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那边的领主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eskimol
迪米特里说他中午要去作坊里面统计一下原料的剩余情况,可能回不来,让我父亲有事情可以直接找管家。
父亲回到客房,开始收拾东西。当他看见为莱因新买的衣裳时,忍不住又是一阵悲凉。
莱特明白这种感受,他在老兵去世的时候就是这样,从那天起,老兵在他心里定格了,成为了一个完美的人,老兵对他的教导他完全的接受,并且立志把这些教导奉为自己的为人处世的标准。但是他刚刚出门游历,就因为恪守正义之道而受尽折磨,他乐观的告诫自己,这正是老兵告诉他的,“必要的磨练”。虽然,这磨练的可怕让莱特怎么都无法释然,不断涌出的强烈的复仇欲望几乎要把莱特逼疯。他希望复仇,然后去罗多克寻找自己父亲的坟冢,完成自己母亲的嘱托。
父亲不断的把各种东西丢进那个有些干瘪的皮囊里,突然一张纸条掉了出来,飘到了地上。父亲捡起来一看,是一张一千第纳尔的支票。
记忆一下复苏了:月光下,卡扎克,嘱托?????
父亲陷入了思绪,需要去帮卡扎克吗?一千第纳尔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不是一笔小钱,他听大姨父说过,他年轻的时候刨去吃住,一年都攒不了这么多钱。他犹豫着。
这个时候,那个牵马的老头走进来了,说自己奉二老爷之命过来照看,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父亲沉吟了一下,抬头问道:“你们这里有一个叫做萨格隆的年轻人吗?”
库吉特使团来到苏诺的一支共有60人,住在苏诺新区的一间便宜的旅馆中。在库吉特使团到达前三天,提前到达的人员就已经包下了这间旅馆,并且把库吉特使团到达的消息通知了苏诺城里的库吉特常驻使节和留学生,由于乌克斯豪尔没有库吉特使团前往,所以在更早的时候,那里的留学生就被专人接到了苏诺。当库吉特使团到达后,团长对照名单清点了一下到场留学生,当确认所有的学生都到齐后,团长向他们宣布了一个决定:“收拾一下,一周内准备回国。”
这些留学生大惑不解,纷纷解释他们的学业并没有结束,不能随意离开。团长打断了他们,让他们服从他们父辈的命令。留学生询问原因的时候,团长简单的说:“祖国需要你们。”
团长询问了留学生还有什么异议时,心有不甘的留学生们默默不语。团长宣布了解散,库吉特留学生们渐次的离开了这间简单的客房。只剩下了最后一个留学生。
团长看着他,表情很复杂,刚才点名叫号的时候,团长已经迟疑了一下了,现在,他喃喃的说:“乌赫鲁登场)
“父亲。”
团长走了过去,想对这个已经变得有些的陌生的儿子表示出一点点亲昵,他僵硬的搂住了儿子的肩膀,却感觉别扭。
“你???又长高了。”
“其实,一点都没变。还是7尺6寸。”
“哦???”
“为什么要我们回去?”
“你知道,在南草原我们有很多新建的农庄和工厂,我们需要留学生回国效力。祖国培养了你们,现在是你们报效祖国的时候了。”
“父亲!不要用这些外交说辞。我看过你们的采购单,考虑过你们的行程的目的。你觉得我会相信,汗王购置了三千架绞盘是用来磨面粉的吗?那几百个铁制轴承是用来做风车的吗?那数不清的药品是给牧民治疗大脖子病的吗?我虽然学的是神学,但是我知道,绞盘可以装在攻城弩上,射出的铁杆可以钉进城墙里!轴承可以做成抛石机,把磨盘大小的石块抛进敌人的营盘!药品可以让战士快速的恢复战斗!我们这些祖国花了大价钱培养的留学生,真的就是回去当改进农业技术的技师的吗?”
