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顺皇朝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飘依雨
此时,长安城中,监察司内,一个中年人看着一张小小的纸条,心中冷笑不已:“死得好啊,以为长安是晋阳城么?居然敢敲诈到这里来,我扶你起来真是瞎了眼!你也算倒霉,好碰不碰,碰到了陛下跟前去,这不是茅厕里打灯笼,找死吗!幸亏你当日便死了,要是迟个一两日,供出我来,那就糟了……不行,晋阳城的事,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这人起身,拿出火折子,晃着了,把纸条付之一炬后,才想起来:“对啊,这贪心不足的呆子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我怕甚么?”
再转念一想:“不对,他是我的人,监察司里肯定有人知道,这怎么办?”
此人坐立不安,正待起身的时候,突然走进来一个人,劈头盖脸就说道:“他甚么都没说!”
这人松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你确定?”
“确定!他是咬舌自尽的,估摸他也知道,我们安排了人在他家附近,一旦说了,便是同归于尽。他还有三个儿子,不会跟我们冒此险的。”
“好,算他识相,总算聪明了一会!唉,这人贪心不足,在天子脚下也敢伸手,简直不知所谓!这样吧,你准备一下,我安排你出去避避风头。过了再说罢,切记不能再伸手了,陛下这次不是说笑的!”
“这个我晓得!”
“行了,你出去罢!”
房间里又只剩下一人了,只见此人嘴角弯起一个残忍的微笑:“许景淳,你斗不过我的!终有一日,你那监察司司长的位置,要换我来坐!”
大顺皇朝 第七百七十三章:连绵暴雨
“滴答滴答……”
声音越来越大,陆承启在梦中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问道:“什么时辰了?”
身旁的妙人儿娇声答道:“陛下,还没到卯时呢!”
陆承启半睁开眼,问道:“外面为何这么响?”
“不过是雨水天罢了,夏日大雨,也是很正常的事……”
陆承启喃喃地念叨两句:“原来是下雨……”,然后又熟睡过去。没办法,昨晚在西厢这太辛苦了,淑妃瑾萱“羡慕”皇后和贵妃都有了身孕,她自己的肚子却不争气,一再诱惑,陆承启不得不抖擞雄风,继续征伐。翻云覆雨过后,半夜才入睡。运动量这么大,疲乏是难免的。
瑾萱媚眼如丝地看着陆承启,毫无睡意。窗外雨点敲打着绿瓦,滴答声不断。
说来也怪,哪怕陆承启用力耕耘,瑾萱的肚子却毫无反应,也难怪瑾萱这么急了。在皇家,都是子凭母贵的,要是膝下连个一儿半女都没,今后的日子就难过了。瑾萱也算是使了手段,通过太后刘氏施压,暗示陆承启多点去西厢。这一个月都过去了,还是不见反应,瑾萱都快急出毛病来了。
不过这段时间她独得圣宠,也算是慰藉一二。
半个时辰的光景,须臾即过。今日又是例朝,陆承启还要早早起身,准备上朝。抛开善妒而言,瑾萱确实是一个好女人。陆承启连侍儿都不用,瑾萱就服伺他穿好龙袍了。又传来御膳,吃过早饭后,便由强壮内侍撑着大伞,一同前往大庆殿。
“怎生这雨下了这么久,还未见歇势?”
陆承启皱着眉问左右,高镐连忙答道:“陛下,不知为何,今年的雨水特别多……”
“特别多?”
陆承启心中有点警惕了,连绵暴雨,就是后世也有洪涝的危险,更别说在这个时代,连运河都未曾挖通。要是雨水致使河水暴涨,下游便是汪洋泽国,要真的发了大水,那梁山水泊岂不是又大了?到时八百里梁山,变作千里梁山,连带良田都淹没了。黄河沿岸百姓,更是流离失所,经济将会损失惨重!
“唉,不知李诫能不能扛过这一关,要是扛不过的话,那御史台……我也顶不住啊!”陆承启想到御史中丞李然那股不弹劾至死不罢休的狠劲,从心里打了个冷颤。
高镐注意到了陆承启的异常,连忙问道:“陛下可是觉得有冷意?”
陆承启摇了摇头,说道:“朕没事!”
嘴上是这么说,眼中却看向了阴沉沉的天空,眉头皱得甚深。
大庆殿中也开了偏殿,所有文武百官都进殿了,端着朝笏等候上朝。“你听说了么,河南府又发大水了!”
“哦,竟有此事?”
