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顺皇朝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飘依雨
这种巧取豪夺背后,影射的是大顺百姓抵御风险的能力极为低下,家人有个大病什么的,就要倾家荡产。莫说这时,便是后世,不也是一样?这也是陆承启设立福利院、养济院和施药局的根本意图,让所有人都看得起病。当然,这新政难免会触犯一些人的利益,但又有何惧?就拿那些拥有几百亩田地的大地主来说,谁叫你巧取豪夺人家田产的,现在耕种不了,荒废了,还要交税,怪得了谁?
朝廷早就倡导卖地经商,你贪图安逸,想坐着收钱,也是自己的选择。新政一出,两个月内地价跌到了谷底,你再急着抛售,可一时间,谁有能力买得起这么多田产啊!越是抛售,就越是恐慌,若不是皇庄大肆购进,怕很多地方的经济都要崩溃了。毕竟大顺的农业比重还是占到了八成,农业不稳,商业也跟着玩完。
朝中大臣,家中也有很多田产。虽然他们贵为朝廷命官,不用交税,可是没有佃户愿意帮他们种地了,他们也蹦达不了哪里去。寒门出身的官员还好,家中不过几亩贫瘠的田地,可一些高门大户,可就要哭了啊!
这不,半个月以来,许多朝廷官员围堵陆承启,就是哭诉新政的种种不好,说什么地价大跌,佃户跑光,田地荒芜……甚至危言耸听,说再这样下去,大顺就“大厦将倾”,万劫不复……
反正怎么夸张怎么来,陆承启却好整以暇,拿出监察司调查的资料,江南人口翻了一翻,而且趁冬季开垦的土地,已经高达几十万顷……
这一下,群臣无力反驳了。当然,这些文官是不会乖乖认输的,又旁敲侧击起来。陆承启记忆最深刻的就是刚刚调回长安,还未曾派遣官职的张方平,连日来请求觐见,还不停地上奏。其中一篇奏疏是这么写的:“……夫平均者,不舍豪强而征贫弱,不纵奸巧而困愚拙,此之谓均也。故圣人曰:”盖均无贫。“
然财货之主,其功不易。织纴纺绩,起于有渐,非旬日之间,所可造次。起于劝课,使预营理。绢乡先使织纴,麻土早修纺绩。先时而备,至时而输,故王赋复供,下民无困。如其不预劝戒,临时迫切,复恐稽缓,以为己过,捶扑交至,取办目前。富商大贾,缘兹射利,有者从之贵买,无者与之举息。输税之民,于是弊矣。租税之时,虽有大式,至於斟酌贫富,差次先后,皆事起于正长,而系之于守令。若斟酌得所,则政和而民悦;若检理无方,则吏奸而民怨。又差发徭役,多不存意。致令贫弱者或重徭而远成戌,富强者或轻使而近防。守令用怀如此,不存恤民之心,皆王政之罪人也……其民若水,可使船浮,亦可使船覆。夫战如火,久战则引火烧身。倘若陛下一意孤行,则必将覆舟、焚身也……”
原文太长,还引经据典,说新政这里不好,那里不好。每次陆承启都“虚心纳谏”,然后就是不改,气得这小老头发飙了好几次,匆匆跑进皇宫,找陆承启论理。陆承启怕了他,现在是一见到就躲,甚至想让吏部调他离开长安,这种“耿直的忠臣”,实在是太难伺候了。
不过,张方平说得也有道理,一味杀富济贫,也不是个办法。但这些地主不听劝,硬是不肯卖地经商,怪得了谁?难道要让手中没有资本的农户去经商吗!而且没人不知道,经商的利润,比种地高多了。可这些地主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硬又臭,摆明了仗着朝中有人,跟朝廷对着干。
如果张方平的言辞再恳切点,说不定陆承启会接纳一部分。但他的奏折语句,像一把刀子,把新政砍了个体无完肤。要是换了个皇帝,说不定他又要被贬了。
好不容易昨日躲过了一劫,陆承启今天刚刚到垂拱殿“上班”,还未坐热龙椅,高镐就脸色古怪地走了进来,陆承启一看,心中“咯噔”,苦笑道:“又来了?”