团长尴尬的看了看周围,庆幸早就安排好了包下旅馆,不然闲杂人等一定会对这种奇怪的言论表示兴趣。同时他也感慨,自己的儿子果然有独到的眼光,依然与几年前离开图尔加的时候一样,还是那么冲动。
“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时代要来临了。”
“汗王疯了吗?!如果冒险,汗国必败。”
“年轻人,几年的文雅生活把你变得志气消沉了。连我这个老头的意气都比你高。”
“父亲。我是那种孬种吗?我在乌克斯豪尔学习的时候,可没有怕过一个斯瓦迪亚人,我的鼻子被打歪了好几次。但是我从来没有怕过。这些年里我周游了斯瓦迪亚的南部平原,我乔装过商人,冒充过贵族。我深深的知道,斯瓦迪亚最可怕的地方不是他的那些战斗力强大的军士和装备精良的舰队。而是他的文明。这种力量是几千年来沉淀下来的历史的精华,是人类智慧的集中表现。说一个最简单的例子,一个库吉特造弓人一辈子制造弓,到他技艺最纯熟的时候,也许能很快的造出弓来。但是他的工艺无法被重复。但是斯瓦迪亚人却在每一种新技术出现的时候,迅速的破解这种技术背后的内核,把造弓人通过经验得出的门道转化为可把握可重复的数据,用数学,物理的方法表现出来。我亲眼见过在乌克斯豪尔,一个接受过半年培训的孩子,看着图纸造出了一架弩机,造的和一个一辈子造弩的老工匠没有任何区别。斯瓦迪亚的可怕之处正是在此。”
“孩子,你被蒙蔽了双眼啦。文明看起来精密而强盛,但是却脆弱的很。你看,我们只用最简单的战术,跟着领袖把我们的领土在几年之内扩大几乎一倍。这可不是一群熟练工人可以做成的事情。去吧,我还有事跟大使说。”
“父亲!”
“去吧。我们使团就到苏诺了。准备一下,下周回国。”
乌赫鲁走出了旅馆。想着几年前因为与继母不和,又与父亲闹矛盾,感觉在家里实在呆不下去了,就搬去了乡下一个人清净。当父亲来信告诉他,汗国正在选拔优秀的贵族子弟赴斯瓦迪亚留学,问他愿不愿意去的时候。乌赫鲁立马答应了。
乌赫鲁出生在一个外交世家,他的父亲在诺德人起兵北海的时候奉命前往沼泽寻找后来的诺德王,并且在沼泽中以大汗之名承认了诺德王,同时留下了40名弓马娴熟的近卫留给诺德王,而他自己则作为一个库吉特军事参谋留了下来,把库吉特与斯瓦迪亚多年作战总结的经验转告给诺德王。这40个侍卫多年的拱卫和乌赫鲁父亲的竭诚服务让诺德王充满了对乌赫鲁家族的好感,诺德王许诺:“北海永远留有你们家族的封地。”
当乌赫鲁的父亲辗转于北海沼泽的时候,乌赫鲁在父亲远离身边,母亲文弱的情况下成长着,变得越来越叛逆。当乌赫鲁的父亲终于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几乎和这个充满了捣蛋精神的小家伙说不上话。乌赫鲁的母亲努力的调和着这对父子的关系,但是总是不甚有效。
在乌赫鲁十岁的时候,乌赫鲁的母亲死于霍乱。
这让乌赫鲁与父亲的关系停顿在了一个生疏的境况而无法再进一步。乌赫鲁的母亲来自一个落魄的小领主之家,在她死后,乌赫鲁父亲的家族积极的给他寻了一门新亲事。乌赫鲁的父亲很自然的接受了家族的安排。新来的女人出生于大户人家,不喜欢乌赫鲁这样粗鲁的小混蛋,很多情况都是这样,乌赫鲁的存在成了这两个家族彻底融合的障碍。当乌赫鲁的同父异母的弟弟终于出生的时候,感到压抑难耐的乌赫鲁主动要求去自己母亲的家乡生活,乌赫鲁的父亲无奈的答应了。
但是当有机会让自己的儿子去外国学习的时候,由于担心自己的儿子在闭塞的乡下消损了志气,他把乌赫鲁送去了斯瓦迪亚。