“也不算是发大水吧,不过是冲毁了几道桥梁罢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国库都快见底了,俸禄还不知道能不能发出,这又来大水……”
“要我说啊,都是降低税赋的错。一成的农税,实在太低了,这和免除税赋有何区别?若是升至两成,说不定情况还好些……”
“税赋倒是一方面,现在百姓几乎都跑去荆湖北路、荆湖南路、江南西路、江南东路、广南西路、广南东路去了,中原之地,抛荒农田不计其数。江南土地贫瘠,虽能一年两熟,可这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嘘,给御史台听到你们在诋毁新政,免不得又是一阵弹劾。这段时日来,御史台弹劾的人还少么!”
“依我看呐,那工部尚书李诫,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围在一起的几位官员,都有些幸灾乐祸地笑道。唯有一人,低声吟道:“西北楼开四望通,残霞成绮月悬弓。江村夜涨浮天水,泽国秋生动地风。高下绿苗千顷尽,新陈红粟万箱空。才微分薄忧何益,却欲回心学塞翁。”
在场都是饱读诗书之辈,一听便知道,这是前朝大诗人杜牧的一首《题白云楼》,题作汉水伤稼。这几人都知道,此人乃是河南府人士,河南府历来都是洪灾高发区,有感而发也是正常的。
他们正待出言相劝,乍闻殿外传来一声高呼:“皇上驾到!”
条件反射似的,立时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端端正正地拿着朝笏,准备迎接皇帝。陆承启跨步进入大庆殿,目不斜视,径直走向了皇位。
待得陆承启在龙位上坐下后,百官齐声说道:“臣等参见陛下,陛下圣安!”
“众卿免礼,有事早奏,无事退朝!”这是陆承启上例朝的开场白,其实五日一次例朝,哪里会没有事发生啊!有事早奏是真的,但无事退朝,却是一次都没发生过。大顺疆域那么大,莫说五日一次例朝,就是一日一朝,都有些嫌不够。幸亏大顺的例朝只是廷议,一般都是各个衙门决断不下的事情,拿出来大家讨论罢了。多数人附议,便实行;多数人不同意,那就算了,下次再找机会说。而陆承启有独揽大权的权力,哪怕众臣都反对,他一旦决定了,经过再多次的廷议,也只能无条件实行。换过来也是,哪怕众臣都附议,陆承启反对,那这道政令也难以通过。但大多数情况下,陆承启都是按照廷议结果来办事的。
先前的权臣,就是有这样的只手遮天的权力,那是因为朝中多是其党羽,一旦开启廷议,十之七八都是要按照权臣的心思办事的。要不怎么那么多人羡慕宰辅这个位置,为的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决断权!
陆承启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人端着朝笏出来道:“陛下,臣听闻,河南府这几日来大雨不断,恐有洪灾之危也!”陆承启定睛一看,这人并非御史中丞李然,而是刚刚升任尚书列曹侍郎的曹方。
陆承启见状,心中一宽,说道:“敢问曹卿,可是有灾祸发生了?朕并未得到任何河南府的消息啊!”
曹方答道:“回禀陛下,这倒是未曾听说,只是黄河暴涨,已冲垮数座桥梁,再如此下去,必定决口!有道是未雨绸缪,洪灾又危害极大,所到之处,百姓流离失所。臣恳请陛下,及早做好准备为上!”
大顺皇朝 第七百七十四章:弹劾李诫
“嗯,曹卿说得对,是要未雨绸缪。那曹卿不妨说一下,要如何未雨绸缪?”
陆承启“深思熟虑”一番后,反问曹方道。
曹方一愣,他就这样一说,具体怎么未雨绸缪,他却不知道了:“回禀陛下,臣以为,要调派粮食钱银去赈灾……”
陆承启摇了摇头,说道:“若是大水将至,道路不通,车船不行,如何调派粮食钱银?”
“陛下,那应该疏浚河道,或盖以谨力役而重水患,及早堵塞决口,维护河堤也……”
陆承启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如今黄河咆哮,如何疏浚河道?加之黄河泥沙淤积已久,相当严重,黄河水势几乎高出周围民房一丈左右,何处不是决口之处?便有河提,也是杯水车薪,早晚决口。”
曹方端着朝笏思虑良久,额头上都渗出细密汗珠了,良久方才说道:“陛下,臣才疏学浅,并不能为陛下出谋划策,实乃惶恐!”
陆承启淡淡地说道:“术业有专攻,朕不怪曹卿。须知‘纸上得来终觉浅,要知此事须躬行’,若非真正有治水之策,还是不要夸夸其谈才好!”
