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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帝国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骁骑校
“哦,何事,尽管说,”
“我想见甘肃巡抚,”
“哦,原來是要见柳大人啊,元公子以前不是在柳大人手下当过差么,嗯,现在毕竟不同往日了,柳大人已经升任巡抚,寻常人等想面见确实不易,这事好办,我替你引见便是,对了,你那个伙伴,据说是西凉军中人士,莫非是真的,”
“不错,赵子谦确实在西凉军中任职,其实我也是一样,”
范良臣一惊,随即笑道:“也是,元公子刀马娴熟,入伍从军自然是正途,想必凉州血战,元公子也立下了汗马功劳吧,”
元封一笑了之,不愿多说,他在西凉一直以來是用张思安这个化名,并且给人的形象是满脸胡子的中年人,只有少数亲近之人才知道他的本名,才知道他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
自己是西凉国主的事情,自然不能告诉范良臣,不管两人关系如何,毕竟范良臣是大周的臣子,涉及到原则问題,他不愿让朋友为难。
范良臣也是聪明人,皱眉道:“莫非你们此次前來,是为了我朝锁关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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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帝国 3-7 西北望长安
再次來到了兰州府。望着远处那巍峨的城墙。元封不由得想起自己第一次來兰州的情形。那还是和赵定安张铁头他们一起拉着牛二的尸体來领赏的。在城门口被当兵的刁难。后來又丢了盘缠。四个人同吃一碗面条……
往事历历在目。昔日的贫困少年今日已经是功成名就。坐在道台老爷的马车里进城。距离门口还有老远呢。门丁就开始驱赶行人。让出大路來供道台爷的车驾通过。
元封掀开帘子观察兰州的城墙。以往的破败模样已经好转了许多。墙体整修过了。新砖和旧砖参差着。如同一张张花脸。墙缝里的杂草也清除了。就连城门口的兵丁们。面貌也焕然一新。虽然还比不上凉州的兵。但起码换上了新的战袄。毡帽上的红缨子和大枪上的缨子都是崭新鲜红的。
邓子明马帮自有下处。元封跟着范良臣來到巡商衙门。下人收拾了一间客房出來。范良臣道:“今天先住在我这。等柳大人回來。我自会引见。”
元封道:“柳大人很忙么。”
范良臣感慨道:“柳巡抚不比温巡抚啊。他可是个治世能臣。执掌甘肃以來。整个官场风气为之一变。老百姓的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柳大人不喜欢坐在衙门里批公文。他喜欢亲自下去视察。同时也要求我们这些官员经常下去走走。要不然大冷的天。我哪能会去河口镇呢。”
元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柳大人是好官。当年在芦阳的时候就能看出來。清正廉明而又不拘一格。有他掌管甘肃。百姓幸甚啊。”
“唉。话虽如此说。但这几十年的积弊又怎么是一朝一夕就能改掉的。官场黑幕重重。关系环环相扣。动了哪一个人都能牵出一大帮來。做巡抚可不比做知县或知州。必须协调好方方面面的关系。总不能把所有贪赃枉法的官员都抓起來吧。全抓了。整个官场就崩塌了。即便再任免一批新的又如何。甘肃地瘠人贫。官员的俸禄就那么点。不贪污的话拿什么养人。要知道每个官员背后都有一大帮人需要养活啊。又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柳大人那样清廉。连自己女儿都穿带补丁的旧衣服。”
说着。范良臣叹了一口气。端起茶杯:“不说那些了。喝茶喝茶。过一会摆个便宴。沒有外人。咱们兄弟好好喝几杯。诉诉旧情。”
……
次日。范良臣一早就去了巡抚衙门。中午回來对元封说:“实在不巧。柳巡抚去长安述职了。怕是一时半会还回不來。要不然你先在我这里住着……”
“不妨事。我正好要去长安办事。不如顺道去拜访柳大人。就不叨扰范大人了。”