出生于世家的乌赫鲁充满了对斯瓦迪亚的不屑。但是经过了几年的求学之路。斯瓦迪亚先进的文明在方方面面洗涤着乌赫鲁的偏见,那种对强者的敬佩之情和对自己祖国的热爱之情同样炽热。这种双重认可,双重效忠的态度压的乌赫鲁喘不过气来。他立志要成为库吉特的改革之父,要带领族人走进文明的世界里来。草原的精神可贵,但是生存下去更重要。乌赫鲁立志要把库吉特变成一个更强盛的斯瓦迪亚,要把国家“斯瓦迪亚化”,这不是斯瓦迪亚的怀柔政策的成功,而是年轻人的自我选择。
乌赫鲁回到了自己下榻的地方,一个笑嘻嘻的年轻人迎了上来,这是乌赫鲁的仆役斯宾塞(欢迎ace_阿文),乌赫鲁来念书的时候,他的父亲给他从仆人的儿子里选出来的最机灵的一个。在国内他们是主仆,但是出国后,乌赫鲁却与斯宾塞毫无芥蒂,成了最好的朋友。他们是街头斗殴的常客,他们常常背靠背的抵抗数倍于己的斯瓦迪亚学生的围殴。这些年的游历让斯宾瑟变得与他同龄的仆人的孩子们截然不同,那些人只期望在长大的时候能继承父辈的工作,老老实实的过一生。斯宾瑟却不止一次的跟乌赫鲁透露,希望能够去游历整个大陆,乌赫鲁许诺斯宾瑟,一旦时机成熟,就解除斯宾瑟对他的义务,让他去游荡去。
斯宾瑟说他听到了一个消息,问乌赫鲁要不要听。乌赫鲁不是很感兴趣。由于事先不知道要回国,他的行李都还留在乌克斯豪尔,这让他头大。
“什么事情啊?”乌赫鲁无精打采的说。
“哦,这次你的父亲带团采购了很多东西,但是有些需要本地的商人去帮忙‘打通关节’才能运的出去,你知道,有些东西违反禁运条例。所以今天晚上有一个舞会,用来让本地商人和使团人员见面。这条消息是我从你父亲的助理那里打听来的。我们可以去看看。”
“一帮商人,有什么好见的。帮我打听一下,看怎么可以把我在乌克斯豪尔的行李给弄过来,下周就要回国,看来只能委托别人在我们走后帮忙运回汗国了。”
“哦,这就是我想咱一起去舞会的原因,里面有一个叫哈尔的商人专营运输车行的。”
“给他一笔钱,然后我给他写一个货品单和担保书。让他代运一下不就可以了吗,还需要我自己去跑一趟。”
“哦,他的车行不是重点。”
“那是什么?”
“据说他有一个长的和月亮一样美丽的女儿,他会带着一起来舞会。我们去看看吧。”
山那边的领主 第三十九章 秋收时期的爱情故事 3
父亲在莱因死后找过鲁达,希望可以惩罚二当家。鲁达问原因。父亲说二当家杀死了莱因,而且还参与绑架了自己和莱特。
鲁达笑着说,“但是他处死了一个被通缉多年的恶棍,这让成千上万的旅客和商人松了一口气。功过相抵了。现在他在帮我做事,我最讨厌别人动我的手下人。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父亲跟莱特商量的时候。莱特一直听着父亲对鲁达的不满。然后莱特直切主题的说:“我们一定要借那个巡检的手来惩罚他吗?有些事做就好了,不一定要说出来。但是你已经让鲁达知道了你的心思,我们最近最好不要有什么举动。”
父亲觉得莱特有些变化,一开始,父亲发现莱特在分析别人的时候显得特别理性,但是当涉及他自己的时候总是显得有些进退失据;但是这些天,连续的接触到的死亡仿佛让莱特出现了变化,即使到涉及到‘向二当家复仇’这样的与他自己密切相关的话题的时候,莱特也显得比以往要冷静。
这种冷静让父亲不满,“我只是去知会鲁达一声,他要是不给我们合法的复仇机会,我们就换个方法来。最近不动手,那个强盗就再也找不到了。你忘记莱因是怎么死了的吗?我们被绑架的时候,如果不是莱因,我们可能已经死了你知道吗?”
