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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那边的领主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eskimol
我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然后被一阵喧哗声吵醒了。
一个赤脚的小孩给我端来了一盆水,老市政官用一天两条咸鱼和一截腌萝卜的价格雇他来官邸烧水。
我清洗了双手,然后洗了一把脸,接着就推门走到了外面。
瓦兰团的士兵们已经在官邸前列队严阵以待了。
我们的眼前。布满视野的都是乱糟糟的贫民窟,还有几个冒着白烟的作坊。街道的地面上,石砖早就被敲掉了,路面全是烂泥,恍惚之间我以为我自己回到了维基亚那些贫困的城市之中,这里的路面甚至没有维基亚城市里铺着的木板!
有人在敲着铁棒和木棍,还有人吹着刺耳的笛子,小鼓被敲得咚咚作响。
奇怪的是,这片本来混乱不堪的窝棚丛林立面,却看不见一个人。
我皱着眉头,不知道这是什么古怪。
就在这个时候,一头被硬生生地锯去了双角的牛惨叫着奔跑了出来,背后插满了几尺长的小投矛。这只牛惊惶地冲到了一条街道上面,但是却因为恐惧摔了一跤,因为街道的尽头出现了黑压压一片的人,这些人都是些半赤裸的男人,他们的身上绑着威风的皮带,胸口涂着张牙舞爪的彩绘,头上缠着红色或者紫色的头巾,他们举着各种各样的武器:长矛、铁十字架、长镰刀甚至农夫的草叉,这些武器的上面要么绑着死鸟,要么绑着死狗,或者就是一件血迹斑斑的衣服。这些人群发出了嘲讽地怒吼,恐吓着这头将死之牛。这头牛因为失血而行动迟缓,它又跌了一跤,几乎站不起来,但是当人群靠近的时候,这头牛又爬了起来,晃晃悠悠地去了一堵矮墙的前面。就在这头牛准备背靠这堵墙苟延残喘的时候,这堵墙被推垮了,后面涌出了另外一群人,这些人的装备比较整齐一些,大部分都是黑色的皮甲,他们的武器也以短武器居多,几乎人人都有佩剑或者弯刀,最不济的也有铁皮棍。
这头牛再一次仓皇而逃。
两股人潮会和了之后,一群骑马的男人举着五花八门的旗帜出现了,他们人人都戴着可笑的假发,这让他们看起来像是一群年龄过百的巫师一样,他们身上几乎每一寸衣服的颜色都不一样,他们在马上举着双手剑,就好像一片彩虹夹杂着闪电在移动一样。这支骑兵的出现,让之前的那些男人都发出了欢呼,他们敲打着手头的一切,为这些骑兵喝彩、吹口哨起来。
在这些人都聚集在了市政官官邸前面之后,一个身材极其高大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的出现让我想起了那个被埃里克用匕首捅死的瓦兰人。这个家伙手里拿着```两只牛角!这头牛看见这个男人几乎发起了疯来,它作出头颅低垂,准备冲锋的动作,但是它的头颅上面已经没有了锋利的牛角,这个时候它再怎么本能的反抗也无济于事。这个男人哈哈大笑起来,走到了这头已经衰弱不堪的牛身边,双手敲打着属于这头牛的双角,在牛冲过来的时候灵巧地躲闪开来。
这头牛的动作越来越慢,不时地前蹄下跪,又艰难地挣扎站起来。这个男人用牛角敲打了这头牛好几次,每一次都让这可怜的畜生翻到在地。
最后,这头牛终于站住不动了,它举起头颅对着天空哀鸣。
那个拿着牛角的家伙像是拿着两只匕首一样,把它们深深地扎入了牛眼之中,然后按住了牛的脑袋。这头牛在最后时刻爆发出来巨大的力量,浑身的肌肉隆起,四蹄乱踏,将身边的土地掀得四处翻飞,但是它实在太虚弱了,最后的挣扎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只剩下了四肢痉挛的抖动和喘息了。
自始至终,我和我的瓦兰士兵都默默地观察着对面的这群人。
他们有三百,甚至四百人。
如果按照这个人数的推论,哥白尼告诉我的这个地区的人口信息很可能是错误的,这里的居民甚至可能有两千人之多。
在杀死了牛之后,这些人围成了一个弧形,从他们中间走出来了十多个最可怕的成员,每个人都举着斧头。
这些人开始劈砍这头牛的尸体,每一次攻击,都会发出巨大的声响。
西部的剧作家们在描写维基亚人的残暴时,总会说两个维基亚人在谈判的时候,为了展示自己的残暴,总会当着对方的面杀死自己的一个属下,用来显得自己勇敢无畏。这不过是西部人可笑的杜撰罢了,他们从没有去过东部,只能将自己身边的流氓伎俩,冠在东部领主的头上,以此取悦自己没出过远门的观众们。
这些马戏团宰了自己的一头牛,就觉得自己成为勇士了?他们宰了自己的一头牛,就指望能吓着我的瓦兰士兵?
