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那边的领主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eskimol
山那边的领主 第六十四章 一桶鱼和半桶虾
英诺森大人的驾到让本地残余不多的修士忙得焦头烂额。访问下载txt小说这里有一座不高的山,修道院便修筑在南面山坡上的一片不算茂密的森林之中。古代的传教士们从温暖的禅达城市出发后,会在此地稍做停留,随后就会深入林莽之中去传播主的福音。在很早的时候,葡萄便被从那些干燥的行省引入了这里,在艰难的尝试之后,终于成活,并且逐渐的形成了一些产量并不丰盛的葡萄园。当帝国崩溃的时候,廉价的奴隶来源也消失了,本地的奴隶要么因为战争而流亡,要么就成了当地的农夫,不再有足够的人力经营大规模的葡萄园,葡萄园便逐渐萎缩到了现今的规模”“。古时禅达皇帝出行东部行省的时候,修道院周围的大片土地曾经供应了四百多桶葡萄酒,最后没有饮用的部分,则被皇帝带回了西部的首都,作为东方的奇妙礼物赠送给了自己的执政官和元老院的朋友们。僧侣们设法保住了两处葡萄园,他们自己经营其中的一处庄园,并把另外一处租赁给当地的贵族,收取价格不菲的租金,并且根据葡萄酒的价格选择用金币支付租金,还是用葡萄酒直接支付。不管哪一处葡萄园,都雇佣了许多的工匠,每个葡萄园都有自己的榨汁机和地窖。这座山名字叫做巴勘山。这个奇怪的名字很明显不是禅达地名,也不是维基亚人的,僧侣们认为这是库吉特人的词汇,意思是一连串的长满树木的山峦。这个解释让人不是非常的满意,因为这座山是孤零零的一块耸立在平原上的大石头,并非是某处山峦的一部分。但是僧侣们长期的垄断着对于万事万物解释的权利,人们只能相信他们。僧侣们认为此地最初的居民是那些库吉特人的亲戚,他们从东方辽阔的土地迁徙而来,在此地垦殖出了最初的定居点。随着禅达帝国的扩大,装备精良的士兵和技艺娴熟的农夫把这里纳入了帝国的怀抱。那是一个非常古老的时代,那个时候瓦兰人用头盔做酒壶。率领着他们的维基亚战仆唱着战歌。敲着盾牌一次次地洗劫着富庶的禅达城市。禅达人的时代结束了,瓦兰人的也是,维基亚人却逐渐地成为了这片地区的主人,从高山到大河,从林莽到沙漠,维基亚人一处又一处的接收着古代异族的城市,并把它们变成自己的地盘。维基亚人一个字母又一个字母的学习外族人的文化尤其是东部禅达人的并且发展出了自己的文化。如今维基亚人有自己的美酒,有自己的诗歌,有自己的史诗,也有自己的英雄。一处维基亚人的城镇,已经不可能像过去那样,派几个外国贵族就能治理得服服帖帖的了。很难想象。在古代的时候,十几个瓦兰贵族就能占领成百上千人居住的维基亚城镇,并且发号施令,让男人变成士兵,让女人生育士兵。英诺森大人的随从不过十多人,包括两名学徒,一名主管,还有几个自愿追随他的瓦兰士兵和农夫。这名主管就是那个被从伯爵家里赶出来的廷臣。现在人们称呼他为哥特主管。这个男人学会了喝酒。开始暴食,他对人生感到非常的失望。他曾是衰败家族复兴的希望。擅长诗歌和音乐,做过药贩子和乐师,懂得制药和写字。他曾在最优秀的学院学习,向世界上最聪明的一群人讨教,但是现在,他只能和一群伪君子和笨蛋呆在一起,成为一个过去是皮条客的修道院院长的主管。“大人,”一个相貌猥琐的修道院修士对英诺森说,“我们还有两个小时的路要走,我们是不是找地方休息一下呢?”修士掏出了一块手帕,擦拭自己汗流不止的额头,他的秃头上面腾着水气,看起来就好像要被煮熟了一样。“我以为我们已经很靠近了,”英诺森指着树梢后面露出的修道院主楼的塔尖说道,“看起来我们半个小时就能赶到。”“您错了,”修士不安地看了修道院一眼,“我们与修道院之间隔着一条河。这条河流上面过去有许多的磨小麦的磨坊和压碎葡萄的榨汁机,许多工匠经营着这些小作坊,同时负责维护一座跨越小河的桥梁用石头修筑的,棒棒的桥梁。如果您能早一点来就好了,您会看见那座桥梁的桥拱是多么的漂亮,就好像女人的乳```的驼背一样。但是几天前下了一场雨,一切都完了,那座桥被冲垮了。我们有钱,也有石头,但是您看,我们没有能够修复桥梁的人,没有一个工匠还呆在乡下。