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人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容光
他低低地笑起来,拉着她环在腰间的手,转过身去,却看见舒晴裹着一床纯白色的被子,像条毛毛虫似的光着脚站在原地,而她光裸的手臂像牛奶一般光滑白皙,在阳光下更显突兀。
被子只拉到胸口上方,锁骨处的红印若隐若现,一路引人往被子下面的沟壑看去。
顾之微微一顿,将她揽入怀中,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在诱惑我?”
舒晴十分诚恳地摊手,“绝对没那个意思——”同一时间,身上的被子随着她的动作毫无阻碍地滑落在地,一室春光乍泄。
“……”
顾之的太阳穴欢快地跳动着,喉咙也猛然一紧,昨夜的美好犹在心头,而事实上因为顾及到她的脆弱生涩,他根本就是强忍*才没有进行第二次。
如今温香软玉在怀,要当柳下惠吗?
可是墙上的挂钟马不停蹄地走着,他只剩下二十分钟的早餐时间,否则就要迟到了……顾之目光沉沉地锁定了怀里的始作俑者,内心天人交战。
舒晴赶紧惊呼一声,弯腰重新拾起被子,把自己包了起来,抬头的时候难以控制住唇边的那抹偷笑,勾住男人的脖子响亮地亲了一口,“该上班了!学生们都眼巴巴地等着您呢,顾老师!”
她欲溜到客房去拿自己的干净衣服,却不料被子的一角忽然被身后的人稳稳踩住,“点了火就想跑?没这么好的事。”
舒晴费劲地拽着胸前的被子,笑眯眯地说:“所以顾老师打算放弃人民教师良好的全勤记录,和我再来一次春光无限好?”
大有一种“我就是吃定了你的师德你能拿我怎么样”的不怕死精神。
顾之从容不迫地笑了两声,一把将她拉到面前,动作干净利落地封住了那张大清早就聒噪又欠揍的嘴,深深地和她唇舌相触、纠缠不休。
直吻到她心跳加速、思绪混乱之际,他才微微离开她的唇,修长温热的手指沿着细嫩的脖子一路轻抚下来,不时停留在昨夜留下的红印之上。
“记不记得这里的印记是怎么出现的?”
他低声问她这些令人尴尬的问题,心满意足地看着她双颊爆红的场景,然后继续沿路滑下来,指尖划过无数敏感又暧昧的痕迹。
“还有这里,这里……”
舒晴的身体有了轻微的颤抖,在他不怀好意的低语和动作里奇妙地有了反应,却又无力抗拒。
他的唇落在她的锁骨上,沿着昨夜的痕迹又一次亲吻啃噬,双手紧紧箍住她柔软的腰肢,感受到她有些不受控制地靠在他怀里,唇边溢出三两声小猫似的抗议声。
再抬头时,怀里的人已是满面绯红、双眼迷蒙了,顾之终于不再进一步侵略她,而是姿态优雅地将手里的被子重新替她批好,“相信对你我而言,这都会是个美好的早晨。”
他理了理衬衣,从衣架上拿走了灰色的外套,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又像是记起了什么似的,回过头来冲她温柔一笑,“早安,舒同学。”
这一次,剩下舒晴张嘴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顾老师开车的时候破天荒地开始神游天外,想到今天早上舒晴如此奔放的行为,顿觉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难道是他的技术出现了一定的缺陷?……笑话,他这种全能型的天才,怎么可能出现技术性的失误?再说了,昨晚虽然是两人的第一次,但也因为他的耐心温柔和高超技巧而变得愉悦又享受,至少对他而言是这样的。
于是顾老师很快否决了这个猜测。
不过很快,第二个念头浮上心头,该不会是他给得不够,而她没得到满足却又不好意思说出来,所以今天才会如此热情地再次邀请他吧?
