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八部之梁萧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公子萧弟
“非也!”这时人群中跳出一条大汉,梁萧一瞧,真是个好汉,但见他虎目精光,神威抖擞,手粗脚壮,往那一站,宛如一尊守护门神。他出了人群,对兄妹二人打量了一眼,又道:“夫人是宋人!”他说“夫人”二字之时,神态甚是恭敬。
那梁萧心却道:“哪有人将灰狼当宠物养的?这狼可是辽的图腾啊,除非这个女主人有点那个,才会专养色狼。”呵呵,言念至此,自己都有些好笑起来。这时又听那大汉道:“还请二位跟在下走一趟?”
梁萧笑道:“为什么跟你走?你谁啊,皇帝么?还是近身的太监?真是猪八戒演讲,大嘴说大话?”那汉子一怔,哪料自己一句话,竟引出对方那么多言语,听清都是些骂人的勾当,心中焉能不怒,心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家伙。”意欲发作。
这时人群中又一阵骚动,尽皆叫嚷:“刘公子来了,刘公子来了大伙快闪!”人群中立刻现出一条涌道,但见一人快马飞骑而来,他前前后后的跟着五六人,须叟间,那人到了近处,赶紧勒住缰绳,由于冲击力过大,那马的前蹄不觉高纵上空,又摇摆数下,但听悲嘶一声,那马硬生生止了下来。梁一瞧,暗喝一声彩:“好神俊的一匹马儿,果真不是浮云造的!”
又见马上那人贵公子打扮,一脸的亲切,着一穿灰白绸衫,真个俊雅非凡。那大汉见了他,脸上笑容顿现,立马枪过去,少庄主长少庄主短的问候个不停。那少年微将头点了点,示意他不要出声,眼光扫过众人,最后目光停留在那头死狼上,刚刚还略带笑意的脸,霎时惨白,浑身寒颤,似激动,又似害怕。最后怒叫一声:“铁牛,到底何人所为?”
那铁牛闻言,结结巴巴道:“这这”心道:“若是告诉少爷实话,夫人知道了,那兄妹二人还有命么?少爷人虽善良,但是夫人却心狠手辣。我刚刚只是想请他二人,到夫人那请罪的,似乎这招也行不通。唉,我一个下人,哪管得了这许多,就看他兄妹二人的造化吧!”想通心结,正欲说词。
忽听梁萧哈哈笑道:“是小爷打死的又何如?谁让这畜生凭地瞧不起人,小爷又不是母的,这畜生见了,焉能这般猴急?”梁萧这一招冷潮暗讽,效果甚佳,围观之众不时哗然,不时暗中叫好,只见个个笑得打跌。这人也真是,兴许这些年来,被那“刘夫人”欺负得够呛,好不容易今天盼来个梁萧,终于出了口鸟气。
那贵公子听梁萧如此说,心中气恼,欲要发飙,但他一生之中从未骂过人一句,话到喉头不知如何用词,又硬生生把气给咽了下去,叹息一声,预备捡起那狼的尸首,扛回庄去。
这时,梁雪忽道:“哥哥,别再惹事了,我们走吧,等会还要找客栈呢?”梁萧笑吟吟走过来,牵过缰绳,迈步而去。
“二位,稍待一会?”一个惊颤的声音忽然而响,兄妹二人扭过头,见是那贵公子,梁萧气道:“你小子还有何贵干?小爷忙得紧,无啥功夫搭理你,快滚快滚!”那大汉却突然张狂起来,发怒道:“小子,你也太傲慢了,我家公子和颜跟你说话,你竟敢这般无理,我看你是欠抽?”话毕,便将那蒲扇大的拳头箍紧,狠狠往梁萧远走的方向送去。
那公子心惊,一个箭步赶上,挡了那人去路,喝道:“铁牛,住手!”那大汉一愕,但公子有命,不可不听,高举的铁手徒然垂下,心中憋气,又对梁萧远行的方向啐了一口。那马上的梁雪忽道:“公子贵姓,挽留我兄妹二人,所为何来?”语音娇嫩,清脆悦耳,听来倍感舒心。那公子听说,却宛似仙音,顿觉神魂出窍,一颗心儿兀怦怦乱撞,脸色渐红,腼腆道:“小生姓刘名进,家住苏州城刘家庄,刚刚真是对不住了,那畜生没惊挠到小姐吧?若有,那真是小生之罪过也!”
