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那边的领主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eskimol
山那边的领主 第六十一章 上井
最后三个诺德士兵被推到了墙边,命令跪下。他们的身边是十多具无头的诺德尸体,诺德人被用他们自己的武器斩首,这是最轻松的死法,是对勇士的奖励。在稍远的地方,克里尔人的下场则惨得多:他们先遭到了割耳和挖鼻的处罚,杀害了奴隶的克里尔人更是遭到了阉割,然后再被处以石刑用石头活活砸死。这种折磨让我的心变得麻木了,过去当我看见吊死偷猎者的刑罚时,就会觉得残酷,但是现在,在我看见那些被砸得血淋淋的克里尔人拖着残破的身体缓缓挪动的时候,我就觉得我曾见过的所有的法律,都不能称得上是残酷了”“。这三个诺德士兵满脸都是不甘,毕竟他们只差一点点,就能逃出矿井了:他们本来可能正在井上长出一口气,喝着清凉的美酒,用干净的泉水清洗伤口,等精力恢复之后,再着手报复我们这些井底的老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等待着被处决。“跪下吧,勇敢的男人。”黑人首领说。除开阿比之外,所有的奴隶对于这个首领最为敬重,当他说话的时候,所有的喧哗声都会停止,大家默默地看着这三个人。“慈悲。”一个诺德男人依然在恳求,就和那十多个被处决的诺德人一样,在死亡的面前,总是想要为自己的多求情,希望死神网开一面。“够了,”诺德人里面为首的一个老人说,“我们的耻辱还不够多么,跪下吧孩子,让他们看看诺德的男人的骨头有多硬。”三个诺德人跪在了石墙边,把手背在了腰上,伸出了自己的脑袋。这个老人我似乎见过,我想了一会,原来这就是我们下井时,训斥克里尔人的商会负责人。这些诺德人真是鲁莽。怎么会派出这么重要的人来参加如此危险的活动呢?诺德老人的头发完全汗湿。脸上沾满了灰和血,白胡子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微微地颤抖,他把脑袋侧放在石头上,等待着处决。“勇敢的老人,”黑人首领提起了剑说,“愿你在神的森林里永居高树之巅,不受野兽的侵扰。”一声撕裂骨肉的闷响之后。老诺德人的脑袋滚到了一边。周围的几个黑人孩子没有像对待别的诺德脑袋一样,一脚将它踢开,而是小心翼翼的将它捧了起来,用一块破布包裹好。接着,剩下的两个诺德人依次被处决。我们收集到了三十四柄短刀,同样多的匕首。十七顶铁半盔,二十多顶皮盔,三十六枝铁棍和同样多的行军锄,还有十多副锁甲和更多的用硬皮革制成的胸甲。奴隶们默契的分配好了这些武器和护甲,最健壮的人得到的武器和铠甲最多,老弱则获得强者挑剩的东西。虽然全身上下看起来还是破破烂烂的,但是奴隶的队伍已经看起来整齐多了。奴隶们聚拢起来,将尸体拖向更深的角落。祭祀带着一些人去处理那些尸体。或者是用来献给他们的神灵吧。奴隶中带伤和死亡的人超过了矿井部队的两倍。奴隶们给轻伤者做了简单的包扎,让他们归队。然后把重伤者抬到了清凉有水的地方,让他们先休息,许诺他们等拿下矿井之后,就来接他们。奴隶们围坐成了一个圈,兴奋地回顾着刚才的战斗,吹嘘着自己的勇敢。阿比和他身边的黑人首领则开始争论着什么事情,看起来阿比对于黑人首领相当的不满。阿比不断的指着那些躺在墙边的重伤的奴隶,又指着脸上的血,赌咒着什么事情。在另外一边,黑人首领说的话并不是很多,他只是耐心的听着阿比把话说完,然后指着自己身后坐着的奴隶,挥手让阿比闭嘴。那些奴隶是黑人首领的手下,刚才在袭击那些诺德人的时候,这些部下都躲在洞穴里面,没有参与战斗。在战斗中损失最多的是阿比身边的人,阿比的人比暴动前少了一半,剩下的人也大部分带伤。