高镐点了点头,不敢去看陆承启:“陛下,要不要自殿后走?”
陆承启想了想,一连躲了张方平六七日了,今日再寻借口,怕其余官员会有风言风语。“罢了,罢了,宣他觐见吧!”
“遵旨!”
高镐退出去后,一个身材高瘦的官员进来了,长揖一礼,开声说道:“参见陛下,臣有事要奏!”
陆承启摆了摆手,说道:“张卿,不忙不忙,朕正琢磨一件事,你来给朕说道说道,该怎么做?”
张方平一愣,只好忍住要说的话,默默地立在一旁。
“来人,给张卿赐坐。”
“谢陛下!”
待得张方平坐下后,陆承启劈头盖脸地就问道:“张卿认为,这钱民放钱,是弊政吗?”
张方平一愣,然后认真地说道:“有弊有利!”
陆承启叹了口气,说道:“是啊,利在能解一时之围,过后却穷困潦倒。朕记得,先前皇家银行没有出台放贷业务时,钱民放钱,好一点的是二分息,更有甚者三分息,且利滚利,钱滚钱。一个农户,哪有这么多钱还?”
张方平愕然:“现在不是有朝廷放贷吗?”
陆承启叹声道:“是啊,皇家银行抢了很多人的饭碗,他们不乐意了。这些钱民,又是大地主,坐拥百亩田产,甚至千亩田产,便是收佃租,亦能活得很是潇洒。可那些佃农就惨了,没有自己的田地,哪怕朝廷只收一成税赋,他们也要交四成,奈之如何?”
张方平很聪明,知道陆承启想要抑制土地兼并,沉思了一会,才缓缓地说道:“陛下,据臣所知,百亩田产地主并不多……”
陆承启冷笑道:“他们都把田产归于朝中官员名下,当然不多!”
张方平惊愕地说道:“陛下,此事当真?”
陆承启知道,他是耿直过了头,殊不知政策的空子,是朝廷官员钻得最多。“挂田产在官员名下,可以免税,他们纯赚佃租,朝廷收不上一分税赋,实为可恶。国库为何先前如此艰难,不就是这些人太多了?又是放钱,又是收租,真个是富可敌国啊!”
张方平是个谨慎的人,疑惑地问道:“敢问陛下,此事是从何得知?”(未完待续。)
大顺皇朝 第七百零九章:晓之以理
陆承启也是不言语,直接从龙案上寻了一番,然后抽出一本奏折,说道:“张卿自己看吧。”
张方平疑惑地拿过来一看,只见上面记着几个大县里面的地主放贷、强取豪夺之事,直让张方平看得怀疑人生。甚至在他的家乡应天府,更是有几个为富不仁的大地主,逼得不少农户破产,沦为佃农。
“陛下,这……这是真的?”
不是张方平不信,而是他从未听到过此类事情。“臣怎么从未听闻家中有此类事情发生?”
陆承启冷笑道:“这些乡绅土豪,行的是钱民之事,已经司空见惯,又有何人去衙门申冤洗屈?而且白纸黑字写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便是朝廷也拿他没办法。既然如此,这田产就是他们的‘正当’所得。至于那些佃户,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朝廷命官,又怎么会注意到如此卑微的市井小民?”
