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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蓝家三少
“这——这就跑了?”荣贵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主仆两个闹的哪一出?主子跑了?奴才留下了?
“大人,没事了。”芙蕖转身,款步走回马车。
“慢着!”荣贵一想不对劲啊,上官靖羽跑出去了,为何不见上官家的人?那丞相府的管家来通知的时候,也只是说今夜不许任何女子出城。可是上官靖羽不算任何女子吧?
芙蕖立于马车前,眸子微垂,“大人还有何吩咐?”
“你家小姐跑了,你为何不着急?”荣贵问。
“奴婢急着回去请罪,怎么可能不着急呢?”芙蕖道,“可是大人也看见了,咱家小姐的脾气。奴婢想拦,也拦不住啊!若是逼急了小姐,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得了?”
荣贵哑然,想了好久,眼见着芙蕖上车走了,才有些晃过神来,“这上官家今晚怎么都怪怪的,说话一个比一个没头没脑。”
那些探子也都是面面相觑,马车回来了,只有芙蕖一人下车。
小姐呢?
这话传到了上官凤的耳朵里,上官凤一脚就把跟前的探子踹得四脚朝天,“你个废物,人跑了都不知道,养你们何用!”
管家心惊,慌忙上前,“相爷息怒,怎么小姐她——她会出城?”
上官凤一声滚,探子们连滚带爬的逃出门去。
见状,上官凤才重新落座,一手扶额,长叹一声,“阿靖摆了本相一道!这丫头的心思,越发的了不得。如今都把这掉包计玩到她爹跟前了,简直是反了她!”
管家愕然,“跑得——不是小姐?”
但是转念一想,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这有个老谋深算的爹,难保不会出一个老谋深算的女儿。
这一次,上官凤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芙蕖”进得上官靖羽的闺房,小心的关上门,这才撕下脸上的皮面,确属上官靖羽本人无疑。
芙蕖快速从屏风后头走出来,“小姐,素颜走了?”
“恩,我亲自送走的,不过遇见了荣贵。”上官靖羽将皮面丢在桌案上,接过芙蕖递上的一杯水,慢慢的抿上一口,“对了,你没被人发现吧?”
“没有,奴婢躲得好好的。何况小姐的房间,谁敢进来。”芙蕖道。
上官靖羽点头,如释重负,送走了素颜,也算是了却了心头的一件事。
想了想,芙蕖问道,“小姐,相爷那头不会怀疑吗?”
闻言,上官靖羽笑道,“你以为荣贵是怎么来的?他可不是城门守卫,城门口的事情轮不到他来管。”
音落,芙蕖面色骤变,“相爷知道了?”
“从我离开,素颜就发现身后有不少尾巴。还好我们提前伪装,倒也没教人看出端倪。只不过我爹那儿,是瞒不住的。”上官靖羽也不慌,不紧不慢的说着,“我爹是谁,我这些小把戏,骗得过别人也骗不过他。”
“那相爷他会不会对小姐怎样?”芙蕖白了脸。
上官靖羽嫣然轻笑,“我爹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言。这事,怨不得别人,谁让他们做的那些事见不得人呢?不能大张旗?的找素颜,那就只能被我摆一道了。”
芙蕖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奴婢就怕相爷会因为素颜的事,牵连到小姐。”
“放心吧,我爹不但不会怪罪我,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么重要的人丢了,还是丢在上官凤的眼皮底下,上官凤是绝对没法子向皇上交代的。与其这样,还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上官靖羽料准了,自己的父亲,不敢追究此事,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不但不敢追究,反而会尽量的遮掩。
这个,也算是一手遮天的好处。
芙蕖点了头,“既然如此,小姐想必也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上官靖羽长长吐出一口气,起身褪去外衣,“对了芙蕖,傅少鸿那头还没有消息吗?”
闻言,芙蕖面色微恙,“还、还没有。除夕将至,许是都忙着呢!”
“嗯。”上官靖羽没有多说,只是瞧着芙蕖的脸色,想必也是担着心的。可是……为何傅少鸿至今还没消息,按理说都这个时候了,也该有点动静了。哪怕是下聘,不是下聘也该来取芙蕖的生辰八字,来写合婚庚帖才是。
这到底是怎么了?