范良臣又挽留了一阵。见元封去意坚决。便让人拿出一千两银子來。道:“我也沒什么好帮你的。这点银子拿去做盘缠吧。”
元封沒有推辞。爽快的收下。范良臣又摆了一场酒宴给元封践行。亲自送到城外十里长亭。两人相约來年兰州再见。
商队再度出发。目标是名闻遐迩的长安城。此前在兰州又卸掉了一些货物。留下了一些人员。车队比从敦煌出发的时候轻便多了。走起路來也格外的快。这里虽然在中原人眼里还算是西北荒僻之地。但是比起西域來已经强多了。至少路上经常能见到车马行人。走上一段距离就有村庄河流。车队沿着渭河一路向东。进入了关中平原。陕西省境内。
关中。夹在秦岭和黄土高原之中。渭河滋润着这片土地。人口密集。富饶发达。有“八百里秦川”之称。
长安。更是一座千古名城。秦汉魏晋南北朝以及隋唐都在这里定都。最繁盛的时期长安人口多达百万。是天下最强大王朝的首都。天下之人无不顶礼膜拜。心怀向往。
到了大周朝。长安依旧是一座伟大的城市。西部第一重镇。城市庞大无比。城墙雄浑高大。寺庙佛塔林立。各民族人混杂其中。商业和娱乐也极其发达。每到夜晚。长安就成为一座不夜城。充斥着南北东西的特色吃食、美酒。江南塞北西域的美女。以及放浪不羁的诗人、剑客、王孙贵族。
总之。长安是一座充满了魅力和机遇的城市。
当元封远远望见长安城的时候。也不禁为之赞叹。凉州和她相比。只能算作一个军事堡垒。敦煌和她相比。只能算作一个特色城市。兰州和她相比。就只能算是个县城了。
长安。伟大的长安。气势恢弘的长安。在这个隆冬时节。像往常一样。以她博大的胸怀迎來了西凉的年轻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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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内某里坊。一座典型的晋陕宅院。高大的门头上雕刻着各种精美的花纹。门外的空地上停满了车轿。油亮的黑色大门上悬着一块楠木牌匾。上有三个纯金字“尉迟府”。
这是名满天下的尉迟家族的宅子。年关临近。送礼拜年的人络绎不绝。尉迟老爷可是长安商界的领军人物。别管是黑道白道都给几分面子。所以连门口的家人都很骄傲。高高在上的看着下面这帮送礼的小商人们。以他们专业的眼光分辨着谁是需要通秉管家接待的。谁是需要通秉老爷的。还有谁是可以直接进门的。当然了。最多的那种还是收下礼单就可以让他们走人的。
三匹神骏呼啸而來。尉迟家的下人们见多识广也不禁为之咋舌。这马也太漂亮了。个头高大。毛色油亮。全身除了脚踝处有不同颜色的毛之外。通体纯色。难道这就是传说中來自极西地域的天马。
再看马上的骑士。年龄不大。器宇轩昂。带着皮帽子。穿着尖头靴子。腰间悬着弯刀。但面貌却是中原形象。三人动作漂亮的翻身下马。将缰绳系在拴马桩上。其中一个年轻人迈步上前。笑吟吟的说:“我家主人从西域來。特來拜会尉迟家主。还请代为通秉。”说着将一张名剌递上去。随之递上的还有一枚一两的小银锞子。
瞧人家这派头。打赏就是一两银子。再看他们的穿着。虽然看起來普普通通。但那袖口里的出风。就知道是极其昂贵的银狐皮。再看名剌。上面连一个汉字都沒有。全是曲里拐弯的西域文字。下人们不敢怠慢。赶紧将三人请到门厅里坐下烤火。一个腿脚麻利的飞奔进去直接通报尉迟家主。
片刻之后。尉迟光居然亲自迎了出來。让下人打开所有的正门迎接贵宾。下人们都暗暗吃惊。要知道就算是长安知府來拜会。也不过是走侧门去书房见老爷罢了。能让老爷亲自迎出來。又打开所有正门的贵客。天知道是什么來头。
尉迟光哈哈大笑:“果然是张公子。好久不见一向可好。”说着上前一躬。那几个年轻人也很客气的回礼。尉迟光是爱马之人。一眼便看到外面的三匹神骏。顿时惊呼道:“贝都因马。这可是千金难求的良马。”
被称作张公子的人正是元封。他笑笑说:“家主好眼力。正是贝都因马。家主喜欢就送给你吧。”
这三匹來自于西亚的阿拉伯纯种马。比伊犁马还要优秀。是天下最好的赛马。在中原别说买卖了。就连听说的人都不多。也就是尉迟光这样的人才能一口说出马的來历。
“那怎么好意思呢。”尉迟光客气着。将三人迎了进去。另外交代下人。好生照顾三匹马。不能冻着。要拿燕麦來喂。
