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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蓝家三少
是该去的。
为自己搏一搏。为她搏一搏。
长宴席,天下棋,为卿搏一局,输赢随意。
——————本座是冻梨童鞋即将出征的分界线——————
上官靖羽回到丞相府的时候,芙蕖已经候在那里,但魑魅魍魉早已不见踪迹,许是觉得没脸见上官靖羽。
保护个弱女子还能闹成这样,真当丢魔宫的脸。
等到上官靖羽回去,芙蕖才敢将四鬼大闹将军府的事情告诉她。
上官靖羽道,此事不可告诉任何人,否则相府势必祸事不小。芙蕖也知道事情严重性。倒也没敢往外说。急忙点头一股脑的吞下肚子里。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芙蕖不忘问上一句有关傅少鸿的消息。
“他……”上官靖羽一笑,“我改日让致远和先生一道去问问。”
芙蕖点头。小姐说的自然是可信的。
上官靖羽道,“夜深了,别想了,洗洗睡吧!”
是该别想了!
只是有些事。不是你不去想,它就不会发生。就好像很多事,你以为终究会过去的,可还是停在了心里,成了永远的坎,永远都过不去。
就好比,萧东离真的被皇帝召入宫。
从得知消息的那一刻起,上官靖羽就开始坐立不安。该发生的事情,终究发生了,无可避免。
一颗心,随之揪起,再也没能放下。
若我知道,这一别就是一生,无论如何我都会陪你去。天涯海角,生死战场,我都随你出生入死。
可上天不曾给我第二次机会。
我去。是为你收骨。
今日的天,格外的蓝,幽蓝若海水,干净得没有半点陈杂。
萧东离缓步走在长长的宫道里,换上皇子该有的沉重锦衣玉服,由刘忠领着朝道德殿走去。今儿个早朝已经结束,群臣已经散去,唯有几位重臣还留在道德殿内,等着萧东离的到来。
刘忠甩着拂尘,“三皇子大喜。”
“喜从何来?”萧东离明知故问。
刘忠笑道,“皇上启用三皇子,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委以重任乃是另眼相看。这大朔的江山重任,如今落在三皇子的肩头,可不是大喜吗?”
萧东离也不恼,刘忠此话真也好假也罢,他的脸上依旧是淡然自若的神情,“哦,是吗?只可惜刘总管要失望了。”
“杂家看人一向不准,三皇子就当杂家是开个玩笑。”刘忠随口说着,话中多少冷热,如人饮水心自知。
萧东离不答腔,走进了道德殿。
进去的时候,萧东铭也在。
见着萧东离前来,众臣面面相觑,不知道皇帝为何突然召见不得宠的三皇子。虽说三皇子早前勤王有功,救过皇帝,但如今他们谈论的是朝中大事,是有关于北昭犯境。
这似乎与三皇子不相干。
太子已殁,剩下二皇子为长,这长幼有序,尊卑有别。
二皇子的母亲身为副后,距离皇后唯有一步之差。自然比三皇子的母亲——余昭仪来得尊贵。
所谓副后其实并非一种宫中职位,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
但对于没有皇后的后宫而言,这无疑已经是最高殊荣。可名正言顺的执掌六宫,行六宫事,掌皇后之权。
“儿臣参见父皇。”萧东离行了礼,也不忌身边站着谁,平静而从容,没有半点慌乱。
萧盛端坐在上,道一句,“起来吧!”
在场的有六部尚书,其中有工部尚书海润,当朝丞相上官凤。当然,还有傅声和年世重两位武将重臣。
除此之外,并无多少人。
有些事,知道得人越少越好。这便是所谓的朝廷辛秘,不可外泄太多。
“父皇传召儿臣,不知有何要事。”萧东离起身,恭敬的立于一旁。
萧盛道,“如今北昭犯境,尔等身为皇子,理该为朝廷分忧担责。”这话一出口,朝臣们便有些明白,皇帝的意思。
可是皇子毕竟是皇子,哪有一朝的皇子出征?
便是久经沙场的傅声也跟着吓了一跳,“皇上的意思是,让二皇子随军出征?”
萧盛道,“二皇子如今为长,岂能随军出征,应该在朝学习监国。”
闻言,所有人都将视线落在萧东离身上。一惯不理朝政的三皇子,纵然武功高强,只怕就算出征也是个纸上谈兵的,能带得了兵,打得了仗吗?
