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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那边的领主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eskimol
一群吵吵嚷嚷的瓦兰士兵过来了,走在第一个的那个还是把布匹架在胳膊下面,他远远的说,“维多看见乔万尼带着一个大屁股的少女躲在里面,看的真真切切,乔万尼把她顶在墙上,站着来```”
这些瓦兰人在门前继续议论,“说来奇怪,阉佬交出了所有的地方的钥匙,这个地方却漏了。这个门能推开么?”
几个瓦兰人试了试,里面似乎用什么东西堵住了。
这激发了瓦兰人的兴趣,这些人找来了铁钎和木条,用锤子把铁钎敲进门缝里面,一点点的把门撑开,撑开一点,就往里面塞入一根木条。木门绷得越来越紧了,瓦兰人已经左右闪开,防止门裂开的时候弹到自己。只有两个瓦兰人站在门缝前面,继续工作。
天太热了,我又口渴了。
从昨天开始,我一直不停的喝水,喝个不停。怪不得萨兰德人珍视沙漠里面的绿洲,我这种口渴的感觉来临的时候,就好像能够一口喝下整条河流一样。
咔嚓一声,门开裂了,瓦兰人直推了一把,门就轰然倒地。
无数的虫子飞了出来,几乎如同飞出了一团黑雾,伴随着虫子出来的是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瓦兰人也被熏得不行,等了好一会,我们才走了进去。这里面的地面和外面的一样,黑白装饰,再往里走,则是黑漆漆的一片了,萨兰德人把两边的窗子遮起了厚厚的窗帘。
一个长矛手走到一边,拉掉了窗帘,然后把他自己吓了一跳,他脚下堆满了死人,最底下的还装在布袋里面,最上面的则只是草草的堆叠在一起。伴随着更多的窗帘被拉掉,就连最大胆的瓦兰人也目瞪口呆,这里面塞满了上百个死人,每个人都口鼻出血,裹尸袋的头部也被鲜血濡红。
而在最里面,居然还有活人,其中一个汗流满面的女人,嘴角流着血,看着我门咯咯直笑,她浑身**,在她的身边,还有一些同样**的男女,大多数已经死了,这些人在死前疯狂的交欢过。
这个女人的周围,还有几个孩子。
“我的天,”一个瓦兰人叫道,“这是个死人屋,快出去。”
“烧了这里,”另外一个人说,“萨兰德人害死人了,他们应该jing告我们的。”
大家纷纷附和,退了出去。
“那里还有个孩子。”我对他们说。
“别管了,维多!”一个瓦兰人拉着我,把我带出这个地狱。
在我们走到一切都闪耀着亮光的院子里时,那个女人的笑变成了惨嚎,一个面sè苍白的孩子似乎想跟着我们走,但是他太虚弱,走了两步就被尸体绊倒。
瓦兰人用木条封死了大门,不久后,瓦兰人点燃了屋子,黑烟迅猛地升腾。
我在门外看着,就好像自己被放在火焰里面炙烤。
口渴,我突然发现自己抑制不住的口渴。t





山那边的领主 《》同人 第四十七章 抛弃
()我一头从马上栽下来的时候,周围的瓦兰士兵还在大声的嘲笑我。
因为我在马背上面开始呕吐了,吐在马脖子上面。这匹马不安的后腿人立起,似乎对于我吐出来的东西非常的恐惧。这些都是早上我勉强吃进去的东西:半块硬面包和一小截肉,还有几口萨兰德人的用椰子和虫卵酿造的酒。我本来不会喝这种酒的,它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但是持续不断的口渴让我忍不住就拿过一个士兵的酒囊给自己灌了几口”“。
我从上午就开始呕吐,士兵们一直说这是我不能喝酒的证明。等我从马上摔下来的时候,他们又嘲笑我是酒鬼。这些人的声音就好像是从天边发出来的一样,我趴在地上不愿意起来,我的身体都汗湿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很想就躺在这里,等着风把身上的汗都吹干,等着不舒服的劲头完全过去再起身。
周围的瓦兰士兵让我爬起来,不要躺在地上装死。我的胳膊如同羊皮一样的软弱,撑不起自己的身体。有人扯着我的头发,轻拍我的脸,“维多,你摔着了?”