现在我们过不去这条河了。”“工匠们都哪里去了?”英诺森跳下了自己的骡子,抓了抓新剃秃的头顶,哪里长出的头发让他发痒。“这里似乎不缺粮食。”“粮食自然是有不少的,”修士擦了擦自己的汗,不敢看英诺森的眼睛,“但是这场瘟疫把人的心灵腐化了。这些工匠过去仰仗我们的庇护,在这里为我们工作,我们则付给他们一笔工钱,这是非常公道的,没有一点点的问题。但是瘟疫来了之后,在城市里面,工匠的工钱提高了足足一倍,这些贱胚子就跑来找我们的老院长,那个时候老院长还没有死于梅毒,这些人要求老院长给他们同样的工钱。老院长,您知道的,什么?您不认识?哦,那也没关系,是一位很正直纯洁的人,他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并且指责那些工匠们的背信弃义。那些工匠都是一些体格健壮的混蛋,我们都不敢激怒他们,但是老院长一点也不怕,真是个勇敢的圣徒,愿上帝保佑他魂归天国。”“为什么说工匠们背信弃义呢?”英诺森院长好奇的问道。“因为工钱一百年前就定下来了,”修士自信满满的说,“那个时候,修道院的院长和工匠行会的会长签订了一份合约,确定了今后一千年的时间里面的工钱,而这帮混蛋居然公然违约,这是不能容忍的。”“可是一百年来面包的价格升高了两倍,草料贵了三倍,葡萄酒贵了一倍半,”英诺森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一个随从。那个随从点了点头表示英诺森没有记错。“而你们觉得涨涨工钱没得商量?”“这是两件事情,”修士感到很奇怪,“我们为什么要管现在面包多少钱?。”英诺森活动了一下麻木的两脚,“工匠家里有妻子和孩子,自己要买工具和衣裳,一家的人都要吃面包,如果他连这些东西都买不起。为什么还要给你们干活呢。”“原来您说的是这个,”修士说,“绝对不存在工匠养不活家人的问题,他们一年四季有面包吃,每隔半年还能吃上一次肉或者鱼什么的,再好也没有了。他们离开。只是因为他们品行恶劣。”“不,他们离开只是因为别的地方工钱更好。”英诺森的属下对此不发一言,他们已经习惯于聆听院长的高见,而这名本地的教士则感到新来的院长并不好对付。“城市能提高他们的工钱,你们为什么不能呢。”“城市里面都是一些什么人?您把我们和他们比?”修士有些不高兴的说,“一些放高利贷的伯克人,一群诺德来的野蛮人,还有一些市井里面靠着偷窃发家的小混蛋。这些人不顾条约。擅自更改雇佣价格,我们为什么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英诺森笑着说。“因为你们的榨汁机和磨坊总得有人来运作啊。工匠走了之后,损失很大吧。”“自然很大,”修士说,“但是我们毫不在乎,我们绝对不会因为某些损失就放弃我们的尊严。”“哦,尊严。”英诺森重复了一下这个词,“修道院的佃户们,今年能按时的上缴粮食和税金吗?”“恐怕很难,”修士说,“死了很多人,剩下的人难以恢复所有的土地。但是别的地区也一个样,每个地区都缺少农夫,并不只有我们这样,您不会因为这个责怪我们吧。”“不会。”英诺森说。“我和修道院的兄弟都在担心这件事情,”修士有点愁眉不展,“北部的一位骑士因为税金的减少吊死了他的管家。”“我不是骑士,也没有绞刑架,”英诺森说,“我保证不会责怪你们,只要你们服从我的安排。”修士似乎窃喜自己得到了保证,但是却不敢真的相信这样。“院长大人,如果您真的能做到这样,您会得到我们全体兄弟的感激的。”“你们不必感激我,”英诺森活动了一下,做出了准备跨上骡子的动作,一个随从帮助他爬了上去,“我本来就是你们的一员。”新到任的院长大都会夸口自己是所有人中的一员,但是真的做到的几乎没有一个。修士在心里面努力地将英诺森的亲和力摒弃掉,以免影响自己的判断。“大人,我们可以多休息一会。”“不,”英诺森说,“我们直接从断桥那里去修道院。”“可是那条路是不能通行的。”修士着急的说。“我听说上个星期就有农夫修补好了那座桥,虽然没有恢复石桥,但是已经有木排铺好了桥面,可以并排通过两个人,你为什么管这个叫做无法通行?”