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明穿日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宁小钗
泪水流下,月儿压抑着哭声一头扑倒在绣床上。正好楼下有位二十来岁的读书人打门前经过,一眼瞧见我本千金侯府女,自言自语道:“那人疯了一样到处寻找什么侯府千金,莫非这就是要找的人?”
楼上月儿哭了一小会儿即不敢再哭下去,一旦把眼睛哭肿了又得挨上一顿好打,一脸凄苦的起身整理下妆容,习惯性的拿起弦子试准音。
原来这月儿本名张月云,乃是鹤庆侯家的千金小姐,张德的亲妹妹。当日张家被锦衣卫查封之后,她沦落到了教司坊,没过多久就有人来询问有无张家的人?也是徐灏没经验,那教司坊的老鸨一听就知怎么回事,连夜就把她卖给了牙婆子,几经碾转又被高价卖到了这里。
张月云出身侯府,容貌不俗气质高雅,这行当的人都把她当成摇钱树,是以没受到侮辱。
刚来时她宁死不肯失节,被绑着卖来的,结果就被伴婆推倒在花楼里,命人来了一顿杀威棒,打的皮破血出,她小小年纪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般痛楚?哭喊着别打了,今后我顺从就是了。
妈妈用刀子把绳索割断,让小丫头把她衣服脱光,用温水给洗干净了,然后关在了一间柴房里,命人看着。
关了五六天把张月云关老实了,等养好了伤势,放出来让年老色衰的妇人教她跳舞唱曲,张月云起初不愿意学,以绝食抗争,又被狠狠的揍了一顿。
就这样抗争挨打的,张月云渐渐被折磨的认命了,期间她每日倚着栏杆,希望能被熟识的亲人发现,有一次还真被亲叔叔的家人给看见了,可是等家人回去禀报,那亲叔叔夫妇俩生怕她来家后争夺家产,赏了家人二两银子远远打发到老家去了,最终张月云死了心,三个月后学有所成。
这时候楼下有认字的人念出了那首诗,气的伴婆一边骂一边就要撕下来,不想又走来两位差役,一声呵斥令她停了手。
一人指着那首诗喜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满京城的官差侍卫都在到处寻觅,看来要便宜咱俩了,哈哈!那可是燕王府的五百两银子呢。”
伴婆唬的急忙上前打躬作揖,哀求道:“您二位高抬贵手,这姐儿一定不是你们要找到人。就算是,她一年下来何止赚五百两的皮肉钱?莫不如每个月给您二位五十两银子,持续一年怎么样?”
两位差役一合计,一年下来就是六百两银子,比燕王府整整多了一百两,不但能在这花楼白吃白喝,还能和那位侯府千金睡上几宿,如此好事上哪找去?当下点头同意。
伴婆心疼的乖乖送上五十两纹银,约定等过几日赚了破瓜钱后就让月儿侍寝,心满意足的差役走了。
临走前还警告说京城里有不下上万人在找楼上的那位,小心藏好了,如果被别人发现救走,约定的钱还是得给,不给就砸了你的花楼。
伴婆气的发晕,撕下那张纸赶紧关上大门,厉声道:“去把楼上的贱货撵到楼下没有窗户的厢房里,害的老娘白白赔了大笔银子。咱们走着瞧。”
她不甘心被讹诈那么多的银子,又生怕月儿再被别人发现,一狠心就去了宋国公府后门小巷,找到相熟的小厮往里面递了话。
话说宋国公冯胜一生戎马屡立战功,功勋仅次于徐达,常遇春,邓愈这几位,立国后功劳更大,洪武二十年拜征虏大将军,当时傅有德和蓝玉乃是左右副将军,征讨元朝太尉纳哈出,一战而缴获俘虏二十多万人。
常遇春的长子常茂乃是冯胜的女婿,当时也在军中,不过丈人女婿二人间的关系一直不太好。当时纳哈出眼见明军军威鼎盛,准备诈降,冯胜就派蓝玉和常茂前往受降,于军帐喝酒时,蓝玉何等骄横之人?借酒劲脱下自己的官服要纳哈出穿上,可纳哈出不肯穿,支支吾吾的推三阻四。