这话虽然不重,可听在文武百官耳中,便知道曹方的仕途应当就到此为止了。小皇帝最恨的就是只会说,不懂做之人;更恨的是那种做得不对,说得更离谱的人,曹方便是后者。被小皇帝记住了,终此一朝,想要出人头地都是难事了。前不久曹方升任尚书列曹侍郎,乃是正三品大员,正当踌躇满志的时候,却得意忘形。今日遭到小皇帝一一驳回,众官暗地里都在偷笑。
曹方讪讪地退回文武百官行列中,陆承启才环视众人,说道:“赈灾一事,无须担忧。河南府各地,皆有常平仓。据监察司奏报,各地常平仓皆有余粮,可渡过难关。至于黄河河道,朕早已派工部尚书李诫前去疏通,料来便是决口,亦能立时堵上……”
话音未落,下面有人高声喊道:“启奏陛下,臣有异议!”
说罢,一人当先走了出来,陆承启认得,这是左谏议大夫云枫。陆承启眉头一皱,他很想撤云枫的职,但一直捉不到他的痛脚。这人又神烦,每每都要发表一番反对意见,好彰显自己的存在。云枫多次顶撞于他,都未被撤职,弄得群臣的脾气都见长了,动不动就“臣有疑议”、“不敢苟同”……反正朝廷里面,就没有一次有过一致的声音。
“元绶初年,澶州商胡埽决口,黄河改道北流,泛滥河北数州军,军民流离失所。时朝廷派翰林学士宋祁、入内都知张永和前往商胡埽决口巡视决口,计算所需堵塞决口所需的人力、物力。上奏先帝曰,商胡决口,大概宽五百五十七步,征发兵卒河工一十万四千一百六十八人,一百天就能堵上决口。不日,观文殿学士丁度等上奏说道:‘天圣年以来,堵塞滑州之决口须几年准备,方才可以着手河役,何况今年商胡之堵尤其繁重,何不疏浚减水河,以待来年堵塞决口?’时先帝忧虑大兴河役的劳民伤财、堵塞商胡决口工程浩大,以及北流有减水之用,是以并没有立即堵塞决口。后贾昌朝上奏称‘请下京东州军兴葺黄河旧堤,引水东流,渐复故道,然后并塞横陇、商胡二口,永为大利’,即主张兴修黄河旧堤,堵塞横陇、商胡决口,断绝北流,回河京东故道。其时朝廷尚未派出使者巡查黄河决口,只是让待制以上官员及台谏官们商量利害并上报。十二月,贾昌朝又上言述回河之利害:自横陇决口后,黄河自下游不再经行禹之旧迹。虽然历代都有河决,但河道都没有越过郓州、濮州之北,魏州、博州之东。黄河行经之横陇河道,已是淤塞过重,尤其是出海口为甚,无法疏浚也。商胡改道后,横陇河道止有原来三分一的河水,且下游的金、赤、游三河,皆以湮塞,河水大污民田,乃至于海。若契丹胡骑南下,则一马平川,不回河东流乃是国家之害。因黄河不复故道,沧州、棣州、滨州、齐州地区之良田必将遭受水患,税不齐十之一二。按祖宗之法,国家正是依仗黄河从而内固京都,外限敌马,如今黄河北流,则失去了这条屏障。时国情复杂,加之大军北征,无力回复河道,先帝只是让翰林侍读学士郭劝、入**侍省都知蓝元用与河北、京东两路转运使再次讨论回复故道利害与否,并上报天听。”
陆承启耐着性子听他说完这段历史,然后问道:“云卿想说些什么?”
“臣斗胆,请陛下顾虑百姓,效法先帝,断不可大兴河役,劳民伤财也!”
云枫见陆承启反问,立时抓住机会,劝谏道:“同时,臣还要弹劾工部尚书李诫,每年糜费国库钱银数以百万计,却治河效果甚小,此非尸位素餐乎?”
陆承启心中一紧,心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果不其然,很多人跟着云枫后面摇旗呐喊,尤以御史中丞李然为甚。
良久,陆承启才淡淡地说道:“李卿治河,素有大功,如何能撤?水利第一人,非其莫属,临阵换将,兵家大忌也。再者,治河乃是朕钦定国策,岂能说改便改,因噎废食?”一一驳回弹劾后,一次例朝,君臣不欢而散……
河南府,在大雨滂沱中,一个身着官服的年轻人,在忧心忡忡地看着刚刚加固的河提。
“李相公,这分流法可真使得?”
