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那边的领主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eskimol
军需官大怒:“当年我打仗的时候,可是三个人才有两把刀或者两根长矛。盾牌弩弓什么的统统没有,一些镰刀棒槌还是自己带的。打了几仗之后军队里才给配了点看得过去的装备,你们吵吵啥?没有刀把怎么了?没有弓箭怎么了?我不是给你们每个小队发了斧头了吗?城南就有小树林,自己去做出来不就完了。咱这里又不是救济所,你们再说,我就扣你们粮食,有本事找将军去,看看他是站在你们这边还是我这边。”
迪米特里没有办法,于是干了几天的木工,把刀把都装上了,还做了一千多支箭出来。迪米特里将军现在统御着十个人,倒是比我强多了,我只是个空衔的预备军官。
这些天里面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就是冷得厉害。
我们冷,库吉特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有些不对劲的就是这周围的库吉特人好像越来越多了。我们的探子说有很多的库吉特人赶着牛羊从草原各地汇聚了过来。看着成千上万蹄牛羊、马匹,那种壮观的场面一定会让你印象深刻的。库吉特人不是来做生意的,因为他们没有像过去的草原商人那样用毡房和帐篷组成一个热热闹闹的集市。这些人的聚集不寻常,因为里面有些人是牧民,但是有更多的人肯定不是。我就亲眼见过一支小小的马队在伦迪亚堡东边的山岗上来回折返,好像在探查地形。后来我跟着巡逻队的骑兵去一看究竟的时候,这些人马上散去了。我们的斥候报道了各地的情况,大致都和伦迪亚堡相似,有库吉特人向边境靠拢。
有人说这是因为库吉特人想炫耀他们的实力,有人说这是库吉特人想向边境移民,有人说这是库吉特人准备开始大规模互市。
但是我觉得不像,我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也许我多心了吧。
如果运气好,明天春天的时候,我就能获封成士官,希望得到你的好消息,但是我一想到你可能会成为罗多克的船长,我就觉得心情复杂。
现在是傍晚,今天迪米特跟着骑兵队里出城巡逻了,我听到他们回来的声音了,有个苏诺口音的士兵在高叫打开城门。城堡里面到处都是忙忙碌碌的役夫在清点着粮食和油料,铁匠叮叮当当的捶打声在晚上也不停下来,这里的天空很干净,像一块纯蓝的帕拉汶冷绸手帕。
我挺喜欢这里的。好了,我要出去接迪米特里了。就到这里了。请给我回信。
你忠诚的
斯洛因.莱特于伦迪亚堡
”
山那边的领主 第八十一章 海军学员阿卡迪奥的故事 6
格兰梅尔素有幽静谷的美称。
卡拉德共和国末期,一名叫做格兰梅尔的修士来此定居,并修建了一座修道院。那之后,移民渐渐的在修道院周围定居下来,很自然的,人们把这个山谷命名为了格兰梅尔山谷。那个时候整个罗多克山区还是一整片荒蛮的森林,土著人在林间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那个时候的卡拉德人对南部的大开发还没有开始,只有一些为了躲避赋税和迫害的人会来此定居。这些新移民与当地土著水火不容,并且不得已的修筑了很多石堡来保卫自己。
现在,如果你租上一头骡子和一个向导从格兰梅尔出发,他就会领你去看一看这些古旧的堡垒留下来的断壁残垣。这种石堡是卡拉德时期的建筑,线条舒缓温柔,都是用的整方整方的白色花岗岩修筑。有些门廊的弧度弯曲到了一个惊人的水平,现代的工匠根本无法想象:在这种荒蛮的地方,这样高难度的建筑构件是怎么契合在一起的。有些工程师认为古人用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把最底下的构件放置好,用土一点点的垒上去,垒出一个新平台,然后依次往上叠加。这种方法虽然容易操作,不需要那种让人眼花缭乱的木制脚手架,但却需要的巨大的人力资源。总之,当地人把这个地方的古建筑称为“了不起的大家伙”。但是现在这些地方很破败,只有牧羊人会在此短暂的逗留。