“我记得。而且除莱因以外,我还有更大的理由要杀了他。”
“那你还等什么!你害怕了吗?”
莱特的整个肩膀膨胀起来:“我会害怕他吗?当时我们被困在那个小马车里面的时候,我可曾露出过一点惧色?莱因的死还没有让你看明白吗?你还是不知道自己多么的渺小吗?如果有一天我们能完成自己的使命,变得强大。那么这一切都不是问题,但是如果在变成强者之前就有了强者的野心和行为,莱因冲过去挡住奔马后果怎样就是一个鲜明的下场!”
“你是说莱因的死是因为她自己愚蠢吗?”父亲突然冲过去扼住了莱特的脖子。
“我可不这样想。那个善良的小姑娘在吞下那种药物之后,除了神以外,就没有人比她更有资格支配自己的行为了。她做什么都无可挑剔。但是你愿意成为第二个莱因吗?在没有变强之前施行毫无意义的善举,拿自己的生命冒险是愚蠢的,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多么宝贵。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变强。这段时间我学的比你多,如果下次我被困在马车里,我会交出所有的钱,就像那对卖香肠的商人夫妇。”
“莱因死了,我们如果不为她复仇。我们这些因为她而活下来的人还知道什么是廉耻吗?”父亲咆哮着。
“莱因死了,我们如果再赔进自己,那就更大的不知廉耻。因为你本来可以在未来解救更多的人,但是却因为小善而过早的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并且随时有可能赔上性命!有一个老人教育过我,不要相信暴力的力量,你轻易的借助自己的血气之勇是没用的。为了保护弱者,包括我们自己,我们必须在时机成熟之前,不做出格的事情。”
“你不懂的,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暴力的力量。但是我相信,为了保护弱者,我们必须去做正确的事情。”
父亲松开了莱特脖子上的手。他知道,莱因的死已经让莱特和自己的处事原则发生了变化。
莱特知道身为弱者的凄惨,他想起了老兵的话“暴力解决不了问题。”他理解的是,暴力不够的时候解决不了问题,为了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他必须默默地蛰伏,等待自己变强的那一天。
父亲体会了眼看弱者死去却无力救援的痛苦。从没人告诉过他应该怎么做,他只能通过自己的观察去揣摩,去学习。他只是觉得,拯救不了一个对自己好的弱小者是一件痛苦万分的事情。他想帮助别人。
“对不起,”我的父亲说,“我只是觉得我应该为莱因做点什么。”
“我知道。”
随后两人陷入了深深的尴尬之中。毕竟是刚认识不久的人,虽然在一起经历了很多,但是当他们互相了解到了对方的想法后,还是陷入了强烈的陌生感之中。
父亲在焦急里等到了傍晚,鲁达派人过来询问是不是可以结伴回苏诺。莱特看了看父亲,担心他与鲁达同行不免横生枝节,于是代替父亲告诉来人,请鲁达把这里的情况告诉税务官和我祖父,他将和我父亲晚些回来。
现在已经是午后了,在早上,父亲询问了一些关于萨格隆的事情。老头先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才说他记起来了,说是这个年轻人先前上城里谋生去了,据说混的不错,这段时间回来了。
父亲问老头这个人有什么特殊之处没有。老头子说:“那倒没有,只是他进城后就不经常回家了,回来也只是短暂逗留几天,给家里留些钱物。”
父亲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卡扎克为什么要自己去帮助这样一个年轻人,疑惑之余,父亲问老头:“你知道为什么这次他要回来吗?也是为了给家里带点钱粮吗?”