一个民夫也是忧心忡忡地问道,他家就在这大名府下边,要是分流不成的话,第一个淹没的,肯定是他的家园。
“秦朝时,已有都江堰,分流之法,当可用得。”
李诫虽然担心那河堤,可这一年多一来清理淤泥,加固河提,加深了河床,也不怕黄河决口。分流之后,黄河回复东流入海,重新流入旧日河道,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了。
当然,身为一代能工巧匠,李诫自然明白河床要疏浚的道理,先前干涸的东流,早就被他动用民夫,挖成深深的河床。总算赶在河水漫过河堤之前疏浚了河道。今日开闸放水之后,河水如同怒龙一般,流入了东支,只一会,那水流便肉眼可见地减少了。
见到此状,李诫才显现出一丝笑意:“总算是过了此关……”
大顺皇朝 第七百七十五章:龙气翻腾
大雨依旧在洒落着,不时有泥土冲入河中,李诫见了此景,幽幽一叹,心道:“怪不得陛下说,即便多少钱银也要开运河,若是连通了长江主流、支流,黄河决口亦不会如此频繁了。再疏浚河道,造林植树,三代之后,黄河便是有水患,亦不会滩涂千里,祸及五府六州之地也!”
李诫在想着心事,身旁的几百农夫,则在议论要不要拜龙王爷,请它停止降雨。龙王是中国神话传说中在水里统领水族的王,掌管兴云降雨,属于四灵之一。传说龙能行云布雨、消灾降福,象征祥瑞,龙王治水成了民间百姓所信奉的信仰。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大抵上会有城隍庙、龙王庙、土地庙这三座庙。城隍庙掌管阴司,龙王庙掌管天时,土地保佑一地平安,可见龙王庙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每逢风雨失调,久旱不雨,或久雨不止时,民众都要到龙王庙烧香祈愿,以求龙王治水,风调雨顺。
百姓认为东南西北四海都有龙王管辖,叫四海龙王。另有五方龙王、诸天龙王、江河龙王等。民间传说,凡是有水的地方,无论江河湖海,都有龙王驻守。龙王能生风雨,兴雷电,职司一方水旱丰歉。因此,大江南北,龙王庙林立,与土地庙一样,随处可见。如遇久旱不雨,一方乡民必先到龙王庙祭祀求雨,如龙王还没有显灵,则把它的神像抬出来,在烈日下暴晒,直到天降大雨为止。
这些民夫是雇佣来治河的,一方面朝廷给的工钱实在是诱惑,二来也是为了自己的田地着想。他们放下锄头前,是一穷二白的农户,便是想治河,又哪来时间、精力和金钱?现在朝廷下决心治河了,他们才踊跃报名。不曾想朝廷给的工钱这么多,他们本就打着“义务劳动”的主意,是来报名服徭役的,居然得知工钱每日一结,差点没把河南府衙门的门槛挤坏。
历朝历代以来,但凡是百姓,都要服徭役,这是无偿的劳动,甚至连饭都不管。徭役包括力役、杂役、军役等,每户有两个儿子的,都要有一个儿子服徭役,除非这户人家出了一个官。历朝历代以来皆如此,偏偏到了大顺一朝,反了常态,取消了徭役。朝廷要征劳力,都是给钱的,或者是雇佣工匠做工。这些河南府百姓还以为是前朝那样,已经决心不要钱做苦力了,没想到朝廷这般仁义,哪里有不用心干活的道理?
正是因为这样,黄河才能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内,重新疏浚东流,赶在河水漫过河堤之前,开闸放水,解了一时之忧。
不过李诫很清楚,这是治标不治本罢了。要想真正治水,还得像陆承启所说那样,
正当李诫苦恼烦闷之际,一个被推举为代表的民夫上前,恭敬地说道:“李相公,这雨经久不停,按俺们这的习俗,是要求龙王爷的……”他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什么做法请龙王,用黄纸写“天书”,烧给龙王看,还要遣人鸣锣通告“禁涂(屠)”,不准鱼虾上市,各家“净灶吃素”,食荤者处罚。然后,再由几百上千的农民,组成请求停雨的队伍,以大纛旗为先导,铳、锣随之,而后龙亭、神轿,乐器吹奏,念伴敲打祈念,前往龙王庙请龙王。在回来的路上,请求停雨的队伍挥动斧钺、龙刀,称为“护龙”。迎归后,把龙桶里的“龙王”和龙王神像,抬到城隍庙,“龙王”和龙王神像在左,城隍老爷穿上蓝衫陪在右边。龙桶里的“龙王”须经常换水,以防“龙王”不测,昼夜有人轮流“值圣”,族内大户轮供“圣头饭”,每日上香祭供三次。久旱则雨,适降甘霖;或久雨骤停,不再降水,则视为“灵验”,开演“谢龙”戏、行纸会,最后将“龙王”送回龙王庙中。
李诫虽然不信神佛,但也认真地听完了这民夫的意见。他知道,这是河南府百姓的意愿,轻易违抗不得。
“这久雨不停,依本官看来,应当是风水之故,所谓龙气翻腾,则行云布雨,轻易不停……”李诫遥望着浑黄的河水,有感而发地说道。其实他还有半截话没有说出来,这黄河乃是中华文明的发源地,也是龙气的象征,正是因为翻腾不休,才有所活力。一旦黄河都干涸的话,那肯定是有改朝换代的事情发生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李相公懂得看风水?”
