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浮生三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君蓝允
步容愚笨,他分不清这世上的人与事,为什么有的人贪生怕死,有的人宁死也要守护一些不曾重要过的东西,简简单单一壶酒而已,有必要这样吗?
可是步容知道,若是陆游原在场,即使是会惨死,他都要冲上去与那个人杀上一番。
步容蜷缩在地上,那只独臂的左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胸口,可能是情绪太过激动,身上的‘无求渡’在不知不觉地运作着。
失魂落魄的步容将掌柜的留给他的那锭黄金装进了怀中,将那最后一壶酒洒在了掌柜的尸体上,然后牵了已经吃饱了的血红宝马走出了沙溪客栈。
客栈外面被白色雪地映得洁白一片,步容回头看了看客栈,手中拿着的火把直闪直闪的,倒也刺眼,这个不大不小的沙溪客栈是他下蜀山之后来到的第一个地方,他在这里遇到了陆游原,可是如今已经物是人非。
飘落的大雪已经将步容头发都染白了,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步容将手中的火把从客栈门外扔了进去,扔在了掌柜的尸体上,‘哄’的一声,火把点燃了掌柜的尸体,客栈从里到外烧了起来,所有的一切都在一片火光之中被掩盖。
步容没有回头,他死死地按住自己胸口前的那锭黄金,现在那个男人已经欠了他两条人命,此仇不报,他枉为人!
京城已经在不远处,步容经过刚才的险境,即使再疲惫,也要速度赶回去,因为他感觉那个男人也是去京城的!
刚开春的早晨,天还是亮得很晚,现在天色还是黑漆漆的一片,天上的云很重很浓,月亮被云完全地遮盖住。
卯时还未到,东厂中所有的锦衣卫就已经倾巢而出,他们冒着纷飞的大雪、顶着彻骨的寒冷,各个装备齐全、严肃整齐地站在太师府前,他们一切都已准备好,就等太师府中的那个人一声令下了!
不多时,紫衣书生吴忧从太师府里走出来了,他率先从里面推开了太师府的大门,神情严肃地凝视着眼前的上万锦衣卫,默不作声。
紧接着,太师刘申才慢悠悠地从府中走了出来,扶着他出来的正是他的养女刘雨深。
今日的刘申再不是往常的穿着了,一身金色大袄从头到脚地披在身上,袄上纹着九条金色真龙,他那张苍白的老脸上抹了粉,稀疏的眉毛也是被勾画了不少,倒真有点不男不女的感觉,不过他今日的神色真算得上是容光焕发、满面喜色。
刘申身旁的刘雨深较往常倒是平淡了不少,单单是穿了一件白色的貂皮外衣,不过这恰好将她的水蛇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一双高跟的棕色羊皮靴子与雪地格格不入,那没有被盖满的丰胸露出不少,不禁让众人想入非非。
‘你表情这么沉重干嘛?’刘申从吴忧的身旁走过,但是却没有看他一眼,只是微笑着问道。
‘太师,今日我们所行的毕竟是前所未有的大事啊!’吴忧朝着刘申深深地鞠了一躬,回答道,的确自古以来虽然有宦官专权,但没有阉党自立为王的。
太师府门前的锦衣卫更是跪在雪地上朝刘申行君臣之礼,不过他们却没有改口,他们朝着刘申大声地呼喊道,‘太师!’
‘嗯,都起来吧,’刘申笑眯眯地对着跪在雪地上的所有锦衣卫说道,他双手向上一抬,示意所有人起身,‘今日事成,所有人官升三阶,赏黄金千两,女人十位!’
其实现在的大夏国库拮据,黎民百姓难保温暖,但是刘申在朝当官五十余年,其间不知道强抢了多少民脂民膏,贪污偷税不计其数,他这些年来的积蓄是难以想象的,曾有传闻他富可敌国。
‘好好好!’听到刘申这样的承诺,锦衣卫都欢呼起来,那股为刘申卖命的热情空前高昂!
现在刘申不出兵,是在等卯时,卯时一到,他即出兵逼宫,逼宫主要在于逼,能不动干戈则不动干戈。
‘北海那边的消息怎么样?’刘申背过身再次走回府中,吴忧与刘雨深二人一左一右地跟着他也进了府。
‘禀太师,据探子来报,昨夜子时轩辕刀门派与三部狄族联手出兵了,北海郡守与将军的人头还挂在城门上。’吴忧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北海作乱是他们最大的筹码,以此要挟德昭女皇最合适不过。
‘嗯,看来那帮蛮夷还是挺讲信用的,’刘申笑着说道,北海草原一乱,加上他之前断了明儿放出去的飞鸽传书,德昭女皇已经是孤立无援,此时的他对于逼宫之事十拿九稳,‘我们坐下喝杯茶。’





浮生三剑 第三十九章 锦衣卫皇城之下,刘太师逼宫在即
刘申他们三人围坐一桌,上好的龙井早已泡好,这时候正是饮茶的最合适温度。
桌子上有放着一张数尺长的白色宣纸,宣纸旁笔墨都已经准备好,刘申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你说叫什么好?’
