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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那边的领主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eskimol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尤里克城的人看起来虽然没有什么精神,但却没有什么濒死的模样。这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一座城市越繁华,在遭遇了饥荒的时候,下场就越悲惨。城市的居民在和平的岁月里面已经习惯了享用不尽的物资和补给,他们没有意识到,这样的物资背后是多少和平的村庄、多少劳作的农人和工匠。当世界动荡不安的时候,乡村地区反而会更为宁静,而城市却像是抽空了基石的塔楼,轰然倒塌。尤里克城做的很不错了,至少比阿比占领的地区要强。我们运送过去的粮食只是杯水车薪,阿比不可能依靠这些吃的去喂饱他的城市,他没有商路,又自己摧毁了手里所有的庄园,在未来的一两年内,他手里的居民都要靠他来养活,却不能给他提供一颗粮食。给阿比的时间不多,他如果不能跟本地居民迅速和解,就一定会被某个更具手腕的人取代。
一个萨兰德人在卖烤蜥蜴,蜥蜴皮烤起来有一种可怕的焦糊味,而且蜥蜴那柔韧的皮肤在烤制的过程中经常会爆裂,把浆汁炸得到处都是。他还卖一种看起来很可疑的肉,他说是鳄鱼肉,我看了看骨头,发现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什么动物,反正不是人肉,这就足够了。我掏钱想买一串烤蜥蜴,萨兰德人说今天收到的金子已经够多了,他不要金子。我只好摸出来了一个扳指跟他换,他眯起眼睛看了半天的扳指,把蜥蜴递给了我,我拿到的时候,萨兰德人觉得自己吃了亏,又拽下了两条后腿,把剩下的部分给了我。
烤蜥蜴吃起来格外的香,就是内脏部分吃起来有点涩口,别的都还好。吃完了蜥蜴,我把蜥蜴头丢到了一遍,一个留着鼻涕跟了我半天的小男孩立刻撅着屁股跑了过来,捡起了蜥蜴头,笑眯眯的丢进了嘴里面。我的汗已经浸湿了上半身,傍晚的风吹过来的时候,额头上结出了一层盐花。太阳在落山之前的片刻,直直地照着我,让我头晕眼花。我很想把这箱子丢掉,自己拖着板车回去算了,但是那样一来,我之前的路也白走了,我比较的不甘心。
越来越多的穷人走起了下山的路,他们已经在山上面分到了面包,带着满足又有些失落的表情离开。这些人知道,未来的六天,他们必须靠着自己的才能活下去,不然的话就会被人送到寺庙里埋掉。但就是这微末的一点点的希望,也让尤里克城从来没有爆发过起义和面包暴动,这也是总督的手段之一吧。远处的海洋看起来雾蒙蒙的,似乎远处有什么云气在蒸腾,太阳似乎在一两次眨眼的功夫里卖弄。就沉入了大海。这个时候,我还在半山腰。后背疼的要命。越来越多的人走下了山去,嗡嗡地低声说话。就好像是刚刚在寺庙里面做完了朝拜一样。我记得在群山以西的时候,每当在教堂里面呆完昏昏欲睡的几个小时之后,大家出来都是这样的讲话,说着自己看到的异象,见过的鬼魅。
和平似乎恢复了,我多希望这是真的。
城市会恢复活力,充满了富裕与繁荣,充满了狡诈的商人和贪小便宜的市民,博学的女人和男人辩论该不该让女孩子读书。粪车经过的时候摇铃铛让行人退避。
我似乎听见了有什么悠长的号角声。
这是尤里克的士兵在通知关闭城门吧,我这么猜测,不过此前的日子里面,我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
几个老头子遇到了我,他们停下来对我说,“孩子,回去吧,今天没有面包了。”
我说,“我是帮人送东西。”
“祝你好运。”老头们慢慢的走掉了。
旧城已经可以看见了。它那漆黑的边角,高大却狭窄的大门。我要见学者,估计还要请士兵去通告,要是遇到那学者正在和女疯子鬼混。我估计还得等上个把小时。
钟声传了过来,旧城门口已经清晰可见,有士兵跑了进去。他们要关门吗?我憋足了劲。朝着旧城奋力的拉着车,生怕赶不上。
很快我就发现了不对。因为士兵进去了之后,大门并没有关闭。我送了一口气,刚才一不小心扭伤了脚踝。这些士兵干什么这么着急。
钟声‘铛~铛~’的响个不停。外城的几个角落里面,隔了一会也开始响起了钟声,我站在路边,看着下面的新城区,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许多的高塔上燃起了篝火,远处的街道有人影在晃动。大寺里面正在祷告的人似乎对钟声感到疑惑不解,纷纷走到了前面的广场,好奇的询问这是什么钟声。
一个克里尔长矛兵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我问他,“兄弟,怎么回事?”