劈砍声还在继续,那头牛成了一堆肉泥,内脏和血液渣滓遍地流淌,白森森的骨片四处飞溅。
我扬起了手,一个瓦兰军官吹起了警告的号角,这是维基亚军队通用的警告:“离开,否则进攻。”
对面的暴徒不知道听懂了没有,不过这都没有关系,听不懂更好。
第一声号角之后,对面的乌合之众发出了回击性的呐喊。
瓦兰军官随即发出了第二次警告的号角声。
马戏团成员们陆陆续续地安静了下来,他们似乎正在等待第三声号角,然后再看看我们会怎么做。他们中有些人已经在回头了,他们纷纷看着周围的男人,彼此鼓舞着士气。
瓦兰军团直接进攻了。
铁甲的洪流在双头鹰旗的飘扬下翻滚向前,瓦兰人洪亮喊杀的声浪如同盛夏的雷霆。
铁剑铁矛!铁盾铁甲!
不管对于任何敌人。
瓦兰人从不警告第三遍。p





山那边的领主 第十章 瓦兰人的游戏
ps:
抱歉,今天晚了点。
城镇的戒严从当天开始。
不管是谁,都不能从城镇走出一步,外来的人也被拒绝进入城市。
那些公开摆在路边的运货马车被最先没收,然后在广场上集中焚烧,作坊被用小型的投石器击毁。因为过去的城镇分区已经完全失去了意义,所以我按照老市政官的计划,将修建到街道上面的建筑全部焚毁,并且将这片城区划分成了七个区域。贵族爪牙们的示威被瓦兰人的进攻轻松的击溃了,袭扰皇室市政官的罪责,需要有人来承担。同时,我对城镇里面的协从士兵发出了召唤。
瓦兰人受伤了十七人,死亡一人,那个瓦兰人是被二十多个暴民围攻至死的。捉出这些暴民已经不可能,于是埃里克悬赏告发那些参与围攻市政官官邸的暴徒。很快,六十多人被告发了。告发者得到了一枚金币和半桶鱼。而被告发者被全部逮捕。辨识这些人中间的暴徒很简单,暴徒在身上都有刺青。
对于这些人,埃里克把他们带到了官邸前,然后用壁垒封锁了广场。我随即开放了所有的楼舍,欢迎市民前来观看。在周围聚集了大量的居民之后,埃里克从一边的壁垒上抛下了大量的武器,并且宣布这些人里面有一半的人可以活下来,他们需要自己用剑决定谁幸存而谁死去。当然,如果他们愿意走出来,走到我的身边,告诉我是谁指示他们前来围攻市政官官邸的话,那么他们就可以活下去---在他们面向所有的市民宣布自己的罪行,并且指认那些幕后的操纵者之后,他们就可以体面的走出城镇广场去。
起初这些人都不屑地坐在一起,扬言一定会有人解救他们的。
他们说的没有错,当天就有两个声称自己大有来头的使者走到了我的官邸里面,对我恶语威胁。
几分钟后。这两个使者的脑袋就被抽着水烟的库吉特人丢到了广场上面,并且库吉特人将这些人威胁我的话重复了一遍。
看着这些救命使者的脑袋,这六十多个人陷入了沉默。在周围观看的市民则喧嚣起来,并且不时的有人去向更多的人传播这个消息。
第二天中午。还是没有一个人因为互相的殴斗至死,不过这样也没有关系,因为这六十多个人没有得到一滴水和一块面包,如果他们自己不决出生死的话,那么饥饿和饥渴会帮助他们。
既然犯下了重罪,这些人就必须付出代价。
第三天,两个争吵的男人拔剑互殴,其中一个人杀死了另外一个人。他大声的请求赦免。作为回答,埃里克让他自己去数一下依然活着的人,如果人数少于三十人。那么他就可以活下去。当然,如果他大声地指认幕后指使者,他同样可以活下去。这个人对着埃里克吐了口水,坐了回去。