我不知道是谁,只能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我再一次开始呕吐,呕吐后开始咳嗽。瓦兰人纷纷闪开,不用他们说,我也知道这一次异同寻常:我吐出了血来。这一次没有任何食物吐出来,那些东西早就吐光了,只有腥热的胃液和鲜血,吐完之后嘴边还挂着血渍。
我被抬到了一棵树下面,有个路过的士兵把他的水留给了我。不久之后,乔万尼和他的阉人顾问走到了我的身边。
“小泥鳅,”乔万尼说,“我听说你昨天睡女人睡得太狠,今天骑不动马了。”
我昨天去萨兰德仆人的房间,询问他们那些关在礼拜堂里面的人是谁。那些仆人们露出了伤心又恐惧的表情,恳求我不要询问。但是当我危险这些人要把他们扔进地牢的时候。一个女仆把我拉到了一边。她脱下了衣服。露出了胸脯,这让我大吃一惊,一面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大胆,第二个则是这个女人的胸膛上面留下来的黑sè的疤。
“大人,看看这丑陋的疤,这是那瘟疫留下的,”这个女人说。“那些人得了和我一样病。我被关在那里面呆了六天,等我发现自己没有死的时候,我敲了门,别人就把我放了出来。你们烧掉那间屋子的时候,离上次开门,已经过去了九天了。不可能有人还活着的。他们都得病了,得了很严重的病。”
我想说里面还有活人,但是话到嘴边忍住了。
“那是```什么病?”
瘟疫。
我在心中已经知道了,我最开始自我安慰的念头几乎骗过了自己,但是这个时候,我已经惊恐的发现,这种病不是自己希望不得就能不得的,不是逞强说自己强壮有力就可以避免过去的。
她用萨兰德话说了一个奇怪的词。
“是什么意思?”我问她。
“大死症。”她用生疏的维基亚话说。“很少有人能活下来。能活下来的人之后也会再死掉一部分,之后```”
“最终没有人会活下来?”
“有。”她说。“我就活了下来,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父亲和六个兄弟都死了,一个接一个。我的丈夫和四个孩子也都死了```我的孩子们,各个如同花朵,最大的一个会做烤馕,剩下的三个会把它们拿去集市卖掉```他们都不到十岁,但他们都离我而去。尸体也被你们一把火烧掉了,不过我不会怪你们的,大人,他们已经死了,我出来的时候叫过他们的名字,一个接一个,但是没有一个人回答```”
这个女人的维基亚话口音很重,但是我却听懂了。
“你做了什么措施?”我问她,“吃了什么东西?喝了什么东西?所以才活下来了?”
“我祷告。”她想了一会回答我说。
我几乎想用鞭子揍她一顿,我就感觉好像是自己快要溺水的时候,一个船夫却冷漠的开走了船一样。
“除此之外呢?”
“什么也没有做,大人,”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您要我把衣服穿上吗?还是脱得更多一些?”
我惊讶她为什么这么说,“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父亲、兄弟和丈夫养活我,但是现在他们死了,我要养活我自己,”她用干冷的语气说,就好像说着一件和她完全不相干的事情,“三个面包一撮盐,你就可以为所yu为。”她甚至笑了一下。
这个女人一定是个恶魔,就连最放荡的瓦兰女人,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来。我扭头走开,感觉她在我的身后看我,我不由得回头,然后问她,“你口渴吗?”
“大人?”她那张麻木的脸终于露出了一点点的疑惑。
“你得病的时候,感觉口渴吗?”
