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那边的领主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eskimol
尤里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战争。
在西部,领主为了领地而彼此开战的情况非常的普遍。一河之隔的农夫很可能会因为两个领主之间的不和而大打出手,往往双方各死伤十数人之后,领主就会坐下来谈判。像这种所有的居民都作战的情况也不是没有,但却只有在城市要遭受屠城的命运的时候,才会偶尔发生。比如库吉特人在斯瓦迪亚的时候,就曾经遭到了阿密尔镇的居民愤怒的抵抗百多居民悍不畏死地攻击库吉特人,让库吉特人大吃一惊,虽然最后阿密尔人全军覆没,村镇被焚毁,但是库吉特人却因此显得踟蹰不前了。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呢?
尤里有些好奇。
他正在犹豫的时候,没有发现士兵已经被逼向了一处沼泽。融化不久的积雪让这片沼泽变得泥泞不堪,这是维基亚的原野上最常见的景象,不管是人还是马,在这种沼泽上面都会快速的损失体力:在这种泥地上面,即使只是走路,不久也会让人气喘吁吁,更不用说作战了。
小东湖城的士兵这个时候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鼓足了全部的勇气和力量,要把这些来犯之敌撵进沼泽地里面去。只要这些士兵进入了沼泽,他们的阵型就会崩溃。那个时候,拥有大批弓弩手的小东湖城的士兵就能够从容的屠杀这些该死的瓦兰士兵了。
尤里一定感到绝望了。
瓦兰人有五十多人死伤。在大部分的时间里面,小东湖城的人都在零零散散的冲上来,投出一阵歪歪斜斜的标枪,或者组织一次软弱的突破,然后就会散去。这些进攻都显得路数混乱,那些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士兵,这是尤里支撑到现在的原因。
这是一场很奇怪的战斗,小东湖城的士兵似乎是一群弓弩手混合着一群农兵,这些人大概有四五百人,他们密密麻麻的站满了森林到沼泽之间的空地,并且正在卯足了劲的要把瓦兰人撵走。
如果这些士兵作战有章法的话,只需要维持一个方向不断的冲击,那么早就能够把瓦兰人冲散了。但是现在,这些人却好像是一盆晃动的水,散漫而无力地拍打着漂浮在上面的一个木球。瓦兰人意识到了他们在数量上面的劣势,只能维持住自己的阵型,不断的击溃来犯之敌人。
小东湖城的人指挥很混乱,这让人感到有些好笑。常常有不同的指挥官下达不同的命令,让那些匆匆武装起来的农夫摸不着头脑,农夫们大吼大叫,有些人捡着石头砸着瓦兰士兵。如果在过去,瓦兰士兵肯定会抽出长斧,呐喊着冲出去了,但是加里宁带来了一群低级军官,这些人努力的维持着秩序和阵型。加里宁在瓦兰科夫的时候就已经告诉过这些士兵,如果有擅自冲锋的人,不管是不是斩杀了敌人,战斗结束之后都将立刻被绞死。这在瓦兰士兵中间引起了巨大的抵触情绪。
在冬日集训的时候,各种各样的冲突层出不穷。不过通过严厉的处罚和优厚的赏赐,瓦兰士兵渐渐的觉得,没有必要和自己过不去,虽然他们很鄙视这种结阵自保的行为,但是在督促之下,还是能够忍耐自己的冲动,不冲出去大战一场。
