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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顺皇朝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飘依雨
霍四感慨道:“遥想折继世将军当年,以骑步万军于怀宁砦,入晋祠谷,往银川,分名山之众万五千户居于大理河。辽人来攻,再战皆捷。先帝时,辽兵攻麟州不克,进围州城。城险且坚,东南有水门,厓壁峭绝,阻河。贼缘厓腹微径鱼贯而前,城中矢石乱下,贼转攻城北,士卒复力战,贼死伤甚众,遂引去,围丰州,丰州遂陷。折继闵将军以城守劳,特迁宫苑使、普州刺史。未几,护送麟州戍卒冬服,贼伏兵邀击之,尽掠所赍,将军脱身繇间道归。会赦,止夺宫苑使,从复官,领果州团练使。自任州事来,将军招辑归业者三千余户。折继祖将军,有万夫不当之勇,为先锋将时,深入敌帐,降部落户八百……”
一个个英雄事迹,从霍四口中说来,简直如同身临其境。这时百姓,也听得懂一些古文,况且这些话也没有什么难以理解的,一个个都听得如痴如醉:“好汉,真是好汉!”
有人质疑道:“既然军功赫赫,为何却籍籍无名?”
霍四叹息道:“诸位客官也知道,每逢大战,朝廷必有监军派出。名为监军,其实乃是抢功劳罢了。将士们浴血沙场,这监军在营帐中看歌姬起舞,品美酒佳肴。这也就罢了,军中少人识字,而军功大多要经过监军之手。只要大笔一挥,多少军功又何妨?只是苦了西北百姓,多少好儿郎,白白死在辽人铁骑下,却换不回一寸军功!”
“好贼子!”
“混账啊!”
“世道不公,为何没人上奏圣上啊?”
……
听了这话,众人的情绪都被挑了起来,一个个拍着桌子骂道。
幸亏樊楼里的建筑够隔声,外间人也听不到。要不然的话,恐怕也是要惹来一些是非的。
霍四用力一拍抚尺,震得周遭安静下来后,才缓缓地对着天拱手说道:“官官相护,文官有文官的立场,武将有武将的立场,双方都不肯妥协,自是没有好下场了。可恨我大顺,并非没有良将,只是宝珠蒙尘,无人赏识!若是圣上任人唯贤,善用良将,何愁天下不靖,边僵不平?”
“陛下……”
高镐用最低的声音,颤抖地叫了一声。只见陆承启双手猛地乍起青筋,颇为吓人。王彦宸和高镐见了,面面相觑。小皇帝这是在极力忍耐,怕是很快就会爆发了。他们暗暗祈祷,小皇帝发脾气就发脾气,不要弄得声势浩大才是。此间没有多少护卫,要是起了冲突,他们也难以护卫小皇帝的安全。
蓦地,陆承启一拍桌子,高镐和王彦宸的心猛地一震:“来了!”他们煞白了脸,以为陆承启就要暴起了。
“说得好!”
“啥?”
高镐和王彦宸以为自己听错了,小皇帝居然没有大怒,而是附和这人的话?这……这真是匪夷所思!
“圣上确实用人不当,若是真有如此良将,又何惧辽人?”陆承启高声说道。
霍四一愣,不曾想到这么年轻的公子哥,居然这么不怕“死”。虽然当今圣上下旨“不以言论论罪”,可官家的事情,说你有罪就有罪,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勇气的。他很是欣赏地向上看了看陆承启,才叹息说道:“可惜迟了,折继闵将军已然仙逝,折继世、折继祖两位将军垂垂老矣……”
众人听了这话,才明白为何霍四要说“折家将”,原来是为他们鸣不平啊!
“自古忠臣良将,不及奸佞权贵,其悲邪?可叹也……”
一个书生模样的酒客,一饮而尽,感叹道。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只是龙城飞将不再,胡马怕是又要过阴山了……江湖,庙堂,何其相像?”那个江湖豪客哈哈大笑,拿起一坛酒,豪气地痛饮起来。





大顺皇朝 第七百六十六章:有人报官
“诸位客官,也不用如此,折家将还是后继有人的!”霍四笑道,“折继世将军之子折克行,正随名将种谔,于大同府抵御辽国兵马。折克行智勇双全,射术精湛,屡建奇功。元绶十八年,折克行率三千兵马,于长城外伏击,大败契丹大将韩成威,斩首五千余级,韩成威‘仅以身免’……此役过后,韩成威欲报一箭之仇,趁大同府兵马不足,携众来攻。折克行再率五千兵马出城应战,双方于宣宁大战。时,连绵大雨,双方杀得难解难分,血流成河。因边军作战勇猛,折克行身先士卒,虽身入箭矢七八枝,拗下箭杆后再战。辽人以为战神下凡,不敢再战,退至长城外五十里。后又连夜撤走,折克行将军以五千余众,力敌三万辽人,死伤惨重,却被朝廷以‘谎报军功’下令整饬,唉……”
“元绶十八年,岂不是范相离京之年?”