是镇国将军府瞧不上芙蕖的身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芙蕖去端洗脚水,站在回廊里很久也没有动静。最后干脆坐在了栏杆上,屋檐外头有雪断断续续的下着,时而鹅毛大雪,时而零星小雪。
远远的,上官靖羽就站在窗口,将一切尽收眼底。
如今的傅少鸿,对于芙蕖而言,那就是比性命还重要的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没有消息,等待消息的滋味,固然是很难受的,可上官靖羽就怕,芙蕖等了那么久,到头来等到的却是不该听的消息。
比如镇国将军府的少将军即将纳妾,收了府中傅老夫人身边的一名婢女为妾。因为赶上了除夕,便免去了繁文缛节,直接给了姨娘的名分。
整个东都,前几日还陷在鲜血屠戮之中,现在已经开始了?乐笙箫,除夕团圆的大好日子。家家户户灯火通明,说不尽的东都繁华,道不尽的人世温暖。
死去的人,长埋地下。
活着的人,日子还长。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冬来小雪落在如墨长发上,除夕夜是不得出门的,可是上官靖羽想着见萧东离一面,第二天便踩着雪出门。今日街面上太热闹,各式各样的小摊,摆着各式各样的喜庆装饰物。
芙蕖撑着伞,望着上官靖羽握着掌心的同心结发呆,“小姐若是喜欢,就买了吧!”
上官靖羽点了头,“真好看。”
小摊老板道,“姑娘好眼光,买了同心结,以后肯定跟夫君白发同心。”
“老板真会说话。”芙蕖笑了笑,付了钱。
“真当如此,我也该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二人??转身,却瞬时愣在当场。
“是你。”上官靖羽一怔。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231章 千寂的来历
年世重撑着伞站在上官靖羽面前,她稍稍扬了伞,才能迎上他的脸。那张刚毅无比的脸上,泛着一丝笑意。
上官靖羽看了芙蕖一眼。“我们走。”
“怎的上官姑娘对在下如此厌恶?连看都不屑看一眼?”年世重缓步上前,瞧着摊上大红色的同心结,漫不经心的握在手中把玩着。
她顿住脚步,微微直起身子,“年大将军说笑了,您如今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可是当之无愧的护国将军,小女子岂敢无礼。只可惜,话不投机半句多,道不同不相为谋。”
语罢。上官靖羽快步离开。
“话不投机?道不同?”年世重低哑一笑。
他们说的可不止一句话,走过的也不止一条路。怎的换回了身份,反倒疏离了呢?犹记得那时年少——
“大人,这个同心结——”老板咽了咽口水,也不敢轻易开口。
年世重眸色微沉,“我买了。”
暮云驱车,见年世重回来,忙道,“将军,皇上有旨,请您速去见驾,您还是莫要耽搁了。”
年世重什么也没说,只是上了车,端坐车内。
定定的望着掌心的同心结,丝线算不得上乘。但做工极为精致,编织得极为精巧。他想着,她买了这个,是想送喜欢的男子吧!那个男子是谁?二皇子?抑或三皇子?还是另有其人?
