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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时代1902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文笔刀法
一边谦虚着,刘继业心中想起自己刚刚与徐绍桢交谈的感觉,心中一动,嘴上说道:“我突然有个想法,可供伯先兄考虑……相比起广西,伯先兄可否考虑在江宁任职呢?依我看来,如今的第九镇统制徐绍桢不失为一新派人物,很是赏识我等新式人才。此外,徐绍桢心仪征兵制,准备以第九镇领全国之先在江苏推行征兵。我听衙门里的人说,已经内定下来,征兵多者,便能以功获据高位!如此正好方便我等本地有号召力之大户!兄若是留在江宁,一来靠近家乡不像任职广西那般容易遭本地人欺辱,二来有开明新派的上司能减少不少束缚,三来嘛,你我兄弟二人同在第九镇运动,可以齐心协力、互助互信,岂不远胜兄于他乡单打独斗?当前第九镇急缺新式军官人才,以兄之大才,必能有一番作为!”
一番话说的赵声顿然心动,他细细琢磨一番,心想这未尝不是一个好去处。
刘继业则继续趁热打铁道:“你我兄弟二人当初在东京齐约回国后投身新军共举大事,如今正是大好机会!若兄能在江宁入新军就任高位,则兄便可将这两年来于江苏所发展之革命同志一同安插军中;如此则有如烈武兄一般众多同志同舟共济,方能成大事!况且,相比偏据一偶的广西,地处江南政治经济中心的江宁更是革命之最佳目标!况且此处乃朱明前朝故都所在,于我有志排满复汉之汉人更有光复之重要意义。”
言及至此,柏文蔚都已被说动,在旁劝道:“文鹿所言甚有道理,在宁任职可完全利用我等之革命人脉,伯先不可错过啊!”
赵声听后重重点头,他不再犹豫,一拳锤在手掌心上,大声道:“好!如此,且让余在江宁试上一试罢!”





大时代1902 第107章 参军入伍(一)
第一百七章参军入伍(一)
中国人的尚武精神曾经历数个重大变化,由秦汉、隋唐之‘出将入相’,‘非军功不得封侯’等国家重视军功,社会看重军人的态度,从宋朝开始逐渐演变为宋明清三朝的重文轻武、文官视武人如仆役。清代,军人地位虽然比明朝时要好上不少,但同级别的武官依然要比文官矮一头,总掌兵权的依然是各地文官出身的巡抚和总督。
然而,到清末的时候,首先是太平天国之乱使得清廷被迫重视汉臣及武将,其后在对外战争中无数次惨败、遭受无数外辱后,清廷上下乃至中国有识之士都已认识到不振兴武备不足以卫国。自庚子国难后清廷便开始重视军事建设,除了派遣军事留学生出洋学习、大肆购置新式军械装备、在中国各新式学堂中增添军事训练课程外,清廷也决定大幅提升武人的地位和待遇。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一个正参领的地位被拔高到相当于文官正三品;这在宋、明两代是不可想象的。
不过虽然国家开始重视军人,但是民间受近千年的习俗影响,依然坚信‘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的道理。虽然有不少开明人士、新式青年决心投身军旅,但大部分百姓乃至读书人对此依然表现冷淡。毕竟是由来已久的观念,想要在一朝一夕间改变自然很困难。
然而清廷在1904年的一个举动在不经意间完全改变了整个社会对军人的态度,乃至中国的尚武文化。
那就是废除科举。
废除科举之声在清廷内部由来已久,早在1901年秋时重臣湖广总督张之洞与两江总督刘坤一便曾会奏改革文科及罢废武科;并提倡兴办西学学校,以在十年内三科渐次取缔科举。于是在同年8月29日,清廷下诏自1902年开始,按张之洞于之建议改革文科及罢废武科。文科头场试中国政治史事论五篇,第二场试各国政治艺学策五道,第三场试四书义两篇及五经义一篇,且不准用八股文,亦不可以书法定高下。
次年3月13日,袁世凯及张之洞再上奏请递减科举名额,以免阻碍学校发展,1904年1月13日,朝廷颁布按十年三科内减尽科举,以回应张之洞及袁世凯的建议。最终,在1905年9月6日,就在刘继业回国的当天,日俄战争结果促使直隶总督袁世凯、盛京将军赵尔巽、湖广总督张之洞、两江总督周馥、两广总督岑春煊及湖南巡抚端方六人上奏废科举,朝廷从议,断然放弃之前准备的‘十年三科’驻步取缔方法,而是一刀切下,一举废除了实行千余年的科举制度。
如此重大变革发生突然,让无数寒窗苦读数载的士子惊愕不已。虽然科举改革自从推行新政以来就一直被提及,但是不少士人还是深信朝廷不会断然割弃施行千年的科举制度……再不济,不是还有三科嘛……谁曾想到朝廷会出尔反尔,如此不讲诚信!?