在罗多克逐渐被开发后,这个地方便慢慢被遗弃了,人口重心逐渐的转移到了几座在河流或者海洋边上兴起的定居点去了。格兰梅尔在辉煌过后,重新归于了平静。
再一次唤醒格兰梅尔活力的原因是罗多克的独立。罗多克意识到了为了把斯瓦迪亚的骑兵挡在大山以北,必须要在漫长的边境上修筑大大小小的关卡。历史在这里出现了一次有意思的轮回:几百年前,人们修筑了石堡去抵挡南方的土著,现在,人们又必须修筑一系列新的堡垒去对抗北方的帝国了。
在罗多克赖以为屏障的山脉以北,有一片冲击平原,像一条精致的花边点缀在罗多克的边境上。这个地方在过去因为离斯瓦迪亚中心地区很近,加之水源充足,粮产丰富,在帝国一直享有南部粮仓的美名。这里单位面积的粮食产量甚至超过了苏诺平原。这个地方的罗多克人在血统上较之南部的罗多克人更加的接近北方人,他们是几百年前的垦荒者的直系后裔。这些垦荒者在一路向南的过程中不断的同化着各地的土著部落,并渐渐的形成了罗多克民族的雏形,而这个民族也因为北军入侵的催化,在战火中旗帜鲜明的诞生了。
罗多克独立后,曾有人担心这个地方的人的斯瓦迪**节严重,可能会萌芽出矛盾的种子。于是这些人展开了一系列的去斯瓦迪亚化的运动:他们改变了这个地方的地名,恢复了卡拉德时代的一些古风犹存的称呼;在教育环节上,罗多克当局要求他的教师告诉他们的学生,北方人是邪恶的敌人,真正的亲人在大山的南面。
这种教育方式很奏效,也很可悲。现在同文同种的人因为一江之隔而彼此厌恶,这种厌恶产生的巨大的悲情只能在时间的长河里慢慢的愈合。
独立后不久,被罗多克称为壁垒时代的几年开始了。那几年里,无数的工匠,农夫,商人和工程师被国家征召到大山之北修筑哨塔与城堡,罗多克北疆一线成为了一个巨大的工地。在主要的几条大道上,堡垒拔地而起。修筑团曾建议就地取材,利用当地的石料和木材,直接修筑起防御工事。这种建议遭到了罗多克军方的强烈反对,他们说如果把被罗多克森林破坏掉,那么斯瓦迪亚的骑兵就将畅通无阻,急行军三日之内便可越过马拉斯山口直指首都亚伦。迫于压力,工程师们很快提出了第二个建议,就是从格兰梅尔山谷取材,格兰梅尔有很多用料考究的历史遗迹,这些历史建筑在拆除后就能直接用上,而山谷里面茂密的森林则是取之不尽的资源,关键是即使把格兰梅尔的森林砍光,也不会对任何人有一丝的影响。这一建议除了招致一些历史学家微弱的抗议之外,似乎没有触动任何一方的利益,于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内政部传出了肯定的回应:“就这样办把。”
在战后的几年内,有超过二十只伐木队进入了森林。伐木队深入林区,修建了一个个小小的营地,在当地农民的帮助下,他们把森林在图纸上分成一块一块的,然后像理发师一样,用斧头清理着森林,茂密而幽暗的森林在单调的砍伐声中倒下,在伐木工人身后留下了光秃秃的荒原、不满了峭楞楞的树桩。
农夫们在帮助伐木队把木料运到堡垒工程之后,便回过头着手开发起这片无主的荒地来。大量的新增土地激发了农民的热情,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移民到格兰梅尔,这让格兰梅尔迅速的成为了一个以输出木材和其他森林农副产品的中心。
在海军部成立之初,有人建议把军部修建在杰尔喀拉,因为那个地方的水力资源丰富,基础良好,建军方便。同时杰尔喀拉远离斯瓦迪亚,在任何时候都是一个稳定的后方基地。不过因为罗多克的高层认为杰尔喀拉离亚伦过于遥远,一旦有变,海军无法迅速的防卫首都,所以最终决定把海军总部设在亚伦。这种机会当然不会被格兰梅尔的木材商人们错过,在他们打听到海军将扩军的时候,他们知道,自己的发财的机会到来了。