“谁他妈和你是兄弟,白皮,”克里尔士兵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我赶时间,别跟我废话。”
这一下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似乎这个克里尔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就是被这个钟声召来的吗?
他跑到旧城区之后,两个老年弓手气喘吁吁的爬了上来,我问他们,“老人家,怎么回事?”
“不知道,”一个老头站直了身体,“这钟敲得真要命。要么埃米尔死了,要么是什么地方失了火。”他扭头看了看新城区,没有发现火情,“该死的埃米尔最好死了,不然让我白跑一趟我要诅咒他一辈子。”
他的战友舔了舔自己的嘴巴,“有可能是我们的粮队被人洗劫了。见鬼,我讨厌晚上出城去,真见鬼。”
两个人离开之后,一队士兵在一个骑马的军官带领下爬上了山坡,每个人都一副倒霉的表情。
这个军官看见了我之后,就用鞭子柄敲我的头,“小子,你来这里干嘛?”
“帮人送货,大人。”
“有喝得没,”这个军官看了看我箱子里的书,兴趣大减,“有酒最好,水也凑合。”
“有水。”我把的水囊接下来递给他,“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揭开水袋的盖子,喝了一口,剩下的拿来淋了头发,“海盗烧了我们一条船,又把我们的一队士兵吊死在海外的一个小岛,我们派出去的两艘船一直没回来,我们成了瞎子。哈哈,这批海盗太过火了,真他妈下贱,你等着吧,十天之内,我就要把这些人的脑袋插在大寺前面的矛尖上。”
他把水囊丢给了我,又摸了一把钱币丢在我的板车上面,带着他的人走了。
钟声四处响起,原来是在召集士兵。但愿今天的路上不要出差错。
还有一百多步了,我的肩膀已经肿了起来,感觉不像是我自己的肩膀了,我想呼喊,但是我又累又饿,连这个力气都没有。阿斯瑞,不是你说我会得到指引吗,那就快显圣吧。
果然,在我默念完毕之后,一个迹象立刻出现了:内城的大门开始关闭,赖着不走的几个穷人也被赶了出来。刚才那一队士兵是最后归队的一批了,现在城里还有几十个负责治安的士兵再来回游走,街道上面出现了火把和狗吠声。
“不要关门!”我大声的叫到,旧城楼上的士兵探出了头看我是谁。
“你是谁?”
“我来给旧城里面的学士送货,我走了一天了!”
“胡扯,城里最远的地方跪着走也不要一天。”
“我住城外。”
“城外没人,你这撒谎精,”那个士兵对我说,然后他挥了挥手,“关门。”
“你妈的,”我在下面气的要命,“我就差一步,你不让我进去,我晚上去哪里住?”
我气急败坏,让那个士兵挺开心,“你再骂我就下去撕你的嘴,不过,嘿嘿,我下去了,你不是就能进来了吗?找个地方躺着睡觉吧,小心自己的屁股,流浪汉可不少啊!”
大门吱呀了一声关闭了。
我坐在板车边上,心里恼火的很,我站起来踢了板车和箱子几脚,把撕了丢在地上。
月亮是云层里的一个暗淡的亮点,云层变得越来越厚,天空成了漆黑的一片。
困意袭来,我靠在板车上眯了一会。旧城城墙上的士兵想到了一个拿小石头丢我的把戏取乐,我被一颗石子砸在肩膀上面,猛地醒来,却听见城楼上的士兵哈哈大笑。我只能拖着板车离开,后面的士兵让我不要走,站着不要动,又是嘲笑又是恐吓。我在山顶转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好地方可以休息。只有靠着海面的方向,有一间烧毁的屋子,地面不知道为何湿漉漉,好在外墙还在。我把板车顶住外墙,爬到车上睡觉。
早知道我就不来了,吃力不讨好,阿斯瑞想必也不是自己忘记了,而是自己没有那个力气搬这些箱子。
海面上海盗应该一直都有,但是敢把一个城市的卫队杀掉,这海盗的确很胆大妄为。一般海盗都不会招惹城市的,因为总会有时候需要补给和招募新人员,而城市里面食物、淡水、武器、单身汉多得是,是非常理想的补给点。每个海盗都和城市里的总督有一些或明或暗的关系,毕竟,对于总督来说,如果希望某个竞争对手死在海上,或者希望某个新上任的总督遇到海难,有一些信得过的海盗朋友还是挺有用的。这次的海盗要倒霉了,城市一旦开始召集所有的士兵准备报复,那么海盗最好有多远就跑多远,不然肯定是葬身鱼腹的下场。
我慢慢的睡着了。
风而我耳边呼呼的吹,海浪的声音如同催眠之乐一样柔和。
在似梦非梦的睡眠里,我听到了‘咚’‘咚’‘咚’的声音,这声音是沉闷的低长的鼓点,谁这么早打鼓。
我模模糊糊的醒了过来,倒不是因为这鼓声,而是我身边的人发出了很多嘈杂的声响。我从板车上挤着眼屎站了起来,旧城的塔楼上到处都是士兵在奔跑,远处有人骑马在呼喊着,我左手边六个士兵拿着长矛从我眼前跑过,经过时,他们按着自己的头盔,扭头惊恐的看着我---不对,他们看得不是我,而是我身后的大海。
我转过头去的时候,猛吸了一口冷气,被我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海面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战舰,每条战舰都鼓满了帆,上面飘扬着一面旗帜,那是```那是````!