“真主啊,”她似乎察觉了我的恐惧,估计拉长了语气说,“那个时候我几乎能喝光整个绿洲。”
我跌跌撞撞的走回了兵营,刻意的不想去喝水,就好像不喝水就能证明自己没有得病一样。我找了一个毯子,躲在屋子的角落里面瑟瑟发抖。
几个瓦兰士兵听说我去了萨兰德的‘那些女人’的家里,都兴致勃勃的过来问我怎么突然开了窍。那个时候我就和现在一样流着冷汗,瓦兰士兵以为我初经人事,吓得不轻,于是都自己去找女人去了,不再管我。
不过到了现在,就算是最轻佻的瓦兰士兵也要开始考虑一样目前的情况了。
在几个瓦兰士兵的注视下,那个阉人解开了我的领子,把已经汗透的麻衣掀了起来。
他盯着我的胸口看一眼,就把我的衣服盖下了。
“你要喝水吗?”他的眼睛发亮,如同一只老鼠。
“是的。”但是我们都知道,他这么问另有隐情,“怎么了?”
他说出了和那个女人一样的词。“你可以看一看自己的胸口。”
他伸过手来准备帮忙,但是被我打开了手,我自己费力的掀开了那件几天没脱的上衣,看见了一些紫sè的疮。
“这是怎么了?”
我抬头问他。
路过的士兵纷纷扭头。窃窃私语。欢声笑语的瓦兰士兵。吵吵闹闹的瓦兰士兵,总爱嘲笑我的瓦兰士兵,这个时候都只是远远的看着我,不说话,从我的身边走过。
“你摸一下自己的腋下。”当他发现我不懂‘腋下’这个词的时候,他指了指自己的胳肢窝,“摸一下。”
我摸到了肿块。
“够了。”我丧气的说,同时觉得不可抑制的怒火涌了上来,“我得病了!不要再问来问去了,我又不是猴子!”
他放肆的说,“之后的几天你会羡慕猴子的,猴子可不会生病。”
乔万尼没有说话。他捏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我胸口的紫疮。他让这个人跟他到边上去说话。
他们聊了几分钟,乔万尼不断的发问,那个顾问不断的回答。
乔万尼回来的时候,我鼓起了最后的希望,好像在黑暗的井里等着一根救命的绳子,“亲王!”
“你不能跟着我们走了。”乔万尼把我留在了黑暗中,盖上了井盖,“我会给你找一个农舍。付给他们钱照顾你。”
“不。”我流出了眼泪,奇怪我喝了这么多水。但是流泪却好像是无比艰难一样,就好像身体里一滴水都没有了,“不要把我留下来,我还能骑马。那些库吉特人也得病了,他们骑马骑得好好的。别把我留下来。”
又要被人一脚踢开了吗?
“求求你了,乔万尼。我只是得了病,会好起来了,昨天我就见到了一个女人,她就好起来了。她告诉了我一个秘方,可以治好```”
“她如果有秘方,”阉人说,“她会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女人,国王和苏丹会亲吻她的脚趾,英俊的王子会发誓侍奉她。但没有什么秘方,孩子。”
“滚!”我对这个阉人说,“你是谁?你是瓦兰人么?你凭什么让人把我丢掉!”