黑人首领的部下则只遭受了不多的损失,十几个人受伤而已,死掉的只有一两个人。绿洲上的部族之间从来都不是紧密地团结的,这也是他们经常会被人数远远地少于他们的民族击溃的原因。萨兰德人只用派出两百多人的部队,就能接连地洗劫十多处绿洲,然后带回十多倍于自身的奴隶和成群结队的牲畜。有些时候,进攻绿洲民最凶狠的部队,就是那些敌对的绿洲民,对这些人来说,邻居比外人更加的可恨。我不太清楚奴隶之间的势力是怎么样的,我不知道应该支持谁。阿比跃跃欲试,也口称我是兄弟,但是我不是太敢相信他,因为阿比总是做出许多我预料之外的事情,这让我比较的猜疑,在战场上面的时候,我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他来保护。与此同时,黑人首领的做派我就熟悉的多了,他更像个老兵一样,沉默不语,但是早有计划,得到他的友谊很难,而被他当成敌人的话,会非常棘手。奴隶们对此没有发表多大的意见,他们只是看着阿比和黑人首领的争论,等待这下一步行动的指示。我去升降台那里看了一圈。在诺德人崩溃之后,在这里操作升降台的诺德人想要关掉木门,让自己先逃跑。但是人的本性就是这样,那些不能安全退回升降台的诺德人拼命地拖住了自己的同胞,不让他们关闭木门。没有关闭木门的升降台会被六个榫头死死地固定在地面上,不能动弹。最终一个诺德人也没有逃出生天。这个时候,与地面连通的一根管子不断地传来“铛~铛~”的撞击声。保尔侧耳听了一下,对我说这是矿井上面的人在询问为什么升降台拉不起来,是不是出事了。“就这一种声音,能表达这么复杂的意思?”我有点不相信保尔的话。“就是这样,”保尔说,“你瞧,你在和你熟悉的人说话的时候,有时候简单的一撇嘴,一个字。就能表达非常多的意思。是不是?这里也是这样,矿井里面能够遇到的情况就这么几种,‘开始拉’‘拉不动,怎么搞的?’‘人太多,下去几个’,这些意思很简单,两边人要是有默契的话。只用撞击这些铁管就能明白。有一次我送矿石上井的时候,有一个榫头脱落了,卡住升降台,结果怎么都升不上去。那个时候就一直传来这种铛铛的声音,让我检查一遍升降台。”“照你这么说,我们都不用学习怎么说话了。反正熟悉了之后什么话都不用说了。”“可能吧,”保尔忧心忡忡地看着升降台说,“不过最好快一点让这些黑佬过来看看,井上的人要是迟迟不见有人上去,我们就麻烦了。”“我们杀掉了三十多人,”我对保尔说,“还能有多大的麻烦呢。”不过我同意保尔话,井上的人也不傻。他们估计料到了井下出了问题。只是这问题可能超过了他们的想象。升降台的地面都是血,这是那两个操作升降台的诺德人留下的。他们被拉出升降台的的时候几乎发了疯,抓住一切他们能够抓住的东西,只想留在升降台里面,他们的指甲在木板上面抠碎了,木头渣滓扎进了手指,双手都是血肉模糊的。最后为了将他们弄出升降台,奴隶只能就地杀死了他们,弄得这里又脏又滑。我来到阿比和黑人首领边上的时候,他们已经停止了争论,虎视眈眈的对视着,他们身后的奴隶们紧握手中的武器,警惕着对面突然的举动。我心中突然对那些佣兵无比地怀念起来,那些佣兵平时各有各的坏毛病,狡猾又可恨,但是到了战斗开始的时候,那些佣兵都知道只能依靠彼此才能在战斗中活下去,遇到了矛盾和不满的时候,他们都会努力的避免冲突,等到战斗结束的时候再一起清算,这样的话就不至于拱手将战机让给别人,也不会因为分散精力而被削弱。“我的兄弟,”我等他们两个人都发现了我们之后,坐到了他们的身边对他们这么说,“战斗还没有结束,你们在争论什么呢。”“如果你有我们的皮肤,如果你有绿洲人的血,我会告诉你,邀请你做裁决,”黑人首领说,“但是现在你不要掺入我们的话里,我不想你左右我们的```问题。”我没有想到黑人首领会突然和我划开距离,我觉得既然我能代表乔万尼,至少可以算得上一个盟友的。