联想到她那极富诱惑性的举动,顾老师微微蹙额,看来真是这样。
于是在顾之离开家里半个小时以后,正在吃麦片的舒晴收到一条短信:今天我会早点下班。
才刚回复了两个字,第二条短信如期而至:就你刚才的热情而言,看来昨晚是我多虑了,今晚我会好好弥补。
最后是第三条作为建议的建设性短信:请务必养精蓄锐,做好持久战的准备。
噗的一声,舒晴呛得差点喷出来,赶紧扔掉手机去拿纸巾,一边咳个不停,一边猛拍胸口。
果然是但使龙城飞将在,nodonodiewhyyoutry!┭┮﹏┭┮
*
程遇森给的三天期限到了以后,舒晴犹豫再三,还是选择重回公司。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没有责任感的人,既然程遇森都说了,不管她作何打算,至少把实习期的工作做完,那她也没有什么理由好推脱。
况且她不希望自己今后的职业生涯会因此受到任何影响,哪怕顾之很明确地表现出了可以帮她解决一切危及的意思,但她可以在感情上依赖顾之,却绝不能在能力方面视顾之为保护伞,随性而为。
而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她不光继续在翻译部继续工作,也趁着每晚的空闲时间在网上搜索一些a市外企的信息,浏览有招聘意向的公司网站,然后寄出自己的简历。
顾之坐在沙发上看书,偶尔倒杯水给她,然后站在她身后看她忙忙碌碌的样子,大多时候不说话。
他知道舒晴是个独立的女孩子,如果凡事都替她包办,她反而会失去原有的从容,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既然她有自己的打算,不愿意依靠他走捷径,他也就尊重她的意愿。
舒晴再一次去拿手边的杯子时,凑到嘴边才发现已经空了,另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拿走了她的空杯子,换了另一杯温热的牛奶。
“十点半了,喝完牛奶就去洗漱吧,该睡觉了。”
“还有两个网站了,看完就睡好不好?”她目不转睛地继续看屏幕,一手抓着鼠标,一手端起杯子咕噜咕噜地喝光了。
顾之没说话。
舒晴又看了一会儿,觉得气氛不太对,赶紧回头去看,就见顾之静静地看着她,面上有些不悦。
声音立马软化下来,“只有一会儿了,马上嘛,真的一看完就睡觉!”她还耍赖地抱住他的腰撒娇,就像以前对妈妈做的动作一样。
顾之把她的笔记本合上,然后转过她的椅子,让她正对自己坐着,“你也清楚现在并非招聘的季节,每天这么大海捞针一样在有限的企业里漫无目的地搜寻适合自己的,你觉得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不管多大,总要试试吧。”
“你明明知道我可以让你留校当个辅导员,或者一边读研一边教公共英语,工作稳定,可供自由安排的时间也多,为什么就是这么执着?”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好看的面容也染上了不悦的神色,为她的不肯退让,更为她每天拖着疲倦的身体从newdire回来之后还要忙到深更半夜的,就为找到一份根本不知道希望多渺茫的工作。
舒晴张了张嘴,想说是为了抱负、为了理想,可最终还是坦白了,“我不希望像别人说的那样,一切都靠你,而自己根本没有能力。”
“我不希望像个陪衬一样站在你旁边,好让人评头论足地说你是多么优秀,而我是多么平庸,一而再再而三地沾了你的光。”
因为把你放在心上,所以不甘示弱,更不希望永远站在你的身后,没法与你并肩作战。
她默默地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膝盖,“你知道的,我不希望一直做个受你保护的学生,我希望别人看着我们的时候,不总会说‘啊,你们家顾老师真的好优秀,你真的很幸运’,而会说‘你们真的很般配’。”
长长的沉默里,顾之蹲□来握住她的手,“你知道吗,其实当你这样说的时候,我就知道幸运的人应该是我了。”
她的睫毛动了动,抬眼看着他,而他以半蹲的姿态俯身于她,认真地说:“我尊重你的每一个决定,但是当你觉得累的时候,或者真的想要放弃的时候,我会无条件地接纳你。因为没有哪一个男人会觉得帮助自己的女人是件类似于恩赐的事,相反,如果你肯依赖我,那才是给我实现价值的机会。”
他看她笑着搂住自己的脖子,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说:“舒晴,要是你太独立了,会让我觉得当你的男人很有挫败感,除了在床上,其余时刻毫无用武之地。”
“……”
“那现在,是不是该让我实现一下自我价值了?”
*
大中午的,大家都去食堂吃饭了,舒晴还是啃面包,站在打印机旁边等待那一摞厚厚的资料。
离实习期满只剩下一周左右的时间,她有些如释重负,同时有些有迷茫。
然后程遇森就在这时候敲了敲门,对上她惊异的目光,“我们谈谈好吗?”
