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皇帝那些年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小竹窗
她刻意不说是谁告诉的她,有些要欺我愚笨想不到的意思。可有些事她自己也未免太自欺欺人,既然我能隐忍到今日登上皇位,还能看不出她心中那点小伎俩?她跟韩洛走的近,之后是否会狼狈为奸我尚且不知,但我知道若不赶进遏制的话,若赵苑瑜跟我起冲突,我相信韩洛会站在赵苑瑜一方。
韩洛也当除,只是事分先后,我还暂且用得上韩洛,不能轻易杀之生乱。我杀了亲弟弟赵邵宁,对赵苑瑜我还下不去那等的狠心,但若她继续在权力面前犯我,也不为我所容。
“皇姐还是早些收拾行囊,在父皇大丧之后与驸马早些归府,安守本分!”我用略带严厉的口吻提醒道。
赵苑瑜冷笑道:“陛下这是要过河拆桥?臣妾的家便在雍城,想让我走,除非我死了!”
说完起身头也不回离开,好像真有要跟我对着干的意思。
我做皇帝那些年 第64章 深宫无门(上)
腊月初六,雍城大雪,距离赵康玥的下葬还有两日,城中戒严逐步解除,百姓的生活恢复正轨。在平静的背后,却是有兵谏的危机,周兴称病两日未临皇宫,他似乎已嗅到我要对他下手,有所防范。
作为皇帝,我并未龟缩在皇宫,这一日下午我在胡袁明和几名尚书台大臣相伴巡视城中六部衙门,在之前我未提前透露过任何风声,算是一次突击检查。六部官员在我登基后有不少从周兴之意提出辞官者,加之寒冬腊月衙门清静如常,我到各处走过,当是对雍城中层官员的会见。巡查结束已过未时,未回皇宫,我临时在街边尚开门营业的酒肆中歇脚,当作是考察民生。
城中兵乱,以南城十二坊内百姓受灾祸严重,东城大营在南城内有抢掠行径,但事态迅速被平息,内城百姓基本未受影响。时值腊月,又是大雪纷飞的隆冬时节,国丧期间城中戒严刚除,百姓很少踏出家门,酒肆中冷冷清清。等我们上楼后,侍卫将门口封闭阻止客人进内,其实在这等酷寒天气下也不会有什么客人,街路上开门营业的店家屈指可数。
我喝着热茶驱走严寒,冒着风雪走一路,很多事我也逐渐想的明白。既然皇权在手,就必须要大刀阔斧的改革,可眼下最要紧的是平稳过渡,但论过渡,就要保持原有的官员体系不变,李沅隆体系的人必须要清除,跟周兴有关的人也不能放过。这是自我矛盾,既要维持原样,还要完成官员的清洗更迭,实在困难。
“陛下还是早些回宫,就怕……这城内尚不太平。”
刚坐下来没多久,胡袁明在旁催促我回宫。他年老持重,觉得是城中兵乱刚刚平息,若还有李沅隆的余党对我不利,会趁着我出宫时刺杀,可我毕竟是带了不少侍卫出来,又有云月在旁相助,我也不怎么担心。
我道:“朕乃是天子,是这雍城之主,若朕微服出巡都尚且不能自保,何况布衣?”
说话间,云月还立在窗口打量着外面的雪景,她属于那种走到何处都显得很另类的女人,高洁但有时很不着调,而她的性格也很古怪,她却有种对美好事物的向往,古律又或者是音乐,或者是美景,她很注重视听和心灵上的陶冶,若她晚生几百年,属于那种要情操不要节操的文艺女青年。
我将一杯茶饮完,云月才重新过来立在我旁边。我没有看她,继续对胡袁明道:“之前朕安排胡太傅酌情拟定递补官员名单,可有拟好?”