我转向了阿比,希望能够在阿比这里有所突破。“我的想法也是。”阿比说,“我的兄弟,这件事情非常重要,以至于我不能让你掺合进来。”阿比也是这么说,这让我相当的恼火。“我说,”我对他们说,“我可没有想过在你们中间挑拨,不要这么急急忙忙的把我排开。你们听听升降台那边的声音,井上的人的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你们准备怎么办?是等井上的人再派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下来,还是立刻上井,在他们没有准备的时候进攻他们?”阿比和黑人首领继续对峙着,互不相让。“有些事情不解决清楚的话,”首领说,“上不上井是没有区别的。阿比,是你还是我,必须在这里做出决定。错误的活着,不如在这里一起死去。我的人只会听从我的命令,我的人当过土匪,当过佣兵,当过奴贩,打过仗,见过血。你不听从我的话,你难以走出矿井一步。”阿比瞪着黑人首领,眼睛憋得通红,牙齿几乎将嘴唇咬破,他的眼睛里面都是泪水。阿比居然愚蠢到用眼泪去对付一个满腹阴狠的男人,这手段实在不高明。“我不会受你的危险。”阿比说,“我的人还是比你多。”“是么。”黑人首领站了起来,他身后的奴隶们一起站了起来,雄壮的气势立刻压过了阿比身后的人,阿比那些奴隶惊恐地向后退缩。“但是战士可不多。”保尔走了过来,“各位,不要再争论了,如果再不回应上面的人,他们就不等了。”我脑袋里面一直盘算着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成功的可能性很小,但不是不可能。如果不做的话,我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了。“如果你们真的要解决什么问题,”我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下对两边的人说,“那就赶快解决吧,但是要赶快。这之前,给我武器,给我头盔,给我那个诺德老人的头颅。”“你要怎么办?”阿比问我。“上井。”(未完待续。t
山那边的领主 第六十二章 瘟疫之城
三个衣衫褴褛的市民提起了一桶水,浇熄了一扇燃烧的木门,士兵在他们的身边列队进入城市。这扇大门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装饰,是罗多克手艺人的作品。城市里的王公人人都喜欢这种东西,罗多克人的木制品、牙雕、圣象绘板、甚至那些模仿东方情调的铜质小灯笼,无一不让王公们喜欢。在水路畅通的时候,这些货物都很昂贵,在大型宴会上面不经意的摆出十多件来,是展露财富极好的方式,但是当战乱影响到商路的时候,这些货物的价格就会慢慢地升高到两倍甚至是三倍左右”“。地面都是淤泥,散发着恶臭,有些泥巴里面还埋葬着许多枉死的市民。城市里面的治安已经恶化到了很严重的程度,公开的抢劫和**如同一场噩梦。在昨天,地区教士被发现杀死在家里,被人闷死在一桶发酸的葡萄酒之中,他的妻子两个月前死于瘟疫,人们在一个广场上找到了他的女儿,那个时候,这个二十四岁的女人正卖力地吸着一个老男人的下体,周围是上百在光天化日之下群交的人。这个女人对自己父亲的死讯和遗产问题毫不在意,只是告诉来找她的人,如果想快活一下,就安静的等在一边,不然就滚蛋。治安官不断的派出士兵和武装市民,用木棍和皮鞭去惩戒那些不像话的市民,让他们滚回家去。但是有一天,当治安官自己也被人发现在和几个女人一起乱搞的时候,城市里面仅存的一点点威严也丧失殆尽了。瘟疫摧毁了城市最有活力的部分,码头,也让码头上的工人死伤殆尽。过去这里熙熙攘攘,人们为货物登陆的先后顺序大打出手,为了一两个货仓明争暗斗,为了某一个卖花的姑娘争风吃醋,过去这里停泊着一百条大船,扬着一千面帆。