尤里看了看身边密集而闪亮的头盔,感到了不少的安慰。这些士兵密集的聚集在一起,他们的头盔闪亮而厚重,如同拳头上面最坚硬的骨节。瓦兰人的标枪手每一次集中投射都能击伤甚至击杀敌人。小东湖城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记忆中的瓦兰士兵不是这个样子的,那些瓦兰士兵崇尚一对一的战斗,而不是现在这种没有骨气的结阵。
这些愤怒的农夫试图冲击瓦兰人的圆形军阵,但是却会被最外面的盾牌挡住了,站在盾牌手后面的长斧手或者长矛手则会寻机攻击外面的人。这根本不是瓦兰人的战斗方式而且就连瓦兰人的盾牌也从松木盾牌变成了橡木大盾了,这种盾牌厚重而宽大,虽然不灵活,但是却能提供更多的保护。小东湖城的士兵大为光火,瓦兰士兵明明已经陷入了埋伏,但是现在却像是一只乌龟一样缩在一起,不管怎么都咬不到它的肉来。
在森林中间,另外一支数量多得多的瓦兰士兵正在赶来。好在他们在河边被一支河间地雇佣步兵挡住了。现在小东湖城已经不在乎透露自己的家底了,他们拿出了伯克支援的盔甲、派出了河间地的雇佣军、用萨兰德人增强城防,并且开始一天数次的派出信使,去请求伯克人的支援。
一个小东湖城的军官好不容易聚集了一群农夫弓手,这些弓手烦躁不安的被军官领到了一处略高的坡地上面。这些人大概有四十多人。不管周围发生了什么情况,这些弓手都会好奇的去看一看究竟。如果发现周围的士兵作战正酣,他们就会忍不住的乱射几箭表示支持;如果有一边的农夫出现了溃散,他们也会嚷嚷起来,以为已经战败了。
农夫们几乎是一触即溃,他们根本无法在绞肉机一样的战线上维持太久的时间。但是这同时也让他们有了另外一个特点,那就是他们可以很容易的重组起来。这些农夫一旦被吓到,就会大喊大叫的逃跑,但是跑出几百码之后,又会站住,回头小心翼翼的观望,当发现没有太大的危险的时候,只要身边有人怂恿和鼓舞,他们就会重新投入到战斗里面去。
与瓦兰人比起来,农兵们的伤亡显得有些难看了,有一百人带伤或者死亡了。几个负责指挥这些农夫的军官和少数的雇佣军感到非常的丧气,他们没有想到这些农夫这么的没有用。这些雇佣军才是瓦兰士兵真正的敌人,不过这些人就连自己的战斗力都发挥不出来,他们的力量主要用在维持农兵们的战线和彼此沟通上了,他们看不清战斗进行的怎么样了,也无法统一的指挥所有的人。
那个聚集了弓手的军官腹内满是苦水,瓦兰人有几次都块撑不住了,出现了巨大的缺口,但是却没有一股士兵敢勇敢的冲进去,几个士兵冒死跳入了瓦兰人中间,希望撕裂他们的阵型,但是他们身后的农夫除了啧啧称奇之外,就只是消极的后退,眼睁睁的看着瓦兰人逐渐合拢,把那些打头的士兵吞没的干干净净。
不过现在,这个军官感到了一丝希望,他已经聚集了足够的弓手,这些人射箭还是不错的,应该能够造成瓦兰士兵的混乱。混乱,就足够了。士兵们往往看不见战场的全局,只要让一部分人溃散,就足以让他们身边的人胆颤心惊。溃散后的部队就容易对付多了。
这些弓手勉强的站成了一个楔形三角,以便能偶看清那个军官手中的短剑所指的方向。
他们把腰上的弓壶拉到一边,以方便取箭。
“装填”军官大叫着。
弓手们纷纷的弯腰,取箭,搭弦。
“准备”
这些弓手对准瓦兰人的圆阵,努力地把弓拉满,数十把弓让人振奋的出现了一个整齐划一的开弓动作。这在混乱的军阵里面起着鼓舞人心的作用。周围的一些农夫开始大喊大叫起来,不知道是在为弓手打气,还是在警告前面的自己人散开。