“这……”胡袁明面露难色,道,“事出仓促,老臣正在草拟。”
他还是在敷衍,还想继续盘桓在我和周兴之间谁都不得罪,他以为我会轻易把此事给忘了?我带着几分威仪和喝斥的口吻道:“胡太傅还是加紧为好,两日后国葬之日,朕便希望这些新任的大臣可以出现在送葬者的名单之中。”
胡袁明唯唯诺诺,却还是立在一边紧张不已。
我不急不忙喝完茶水,这才起身回宫,却还没出门口,便见道路上马车疾行而来,侍卫也跟着紧张,我退回到酒肆门内,侍卫想上前阻拦却被我何止。
马车并未在酒肆门口停顿而是飞驰而去,我望着于雪天远去马车的方向,望了胡袁明一眼道:“可知是哪家的马车?”
胡袁明未答话,倒是旁边的侍卫奏禀:“回陛下,是丰乐侯府的马车。”
居然是周兴家的马车,当着雪天疾行又是为哪般?若是有消息要传递的话,犯不着以马车来传递,除非在马车中有什么要急运的物件或者是人。早知道的话,该让人拦下来一探究竟。
“派人去查探,到底是为何事!”我对侍卫交待一句,侍卫分出几人匆忙追去,我则没有停留直接回宫。
虽然是大雪纷飞但宫中因为赵康玥的丧事并不冷清,我没有往安乐殿去,这几天我虽然会去守孝但不会守夜,赵苑瑜在经过跟我的争吵后也是两天没有在宫里露面,她大约也在生我的气。
刚进宫,治丧大臣方鹤信便前来奏报丧礼的细节,很多事都是既定的,只是礼数上的奏报,只有个宫中太妃迁出皇宫之事却是新加上的,按照规矩,先皇的嫔妃有子嗣者可随子女居住,未成年皇子公主也可赐封府第,而未有子嗣者要么殉葬要么是迁出皇宫往官所内居住,甚至有出家为尼者。赵康玥临老入花丛,身边嫔妃实在太多,而这些女人都没有添下皇嗣,而之前朝廷下了禁止强行以人殉的旨意,使得这些太妃都要在赵康玥下葬之前迁出皇宫。
在长长的嫔妃名单不起眼的位置上,我找到了林妃的名字,因为早前便被迁到冷宫,林妃目前的境况很凄楚。我让方鹤信联同礼部的人去安排送先皇嫔妃出宫之事,而我则独自进到皇宫內苑,找来管事的太监,让他们带我去冷宫见林妃。
算是曾经的承诺,她曾审时度势帮我一把,我也不能薄情寡性,原本酷寒的天气便让人想躲在屋舍中避寒,越到皇宫偏僻荒凉的地方越无处下脚,我甚至也动了折返回去之心。可最后我还是到了所谓的冷宫,不过是宫中安置失**妃子的偏殿,宫院之外积雪有几寸厚,平日里少有人进出连积雪都无人清扫,等让小太监上前推开门,入眼便能从雪花飘飞中见到一个女人身着单衣立在宫殿前翘首以盼,正是曾经在长生殿内于百官面前宽衣令皇室威仪受损的林妃。
“尔等退下,朕无须你们侍奉!”我对身边的小太监吩咐道。
小太监都退出门外,我才走上前,还没等我走到门口之下,林妃已经盈盈拜倒向我行跪叩之礼。我没有相扶,而是饶过她走到殿内,空旷而冷清的大殿,桌椅和摆设都很陈旧,这不过是皇宫偏殿的一角,偏殿内并不止有林妃一人,还有一些曾经被赵康玥所责罚的嫔妃也被安置于此,只是这些嫔妃绝对不会在如此酷寒的天气下走出房门一步。
“起来吧。”
我的声音很生分,因为我自己都没想好怎么面对这个曾对我有恩的女人。若非是她挺身相护,也许我早早就失势不会有之后远去江陵,更不会登上皇位。但她毕竟是赵康玥的女人,她帮我也是抱有目的的,难道我真要留她在后宫让她继续成为我的嫔妃,这才算是报恩?