梁雪见刘进谈吐不俗,宛似谦谦学子,说得又极诚恳。心中顿生几分好感,当下嫣然一笑,道:“哦,是这事啊,小女子倒没什么,不知哥哥”瞧了那哥哥一眼,又道:“不知哥哥碍不碍事?”梁萧冷哼:“小爷又不是豆腐捏成,才没那么娇贵?”妹妹无语。
刘进听出那兄长言语不善,犹在生气,打了个哈哈,饰掩尴尬,笑道:“兄长海涵,是我家那畜生冒犯了二位,小弟在这里陪罪,万望原谅?”说着一揖到地。那刘进越是说得谦逊,梁萧越是生气,他是不气而气。若刘进是个不讲理之人,那梁萧大可上前与他大吵一架,这才过瘾。偏偏刘进是个君子,无论那梁萧如何冷言冷语,他总是不气不恼,不怒不驳,这份涵养功夫着实了得。
又过了半响,那刘进只是呆呆的,傻傻的,脸含笑意,痴痴的望着马上的梁雪,好像百看不厌一般,他原想收拾那狼尸,就此回去。但当听到那美妙的声音,好似着魔般已不可拔。这时梁雪又道:“哥哥,走吧,日已西坠,再不快,客栈又要住满了?”那刘进忽然醒悟,回过神来,笑道:“小姐,住不到店也不打紧,不知小生有木有那个荣幸,请二位到庄里做客几天?”话说完,满含期盼注视着梁雪。
那梁雪被一个陌生人这般瞧着,盯着,不好意思别过头去。一会又转头对着哥哥,那意思分明在说,这些事情一直都是哥哥在做主。梁萧也看出那刘进是一番好意,随即脑海又闪过一个问题,而且是很严重,说道:“刘家庄不是有规定,不许年轻男子进去么?你现在又来蛊惑我们住进去,是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好给那头色狼报仇呀?”
那刘进愣了愣,全然没有考虑到这一层,错愕了片刻之后,坚决道:“二位放宽心,有我在,决不让任何人伤你们一根汗毛;小生在此发誓,二位在庄里若是有丝毫闪失,小生以项上人头担保?”一旁的铁牛忽然吃惊道:“少爷,这……”刘进扬了扬手,铁牛只好闭嘴不言。
兄妹二人听刘进说的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心中感动,当下掉转马头,随刘进一伙而去……
天龙八部之梁萧 第九章 萧进结义 夜海惊涛
兄妹二人随刘进等同走,前去刘家庄的方向,折转过几条岔路,几个弯角,终于行到了刘家庄前。但见一座宏伟的庄院屹在眼帘,真个是,楼宇密密,围墙重重,千年老槐迎门中。此时那夕阳已西没,独存的一缕红晕,经暗光折射,残照在那“刘家庄”三字上,分外醒目肃然。刘进当先引路,诸人随后。
进了庄院,内里又是另一番景气,画阁、朱楼、庭院、台榭,座座相对相望,桃红柳绿垂向屋檐,随风摆动渐渐飘扬,引人瞧来,顿生神游之心,不愧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连这小小一座庄院,都风格独特,别有一番寻味。
那刘进领兄妹二人,进了客厅,即有婢女奉茶,茶毕。但见梁萧嘻嘻一笑道:“阁下庄院的布局的确不错,大有‘不识苏杭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庄中’之感哪!”那刘进脸色犹红,只是一双眸子痴痴盯着梁雪,闻梁萧夸赞自家庄院,徒然感奋,微笑道:“兄长谬赞了,此庄乃先父在世时所设,他老人好文雅,思幽静;院内多则栽些花草,少则种些桃柳,以此装点亭院而己;至于房间,偶有历代名家字画传神,这通懂嘛,小生实着愚笨之极,不值一晒!呵呵!”说道又傻笑起来,惟那眼神始终不曾离开梁雪身上半丝。
