮,若有所思地缓缓点头道,“如此,就不难猜出那人的身份了?”
“是谁?”
洵溱深深地看了一眼秦苦,似笑非笑地说道:“你的差事已经办完,‘玄水下卷’也已到手。从现在开始,我们互不相欠,就此分道扬镳。”
秦苦满心不甘地撇了撇嘴,自言自语地抱怨道:“说了上半句,却不说下半句,诚心吊人胃口,你可真是……”
秦苦话未说完,洵溱却已转身离去。
望着她的背影,秦苦再度愤愤不平地嘟囔几句,而后顿觉索然无味,伸手入怀,摸了摸来之不易的‘玄水下卷’,脸上再度扬起一抹得意之色,转而朝与洵溱相反的方向,蹦跳着快步离去。
夕阳余晖之下,青山绿水之间,二人一南一北,各自消失在山涧尽头。
此时,栈道上只剩下一地尸骸。相信用不了多久,此事便会随风而走,传遍大江南北。到时,江湖中必会人尽皆知,同时也会……人人自危。
……
(本章完)




血蓑衣 第201章 疑云重重
夜深人静,贤王府内一道人影穿屋过院,匆匆而行,火急火燎地朝内院走去。
“砰、砰砰!”
一片静谧中,洛天瑾的房门陡然被人敲响。
片刻后,伴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一道蕴含不悦的质问,自房间内悄然传出:“谁?”
“府主,我是谢玄!”门外,谢玄赶忙轻声应答。
“吱!”
话音未落,房门已应声而开。身披大氅的洛天瑾,面色阴沉地望着谢玄,可当他看到谢玄凝重的神情时,眼中不禁闪过一抹狐疑之色,问道:“出什么事了?”
“府主,刚刚收到消息,说……”谢玄欲言又止,面色为难地朝房间内轻瞥一眼。
洛天瑾会意,迈步出房,并随手将房门轻轻关上,催促道:“说什么?”
谢玄神色一正,凑上前去,低声回禀道:“查干一行,在灵丘山涧遭遇伏击,全部惨死!”
“什么?”
洛天瑾大惊失色,他本欲询问究竟,但话未出口,又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房间。此刻,凌潇潇尚在熟睡中。洛天瑾拽着谢玄,迅速步入院中,嘘声问道:“消息可靠吗?”
“应该可靠!”谢玄沉吟道,“是路过客商在栈道上发现他们的尸体,昨夜已惊动当地官府。穿衣打扮、车驾随行、人数多少全都对的上,想来消息不假。刚刚我已派人快马赶赴灵丘山涧一探究竟,正午前应该能赶回来。”
夜风徐徐,漆黑如墨的天地间一片阴寒,此刻又听闻如此消息,令洛天瑾顿觉背后一阵发凉。他眉头紧锁,思索片刻,低声道:“事情既已惊动官府,想必是瞒不住了,相信明天一早,这个消息便会传的天下皆知,满城风雨。查干他们是冲我来的,现在他们死在回去的路上,这件事蒙古人一定会算在我们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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