‘锦安吧,’吴忧回答道,改朝换代,当然要换字号、换国号,‘繁荣似锦,国泰民安。’
‘哈哈哈,好名字,’刘申大笑道,他迫不及待地将手中的茶杯放下,随手提起毛笔,蘸了些许墨汁,然后在宣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下‘锦安’两个大字,‘大夏做不到的,换朕的锦安做!’
刘申狂笑声响彻整个太师府,仿佛整个中土大地都将尽归他手。
吴忧当下就明白了刘申的意思,他快速起身走出去,一把推开太师府的大门,他双手向天做祈祷状,接着又迅速地放下,他大声地对眼前的所有锦衣卫们命令道,‘出发!’
早已摩拳擦掌等候多时的一万多位锦衣卫应声而动,声势庞大、浩浩荡荡地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那一阵阵的脚步声犹如九天上的响雷,仿佛天崩地裂一般。
京城中的百姓们见这么多锦衣卫朝着皇宫进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中惶恐不已,纷纷落荒而逃,生怕自己被那锦衣卫的铁蹄踏为泥浆。
望着自己辛苦栽培的锦衣卫陆陆续续地离开自己的府邸,刘申的心中感慨万分,当年在江南地区乞讨之时,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能称王称帝的今日。
刘申一把搂过自己的养女刘雨深,他那双褶皱不堪的老手不停地在刘雨深的水蛇腰上抚摸,然后那张老脸就快要贴着刘雨深的鹅蛋小脸,他的声音说得越轻,就越显得不男不女,‘深儿,等过这天上的月亮落下,就是我们父女做主天下的时候!’
‘深儿不想要什么天下,有爹爹陪着就好了。’刘雨深笑着说道,她丝毫不介怀刘申的猥亵,反而是将自己的脸完全贴在刘申的老脸之上,她轻轻地将刘申的一只老手扶到自己丰满的胸前,任由他抚摸。
‘爹爹老了,日后这一切都将会是你的。’刘申扶在刘雨深胸前的那只老手就像是触电了一般,赶忙收回,他是个阉人,越渴望越得不到。
刘雨深不再说话,她与刘申二人,一老一少,紧紧地抱在一起,久久不说话。
偌大的皇宫之中,上下里外都已经是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德昭宫中,德昭女皇端坐在龙椅之上,她身穿一件金黄色的龙袍,头戴十二串白玉冕旒,脚踏一双祥云虎皮靴。
即使是身患重病,她的仙姿玉色也是无法掩盖的,睫眉依旧是淡墨茵染,她的美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说她是倾国倾城,可这词还她差三分,在她眼神之中的睥睨更是尽显无疑,那种天下尽归我眼底,群雄尽为我折腰的天子之气!
她代表着大夏天子的威严与庄重。
德昭女皇派去监视东厂的侍卫此刻正跪在德昭宫的大殿之上,向她禀报道,‘禀女皇,刘申那阉贼已经带着锦衣卫在逼宫的路上了!’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德昭女皇的玉臂搭在龙椅的扶手之上,玉手扶着自己的脑袋,她的那双绣眉深深地锁着,绝世的容颜没有一丝丝血色。
‘女皇,我们皇宫中的所有守卫与您同在,他们要想进来,除非踏过我们的尸体!’那侍卫在退下之前表示了自己与德昭女皇共存亡的决心,他是德昭女皇一手提拔的,此刻早已将自己的生死放下!
‘谢谢,谢谢。’德昭女皇的双眼都湿润了,虽然侍卫说的话让她深深为之感动,但是她不能让他们白白去送死。
等到那侍卫退下之后,明儿从德昭女皇身后的帘子中走了出来,跪在她的身旁,不知道说什么好。
‘容儿回来了吗?’德昭女皇闭着双眼,淡淡地问明儿道。
‘回昭公主,还没有小王爷的消息,’明儿低声地回答道,就光是今天早晨,她就已经数次力谏德昭女皇逃离皇宫,都被拒绝了,‘东厂的人马上就要到了,昭公主,您还是先行离宫吧!’
‘朕不会走的,如今至尊剑已经丢失了,朕不能再失了这皇宫!朕相信,容儿一定会回来的!’德昭女皇冷冷地回答道,她再也不想听什么撤离、退出等有关字样,她还在自欺欺人,‘谅那刘申也没那么大胆子!’