张方平涨红了脸,辩解道:“陛下此言差矣,在臣的治下,并无此类事件。想是那些县官,故意放纵为之……”
陆承启冷笑,并不说话。因为在最后面,写的就是益州的地主,逼迫农户破产之事。幸亏皇家银行设立了放贷业务,不然的话,这样的悲剧不知道要延续到什么时候。那些乡绅地主放贷收租太狠了,竟敢收百分之三十的息。这还是在规定的时间内偿还的,要是过了规定时间,百分之五十,甚至还两倍、三倍都不是事。更可恨的是,他们仗着朝中有人,竟干起了“合法避税”的勾当。
大顺立朝之初,原先是为了照顾寒门弟子,才免征官员一家的赋税。怎奈汉人实在聪明,一下就抓住了政策的漏洞,把族人的田产归于那个朝廷官员的名下,就可以直接避税了。这样一来,不用交给朝廷税赋,还能收取佃租,一本万利,谁不做?就算家中没人做官,也要花大心思,培养一个读书人出来。这也是为何大顺的文风鼎盛,远胜武人的缘故。
武人能做什么,不过是当个大头兵,好运的能在马上取得一个功名,不好运的就战死沙场。不当兵的,去做个游侠,犯了事还要给官府追缉。就算做了将官衣锦还乡,朝廷授下的永业田,却还是要交税。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有得选的话,怎么会选择去学武而弃文?
张方平嘴上强硬着,但看到后面写着益州,他就不说话了,神色愈发凝重地看着这血淋淋的事实,良久才道:“臣尝闻‘苛政猛于虎’,殊不知这放贷亦能杀人……”
陆承启冷笑道:“不仅是杀人,而且是杀人不见血!想必张卿也知道避税一事吧?”
张方平愣了一下,方才小心翼翼地说的:“敢问陛下,何为避税?”
“就是整条村都把田产归于朝廷命官名下,朝廷想要征这些田地的农税,也是没辙。”陆承启仔细观察张方平的神色,果不其然,张方平一张老脸上,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陛下,这……这不是做官的……”张方平一时间找不到词语来形容这种“特权”,陆承启帮他说道:“不错,这是太祖拟定的,做官便可享有的税赋豁免。只是张卿认为,那些族人,也是做官的吗?”
张方平是典型的汉人,对于父老乡亲们,他是舍不得让他受苦受难的。他确实是一个清官,但他的名下,确有几百亩田产,这就是怪事了。陆承启不用想都知道,这些都是他族人的田产,为了避税,挂在他名下的。
“陛下是想要废除太祖的诏书?”张方平不愧是官场老油条,通过陆承启的只言片语,就明白小皇帝要做什么了。
陆承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说道:“张卿想必也听闻了,国库先前几乎发不出俸禄来,可户部统计,整个大顺的田产,却比太祖时足足翻了四倍,国库收入却一年比一年少。若不是商税开征,国库早就空了。张卿你告诉朕,这是为何?”
张方平不言语了,只是呆呆地看着陆承启出神。陆承启趁热打铁道:“这都是因为有人在钻朝廷的空子,朕怜悯百姓,将农税将至一成,可那些乡绅,说是为国着想,可曾交过一文钱税赋?先前朝廷取士不多,弊端尚未显现,如今大顺官员逾三万,挂在其名下田产,何止千万顷?再加上朝廷发放度牒的僧侣道士,其名下田产,更是多得吓人。长久以往,大顺就会被这些所谓的清官、乡绅、缙绅给拖垮。张卿,认为朕说得可是事实?”
张方平如同魔怔一样,呆呆地一动不动,陆承启知道,他是在天人交战。一方面,他自己的信念已经崩塌,他原以为自己是清官,殊不知他自己才是罪魁祸首;另一方面,他潜意识里面不愿相信小皇帝的言辞,但他的理智告诉他,这确实是事实。
陆承启摇了摇头,说了这么多,口都干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心道:“宋朝是怎么亡的?不就是被这些自命清高的忠臣,各自党争给亡的么?哼,在我眼皮底下想要搞事情?”
正恨恨地想着,突然“咚”的一声,把他吓了一跳。放下茶杯一看,原来是张方平已经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地嗑着头。陆承启一阵皱眉:“张卿,你这是在作甚?”