“原来是贼子当道,可恨!”
“折家将世代忠良,便是党项人又如何?便是羌人、鲜卑人亦无妨!不知在座诸位,可有朝廷命官?若据实上奏,当今圣上,乃不世明君,定然遣人查之!届时折家威名,可震四海也!”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一个书生说的。要是做了官,哪怕是十品官,他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了。这时候的读书人很是奇怪,没做官前十足愤青一个,看不惯这样,见不得那种;做了官之后,反倒是偃旗息鼓,不见了声息。真正能保持初心的,少之又少。不合群的,古板的,不懂油滑的,都被贬得远远的。真正能作到中枢的,除了政治开明的时期以外,忠臣良将都是不得善终的多……
陆承启听着下面喧闹,也不再附和了,对着已经有些凉的菜肴,大快朵颐起来。见小皇帝动筷了,王彦宸和高镐才敢慢慢地吃着,十分恭谨。
喧闹声此起彼伏,就连霍四手中的抚尺,都压不住了。也难怪,秦地之人大多血性十足,哪怕是安逸的生活也不曾磨灭,最是听不得不平事。折家将被文官抹去军功,让他们一个个都义愤填膺,差不多想去敲登闻鼓了。
就在喧闹之际,突然便安静了下来。陆承启正奇怪的时候,下面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所有人都不许动!有人传信监察司,言此地有妖人散播谣言,诋毁朝廷命官。到底是谁,自个站出来,或许会从轻发落!”
陆承启给高镐使了个眼色,高镐会意,探出头看了一下,然后倏地缩了回来,小声地说道:“确实是监察司的人!”
“好一个监察司!”
陆承启眼中的寒意越来越甚,“且看看他们到底想怎样!”他平生最恨的便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他成立监察司,为的是监察百官,不是监察百姓!要是监察百姓的话,这不是跟锦衣卫、东厂一个性质了吗!
“公子息怒,要不小的……”王彦宸还未说完,陆承启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不必再劝,我自有主张!”
这时候,樊楼里面,转出一个胖子来。陆承启在楼上,瞧得清清楚楚。只听这个衣着华贵的胖子朗声笑道:“不知今日樊楼吹了什么风,竟把官家吹来了,小的忝为樊楼东家,不知官家今日此来,所为何事……”
“莫要言顾其他,今日本使来,是有人传信,说你这里有妖人散布流言,诋毁朝廷,中伤朝廷百官,极为可恶!范东家,想必你不会为一个妖人,断送了这大好樊楼罢?”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听得陆承启很是不舒服。
原来这胖子姓范,这樊楼也是他祖传的产业,相传在前朝就有了,被誉为“国朝以来木工一人”,乃是主持修建铁塔的能工巧匠喻皓所建。历代樊楼店主皆为范大郎,大概也是出于“范”、“樊”同音的考虑,所以起名“樊楼”。
“官家说笑了,小的这里遵纪守法,哪里有甚么妖人?想来是有人故意挑事,劳得官家白跑一趟了……”范大郎人虽胖,但心思敏捷,温和地出言说道。
陆承启停下筷箸,恰好看到一个监察使打扮的人,缓缓地走到范大郎跟前,冷笑道:“莫要狡辩了,适才本使在外间,便听到了,难道本使会说谎?不仅中伤朝廷官员,还诋毁圣上,你可知该当何罪?”
范大郎还未曾搭腔,戏台上的霍四朗声说道:“东家,莫要辩了,此话是我说的,自是由我一力承担。”
那监察使冷笑道:“你也知道认了?不仅是你,还有你,你,你……”那监察使一连指了好几个人,恰好有那书生、豪客、酒客在内。若不是陆承启在楼上,怕也被他指出来了。
范大郎脸色一变,走到那监察使跟前,拿出一张纸,赔笑道:“官家大人有大量,此等乃是小事,就不要追究了……”
陆承启在楼上,看得清清楚楚,这是一张皇家银行的存票,几乎等同钱银使用。就是距离隔得远了,不知道是多少钱银罢了。
“你要是接了,你就死定了!”