“皇上,三皇子常年游历民间,对朝中之事不甚了解,若是出征,怕——经验不足。”兵部尚书行礼。
这话确实是个关键。
海润也跟着上前行礼,“皇上,朝中有将,何不点将出兵?如今要皇子出征,若是北昭知道,岂非笑我大朔无将可用?”
上官凤也道,“皇上,三皇子一没有作战经验,二不懂调兵遣将,若是贸贸然出征,只怕不太乐观。不如派个经验老道的将士出征,也好过让三皇子出征。”
对于这方面,上官凤的分析还是中肯的。
不为其他,若是大朔受创,他这个丞相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傅声行礼,“皇上,臣愿意领兵出征。”
年世重也跟着道,“皇上,臣愿意为皇上迎敌北昭。”
萧东铭眸色微转,紧跟着跪地,“父皇,三弟不在朝中多年,一惯在外游历,确实难当重任。儿臣久居东都,算不得深谙朝中之事。但儿臣也知道,国之有难匹夫有责。儿臣愿为大朔效犬马之劳,为父皇搏一个太平盛世。”
这话说得何其铿锵有力,何其冠冕堂皇。
四下一片寂静,谁都没有再说话。
萧盛抬眸,冷冷的盯着站在那里一直不说话的萧东离。
所有人都在阻止萧东离出征,可萧东离呢?不悲不喜,无怒无嗔,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所有人前仆后继的跪下,死活不肯让他出征。
这种感觉,让萧盛觉得不痛快。
好似所有的事情早已被萧东离看穿,好似所有人的表现早已在他的预料之内。那种看淡名利,看淡一切的态度,让萧盛有种莫名的窘迫。
“老三,你就无话可说吗?”萧盛到底没能忍住。
闻言,萧东离仿佛刚刚回过神,竟是浅笑了一下。这笑,让所有人都怔了一下,没能明白萧东离到底是何用意。
但听得萧东离道,“父皇是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儿臣愿为先锋,策马军前为历练。父皇只管委任信任之人为将,儿臣甘愿与人为副,不谋三军之权,诸位可算放心。”
萧盛蹙眉。
他这个儿子,眼睛太毒。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装得很好,什么不能皇子出征,除了海润,一个两个说的都是兵权不可交付三皇子的意思。皇帝知道,各位大臣也是心知肚明。
都以为说得隐晦,何等冠冕堂皇的托词!
偏偏,谁也没能逃得过萧东离的眼。
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都闭了嘴。
“都下去吧,朕有话跟老三说。”萧盛起身,拂袖出门。
萧东离只是垂了一下眼眸,而后又缓缓扬起,他扭头睨一眼同样对视的萧东铭,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萧东铭试图在他的脸上找到该有的喜怒哀乐,可惜他失望了。
在萧东离的脸上,永远都只有淡漠疏离,除了遇见她时,那真心一笑,再无真情流露可言。
转生在这悲凉的家族里,何曾有过半分温暖。
既无暖他之人,他何必将自己的一颗心白白的去暖了别人,还不如留着——都留给她一个人暖!暖一冬的雪,暖骨子里的血。
阳光下的亭子里,有风吹过周边的帘子,发出清晰的响声。
刘忠会意的领着身边的人,守在亭子的外围,不叫人随便靠近。
萧盛转身望着跟前的儿子,这个从不曾养在身边的儿子,熟悉而陌生,“朕并不想强人所难,朕说过,任你选。”
“父皇说,要么和亲要么出征。儿臣,有选择吗?”萧东离抬头。
闻言,萧盛双手负后,稍稍拧眉,“只要你舍得,就有选择。”
萧东离轻笑两声,“若是舍得,就不会进宫了。”
萧盛长长吐出一口气,“这世上所有的事,要想得到,就要有付出。”
“希望父皇遵守承诺。”萧东离没有多话,只是半垂着眉睫,望着置于亭子里的霜月花。再过不久,御花园的迎春花就要开了,可惜他不能陪着她去看迎春花开。
真的,好可惜。
“这次,朕会让傅声出征,他是朝中老将,想必会护你周全。到时候,朕会在东都迎你大胜归来。”萧盛长长吐出一口气。
萧东离俯身行礼,“儿臣多谢父皇成全。”
萧盛与他擦肩而过,没走两步却又顿住,“其实你还有另外一个选择,朕确实没有女儿可以用来和亲,但还有一人无论是年纪还是容貌,都可以一试。只要你能找得到!”状引沟血。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萧东离淡淡的开口。
闻言,萧盛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走了的,就不在算计之中。
这该死的黑暗,能逃出一个算一个。
这凉薄的地方,能活下一个算一个。
转身,望着萧盛远去的背影,萧东离缓步走出亭子,站在亭子外头良久,容色清浅平静。幽然吐出一口气,萧东离坐了下来,取出袖中的埙悠然吹着。
埙声悠扬,淡淡染着伤。
离别惜,惜别离,一曲长歌谁与共?