在这几十个暴民缓慢地做出抉择的时候,我一个又一个地询问着我能找到的前市政官的雇员或者市民。询问他们这里的情况。
如果有了杰斐逊,那么我的工作可能轻松一些,我可以知道关键的那么几个人是谁,不管是谈判或者暗杀,我都能迅速的做出决定。但是现在,既然城市里面的贵族爪牙们不想给我这个机会,那么我也没有必要费这个事情。在杰斐逊来这里之前。让这些人见一下血没有什么不好。
杰斐逊和乔万尼都告诉过我同样的话,如果想要把别人一网打尽,那就欺骗他们前来谈判,如果想要和别人谈判,那就先痛击他们。
在第一个人死去之后,这些人之间的搏杀就陆陆续续开始了。
不过这些男人没有一个人出来指认幕后者。即使是互殴至死。他们也不承认是为了自己活命,而是普遍宣称不过是因为私人恩怨。
每一个人死去的时候,周围围观的市民们就会发出欢呼,并且高呼胜利者的名字。这有一点像禅达时期的斗兽场。
贵族们的爪牙或许在私下里能够谋杀我的士兵或者我的雇员,但是我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胆敢当面向我示威。就这一点来说,哈劳斯确实不如菲特烈皇帝。很难想象在御霜堡周围会存在这样一个视皇权如无物的地方。按照传言中菲特烈的性格,如果存在这样的地方,他的做法可能是派出上千名士兵将这里夷为平地,所有居民不经甄别的分散送往各个要塞做苦役,不管哪位贵族求情,都会遭到重大的惩罚---实际上,经过菲特烈的一系列的改革之后,现在很可能不会有一个贵族胆敢这么劝阻陛下,菲特烈已经建立了一种威严。这种威严不同于古代禅达皇帝,因为那个时候的皇帝还有许多人的掣肘,如今菲特烈追求的威严,是一种不求助与人间的任何人的威严:他用自己的禁卫军来保护自己的安全,贯彻自己的意志,对于菲特烈来说,贵族们只是一群迟早要被阉割掉的公牛,不需要让他们过得太好。这也就是为什么东部地区的贵族虽然没有多少人喜欢菲特烈,但是也不会像西部这样,随便一个男爵就敢与皇帝据理力争。
广场上被壁垒和墙壁围起来的人数很快下降到了五十多人。
这五十多人中间的协作和友谊已经濒临崩溃了,但是在他们彻底的撕下脸面,互相搏杀之前,他们最后一次团结了起来。他们的同伴趁着瓦兰守卫者不注意,在街道上面制造了骚乱,他们用一群疯狗驱逐着一群市民,这些市民在惊恐之中纷纷地跌下看台,然后汇聚成了人潮沿着市镇广场前的街道逃窜。在绝境中的这些暴民看见了希望之后,就立刻开始徒手进攻看管他们的瓦兰士兵和本地雇佣的胁从士兵。他们从看台上拆下柱子,或者捡起石头,然后就疯狂地呐喊着冲击瓦兰士兵。