这里曾经散发着恶臭。油料和腐烂的肉类在各个角落里面散发臭气。从不洗澡的工人冒着汗气,头发油成一团,风都吹不动,萨兰德小贩在这里兜售烤羊肉和可疑的牛油,瓦兰人将臭气哄哄的皮革丢得遍地都是,成群结队的朝圣者踩在泥浆里面一条船一条船的询问是不是可以免费送他们去圣地。现在这里空无一人。几个码头工人懒洋洋的坐在烈日下的石板上,没有生意。商人们都逃走了。诺德人的商会也只在城市的最北角维持着一个珠宝铺,用最低廉的价格向市民们收买他们的珠宝:其实所谓的低廉的价格并不是金币,金币已经在周围很大的一片土地上失去了任何价值,现在货物更值钱一桶酒可以换了一捧珍珠,一把香料可以换来两只耳环,一头活牛可以换到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屋。诺德人的商会从水路运来了城市急缺的物资:粮食。布匹和饮料。人们醉醺醺的在城市里面游荡,码头空荡荡的。船只在港口里面安静地上下浮动,东湖的水拍打着岸边,发出轰鸣的响声。野狗成群结队的出现在市区,以尸体为生,但是很快就被市民们捕杀吃掉。市民们在意识到饥荒会来临之前,就已经折腾掉了大量的存粮。围城刚刚开始的时候,人们从来没有担心过什么事情。人们普遍相信。事情会和想象的一样。湖面完全解冻,而伯克人又储备了足够粮食。援军会如同风一样不停地刮进城市,那个西部来的暴发户伯爵会像狗一样被撵走,然后死于瘟疫或者死于阴谋。城市里上至王公,下至市民,普遍都怀有非常乐观的情绪。围城开始之前,几队佣兵的及时入驻,让这种乐观的情绪上扬到了顶点。萨兰德人和瓦兰人的佣兵部队在这里大受欢迎,虽然后者经常被人怀疑藏有间谍。围城开始之后的第二周,人们甚至举行了一场阅兵,城镇里面的王公和市政官们全部到场,从码头开始,每个城区的市民都看见了城市的士兵有多么的强大,看见了自己的粮食储备有多么的丰富。在最后的典礼上面,大市长授予了一位小麦商人和他的舅舅荣誉市民的称号,小麦商人为城市储备了二十四个粮仓的小麦、大麦以及盐,而他的舅舅,则为城市尽忠职守地组织了一只巡逻队。荣誉市民有许多的好处,比如从此这些市民拥有政治权利了,不再如同过去那样,会被朝令夕改的政策左右,这些人可以选择支持某位议员,或者反对某位议员,并把这种手段作为武器保护自己。市民中间,家中财富颇多的人,也倾向于和这样的市民家庭联姻。这是非常值得追求的地位如果没有那场瘟疫的话。瘟疫最早是从萨兰德佣兵那里传开的,几个佣兵出现了咳嗽,胸口出现紫色的疮疤,口渴难耐。然后,人群如同遭遇镰刀的麦子一样纷纷倒下,佣兵团,码头工人,小商贩,这些接触人最多的群体最早遭到打击。人们如同过去躲避瘟疫一样,减少了自己的出行次数,但是依旧怀着平常的心态,因为这座湖边的商业城市已经经历过太多次的瘟疫了,每一次都来势汹汹,但是最终都会被制服。直到一位城市议员死去之后,人们才普遍地开始恐慌起来。那个时候,街道上已经初显萧条,生活物资的价格虽然被城市议会一再打压,但是很快人们就发现,这种打压是有名无实的:因为这已经不再是某些商人在趁着灾难发财,而是货物的确已经稀缺到了珍贵的程度。这个时候,来自南方的流言才开始被人们重视起来:半年,甚至更久之前,人们就听说萨兰德人的城市被可怕的瘟疫弄得一团糟。那个时候,没有一个人相信这种传言,只是把它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谈资,父母用来吓唬孩子上床,牧师用来告诫萨兰德商人改宗。之后,秩序出现了崩溃。整个家庭一起死去的消息开始出现了,人们最初惊恐不已,纷纷指责那些训练有素的医生没有努力,或者指责城市议会压住药材不发放,用来牟利。传言满天飞。人们为了拯救自己。甚至贸然的走上街头,去参加死难者的葬礼,作为对当权者的不满。