老头有些尴尬,欲言又止。
莱特在一边整理一个背包,漫不经心的说:“老人家,有什么不对吗?”
老头唯唯诺诺,有些张不开嘴。莱特走过来把包递给父亲,说他已经打包好了,然后转过身来跟老头说:“老伯,我的朋友是领主的亲戚,但是更是客人。你知道斯瓦迪亚人是把不插手别人家的事情当做自己的美德的。您可以告诉我们一些情况吗?说不定我们可以帮上忙,迪米特里二老爷不是也让你周到的接待我们吗?”
老头把帽子取了下来,用手掌擦了擦自己有些暗淡了额头,抿了抿嘴,吞了口口水,然后说:“是的,先生。萨格隆这次回来可能和村子里发生的事情有关,我们的领主????”
在随后的一个多小时里,父亲知道了自己的二姨父干的荒唐事,莱特也觉得这个领主昏了头。
老头子尽量的用置身事外的语气告诉父亲这里发生的事情:“是的,先生。可能领主是为了我们打算,就像他说的,那边的工资比我们这边高,而且经营农庄是免费的。同时据说诺德人不会直接插手农庄建设事宜,而是让留在当地的原斯瓦迪亚政府官员管理,在我们的土地上遵循斯瓦迪亚风俗,在诺德人的土地上遵循他们的。我们可以理解领主的好心,如果他向您问起来,你大可以这样告诉他:我们理解他。但是,我们实在是有些舍不得自己的故土啊,也许你很难明白。只要你花上十年的时间看着这片土地,看着这里面长出你的庄稼和衣裳,看着这里诞生你的儿子和埋葬你的父亲,看着这里的麦子在你的侍弄下抽芽吐穗,你就会觉得,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地方啦。我们真的不愿意离开???”
一吐心中郁结的老头说完了自己的心里话,然后希望父亲和莱特不要告诉领主这些谈话。父亲和莱特一起保证了他们不会。
莱特悄悄的对父亲说:“如果像你说的,卡扎克让你去见萨格隆,不妨我们去看看。”
父亲觉得也行,去看看萨格隆到底是何方神圣再说,于是他请老头领他们去看看这个叫做萨格隆的人。
老头子很爽快的答应了,这个老头在心里盘算:这个白鸽谷来的少爷多半是去询问萨格隆关于领主蠢行的事,那样一旦事情传到领主那里,就可以把家丑泄露的责任推给萨格隆了。
天已经擦黑了,即使入秋,这段时间的天气依旧很炎热。夜黑下来的时候,大地上便从地里面透出一股热气,不过一个小时内,微微吹来的小南风就会带着麦香气把这股热吹得无影无踪。待收割的麦地里各种不知名的虫子叫着,一行人越往地里走,越感到一股清凉。周围很安静,只剩下了皮靴踩在地头的声音。父亲想起了白鸽山谷的那些麦田,在山谷内,麦田没法这么一望无际的延伸,只能随着地形起伏,偶尔一两课漂亮的桦树点缀其间,在夏日的午后,那些麦田里的守望者们还是挺漂亮的。夜晚的天空很干净,还能看见云,这些云在星河之间缓缓的挪动,好像花园里的摇篮中摇晃着的懒洋洋的婴儿。
在麦田之间,有一片修筑很结实的屋子。屋子上面层层叠叠的堆放着厚厚的茅草,房前屋后种着洋葱,菠菜萝卜等蔬菜,在院子里则种着高大的果树。这种人家如果没有被各种无谓的灾难困扰,该是怎么样的富庶啊。这些屋子里偶尔有窗户透出亮光。狗叫依稀的从村舍的最那头传来,遥远的像是梦里透出的声音。
老头子凭着记忆越过了一间又一间屋子,然后在一间灯盏全灭的屋前停了下来。“就是这里啦”,老头说。然后他上前敲了敲门,屋子里面有一些轻微的响动,但是没人来开们。
“萨格隆,是我。”老头呼唤着。
莱特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和周围的房子风格一样,但是屋顶却明显的欠打理,茅草单薄干硬,估计雨大一点就得渗水下来。