各种在海军军官与格兰梅尔木材供应商之间的谈判与聚会频繁的召开着。在最后,格兰梅尔成功的挤掉了周围所有的竞争者,成为了国内海军使用木料的唯一供应者。这让格兰梅尔的木料行会迅速的发展起来,曾有人计算过,一个普通的格兰梅尔的木材商所掌握的木料,便足以修筑五座新的哨所或者生产一整队重型商船。
格兰梅尔有三个码头,其中一个采用了诺德人发明的新型船坞来生产船只,这让格兰梅尔的船只生产效率提升了七倍。诺德人为罗多克的海军崛起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这种新型船坞就是诺德王送给罗多克政府的一份小礼物。诺德人的造船业发达,他们的船只纤小而灵活,主要采用人力排浆并且辅助性的运用了一些风帆。诺德人固守着他们的传统,但是罗多克内部高明的工匠却知道,总有一天,人力船只将彻底的被纯帆动力的船只取代。
在一开始,罗多克人就没有对他们的老师过分的迷信,他们吸收着各个海洋国家的造船术,这里面包括正常的商业来往也同时伴随着必不可少的间谍行为。这一时期罗多克出现了很多奇形怪状的船只,这里的人好像完全不在乎鼓捣出的船只看起来多么的可笑,他们一点点的改变着船只,通过控制变量法,罗多克人观察着什么样子的船体能后利用风力行走得最远;记录着如何放置风帆,能够使它像风湿病人能感知到天边的一小朵潮湿的云一样感知到细若游丝的一缕微风;核算者哪一种木料的在强度和韧度上能达到一个最佳的平衡。
诺德人不理解罗多克人的这种异想天开的举动:“你们真的要让水手只用帆带着船走?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罗多克工匠一旦认准了方向,就会埋头做下去。况且提高风帆效率不仅是军事上的要求,更主要的是商业上的需求。一艘靠人力牌浆前进的船只不仅速度慢,而且损耗巨大,虽然在无风的水面上表现优异,但是遇到风暴和其他突发状况的时候,往往显得力不从心。帆船却不这样,这种帆船只需要几个水手不断的调整帆向,便能乘风而进,同时它对各种环境适应性良好。罗多克人知道,未来的船只一定是不带浆而能纵横大洋的。除非有什么东西能够产生比风更便宜的动力,不然就没有什么理由怀疑这一点。
一艘带一面主帆三列浆商船,如果从亚伦走到杰尔喀拉,就必须带足60名的浆手和20名水手日夜轮班的划浆才能到达,浆手的工资虽然高于普通的水手,但是这种沉重的工作对于他们的身体健康造成的伤害,将会在他们老年的时候把他们辛苦赚得的第纳尔榨干。浆手的苦难生活往往成为悲剧中的主角在发迹之前必须走的过场,罗多克有名的那个演员最喜欢演出的剧目就是一个浆手通过娶了一位有钱的寡妇而发迹的故事。再说回三列桨船,如果用来运送粮食,那么除了是能在十三天之内到达的地区,不然的话就会得不偿失,因为这种船即使装满了粮食,也无法供应这一百多人走更出远的距离了。而帆船却几乎不担心,它需要的水手很少,节省下来的空间可以储备更多的物资,而消耗却成倍的下降了。
当第一批采用了纯帆动力的航船下水后,海军的人就去做了观察记录,回来后报告在第一时间被呈递了军部。军队出手阔绰,他们并不在乎这种船要比其他型号的老式船只贵上几倍,他们只在乎,在未来的战场上,这样的新型船只能够载着他们的士兵走向胜利。
当父亲和他的同学第一次走进格兰梅尔港的时候,首先便惊异于这里的港口设施居然比亚伦的还要先进齐全。这里将是罗多克的海军基地,罗多克人做的很隐秘,这个海军基地所有的采购名义都是借的格兰梅尔的名义进行的,因而除了海军里面的军官和部分士兵,谁都不知道罗多克最精锐的海上力量被储存在了这个地方。
罗多克的海军从建军之日起就有一种悲情。他们知道自己的前身只是他们的上将脚下的一片舢板,但是他们要求的未来却是整个海上的霸权。他们明白,这两者之间的路程遥远,不是一两辈人能够走完的,但是他们有这个梦想,这就是他们最大的优势。在斯瓦迪亚和诺德人安逸于自己的海洋霸权和航海技术的时候,罗多克人就已经开始把眼光投向更远的地方了。
“在大海的那边,到底是什么?”这种孩童时期的疑问,现在成为了罗多克的航海家门心中最强烈的向往。
父亲站在码头上,被一艘船只惊得目瞪口呆。这艘船,居然没有浆!