谁说离别苦,自古相思断人肠。
长相思,咫尺万里;叹今夕,归去是何夕?
有脚步声渐行渐近,埙声戛然而止,萧东离起身,抬眸望着坐在跟前的萧东铭,“二哥怎么来了?”
“你这埙,似乎在哪里见过。”萧东铭道,“为何我从不知道你还会吹埙?这吹得是什么?倒是极好听。”
“我自己谱的曲子,二哥自然不曾听过。”萧东离收了埙入袖,“二哥有事吗?”
“父皇真的要你出征?”萧东铭问。
他淡淡的笑着,“这事二哥不该一早就知道吗?怎的还要问一问?我又不是金口玉言,说也无用。”
萧东铭略带窘迫的一笑,“说的也是。这朝中大事,还不是父皇说了算。”
“二哥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萧东离起身要走。
萧东铭却道,“你这一走,怕是喝不上我的喜酒了,要不要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这话一出口,萧东离随即淡笑了两声,“二哥如此匆忙作甚?还是等着圣旨下来再做定论吧!”
“萧东离!”萧东铭忽然喊了一声,喊住了他的脚步,“我一定会娶到她。”
萧东离转身,扳直了身子睨着萧东铭,唇边的笑带着几分幽冷,眼底的光更是深邃得教人心生畏惧之意。
那种眼神,如同带着来自地狱的冷风,划过脸颊的时候,都能感觉到疼痛。
“这辈子,怕是不能了。”他说得何其清晰,“当然,除非她点头。”
萧东铭一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会违背她的意愿,但也不会有人能强迫得了她。”萧东离的话,让眼前的萧东铭越发的不理解,“她可以自己做主,但绝对不会有人来做她的主。”
“我们是未婚夫妻。”萧东铭切齿。
萧东离轻描淡写的开口,“那就不是夫妻。二哥,得饶人处且饶人,放过别人,也是放过自己。”
“当夜那件事,我们谁都是错的,若然二哥不介意,我这个做弟弟也不介意捅出去。横竖我都是不招人待见的,所谓的锦绣前途也没什么打紧。”
“只不过二哥苦心树立的二王府声誉,怕是要毁于一旦了。反正我这个江湖浪子漂泊惯了,也不计多走走多看看,再绕着大朔走上几圈。”
“二哥不知能走多远,能走到北昭再回来吗?怕是贵妃娘娘也舍不得吧!”
语罢,萧东离淡然转身,翩然远去。
很多话多说无益,但很多话也必须说出口,若是长久不警醒,有些人怕是会忘了自己当初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萧东离觉得自己此生见不得人的事情多了去,也就不计这些。 banfu-(.*)sheng. com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但萧东铭如今可是最有胜算的储君人选,他的声誉比萧东离一切东西都值钱多了。容不得差错,就是萧东铭如今最大的错漏。
一纸圣谕,钦天监挑选良辰吉日,点兵三十万,由傅声为三军统帅,领兵出征,三皇子萧东离为先锋将军。
此谕一出,瞬时在东都城内掀起轩然大波。
傅声跪在镇国将军府的院子里接旨,恭送刘忠离开后,这才定了神略有所思的望着手中的圣旨。那神情,仿佛手中的圣旨格外沉甸甸,让他的神情甚是凝重。
“与北昭交战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怎的这一次你……”傅老夫人不解,想了想又道,“是因为三皇子?”