梁雪偶尔抬头,与刘进眼光相触,实感别扭,心道:“这刘公子斯斯文文的,怎地眼神好生古怪,老爱往我身上瞧,我脸上有脏东西么?”既不敢开口问,又不敢向哥哥提及,一颗心兀自凌乱。
这时又听哥哥说道:“哦,原来是个儒雅世家,难怪难怪!”连说两个“难怪”,意指刘进诸多行为,又道:“幸会幸会,在下姓梁名萧,这是妹子梁雪!”说着指了指另一座椅上的妹妹,那梁雪含蓄点点头。
刘进喜道:“哦,是梁公子和梁小姐,久仰久仰!”梁雪讶道:“刘公子,你说‘久仰久仰’,是曾听说过我兄妹二人么?可是我们第一次出门,你倒是说说看?”那刘进脸上一热,糗态百出,踌躇一会,又结巴道:“我我”他本不善言辞,今又在美人面前,心魂萦绕所致,更见紧张无措。
那边梁萧看了心烦,大声叫嚷:“姓刘的,你请我们做客,却也不好生招待,现在什么时辰了,还在这里叽叽歪歪,想饿死小爷啊?”刘进一听,大拍额头,心想自己当真糊涂了,连忙陪罪,又命厨子、侍婢大开筵席。
不久,一桌山珍海味已是盛满桌上,在旁侍候的婢女倒有六七人,兄妹二人一生中虽是锦衣玉食,但像今天这般丰盛却是头一次,二人匀想:“才三个人,这样也太浪费了吧?这刘家庄财大气粗,果真名下无虚!”
梁萧也赖得他顾,饭来便吃,肉来便啃,你说他吃相吧,要多难瞧有多难瞧,决然不似一个从小饱读诗书的人儿,若你跟别人说,他是梁尚书的儿子,打死那人都不信。
那妹妹则是一副大家闺女风范,始终保持着祍持,小鸡啄米般细嚼慢咽。刘进将筷子转在碗中稍动,眼神依稀停留那梁妹妹脸上,瞧她吃得开心,自己便欢喜;她若是蹙眉,心里也跟着紧张揪心。
酒足饭饱之后,那梁萧漱过一口香茶,道:“多谢刘兄的盛情款待,梁萧真心谢过!”他此时已不再气恨刘进,说起话来,自然多了几分客气。俗语有言:“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实是这个理。梁萧那性格原就多重化,遇恶则恶,遇善则善;又见刘进是属于那种,打不还手,骂不还嘴的良善人群;实不好再行找他茬儿,现又看在美食份上,只好结交他这个朋友啦,因而这一声“刘兄”实属珍贵。
那刘进神态诧异,思今天识得这个“梁公子”以来,还是第二次听他对自己如此客气;第一次时,他只是赞美这所庄院的构造;第二次,也是这次,他居然会说“谢谢”了;真是难得,纯粹意料外之事;一直道他是个脾气古怪之极,而又被宠坏了的顽石小子,不料,他原来也是一个性情之人。念道这里,浑身轻松了许多,喜道:“二位喜欢便好,小生今年十七,不知兄长年庚几何?”
梁萧道:“在下虚长一岁!”刘进道:“巧了,小生上无兄弟,下无姐妹,今有缘相遇二位,实乃天意,不如我与兄长结个异性兄弟,怎样?”那梁萧已存此念,自欣然从之,笑道:“甚好,甚好!”
刘进命人摆过香案,二人同向天拜了八拜,一个口称“进弟”,一个连叫“萧哥”,匀是喜之不禁。那妹妹梁雪也替二人高兴,笑道:“哥哥,从今天起,我又多了一个一个咦,刘公子,你是几月份生辰?”刘进见是美人发问,魂儿又荡了荡,腼腆道:“小生是六月十二日卯时生人!”
梁雪不由啧啧称奇,嘀咕道:“六月十二日卯时,我也是六月十二日,但我是亥时,你比我大几个时辰,那我以后便唤你‘进哥哥’,好不好?”最后那句“进哥哥”,声音提高了些。那刘进巴不得如此,满心欢喜应承道:“极好极好!”