一开始,我雇佣的三十多个协从士兵就溃散了,他们丢了武器,脱了铠甲,然后就逃到了市民的中间。只有少数几个人留了下来,这几个人属于过去的守夜人小队。曾经是帝国的军人,他们看出来了瓦兰人与过去的军队不一样,于是选择留下来。奔逐的市民们在疯狗的追逐下引起了小半个城镇的骚乱,各地巡逻的瓦兰人和协从士兵混编的小队也同时遭到了武装暴民的进攻。克鲁塞德尔和一个瓦兰人站在市政官后面的教堂塔楼上观看着城镇里面的情况。他们很快就发现了有一群骑兵正在四处游走,指挥着一小股一小股的暴徒攻击瓦兰士兵。于是命令被很快的下达了,见到骑马的骑兵便直接击杀,这些骑兵大多是强盗骑士或者雇佣骑手,他们很好辨识,因为他们人人穿着类似于彩虹的衣服,这些彩条是他们劫掠的成果,他们不管劫掠了贵妇还是农夫,不管劫掠了领主还是乞丐,都会从被劫掠者的衣服上面撕下一缕布来。把它们绑在自己的铠甲上面。衣服颜色越繁杂的骑兵,就越经验丰富,胆大包天。
瓦兰人在平原上或许对于这些骑兵无可奈何,但是在狭窄的街巷里面,瓦兰人的投矛对这些骑兵非常有效。只要三四个瓦兰人朝着一个指挥的骑兵投矛。那么至少会有一枝投矛扎中这个骑兵,让他倒地。倒地后依然抵抗的骑兵会被瓦兰人处决,而那些投降的家伙则会被瓦兰人用绳子绑住,拴在路边。
这些被骑兵组织起来的暴徒没有什么组织性,一旦骑兵被击杀或者逮捕,这些人就会一哄而散,逃入他们的躲藏地里面去。
市镇广场里面被困着的人最先被击溃。一队十二人的瓦兰士兵对着他们投下了一阵狂乱的标枪,标枪如同一群争先恐后飞渡浅滩的野鸭,窜入了密集的人群。那些正在攀爬的暴徒最先被击毙,回跌入广场之中,下面那些聚集着的人群经不住打击,很快抱头鼠窜。当他们发现在广场的正中心抱着脑袋跪下来的人不会受到攻击之后,剩下的三十多个暴徒全部逃回了广场的中心,在那里跪下来。
投掷标枪的瓦兰士兵这个时候才停了手,辱骂下面的人是垃圾。当其中一个最有勇气的暴徒被瓦兰人激怒之后,他不顾同伴的拉扯。站了起来,一边对着我投掷石头,一边走了过来。他撕开了自己的胸口的衣服,敞开胸膛,大声地叫喊着让我和他决斗,让我用剑戳他的胸膛,他说如果我不敢应战,就是个娘娘腔。在他靠近我的时候,我投出了一枝投矛,结果被他躲开了,接着我投了第二枝,只扎伤了他的腿,那些蹲着的暴徒全部嘘声起来,还有人在嘲笑我,最后,我投出了第三枝投矛,扎穿了这个暴徒的胸膛,让他倒地死去。
那些暴徒被这个勇敢的家伙的英雄气概所激励,这个时候又站了起来,对着我的士兵伸出胳膊摇晃着示威。回报他们的是另外一阵标枪,他们的人数下降到了二十多人,这些人的勇气被彻底摧垮了。
城内的骚乱还在继续。
瓦兰士兵只有六十多人可是派出去使用,听从了我的召唤前来的协从士兵只有几十人,这个时候也大半溃散,我手头的士兵总共只有不足一百人可以派出清理暴徒。不过军人就是军人,人数虽然处于劣势,但却不会妨碍他们解决问题。瓦兰士兵和协从士兵最后逮捕了六个彩衣骑士和四十多个俘虏,还带回了二十多颗人头。
城镇里面出现了几处火情,不断的有市民前来求救。除了士兵之外,我打开了仓库,让他们随意拿走任何工具去自救。这些市民一边唾骂暴徒焚毁他们的住房,一边指责瓦兰士兵见死不救,还有不少的人煽动市民进攻瓦兰士兵,不过最终拯救家庭财产的市民占了主流,他们拿走了仅有的三台压水车,前往了失火的街区。
在城外巡逻的艾隆告诉我说,有一队没有打旗帜的骑兵逼近了城市,但是在看见城内的大火之后,观望了一下就退走了。
此外,一些走私贩子组织起来的私军也聚集到了周围的丛林和要塞废墟里面,伺机进攻已经混乱不堪的城市。