他扯了唇,笑得微凉,不觉呢喃道,“若是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
话语无厘头,只有自己听得见。
大雪纷飞,上官靖羽推开无影小筑的门。
远远的,她就看见了无影小筑上方的小旗子,那代表着他在。
踩着雪走进去,四下空无一人。
见状,上官靖羽抖落了肩头的雪花,进了后院。在后院的暖阁内找到了正临窗而坐的重锡。但凡是重锡的地方。他都不会以萧东离的面目出现。
素来,他都是个极为谨慎之人,若不如履薄冰,随时保持警惕。他何以能活到今日。
芙蕖识趣的接过上官靖羽的披肩,转身离开。
上官靖羽站在门口,款款迈过门槛,而后轻轻的带上了门。她的脚步很轻,轻得仿佛只有自己听得见。
房间里的他,指尖捏着棋子,全神贯注的盯着棋枰上的黑白棋子。左右手博弈,是个脑力活,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分心。
就好比,这世上最难战胜的敌人,其实是自己。
她站在那里,听着外头嗖嗖的落雪之音,看着窗口的余光倒映着他极度精致的脸部轮廓。
唇线紧抿,黑鸦羽般的睫毛半垂着,微光之下竟有些迷人的光晕慢慢散开。墨发轻垂,那一头的发,他惯来懒得梳理,总爱随意披散,只在发尾系上一根丝带。她的视线从他的额头,顺着鼻梁,渐渐的滑落在他的唇瓣之上。
终于,他一子落定,悠然回头看她,不觉莞尔,“站着作甚?打量着除夕将至,与我做一做门神?”夹夹夹血。
“你要得起吗?”她笑着走过去。
他伸手,她将自己的玉手递进他的掌心,任由他暖暖的握住。
“怎的好端端又想起下棋了?”上官靖羽瞧了一眼案上的棋局,只是这棋局似乎有些怪异,好似——死局。
心头咯噔一声,好似有什么东西猛然钻入,让她的心漏跳了半拍,竟有种没来由的不安情绪渐渐的弥漫开来。
“闲来无事,打发时光罢了。”他将她抱在怀里,“外头凉,冻坏了吧!”他将她的手凑到自己的唇边慢慢的哈着气,最后干脆塞进了自己的怀里捂着。
她的手很凉。
塞进去的时候,他也跟着一哆嗦,惹得上官靖羽紧跟着笑出声来,“我的手凉。”
“嗯。”他点头,“我知道。捂着就暖和了!”
她也不躲不闪,尽情享受着他给予的温暖,“爷,素颜呢?”
“青墨会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说到这儿,他眸色微暗,“父皇拿回了该拿的东西,想必也不会太过追究此事,只要她不回东都,就不会有事。”
“可是素颜的性子,只怕不能如你所愿。”上官靖羽不是不知道素颜的性子,素颜惯会胡来,才不管你三七二十一,但凡她想做的,没人能拦得住。
他一笑,遮去眼底的忧虑,“是故我才让青墨盯着她,一定要送到目的地才能回来。有青墨在,素颜暂时回不来。”
听得这话,上官靖羽才算松了一口气,“如此最好。”
“对了,我有东西送你。”她急忙缩回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的从袖中取出同心结,“你瞧,好看吗?”
他愣了一下,瞳孔骇然微缩,点了头。
“老板说,这是同心结。素颜说过,寻常百姓家,唯有成亲的时候才会把这个悬挂在新房里,意蕴着夫妻二人白首同心,举案?眉。”她说这话的时候,面颊泛着绯红,如开在雪地里的桃花,有着迷人的桃花色。
她打开他的掌心,将同心结交付在他的掌心,“不管以前如何,不管以后怎样,爷,我们说好的,谁都不能食言。”
他修长的指尖有着轻微的抖动,抿唇抬头凝视她格外认真的容脸,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阿靖,你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自己照顾好自己。我送你的庄主令,记得要收好,也许在关键的时候,那东西还能起到大作用。”
心里的不安越发的浓烈,上官靖羽推开他,眸色微恙的盯着他,“你在说什么?为何你说的,我都不明白?”
“没什么,我只是担心,以后的路不好走。”他淡淡的笑着,“我什么都不怕,只是害怕若我不在你身边,你该怎么办?”
“你又要走?”她面色微白。
他笑而不语。
是不得不走。
“不是现在。”他道。
上官靖羽抿唇,“不管你在哪,我都会等你回来。”
“好。”他道,“不管我去哪儿,我都一定能回来找你。”握紧手中的同心结,仿佛想起了什么,他略略蹙眉,眉心的朱砂泛着异样的华光,“另外交代你一件事。”
她不解,“什么事?”
“若是有人来找你,大可不必理会。”他说得隐晦。
上官靖羽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谁会来找我?是寻我麻烦?”
重锡摇头,“不是,是找我麻烦。”
“那是谁?”猛然间,她想起了坠崖的时候,那个黑衣蒙面人,那一句——小气。她低头笑了笑,“你是说那天救我,却被你打了一掌的黑衣人?”