我做皇帝那些年 第65章 深宫无门(下)
『』,。&冷清而破败的宫殿,门口迎着风雪而立形单影只的林妃,令我心境转哀。【】我道:“朕即日派人送你出宫,生活起居会有人颐养,婚配嫁娶官府不涉。”
我是给她重生的机会,让她离开宫门去过她想要的生活,这当是好聚好散。可在我说完这番话后,她突然从怀中拿出一块坚硬的瓷片,惨笑着将瓷片抬起架在自己的喉咙上,她原本安然的脸也跟着变得有几分扭曲。
“陛下若只是想打发了臣妾,何必再来?若陛下觉得与臣妾的过往是有损名声的劣迹,那臣妾便在此了断残生,免得给陛下蒙污!”
她不单是表明姿态在我面前演戏,她也未等我回话便将瓷片狠狠割向她的脖颈,可惜瓷片终究是瓷片,并非是利刃,她的脖子见了血,而我也迅速上前一把抓过她手上的瓷片,即便如此血流不止,而她也满面泪痕瘫坐在地。此时的她好像用尽全身力气,不对我有任何哀求。
我走出了偏殿门,身后的林妃已在呜咽中,她掩面而泣,在我听来那哭声也有些刺耳。我好像一个负心人将曾经的糟糠弃如敝履,可天晓得那日我跟她发生了什么,若非李贵妃在我酒水中下了药,我何至于会跟她有一段孽缘?我走出门口,小太监紧忙涌进,我道:“将林太妃送到秦安宫安置,一切以贵妃之礼不得有任何亏待!”
我说话很大声,林妃在里面应该听的很清楚,等我走到门口回过头时,她虽然停止了呜咽但仍旧啜泣不止。我只能将她暂时安置在宫中将来再图打算,心中的矛盾令我不知该以如何的姿态和身份与她相处,只能从长计议。
等我回到熙安殿,见到正在跟泠奴一起绣锦帕的苏菡儿,我沉着的心才终于得以舒缓,苏菡儿没想到我会在下午回来,正要起身行礼,我却先她一步将她突然抱起,苏菡儿显然未料我会如此直接,还是在当着泠奴和荟儿还有门旁宫女的面。她轻呼一声,却是由不得她提出反对,我已抱着她往内寝走去。泠奴和荟儿想要退下,我喝道:“在旁侍奉。”
泠奴和荟儿只能是红着脸立在透明纱帐旁边,螓首微颔也不敢往里瞧一眼,只是里面的旖旎已让她们面红耳赤。过了不知多久,天色有些昏暗时,内寝的风浪才告平息,我走下寝榻,荟儿和泠奴过来侍奉我穿衣,我却回头看着疲累不已但是脸色很安详的苏菡儿,长长叹了口气。
荟儿和泠奴将我的衣衫整理好,我在桌前坐下,二女又过去为苏菡儿服侍穿衣。苏菡儿还不太适应连穿衣就寝都需要旁人侍奉,等她莲步到我面前,她的脸也是红晕一片,我将她揽到怀中,让她的温暖将我心头的冰水融化。苏菡儿轻声道:“陛下可是心有不快?”
我对她一笑,当我正视着她时,她却将目光偏移向别处。我道:“还是皇后心里有事隐瞒着朕?”
苏菡儿心中有些慌,好像心事被人察觉到,有些支吾道:“哪……哪有?”
我往回瞧一眼,道:“海棠扇呢,怎的这些日子不见你带?”