傅声轻叹一声,没有说什么。
不远处紧锁的房内,传出激烈的手拍门面之音,“爹,爹你放我出去!爹——”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251章 父子之约2 为钻石过2400加更
傅老夫人心疼的望着紧锁的房门,“声儿,不如把少鸿放出来吧,都锁了这么多年。人都要发霉了。要不,以后我就盯着点,不叫他出去惹是生非便好。”
傅声冷着脸,“娘,这都是你惯的。”
“傅家就这么个独苗,你要是多个儿子,我就多个孙子,我至于如此吗?”傅老夫人拄杖落地,开始埋怨自己的儿子。
闻言,傅声的面色愈发森冷,“梅娘是怎么死的。娘不会忘了吧?就算娘忘了。儿子也不敢忘。若是都忘了,梅娘的在天之灵,只怕要此去不安。”
这话一出口,傅老夫人没有吭声。
“所以你还在怨着我。宁可长年驻守边关,也不肯留在东都。”傅老夫人轻叹一声,不再说什么,转身朝着回廊走去。“罢了罢了,你们父子之间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我老了,管不动了,也不想管了。”
傅少鸿听见外头有开锁的声音,心头大喜过望,“爹?爹你终于肯放我出去了!爹……”
门开了,傅声阴着脸站在外头。
“爹!”傅少鸿欣喜若狂,“我可以出去了是不是?”
傅声走进房内,缓缓坐定,脸色凝重至极。副将商久会意的退出去,将房门重新关闭。
“爹,你想做什么?”傅少鸿不解,喜悦逐渐从脸上褪去。
“你如此急于出去,是因为那个女子?”傅声问。
傅少鸿嘬了一下唇,而后重重点头。“我喜欢她,也想娶她为妻。”
傅声长长吐出一口气,“那你可知道,她不是寻常女子?她是季家人。”
闻言,傅少鸿犹豫了一下,心头想着,大抵奶奶都已经和盘托出,便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何况是自己的爹。
奶奶素来宠溺他,有时候不分青红皂白的宠。
可父亲不一样,傅声久居军中,与生俱来的行伍之气,那种说一不二的威严,时刻彰显着他的凌厉果断作风。
傅声,素来是个恩怨分明之人。
“爹,我不管你们上一代人有什么恩怨,我只想说,我是我,芙蕖是芙蕖,我们之间的事情跟你们没有半点关系。”傅少鸿开口。
傅声点了头,没有说话。
见状,傅少鸿趁热打铁,“爹是同意了?同意我跟芙蕖在一起?”
傅声抬头看他,眼底的光复杂多变,教人猜不透也看不明白。
“爹,我不喜欢良辰,我也没碰过良辰。那一夜,她是留在了我的房里,可是——爹知道那种感觉吗?面对着自己不喜欢的人,忽然就兴趣缺缺,连一惯的逢场作戏,都做不下去了。”傅少鸿笑着。
翻身将良辰压在身下,脑子里和身子所渴求的都是芙蕖。
那种滋味,真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所以他最后干脆起身,躺一旁各自安枕,至始至终没有再碰良辰。原来喜欢一个人,爱上一个人,能让所有的女人都成为过眼烟云。不管多好多美,胸腔里的心,都不会为之多跳一次。
认定,是一种宿命。
无可更改,也无法救赎。
傅声皱眉,他这个儿子的风花雪月,他是有所耳闻的。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芙蕖竟然有如此魔力,让自己的儿子改邪归正?
这个女人,到底是傅家的魔,还是傅家的佛?