张方平缓缓地把自己的官冕摘下,放在地上,萧索地说道:“陛下,臣有罪,愿乞骸骨,回乡做一田舍翁……”
陆承启冷笑道:“有罪又如何,就想撂担子不干了么?天底下哪里有这等好事!朕令你,速去户部,摘掉自己名下的田产,再给朕去潭州上任。这么走了,岂不是便宜你了?”
张方平知道,小皇帝是面冷心热,颤抖着身子,又嗑了三个头:“陛下厚爱,可是臣罪恶深重……”
陆承启冷冷地说道:“你知道自己犯了错,就要通过自己所作所为来赎罪,你致仕而去,与懦夫何异?”
张方平被他用言语堵塞住了,只能再次拿起官冕,戴在头上。这时,陆承启拿起御笔狼毫,挥毫而就:“你且拿着这个,去吏部报道。至于户部的事,你知道怎么办了吧?”
张方平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接过那道圣旨,然后晃晃悠悠地离开了垂拱殿。张方平经过这次打击,已经完全消磨掉了自己的意气,头一次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不是你认为自己是好人就是好人了,不是你认为自己是清官就是清官了,好不好人,清不清官,是要百姓来评定的,是由青史来平定的!(未完待续。)
大顺皇朝 第七百一十章:下雪了
张方平走了之后,陆承启只觉得世界都清静了。便是御史中丞李然,都没有这么烦人,这个倔强的小老头,怎么就这么烦人呢,天天来堵门,好像上班打卡一样,真是受不了。幸亏用言语僵住了他,不然的话日后就有罪受了。
就算把这种人调离长安,他也会不断地上奏疏。你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长久以往,陆承启怕自己都对新政产生了怀疑。不是说吗,只要所有人往错误的方向努力,就算是错误,他也是正确的。后世那么多人的决策都可能失误,何况是现在?想来那些所谓的忠臣,就是想用这种手段来迫使自己放弃新政呐!
“居心叵测啊!”陆承启心中不屑地冷笑一声,“好歹也是知道历史进程的重生人士,哪里会被你们忽悠了?”
陆承启站起身来,走到了窗前,看着窗外大顺皇宫的风景。正当看得入迷的时候,脸上突然一凉。陆承启伸手一摸,触手的是一阵冰冷冷的水。再定睛一看:“咦,又下雪了?”
为什么用个又字呢?因为在十天前,才刚刚下了一场雨夹雪。只是雪花太小,还没落地就成水了。可这一场雪不同,真真切切是雪,不一会,便把整个大顺皇宫的墨绿瓦片染成了白色。
“不知道大理那边谈成这么样了?要是不妥协,直接把他们打趴下,再开采铜矿算了……”
这时候因为大顺产铜量不足,所以铜钱很贵,甚至抵得上银子。但这不代表大顺就缺铜了,只是这时候一些铜矿尚未找到开采罢了。就拿滇地来说,后世都知道,滇地铜矿几乎遍地都是,但富矿不多。陆承启也不打算一直用铜本位,他要从铜本位过渡到银本位,再到金本位,最后实行信用货币。这是个渐进的过程,不能一蹴而就的,不然的话,以这时候这么脆弱的经济,肯定是崩溃的结局。
其实不仅仅是滇地,黔地也有大顺开采的铜矿。只是黔地开采既久,矿巷日深,转运不易,排水费工,成本大增。一般的矿只好夏秋停采,或以淹没报废,即所谓“碉老”。加以“山荒”,燃料匮乏。这时炼铜全用柴炭,精炼还需用松炭,每百斤铜需炭一千斤以上。要是林木减少,炭价高昂。最后,富矿愈少,需炭愈多,就更难供应了。
为什么要推行种树的政策,为的就是这样。在这时,烧炭也是三百六十行中的一行,只是烧炭人只懂砍伐树木,时日一久,多少树木够砍伐的?更别说日后冶铁、冶铜也须好炭了。
现在滇地铜矿尚未有人知道,陆承启决意搬出这个终极大杀器来,彻底平息滇地乌蛮、白蛮的乱斗。正所谓财帛动人心,有了足够的利益捆绑,他们就是想翻脸都困难!