向上的道路已断,原本大多数人读书便是为了将来好升官发财;如今官升不上了,财也没了,断了科举等于断了全天下百万读书人的路。
早早入了新式学堂的学子暗中高兴,开明士绅弹冠而贺,也有不少士子心中咒骂朝廷,咒骂袁世凯、张之洞等庸臣误国。不过嘴上再如何讨便宜,也只能放下身段开始考虑其他出路了。
此时此刻,原本被视作下等的武人职业,经过待遇的提升、国家的重视、报纸的宣传,已明显成为新的终南捷径;君不见无数年轻军人仅在东瀛学习了一年多,回国后便一个两个坐上管带、标统的职位,顿时从一身白衣成了三品、四品大员了!
如此情况,怎能不让断了生计的读书人心动?
由清廷罢科举开始,清末的读书人开始大量涌入新军的队列中,正好满足了清廷编练新军要求士卒都会识字、军官都会文章的要求。当然,从理论上讲,只有20-25岁、身体健康、在本地居住或有家的人才有资格进入新军当兵,而有鸦片瘾或屡次触犯刑律的人则一概不准入伍。然而各地依地方情形而不同,有些省份就并没有严格遵守这项规定:除了良家子弟外,许多由新政而解散的绿营、勇营和周边的流浪汉、三教九流都陆陆续续加入了新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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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5年10月3日,上午,江宁下官码头。
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巨量雨水洒落在青石板上,原本的行人纷纷躲在屋檐下,对着糟糕的天气哀叹。
天气已入秋,暴雨夹杂着阵阵凉意,若是年长体衰的人给淋了,少不得一番大动静。
码头之上,却有一群人不顾大雨在来回奔跑行走,拼命地忙弄着。
这些人有数十之多,身穿号服,破旧的麻布短衫后面都标注了号码。他们大多面色枯黄,一看便是长期营养不良留下的印记,然而身体却大多精壮结实,此刻正从船上将百斤重,用油布包裹的麻袋扛向码头旁的仓库中。
草鞋踩在水中捡起无数水花。
仓库里,一个穿着雨衣的胖子监工站在门口,拎着竹棒恶狠狠地盯着雨中劳动的这些苦力,跺了跺脚一边大声威胁道:“都给我快点儿!如果让雨淋湿了货物,你们可担待不起!”此时正好有一个工人放下麻袋从他身边走过,监工也不问青红皂白便狠力在他背上连抽三下,大喝道:“哪个也别想偷懒,都滚~你妈的利索点!”
三下竹棒下去,破烂的麻衣顿时裂开口子,被打痛的苦力回过头来怒目而视,雨水不停顺着脸颊流下,牙齿死死地要咬紧。握着麻袋的手肌肉紧绷。
胖子并没有在意此人,他随意地打完几下后,便返身呵斥着其他苦力。
被打男子拳头紧了又松,最后还是只能狠狠作罢,卸下麻袋抽出油步后转身向不远处的船尾跑去。
到了中午时分,乌云见开,一缕阳光重新照亮码头,路边上的雨水和屋顶下一滴滴水珠被照射出五彩缤纷的颜色,煞是好看。
此时码头上的货物已经被全部卸下,忙碌了几个小时的苦力三三两两地坐在地上休息,而胖子监工早就趁机会跑到仓库里睡午觉了。
之前无妄被监工打的男子坐在岸边上。他年纪在二十余岁左右,中等身材,精瘦的身体,炯炯有神的双眼,宽厚的鼻子和厚厚的嘴唇。这个长得绝算不上好看的男子,嘴里叼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麦秆,被他嚼地不停晃动。坐在他周围有三名少年,隐隐以其为核心。其中一个年纪较小,估计只有十八岁的少年看着男子的背影,哀声道:“虎子哥,这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
被称作虎子的男子扭过头来,手把麦秆一拿,伸手就是一个爆栗打在问话少年的头上,恶狠狠道:“头?啥头?有口饭吃就知足吧!你小子可别忘了家乡是什么景象;自从漕粮改海运后,你看看我们家乡破败的样子!不干苦力,吃啥?就你这熊样,没做路边饿死鬼就不错了!”