教会也附和市民,举办了大型的祈祷活动。东部教会的成员指责那些改宗西部教会者,说他们引来了上帝的惩罚;而改宗者则指责是东部教会的腐朽顽固,引起了上帝的不满。在东部教会内部,支持拥有圣象的人。开始唾弃那些毁坏圣象的人,说他们的亵渎行为招致了灾难;而那些毁坏圣象的人,则以‘偶像崇拜’必然遭到惩罚来反击。但不论如何,宗教在一开始起到了稳定人心的作用。人们在教堂里面咳嗽不停,挤成一团,祈祷灾难过去。教士们用洪亮的歌唱和圣洁的吟诵。来安抚市民的恐慌。但是瘟疫传播地更加迅猛了。一个又一个家庭,从老人到婴儿无一幸免。这样的事情让人们大惊失色,在过去,遭到瘟疫的时候,人们总是能够找到规律,有些时候,孩子会更加容易死去,有时候。老人会更多的去世。有时候,反而青年人更加容易遭殃。不幸虽然是不幸。但是人们总是能看见某种希望,某种在灾难后新的生活会重新开始的希望。但是这一次,希望在一点一滴中消亡了。人们开始焚烧那些被瘟疫吞噬的家庭的屋子,焚烧他们的家具,焚烧他们的衣服,甚至焚烧他们的尸体。但是瘟疫依旧一个一个的把人击倒。人们怀疑这是女巫的魔法,有一个月的时间里面,六十多名妇女被逮捕,其中的十多人没经过市政厅和教会任何一方的审问,就被烧死或者溺死,但是瘟疫依旧在传播,造成更大的伤亡。激进的市民要求处死全部的可疑妇女,虔诚的人则指出应该释放这些女人,作为对迷途羔羊的救赎,用来换取上帝的怜悯。但是不论哪一方都没办法实现自己的目的,因为瘟疫同样袭击了监狱,狱卒和典狱长一同死去,继任者在上任的途中同样死于瘟疫。监狱里面的大门洞开,犯人们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却发现世界完全变了,他们过去需要抢劫才能拿到的东西,现在唾手可得。这些人开始在城市里为所欲为。市政厅开始组建市民卫队,因为饥饿的市民开始冲击城市粮仓,并放火烧毁了许多的住宅,很多的议员家被市民冲破,市民在这些议员家中的庭院里面大摆筵席,享受他们的食物和女儿。市民卫队做了最后的努力,但是最终归于失败。市民卫队对于指令的反应越来越慢,卫队成员都有许多人经不起诱惑,和各种各样的妇女尝试起了所有过去不敢想象的玩法,撬开价值连城的葡萄酒大饮特饮,甚至用来洗澡,丝绸被用来擦屁股,黄金和珠宝被装饰在**的妇女身上,男人们在一边拍手叫好,妇女人笑呵呵的走过崩溃的城市的街头,向两边醉醺醺的市民搔首弄姿。在这样的情况下,萨兰德佣兵和城市卫队还是尽了自己的责任,他们耐心的守卫着自己的城市,直到最后一刻。城外的营地里面,瘟疫也开始出现了,但是远远没有城市里面这么严重。城外的军队对于城市里面的灾难有所耳闻,但是他们却没有全部相信,因为这种景象他们是怎么都想象不出来的。他们依然按部就班的挖掘壕沟,制作攻城器械,并且使用了一种碰碰直响的可怕武器。不久之后,萨兰德人卫队长和城市卫队的将军**着上身,向城外的军队低头,交出了各自的军旗。城外的征服者和城内的投降者保持这一造型,站了足足三分种,以便随军的画师能够将这个场景记录下来,用来画成大幅的壁画。第二天,加里宁大人和他的上千名最精锐的士兵先行进入了城市,宣布自己是小东湖城的新主人。一个小小的消息被加里宁隐藏起来了:乔万尼当时正在围攻瓦兰科夫。加里宁被城市的恶臭和满街游荡的市民震惊,说出了自己进入小东湖城的第一句话,“见鬼,怎么比瓦兰科夫还臭!”在同一时间,一名随军教士和自己的几个属下来到了城市中的教堂,拜见了当时已经改宗西部教会的小东湖城教会的主教。这名随军教士在一个挂满了淫荡绘画的浴室里找到了主教,主教显得很疲倦,搂着一个东方女人和一个本地贵妇,醉醺醺地询问教士的来意,两个女人则用妩媚的眼神诱惑着他。“东部教会将要恢复在这里的地位,”教士简单的告诉了这个主教,“您和您的同宗,会在明天被送出城。”“去你的,”主教骂道,julie的抖动让他的主教冠冕跌落,掉在那个东方女人**的大腿上,惹得女人们哈哈大笑,“我哪里也不去。你他妈的是谁?”“上帝的仆人,”教士回答他,“你可以叫我英诺森教士。”(未完待续。t