今晚的夜好美,皓月温柔悄悬高空,光洁如雪色,明照庄内房舍、窗棂、清静一片。都说古时候的空气最清新,果真不假,梁萧深深吸了一大口,环窗而坐。许久不曾像这般欣赏月色了,竟有种缅怀以前的心思,但见群星闪烁密集,偶有三两颗流星,瞬息而逝。梁萧暗叹生命短暂,流星虽不能永恒,至少曾给人留下一刻的璀璨,做人又何曾不是一样呢?梁萧莫名感叹人生,连自己都有些痴笑起来。
探手伸入怀中,又掏出那个包裹。便照上面的曲普又吹奏起来,兴许是与自己此刻的心境有关,好好一首欢快的曲子,被自己断断续续,吹得忧忧伤伤哀音袅袅不绝如缕,更觉深夜漫长,似乎周边的景像也跟着肃穆凄凉,忽然笛声一转,又变轻快活脱,漫妙飘扬,柳树旁,小溪边,拱桥上,一对青年男女,爱欲甚浓,并肩把笑言笛音一变,那幻象又跟着变,这次看见的是满天星斗。但觉那星星不再是星星,而是一颗颗活着的蝌蚪儿,随着自己的音节一起舞蹈。梁萧慢,它慢;梁萧快,它快;俨然似一个听命行事的军队,在*练着。梁萧越奏越心惊,奏到后来连自己都忘了曲调,猛然心头一震,忽然醒悟过来,自己吹笛的时候,不是望着满天星么?又略略瞧了一眼,但觉上空繁星依旧,不见有何变动,心中莫名万分,疑惑的,惊诧的,恐惧的,惊喜的……纷纷自心中踏尘而来。
原来梁萧在吹奏这些曲儿时,神游天外,又不知不觉用上逍遥内功为辅助,李沧海曾说过,练此普需要配合纯正的逍遥内力,方可发挥它的威力。那梁萧心神恍惚,各种情感运杂,又在此时吹奏,无疑迎合了其中的神髓,他此时对《沧海经》的了解,又深了一层。
话说回来,《沧海经》乃李沧海所创,她年少时,曾与同门师兄无崖子,有过一段露水姻缘。可惜师兄后来还是离她而去,她在深谷中,等了几十年,恨了几十年,怨了几十年,也念了几十年,她把这些可等,可恨,可怨,可念,全部化为了悲愤和珍惜,融入在了《沧海经》里,所以她作的曲谱,在梁萧看来,不是悲伤幽怨,就是欢快缠绵。
但他可不知,其中每一首都含有,那李沧海一生的酸甜苦辣;表面上看起来是忧伤的吧,其实不然,那兴许是快乐的;看起来是欢快的吧,它也许是悲伤的;总之功力不到家,又没经历过,那种人世沧桑,是无法体会到,其中的韵味的。梁萧的功力,还算深厚,只是感情,无多大体会,尽管他是,从后世穿越来的,也没有像李沧海的那般,刻苦铭心。
天窗拂晓,昨晚彻夜思考,那匪夷所思的惊雷震撼,依然理不通,透不彻,直至五更天方歇。才眯一会,进弟又跑进来唠叨。那梁萧奇怪,怎么和刘进拜了把子,他话倒多了。无奈何,披衣而起,出客厅,用过早餐,梁萧伸个懒腰道:“进弟,今天又怎么不见刘夫人?”
那刘进正在品茶,闻言笑道:“母亲这几天不在家中,半月前,她外出办事去了,曾说多则十天,少则七日便回,而今都半月有余,也不曾见有音信捎来?”梁萧道:“你不担心她么?”刘进道:“一点也不,以前这种事也常常有,最后还不是安然回来啦?”
梁萧想想也是,依照外面传言,谁敢惹那只母老虎,除非他活得不耐烦了;他只是担心,如今和刘进结了兄弟,但那刘夫人,最心爱的色狼是给自己打死的,心中难免感到一丝抱歉,想要说声对不起而已。
那刘进还建议要做导游,引兄妹二人,一同游苏州城,那梁萧实在太困了,没有应承。将妹妹推过去,让他二人去玩吧。那梁雪开始见哥哥不去,自己也不想,又扭不过进哥哥的盛情,勉勉强强去了。兄妹二人在刘家庄,待了三天,除了吃喝,就是玩耍,几乎将整个苏州城都玩了个遍。此时,梁萧又想起自己游走江湖的目的,辞别之心顿起。
翌日,梁萧闹肚子,去了厕所,折经一房子时,隐隐听到内里有人语,他内力精深,自是听得分明,但听一个男音道:“宝贝,这几年来,我……我想得你好苦?