常茂人称茂太爷,脾气暴躁,一眼看穿这纳哈出投降是假,拖延是真,不然为何不肯穿大明军服?一气之下拔剑砍伤了纳哈出的手臂。
说来有趣,就因为这一剑,使得驻守在附近的纳哈出妻儿子女和手下将领都怕了,十几万人连夜竟然跑了。后来冯胜兵不血刃,轻轻松松的派人招降了附近十多个部族,二十多万牧民,几百万头牲畜。
冯胜趁势追击,又打了几次胜仗,但是在返回的途中,殿后的都督濮英和三千骑兵被前来复仇的蒙古部落包围歼灭。
都督可是正一品大员,比之六部尚书都要高了一级,冯胜担心越来越猜忌的朱元璋借题发挥,就把女婿常茂砍人的事报了上去,以此把过错推给常茂或者转移朱元璋的注意力。
果然朱元璋怒了,下旨把常茂发配到了龙州,没多久就病死了,他弟弟常升继承了爵位。
问题是常茂被押走的时候恼恨在心,一不做二不休,把冯胜的丑事全都揭发出来。原来冯胜背地里藏匿很多良马,又向纳哈出妻子讨要珠宝,而都督濮英的死则是因为俘虏中有位元朝王子,人刚死没到两天,冯胜就强娶了人家女儿,而从激怒了蒙古人,纷纷赶来助战,杀死了濮英。
朱元璋于是又怒了,全军赏赐全都收回,命冯胜去了凤阳闭门思过,从此冯胜不是镇守西北就是到处练兵,再没有统帅过大军。
冯胜第二子名叫冯涛,原本自小生长在富贵鼎盛的国公府,突然有一日随着父亲被赶到凤阳偏僻宅子里居住,冯胜第二年就奉召出去了,而他却一直住了整整五年,高墙生涯使得他心里留下了阴影。
本来冯涛性子就阴暗,这下子变本加厉,变得更加阴狠残忍,凡是他看中的丫鬟,最多不超过一个月就会被虐待至死。
回到京城后的冯涛不敢再继续对丫鬟下手,不惜重金买通了秦淮河附近的几位老鸨,一连残害了多位妓女,这些老鸨里其中一位就是这位伴婆。
冯胜一听又有新鲜货了,当即大喜,把伴婆招进来细细一问,又得知竟然是前鹤庆侯家的小姐,完璧之身。喜上加喜。反正冯家有钱,赏了二百两金子和若干珠宝。
商定好今晚就把张月云送到冯胜的外宅,黑心肠的伴婆心满意足的满载而归。
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八十二章 一劳永逸
如今徐灏最大的心愿,就是寻觅到张德的亲妹妹,而张德幼弟张羽已经于教司坊找到,当时年仅六岁的张羽准备被送往敬事房里净身。
事情很棘手,为了不留任何后患,先安稳住教司坊,当时徐灏还凶神恶煞的拿着宝剑比划了几下,反正他的凶名在教司坊里流传甚广。
徐灏和朱高炽商议一番,一起去了詹事府大本堂求见皇太孙朱允炆。
下课时,朱允炆请他们相见,这位皇太孙的性格果然大有乃父之风,仁义宽厚,徐灏没隐瞒什么,解释说好友张德与妹子订了亲,不想张家谋逆,念在往日的情分,不想张家就此绝嗣。
此时距离蓝玉案爆发之日已经有小半年了,前后株连的人多达一万多人,朱元璋也知道继续杀下去有伤天和,为了安抚天下各地的勋贵老臣、致仕武官,下旨今后凡是胡党蓝党一律盖赦不问。
朱允炆很通情达理,当即命人前往教司坊把张羽领了过来,当面赐给徐家做个奴仆。
这在皇族来说本是一件小事,过去就过去了。谁知徐灏并不甘心,为了一劳永逸的彻底解决张家姐弟之事,又私下里撺掇朱高煦跑到朱元璋面前赞扬朱允炆仁义,并把张家姐弟的事全说了出来。
朱元璋一听完就命公公们招来教导朱允炆的几位名儒,有事实作为依据,自是人人不吝啬赞美之言,朱元璋非常高兴。
如此连帝王也开始关心起张月云的下落,对于教司坊的黑暗大为恼怒,朱元璋毕竟乃一代雄主,不动声色的任由孙儿们自己应对此事,他隐居幕后倒要看看最终的结局如何?