山那边的领主 第六十三章 教士
英诺森教士呆在一个小小的石头房间里面,眼前的羊皮卷堆成了小山,只有一个青年在帮他誊写。通过几个月持续不断的学习,英诺森教士学会了一百多个单词,能够与白鸽商会在纸上讨价还价,也能够和本地的教士用简单的禅达文周旋几句。东部教会留下来了大堆没有处理的地契和委托卷,还有许多公证书也已经到了期限,但却没有人来续期。东部教会留下来的东西,已经不多了”“。许多的圣像被封存在巨大的木头箱子里面,这些箱子上面盖着破布和碎碗,在一边则堆着工具和武器,看守这些圣像的,只有一群老人,这些老人不害怕士兵,也不害怕劫匪,他们只害怕死后的世界。当人们纷纷以亵渎为乐的时候,这些老人在一边冷眼旁观,尽力保护着书籍和一些圣像画。西部教会的人们来过,要求取得这些了不起的艺术品,以便‘妥善保管’,这些老人不信任伯克人,于是把他们打发走了。毁坏圣像的东部教士也来了,对老人们严厉地提出警告,提醒他们在偶像崇拜上面已经犯了大错,但是这些老人依旧不管不顾。老人在城市里面占据着一处过去用来观测火情的石塔,在里面默默祷告,拒绝人间的一切召唤。这些老人觉得对于乱局已经无能为力,于是就准备了充足的食物和饮水,把自己封闭了起来,等到食物饮水消耗殆尽之后,如果外面还没有改观,他们便会坦然接受死亡的安排。当然,如果有一两个老人还在关心城市里面的生活的话,那么他们应该已经发现了不同:最近几天,不顾一切的狂欢已经结束了。市民们被赶回了家中,只有几十个流浪汉还在四处闲逛,这些人即使被丢进仓库禁闭几天,一旦被放出来。还是会立刻找酒把自己灌醉。不过秩序正在慢慢的恢复。街道上面公开的劫掠和**已经消失,但是城市里那些小小的角落里面发生着什么,就无人知晓了。在昨天,码头上一艘轻捷的小船靠了岸,几个克里尔人神色惊恐的找到了他们在城市里面的商铺。几个小时之后,这个商铺的商会成员就试着向城市的新主人,维基亚瓦兰联军提出了帮助请求。他们的请求很简单。放在过去根本就不算什么事情:两艘空货船。在码头繁荣的那个时候,随便一个在码头上的交易员,都能在一个下午的时间里面帮他们联系到两艘船,里面的粮食储备充足,水手精力旺盛,随时可以出发。但是现在。要凑齐这样的船只,是相当的不容易的。船倒有的是,在码头上面就有许多这样的船只,只不过前要找来萨兰德的工匠,让他们来用一种叫做沥青的淤泥修补船底的漏洞,毕竟距离上一次整修船只已经太久了。难的是要找来两船水手,这是很不容易的。关于船运的任何组织都已经崩溃,现在航运变成了水手私人招揽的生意。他们要么自己载客。要么三五成群的守候在渡口,用极高的价格勒索来往的旅客。号令一致、严密分工的进行航行已经不可能了。船长和大幅,粮官和仓库管理员,泊船点抓捕走私贩子的士兵和水道上的领航员,售卖药品的小贩和排解寂寞的船家女,这一切对航行至关重要的东西已经烟消云散。或许商铺开的价格足够高,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伯爵很快就安排了士兵充当水手,与克里尔人一起离开了寂静的码头。几个被酒精折磨的精疲力竭的水手呆呆的看着离港的船只,似乎在判断那是不是幻觉。比起如今的生活,过去的生活更像一个梦:成千上万的居民曾熙熙攘攘的居住在一座臭气熏天的巨大城市之中,几乎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可以做。