天龙八部之梁萧 第十章 老段的情人
又听一个女子嗔声嗔气的道:“真的么?我道你有了新欢,便忘了旧爱了?”那男子道:“哪会,我心里一直都爱着你,连做梦,也时常梦见你,若说我不爱你,怎么时时刻刻念叨你呢?来,先让我香一个?”那女子吃吃笑道:“都一把年纪了,还老不正经!”忽然又幽怨起来,道:“你这会又来欺骗我做什么?十八年前你骗我还不够么?”
那男子忽然叹了口气,收起了嬉皮笑脸,像是感怀往昔,道:“宝贝,十八年前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那时我多想再瞧你一会,然后永远厮守在一块!”那女子听起来很是激动,叫道:“段郎,现在也是一样啊?”那男子苦笑道:“只不过我是大理国镇南王,总揽文武机要,一天也离不开,这次出来,是为了寻找誉儿”
等等,等等,窗外的梁萧似乎想到了什么,心道:“这几句台词好熟悉,‘大理国镇南王’,这不是老段的封号吗?不成里头那男人是”一想到段正淳,顿觉惊雷霹雳,那女的又是谁?心生好奇,又挨近了少许,最后干脆沾湿手指,在窗纸上戳穿了一小孔,斜眼偷瞧。但见一个身穿紫袍的男人,背向外,怀里抱着个人儿,那女人躺在男人怀里,瞧不真切,只见一丝鹅黄色的衣角。
这时又听那女人道:“段郎,你做了十几年的王爷还不够么?有我陪着,你不会孤单寂寞的,还有我们那乖顺的儿子,你不爱么?”梁萧惊讶,心道:“这老段不是只有女儿么,怎会凭空飞出个儿子来,奇哉怪也!”
那段正淳道:“宝贝,不是我舍不得,而是当真离不开。”那女人忽然撒娇道:“你要做王爷那也随你,可你现在怎么安置我,带我回大理么?我丈夫都死了十五年了,这些年来,我心里挂念你得很,你身在大理,我一个妇道人家,又打听不到你消息,只好嫁给刘庄主了,孰料过了一年多他便死了。我以为再也见你不着了,你今天又来闯进我的生活,叫我以后怎生是好?”话说到这里,伸出双臂,环抱在段正淳颈中,梁萧这才看清了那女人面貌,容貌十分俏丽,约莫三四十岁年纪,只是一张小嘴,微咬下唇,看似调皮模样。
段正淳见了,心里痒痒,将双臂一收,把她抱得更紧了,笑道:“往后的事儿,如今提它干么?良宵难道,来,让我亲亲你!”低头欲吻。那女人“嗯”了一声,男人厚唇刚刚触碰,她忽然醒悟,急伸手将他推开,埋怨道:“你又来哄我欢喜,过得几天,你觉得腻了,然后又拍拍屁股走人,留下我一个人独自相思,这还有什么趣味?”
梁萧眉头一皱,心中似惊且狂,想不到老段的情人,还有个把理智的,暗暗偷笑,心道:“这回瞧你这情场老手,如何扭转局面?”
那段正淳脸却是一热,想想自己的作风,确然如此,但此刻被眼前美人挑起了欲念,哪有说停便停之理。果不愧是老手,但见他满脸欢笑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宝贝”那女人忽然凄言打断:“段郎,你不知道女人更在乎的是朝朝暮暮么?唉,谅你也不晓得?”顿了一顿,又道,“其实你‘宝贝,宝贝’的唤我,说真的,我还蛮开心的,可是又有一些担心,谁知你对哪个女人不是一样叫唤?”
段正淳大叫:“冤枉啊,我当真只对你一个人唤‘宝贝’!”瞧他表情惊慌,不似作戏,那女人信了半分,微笑道:“那我妹妹呢?我叫柳仙贝,你便唤我宝贝;妹妹名仙琼,你又叫她什么?”那段正淳一怔,暗想:“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吃别的女人醋也就罢了,竟连自己死去妹妹的酷也吃?”