“大人,”修士说,“那是一条烂路,桥下水流湍急,我不能让您冒险。”“我是院长,”英诺森说,“怎么走我定。”小小的队伍在英诺森决定了出发之后,立刻做好了准备,随从纷纷上马上骡,两个闲聊的士兵也把长矛和佩剑整理了一下,轻快的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领路,几个农夫背起来了几个行李包裹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修士懊恼地看了看院长,在小队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无可奈何地跟了上去。走过了一小段长满了荒草的乡村小路之后,一块被火焚烧过的小树林出现在了道路的左边。过去路边围着栅栏,用一人高的木桩连绵不绝地沿着道路两边修筑过去,木桩之间用两到三根木条连接,将小路装点得非常精致,同时也显露出了修道院的富裕。现在这些木栏有几处已经垮塌,所有的木头都被雨水淋得发白,长着霉,无人打理。这片被火焰焚毁的小树林边上。站着几个皮肤黝黑的库吉特人。这些人用手帕围着鼻子,正在彼此聊天,双手交叠放在工具上面休息。在院长大人一行人经过的时候,这几个库吉特人生硬地点了点头。“这些人是谁?”英诺森在走开了一段距离之后,询问修士。“一些流浪的库吉特人,他们来自维基亚的草原。”修士更热了,不断地舔舐着自己的嘴唇。“他们迁徙来迁徙去,没人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他们自己也记不太清楚,他们的老家估计是则加西山口附近的草场,他们说自己是大山口的人。”“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呢?”“人手不够,院长大人,我们缺许多的人。这些人愿意来耕种土地。帮我们经营农场,对于放牧也还有一手,”修士说,“事情是这样,铁盾河的自由骑兵经常在我们这里歇脚,我们告诉他们,我们需要一些人手,他们就义务帮我们把消息传到了四面八方。不久之后。这些库吉特人就三三两两的投奔到了我们这里居住。成为我们的佃农。”“他们有土地吗?”“土地?当然没有,我们怎么可能把土地送给这群野蛮人。”修士说。“院长大人,请您不要担心这件事情了,我们不会把事情搞砸的,所有土地的地契,我们都存留在小东湖城,受到维基亚议会和```伯克议会的保护,这些野蛮人是没有办法反客为主的。”“哦,是这样。”英诺森解开了自己骡子鞍上系着的水囊,递给了修士,“你简直热的像是掉进水里去了。这些库吉特人做什么活?”“哼,他们会做什么!”修士不满地嚷嚷道,“您看见了,他们耕种土地就是烧毁一片树林,然后在灰烬上面耕作。重犁、轻犁、选种、施肥,统统不会。又懒惰又蛮横,喜欢酗酒和斗殴。如果不是没有人手了,我们是不会让他们来这里的。”一行人行走在阳光斑驳的小路上,不久就听到了河水流淌的声音。亮蓝色的河水如同一条丝绸的飘带,维基亚的少女们曾在这里汲取河水,彼此嬉笑,将白色或者huangse的裙子小心翼翼地卷起,以免被水花沾湿。战士们从这里出发,皮靴和马蹄曾踏破了这里宁静的黎明,只留给少女们忧郁的回响和许多空荡荡的下午。忧郁的维基亚歌曲在这里传开,唱着便宜的美酒,唱着骑士的长剑,唱着关于古代国王的寓言故事。这里现在静谧无人,两艘破损的小艇靠在岸边,三两个窝棚中间生着一堆火,一个瘦削发黑的老渔夫目光警惕地看着来人,同时双手熟练地用木梭子修补着一张**的渔网,一只木桶里面活蹦乱跳的存着一桶鱼。英诺森看见了被修士担心不已的那座桥:它有两个桥拱,确实很像女人的**,桥中间的部分已经垮塌,碎石头在河底隐约可见,有一些洁白的石块被人捞上了岸。桥梁破裂之后,人们在桥里面发现了许许多多的男人与女人的脸,这些都是古代的禅达雕像,在人们修桥的时候,那些雕塑被人们敲碎,作为石料填入了桥中,一场洪水才使得它们重见天日。村民们啧啧称奇,因为那些石头雕塑和人像极了,简直和活人一样,牧师们警告村民们不要对古代异教徒的东西太感兴趣,说那些石头雕像其实都是中了魔法的活人。