‘昭公主!如今皇宫上下人心惶惶,甚至是各怀鬼胎,此时您不走就再没机会了!’明儿哭着求德昭女皇,她紧紧地抱着女皇的玉腿,只求女皇能够动摇留下的念头。
‘你别说了!’德昭女皇大声地呵斥道,她吃力地将明儿踢开,再也不说话。
德昭女皇本已是身患重病,加上气急攻心,现在的她只感觉自己的脑袋沉重不堪,四肢也软弱无力,她整个身子都靠在龙椅之上,不想动也不想说话,只想在这里静静地等着自己的外甥步容。
德昭女皇心中还有最后的筹码,自古以来,豪强都是得至尊剑者得天下,如今至尊剑遗失,刘申得不到那至尊剑,即使谋朝篡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与此同时,八女川澈也已经到了京城的城门门口,原本守卫城门的锦衣卫早就加入了逼宫的队伍之中,京城处于无人守护、城门大开的状况
。澈也在门口略作停留,他仰头凝视着城墙,口中喃喃道,‘这就是中土最繁华的地方吗?看来也不过尔尔!’说罢他一个跃身跳上城墙,朝着皇宫快速奔进。
就在澈也离开没有多久,步容就驾马赶到,他见城门无人把守,知道定是出事了,他更是飞快地冲进了城墙之中。
就这样,步容与澈也二人一前一后地朝着皇宫前进,锦衣卫也在向着皇宫逼近。
皇城内,风云激荡,殊不知,皇城外,群雄也正并驾齐驱地朝着这里赶来。
‘快把门打开!’锦衣卫已经兵临皇宫之下,领头的站出来,在门下大声地嘶嚷着。
这皇宫的宫门口就是当初步容与陆游原二人约定正式入江湖的地方。
‘嗖’的一声,从皇宫中射出一阵箭雨,将那领头的锦衣卫乱箭射死在门外。
这下门外的锦衣卫都慌乱了起来,上万人扯着嗓子呐喊着,挥着手中的长枪长矛,就要冲进皇宫之中!
‘不要叫了!’就在这时候,刘申坐着露天的轿子从后方来到宫门前,他仅仅是一声低语,上万名锦衣卫立刻都静了下来,可见他在东厂之中威望多高!
‘守门的小兄弟们,老夫奉劝你们,还是打开城门,我们锦衣卫都是安邦护国的将士,不会与你们自相残杀的,老夫只是有要事与女皇商量,’刘申笑着对守宫门的侍卫说道,虽然是笑着说,但是那言语中的不可退让却很明显,‘若你们再不开门,休怪我们动了干戈!’
‘哼,你这阉贼,无耻窃国!你枉为大夏臣子!当真以为我们怕你这锦衣卫不成,今日除非你们踏过我们的尸体,否则休想进皇宫半步!’那守门的侍卫当着在场万人的面,公然怒骂刘申无耻窃国,可见他就像是之前在德昭宫的那个侍卫一样,要与大夏共存亡。
‘哼,不自量力。’刘申冷冷地说道,说罢他一挥手,示意手下们强攻进去。
‘报!女皇圣旨到!’就在这时,皇宫内从德昭宫中跑来一位捧着圣旨的侍卫,他大老远就大喊,生怕双方都动了武。
皇宫内的人都跪下来接旨,皇宫外的人却纹丝不动,看来已经有人不把德昭女皇当天子了。
‘众侍卫听令,女皇有旨,宣太师、东厂上下进宫,尔等不得阻拦!’侍卫将女皇的指令宣读了一遍,这下不光是守门的侍卫惊讶了,就连门外的刘申都很诧异。
刘申本是多疑之人,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德昭女皇主动放弃反抗,难道是她真的要放弃大夏天子之位?放弃大夏王朝千年基业?放弃整个中土天下?
‘你们在这里等着,老夫一个人过去就行了。’太师刘申对吴忧悄声地吩咐道。
‘这怕是不妥吧,’听到刘申这么说,紫衣书生吴忧心中颇有顾虑,生怕那德昭宫中有什么埋伏或者阴谋,如果说万名锦衣卫进皇宫确有不妥,但是刘申的个人安全还是要保障的,‘您还是带着一支小队进去吧!’
‘不用,谅那女人也不敢耍什么花样。’刘申笑着挥了挥手,化了妆的老脸上已经冒了些油光,如今发生地一切都如计划中的那样在他的掌握之中,即使是德昭女皇设计请君入瓮,他也毫不惧怕。
‘爹爹,那深儿陪你去吧。我还没有去过女皇住的地方呢。’这时候在刘申身旁一直不曾说话的刘雨深突然开口道,她轻轻地挽着刘申的胳膊。
‘好!’刘申大笑道,在他心中自己的这个养女是比什么都重要的,只要她一撒娇,刘申什么都能给她,更别说带她进德昭宫了。
就这样,刘雨深搀扶着刘申,他们二人在皇宫侍卫的带领下,一步一步朝着德昭宫走去,早已无人铲雪的大理石路面上留下一串串或深或浅地脚印,刘雨深的那双高跟棕色羊皮靴子甚为显眼。


1...2324252627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