当城内的火势开始逐渐蔓延的时候,骚乱却已经逐渐的平息下来了。失去了骑兵的指挥之后,暴徒们再次蛰伏起来,等待着下一次的机会。
如果说暴徒的背景或许错综复杂,但是这些雇佣骑手的雇主,却是很好查出来的,他们不是本地人,不用担心自己的家人被报复。雇佣骑手们为了金币而来,也能为了金币而出卖自己的雇主。
很快,一个骑手指认了一个帕拉汶的贵族,来自伟大的诺曼家族。在这个骑手之后,另外两个骑手也指认了这个贵族。实际上,这些骑兵都是诺曼家族雇佣的,不过奇怪的是,当我问起他们,诺曼家族的产业有哪些的时候,他们都摇了摇头,说诺曼家族并不在这里经营产业。
“奇怪,诺曼家族为你们支付薪酬,只是为了让你们保护别人的产业?”
一个骑手似笑非笑的对我说,“诺曼家族的产业可不是那些作坊,市政官大人。他们的产业是那些小贵族和包税商,他们提供安全,而后者回报金币。至于那些小贵族和包税商做什么,伟大的诺曼家族从不知情。”
在夜幕将领的时候,城市已经恢复了少许的平静。
几十个市民聚集在市镇广场前面要求赔偿,一些流离失所的女人对我我哭诉。
这个时候,仅存的那二十多个暴徒中间,有一个人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拿起了投矛,准备应付另外一次挑战。
不过这个人举起了双手,示意和平,在火光的照耀下,他的脸显得很狡猾但是却很镇定,“市政官大人,我听说你想让我们中间的人死掉一半。”
“六十人活三十人,没错。”我回答他。
“现在,我们还能动弹的只有二十九个人。我们做到了,让我们离开吧,体面的离开,我们绝不记仇。”
“二十九个人吗?”
“是的。”他点了点头,“我知道您不会反悔的。”
那些暴徒看着他,又看着我,眼里带着狂热的希望,火光下面他们的脸在几天的绝望之后重新出现了希望。
我挥了挥手,对着埃里克说,“把门打开,埃里克。他们还剩下二十九人。”
埃里克带着几个瓦兰士兵前往了大门处。
暴徒们欢呼起来。
十几分钟之后,大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
暴徒们甚至对我鞠躬起来,彼此乱成一团,拥挤着走向大门处。
但是当他们靠近大门的时候,他们停了下来。
大门打开的地方,三十一个今天被逮捕的暴徒,被绳子栓成了一串,正在瓦兰士兵的驱赶下走进广场中来。
“你们破坏了规则,参与了暴动。那么现在我们重新开始这场竞技,”埃里克说,“拿起武器!为了活命而战斗或者告密吧!”p




山那边的领主 第十一章 戒严之城
在大火中,城内的三座粮库被焚毁了两座。
在整整两夜的时间里面,大半的大麦、燕麦、草垛、肉干和腌制的萝卜被烧得干干净净,整座城市的上空飘扬着粮食被烤制之后的香气,肉味让人分不清楚这是食物还是人类的尸体。肉场的牛、羊和猪有许多被活活烧死,还有一些被烧垮了围栏的肉场里面,牲畜被大火惊吓,在城市里面乱窜,在大火逐渐地被扑灭之后,这些动物在街头哞哞、咩咩地乱叫。很少有主人能够领回自己的牲畜,大部分畜生被担心饥荒的市民捕杀。街头四处都是宰杀牛羊的血水,也有人类的尸体被抛在街头,无人问津。