年轻的女孩可以安全的穿越城市,私会自己的情人;水手们总能够在需要的时候找到姑娘;书商会从罗多克、斯瓦迪亚或者伯克带来最新的书籍,内容涉及人类已经知晓的每一个角落;萨兰德人的驼队和维基亚人的货船源源不断地为城市输送着新奇的货物;被拐卖的妇女会在城市广场揭发隐秘的犯罪团伙,城市卫队会当场处决罪犯,并且给予这些妇女市民身份和相应的保护;东西教会的教士们会大打出手,因为某个年轻的东部教会的少女因为爱情,皈依了自己西部教会丈夫的信仰;小贩们是神奇的魔术师,他们用木头制作鱼肉,用石头制作宝石,把麦粒变成石榴,将亚麻冒充丝绸,他们用泥浆和烂鱼鳃做出了美味的鱼肉派,他们用蛆虫和蝴蝶蛹做成了治疗百病的奇妙药膏,他们还招募了许多穷困潦倒的画家,绘制了莱赫与斯瓦迪亚皇后偷情的画册,并且暗示哈劳斯的年轻皇后的孩子和菲特烈皇帝有几分相似。这一定是一个梦,因为这些奇妙的东西现在一样也没有了,而且没有一个人敢说这些东西还会回来。在拥有这些东西的时候,人们总是心存不满,喋喋不休,而如今,这些东西每一样都上帝的恩赐一样,美好的难以形容。英诺森教士身边有一个小小的教会内廷,一个充当翻译的修士,一个负责卷宗的年轻伯克人,还有一个药剂师。这个药剂师曾是加里宁伯爵的廷臣,受加里宁之命来协助英诺森教士处理事物。这个药剂师被赶出伯爵家的内廷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他屡次冒犯伯爵,因为伯爵总是舍不得采购更多的药材和雇佣更多的医师,以至于本来可以康复的士兵纷纷被截肢,乃至死亡;第二个原因则是英诺森身边缺少一个懂得治疗的人,本来有一个罗多克女人负责帮他制作药剂,但是这个女人前一段时间突然离他而去,不论怎么挽留都没有办法,英诺森教士现在正需要一个这样的助手。英诺森如今处境艰难。在进攻白港的时候,一位体面的教士投奔了伯爵,这个教士联系了自己的许多老朋友,让他们前来充实伯爵的内廷。这个时候,贵族的优势便展露无遗了:英诺森教士或许可以鼓动农夫,或者制造谣言。同时消息也非常灵通。但是贵族出生的教士们,却能直接引荐本地贵族给伯爵,对于伯爵无法插手的乡村地区,这些贵族的支持至关重要。自从伯爵占领了城市之后,在周围的村庄里面,已经有十多位骑士和两位男爵正式来信,向伯爵表示了忠诚。伯爵实际控制的地区。已经包括从小东湖城到瓦兰科夫之间广阔的地区。前几天,城市议会在伯爵的授意下着手准备召开,并要重新选出一位城市王公。城市议会提名了包括伯爵在内的六位候选人,城市贵族被要求在下一次会议上按照自己的心意,公平而自由的选出他们未来的领袖。当城市贵族们同意召开城市议会的之后,伯爵驱逐了其余的五名贵族。其中一人被查出是贪污犯。他在围城的最困难时期挪动了十一袋小麦和一只火腿,虽然在围城中曾是敌人,但是高尚如伯爵,是无法容忍这样的人留在城市里面的;一人被怀疑杀死了自己的儿子,因为他们爱着同一个黑人妇女;一个人被控诉为兽奸犯,要对城市里面离奇死去的十六只产奶的母羊负责,一时之间,小东湖城羊奶制品全部滞销。只能贱价卖给消息不灵通的大东湖城的人;还有两个人意图率领家人参加叛变。六名瓦兰士兵出庭作证说他们听见这两个家庭在家中高唱伯克歌曲,歌颂莱赫。总之。这五个贵族每个人都犯了点罪,让城市法官忍无可忍,当庭判决把他们被赶到城市之外去了。判决结束之后,城市法官那离奇失踪的儿子神奇的回到了家中。这个十四岁的男孩子神情恍惚,说自己这两天被尤里男爵招待,与几个女孩子度过了最快乐的一段时间,这段甜蜜的回忆被这个男孩子记了一辈子,从此之后他一直是罗曼诺夫家族最忠诚的追随者。同时,伯爵已经公布了下一次城市会议的两个主要的议题,第一个,就是选出一位新王公,第二个,则是无限期的停止城市议会的召开。伯爵不需要一个城市议会对自己指手画脚,他准备参照古代的禅达人一样,任命自己为终生独裁王公,对已经失去了秩序的城市实施统治。