苏菡儿面色有些惭愧,既然我提及海棠扇,她便知道有些事没有瞒过我,她想从我怀中挣脱,但我的手臂揽的她很紧,岂容她说离开就离开?苏菡儿低下头道:“都是寒冬腊月,用不得,便收藏起。”
我笑了笑道:“收起来也好,免得胡家小姐再以扇子上的诗来调笑于你。虽然她对你不敬,但到底是个明事理的丫头。”
苏菡儿面色还是变了变,最后回望着我道:“胡家妹妹……很好,陛下要纳她,臣妾并无异议。”
我却叹口气:“以后再说吧。”
对于胡青儿,我对她虽有感激和怜悯,但却没有与苏菡儿这般相思相守的感情,而且我很清楚让胡青儿进宫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胡青儿的性子太散,收不住心,再者她祖父尚且未拿出对我绝对效忠的态度,我此时纳她进府只会让人觉得我是对胡袁明示好。作为帝王,也不是看中谁就要纳谁,尤其是官宦之家的小姐,这涉及到太多层面的问题。
等我用过晚膳,与苏菡儿一同出来时,苏菡儿身子还有些虚弱,也是她偶感风寒,又被我折腾一番有些受不住。我关切道:“过去拜过,守夜便不用了,你早些回来安寝便是。”
苏菡儿先是很坚决摇了摇头,但见我面色上的关心和护,她突然便流下眼泪,点点头答应。等我们到安乐殿时,赵苑瑜和何顺也在,这是赵苑瑜这两天第一次进宫,对我仍旧有几分敌意,尤其在看到我跟苏菡儿相谐而来之后。
“臣妾给陛下请安了。”赵苑瑜上来行礼,连说话声音都显得很生分。
我抬手表示不用多礼,姐弟二人一起上前敬香,而后我扶起苏菡儿,让她早些回去休息,赵苑瑜又用怪腔道:“陛下倒是会心疼女人,怎不见你心疼别人?”
赵苑瑜的话好像另有所指,连苏菡儿听了脸色都有异样。我扶着苏菡儿的肩膀,回过头道:“皇姐说话愈发不分场合,朕对皇后关心难道不应该?却不知你口中的‘别人’,是何人?”
“哼!”赵苑瑜冷声道,“便当是臣妾无礼了,驸马,走了,还留在这里现眼,没见到陛下觉得我们留下不应该?”
何顺是最无辜的,他根本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何事。就在赵苑瑜要踏出门口时,突然又停下脚步,因为韩洛急忙到来,但这次韩洛不是来跟她一叙别情的,而是来向我通传消息。
“陛下,从江陵传来的急报。”韩洛将江陵太守容和发来的急报递交到我手上。
打开来,里面却是紧急的战报,在八日前,汉王军渡江南下娶了涪陵北地六座城池,眼下正发兵往涪陵城而去。在楚军撤兵后,汉王军终于忍耐不住开始要重新图谋帝位,八天前,却也是赵康玥在世临终之时,这时间差打的是正好。眼下雍城内兵祸隐患未除,我无法征调楚军前去平定,眼下也只有赶进将周兴和两大营的问题解决,否则不用内乱,光是汉王军便将湘蜀之地给窃占。
这是对我这个新皇皇权的挑战,我岂能容汉王继续放肆!.
我做皇帝那些年 第66章 共谋大事
腊月初七,距离赵康玥下葬还有一天,孙摄和左东禄的矛盾逐渐激化。这天上午,我亲自往丰乐侯府探望周兴病情,就算周兴是装病也要作出体弱不堪的模样出来迎驾。我所带的人不多,除了云月这个贴身侍卫,还有几名宫里的小太监和宫女,侍卫很少都留在门口。
我特地没有带御医前来,就是为了告诉周兴,我对他是否装病不感兴趣。周兴心知肚明,他虽然装出病态,腿脚还是十分稳健,亲自为我引路。到正厅,周兴一边咳嗽一边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却没有让府中的其他人出来见我。
简单的寒暄之后,我道:“朕初登位许多事不明,明日先皇下葬还需国舅主持。”
周兴一副受**若惊的神色道:“老臣恐力不能及,咳咳,怕是误了陛下的大事,陛下还是另托付他人为好。”