军官感到了一丝愤怒:教会这些农夫闭嘴是当务之急,没有纪律的家伙们
“射”军官煞有介事的挥了一下短剑。
数十枝箭大部分扎向了瓦兰人的远阵,不过由于距离有些远,这些箭最后到达的并不是太多。但是瓦兰士兵里面还是出现了一整骚动,一些人的头盔中了箭,擦开了,有一些则在铠甲上面被命中了。尤里身边的一个小伙子运气不是很好,一枝力量还没有减弱的箭扎穿了他的左肩:从脖颈边一直扎入到肩膀里面。那个年轻人惨叫了一身,试图去拔箭,但是剧痛让他倒地,他顷刻间消失在了别的战友脚下。如果他不能再站起来,他就完蛋了,但是好在不久之后,尤里在另一边看见了他:一个瓦兰老头用肩膀架着他。
那个瓦兰老兵胡子发白,他雄赳赳的看着箭的来源,然后冲着那边大喊起来。
尤里也看见了。
不久之后,瓦兰人的阵型遭受了第二波箭雨,但是这个时候,瓦兰人已经调整了方向,朝着那处山坡缓缓的移动过去了。
小东湖城的士兵看出了瓦兰人的意图,他们组织了几次抵抗,但是却并不奏效,他们的阵线软得像黄油,一切即开。
当瓦兰人前进了一百多步之后,那些弓手出现了骚动,他们惊恐的彼此窥看着。
尤里觉得好奇,就算是士气再低的人,也不会因为一个军阵刚刚缓缓的朝自己靠来就溃散吧。瓦兰士兵举着长斧和长矛,在盾牌手的护卫下,继续的前进着。
这个时候,一阵清亮的号角响起了。尤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森林里面无数穿着灰色铠甲士兵隐隐约约地出现了,尤里感到一阵恍惚。尤里看见几个骑马的轻骑兵在小东湖城的士兵中间奔驰着,这些人大喊着什么,尤里听得不是太清。但是这些人就好像是泼在了雪地上面的热水,顷刻之间,小东湖城的士兵就瓦解了,他们纷纷掉头逃跑。小东湖城的人的表现让尤里知道这是援军。
大地开始震颤轰鸣起来。
一队铁盾河骑兵从森林里面冲了出来,他们的马刀闪亮,如同白雪。
维基亚骑兵
尤里没有犹豫,立刻下令出击。
瓦兰士兵掏出了长刀和宽斧,解散了阵型,发出了恐怖的呐喊,开始尽情的屠杀这些折磨了他们几个小时的敌人了。。.。h
山那边的领主 第八章 俘虏
一个农夫被两个脸色冰冷的士兵按住,第三个士兵嚼着一块生肉,等这个农夫的脑袋被按下之后,这个士兵举起了长剑。
手起剑落,仿佛是撕碎布匹的声音,农夫的脑袋滚到了一边。
瓦兰人正在处决战俘。
这次处决的对象主要是那些本来表示归顺,之后又冲出来攻击尤里的农夫。这些农夫哭哭啼啼的围坐在一起,等待着判决。
两百多名被捉住的农夫和士兵里面,有四十多人要被处决。
决定哪些人被处死是这样的:四根稍短的木棍加上一根稍长的,这些小木棍被一个士兵攥在手里面。这些要被处罚的人伸出手去收取这些木棍,抽中了长木棍的人就会被处决。当然,这种机会是可以替换的,也就是说一个人可以自愿的替另外的人死去,比如另外一个人许诺献出全部的田地和家人给前者。
瓦兰人似乎很看重这个环节。
面临死亡的时候,这些不幸抽中了长木棍的农夫有些会大哭大喊起来,他们会哭喊着求别人代替他,但是他往往得到的只是冷漠的回应。农夫们彼此辱骂甚至厮打,为了活命姿态百出。这种刺激让所有被俘虏的农兵都胆颤心惊,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被砍掉脑袋,这种骚动渐渐的停止了下来。但是恐惧却深深地刻进了这些小东湖城人的心中。