这座桥现在被用几片木板连接了起来,人们在河中心堆砌了两堆碎石,然后在碎石上面铺上了木板,用石头和铁钉固定,看起来飘摇得可怕。难怪修士会担心,农夫们固然可以在这样的路上穿梭如飞,但是养尊处优的修士是难以通过的。当然,让人绝望的场景可不止如此,两处石堆因为不断地下陷,而下陷的速度又不一样,使得中间的木板出现了倾斜,有一块已经落入了水中,没有半天的工夫绝对修补不好,如今只有最胆大的农夫可以抱着木板爬过去,即使这样,也不免要弄湿自己的裤腿。“大人,”修士最有一次尝试劝阻自己的院长,“我最后一次请求您,让我们沿着河边慢慢的折回去,这会多花点时间,但是万无一失。多走走也有好处,这对胃口有好处,我们准备了鱼肉和奶酪,煮过的蔬菜,淋过奶油的小蘑菇,甚至还有一小桶的葡萄酒,您在晚上会胃口大开的!请跟着我走吧!”那个渔夫走过来看了看英诺森的骡子,“大人,这个胖牧师说得没错。不说别的,您的骡子就绝对过不去这条河,它上了木板一定会掉下来。您两个小时内是到不了对岸的。您要看看我的鱼吗?又大又肥,刚刚上网,便宜得像白送。这里还有半桶虾也好得很,我的女儿足足捉了两天!”英诺森看着渔夫,“我是新任的修道院院长,你居然说我两个小时内到不了我的地方?”渔夫目光忧郁的看了看河流对岸,“就算您是普世牧首,”渔夫咽了一口口水,“您也到不了。您只能沿着河岸走过去,那边有好走的地方。您要是能半个小时站在河对岸去,我把鱼和虾送给你都成。”渔夫的眼睛突然瞪大了:院长大人一声不吭地解开了自己的袍子,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地脱下,很快就脱得一件不剩。接着,院长把单裤叠在了一起,顶在了自己光秃秃的脑袋上面。在一片属下的惊叫声中,英诺森大人跳入了水中,只露出一个头,头上顶着一条裤子,朝着对岸游了过去,快得像一条鱼。院长大人的小队目瞪口呆,在岸边不断地画十字,祈求万福的圣母保佑院长大人,渔夫心中有什么东西正在崩溃,他用一种被欺骗了的表情哀怨地看着教士小队。几分钟之后,对面一个浑身**的人挥着手,让属下尽快赶过去,然后穿上了**的裤子,就扭头走入了树林。院长大人的小队不敢懈怠,急急忙忙的沿着河岸上路了。那名修士满头大汗,抱着一桶鱼,哥特主管一脸惊诧,抱着半桶虾。(未完待续。t
山那边的领主 第六十五章 院长大人驾到
院长大人似乎不急于处理院内事务。每一个僧侣都在小心谨慎的询问消息,想从别人的嘴里探出一些口风来,但是这些天谁都没有遇到院长大人,院长大人只是召见了一些农夫、残留的工匠、甚至是库吉特人,唯独对于修道院的兄弟不闻不问。无奈之下,兄弟们拜访了那个迎接英诺森大人的彼得罗兄弟,希望能够探出一些情况来:这位院长在哪座神学院毕业的?是斯瓦迪亚的那座吗,还是罗多克的那座,又或者是伯克的那座?他曾经追随哪位主教学习?曾经有过什么著述?是否曾为哪位大人服务过?胖僧侣彼得罗对此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敷衍自己的兄弟们说:“我的兄弟,我前几天对你们说的每一个字,就是伯爵大人告诉我的全部,绝无隐瞒。但是我能告诉你们我听来的一些传闻:院长大人似乎出生于一个叫做橡木村的修女院。”“修女院?”一个僧侣好奇的说,“院长大人是一个弃婴吗?”一些僧侣开始交头接耳,回忆经卷上面那些有名的弃婴出生的圣徒,但是似乎没有一个叫做英诺森,大家都不知道院长为什么要选择这个名字,想必里面一定有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的确是这样。‘被一群女人养大’,反正伯爵是这么告诉我的。”胖僧侣说,“我在小东湖城的时候,听闻到了这个消息,的确是有些惊讶。于是我去拜访英诺森大人。询问他是如何进入教会的,是因为家族赠地呢。还是因为收养。他告诉我,他的父亲没有土地。即使有也不会赠送给教会,所以我判断,英诺森大人应该是一名弃婴无误,伯爵并未骗我。”“天可怜见!”“天可怜见!”僧侣们中间不知道谁开始为英诺森大人的悲惨童年叹息起来,于是大家纷纷的开始表达自己的同情,谁都不愿意落后,因为不知道这中间的哪些人会在日后投奔院长呢,那个时候被揭短就不好了。