另一个少年有些打抱不平,劝道:“二狗不也是看虎子哥你被那贼胖子欺负了嘛!我们卖力气没说的,就是这监工忒欺负人了点!”
虎子停下了手,想到那个整日为非作歹的监工,心情顿时变得糟糕透顶。他烦躁地随手将麦秆扔到海里,不忿气道:“这些本地人从不正眼瞧我们这些江北人,那群子上海人更瞧不起我们,还称呼我们叫赤佬!”
刚刚被打了两下的二狗这时重新凑过来,故意弄低了声音说道:“我前些时候在路边上看到官府告示,说要征兵员,每个月管吃管住管衣服,还有饷银拿!那不得比我们在这边卖力气受欺辱好?”
虎子两眼一瞪,一只手举起就要做打,二狗见状顾不得形象急忙跳回两步,惹得众人嗤笑不已。
“我当初从家乡带你们南下,答应了你二狗婶一定要照顾好你……这当兵的虽然明面看起来威风,但这上官黑起来可没谱的!我叔爷家的娃就在江北提督府当过兵,那惨的!身上遍体鳞伤不说,每个月到手的饷银只有一半、吃得跟猪食没差、平日还被上官跟狗一般使唤,万一开战还得上战场丢了性命……不值当啊、不值当!”
虎子这么一说,众少年一时间也绝了当兵的念头。
这时,江面上不远处开来一艘吐着黑烟的小货轮,虎子凭经验一看吃水深度就知道满载着货物,一跳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泥水道:“好了,活来了!”
少年纷纷站起,附近正在休息的苦力们也都向码头聚集过来,听到汽笛声的胖子监工也从房间里睡眼蒙松地走了出来,如往常一样准备卸货。
就在这时,忽然码头的不远处窜出来一群穿着不同号服的苦力,人数在五六十人上下,各个手中都拿着扁担、砖块之类的物体,大步逼近,一看就是来者不善的样子。
如此景象让虎子这边的人一阵惊呼,虽然两方人数相当,但这边根本没有做好准备。
此时胖子监工倒是毫不畏惧,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正眼看过苦力。他上前两步,看到对方走到跟前停下来后,才嚣张道:“你们哪一行的?懂不懂规矩啊?这块是我们江安行的地盘,识相的就赶紧给我滚!”
对方苦力中为首之人身材魁梧,足足比胖子监工高出一个头来。他穿着破旧长衫,神色狰狞,把辫子一甩,冷笑着走到对方跟前,粗壮的胳膊一把将他推了个人仰马翻,大声笑道:“老子是全义行的!今天就是来收你们地盘的!”在他身后,一干苦力纷纷和声,声势震撼。
“全义行……?”胖子监工顾不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泥水,不可置信地手指着对方,道:“我们东家跟你们行首关系很好的啊!”
“哼哼!”来人冷笑一声,从怀中拿出一份纸张,大声道:“你们的东家已经把这块地盘让给我们了,这张纸上写着的,偿债用,做不得假!”
“虎子哥,咋回事啊?”躲在人群中的二狗不安地看向虎子。
“滚他娘的!”虎子骂了一句,作为码头上资历较老的人,他当然知道对方全义行是什么来头;那可是当初槽帮旗下的大帮,在江宁一带算是一番龙头,可比自己所在的江安行势力大多了。如此情形下,傻子也能猜到必然是自家的东家被逼出让码头……不过这种明显大势已去的情况,他虎子才不会因为那点可怜的工钱去为素未谋面的东家打抱不平呢!
更何况,这胖监工平日为人实在太坏,此刻被打倒后,竟是无人愿意上去相扶。
其余苦力也是抱着这一想法的,既不愿无谓地出头、对黑心的东家也没什么情分在、再加上没有领头之人,很快就被全义行的人给驱赶散了,一边收拾行李一边看着这些新的苦力在自己的码头上开始搬运货物。
不用说,仓库自然也被人家接管了。
一个个纷纷苦力离开,路过跌坐在地上的胖子监工时,连看都不看他。
半个时辰后,才丢了工作,拎着大包小包的虎子等四人一会儿出现在江宁市区内,一张大大的告示前,二狗正在指着告示兴奋道:“虎子哥你看,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的,一个月士兵饷银四两呢!”