城市贵族们开始强烈的反弹,与之相比,领主们则对此反应平静:拥有土地的领主们对于城市事务向来迟钝和冷漠。城市贵族普遍没有悠久的血统,生活富裕又爱招摇,厌恶武力而信赖雇佣军,这一切都让领主们对他们感到厌恶。所以伯爵很容易就得到了领主们的支持。在小东湖城的街道上面,巡逻的士兵中一半是伯爵的维基亚和瓦兰人部下,另一半则是新投奔的本地领主的部下。这从他们的纹章能看出来。在西部,龙旗和花朵常常是纹章的主流,那些伯爵从西部带来封臣和骑士们就有许多使用这些图案,而东部地区,贵族们则普遍喜爱使用鹰旗和狼旗。可能从来没有一个领主部下的纹章如此复杂,涵盖如此多的图案,从东部到西部,各地的图案,在伯爵的部下中都能找到,甚至还有几面萨兰德人的新月旗,这是留在城市中的萨兰德佣兵向伯爵效忠之后,新成立的家族。在令人炫目的成功之中,伯爵的势力已经超过了普通的伯爵:一个普通的伯爵能够征召一千多名士兵,就已经跻身强悍的封臣之列,会被国王多加笼络和忌惮,而伯爵的实力已经数倍于此了。伯爵的势力,随着本地贵族的不断投奔,还在继续地增长之中。这其中,白港的那名教士起了很大的作用。那个家伙是个懦夫,士兵们都鄙视他,在森林中作战的时候,英诺森教士如同一个圣徒一样站在士兵中间,而那个白港来的教士却像个娃娃一样的被吓哭了,还尿了裤子。但是士兵的喜爱却不能让英诺森教士得到主教的冠冕,那个家伙的懦弱也不能抹杀本地贵族们联合的提名:他们提名那个教士为小东湖城的主教,并将此作为伯爵与本地贵族合作的象征。伯爵前几天让尤里告诉了英诺森他的安排。英诺森教士将被授予小东湖城外一处修道院,他将远离权力的中心,被放逐到农夫和盗贼中间去。他将一辈子听着乡下教士危险农夫们要警惕诱惑、担心地狱;他将四处写信求领主慷慨捐资,以便能够修补破损的屋顶;他将变得默默无闻,成为一个被本地人憎恶的修道院院长;在经过几十年的磨练之后,他将变成瓦兰科夫那个教士的模样:秃顶,肥胖,喜欢极小的女孩,热爱甜食,讨厌旅行。伯爵对于自己廷臣的授职非常的有特色:在授职之前,伯爵总会先让尤里放出消息,告诉自己的属下自己的意见。这种风声会传得很开,于是大家都知道了伯爵的大致想法。然后伯爵会在某一次宴会开始之前,询问大家的意见。如果有人提出的异议,伯爵会在宴会后留下他,单独和他讨论这一件事情,不管是用危险还是用许诺,在这个人离开之前,他一定会接受伯爵的看法。然后在一个比较正式的场合,伯爵会第一次正式的提出自己的看法,他的属下们则会立刻同意并通过这个安排,绝无闪失,毫无差错,不会发生任何意外。英诺森对着成堆的羊皮卷思考着,窗外传来了那个西部教会的主教被瓦兰士兵拖走时的叫骂声,不过这个人已经不足为虑了。英诺森现在面对的敌人,是那些团结一致的贵族教士们,英诺森的机会并不多,但绝不是没有。伯爵的安排,英诺森反复的思考着尤里告诉他的那个安排。尤里知道这种要求比较难以接受,英诺森成为主教,几乎是所有瓦兰士兵的呼声,这种呼声让伯爵不敢直接打发英诺森离开,只能私下要求英诺森自己放弃主教选举。“请您体谅。”尤里这么对英诺森说。“当然,”英诺森想了一会之后,回答尤里,“我服从伯爵的安排,我会在晚些时候离开城市。”对于英诺森的配合,尤里有些吃惊。尤里知道自己对面坐着的是什么样的人。“汤姆,”尤里说,“伯爵其实可以满足你一些要求```合理的要求。”“是吗?”英诺森站起来说,“那么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请在以后的任何场合称呼我为英诺森教士。”英诺森走到了窗户边上,兴致勃勃的看着铺开在窗前的城市,城市如同一块精细雕刻的石板,写满了人与人的故事,写满了人与人的斗争,“忘掉汤姆这个名字,忘掉汤姆这个人吧。”(未完待续。t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