“奇怪了,萨格隆应该在屋子里吧。刚才我还听见有人挪动呢。”然后老头子突然尴尬的脸一红,回头冲我父亲和莱特笑了笑,暗示他们可能打搅了萨格隆的好事。
莱特和我父亲瞪着单纯而严肃的眼睛,不知道老头突然回头骚骚一笑是什么意思,而且老头那猥琐的笑意看的两个年轻人直起鸡皮疙瘩。
这个时候,屋子里弱弱的传来了一个颤抖的女声:“进来吧。”
然后门打开了,老头子冲着莱特点了点头就进去了,父亲紧随其后,莱特跟着父亲。老头子一边进门一边饶有兴致的四下打量,想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真是的,也不开灯,嘿嘿,干什么呢???哎呀??你们是谁??这??”老头子惊叫起来。
山那边的领主 第四十章 秋收时期的爱情故事 4
莱特和父亲此前被绑架已然破胆,对于突发情况极其敏感。听到声音不对,马上转身想往外冲,但是门被重重的关上了。混乱之中父亲胡乱的打了两拳就被人按翻在地,而莱特那边挣扎了一番也没了动静。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后,一豆灯光出现在了桌上,父亲抬头一看,惊讶万分,居然都是老朋友了:那几个都是卡扎克的旧部。
而父亲和莱特被提到椅子上坐定后,在看见对面一个他见过的土匪和一个女人被也被绑在椅子上。
“萨格隆,你小子好福气。把这个财神招来了。”一个强盗说。“看来我们能把这个生意再做一次了哈哈。”
这个时候父亲才知道那个强盗就是萨格隆,一时间他甚至怀疑这是卡扎克死前狠狠的耍了自己一把,让自己羊入虎口。
萨格隆抬头,父亲注意到他头上有伤口,应该是打斗留下的。“我们已经不干了,你这蠢货。我们跟头领发过誓的!你再参与这种活动,我们就又是匪徒了!”
“你这个叛徒!你背叛了头领,现在有用他的威名来压我们。当时如果我们冲出去,大头领万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只是当时我们不知道你已经被收买,还听你的号令,眼睁睁的看着大头领身首异处!”一个有些年轻的土匪骂道。
萨格隆申辩道:“我说过,我没有背叛他!我也没有被人收买!”
“我亲眼看见大头领死后那个鲁达来感谢你!在面包房里。”另一个盗贼说。
“我再说一遍。那天你们都看见了,外面漫山遍野都是巡检,我们出去都是死。而且你们都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换做是你们,在家眷被人控制,而外面又危险重重的情况下,谁敢保证自己能做的像个英雄一样?我承认,没有拉头领一把是我的错,我心里也窝囊。但是难道我们一起死了,你们就高兴了?!”
几个强盗似乎无法反驳。
一个老年强盗定了定神说:“萨格隆,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儿子。你年富力强,卡扎克选择你当头领我是赞成的,以后不管是继续干这营生还是像卡扎克头领说的去诺德当庄稼人,我都赞成。你说你是为大家好才没有冲出去的,这一点别人我不知道,我是相信你的。但是这次你明明知道我们这些人的命都是卡扎克捡回来的,要我们还给他,我们不会有丝毫的犹豫。你说为了保护我们,实在是违背了我们的意愿,而且让你自己显得别有所图。我想知道的是,你到底有没有做出出卖卡扎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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