元封带着叶开和赵子谦在尉迟光的带领下來到府邸的会客厅。分宾主落座。下人奉上茶來。便被尉迟光斥退了。
“陛下亲临长安。尉迟光未能远迎。死罪。”尉迟光这就要跪下请安。元封虚扶了一下。他就势站起。道:“陛下可是为了朝廷锁关一事而來。”
元封道:“家主猜得不错。我们正是为此事前來。若是此事不决的话。西凉的建设就要停顿。少不得要打仗。这是大家都不愿看到的。所以我想亲自來看看。大周朝廷到底是什么意思。”
朝廷锁关。损失最大的人除了元封就是尉迟光了。他的买卖有八成是走西域的。这一锁关。组织的大量货物送不出去。西域的货物也运不进來。生意都快转不动了。
“此事我也在探听。已经有了一些眉目。据说锁关并不是朝廷的意思。而是某些官员自己的主张。”尉迟光皱着眉头说。
“哦。是哪位官员。”
“甘肃巡抚柳松坡。”




武林帝国 3-8 定安动心
一省巡抚就敢擅自锁关,禁绝贸易,这是何等的魄力。
但是大家都知道,柳松坡不象一般的官员,只知道唯唯诺诺小心办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他可是做过宰相的大人物,做事雷厉风行,刚正不阿,他下令锁关,肯定是有着深远的意义。
“老夫也曾派人前去通融,哪知道柳巡抚不收礼,不见客,铁了心要锁关禁绝贸易,他还经常派人秘密查访军前,以防有人走私过境,我那些货物堆积在铜城州,前进不得,后退不得,真是要命啊,”尉迟光摇着头无奈地说,他算是擅长和官员打交道的了,可是遇上柳松坡这样油盐不进的也沒辙。
尉迟光一脸的郁闷,元封心中却是一松,既然是柳松坡的主意,并不代表东周朝廷的意思,那至少说明东周还沒准备和西凉开战,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他说道:“家主不用忧虑,此次前來长安,一方面是探望家主,一方面就是找柳大人商讨此事,禁绝贸易对西凉和大周都沒有好处,双方都有紧缺的物资需要进口,锁关不但减少了财政收入,还砸了无数百姓的饭碗,想必柳巡抚会仔细思量的,”
“可是那柳巡抚所考虑的是更深层面的事情呢,比如……西凉羽翼丰满之后东进的问題,”尉迟光一阵见血的指出了问題所在,朝廷远在江南,对西北发生的事情迟钝得很,可是柳松坡就在甘肃,西凉是如何的兵强马壮,他心里很清楚,断绝贸易八成是为了防止西凉做大,威胁大周的安全,如果是出于这种考虑的话,恐怕说啥都沒用。
“两个国家间未必非要你死我活,我西凉也是汉人为主的国家,又愿意臣服于大周,何來东进之说,家主请放心,当年我在柳大人手下当差,又救过他们一家老小的性命,一点薄面还是会给的,我想应该可以说服他,”
听了元封的话,尉迟光也只好道:“如此最好,不然再拖下去我们尉迟家连过年的饺子都吃不上了,”
“哈哈哈”宾主开怀大笑,暂且忘记了这件不愉快的事情,尉迟光将管家叫來吩咐道:“今天的客一律挡驾,所有的应酬都推掉,我有贵宾要招呼,”
转头对元封道:“來了长安就住在尉迟家吧,也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元封道:“多谢家主美意,不过我们还有些要事得办,如果住在贵府,怕是不太方便,”
话不用说太明白,尉迟光心里就有数了,人家这次來长安,怕是不光是为了锁关之事,当年十八里堡的血海深仇可还沒报呢,温总督这回怕是要大难临头了。
如此说來,住在尉迟府确实不合适,尉迟光沉吟片刻道:“好吧,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我们尉迟家在长安也算是有头脸的人,一般的事情都能办到,”
元封道:“这次锁关,导致尉迟家大批货物滞留,周转肯定受到影响,我们西凉虽然不富,但也不能让朋友因我们亏本,这次前來长安,带了一些散碎金银和珠宝,还请家主笑纳,”
尉迟光惊道:“这如何使得,”
“家主不必客气,咱们还分彼此么,就当是预付的货款吧,另外我们身上带的银子不多,还想请家主帮着兑换一下,”
尉迟光明白了,西凉人这是让他帮着洗钱,西凉的珍奇宝贝不少,金币也很多,可是无法直接流通,必须通过渠道换成银子才能使用,而他们手里的宝贝太多,贸然出手肯定会引起注意,请财大气粗的尉迟家帮忙,再合适不过了。