那一刻,傅声拿不定主意。
“爹,我想跟芙蕖在一起,我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傅少鸿深吸一口气,“就好比爹,这辈子只跟娘生了我。我也只想跟她在一起,生儿育女,举案齐眉。”
傅声起身,“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为什么?”傅少鸿追问。
“不管是为了季家还是傅家,也不管是成全真情还是成全世间的恩怨,你们都不该在一起。”傅声轻叹一声,“你不想赶尽杀绝,我也如此,但不代表着她不会为了往日恩怨,对傅家做出无可弥补的伤害。”
“爹,芙蕖心地善良,她不会这么做。”傅少鸿道。
傅声冷笑,“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如何知道?何况,我们已经对外宣布,良辰是你的妾室,虽然你没有正室,但你也该明白,能与你般配的必然是谁家大人的女儿。高门宅邸,官家小姐,那才是你该寻找的妻子。”
“爹!”傅少鸿扑通跪下,“我谁都不要,我就要芙蕖。”
“少鸿,得不到的是最好的,这个道理爹也懂。哪日你得到了她,也许就不会有如此想法。”傅声道,“于傅家的男儿而言,国家大事才是正事,这些儿女私情,就上不了台面。”
“爹!”傅少鸿摇头,“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少鸿愿意去平天下,可是少鸿也想先成家后立业。爹深明大义,恩怨分明,我知道爹不会反对我与芙蕖来往,也不会因此加害于她。可是爹,相爱不能相守的滋味,爹难道没尝够?何苦让儿子也跟着……”
“住口!”傅声冷然,“你敢教训我?”
“爹到底要怎样才肯答应我跟芙蕖的亲事?”傅少鸿翘首期盼。
傅声摇头,“绝不可能。”
“那我也不会跟良辰在一起!”傅少鸿咬牙切齿。
“就算你现在没有碰良辰,可是之前呢?你敢说你没有沾过她?”傅声怒目,“男儿大丈夫,就该有所担当,有所为有所不为。”
“那芙蕖呢?”傅少鸿骤然起身,“儿臣不但沾了她,还沾了她不止一次,爹为何就不许我对她负责?”
“你!”傅声哑然。
傅少鸿道,“爹,季家和傅家的恩怨,是你们的事情。我与芙蕖,只是个不知情的人。她不知道这一切,我就瞒她一辈子。你若不肯,我带着她离开东都就是,走得远远的,远离你们的恩恩怨怨。”
“放肆!”傅声一记响亮的耳光就落在傅少鸿的脸上。
傅少鸿一惊,一时没站稳,身子一踉跄,险些跌倒,还好扶住了一旁的桌案,“爹,你打死我吧!”
傅声抬起的手,狠狠的放下,“想娶她,有本事你先过了你奶奶这一关。”
“我一定要娶她。”傅少鸿斩钉截铁,拂去唇边的血迹。
傅声转身就走。
身后,傅少鸿扑通跪地,“爹,是不是儿子功成名就,就可以自己做主了?”
闻言,傅声一怔,“你说什么?”
“我随爹出征,只要我立下功劳,爹就会答应吗?”傅少鸿问。
“你想出征?就凭你?”傅声冷笑,“你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再说吧!”
傅少鸿眸色坚毅,“爹是怕我抢了你的功劳?”状乒余技。
“胡言乱语!”傅声其实心底也有些小算盘,毕竟傅家唯有傅少鸿一个儿子,刀剑无眼,若是——他绝然对不起傅家的列祖列宗。
“请爹允准儿子出征。在外,我不要爹的一丝一毫庇护,堂堂正正的做起。”傅少鸿发誓,“我要光耀傅家门楣,我要风风光光娶芙蕖过门。爹若不答应,儿子今日就跪死在这里。爹也知道我的性子,若然不信,我们可以试一试。”
傅少鸿的性子格外倔强,只要他想做的事情,一旦下定决心,那是非做不可的。许是被傅老夫人惯的,惯得他听不进任何人的劝告。
“你!”傅声嗤冷,“刀剑无眼,到时候,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那是战场,不是你的风月场。军法如山,到时候你就算想退也无路可退。你明白那是什么吗?”
“爹去得,为何我就去不得?”傅少鸿抬头,“我是爹的儿子,我爹是三军统帅,我愿为先锋,替爹开营拔寨。”
“傅少鸿,那不是开玩笑的。”傅声切齿。
傅少鸿深吸一口气,“爹觉得我在开玩笑吗?”
音落,父子对视,谁都没有说话。
“此去北昭,少鸿去定了。只要我能在战场上立下战功,我就去请皇上赐婚。爹,你拦不住我,奶奶也拦不住,整个傅家,谁都拦不住。”傅少鸿扳直了身子,“爹若是不允,儿子去参军,从火头军做起也无所谓。但凡有一丁点的机会,我都不会放过。”
傅声双手负后,“你在威胁我?”
与其把他放在底下随时面临着生死,还不如放在自己的身边。若是遇见危险,好歹还能照顾一下。
说到底,儿子也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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