“那修女院又是怎么一回事呢?”一个高个子的僧侣询问道,“我知道的修女院。只有两处,一处在苏诺城,一处在伯克角。修女院因为情况特殊,不方便雇佣卫兵,女人自己又无法保护自己,所以修女院一般修筑在城市之中,靠近王宫或者贵族宅邸。您说的这个修女院居然在一处村庄周围,恕我有些见识浅薄,我真的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我一开始也以为这是杜撰。”胖僧侣说。“因为许多大贵族喜欢安插自己的亲戚成为院长,所以伪造资历的事情是很多的。但是我发现英诺森大人和加里宁大人没有什么亲戚关系,他只是一个廷臣而已,伯爵没必要为外人费此心机。于是我开始调查这个叫做橡木村的地方。后来真被我找到了。在西维基亚伪王```我是说西部王的治下,在蓝水河附近,的确有一座村庄叫做橡木村。我们不知道的那座修女院就在那个地方。”“这还是出乎了我的意料。”高个子的僧侣心有不甘。“诸位,如果你们不是眼瞎耳聋。就应该知道这些年伪王打了多少仗,兵荒马乱的地方。居然有一个修女院?我出生军旅,对于常年在野外作战的士兵来说,修女和农家女可没有什么区别,两条腿中间的部分更是没什么不同。”“洛萨兄弟,您在质疑我吗?”胖僧侣对于这个咄咄逼人的兄弟有些不满,自从洛萨来到修道院之后,就总是和老院长作对,现在新院长来了,这个家伙看起来一点没有准备改改自己的坏脾气,“我不过是告诉你们我的听闻罢了。”“如果当时是让我去迎接这位院长,那么现在我会仔细告诉你们这个院长是何方神圣,有无资格。但是你却让我留下来勒索那些穷困潦倒的农夫,去防备那些根本不会来劫掠的土匪,现在我不过是多问几句而已,你这就受不来了?”洛萨的身后站着不少的兄弟,这些人都在隐隐约约的支持着他,老院长失去这些人不是一天两天了,胖僧侣在心中叹息。洛萨继续开口,但是语气缓和了一些,“彼得罗兄弟,我并没有质疑你,也没有质疑你的话,我只是对这位院长感到疑惑。”人们都记得前几天的事情,那个时候,院长穿着一条单裤,**着上身,接管了修道院。那时僧侣们在一处高台附近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新驾到的院长大人,谁都没有料到新来的大人会是这幅模样。洛萨当时都怀疑这又是一个前来混饭吃的苦行僧,或者就是个骗人的术士,于是上前询问了几句。不料这个新来的英诺森大人对答如流,对于修道院的安排和小东湖城的委任都说得毫厘不差。修道院的人大眼瞪小眼,只好给这个家伙搬来了一个板凳,让他坐在院子里面,等他的随从们来了再说。但是新院长却没有这么大的耐心,他坐了一会,就起身四处乱逛,一间间的房间巡视,一路之上修士们随行而来,惊慌失措,既不敢让这个人停下,又不敢让他继续乱闯,急的团团转。英诺森**着上身,穿着一条半湿的单裤,背着手,对修道院的种种不断的点评。路过一副巨大的壁画的时候,英诺森大人评价道:“这些壁画,没有人打理吗?为什么这些天使的**都被刷掉了?”发现有些僧侣的房间遍地都是揉成一卷的布团,空气里面充满腥臭的时候,英诺森大人露出了古怪的微笑,然后退了出来,温和地批评道:“僧侣的房间怎么可以这么脏乱?你们没有人来清理吗?给他们多送些布条去,他们看起来感冒的厉害。”当英诺森大人发现地板上有一些老鼠屎,还有几处地板垮出了裂缝之后。他蹲在破口的地方指导周围的人,“为什么地面没有擦亮?地板破损了不是理由。找人补上。”后来英诺森大人听到了一处房间里传来笑声的时候,就推门走了进去。“这里怎么还有人没有起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房间里有三张床,每张床上都盖着一条帆布制作的大毯子,毯子上面用一样的字体写着万福玛利亚。这些毯子下面有身体在扭动,院长要求周围的人把毯子掀开,但是这些人都涨红了脸,说自己不愿意打扰兄弟的休息。于是院长亲自动手。第一张万福玛利亚毯子被掀开之后,一个英俊的僧侣搂着两个**的妇女。僧侣对院长做出了挤眼睛的俏皮动作,“嘿,这个家伙是谁?”那个家伙笑着问自己的兄弟们。