尉迟光当即答应,西凉人做生意很厚道,从來也沒亏待过尉迟家,现在尉迟家八成的买卖都在西凉,完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别说帮着洗钱了,就是元封开口让他帮着杀温彦,他都不能不答应。
正说着话呢,忽然门口一阵脚步声传來,一个身材欣长的少女跑了过來,站在门口嚷道:“爹,我今天认识了一个好朋友,”
尉迟光沉声道:“佳儿,说了多少遍了,要有规矩,疯疯傻傻象什么样子,快过來见过几位公子,”
來者正是尉迟佳,这女孩本來是个盲人,十四岁之前都养在家里规规矩矩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打被叶天行掳走之后性情就大变了,也许是她骨子里就有着祖辈那种不羁的性格吧,这种天性在十八里堡生活的那段时间得到了极其充分的释放,从一个文文静静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变成一个胆大包天的小魔头,在十八里堡的时候就已经很不一般了,骑着狗乱跑不说,打架比男孩子还厉害,俨然是个孩子头。
正是怕女儿变得太过泼辣,尉迟光及时将她接回了长安,因此避过了十八里堡的那场祸事,得知十八里堡惨遭血洗之后,小姑娘可伤心了好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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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佳已经十七岁了,正是快该出门的年纪,听爹爹说什么公子,大姑娘的脸立刻就沉下來了,轻蔑的扫视了堂上那几个年轻人一眼,准备说点难听的呢,忽然脸色一变,惊道:“那不是叶开哥哥么,”
叶开站起,和尉迟佳打个招呼:“见过尉迟小姐,”表情很不情愿,当年他爹叶天行把尉迟佳掳來,本意就是给他当媳妇的,叶开对此很是抵触,至今看到尉迟佳都觉得别扭。
尉迟佳却激动起來,眼泪哗哗的:“可找到你们了,我以为你们都死了呢,二狗、三愣、小明,秀娟,哑姑姐姐他们都好么,”
众人默然,这些被尉迟佳提到的名字都死在官兵的屠刀下了,尉迟佳见众人不回答,便明白了,喃喃道:“我一直以为他们都活着呢……”
气氛有些伤感,有些压抑,尉迟光道:“好了好了,佳儿你该去练琴了,”
元封等人的脸色很差,尉迟佳的话挑动了他们心底的痛,三人起身告辞而去,尉迟光将他们送到大门,望着三个矫健的身影离去,才长叹一声:“今年的年关,怕是太平不了,”
……
邓子明办事很麻利,短短半天功夫已经买下了一所宅子,一间铺面,宅子幽静偏僻,不引人注目,铺面位于长安的黄金地段,价值不菲,要不是店主急着转手,有钱都难买到呢。
來到新宅子看了看,地方还算敞亮,住百十个人不成问題,从西凉带來的下人们和新买的丫鬟们还在收拾打扫,恐怕一时半会打扫不完,元封便道:“不如咱们去逛逛长安街景,晚饭就在外面吃吧,”
众人都说好,于是元封带着赵定安、叶开、赵子谦以及四个西凉小伙子步行上街去逛,尤利娅已经找到了学琴的师傅,据说是长安有名的乐师,人家说明天要考核一番,所以尤利娅忙着练琴就沒跟着一同前去。
八个年轻人走在长安大街上,到处繁花似锦,令人目不暇接,商铺鳞次栉比,酒旗茶幌漫天,各式各样的南北货摆在街上叫卖,商铺里的小伙计用关中口音吆喝着不重样的词儿,招揽着客人们。
元封不由得想起他们第一次去兰州,也是如此景象,几个乡下小子被大城市的繁华所震惊,不过那时候他们腰里沒钱,走在店铺门口人家伙计都不睬他们,如今却是不同了,哥们几个有的是钱,变着法的花都怕花不出去呢。
“定安,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去兰州么,”元封扭头问道,却发现赵定安已经石化了,目光紧随着路上一辆装潢精美的马车移动着,车窗帘子微微闪开一条缝,一抹白色稍纵即逝。
“小冬,”赵定安呢喃了一声,拔足便追,元封心中一动,赶紧招呼兄弟们跟过去,马车走的很快,顷刻间便消失在视线中,赵定安失魂落魄,站在街心自言自语道:“那是小冬,我沒看错,那一定是小冬,”
元封沒看清楚,但大致可以确信是一个长得很像孟小冬的人,见自己兄弟如此失态,元封暗暗打定主意,不管这是谁家的小姐,一定要帮赵定安娶过來。