不用我猜测了,无数条小船载满了士兵,一边击鼓一边朝着海岸逼近。黎明之光里,鳞鳞千甲,长矛如林,他们的头盔反射朝阳,光芒照亮了尤里克城。
上千装备精良的诺德士兵,同时开始喊叫起来。
“禅达城万岁!”“禅达城万岁!”“禅达之主吉尔.彼安文万岁!”(未完待续。。)t





山那边的领主 第八十三章 学士塔
如同尖刀划开了脂肪,一个小时之内,新城就崩溃了。
士兵指挥着各个城门附近的居民用几根巨大的木料顶住了城门,然后着手用预先准备好的石料从内侧封闭城门:这是过去为了防止敌人攻城而准备的石料。但是那些时候,一般来犯之敌人大都来自陆地上,城市提前一周,甚至两周,就能知道自己是否会被攻击,从那个时候开始,大多数的城门都会被用石块从内部封死,只留下少数几个城门。实际上,尤里克城最近一次遭到攻击还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萨兰德苏丹的士兵从水陆两边包围了尤里克城,与其说是攻城,不如说是展示霸权,萨兰德人的士兵绵延许多里,裹挟着草原地区的骑兵,维基亚佣兵还有许多个民族的弓箭手,这些人在尤里克城外宿营的篝火如同天上的星星,军马轮流饮水使得流经尤里克城的河流水位瞬间下降。尤里克城的王公最终选择了屈服,按照协议离开了城市,把城市交给了萨兰德人,换取萨兰德人不滥杀平民的保证。
现在,面对大海的方向,到处都是散居的居民。城墙高低不齐,甚至有大段的空当,少有的几处塔楼也依附着大大小小的民居,进攻者都不需要梯子,就能爬上塔楼与守卫者短兵相接。从来没有演练过的士兵指挥起封闭城门的工程不免手忙脚乱。在诺德人开始攻城的时候,立刻有两处城门失手,而在另外一个方向。诺德人带着小型的攻城槌连续凿坏了六处民居,直接进入了新城区的街道。这毫无疑问意味着城内早就有诺德人的眼线了,诺德人清楚的知道城市的薄弱点在什么地方。
我把书箱子推进了废弃的小屋里,把板车盖在上面。又在上面洒了一些土,就匆匆地朝着旧城跑过去。
旧城的门虚开着,门前门后挤满了士兵,看见我冲过去的时候,两个士兵立刻拔出了腰间的弯刀,露出了一截明晃晃的刀刃。
“平民。干什么!”一个士兵问我。
“这是个间谍,”另外一个士兵说,“他昨天晚上就在这里晃悠,该把他抓起来。”
周围的几个士兵听闻之后就围了过来。
我立刻替自己辩解,“我说,我是受阿斯瑞的委托,把一箱子书,对,就是书,送给你们旧城里面的一个学者。是个天文学家。和一个女疯子住在一起。”
那几个士兵还是怀疑的看着我,我继续说,“阿斯瑞,她给寺庙捐出了所有的粮食,你们吃的面包里面绝对有她的一份。那个学者,你们不信的话就去问。一定在旧城里面,东南角,最高的地方,可以观测到天空。”
“这家伙把旧城的地形摸清楚了。”一个士兵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的话怎么会来送东西。”
“东西在哪里。”那个士兵说。
“我藏在那边被火烧掉的小屋里。”
“哈,没有人可以证明。”
“随便你们,”我说,“让我去跟那天文学家说一声。”
“没有人可以进旧城,滚吧。”
“你们都是白痴,”我对他们说。“现在去新城就是找死。你把我逼到死路上,我大不了去找诺德人,告诉他们旧城怎么走。”
那几个士兵气急败坏,一个嚷嚷着现在就要宰了我。
这时一个军官骑马从城门里走了出来,“这里吵吵嚷嚷什么。”
“我们发现了一个小间谍。”
昨天这个军官找我讨过水。他看了我一眼,认出了我来,“那他真蹩脚,他昨天有那么好的机会毒死我,却只让我润了润嗓子。小子,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把我为什么来这里告诉了他。
“你能干活么?”军官问我。
山下的喊杀声让我心乱如麻,“给箭矢贴尾羽,磨刀,喂马,我都是好手。”