还是那个阳台,舒晴发觉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好像面临过好几次这种场景了,那个英俊挺拔的男人站在这里,静静地看着自己,目光明亮又平静。
只可惜她已经没有欣赏的心思了,反而觉得有些心惊肉跳。
经过上次他送她赶到爷爷身边的经历,她就是再不相信也得相信,这个高高在上的总监大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对她这个不起眼的职场新手产生了点欲说还休的诡异情愫——虽然她始终觉得这话说给谁听谁就会劝她去精神科看看。
舒晴尴尬地说:“总监您有什么事?”
“还有一周的时间,你的实习期就满了,想好要不要留下来了吗?”程遇森点燃了一支香烟,袅袅的烟雾让他看起来有些捉摸不透。
舒晴沉默了片刻,才说了句:“对不起。”
“原因?”
“我说过了,我觉得自己并不适合这种竞争激烈的地方,不管比心机还是比能力,我都太普通。”
程遇森淡淡地拆穿她,“借口。”
“我是认真的!就像上次被人把翻译了一整天的资料给删得一干二净,要是再发生一次,我恐怕真的会崩溃。”舒晴犹豫了片刻,还是直言不讳地说,“而且我无法苟同你的处事原则,出事之后,明知做错事的人是谁,却完全不去处理,让我白白承受了这次打击。我这个人比较笨,也耍不来心眼,最怕的就是一再吃哑巴亏。”
程遇森顿了顿,“就因为这个?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深深地看了舒晴一眼,“我向你道歉,你会接受吗?”
舒晴一下子慌了,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赶紧摆手,“别别别,别道歉,我受不起啊。”
程遇森却握住了她晃来晃去的手,想让她停下来,岂料舒晴一下子受了惊似的,慌忙缩回手来,恨不得后退三尺,离他远远的。
他的眼眸沉了沉,却若无其事地说:“我只想让你知道,如果因为一时置气,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是划不来的。我承认我做事目的性太强,偶尔甚至冷漠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如果你在意的是这点,我可以为自己之前忽略你心情的行为道歉。但是舒晴,去留与否,我希望你认真考虑过再做决定,这份工作忙起来的时候可以忙到昏天暗地,可是刺激性强,也会给人带来无穷的动力和满足感,我坐在这个位子上看到过无数的人来了又去,却没有找到任何理由让你拒绝这个工作……因为你其实也很享受这种冒险般的生活节奏,不是吗?”
舒晴错愕地愣在那里,却只看见程遇森离去的背影。
*
那天下午,舒晴还在帮李姐检查一份文件的时候,陈子豪拎着三杯咖啡走进来,匆匆忙忙地往桌上一放,迫不及待地问:“你们知道吗?吴秘书被调走了!”
舒晴背脊一僵,看见李姐从电脑后面噌的一下抬起头来,“啥?吴秘书?被调走了?”
“可不是吗?刚才我出电梯的时候,看见吴秘书抹着眼泪冲进去,还在纳闷是啥事儿把无敌铁金刚都弄哭了,结果肖意也跑进电梯,口口声声说着什么‘你别哭了,总监他就不是个好东西,你为他做这么多,他说调就调,哪有半点把你放在心上的样子?为他这种铁石心肠的人哭,根本不值得’。嘿,你们说说,吴秘书这是做了什么事把总监惹毛了?”
李姐摸着下巴,“吴秘书虽说一直暗恋总监,但总监也知道,不至于因为这个就把她调走啊。再说了,人工作可是做得没人能比,就这么调走了,肯定是犯了什么不可原谅的错误。”
舒晴如坐针毡,简直心乱如麻,她以为程遇森所谓的道歉不过是口头说说,哪里料到……她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往外走。
陈子豪问她:“哎,你去哪儿?”
李姐叫她:“小舒,我这文件急着要呢!”
舒晴恍若未闻,匆匆跑进了程遇森的办公室,连门都忘了敲。
书桌后面的男人抬起头来,见是她来了,唇角微微上扬,“收到我的道歉信了吗?”
舒晴一愣,还没问出口,就听见外面走廊上传来李姐的声音,“小舒?小舒,你去哪儿了?哎,陈子豪,干脆你下去帮她拿快递吧?”