城市的上空从第二天起就引来了大片的乌鸦,据说几十里之外都能看见鸦群在盘旋,如同漆黑的鸽群,为外人传播着死亡的信息。
仓库里面有许多的长矛已经不堪使用,矛杆腐烂,矛头锈蚀,这些长矛被在街边一字排开,上面按照瓦兰人的习惯插着人头,这些人头都是暴乱之中被击杀的打手。
我在自己的官邸边上遭到了一次刺杀,一个躲在木桶里面的男人对我吹出了毒箭,那枝箭卡在了我外套下面的锁甲上面。库吉特人捉住了这个男人之后,强迫他吞下毒箭上的箭头,然后把他拴在了市政官官邸的前面,他哀嚎了三天之后,才慢慢死去。
不光市民担心饥荒,在下达了城市戒严的命令之后,我也很担心饥荒的爆发。在粮库被焚毁了之后,我命令士兵占领了最后一座粮库,一切手持明火靠近粮库的人,都会被作为暴徒即刻射杀。老市政官规划的七片街区计划还没有来得及执行。就被一把火阻拦了。一片主要是居民居住的街区,有六幢寓楼被焚毁,数百居民无家可归。我指派了四十多协从的斯瓦迪亚士兵前去架设临时营地,并且将营地用砖石和木栅简单的保护起来。对于前往营地里面的居民。协从士兵们会每天负责一餐的饮食。拒绝迁入营地里面的居民,则不能得到供给。
市民们对瓦兰人怨声载道。许多的市民会躲在楼上,在瓦兰士兵和斯瓦迪亚协从士兵经过的时候抛下砖头或者原木,不少的瓦兰士兵被砸伤,两个协从士兵被拖入了小巷虐杀。在盘问居民们是谁指示的时候。这些市民出于对本地贵族的恐惧和对瓦兰人的厌烦,拒绝配合我们。在这样的情况下,瓦兰人采取了‘十人抽签法’,用九根短木棍和一根长木棍让男性居民抽签,抽中的最长木棍的男人会被立刻逮捕。居民们终于供出了躲藏在居民中间的几个贵族爪牙。这些爪牙中的带头者被吊死在民居周围,剩下的人被丢进了市政官广场,重新加入到那场搏杀之中。
每次有新人进入广场之中的时候。原先的人就会在疲惫和绝望中发出哀叹。
他们彼此相残的速度在最开始的几天里面,根本比不上新捕捉的暴徒速度。根据瓦兰人的统计,在搏杀场里面已经死去了六十多人。但是每一次,他们都会违规:不是参与城市暴民的暴动。就是试图攻击瓦兰守卫者以求逃脱,他们自始至终没有遵照瓦兰士兵的要求,彼此杀戮到三十人以下。他们在反抗,他们在犹豫,他们在作着最后的决定,然后,他们在哭喊声中迎来了新的囚犯。瓦兰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让广场上的人恢复到六十人,时间间隔从一个小时到四个小时不等,因为在最开始的几天时间里面,此起彼伏的暴乱实在是无可计数,贵族的爪牙们会瞅准一切机会起来发起暴乱。
城市里面的起义者用红色和黑色的斜角旗帜组织起来,不断地冲击瓦兰军人和协从士兵。暴民们几次以人数占压倒性优势的暴乱攻击瓦兰士兵,但是最后总是留下十几具尸体之后仓皇逃跑,这让他们改变了策略,他们只进攻协从士兵,或者击杀协从士兵的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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