“他叫千寂。”重锡道,“但是——你别靠他太近。”
上官靖羽略显得意,学着千寂的模样,低低的唤了一声,“小气。”
闻言,重锡拧眉,“他的身份不简单,身边的人更不简单,我不想你被他搅得一团糟。”
“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解。
她的性子,他惯来清楚的,也不打算瞒着,便道,“千寂的父亲一手创立魔宫,可惜他是个浪荡江湖游子,素来不喜欢被禁在一个地方。所以他放弃继承魔宫,浪迹江湖。”
“当年太子一心想要借助江湖人士,组建自己的暗卫死士,那些个小门小派,但凡有些本事的都归入了太子门下,若然不从就会诛灭满门。”
“很多名门正派也跟着随波逐流,偏偏魔宫不信这一套。结果就是太子让人覆灭了魔宫,杀了千寂的弟弟千寞,魔宫弟子也被武林人士不断地追杀。”
上官靖羽一怔,“这么说来,他跟太子爷的仇,算是无解。”
“千寂武功很高,从他一回来就重新组建了魔宫,一夜之间杀了不少名门正派。千寂护住了所有的魔宫弟子,武林人士也不敢再上门挑衅。不过他的性子游荡惯了,根本不适合留在魔宫。”重锡起身,轻叹一声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棋枰。
“然后呢?”她继续问。
他一笑,“然后就是千寂自作孽不可活,自己早年立下的破规矩,输给谁,就要听谁吩咐,为谁办事。他这一生没输给过任何人,除了我。”
上官靖羽噗嗤笑出声来,“那他岂非要肠子都悔青了?” [ban^fusheng]. 首发
重锡道,“太子杀不得,杀了太子,就等于跟朝廷作对,所以我让他蛰伏在太子身边,化名华丰。”
闻言,上官靖羽脸上的笑意瞬时敛尽,“华丰?”
太子近卫!
“没错。否则,为何上官梨香会被处置得如此干净?”他一笑,“千寂出手,素来赶尽杀绝。这或许是魔宫惯有的本性,嗜杀,嗜血。在他的眼里没有老弱妇孺,也没有是非对错,只有该杀和不该杀。”
上官靖羽只觉得脊背发凉,整个人有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这种人,不怕死,不惧死。
但若他盯上谁,那才最可怕。这种纠缠至死的人,应该防不胜防。何况他武功,还如此之高。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232章 误入二王府1
两个人静静待着,他拥着她,听着外头嗖嗖落雪的声音,又是一年过去。相拥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说,哪怕什么都不做,也是极好的。
可是,她终归也回去的。
相聚的时光,总是那么短。
她说,“这次分别,我要多久才能再见到你?”
“过完年。”他一笑。
她点了头,他牵着她的手走出房门。
外头的雪,积了厚厚的一层,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皑皑白雪。她一身素色衣衫,极容易与雪天连成一片,教人迷了眼睛。
望着消失在雪地里的身影,他扭头,眸色微沉的盯着棋枰上的棋子。生死搏杀,殊死一战,到底出路在何方呢?
想了想,他又取出怀中的同心结,长长吐出一口气,负手而立。
回去的时候,上官靖羽还在想,为何今日的他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哪知马车刚刚停下,便听得芙蕖道,“小姐,是二皇子。”
羽睫微扬。她回了神,掀开车帘走下马车。
一辆精致的马车停在相府门前。
车顶宝珠,被大雪覆住,却依旧难掩微光流连。车面缎子皆是上好的绣工绣成,一看就非同寻常。
萧东铭就站在府门口,含笑望着她。
芙蕖撑了伞,搀着上官靖羽步上台阶。
见状,萧东铭上前握住她的手,“雪天路滑,怎的还出去?”
上官靖羽适时抽回手,站在了府门口。芙蕖收了伞,但也不便在场,只能跟着一干的奴才退到远处,悉数低头以示回避之意。
“街面上热闹,出去走走罢了!”她随口搪塞。“时辰不早了。二皇子怎的过来?”