“维多,维多,”乔万尼后退了一步,对我说,“这对我们都好。瓦兰人不会再丢下自己的战士了,但是你已经骑不动马了。你放心,这周围的农夫都受我的照顾,你会呆在他们那里直到康复。”
直到康复,或者直到死亡。
“不要赶走我。”
突然之间,从大河上面醒来到现在的事情全部出现在脑海里面,被人丢在身后,被人派去做人质,被人利用来利用去,各种事情好像我都习惯了,但是这一次却突然感觉好像是我第一次被人抛弃一样。其实我我知道这是为什么,这一次和以往的所有的抛弃都不同:这一次被抛下,几乎肯定会死掉的。
“就这么定了。”乔万尼说。
怨恨从心底里如同泉水一样涌出来。
“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维多,”乔万尼说,“昨天有四个库吉特人死掉了,其中一个是那个油膏商人。我不知道你是人缘好还是怎么地,他死前把油膏全部留给了你。这些东西我折成金币了,缝在这件披风里面。如果你还用的上,它足够你一匹马找到我们的,”
他丢给了我一件披风,接着就转身离开了我。
瓦兰士兵把我留在路边,我听见骑兵走了过去,战马嘶鸣,长矛手的矛尖好像连片移动的森林。
然后,这些东西都消失了,一切声音都变成了傍晚的风。
几个农夫在一个瓦兰士兵的带领下姗姗来迟,瓦兰士兵把我抱到了牛车上面。
“维多,”他的眼里有些不舍,“那么,再见了。”
牛车载着我离开了大路。
那个瓦兰士兵站在路口,唱歌为我送别。

我的胸膛吹着风,嘴中流淌着清泉;
我的茅屋下着雨,床上结满青苔;
我眼里燃着火,舌头吐出苍天大树;
我的炉膛满是余烬,剑刃结满血痂;
``````”
这是引导英灵升入圣殿的歌。t




山那边的领主 《》同人 第七十四章 饥荒
又有一百多名奴隶加入了阿比的军队,但却有同样多的克里尔人跑掉了。
这使得阿比收下的几个首领得以补充自己的损失,但本来听命于他的几个克里尔小队却濒临崩溃。
这些奴隶目光呆滞,他们听说别的奴隶都跑到了这个地方来,也就自己跟过来了。大部分人来了之后,不知道要和谁打仗,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事情。阿比的人给了这些人削尖的木矛之后,他们就抱着自己的武器坐在城墙边上。我路过的时候,时常会有奴隶冲我吐口水,保尔在一天晚上被两个黑人士兵勒索走了所有的食物,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许多的妇女前来求助,说有人在夜幕里骚扰她们,即使在得逞之后也不离去,反而招来更多的人前去侮辱她们。
阿比对这些女人的态度是完全无视,他唯一说过的话是,“我们的男人很干净,从不生病。你们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阿比真正重视的女人只有那些曾经为奴的那些,其余的市民,他完全不在乎。
这样做的影响不知道是好是坏,许多克里尔人在投降了之后,一有机会就逃跑了。在一个星期之前,当两个黑人士兵在打死了一个克里尔女人的丈夫之后,准备对她施暴的时候,一个路过的克里尔佣兵用木棍教训了这两个黑人士兵一番。那天下午,克里尔人就被人砍了双手,被几个克里尔市民送到巫师这里治疗。这个克里尔人被送到的时间太晚了,血已经流干。没一会就死了。那天夜里克里尔佣兵闹哄哄的聚集起来,要求阿比公正判决。阿比的回应是叫自己的士兵揍了这些闹事者一顿。驱散了他们。那之后,每天都有克里尔人逃跑。最糟糕的是。当一百多克里尔人在寺庙里祷告的时候,几个黑人士兵从窗户跳了进去,妄图抓住一个他们尾随了很久了女人,愤怒的克里尔人通过丢鞋子和木头桌椅驱散了这些士兵,之后差点引得全城的克里尔人起来反抗。阿比的士兵处决了带头的一些克里尔人,许诺不再追究这件事情,才让那些人回到了各自的居民区。