自打孟小冬死后,赵定安就心如死灰,眼中再也容不下别的女子,按理说二十多岁的人,也该成家了,可是不管别人怎么说,赵定安就是不愿意成亲,大家都愁得沒办法,今日在长安遇到这样一位酷似孟小冬的女子,那是天意啊。
看到一帮小伙子在街心发呆,路边有个修鞋的老头道:“后生,可是在追那辆沉香色的马车,”
元封忙道:“正是,老人家可知道那马车是谁家府上的。
老头一撇嘴:“那是红袖招的马车,专门接送姑娘们的,”




武林帝国 3-9 红袖招
红袖招,那是个什么所在,看修鞋老头那副嘴脸,分明是个极其高贵而又被他蔑视的地方,元封正要细问,一旁叶开说道:“走吧,我知道红袖招在哪里,”
路边正好停着几辆赶脚的骡车,长安这一点很不错,公共交通业发达,车行轿行遍地都是,社会分工比较细,倘若是兰州府那样的地方,殷实之家为了出行方便就得自备轿子、马车,可是不常出门走动的话,养着几个轿夫两三匹马也是个不小的开销,所以极其的不方便。
长安就不一样了,城市比较大,从这头到那头得走上好些时间,买不起马车还又要赶时间的人就可以打辆赶脚骡车,家中女眷或者老人出门,还可以租一乘小轿,带两个轿夫忙和一天也沒有几个钱。
元封他们叫的就是这种计程车,按照路程计费,到地方给钱,车夫都是长安本地人,大街小巷熟悉的很,只要说个里坊名称或者附近著名地标,就能把你安全迅速的送到地方。
骡车是两轮车,空间不是很大,八个壮小伙子装不下,于是就打了两辆骡的,元封他们四个坐在第一辆上,四个护卫坐在后面,元封上车就说:“走,去红袖招,”
车夫楞了一下,甩开鞭子赶着骡子往前走,的士司机贫嘴的传统自古就有,这位车夫也不例外,一边赶车一边闲扯道:“老几位是外地人吧,”
“是,我们打甘肃來,”
“咱们长安红袖招的名头连甘肃爷们都知道了,啧啧,人家这生意做的,真是沒治了,”
元封已经隐隐猜到红袖招是个什么性质的营业场所了,打断车夫道:“好好赶车,”
车夫耸耸肩膀,甩了个响鞭赶着骡子往前走,向南走了两个街区,忽然叶开说道:“左拐,”
车夫一愣,随即道:“原來客官认识路啊,这条道确实便捷,不过我们一般都从前面绕,也好让客官看看长安的街景,”
沒人搭理他,车夫悻悻的住了嘴,又往前赶了一阵子,來到一处里坊间把骡车停下,道:“客爷们,到了,十个大子儿,”
元封他们四个跳下骡车,自有后面一辆车的护卫过來付车资,他们打量着眼前这座富丽堂皇的建筑,距离繁华大街不远,整整一个巷子都是这家的地盘,除了对门还有个小门脸之外,沒有别家了,可谓闹中取静的好地方。
红底烫金的招牌高高挂着,红袖招三个龙飞凤舞的字,一看就是出自名家手笔,门头很气派,像是豪门大宅,门口的空地上,停着一排暖轿和马车,全都是装潢精美的高级货,绝沒有元封他们乘坐的这种低级赶脚骡的,而且车夫和轿夫的打扮也很上档次,丝绸的直棳,外面罩着羔皮的坎肩,脚下千层底的棉靴,走起來跟脚又舒服,一看就是专业人士。
门口还站着四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纯黑色的长袍,腰间大红的英雄带,居然有点公门中人的感觉,但又明显不是,分明只是这家娱乐场所的保镖。
“这就是红袖招,”叶开低声说,元封点点头,再看赵定安,依然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嘴里呢喃道:“小冬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來了,”
元封叹口气,这兄弟真是个痴情汉子啊,他拉着赵定安就往大门方向走,后面骡车的车夫喊了一声:“客爷,我在这等着,见识完了咱再去别处,”
元封沒搭理他,径直走到门口就要进去,一个大汉过來挡驾:“客官,请问您是会员么,”
元封道:“我找你们老板,快去通报,”
大汉上下打量一下元封,嘴角浮上了一丝讥笑,他显然沒有尉迟家下人那样的眼力价,抑或是元封等人的穿着打扮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他生硬的说道:“对不住了,这里是私人会所,不是会员恕不接待,老板很忙,也沒空见杂七杂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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