陆承启眉宇间满满都是杀气,他可以容忍百官贪,但是监察司敢贪,他是绝不容忍的。
那监察使冷笑一声,以为没人注意到,接过了存票,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范东家,换做我是樊楼东家,肯定不会再用这人了。你好自为之吧,我们走!”
“慢着!”
陆承启忍不下去了,他的杀气隐藏眼神里,“啪”地摊开执扇,朗声说道:“圣上曾经有旨,不以言论论罪,你小小监察使,竟然敢违抗圣旨?难道你不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的道理吗!”
那监察使慢慢地转过身来,抬起了头,冷眼地看着陆承启:“你这小子,怕是活得不耐烦了?依本使看,你便是明教之人,妖党一众!弟兄们,给本使把他拿下!”
高镐和王彦宸怜悯地看着这人,在他们眼中,这个监察使,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只是进入樊楼的监察士,有二十多人,不知道小皇帝要怎么处理?(未完待续。)




大顺皇朝 第七百六十七章:撞铁板上了
那二十几个监察士,一声不吭地冲上了二楼,就要拿人。只见王彦宸和一干御前侍卫,猛地拔出朴刀,“鋮铖铖”的声音接二连三,让这些手无寸铁的监察士有点迟疑了。
“果然是明教妖人,居然敢携带兵刃入京?简直没王法了!你们要是识相的话,乖乖放下兵刃,束手就擒,本使还能将你们从轻处理!要是不识相的话,等本使告知城防司,到时万箭齐发,你们插翅亦难飞!”那个监察使见到那朴刀,眼前一亮,却还是镇定自若地说出这话来。
监察使大多是边军出身,哪里会认不得这朴刀是军中制式?全都是军器监出品,刀锷上有朝廷的特殊标记,不是一般工匠能仿制的。明教的人再傻,也不会拿着军中制式的朴刀到处张扬吧?所以这监察使很明白,这公子哥肯定是某个衙内。
监察司是监察百官的所在,这个监察使最不怕就是和官打交道了。在官场中,哪个官是真正清廉如水的?只要他恐吓一番,说不定还能“勒索”出一张皇家银行的存票来。刚刚收了一张百贯钱的存票,他还不满足!
“咚咚咚……”
这是鞋底踩在木板楼梯的声音,哪怕结实如樊楼,楼上的食客都觉得整栋楼都在颤抖着。
陆承启衣袖一摆,正襟危坐,拿起筷箸来,继续吃着菜肴。瞥了一眼,原来是樊楼的东家,范大郎上了楼。只见范大郎掏出一方丝帕,抹了抹头上细密的汗珠,走到陆承启面前低声赔笑道:“公子,这些是公门之人,就不要招惹他们了。随便认个错,此事就过了……本店家小业小,禁不住折腾啊……”
陆承启还是在自顾自地悠闲吃着菜,没有理他。高镐在一旁笑道:“东家,莫急莫急,这些人,奈何不了我家公子!”
范大郎也是有眼力的人,听了这话,心思便活络开了。年纪轻轻,却有众多带刀侍卫在旁保护,肯定不是一般的衙内。“难道他真的不怕监察司?”范大郎不敢赌,虽然陆承启很镇定,可他见多识广,哪里不知道民不与官斗的俗语啊!这衙内再厉害,也只是个衙内,不是官。监察使再小,也有权弄倒樊楼。孰轻孰重,范大郎是一个商人,他拎得清,却赌不起。
“公子,小的是小本买卖,你看……”
见范大郎这副死了爹娘的模样,陆承启很是好笑,揶揄道:“范东家啊,你这若是小本买卖,那天底下就没有大买卖了。”
范大郎语结,正待说话的时候,楼梯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这脚步很缓,可这人却故意踏得极响,像重鼓一样,敲在众人心头上,瘆得慌。只有陆承启,好像没这事一样,还是在吃这菜肴,没有拿正眼去看过。
上来的,正是那监察使。他见陆承启并没有把他放在眼中,气得吹胡子瞪眼:“好啊,本使看你装到几时!愣在这里作甚,还不把他拿下?”
那二十几个监察士,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动手。监察司虽说有天子亲军的美称,可还有一句话叫做“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伙人个个都手执朴刀,真个动起手来,吃亏的肯定是他们。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啊!
陆承启好整以暇,放下了筷箸。高镐连忙拿出丝帕,递给他擦嘴。
“你,过来!”