瓦兰人说,忘掉这种记忆需要十年的时间,这期间的男人会因为无比的恐惧而放弃一切抵抗。但是十年之后,等他们跃跃欲试的儿子们长大之后,那就另说了,长期的压抑可能让他们更加迅猛的抵抗,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如果他们乱来,就再杀掉一批好了。”
瓦兰人被称为‘野蛮人’,也不是偶然的事情。
加里宁训斥了尤里,因为如果尤里没有在村庄耽误这一段时间的话,周围几个村庄的民兵是不可能聚集起来的。而尤里的部队一旦发现了地方队伍的移动,就可以从容的向大部队靠拢,从而避免出现这些死伤。战斗结束之后,尤里总共损失七十多人,其中二十多人死亡,剩下的四十多人需要休整一段时间之后才能重新上战场。
这次虽然击溃了小东湖城的一次围攻,但是却损失了几乎一个连队,这让加里宁大为光火。
加里宁对尤里说,“我们每少一个士兵,城里面和森林里面的家伙就有更多的优势了。”
一个侍从在帮尤里包扎着他的胳膊。他解开了半边的铠甲,那侍从用烧沸的葡萄酒浇在伤口上面,然后抹上了止血用的猪油和蜂蜜,最后,用白色布条把伤口扎紧。尤里身上大多数的伤都不要紧,大都是一些锉伤和瘀伤,哥特来检查了一会之后告诉尤里,他会断断续续的发烧,等烧退了之后就好了。
作为医师,哥特的忙得不可开交。
有一百多人需要他来料理,他有两个助手,一个十六岁的学徒和一个萨兰德老奴隶。老奴隶是哥特在伊凡哥罗德的时候救活的,他感染了严重的肺病,被人丢在一间空房子里面等死。哥特救活了他,他就跟着哥特帮着干活了。
这个老头子煮了一大锅的开水,把剪刀和匕首都煮在里面。哥特的治疗手段很奇怪,但是他从来不质疑,因为他自己就是哥特救活的。哥特总是会做一些这个老头难以理解的事情,比如用酒浇灌伤口啦、坚决不做放血治疗啦、用细线缝合伤口啦等等。
最让老头惊讶的就是哥特像是缝制口袋一样的缝合伤口了。这个老奴隶记得在老家的时候,伊玛目们大都是高明的医生,但是也只有最出众的医生敢采用这样的治疗,而到了维基亚之后,大部分医生对于伤口的处理就是在伤口上面涂上一层猪油,然后就开始祈祷上帝或者诸神了。很多断手断脚的士兵都是在祈祷中失去了他们的手脚的。
此外,哥特还有名目繁多的药膏:蜂蜜-猪油药膏用来止血;罂粟浆液用来止疼,但是不能多用;藿香药剂用来治疗腹痛和中毒
这样的草药让哥特看起来又像是一个会巫术的异教徒了。
一些瓦兰人对于这种治疗手段倒不是很抵触,而一些信仰坚定的西部人则大惊失色,当他们看见哥特把一团团莫名其妙的草药涂抹到他们伤口的时候,他们就会大叫‘上帝啊’,带着伤跳起来逃跑掉。那之后,对于送来的伤兵,哥特向来是每个人灌一口罂粟浆液,等这些人老实了之后,再开始动手术。
哥特的年轻学徒倒是做得不错,他的脑袋足够灵便,能够记住每一种的药剂的用法。哥特准备在以后把草药的秘方一点点的告诉他。
刚刚激战过后的士兵感到了一阵阵的疲惫。
瓦兰人把自己厚重的头盔和肩膀上面挂着的护甲都解开,围坐在一起。这些人彼此炫耀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和刚才的战绩。他们的矛尖和斧刃都沾着暗红的血迹,有一些人锁子甲被戳开了,需要几百个铁环才能连缀起来,还有一个瓦兰人的头盔被一柄大锤锤凹下去了。这些士兵咒骂着小东湖城的士兵没有用,几百人打一百多人居然还打不赢。
瓦兰士兵开始觉得这种结阵自保的作战方式虽然丢人,但是的确能够保命。如果是往常的那种作战方式的话,他们早就被击溃了。只要早半个小时被击溃,那么即使援军来了,可能也只能见到遍地的尸体和破烂装备了。