人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轻盈的船只,只需几个水手灵巧的拉动风帆,这艘船便能在海风的轻推下精准的转换着方向。这是罗多克人历经二十年开发出来的稀奇的宝贝,甚至连诺德人也没有多少人知道罗多克人取得了突破。
其实在以往,纯帆船便已经成为了小型舰艇的主流,但是一旦船只过大,落后的风帆便无法再提供足够的动力。大船在相当多的时间里面只能依靠船员们手里的浆来推动,人们早就认识到了帆的好处,但是却没有想到帆能够完全的把浆夫们的作用替换掉。
基姆很满意他的学生们的表情,虽然这种表情他在几个月前也有过。这是概念性的突破,这让他们知道了智慧的强大,有了这种船只,罗多克的海运成本将下降到以往的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之间,并且海运距离越长,相对节省的成本越多。这种成本的降低将极大的增加人们对于海运的兴趣,历史一再证明,一旦人类对什么东西产生兴趣或者需要,那么众人的智慧便一定会在这个方面取得巨大突破。这对罗多克的造船业是一个良性循环。
基姆知道,这种船虽然神奇,但是绝对不是最优秀的,一定是可以继续改进的。多年在挫折中前进的造船史告诉他,不管什么东西,只要能被造出来第一个,那么就一定能造出来更加优秀的第二个。
我父亲第一次走上那空空的船只的时候,满怀着激动,他在苏诺周围的湖泊里见过三列桨船,那种船比眼下的这艘船小得多,但是里面的人却比这艘船多了好几倍。他印象里的船是分着好几层,浆手整齐划一的号子不断的从下层传来,日夜不息。但是这艘船只却不是,它有一个空荡荡的船腹,如果用来运货物,那么它将是一艘载重最优秀的商船;如果用来运输士兵,那么它将是一艘运兵量最惊人的战船。无法想象,当大陆上的其他的人看见这样高明古怪的玩意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基姆对着他的学生许诺,因为技术突破造成的成本下降,海军将会订购超过十艘的这种船。也就是他们这批人里面将有更多的人能够拥有自己的战船,虽然竞争却依然激烈。
一想到自己能够驾驭一艘轻盈的帆船,这艘船上散发着木料的芳香,半空中满是小鸟翅膀一样的白帆,绞盘之嘎吱嘎的转动,水手的仓房宽大而整洁,父亲就会在心里面兴奋不已。
他想象着自己驾着船乘着风朝着如血的夕阳进发,头顶是被风吹得饱胀的风帆,周围是海鸥绕着船身上下翻飞,船艄破开海浪发出巨大的轰鸣。这种想让让他一阵激动。
父亲还在激动之中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一声叹息,他从美好的想象里面回过神来,看见了西撒。西撒正满脸苍白的抬头看着满天的白鸽胸脯一样的船帆。
“怎么了,西撒?”,父亲走了过去,一边好奇的拉着船上的应急铜铃的铃舌,一边问着西撒。
“我们完了”,西撒还是看着天空,“你的几何学的怎么样?你要是也学的不好我们俩就上不了船了。”
“我的几何学的很糟糕”,父亲纳闷的说,“这和我们上不上的了船有什么关系?”
西撒绝望的看了看父亲:“你肯定上哥布林的课的时候睡着了没听课。哥布林老师说了,我们的几何结课考试要考正切受力的转化,你还记得算正切面的各种角度的正弦余弦什么的转化吧。我亲爱的阿卡迪奥。”
“是的”,父亲点点头,“那简直是一场灾难,如果哥布林老师出题,我肯定考不过”。
“你还记得吗,哥布林老师给我们勾考试重点的时候说,我们最后能不能通过海军选拔,获得上船机会,需要看我们的理论考核成绩。”西撒面如死灰的说。
父亲觉得西撒说的都对,但是他不知道西撒为什么如此沮丧,“那又怎么样?”
西撒指了指天空:“这艘宝贝船的帆多得像母鸡的羽毛一样!里面从三角帆到八边帆应有尽有,这些玩意和桅杆还有船帆简直就是最好的几何模型,如果再来那么一阵莫名其妙的风,这简直就是一道历史性的几何受力分析题!”
父亲大惊,西撒接着说:“你还几个哥布林老师告诉过我们的方程吗?一个面单独受力要写出七个方程,分析五种可能。你想想,我们要上船,肯定要考试,以哥布林和萨贝尔之流的作风,肯定会拿这艘船出题,你想想,这漫天的风帆、无数的绳索、船受的风力和水的阻力、无数的方程、无数的未知数,我的上帝啊!我刚才抬头一边数着帆的数目一边念叨着‘完了’,数到一面帆,就说一次。这次真的完了。”
父亲想了半天,挤出一句:“那```你总共说了几声‘完了’”?