我却面带无奈之色道:“如今雍城能统筹大局者,非国舅不可,国舅还是切勿推辞,朕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登门求国舅。”
我说话的语气很虔诚,由不得他拒绝。周兴面露难色道:“老臣就当粉身碎骨,定当完成陛下的交托。”
他答应下来,我也就放下心,我还怕他不答应,一切事都是顺水推舟,他有他的安排,我有我的筹划,有些事看起来是漫不经意,但在他和我心中都是早有筹谋并非是要意气用事的时候。
我没有在丰乐侯府多留,临别之时,我好像无意中提及道:“听闻国舅有一小女,温婉贤惠,正是二八青春年华。都是自家人,算辈分的话,也是朕的表妹。朕想将她纳入宫中为妃,却不知国舅是否愿割爱。”
周兴脸色稍显惊讶,他没料到我会提让他小女儿进宫的事,最后他苦笑道:“小女粗手粗脚,未能尽礼数上的教诲,只怕不能尽心侍奉陛下。望陛下明察。”
我笑了笑道:“既如此,国舅也早些休养,明日国葬之时,也望国舅能准时到场。丧葬事宜也须国舅统筹。”
周兴再行礼道:“老臣遵旨。”
之后他送我出门,我再未跟他谈及任何事情,都是礼数上的一些客套。到门口我便登上回宫的马车,等我回到宫中第一件事,便是下旨让周兴统筹明日丧葬事宜,因为涉及到帝王出城往城郊皇陵,不但需要沿途封路,也需要沿途安排兵士护送,皇城一段自然由御林军负责,而出城之后沿途封路和开路的兵士则需要由两大营的人马负责。
等周兴目送銮驾离开,脸上露出些微的冷笑,拂袖回到正厅,马上屏退了下人。从屏风后走出来一人,叹口气道:“还道陛下前来是知道末将在此,倒让末将凭空担心些许。”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景惠营统领左东禄。左东禄从军开始就随周兴征战,后来也是周兴举荐他接替成为景惠营统领,此番左东禄算是外将未得传召进京,虽然景惠营是京师的戍卫人马,但他这么做等于是擅离职守,追究起来罪名不小。
周兴冷声道:“你突然进城,连本侯都不知晓,皇帝从何而知?”
左东禄奇怪道:“却不知陛下为何会安排让侯爷统筹明日的丧葬事宜,难道他不怕……”
“明日出城之后,沿途都需两营人马沿途护送,他心知你们两位统领都跟本侯有关系,他此时安排本侯主持也在情理之中。倒是你和孙摄……真不知该说你们什么是好,真就要为一点功劳争的头破血流,而不顾朝廷大局?”
左东禄有些不满道:“侯爷,怎么说末将也是随着您出生入死的,孙摄他算什么,侯爷可不能胳膊肘向外拐,景惠营的将士也当是侯爷的家臣,这时候更需侯爷在陛下面前说句话。”
“你……”周兴指了指左东禄,好像有些哀其不争,最后一叹道,“这太子,刚一上位便显现出他的野心,还未等时局安稳便要铲除朝中老臣,这等沉不住气,恰恰也是他的弱点。”
左东禄想了想,惊讶道:“侯爷的话,末将听的不是很明白。”
周兴道:“想来皇宫委命本侯的旨意很快会来,只要明天白世宁不进城,楚军按兵不动,那一切都在老夫的掌控之中,唯独存在变数的便是……”
左东禄突然听的明白,惊讶道:“侯爷,莫非您是准备明日……兵谏?”
周兴斜瞥着左东禄,道:“你以为新皇帝会容得下你我在朝堂之上?本侯刚得到消息,汉王军趁着先皇临终之时,发兵涪陵,已将原本涪陵王的领地占去大半,湘蜀告急,新皇帝非要派楚军复去平叛不可,可眼下楚军在京师与涪陵军还有两大营的人马掣肘,新皇帝能放心把楚军派出?若本侯料想不错,明日的丧葬,便是他趁乱下手之时,亏你还是一军之将,竟连这点醒悟都无!”
左东禄心中有些慌张,却在这时,有府中下人来通禀,说是有人送来拜帖。周兴拿过来一看,脸色登时冷了下去,左东禄在一旁问道:“侯爷,是何人?”