“滚一边去,我识字!”虎子仔细打量着墙上的告示,念出下行的字来:“……征兵期限至大年三十,征兵处于城南花牌楼,新建陆军江苏第九镇暂编第17协暂编第34标标统:刘继业。”
“虎子哥,咱干不干?”二狗略带兴奋地看着李虎子,旁边的两个小伙伴也都盯着他等决定。
李虎子并不说话,他抽出嘴边的麦秆,一把扔到地上,然后大步离去……




大时代1902 第108章 参军入伍(二)
第一百八章参军入伍(二)
江宁花牌楼得名自明处大将常遇春的府邸,其占地甚广,又有众多花园池塘,再加上朱元璋特地在此修建了两座牌楼,上刻各种花卉纹饰,精美无比,因此被百姓称之为花牌楼。
此处,便是新建陆军江苏第九镇第17协第34标的驻地。
占地足足有二十余亩的土地,上面琳琳满满都是青砖瓦排房,整齐干净。军营正中是一片开阔地,依稀可见原本操场的痕迹。
军营四周被简陋的木栏围起,只有靠街边的一侧开了一道门。门前竖着一座高高的木杆,杆上悬挂着绣有黄龙的大清陆军军旗,旗下摆着三张桌子,各有五名荷枪实弹的士兵,以及一个军官。其中有一个青年军官正拿着西式铅笔在一张纸上不停地填写资料,哪怕是昨天的暴雨也没有冲淡江宁的炎热,青年军官头上早已密布细汗,衣服也被汗水侵湿,但是他却依然军容整齐,连风纪扣也不曾解开。相比之下,五个士兵却明显马虎许多;不光军服半开、袖子卷起、军帽歪歪扭扭的,连神色也是充满着不耐。
在这个军官面前,站着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此刻有些忐忑地看着军官飞快记录着。
“张允文,光绪三十二年乙巳九月初六入伍,待入队排号后,便可发放饷银……”说完,军官略微不耐烦地挥手让对方离开,嘶哑着嗓子喊道:“下一个!”
名叫张允文的书生兴高采烈地步入军营,在他身后参军的人排成了长队,大多都是奔着包吃包住包穿还有饷银拿的待遇来的。
排在队中的虎子有些忐忑不安地望向前方,在他身后便是三个同乡小兄弟,其中一人担心地看着两个士兵将一个被刷下却拒绝离开的中年人架走,愁眉苦脸道:“虎子哥,我看这军爷要求很高啊,不光体格得壮硕,还要过识字的关……你也知道,我从小没读过塾学,也就会写我的名字,这可咋办啊?”
“真奇了怪了,还没听说当兵搏命还需要识字的……”虎子揉着脑门上的杂毛,心中很是郁闷。
要说他们干体力活的,最多也不过小的时候读过几年私塾,勉强能写出自己的名字罢了。可是此刻征兵的要求,明显就是需要粗通文墨,要能认得那个军爷手中的三十几个字。而且,为了避免作弊,每次考核出现的字都还不一样!很快,在连续淘汰七八个人后,就轮到他了。
真他娘的晦气!
虎子在心中暗骂一句,却只能走着瞧了。
他上前两步,来到桌子前,只见那个年轻军官神色冷漠地问道:“可曾吸食鸦片?”
虎子把头摇得跟风鼓似的。
“识字吗?”
“回军爷,识得大字!”虽然内心其实并没觉得当兵吃粮的人有多了不起,但是眼前之人很明显是个长官,又是决定了自己一伙能否进入兵营,虎子不得不挤出一丝笑脸,只是从不会阿谀逢迎的他此刻的笑容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军官并不在意,他从桌子下面随机挑出一块写了三十几个字的木板,拿出来摆在对方面前:“把这木板上面的字读出来吧。”
虎子快速瞄了木板一眼,一看有几个复杂的字体,顿觉有些头大。他努力镇定下来,拼命回忆当初私塾学过的一点东西,张嘴读道:“呃……夫……古‘共’之中国者,‘虫’有国之名……而‘末’成国之……也。‘口’为家……之国,‘口’为‘西’长之国,‘口’为‘者’……之国,口为一王专……之国。”
连蒙带猜,遇到不认识的字只能读偏旁,好不容易将一篇绕口又不知所云的文字读完,虎子偷瞄了军官一眼,心中觉得自己其实已经不错了。
军官面无表情,似乎是见多了这类满口谬误的人。若是刚一征兵的时候,他一定二话不说直接当场拒绝,甚至私下抱怨大好任公的少年中国被如此糟蹋。不过在见识多了远比这个还差劲的表现,他反而觉得眼前的丑人的表现不那么刺耳了。
“好,下面是体能测试……把地上的石锁举过头顶吧。”
这对于常年搬运数百斤货物的虎子自然不是问题,他很轻松地将莫约百十来斤的石锁举过头顶,再轻易放下。
“接下来,做三十个俯卧撑吧。”
“回军爷,啥是俯……我……成?”