被告知这个人可能是新院长的时候。那个英俊的僧侣以为这是个好玩的笑话,搂着两个妇女傻笑了半天,然后笑容在脸上慢慢的僵硬了下来,“不会吧?”英诺森说,“会的哟。”然后把毯子丢了回去,回头吩咐身边的人,“把这个人的名字记下来回头告诉我。不要想着糊弄我,这家伙的那玩意简直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短的,像颗豌豆。还是颗小豌豆,被太阳晒干的那种。他简直和阉人一样,我会牢牢地记住他的。”接着,院长搓着手。掀开了第二块万福玛利亚。僧侣们都在院长的左右肩膀后面伸长了脖子探看,眯着眼睛满怀期待。下面是一个肥得像雄猪一样的胖僧侣,身上的肉堆砌如山。每一动弹,身上的肉就开始一起抖动。如同一块颤抖的布丁一样。一个妖艳的小姑娘趴在僧侣的肚皮上,似乎只有十一二岁。这个时候,她回头冲英诺森大人鬼魅的一笑,英诺森从没见过这么让人心碎的笑容,他知道这个笑容的背后,这个小姑娘已经经历过多少事情。他一言不发,把小姑娘揪了起来,让人给她洗干净后关起来,然后用毯子把雄猪僧侣盖了起来。最后,英诺森回头给那些僧侣们出了一道题目,“你们说,最后的那个里面有什么?”僧侣们面面相觑,洛萨憎恶的说,“我们受辱已够,还能有什么呢?男人和女人的肮脏故事而已。”在老院长的带头下,这样的**在修道院已经变成了半公开的事情了。洛萨不相信新院长能带来什么改变,觉得这是新院长在刁难自己。“是吗?”英诺森掀开了最后一块万福玛利亚。下面是两个僧侣。屋里面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这种索多玛之罪恶虽然有所耳闻,但是众人一起观看却是第一次。人们纷纷在胸口画十字,哀痛自己的兄弟怎么会错的这么远,而且是两个人一起错的这么远,简直是错上加错。英诺森大人把毯子抛了回去,掉头走出了房间。僧侣们脸上无光,没料到掩盖了半天的丑态被这个家伙一来就戳穿的干干净净,真不知道以后怎么跟他打交道了。英诺森又自顾自的参观了厨房、司铎住的小屋、存放珐琅器的收藏室、藏书屋,以及一个小小的武器库,英诺森好奇的看着这些武器,这里面从铁铠甲,面罩,盾牌,短剑,十字弓,长弓,应有尽有。“这可以武装多少人?”“武装三十个人没有问题,”洛萨说,“对付小股土匪绰绰有余。”“嗯,对付土匪绰绰有余。”英诺森有意无意的重复了一句,然后退了出来。当英诺森准备去看一看金库的时候,僧侣们默契的将他拦下来了,在最后确认这个家伙就是院长之前,那个金库是绝对不能见天日的,不然以后金币上面有什么问题,就说不清楚了。英诺森也不再强求僧侣们开门,在中心教堂的十字高台上面转悠了一圈,就从另外的一个门走了出去,身后的人群这个时候才开始放松下来,长嘘一口气,但是感觉身上的压力并没有退下去多少。那天稍晚些的时候。气喘吁吁的院长小队终于精疲力竭的抵达了,并且向兄弟们传达了小东湖城的安排。晚餐如同彼得罗僧侣一开始介绍的一样丰盛。英诺森大人在用晚餐的时候,注意到那些在下午的时候被自己捉住把柄的人也在场。哪几个家伙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丑态,而是在笑眯眯的和周围的兄弟嬉戏,或者耳语今天院长那有趣的拜访。英诺森大人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示意那些兄弟轮流介绍自己---本来彼得罗僧侣准备站起身来向院长大人介绍的,但是被英诺森按下去了。从左手开始,洛萨兄弟最早介绍了自己,他在河间地被俘之后,发誓放弃军旅生活,进入修道院服务。从而获得了伯克人的赦免。洛萨之后,几个兄弟都做了自我介绍,这些人的态度还算得上比较谦恭,英诺森注意到他们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他们没有一个是贵族出生的,家族没有给修道院赠送过土地。轮到某些兄弟的时候,他们的态度就开始变得有些爱理不理了,下午那个抱着两个姑娘的英俊僧侣笑着说自己没什么好介绍的,而那个雄猪僧侣则埋头吃着一堆煮过的蘑菇。