“明儿个是除夕,过完年,母妃就会将你我的婚事上提。”萧东铭笑道,“到时候。圣旨很快会临门,而你很快就会嫁入二王府。”
众目睽睽,上官靖羽自然也不能像上次那样撕破脸。
“这里说话不便。”她抬头。
“那就找个地方吧。”萧东铭道。
上官靖羽笑得勉强,“我想不必了,我与二皇子似乎无话可说。”
“一定要如此拒人千里吗?”他问。
她不答。
“你若不方便,我可以去后门等你。”他退了一步,“我带你出去走走。”
上官靖羽二话不说往门内走。
萧东铭站在那儿,“你就不想知道,父皇与我说了什么吗?有关于你跟他。”
音落,她心下一怔。事实上,她并不想让太多人看见自己跟萧东铭在一起,她也不喜欢跟萧东铭在一起。
可是……
“去后门等我吧!”她快步进门。
芙蕖追上前,“小姐?”
“芙蕖,别说了,换衣服。”上官靖羽换了一身男儿装,她可不想教人误会自己与萧东铭两情相悦。
既然要跟萧东铭划清界限,她就不会给萧东铭任何可趁之机。哪怕一丝一毫的谣言,她都不愿跟自己搭上边。
而芙蕖——是一定要待在自己身边的。
不为别的,只为那镇国将军府的消息,止于自己跟前,还未传到芙蕖的耳朵里。
年关了,能开开心心过一阵,就过一阵再说。
萧东铭果然等在后门,依旧含笑看着她。
“去哪?”她问。
“你既担心我图谋不轨,我也担心消息泄露。”萧东铭道,“去二王府如何?”
上官靖羽往后一退,“我不去。”
“那你就不想知道,父皇要对老三做什么吗?不怕后悔?”他笑得冷冽。
“我怕我去了,会更后悔。”她可不是傻子,去二王府。开什么玩笑!羊入虎口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做的。
除非,萧东铭有更诱人的条件。
比如——
萧东铭忽然俯下身子,附在她耳畔低语道,“太子动乱,北昭得知后便兴兵犯境。那你可知我父皇会怎么对付不听话的皇子?太子尚且抓得,也杀得,那么不得宠的三皇子,你猜会怎样?”
羽睫骇然扬起,她狠狠盯着眼前的萧东铭。
萧东铭上了车,上官靖羽随即绷紧了身子,只能跟着上车。
旁的倒也罢了,若是论及国事,皇帝真的会如萧东铭所言,做得毫不留情面。这一点,上官靖羽绝对相信,皇帝做得出来。
素颜不是说了吗?
皇帝弑父夺位,如今虎毒食子。
皇帝,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芙蕖虽然不懂,但也只能慢慢的跟着。
因为雪天路滑,马车有些摇晃,但是上官靖羽始终与萧东铭保持安全距离。车内焚着淡淡的清香,似梨花甘甜,又似茉莉清新。
上官靖羽的心思都在萧东离身上,根本不屑去看萧东铭一眼。
萧东铭侧过头看她,昏暗中,瞧不清容色,但是那股子倔强与冷傲,却透过黑暗隐隐传来。世间女子谁人不是对他趋之若鹜,偏生得他一个都瞧不上眼,可就是眼前这么个荤素不进的女子,反倒让他有些上了心。
进二王府大门的时候,上官靖羽还是犹豫了一下,终归还是迈开了步子进去。
“去花厅吧!”她道。
花厅宽敞明亮,也不忌萧东铭耍花样。
萧东铭也不推,点了头便带着她去了花厅。
“备茶。”萧东铭坐定。
上官靖羽不语,看着底下人快速奉茶,只是看了那杯盏一眼。二王府的东西,她不敢轻易碰触,若然——她会追悔莫及。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无。
“所有人都下去。”萧东铭抿一口茶,瞧了上官靖羽一眼。
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气,“芙蕖,你出去等着。”
芙蕖担心的望着上官靖羽,离开时,又瞧了一眼她袖中攥紧的拳头。心里有着极度的不安,但愿小姐不会用到袖中的短刃,否则——怕是要出大事的。
空荡荡的花厅,厅门被重重关上。
“说吧。”她面无表情,也不去看他一眼。
萧东铭放下手中的杯盏起身,“你就那么讨厌我?”
“二皇子觉得呢?”她半低下眉睫,平静得出奇。
“上官靖羽,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以至于你在父皇面前,也如此直言不讳?你就真的不怕父皇杀了你吗?”萧东铭缓步走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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