大理府,段王府中,一间偌大的书房内,四个人分四个方位坐着。
正当讨论得激烈的时候,一个胖子蓦然地打了个喷嚏:“阿丘!!!”
“怎么了,卢将军是冷着了?”一个身上带着诸多银器的男子关切地问道。
“你操什么心啊,卢将军武艺高超,又是北人,岂能被大理这小小冬日给冷着?”另一个也是满身银器的男子讽刺道。他们的银器大多相近,只是衣裳的颜色不一样罢了。这个男子身上都是黑色衣裳,另一个则是白色衣裳。
“两位族长,就不要再意气之争了,上次就是这般,弄得不欢而散。实话实说了罢,朝廷的旨意是,你们若不妥协,禁军就直接镇压了……”一个身着华贵丝绸的男子,忧心忡忡地说道。
那胖子嘿嘿一笑:“既然两位族长愿意争,那就争吧,本将的马槊,也很久没用了……”这话是赤条条的威胁,直把那黑衣、白衣人唬得连忙说“不敢”。
这四人,正是禁军厢正指挥使卢尘洹、大理王段思廉和乌蛮族长、白蛮族长。这已经不是他们四个第一次聚在这里了,上一次因为利益分配问题,直接谈崩了。陆承启给卢胖子的指标是,朝廷要占六成,毕竟这是要用来铸造铜币的。更何况,《大顺律》规定,私人不得采矿,一旦发现要处以极刑。现在朝廷肯分出一部分利益来,无非是想息事宁人。
可段思廉作为大理王,也想来分一杯羹,要求占到一成。本来剩下的利益就不多了,段思廉不用做事都能拿钱,这怎么能行?所以四方怎么谈都谈不拢,只好作罢。今日再次重启谈判,无非是春节渐近,卢尘洹已经没有耐心等待了,放出狠话:“如果再不妥协,本将要把你们碾为齑粉!”
于是乎,这四人不得不再次来到谈判桌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口舌之争。
“王爷,我们也想摒弃前嫌,可你不能只占便宜不吃亏啊!”白蛮族长虽然与大理王府毕竟亲近,可他也是有自己利益的。在足够利益面前,兄弟都会反目成仇,更别说是这种毫无保障的关系了。
段思廉也知道,要是他再不退步,今日别想得出个结果来。“这样罢,朝廷的六成是固定的,那你们各自占两成,本王只要你们每家的十分一,你们怎么看?”
好歹段思廉也是大理王,要是不是他镇着大理府,恐怕朝廷就派大军来镇守了。孰轻孰重,这两位族长也还拎得清。要是朝廷派了大军来,他们还能这么逍遥自在吗?肯定不能,所以这钱,是要给的。舍弃不了小钱,就赚不到大钱。这个道理,两位族长还是懂的。
这时候,乌蛮族长出声了:“我没异议。”
“我也没异议!”
见两人都妥协了,卢尘洹才好整以暇地说道:“事先说明,这铜矿仅仅限于鄯阐府那个铜矿,若是私自开采别的铜矿给朝廷知道了,那到时候就是咎由自取了……”
“这个我们晓得,晓得……”
说是这么说,可禁军一离开,大理府就是天高皇帝远,怎么做还不是他们的事?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陆承启怎么会这么轻信他们肯乖乖守规矩,暗中留了一手,就是防着他们私自开矿!(未完待续。)
大顺皇朝 第七百一十一章:铜矿
当然,卢尘洹是陆承启的人,不会这么快把陆承启的后手说出来的,不然的话,破坏了这次谈判,他这个厢正指挥使就不用做了。
等乌蛮、白蛮和段思廉都签字画押后,卢尘洹才不经意地说道:“好了,既然三方达成了约定,那本将也不多说了,大理王、乌蛮酉长、白蛮酉长接旨!”