一些瓦兰人的侍从这个时候正在清点战场,地面上躺着两百濒死的人或者尸体,从空地一只延绵到了森林边,沼泽里面还有不少。这些人呻吟着,伸着手去按住自己的伤口。
侍从们左右看着这些人,如果有瓦兰人,这些侍从就会把他们背起来,扛到一边救治或者盖上白布,如果是小东湖城的人,他们就用用矛尖扎穿他们的喉咙,然后开始剥掉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这些扈从的背后一般都挂着几顶头盔和叶子甲,在腰上面挂着单手斧和剑以及大量的镰刀,这让他们看起来像是旅行商人一样。
鲜血在地面流淌,湿润了新鲜的土地,等温暖的天气开始全面降临大地之后,这里就会开出最夺目的花朵。
这应该算作一场胜利,周围的几个村庄的男人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他们在十几年内都难得恢复了。普通的士兵们想着可以去劫掠这些村庄了,而稍微有些眼光的瓦兰人则开始打量着这周围肥沃的土地,考虑着想这个地方移民了。小东湖城的村民们在绝望之下又逃入了那个营寨,这实在是一个愚蠢的计划。
加里宁亲自来到了营寨边上,那里的人得到了伯爵的许诺,不会遭到伤害。将信将疑的村民们打开了营寨,交出了逃到里面的溃军,这些人立刻遭到了处决。而瓦兰士兵在被抵抗激怒之后,便开始劫掠村民们的财产,奸污他们的妇女。加里宁离开了这里,这让那些心有忌惮瓦兰士兵非常开心。
伯爵回头看了看喧闹的营地,骑着马离开了。康斯坦丁陪着伯爵,他对于伯爵不插手士兵们‘找乐子’非常的满意,如果和上次的领主那样,一切按照骑士精神来,那就没办法打仗了。康斯坦丁从来没有否认过那个传言:当时,瓦兰的前任领主被伯克人包围的时候,本来是可以救他出来的,但是瓦兰人什么都没有做。
不过加里宁伯爵不用担心这样的事情,因为他已经把自己和瓦兰人的利益捆绑到一起了,对于一个‘通情达理’的领主,瓦兰人没有必要抵制他,只要防着被他吞并就好了。
那天晚上,几个哭哭啼啼的农夫代表和他们的衣着狼藉的老婆才找到了加里宁,这些人哭诉了在加里宁走之后那些士兵的暴行。
加里宁发怒了,他扶起了地上跪着的农夫,当着他们的面狠狠的训斥了康斯坦丁和几个梅尔家的武士,加里宁教育他们要爱护百姓,不得劫掠。
最后,加里宁从劫掠来的粮食里面分发了几车,让这个农夫带回去给别的人,“不知道你们的粮食还够不够,如果不够的话,我还能支援你们一些,但是不能再多了,你也知道,打仗的时候粮食是很珍贵的。如果再发生了这种事情,我会是你们的支持者,你们可以找我来仲裁。”
几个瓦兰军官满不在乎的和农夫代表握了握手,表示彼此谅解。对于这些哭哭啼啼的农妇,伯爵给了每个人两只羊和一袋粮食作为补偿。
受宠若惊的农夫回到了营地里面,大肆地宣传伯爵的善举,并且掏出了粮食作为证据。
不久之后,伯爵的扈从就开始拿着木棒在难民们之间巡视,只要有士兵还在胡作非为,这些扈从就会把他们赶走:从农夫的粮仓里面、或者从女人的身上把这些人拉下来,稍稍的打上几棍子,让他们滚蛋。
第二天一早,伯爵在耽误了大半天之后,开始朝着既定的方向前进了。
死伤狼藉的农夫和农妇们送着伯爵送出去了很远,才回头埋葬了满地的尸体。看着空空的粮仓发呆,他们心中涌起了一股对伯爵的奇怪的感恩。
同一时刻,森林兵营附近。
我已经骑马到了森林的里面,再过一会,我就要回到兵营里面去了。