程遇森低低地笑着,“看来是还没收到。”
舒晴想说什么,又觉得事情的发展太过离奇,索性又走出了办公室,叫住了陈子豪,“我自己去拿。”
从二十三楼到一楼,她几乎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好像一切都乱了套,而走出大厅,一个穿着橙色工作服的年轻人笑容灿烂专业地把手里的一大束鲜花递给她,“是舒小姐吗?这是您的鲜花,请签收。”
那束包装精美的花束里赫赫然插着无数朵嫩粉色的非洲菊……舒晴机械地接过来时,忽然间长长的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是玫瑰。
她签了字,尴尬地捧着鲜花往回走,岂料电梯门开时,她一抬头,正对上肖意劝慰吴瑜的那一幕。
吴瑜的视线落在那一束巨大的花束上时,猛然顿住。
作为程遇森的秘书,她不会不知道程遇森最喜欢的花是什么,不同于他高高在上的声名与地位,这个骄傲冷漠的男人最喜欢的话竟然只是简单平凡的非洲菊。
而今,那束灿烂得刺眼的粉色非洲菊出现在舒晴手里,吴瑜的心瞬间停滞了。
我的男人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吴瑜和舒晴在电梯口碰了个正着,舒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尤其是注意到吴瑜看着自己和那束非洲菊的表情难看至极,一下子有些尴尬。
肖意见吴瑜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当即表情冷冷地走出电梯,对舒晴怒道:“怎么,拿着花来耀武扬威的?杵在这儿干嘛?好狗不挡道——”
话没说完,就被她身后的吴瑜一把拽住,吴瑜的眼神安静得像一潭死水,从那束粉得夺目的鲜花慢慢移到舒晴的脸上,“不管你信不信,那件事不是我做的。”
舒晴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她踏着黑色细高跟朝大门走去。
肖意试图陪着她,却被她婉言谢绝,最后只能停在大厅里,看着她姿态从容却又无比落寞地走了出去。
舒晴把花随手放在了大厅里的茶几上,毫不犹豫地跟了出去。
而肖意却慢慢地走到茶几旁边,从花束里拿起一封还未拆封的信,冷静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捏在手心里离开了现场。
春光明媚的日子把这条繁华忙碌的街道也变得温柔了几分,路边的大树长出新绿,翠生生的颜色在阳光下清新夺目,很有春天的气息。
吴瑜穿着职业套装,默然走在街边,却只觉得这样的场景很讽刺。
街角有家咖啡店,专门有个铺面供给外带的咖啡,她停在那里,要了一杯拿铁。结果掏钱的时候却发现走得匆忙,连钱包都没带出来,未免有些尴尬。
另一只手递过来一张五十元的钞票,及时帮她解了围,她正欲抬头道谢,却猛然发现站在旁边的不是别人,正是舒晴。
吴瑜张了张嘴,把视线移向了别处,“我晚点还你。”说完,拿着咖啡就想走。
舒晴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臂,“我们谈谈。”
蓝白色的伞下,两人各自端着杯咖啡,行人来去匆匆,伞下却好似静止不动的画卷。
舒晴抬头看她,“刚才你说那件事不是你做的,是什么意思?”
“有这么费解吗?”吴瑜淡淡一笑,“你的文件被人扔进碎纸机,电脑上的文档被删除,这些都不是我做的。”
“……”
“怎么,很吃惊?也对,不管是你还是程遇森,知道这件事的第一反应都一样,毫不犹豫地就推到了我身上,说实话,我受宠若惊。”
“……”
舒晴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可是唯一清楚的就是,眼前这个微笑地说自己“受宠若惊”的人其实一点也没有受宠若惊的样子,反而看起来随时都能哭出来。
可吴瑜到底没有哭出来,喝了口没放糖的咖啡,那种滋味苦到了心里去。
舒晴问她:“你喜欢他什么?好家世,好身材,好相貌,还是好地位?”
吴瑜沉默了很久,“都不是,我喜欢他,因为他是程遇森。”
这句话出口,她的睫毛上好像忽然沾染了一抹湿意,整个人都变得不再冷漠疏离。
她说:“我遇见程遇森的时候是五年前,他刚从美国回来,负责国内的分公司,我被派来做他的秘书。一开始只觉得他温和宽厚,从来对人都很礼貌客气,没有架子,因此对他有了好感,可是真正喜欢上他,并非因为这些表面上容易令人迷恋的特质。”
很快吴瑜就发现,程遇森虽然表面上很温和,但骨子里却是个很冷淡的人,对人对事都是刻板的公式化,原则性极强,这也说明他对待任何人都只是上司和下属或者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的关系,没有例外。
因为他的年轻和优秀,公司里很快掀起了一股八卦热潮,他在美国的那些事情成了员工们饭后茶余的谈资。后来不知是谁挖出了消息,说是他从小父母离异,母亲跟一个有钱的高官跑了,父亲成了酒鬼,不光酗酒,还对他实施家庭暴力。而他在十三岁那年成了孤儿,后来被一对条件优渥的美国夫妇收养,这才有机会接受更好的教育。
很多对他趋之若鹜的女职员在听说这个消息之后,都把对他的那点旖旎幻想掐得一干二净,因为如果所谓的白马王子竟然有段灰姑娘的黑历史,王子也就不再是王子。
再说了,谁也说不准像他这种成长史坎坷的人会不会有一定的心理问题,以后要是也像那酒鬼父亲一样实施家暴怎么办?