“这小子说的不错,”军官说,“撵他走他就会跑去找诺德人,让他进去,让人跟着他。如果那个学者说不认识他,宰了他,要是他进了旧城再想离开,宰了他。一切没问题的话,让他去军械处干活。”
“是的,大人。”一个士兵对他鞠躬。“我很乐意这么做。”
我权衡了一下,决定不再去管那个箱子,诺德人似乎片刻之间就要沿着山坡冲上旧城,在两军对垒的时候闲逛肯定会死得不明不白。我急急忙忙的跑进了旧城,一个士兵拍了一下我的头,让我老实点。
我们沿着旧城的路朝着里面走去,跟着我的那个士兵对我说,“哪个学者?这里有七八个学者。”
“我就知道住在东南边,地势最高的地方,”我对他说,“有一个女疯子姘头```”
他扇了我一巴掌,打得我嘴巴冒血,“小贼子嘴里不要不干不净的,贝拉救过我儿子的命,你这个短命鬼!”
“谁?!”我倍感震惊,突然之间,贝拉说过的疯话和她让我前来的那个约定变得清晰起来,本来已经忘记了细节的对话现在一句不漏的全部被想起来了。古怪的贝拉,被人说成是女巫看来是有道理的。还有,阿斯瑞大妈的那番关于我会得到‘引导’的对话也使得我困惑起来。
“贝拉,”士兵说,“怎么了?”他一边问,一边打量我的表情。
“我知道这个人。”我对士兵说。
士兵露出了不相信的表情。
我用手比了一下高度,“她这么高,长发,眼睛隔得很开,看起来怪怪的,身上有臭味,那是草药的味道。我知道克里尔人和萨兰德人不排斥草药,你们知道草药的味道的,对吧。”
士兵的眉毛跳动了一下。“你从别的人那里打听到了贝拉的情况,这一点都不稀奇。”
“她是罗多克人,来这里的时间不会很长。”我对他说。
“得了,”士兵被凄厉的喇叭声和鼓声弄得很烦躁。“快点去见学者,我还有事情要做。”
旧城里面有许多的士兵在跑来跑去,还有几个惊慌失措的妇女在给水桶里面灌水,一个老头子对着几匹受惊的马吹口哨,希望它们安静下来。这里的地面和新城不一样,地面全部铺着砖。在边角也用细灰压实,显得很干净,路面虽然不宽,但是却比新城的路边看起来大气得多。每走十几步,就会有一个圆形的水池,里面是空的,过去的禅达人在散步之余,就会坐在这些水池的边上稍作休息。一个圆形的建筑,外面还保留着禅达时期的绘画,不过所有的人的脸都被凿掉了。那些禅达式样的帽子也被铲掉,画上了萨兰德式样的头巾。我居然在一个铁匠铺边上看见了三排如同看台一样的东西,但是每隔上几尺就有一个圆形的小孔,这些座位是中空的,下面有一条排水的沟渠,据说禅达人喜欢坐在石头上面大便。虽然早有耳闻,但是他们的厕所却是我第一次看见,就我所见,坐在石头上大便一定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旧城的地面全部是中间微微隆起,而路边的两边则微微下陷,地下用烧陶的柱状管道修成了密密麻麻的引水渠,污水被引导直接排向了大海,而雨水则被汇聚到了两个长方形的大水池里面。
这时候,天空传来了一声呼啸声。
在我还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就感到头皮上一阵发麻。我推了那个士兵一把,把他撞到一边的街角,他以为我偷袭,一边骂一边准备抽出刀来。这时,就在我们刚刚站立的地方。一枚石弹击中了屋梁,年久失修的屋子支撑不了自己的重量,前面半截出现了巨大的裂纹,在一阵沉闷的撕裂声后,房屋的三分之一的屋顶脱离了房屋,轰然砸落在街道上面。
那个士兵吐了一口气,愣了半天,当他发现我已经站起来的时候,他也跟着站了起来。他看着我,冲我伸出了手,“好家伙,跟我来,我会保护你去见学者。”
我们猫着腰快速地穿过了街道。