陆承启把丝帕还给高镐后,以无上威严,对着这监察使抛下了一句话。
那监察使不怒反笑:“好一个猖獗的小贼,竟不知死活。好啊,本使亲自出手,看你敢不敢动本使一根汗毛!”说罢,真的就走上前来。
“跪下!”
陆承启又冷冷抛下一句话,整个樊楼里的人都惊呆了:“这……这……”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个小贼,敢尔!”
这时的汉人,只跪天、地、君、亲、师,按年纪来说,这监察使肯定比陆承启大。陆承启要他下跪,就是摆明了要侮辱他啊!这监察使气得七窍生烟,嘴上呱呱乱叫:“气煞我也,你个小贼,看招!”
说罢,猛地一扑身上来,直取陆承启。这监察使是边军出身,武艺不弱,也懂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陆承启是众人之首,只要拿下他,投鼠忌器之下,这些“小鱼小虾”还能翻得起什么风浪?看着眼前这些拿刀的,似乎都是门外汉,不足为惧!
他的计划不错,但唯独算漏了一件事,陆承启冷笑地看着他,似乎在看一个死人一样,让他心中有点发怵。“呸,我怕个鸟啊,不就是一个衙内么!两年里,经我手的衙内,还少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却见眼前寒光一闪,只见一把朴刀以“力劈华山”之势砍下,吓得他汗毛倒竖。不过他也算急智,在空中硬生生止住去势,一矮身,险而又险地躲过了这一招。
可惜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他这一矮身,吃了好几脚,痛得他哼叫出声。就地一个打滚,躲过了这些下毒脚的招式后,一个监察士抛来一根水火棍,这监察使一把捉住。一棍在手,登时硬气了不少:“好个贼子,吃你家爷爷一棒!”
范大郎苦瓜着脸,躲在一旁哀嚎道:“诸位官家,莫打了,莫打了,有话好好说啊,君子动口不动手……”
陆承启瞧着滚斗在一起的几人,好整以暇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然后说道:“王彦宸,原来你连个监察使都打不过啊?”
正所谓请将不如激将,王彦宸一听小皇帝是轻视他了,哪里还忍得住?“你们停手,我来!”
说罢,一柄朴刀在王彦宸手中舞的虎虎生威,银光四泄。王彦宸是有真本事的,虽然他的武功在武林中只能算是三流货色,但在边军之中,算得上顶尖了,要不许景淳怎么放心他做这个御前侍卫长?全力施为下,这监察使左右难支,相形见拙,不一会便被打得丢盔弃甲,撒了水火棍,还捱了两脚,瘫倒在地。胸口一闷,嘴角溢出鲜血来。
“这一伙人到底是谁?”
这监察使掩饰不住眼里的惊慌,身子拼命想往后挪,可惜已经用不上力了。




大顺皇朝 第七百六十八章:老天真会开玩笑
“你……你别过来,本使可是朝廷命官,打杀朝廷命官,要诛九族的!”
这个监察使已经黔驴技穷,只剩一张嘴在死撑了。
王彦宸上前一脚踩住他,哈哈大笑:“官?你也算官啊,告诉我,你是几品官来着?”
监察司司长许景淳是五品官,刚刚好能在大庆殿正殿上朝。而下面的监察使,共有五十几个监察使,分驻各地州府,一个业丞辅佐许景淳。业丞都不过九品官,监察使先前还是个吏来的。现在改制成十品官制,才勉强算是个官。但这个官,除了百姓分不清之外,官场上面有谁真正把十品官当做官来看?
王彦宸这一笑话,那监察使羞煞得满脸通红:“十品官也是官,你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杀我?”
这时,半天不开口的陆承启冷笑道:“杀你又如何?我问你,圣上成立监察司,到底是为何?”
这监察使突然惶恐地看着陆承启,失声叫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能容忍你这等害群之马,祸害了监察司!圣上成立监察司,乃是监察百官之意。但凡有渎职、贪腐、尸位素餐之举,皆可上达天听。同时,散布于民间,清除敌国奸细、造反之徒,最后充当急先锋,入敌国,刺探情报。别个监察士在与死亡同行,你却靠污蔑恐吓索贿收贿?”陆承启大义凛然地说道,在场的人无不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二十几个监察士听了这话,更是面面相觑,他们刚刚没有一个人看见上司受贿了。只有陆承启在楼上,角度刁钻,恰好看到而已。当然,只是陆承启的一面之词,这些监察士没有人相信的。
“哦,原来他是害群之马!”