见对方不懂,军官也已见怪不怪了。他撩起袖子站起身来,来到虎子跟前双手触地,双臂垂直于地面,两腿向身体后方伸展,然后全身挺直,平起平落做了三下在旁人看来异常古怪的动作。
重新站起身,拍了拍手后,军官示意虎子照做。
虽然心中感觉别扭,但想到对方都已经示范了,虎子便遵照着趴了下来,学着对方之前的动作开始做起俯卧撑来。虽然之前从未接触过这种锻炼身体的方法,但是身强体壮的他自然很轻松很标准地做完了三十个,倒是让军官满意地点了点头,态度似乎稍微好了些许。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铅笔,向虎子道:
“体能和文化方面,你是及格了。现在报上姓名、年龄、籍贯。”
“回军爷,我姓李,名虎,大家都称呼我叫虎子……我二十五岁,家在清江浦。”
军官一一记录在案,抬头问道:“可有婚配?”
“我一穷光蛋,哪来闲钱讨老婆呢。”李虎子难得地不好意思起来。
军官接下来又作了一些检查,这才在征兵册中记下:“李虎子,年二十五,淮安清江浦人,未婚。身高一米七,脸方宽,面丑、体壮,初等文化。光绪三十二年乙巳九月初六入伍,新兵。”
写完了,军官便挥手让李虎子通过,准备考核下一批人。
而李虎子却并没有着急进入兵营,他瞄了一眼后,便站在门口等着同乡。
一名兵士注意到他,持枪面色不善道:“磨磨蹭蹭什么!?还不赶紧进去?”
李虎子道:“我还有几个小兄弟等着通过,我等他们都过了一起走。”
兵士打量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了。
不久,大名为孙炳、以及学名叫陈岸生的二狗都侥幸通过,就剩下最后年纪只有十七八岁的张保财一个人可怜兮兮地望着木板发愣。好不容易才把字念全,也把石锁举了起来,轮到做俯卧撑的时候却因为最后几个姿势很不标准,被军官刷下了。
眼见同伴都通过,只有自己被刷落,张保财忍不住哽咽起来。
同样,人在军营内的李虎子看到就要与兄弟分离,不顾兵士的阻拦,急忙跑到军官的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哀求道:“军爷行行好,我这小弟兄离乡背井的,就我一个人做照应。我保证他没碰过大烟,干活老实靠谱,刚刚是几天没吃饭了,才做不成俯卧撑……给他一顿饭吃,我保证这小子活灵活现的……军爷就放他进去吧……”
军官虽然刻意装做老成的样子,但毕竟也是不到二十岁的少年,心肠也有些软,见到李虎子跪在面前,以及一旁一把眼泪露出乞求的眼神的张保财,心中也是有些不忍。不过他此前就已硬起心肠赶走了好几个类似的可怜人,此刻为此违背标统刘继业的征兵标准,他却也是不愿意的。
就在为难得时候,旁边桌子的一个青年征兵官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放下笔走了过来。他有着细长胡子,瘦长的脸颊,鼻梁行还有一副金丝眼镜。轻轻拍了拍自己同伴的肩膀,笑道:“允亮可是遇到麻烦了?”
“多谢守清关心……”王光照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头,不希望对方觉得自己连征兵的事情都处理不好。
字守清的青年军官名叫吴忠信,是南洋陆师学堂毕业生,毕业后投入新建的第九镇任参谋,被统制徐绍桢调派过来协助刘继业组建第三十四标,在通过刘继业的军官考核后担任军中参谋,暂时负责征兵事项。他性格活跃,知道一脸难色地少年同僚是标统刘继业在东京时的同学,王光照,也是标统的心腹。这次难得有示好的机会,能够卖一个人情他自然不会错过,于是便主动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等到王光照说完后,这才哈哈笑道:
“巧了!本来嘛,军令如山,这个江北娃肯定是进不去,但是我方才正好负责清点已入伍的兵员,发现有三人失踪,想来是应征后反悔私自潜逃的。如此一来,就需要多征三人补充缺额……我看这个……张什么的,人也算朴实,正好作为补充兵充入,如此也符合标统大人的规矩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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