没有发言的意思,倒是那对僧侣恋人笑嘻嘻的说自己来自小东湖城的克里昂家族,一个是少爷,另外一个是他的随从。英诺森听完了一遍介绍之后。就开始针对每一个人的情况进行发问。让人感到惊奇的是,英诺森似乎一遍之下就记住了每一个人的姓名和出生,他询问贵族子弟在家中的继承顺位。询问军人出生的人驻扎过哪些地方,询问农家出生的僧侣是否认识字、能否单独布道。这让人有点怀疑他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别人的情况。“各位,”英诺森在简单的了解了一下在座所有人的情况之后。用一种平和的语调问他们,“你们谁知道修道院的土地有多少呢,有多少依附的农夫和贵族呢?”“直接归我们管理的农夫有三百多户,大人,”洛萨回答他,“分散居住在六七个村庄和庄园里面。瘟疫之前,人口接近一千二百人,现在可能只有九百人不到了,还有许多工匠已经逃到了城市里面。”“哦,”英诺森说,“我已经知道这个情况了,彼得罗兄弟在来的路上告诉过我了。”“大人要抓捕他们回来吗?”洛萨期待的问道,“我觉得很有必要。”当洛萨看见英诺森露出了好奇的表情的时候,洛萨补充道,“我有这些人详细信息,都记录在名册上面。农夫里面有许多人和他们打过交到,知道他们在城市里藏在什么地方。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人去把他们全部抓回来。”“你准备用什么抓捕他们呢?”英诺森好奇的问道。“绳子和木枷,外加一辆牛车,”洛萨说,“我自己可以带上几个兄弟,绰绰有余,对付几个碍事的工匠还不算什么```我可是```”“您是个大头兵出身。”英诺森点评道。周围的兄弟发出了低声的噗笑,这让洛萨好像是被蝎子蛰了一下,不由得向英诺森前倾了一下身子,“大人,您应该称呼我为军人。”英诺森两边的瓦兰士兵把右手伸到了左边的腰间,按住佩剑,警惕地看着洛萨,“兄弟,你靠的太近了。”远处抓着碎面包和倒着葡萄酒的僧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里,想看看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让他们失望的是洛萨立刻就屈服了。“是的,大人。”洛萨坐正了自己的身子,“我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吗?”“让他们回来是正确的,”英诺森说,“但是用绳子和木枷带回来的人,他们有机会还会再跑,而且跑得更远。到时候你还要满世界去找他们吗?这是不可能的。”“您准备怎么去抓?”“用更高的佣金,温暖的床,还有廉价的土地,”英诺森说,“这些人会像被大风刮来一样挤得到处都是的。”原来又是老生常谈,僧侣们在心里面评价新院长的打算,然后细心的人则开始思考在这些新动作里面得到多少的好处。是不是自己也可以分一点。“我恐怕您的打算有些欠考虑,”洛萨没有直接反驳。而是停顿了一会,好让英诺森觉得他是很慎重的在说这个问题。“刚才您问了我贵族的问题,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您。修道院周围有十六名骑士和两位男爵,一位男爵已经战死,他的土地被小东湖城没收,另外一位则在小东湖城效忠。他们的土地与我们的犬牙交错,他们也有许多的庄园、酒厂、磨坊、鱼塘以及牧场。所有这些地方的税金早就已经固定下来了,除非您把这些大人全部协调一致,不然的话,您是不能擅自更改雇佣价格的。还有一点。我也不认为您如果提高了薪水就能把农夫吸引过来,贵族骑士们的士兵治理农民可是一把好手,农夫们不可能因为您的地方好,就随随便便的跑来为您干活的。那些可以自由雇佣的工匠们,即使您提高了佣金,也吸收不到几个人,反倒是坏了您的名声。”洛萨的话,在座的有些兄弟压根听不懂,也不是太想明白。反正就是一些关于土地乱七八糟的东西罢了,只要农夫能够按时的交出粮食,谁管这些粮食是怎么来的呢,至于工匠嘛。跑了就跑了,能抓回来当然是最好了,要是如果抓不回来。那也没有什么的,活总会有人干的。僧侣们总是有人养活的。