这座城镇最开始也只能容纳**百人,这还是在过去和平的时期,那个时候穷人在靠近城墙的空地搭了许多连成片的小窝棚。在平原上奴隶开始骚动之后。这些窝棚就被奴隶主们一把火烧掉了,他们担心心怀不轨的叛乱者会藏身其中,对城市不利。那段时间,许多的人都挤到了小小的城市里面,排泄物和动物的尸体到处堆积,散发者臭气。由于怀疑城镇的克里尔王公藏匿粮食,市民发动了几次面包暴动,这使得本来就不堪一击的防务更加形同虚设。阿比的士兵只是一爬上了城墙,城镇就投降了。实际上这些克里尔人真的敢抵抗的话。下场估计会和那些诺德人差不多。
阿比愿意这些人活下来,前提是这些人要给他制作箭矢,修补盔甲,喂饱马匹。当然,还要让他的人开心。阿比拿走了所有的粮食,其中的一半分给了他手下的首领。剩下的他自己存储起来,由六十名忠心耿耿的士兵守卫---这些士兵曾经追随过他的父亲。曾经和他的父亲一起割开手指,用血染红了同一面战旗。要说有缺点的话。就是这些人大都偏老,体格虽然还壮硕,但是许多年的奴隶生涯已经使得其中的一部分佝偻不堪,只是被仇恨和忠心驱使,才没有在行军的时候一头栽倒死掉。
说实话,阿比的士兵的有些做法我是不赞成的。我曾经觉得瓦兰佣兵都是一群痞子,但是瓦兰人至少知道在攻击一个城市时,当它最后一个士兵投降的时候,战争就结束了。而对于阿比来说,只要有一个非他同类的居民还活着,还没有被折磨到死,那么战争就在继续。这样的军队按照乔万尼的话来说,是没有韧性的,一旦失败,就绝没可能东山再起。
当我的左眼不再流脓的时候,我已经在考虑如何说服阿比了。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我当然知道,说服是最没用的东西。一个瓦兰佣兵曾跟我说,即使是放屁,也能叫别人皱一下眉头,捂一下鼻子,而讲道理能有什么用处?话虽如此,但是我不得不告诉阿比我的想法。他如果可以听的话,当然更好,不能听的话,恐怕我也只好自己为以后想办法了。
至今没有人敢于前来和阿比进行贸易,因为不管是谁经过他的地盘,他的人就会一拥而上,讲别人劫掠一空。另外,阿比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去与别人贸易。
阿比手里曾经掌握着几个仓库的货物,里面塞满了克里尔人和萨兰德人的布匹、松油、橡木树苗、铁器和成捆的兽皮,不过这些东西很快就被他的士兵们糟蹋干净了,他们占领了城市之后,唯独对于粮食着手收集保护了一下,但是对于其他的东西,他们就会瓜分一空。街道上面时常能看见穿得花里胡哨的黑人士兵,他们在街中心跳着舞,用萨兰德人的经书生火烤肉吃,吃不完的肉就会丢进火里糟蹋掉,许多的画像和绣着经文的织物被堆在一边,随时准备丢进火堆增加火势。
我常看见有几个克里尔人在一边对着黑人士兵宣扬末日,已经有好些克里尔人被杀了,但是克里尔人却毫无退缩的意思,总会有一些男人试图说服这些黑人士兵走上正道。这已经引起了首领们的注意了,似乎有一个首领已经产生了动摇。那个首领曾经是一个萨兰德人的侍从,对萨兰德人和克里尔人的信仰有一知半解的接触,但是一直没有人为他讲解过其中的东西。他将两个克里尔人带到了自己的营帐,让他们给他喂马。准备食物,擦拭铠甲。他对于克里尔人的信仰非常好奇。经常会信心满满的相信自己找出了他们信仰里面的漏洞,然后去诘问他们。但是总是被他们反过来说服。那个首领不久之后,就下令自己的士兵不得再骚扰‘明显无害’的克里尔人。我曾听过不少萨兰德人和禅达人为了经文中的几句话就殊死相斗的故事,对于这样的信仰转变的苗头,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黑人士兵们出现了交头接耳的交流,克里尔人几乎人人都在寻找自己的保护人,这些保护人要么是好奇听了他们教义的黑人士兵,要么就是那些早已经皈依他们宗教的前奴隶。至今仍在城内肆无忌惮的侵袭居民的,大多都是那些完全信仰自然神灵的部落宗教。