“是个你想不到的人。”
周兴言罢,示意让左东禄暂且回避,很快一名身着黑色斗篷风衣的痩削男子在下人的引领下进到侯府,却没有到正厅,而是到了偏厅相见。
周兴进门,那人还在抬头看着偏厅堂前挂着的匾额,周兴冷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韩统领前来所为何事?”
来人转过身,不是别人,正是在新皇登基居于首功的御林军统领韩洛,此时他却是独身前来。他回过身看着周兴,周兴道:“此处乃是本侯会见宾客之所,未等本侯传召,任何人不得前来打扰。”
韩洛这才点头,脸色带着阴冷之气道:“本将乃是得长陵君嘱咐,前来与侯爷商定大事。”
周兴听到韩洛的话,脸色不动,微微摇头道:“本侯为人臣,忠君之事担君之忧,韩统领也为陛下最信任之臣,本侯对韩统领的话,不是很明白,韩统领可否明言?”
韩洛道:“陛下有意遣长陵君和夏国侯回封地,长陵君想长居京师,或可再进一步,需要侯爷相助。却不知侯爷是否肯与长陵君共谋大事?”
周兴怒道:“这岂非是在挑唆本侯造反?来人,将此逆臣拿下,送入宫中交由陛下发落!”
我做皇帝那些年 第67章 各怀鬼胎
从偏厅周围涌出不少的丰乐侯府家兵,兵刃相向将韩洛困于中央,周兴面色阴冷凝视着韩洛,却见此时韩洛没有半点畏惧,只是将他的佩剑缓缓抽出,光是那股气势已令丰乐侯府的家兵胆寒
韩洛道:“国舅以为这区区十几人便可将本将拦住?本将不但可在重围之中取国舅首级,同样可从这重围中杀出,国舅还是莫要一意孤行”
周兴面色的阴冷转淡,最后却摆手示意家兵皆都退下,等人都退出偏厅中只剩下周兴与韩洛时,韩洛的佩剑才重还鞘
周兴道:“你说是受公主所托,有何凭证?”
韩洛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事,将其抛向周兴,周兴一把接住却是一块佩玉,周兴认得是长公主赵苑瑜幼时所佩戴,非皇家中人并不能见得这等女儿家贴身之物
周兴脸上又露出几分阴寒道:“公主为女流之辈,为人臣,陛下遣她回藩地有何不妥?她留在京师又能有何作为?”
韩洛道:“公主虽为女子之身,但不愿受欺压,留在京师为的能与国舅共谋大事,建王已死,若国舅与皇交恶,却不知国舅能倚靠者,舍长陵君还有他人?”
周兴用深邃的目光打量着韩洛,今天的韩洛言辞像是有人指点过,按照韩洛之意周兴若要将皇推翻再立皇帝,皇位非赵苑瑜莫属周兴道:“帝王事容不得你一介外臣说三道四,莫忘了建王母子可是死在何人手上”
关于韩洛和赵苑瑜私下有来往之事,同样传到周兴耳中,周兴初时以为不过是赵苑瑜习性难改,同时赵苑瑜想借着与韩洛苟合做到留在雍城图谋权位的目的
韩洛道:“昨日皇曾召本将前往内殿议事,言及明日调动御林军兵马将国舅扣押,连同丰乐侯府一并查抄本将既遵皇命,国舅恐怕要遭难,待本将把此事告知长陵君,长陵君遣在下前来与国舅商议,其实是想救国舅”
周兴虽然并不完全相信韩洛,但对于皇要铲除他的事却是深信不疑他虽然心中确信事情并非空**来风,但仍旧一脸愠色道:“挑拨君臣,你可知该当何罪?”
韩洛道:“皇曾对本将有交待,今夜楚军便会奉调入城,明早大丧之礼开始,国舅会于丧葬之后于皇陵之内围困,就算国舅有两大营兵马相护,但皇陵重地非御林军不得进入,到时国舅如何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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