吴瑜也听说了这个消息,带着职业化的从容微笑向他委婉地陈述了这件引起热议的事情,本以为他心高气傲,必然会大发雷霆,却不料他只是淡淡一笑,“我知道了。”
那是真正毫不在意的一抹笑容,很浅很淡,稍纵即逝。
吴瑜愣了愣,破天荒地违背了自己的专业准则,开口问他这种与工作无关的私事,“您不在意吗?”
程遇森说:“都是事实,没什么好在意的。”
“那您不打算采取任何措施?”她仍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程遇森对她笑了,“那些过去确实存在,我没办法抹去,更没办法堵住大家的嘴。只要我还是程遇森,就永远不可能跟过去的事情一刀两断,他们爱说就说,对我没有影响。”
午后的日光倾泻一地,而那个男人就这么随意地站在窗前,手里端着一杯咖啡,就连喝咖啡的姿势都优雅好看,找不到一丝瑕疵。
吴瑜被那个笑容惊艳到了,不是因为他有多么英俊好看,而是因为那个笑容里的毫不在意,像是窗外的云层一样朦胧又轻盈。
吴瑜还告诉了舒晴另一件事,三年前,在一次和来自澳大利亚的化妆品合作商洽谈时,一向温和有加的程遇森做出了一件很极端的事情。
当时大家已经开完会了,正坐在一家昂贵的餐厅里准备吃晚餐时,那个男人与程遇森开始聊起天来。期间他的助理匆匆忙忙地接了个电话,表情尴尬地凑过去跟他说了什么,而他略微愠怒地说:“howdareyousaysuchbloodysillywordsabsolutelyno!sendheraway!”(你说的这是什么屁话?当然不行!把她给我送走!)
程遇森听清楚了助理的话,也听到了他的回答,表情忽然变了。
那个男人又露出笑容,无奈地像说八卦一样对程遇森摊摊手,说像他们这种地位的人,总有很多女人为了利益和钱财想要贴上来,对待那种女人,玩玩而已就行了,没必要认真。刚才一个被他甩掉的女人还追到了他在澳洲的办公室,说是一定要等他回去。
他讥讽地笑道,那个女人在跟他之前是个有夫之妇,就为了他的钱和权,抛家弃子要跟着他,还异想天开要和他过一辈子。
程遇森冷冷地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往外走,一群公司的代表见他忽然发火,也都不知所措地站起来跟着往外走。
后来那个外国佬找到了公司去,怒斥程遇森当着那么多人不给他面子,不就是一个不要脸的臭女人吗?跟他们的合作没有任何关系,偏就程遇森要像超人一样伸张正义、拯救地球。
听见他嘴里冒出的那些具有强烈攻击性的脏话,程遇森一拳朝着他的脸砸了过去,把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揍了个鼻青脸肿。
舒晴听得目瞪口呆,吴瑜却低低地笑起来,“就算他地位超群,这种事情也是不被允许的。后来他还被总部叫去训话了,我随他同行的时候问他,要是下一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他还会不会这么冲动。你猜他说什么?”
“他说什么了?”
“他说:‘我没有冲动,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那胖子颧骨很高,满脸横肉,砸下去之前,我仔细想过砸哪里才不会疼的。’”
吴瑜对着咖啡笑啊笑,笑着笑着眼眶却湿了,“那时候我就知道,其实他也没有那么冷漠,他的母亲跟着高官走了,后来又被人抛弃,了无音讯。他虽然很厌恶他母亲的所作所为,却又不允许别人侮辱她,说到底还是心软,只是他把所有念头都埋在心里,从来不告诉别人,所以才会被人误认为是冷血的赚钱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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