段思廉等三人一愣,直到卢胖子慢悠悠地从袖子里再掏出一份圣旨出来,他们才隐隐觉得,似乎上了当。但签署了那份合作表,就等同臣服了朝廷,此刻想要翻脸的话,怕是大义上面站不住脚。乌蛮、白蛮族长想了一会,跟着段思廉跪在了地上,恭迎圣旨。
卢尘洹扫了他们一眼,才缓缓地念道:“敕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而军帅戎将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乃能文武兼全,出力报效讵可泯其绩而不嘉之以宠命乎。尔等私自械斗,非大理之福,大顺之福也。不意朕遣人访边务,交趾贼人扰我西南,尔援古今颇牧,近在禁中。兹岂能自相残杀,锡之敕命于戏,陡让夷狄笑话乎?深以为‘攘外必先安内’,元戎之骏烈功宣华夏,用昭露布之貔熏,望尔等暂锡武弁,另加丕绩。朕欲使铜矿弥合大理,若日后再有械斗,必将严惩。《大顺律》有云,凡矿藏,私人不得采。今朕特许乌蛮、白蛮采之,实乃深眷也。为防余人偷采,朕使监察司前往督之,再常设禁军于此,镇守西南。钦哉。洪祥四年十月十四。”
一般来说,皇帝的圣旨分为诏、制、敕三种。诏书是诏告天下的,如“罪己诏”。制书是皇帝表达皇恩、宣示百官时使用的。敕曰”有告诫的意识。皇帝在给官员加官进爵的时,告诫官员要戒骄戒躁,再接再厉,不要骄傲自满,恃宠而骄。卢尘洹这篇圣旨,几乎通篇都是斥责,实为罕见。
特别是后面还写到,要让禁军长期驻守在大理,这才是最致命的。说得好听,是防止交趾来袭,其实谁不知道,这是在防止有人偷采矿藏?先前不知道还好,都是在为田地、水源、茶马小道等利益打生打死,现在探明了鄯阐府(后世昆明)的铜矿,还在乎那些蝇头小利吗?
聪明人就想了,既然鄯阐府有铜矿,那其他地方有没有呢?
只要是有,肯定会探明的。探明了之后,怎么可能守着金山不用?即便朝廷三申五令禁止私开矿藏,可禁不住财帛动人心啊!那乌蛮、白蛮族长,心中哪个不是打着这个主意!
只可惜他们能想得到,陆承启一样想得到,而且比他们知道得详细得多。后世云南旅游业发达,陆承启也曾到过云南,知道云南除了旅游业、烟草业之外,还有一项经济支柱就是有色金属。云南的有色金属多种多样,但陆承启只记得有铜矿、银矿和小型金矿。而且位于鄯阐府的东川铜矿,从西汉到建国后,一直还在开采中,其储量之大,可想而知。
陆承启并不担心东川铜矿会被开采完,他只是担心有人发现其他矿藏,私自开采罢了。私自开采,等于不知道生产了多少铜铁银金,要是走私到国外,那就是朝廷的损失了。这时候,铜铁银金都是硬通货,甚至可以当钱用的,肯定不能任其泛滥。于是朝廷就一刀切,硬性规定,任何人都不能私自开矿,一经查明,处以极刑。
听了圣旨后,段思廉若有所思的模样,而乌蛮和白蛮族长则铁青着脸,心道:“好一个‘引君入瓮’!”
但现在形势比人强,他们就算要翻脸,也徒负呼呼。心黑的卢胖子,借口为了谈判,早就把他们的族人围得水泄不通了。要是想反抗,肯定是死路一条。那明晃晃的刀枪箭镞,正悬在头顶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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