“我就说,这些时日来,监察司一改以往,专门欺诈良善,我还道是圣上昏庸了,养些豺狼祸害百姓,不曾想是他们自作主张……”
“嘘,噤声,你想死了不成?监察士还在这里啊……”
“哦哦哦……”
……
众人议论纷纷,一一听在霍四耳中。他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想来这位公子,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这监察司向来嚣张跋扈惯了,却忘了京城之中大官最多。这公子应当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才敢这么惩治他们吧?”
楼上,范大郎见打斗停了,也没打坏甚么东西,这才稍稍安心。可转眼一见这监察使嘴角溢血,便慌了神:“公子,公子,何必下如此重手啊。官老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让他们走便是了……”
陆承启有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他拿了你的钱,你还要替他说话?”
“不过区区百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不过,做生意的,都是和气生财,和气生财。要不这样,公子,小的也给你百贯,两相罢手怎么……”还未说完,他的肩膀上多了一只手,范大郎扭头一看,是霍四。范大郎暗暗惊奇,霍四什么时候上来的?
“东家,少说两句,这……公子不简单!”
听了霍四的话,范大郎嘴角抽动了两下,也不说什么了。周围的监察士听了范大郎的话,坐实了监察使受贿了,他们的底气也没有了,默默地垂手在一旁,眼睛都不看他们的上司。
还在王彦宸脚下的监察使,这时候愈发地颓靡了,看起来受了不轻的内伤,喃喃地说道:“我愿奉还那存票,各位好汉,就放我一马吧……”
陆承启冷笑道:“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高镐,你去叫许景淳来,一盏茶时间不到,他这个司长就不用做了!”
高镐道声领命,一溜烟跑出了樊楼,没人敢阻拦他,皆被陆承启这话震慑住了。“这小公子是什么来头,居然……居然能决定监察司司长的去留?”众人交头接耳,纷纷猜测。也难怪百姓不识天颜,陆承启最近难得微服私行,一出来却撞到这窝心的事,换做是谁都不舒心啊!这监察使也是倒霉,居然撞到了陆承启手中。陆承启眼里最容不得沙子,他这不是在找死吗!
倒在地上的监察使一听这话,悔得肠子都青了,当初要是不贪这百贯钱,不就没这事了吗?如今被人捉住把柄,就怕他的靠山都保他不住。
樊楼里面,难得地沉默下来。就连那监察使,也不敢呼痛,咬紧了牙关,愣是没有发出声响来。陆承启冷眼讽刺说道:“真是硬气啊,先前那副伸手拿钱的软骨头,难道是我看错了?”
监察使没有答话,他现在已经镇定了下来。既然眼前这人来头很大,他也难逃一死。监察司的规矩他是清楚的,但凡有贪墨受贿之举,肯定无人幸免。他已经打定好主意,要认罪了,换得他家人一条生路。他要是供出靠山的话,估计他的家人都难以幸免。他的靠山,是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他不敢赌这一把。
正盘算的时候,樊楼外响起一阵马蹄声,众人一凛:“来了!”
果不其然,不多时,一个身穿监察司正五品官服的官员大跨步地进来,那些在楼上的监察士,立即行了个军礼道:“见过司长!”
来人正是许景淳,他不理会那些监察士,一路小跑上了楼,怒声道:“好你个畜生,竟敢败坏我监察司的声名!皇……黄公子,我来迟了一步,竟让这畜生冲撞于你,真是罪该万死。”
“实话实说行了,朕今日微服私访,原本想体会一番民间疾苦,果然便有人送上门来。朕真是想不到啊,居然是号称朕的亲军,监察司所为!许景淳,你给朕长脸了啊!”陆承启深思熟虑后,决定亮明身份,这句话声量不小,整个樊楼都听得清清楚楚。
在场众人惊呆了,不过很快,便有人反应过来:“草民参见陛下,陛下万岁!”所有人都跪下参拜,陆承启心中却高兴不起来:“起来吧!”
被踩在地上的监察使面若死灰,他怎么都没想到,他想讹诈的人居然会是当今圣上,老天真会开玩笑!
也不怪他,他若是第一批监察士,是认识陆承启面貌的;奈何他只是沾亲带故,才进的监察司。又有靠山,才做了监察使,算来也不过两年时间,肯定认不得陆承启。阴差阳错之下,自以为天衣无缝,躲过了下属的目光,却不曾想还是酿成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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