乔万尼一定等的不耐烦了,真是活见鬼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我耽误的两三天时间。这两三天可以发生很多事情的,说不定在乔万尼抵达战场之前,伯爵就已经攻克了小东湖城,或者在乔万尼还没有准备的时候,伯爵就突然挥兵来此,要求与乔万尼‘合并’了。
不过我一路所见,并没有见到士兵经过的痕迹,伯爵并没有把乔万尼当成第一敌人,我心中松了一口气。
我让管家给弥赛拉带了一封信,现在我有些后悔自己的举动了,那个管家看起来一副狡猾的样子,不知道他能不能帮我把信带到。匆匆离开她,连道别都没有,我还有很多的事情想问她呢。
我们踏碎了薄冰,走下了河滩,然后我们回到了兵营里面。
篝火熄灭了,石头屋子空了,牛羊都不见了。
这里一个人都没有。。.。h
山那边的领主 第九章 鹅油
我仔细的检查了每一块石板,想找到乔万尼留下来的痕迹,但是却一无所获。(网)
乔伊和几个骑兵们则惊叹着乔万尼的动作迅速,居然在几天的时间里面,就把一切都清理的干干净净了,就好像猫把牛奶碟子舔得像新的一样。
当乔伊看见一辆废弃的马车的四个轮子都被卸走的时候,皱着眉头对身边的一个骑兵说,“我跟你说过什么来着?乔瓦尼这个家伙是干雇佣兵出生的,什么东西都能带走千万不要让他知道你家的村子在哪,不然他哪一天心血来找跑去征集给养就坏了。”
那个骑兵脸色有些苍白,“可是我已经告诉他了。而且我还跟他说,我的妹妹甜得像小草莓。”
“你尝过?”
“比喻而已。”那个骑兵对乔伊说。
“没事,”乔伊皱着眉头检查着马车说,“只要不像牛奶,乔万尼就对她无害。”
乔伊仔细的检查着被踩得乱糟糟的泥地,这几天没有下雨,所以我们还是能够看出一些痕迹。要是运气好的话,我们沿着烂泥和大便一路找下去的话,最终是能看见乔万尼的。
乔伊跨上了马,“先生们,我们出发吧。去找乔万尼他们去。”
“这封信怎么办?”我有些六神无主了。
乔伊吐了一口痰出去,“用它来擦屁股吧乔万尼能够一声不肯的带着几百个人出去春游,还会在乎你这封该死的信吗?加里宁耍了你,乔万尼也耍了你,扯平了。”
我有些恼火,“扯平个鬼啊我不是相当于被耍了两次吗”
几个骑兵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我们不也一样么。习惯就好了,乔万尼经常干这些事情。”
乔伊解释说,“是的,有一次乔万尼派我去和一伙绿林谈判。结果对方在接待我的时候,乔万尼带着士兵突然开始进攻。那群绿林气的拔刀就砍,我差点被人活剥皮,我都没有说什么,他对你耍这点小手段也没有什么了。你不是也乘机见了见你的小相好么?”
“这不是一回事。”我有些郁闷地跨上了马,啃着一块有些发潮的麦饼,朝着森林的外面走去。过了一会,我觉得自己好像对这种事情不是很难接受了,也没必要生闷气。我踢了踢马肚子,加快了速度。
小东湖湖畔。
哥特埋葬了一个瓦兰贵族,这是一个梅尔家的武士。这个人在最后追击的时候拿着长斧冲进了人堆,结果被一小股小东湖城的佣兵围住了。这个人在胜利的关口被人捅了十多剑,最后死在一滩烂泥上面。他的弟弟坚持要把他埋到东湖的旁边,这是这个梅尔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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