想起柳仙琼,段正淳又是一阵暗然神伤,过了半响,叹息道:“仙琼都己不在了,你还吃醋干么?何况是我识得她在先?”
那女人细手持着酒壶,倾斜斟了满满两小杯,自己提一杯,尝了一口,道:“我不是吃醋,只是替她抱不平,你太对不起她了?”段正淳脸现痛苦追忆之色,喃喃道:“是啊,我对她不起”他一生之中对不起的女人,又何止柳仙琼一个。
那女人又道:“她为了你,结果死于非命,连惟一的儿子,至今下落不明”窗外的梁萧听得入神,当听到老段还有一个儿子之时,忍不住“啊”一声惊叫出来,屋内二人何等耳力,虽在缠绵伤怀之余,依然提高警惕,且,梁萧那一惊,一里外皆可闻。屋内二人忽逢遭吓,先是惊了惊,但二人都久经江湖风险,很快复又震静了下来,那女人一声娇喝:“是谁?谁躲在窗外?”
梁萧心叫糟糕,老段有没儿子,或是多一个儿子,关你屁事,至于那么惊讶么?心念未了,但听碰一声炸响,那窗纸已是大裂,碎片纷飞,窗门木又凌乱寸断散落一旁;接着又从那窟窿中跳出两个人来,一男一女,显然是那段正淳和柳仙贝;但见段正淳一张国字脸,神态威猛,浓眉大眼,肃然有王者之相,只是此刻,脸上暗隐怒色。
那柳仙贝却是一脸的恼怒,表露无遗,打量了梁萧一眼,见是个毛头小子,火气再甚,恨恨道:“哪来的野小子,凭地没家教,长辈不教你吗?偷听别人讲话,实在卑鄙无耻,混蛋,王八蛋……”
梁萧也怒,回骂道:“你妈才卑鄙,你爹又无耻,你爷爷下流,你奶奶龌龊,你徐老半娘,还卖弄风骚,你儿子杂种,你……”那梁萧语无伦次,恶毒的咒骂着,最后自己骂了些什么,连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心中火气很盛;那女人什么不好骂,偏偏连他家人也一起骂;可梁萧也不是好欺辱的,心中怒极,遇恶则恶,又被激发出来。
那段正淳先前见梁萧是个年轻小伙,和自己儿子年龄差不多大,甚至还小;虽然恼怒他偷听,自己与情人的*蜜语;但还不至于与一个小子一般见识,这样有失他段家的身份,这气自然也烟消了许多;又见仙贝骂得刺耳,欲想出言制止;哪料到对方年龄虽轻,却也是不好惹的主儿;不但脾气倔强语出惊人,而且骂起人来,如黄河泛滥,江水滔滔不绝,甚至于祖宗十八代也不肯放过,瞧得自己目瞪口呆,真是哭笑不得。
柳仙贝双眼似要喷出血来,听清梁萧所骂言语,险些气炸了胸膛,她脾气本是不好之人,若不是今天巧遇段郎,也不会变得如此细声软语;此刻的焰火充塞了心头,也顾不得情人在不在身旁,娇咤一声,怒冲回屋,取来一对柳叶短刀;二话不说,便向梁萧颈项冲击砍去。
那段正淳大惊,脚步斜跨,疾欲出手,但刹那又呆了呆,见年轻小伙只是冷笑,并无惧色,不禁心中犯疑,也想瞧瞧他何以如此。收回步子,不出手,只是站在一边负手旁观。
眼看柳仙贝那右手短刀,便要将梁萧头颅削下来,那边段正淳险些窒息,别过头不忍再看。又见梁萧一声冷笑,然后不紧不慢向西北方踏了一步,轻轻易易的便即避过了。柳仙贝那气怒并发的凌厉一击,居然被他闲情不屑的跨了下脚步,就轻易躲过,安能不惊。
错愕了半响后,即又卷刀削来,这次意切梁萧的小腹。这一招使得甚是精巧灵动,诡秘莫测,若梁萧不是仗着灵巧的“凌波微步”,以及自己的功力又比她强上许多。恐怕这一刀下去,非得砍成两段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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