这期间,石弹发射了十多次,至少有三枚击中了旧城的主要建筑。我看见一个人试图用盾牌去挡一枚看起来不太大的石弹,结果被从腰上撕裂成了两块,他的上半身还活了一会,试图爬行离开危险的街面,他挣扎着,直到被一个流泪的克里尔长矛兵刺穿了胸膛才停了下来。几个女人发了疯一样的在街头奔跑,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在安全的旧城也会遭到攻击,而这一切,都发生在黎明之后,谁都没有反应时间。
“诺德人有魔法吗,”克里尔士兵按住自己的头盔,刚刚一枚石弹击中了一个禅达圣殿改造的粮仓,整个粮仓的大门都垮掉了,里面腾出了一阵灰尘,现在我和士兵两个人都灰头土脸的,“我听说攻城器至少要架两天。”
“诺德人早有预谋。”我判断,“要是登陆之后,才砍树制造攻城器,那是要几天。但是如果他们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上岸半个小时就能组装好,连钉子和榫头都带的有。”
“这不可能。”克里尔士兵跳过了一条沟,转身伸手将我拉了一把,使得我稳稳的落地,“没人能这么打仗。”
“我见瓦兰人这么干过。”我说,“没道理诺德人不这么干。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听城外的渔民说过,好多天前诺德人的船就在海边测量水深,那时候他们的舰队肯定就快要逼近了。”
“什么?”士兵显得很生气,我们躲在一个转角,等着一枚石弹落地,这枚石弹射入街道的时候,在慢吞吞的翻滚,把地面的砖头蹭出一片片的石头渣滓,看起来滚动得特别慢,似乎用一根木棍就能拦住他。但是当一个士兵试图这么做的时候,他的长矛和左腿膝盖以下被活生生地撕了下来,就好像被一把剪刀突然剪掉了一样。士兵还在为我的话感到怒火中烧,“卖鱼的被诺德人收买了?”
有人在大喊“离开街道!”“离开街道!”
我知道厄运还远没有结束。但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可怕。
天空好像出现了两个太阳,一个浑身燃烧着火焰的圆球滚入了街道上。一个克里尔士兵和两个勇敢的市民立刻每人提着一桶水,希望去浇灭它,这个时候。这个圆球突然炸裂了,就好像木柴在火焰里面炸开了火星,从它的里面迸出了巨大的火焰,后来我知道,它的里面灌满了一种极易燃烧的油料,这油料在地面织出了一面火焰布幔。那三个人顷刻间浑身火焰包裹。三人挣扎了一番,有两个人逃出了火焰。士兵迅速的在地上滚熄了身上的火,又爬起来用水桶浇灭了一个市民身上的火。这两个人随后冒着危险把那个倒在火焰里面挣扎的男人拖了出来,这个男人的脸上都在燃烧,皮肤甚至比火焰还要红,我看见他的眼睛里面流出了浓稠的白色的东西,士兵和市民在他的身上浇了两桶水,这个人却哆哆嗦嗦的缩成了一团,一声不吭地死了,地面上粘着皮肤和血液。那个市民颓然地坐在地上。被士兵架着肩膀,拖到了街道深处。
一个女人被压在一堆砖头下面,茫然的看着天空,瞳孔散开,她的丈夫带着两个孩子试图离开这里,较小的那个在他怀里哭。较大的那个一只手拉着父亲,一只手伸向死去的母亲,不愿意离去。诺德人的第二轮火球大部分打歪了,我看见有几枚击中了塔楼,但却朝着新城的方向滚落。我心中涌起了悲哀,旧城已经这个样子,新城又会是什么样呢?昨夜有一大半士兵被召集到了旧城整装,还准备今天就出海去打击海盗,被想到却被海盗堵在自己的家里。新城只有不到一百名士兵,这其中还有一部分是市民组成的卫队。他们能起什么作用呢。
一队士兵排成纵队从我们的身边小跑而过,他们的头盔上面全部绣着花纹,披着黄色的斗篷,这是总督卫队。这些士兵看起来比别的士兵都要高大的多,他们推开一路上的市民。急匆匆地朝着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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