大巫师几次跟我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都带着隐隐的担忧。他的几个学徒。本来已经学了一半的治疗技巧,如何切除死肉,如何放出淤血,如何调配草药,突然有一天就跑来对他说,他的一切知识都是垃圾,以后要被大火吞噬,然后就没头没脑的跑掉了,再也不来了。大巫师相信这一切都是克里尔人的谎言。克里尔人之中一定隐藏着什么厉害的巫师,能够蛊惑人的心灵。我知道大巫师说的克里尔巫术是不存在的,但是我自己对于这却完全无法给大巫师讲解。大巫师时常想要弄清楚克里尔人的保护神是什么,是熊还是狮子。或者是蟒蛇?不管是什么,大巫师都有自信可以通过诅咒,必要的时候献祭活物。使得这个保护神离开这个城市,从而让克里尔人的各种伎俩统统失效。
我有求于大巫师。因为他要为我治疗眼睛,所以对于他的话。我从来只听取,不多说一个字。他每次治疗完一个伤者之后,都会吟唱一番,感谢神灵的护佑,正因为如此,许多虔诚的克里尔人宁愿死掉,也不愿被他这个异教徒触摸到身体。这更加坚定了巫师的判断:克里尔人已经被邪神迷惑了心窍,完全视生如死。对于绿洲民来说,被野兽袭击,被相邻部落仇杀,本来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死亡对他们来说并不可怕,但是克里尔对于死亡```有时候居然有一种奇怪的‘向往’,这让大巫师迷惑不解。绿洲民相信人死后会被仇视人类的神灵永远捕猎,唯有勇敢和智慧之人能够攀爬到高树之巅,避开一路之上所有的野兽和恶灵,从而不再受野兽的侵扰。如果向往死后的生活,那简直就是得了疯病。
几次换药之后,我已经感觉眼睛感觉不再那么疼痛了,每次离开的时候,大巫师总会在吟唱之后喃喃自语,这让我感觉有些可悲:最终这老人所有的学徒都会离他而去。不管是伯克人还是斯瓦迪亚人,不管是萨兰德人还是克里尔人,他们的哲人已经花了数百上千年,写出了无数奇思妙想的书籍,我总感觉这些巫师遇到了那些城镇中博学者,就好像小孩遇到了老人,他们本身的智力或许相差无几,但是他们背后的文明却在交手之前就已经决出了胜负。信仰的转变,也只是这些胜负的其中一个表现罢了。
治疗用的脂肪和药膏已经不足,这一点相当严重。过去许多敷药就能治好的病,现在不得不用铁片烧红了烫好,这个方法时常会死人,死之前发着烧,神志不清。好在我的眼睛在药物耗尽之前,就好的差不多了。我依然无法睁开眼睛,但是至少眼睛不再发出恶臭,也没有流脓,就是一道疤痒得厉害,从额头一直到脸颊,好像有小虫子在上面。
药物耗尽之后,是食物开始短缺。新鲜的萝卜和芜菁最早从汤锅里消失了,接着是新烤的面包也不见了,因为整个城镇里面掘地三尺也找不出一桶面粉来了,再之后,突然出现了一批自称是新鲜面包的东西,几个黑人士兵在兜售这种东西,价格贵得吓人,不过再贵的东西总是有人买,这东西尝起来一股子木屑味,吃多了根本无法大便,据说活活的憋死了几个克里尔人。阿比处决了这些卖假面包的士兵,他们的尸体神秘的失踪了,第二天,城里就出现了一种褐红色的肉汤。人们觉得这肉吃起来可疑的很,因为它与之前任何一种肉都不太相似。卖肉汤的人是一个瞎了眼的屠夫。萨兰德人,对什么都毫不在乎。别人问他,他就说这是老鼠肉,不买就滚开。人们乐意接受这种说法,老鼠肉总比别的什么肉听起来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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