这民夫很是惊讶,他的潜意识里面,懂得看风水的大师,都是在朝廷里面,怎么这个李相公也懂得此道啊?其实李诫作为一个专精建筑的建筑学家,对于风水一道绝不陌生。风水一道,说白了就是阴宅与阳宅。李诫不涉阴宅,他建造的是阳宅,阳宅是人住的,一定要通风透气,干爽舒适,只有人住的舒服了,那就是好风水。作为一个建筑大师,李诫肯定会涉及一番风水的,虽说不甚精通,但也很厉害,特别是在设计阳宅方面,绝不会出现纰漏。其实人对于居住地方的选择大多是一样的,有山有水,水流清沏,溪水回环,到处清荣峻茂,水秀山灵,肯定有村落在其中,繁衍生息;要是穷山恶水之地,人人厌之,又怎么会在这里繁衍生息呢!
李诫虽懂得看阳宅,但对于山川河流,他也是一知半解罢了。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到底哪里不对劲,他就是说不出来。忽悠一下这个民夫是可以,但朝廷中是有大风水师的,忽悠得了皇帝,忽悠不了他们啊!
“唉,早知道这工部尚书是个棘手的官职,我就不做了……”李诫隐隐觉得,他要是耗在这黄河边的话,估摸治河十年,都未必能成。
长安城中,陆承启气呼呼地回到了垂拱殿,嘴上骂道:“这些所谓朝廷重臣,难道就看不出治河的好处?一个个都起来弹劾李诫,以为朕不知道,他们是想借力,打压新政么!”
高镐诚惶诚恐地在殿中低着头,承受着陆承启的怒火。
“陛下今日是真的火了。”高镐心中想,“这些大臣也是不应该,明知道陛下在乎新政,却想方设法打压,这不是要陛下难堪么?”
就在这时,殿外进来一个内侍,躬身说道:“启禀陛下,钦天监监正陈荀求见。”
陆承启刚刚发了一通火,才觉得心中的那股气顺了一些,皱眉道:“他来做什么,朕不是封他做敷文阁侍制了吗,难道还要来讨官?”
大顺皇朝 第七百七十六章:臣愿往!
那内侍低声说道:“回禀陛下,小的不知……”
陆承启也没心思为难一个小太监,说道:“罢了,宣他觐见吧!”
这个小内侍和高镐都退出去后,一个人走进了垂拱殿中,正是刚刚升职到敷文阁待制的陈荀。这个敷文阁待制是一个虚职,不过是名头上好听些,俸禄多些罢了,毕竟是名义上的正三品官。至于实职,陈荀还是钦天监监正,这一点并没有变。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是陆承启用人的原则。既然陈荀的特长是看风水,预测天气,那就让他继续做这个钦天监监正吧。
“等下,预测天气?”陆承启心中猛地一动,便有了一个点子。
“臣陈荀,参见陛下!”
见陈荀一丝不苟地行礼,陆承启也正儿八经地说道:“陈卿免礼,来人,赐坐!”
待得几个小内侍搬来椅子,端来茶几香茗,再退出去后,陈荀才谢恩就坐。
“陈卿求见朕,可是有何要事?”陆承启虽然猜到了几分,但也还是出言询问道。
陈荀说道:“陛下,臣此次求见,便是为今早例朝之事。”
“黄河治水?”
陆承启已经猜到了一点,但不知道陈荀有什么“高见”,便随口问道:“陈卿可是有什么办法?”
“回禀陛下,臣昨夜观天象,认为这雨势必定不久矣,不必担忧今年黄河会发大水……”陈荀信誓旦旦地说道,十分笃定。这就是“专业人士”的底气了,换个人来,哪里敢打包票啊!
陆承启也知道,古人总结了许多自然现象,通过一些端倪,准确预测天气不是难事。陈荀说是什么“夜观天象”,陆承启是不信的。他肯定有什么办法,预测到这雨势不会长久。但这是人家吃饭本事,陆承启也就不揭穿了。听得他这么笃定,陆承启也算是放了一半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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