但是英诺森对于洛萨的话却是相当的在意,“这些骑士和那位男爵。控制多少农夫呢?”英诺森的问题藏着许多让人兴奋,又让人恐惧的暗示,“大人?”“你对他们有多少了解?”洛萨想了一会,“我曾经为其中的一位骑士服务过,我追随他前往伯克购买盾牌,雇佣懂得酿酒的工匠。这个骑士经常因为自己的土地不能酿酒也不能出产布匹被人嘲笑---他家族的土地是周围所有骑士里面最差的之一。他控制着九十多户农夫,有两处村庄,以及沿着河岸的一大片树林。此外,他在林中还有十几户猎人、养猪人、养蜂人和养鸽人,总的来说,他大约有一百户农夫和工匠,四五百多人。而周围所有的贵族控制的人口,估计有两万人,甚至更多,散布在整个小东湖城西面的平原上面。”“彼得罗兄弟对我说,瘟疫里面有不少的骑士家中没有继承人,已经把土地赠送给修道院了,是吗?”英诺森问道。“的确如此,”洛萨说,“但是可能彼得罗兄弟的说法不太准确。贵族遗赠的土地并不是他们全部的土地,他们家族中这一支的成员死去之后,总会有亲戚来继承爵位的,实在找不出合适的亲戚的时候,爵位也会被他们的领主继承,所以说他们的土地大部分是到不了修道院名下的。但是即使这样,我们也获赠了四块土地,里面包括一处被瘟疫摧毁的小村庄,两处被烧毁的磨坊地,还有一片毫无用处的松树林,”洛萨呆呆的说,“反正都不值钱,这些领主赠送的时候老爱送这样的地皮来。”“他们有什么要求呢?”“一般都是收留几个家族成员罢了,”洛萨说,“比如那边的那对‘情人’,”洛萨露出了鄙夷的表情,“克里昂家的两只小鸟,就被丢到了我们这里,从第一天开始他们就乱搞,弄得这里乌烟瘴气。这些贵族老爷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他们被瘟疫吓破了胆,想要找上帝讨饶,于是用最穷的土地去荣耀教会,用最烂的家伙去服侍上帝,这真是让人不解!”远处几个贵族家庭的子弟不满的瞪了这边一眼,“院长大人,您该问问洛萨兄弟,白吃白住到现在,又为修道院贡献了什么?”洛萨没料到自己压低声音的话还是被听到了,不由得有点恼火,回头讥讽了那边的贵族子弟几句。那个克里昂家的少爷已经生气了,他站了起来,“你只是一个当兵的而已,还是被俘虏了的,有什么好得意的呢?我的伯父给修道院赠送的土地,是我父亲当年驻守山口,负伤累累,才获封的土地,又干净又富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诋毁我,我一进来你就这样,我从来没有冒犯过你。如果你想决斗的话,直接来找我就好了。我没有想到当兵的主要是靠嘴伤害别人。”洛萨等他说完,才出言反驳,“我至少不会靠嘴去让别人开心。”周围又是一阵哄笑声。“好了,”英诺森等大家笑够了,敲了敲桌子对大家说,“你们不用争吵了。我的兄弟,”英诺森询问克里昂家族的年轻人,“你是准备在修道院呆上几年,就回家继承爵位吗?”年轻人放肆的说,“开什么玩笑,我有四位兄长,每一个都身体健康,怎么可能轮到我。”“那就好,你是要在这里长久呆下去的,那就要多考虑一下兄弟,听听他们的想法,而不是直接反驳。”“是的,大人。”年轻人说,“如果我得到公平对待,我当然会听从您的建议。”英诺森又对洛萨说,“洛萨兄弟,请你不要再难为那年轻人了,这里不是军营,你不需要让别人害怕你。”洛萨满不在乎的点了点头,“说实话,我一天都不想和这种烂货呆在一起,请您把我派出去抓捕工匠吧,我最适合干这个。”“你有更适合的工作。”英诺森一点没有偏袒洛萨的意思,他刚才没有帮贵族出生的兄弟说话,这个时候似乎也不急于讨好平民出生的兄弟,他挥了挥手,几个帮厨的农夫提来了两个大桶,用一柄木勺轮流给在座的兄弟分配食物,给碗里面注满鱼汤,在面包片上倒上煮烂的虾泥。英诺森慷慨的说:“我的兄弟,这些是新鲜的鱼和煮过的虾,我专门买来送给大家的,放开胃口,都来尝一下吧!”(未完待续。。)〖书网∷更新快∷∷纯文字∷www.〗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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