“十七次。”
山那边的领主 第八十二章 海军学员阿卡迪奥的故事 7
父亲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的用功过。
课业很快就结束了,在最后的考核到来之前,他只有不到三个月的准备时间。在春末,在整块大地将要完全恢复活力的时候,他们这批学院里面就将有三十多人通过最后考核。这种选拔很残酷,通过率不到三分之一。这些人能拥有自己的帆船。
军官考试之中,体能虽然并没有列入要求之中,毕竟对士官的要求和对士兵不一样。但好的身体却是一个基本的入门资格。所有的人都必须每天完成五斯瓦迪亚里的拉练,这种强度被认为能保持一个下级指挥官基本体力,并且在战场上,这通常也是一支队伍在有序队列下的作战半径极限。父亲在加入海军之初对于这种拉练所产生的阴影已经完全消散,现在他可以在跑完之后稍事休息就去听哥布林老师的几何课,并且在课上稍微的复习一下萨贝尔的气象课。
海军学院的前身培养过一些高级水手,这些人现在已经完成了考核,登船成为了水手长。在过去,军队思想还在很大程度上是卡拉德式的分级制度,那就是上级只负责他的直接下级,至于他的下级准备怎么完成目标,上级是不干涉的。但是新军思想则致力于系统性的建立军队,那就是士兵不再只对他们的将军负责,下级也不再只对他们的直接上级负责。
新舰队在船长和大副选拔出来之前,便被海军军部安插了一些水手长上去。这让一些学员感到有些不满,因为他们觉得这些人不一定会完全服从自己的调遣,这必然会影响自己以后的威信和指挥效率。
其实这种辩论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出现了。之所以催生出罗多克军制改革是因为斯瓦迪亚军制体系被彻底摧毁了,在游击战中诞生的新军不可能像过去那样任由将军自己慢慢的组建军队,并且训练它直到它适应战争。一团乱麻的罗多克军队系统在当时的情况下只能规定铁的纪律,那就是下级必须服从一切他的上级,而不是只服从他自己部队的将军。
在过去,一个士官手下的士兵阵亡后,他就会在实际上变回一个士兵,即使身边有无数的失去指挥的士兵他也无法调动。那些人只会接受几个他们熟知的长官的调遣,当这些军官阵亡的时候,士兵们便乱成一团了。
罗多克的将军们不得已的修改了那种使用了成百上千年的惯例,他们开始组建一种新军队,那就是各个级别的军人在失去指挥后,必须学会服从他们周围的最近的上级。正式的节级制度也在新生的罗多克军队中诞生了。
在战后,很多斯瓦迪亚将军写的回忆录都对罗多克军队的惊人韧性表示了费解,在他们的印象里面,一旦将领卫队被摧毁,军队就会垮掉。但是他们在罗多克看到的情况却是,在将领死亡出现的短暂的骚动之后,罗多克人的士兵迅速的集结起来,有条不紊的继续战斗起来,就好像依然有人指挥着他们一样。
其实斯瓦迪亚人的这种假象的确就是成立的,罗多克人的指挥者一层层的分布在部队中,任何指挥者死去之后,都会出现确定的替代者,从而防止了混乱崩溃的出现。罗多克人在战争中把指挥系统分为了将,校,尉,士官,士兵五级,这种复杂的系统让习惯了粗放的领头羊式的军队一开始完全莫不着头脑。
士兵和军官纷纷唾弃这种改革,他们觉得已经存在的东西就是最好的东西,新出现的复杂的玩意除了让人眼花缭乱之外毫无用处。的确,士兵们来自于不同的地区,口音和习俗差别很大,在很多情况下,同乡的指挥官无疑能更大的激发他的部队的潜力。而如果让士兵们选择,他们无疑也会趋向于选择那些和他们相似的人来托付自己的生命。但是现在,罗多克士兵们却必须学习去服从一些他们从来不熟悉的人,仅仅因为这个人的佩剑和纹章显示他是他们的上级。
不过军队的这种怀疑论调很快就低沉下去了。因为一个铁的事实是:实行了严格节级改革的军队,在出现了平均百分之三十的士兵伤亡并且失去将军的情况下,依然能够维持基本的军事机能。而旧制军队即使在将军存在的情况下,也不敢保证在有两成的士兵伤亡时,能做的有这么好。
很快,罗多克人就开始着手全面整顿军队了,直到罗多克彻底解放,这个过程才开始放缓。军队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氛围,那就是在战时,军官们都知道,彻底的改革军队将能大大的提高军队的战斗力和生命力。只有改革才有胜利的可能,可是一旦到了战后,人们便失去的改革热情。将军们都喜欢过去的模式,因为那样他们能够拥有绝对属于自己的部队。在过去,将军们喜欢像老农打量着自家的麦子一样打量着自己的军队,因为这些人是完全属于他们的,这些将军会费尽心力的去配置护甲,锻造武器,收集粮食,调用牲畜去优化自己的部队,这些士兵也只会对他们绝对忠心。这种彼此依赖的关系让将军们能在行军打仗之中积累出自己的政治资本,为自己将来的发展和归宿打好基础。但是现在,他们无法这样了,他们接手着完全陌生的军队,然后在带领他们几年之后又眼睁睁将士兵拱手于人,这种沮丧让他们恼火。各种恢复老制度的呼声虽然被压抑着,但是却不可避免的越来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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