徐灏如愿得到了尚方宝剑,也没了任何后顾之忧,这都是一场牢狱之灾给他带来的深刻教训,凡事不能徒逞匹夫之勇,做事尽量要做到谋而后动。
连续多日徐灏亲自带人查访,很快就从牙婆子嘴里翘出了人贩子的姓名,然后按图索骥找到了西街花楼,张羽一眼就认出了二楼那倚在栏杆上的亲姐姐。
徐灏让人把张羽领回家去,和朱高煦一起赶到太子府禀报给朱允炆,随后朱允炆进宫告诉了朱元璋。
朱元璋吩咐他们先不要轻举妄动,静观事态发展下去,皇帝倒要看看朝中有多少位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大臣,会去青楼押戏前侯府千金。
徐灏对于朱元璋的恶趣味无可奈何,话说锦衣卫不就是为此特意设置的嘛?有多少大臣回家念了什么诗,说了什么话,就连夫妻俩行房时的私话,没有朱元璋不知道的。
要是有针孔摄像头就好了,徐灏暗自腹诽,悻悻的心想凭此咱起码能捞到一个指挥使。
就这样持续监视花楼里的一举一动,明面上燕王府出示悬赏,劳烦京城衙役和侍卫们继续搜索。不想今日事情急转直下,被进京闲逛的赵鹤松发现了那首诗,至于那两个见钱眼开的衙役随后就被暴打一顿,远远发配边关充军了。
伴婆跑去见冯涛,都被监视的锦衣卫记录在案,没如期逮到大鱼,领头的大人显得很失望,提议调查冯涛此人,徐灏和朱高炽赶到太子府,朱允炆想了想同意了。
很快锦衣卫迅速出手,抓了几个小厮和妇人婆子,稍微一恐吓,有位冯涛身边的书童痛快供出冯涛虐杀丫鬟和妓女的丑事来。
锦衣卫这下子如获至宝,马上进宫禀报朱元璋。朱元璋一脸冷笑,当时就怒斥宋国公冯胜上梁不正下梁歪,堂堂国公府竟然有如此丧尽天良的恶事发生,不能轻饶了。
徐灏万万没想到,自己竟无意间给朱元璋当了抢使,子弹飞出,帝王下旨命冯胜回京闭门思过,来年就被赐死,就因冯涛的罪孽,几个儿子都不许继承爵位。
俗话说捉贼捉赃,抓奸抓双,锦衣卫秘密埋伏在外宅周围,就等着冯涛自动落网了。
黑暗中,蹲在胡同里的朱高煦因这事被皇祖父赞扬了下,精神头十足,不时摩拳擦掌,两只眼睛瞪得贼亮。
徐灏蹲在他身边,见状没好气的道:“我可告诉你,月云是我妹子,别听那些缺德锦衣卫的话,你得第一时间冲进去,哪怕是外衣被脱了也不行。”
朱高煦压根就不关心旁人的死活,笑嘻嘻的道:“一个奴籍的妓女而已,哥哥你紧张什么?大不了我一脚踢爆冯胜的软蛋,让那家伙从此做个公公。”
“不行。”徐灏怒了,压低着声音道:“我妹子能坚持活到今日,就靠着贞洁不失。你不上我上,这也叫兄弟?”
“行行,我上我上。”朱高炽觉得老大没意思,牢骚的一撇嘴,“哥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迂腐了,女人算个球?一件好看的衣裳罢了,撕了就补补,还不是一样的穿?”
说完这小子又贱兮兮的笑道:“甭看女人处子时矜持的像株白莲花,连个手都不让咱摸,实则一用过后就变了个人似的,痴缠的要命,下贱的夜夜跑来求欢。”
“这倒是。”徐灏心有戚戚焉的表示同意,没处对象和有了男友的女人简直就是两种生物,当然了,男人也一样。
朱高煦奇道:“你不是一向洁身自好嘛?难道也和我一样,背着家里去过青楼?”
徐灏得意一笑:“青楼算什么,比那更厉害的我都见识过。咳咳,我是说书中自有颜如玉,即使没亲身经历过,可我什么不明白?”
“哦!”朱高煦佩服的点点头,“等今后我得好好请教下哥哥,我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呢。”
徐灏忙说道:“别来找我,万一被你爹娘知道了,不得责怪我教坏了你。“
朱高煦不以为然的道:“学而时习之,不懂就问。府里的老妈子号称精通房中术,可教来教去我听得迷迷糊糊,哥你学问好又说话简单易懂,不问你问谁去?”
徐灏险些一口咬到舌头,震惊的道:“你们王府还教这个?厉害。”
朱高炽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小声道:“是教的我屋里的丫鬟们,我好奇就偷听了一会儿。”
“原来如此。”徐灏明白过来,其实民间也差不多少,成亲时母亲得亲口传授女儿洞房时的经验。
而大户人家则必须把一些注意事项提前教给夫人看上的贴身丫鬟,比如注意卫生什么的,省的儿子一不小心走了旱路,把小雀雀给扭伤了。
既然不是传授真正的房中术,那老妈子自然说的云遮雾罩,不怪朱高煦听不明白。甚至还会故意恐吓几句,用意不外乎怕少男少女食髓知味,夜夜春宵伤了身子。
一般来说,女儿是必须严加管教的,什么三从四德,贞洁事大都从小灌输,可惜因为月事和身体发育乃至性别的缘故,青春期来的早,加上女孩家心细如发善于观察,那些事根本瞒不住。
男孩呢则十四岁之前日防夜防,就像防小偷一样生怕被引诱了,因为那时身体发育还不完全。而过了十四岁到了可以成亲的年纪,一些母亲就会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管有时不管,这要看那偷偷上了儿子床的女人性格品行身份什么的,毕竟任何母亲都希望多子多孙。
总之就是那么回事,反正徐灏对于男女情爱早没了神秘感,不像朱高煦他们到了青春期就异常的向往,一个个像个雄性牲口般见了美人就浮想联翩。
说着话的时候,载着张月云的小轿子进了院子里,徐灏开始紧张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外面。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冯涛骑着马带着几个小厮过来了,徐灏下意识的双手死死按住朱高煦的肩膀。
呲牙咧嘴的朱高煦忍不住开起了玩笑:“哥哥你真好胆量,竟敢要踩着本王上墙,就不怕被锦衣卫告你无礼?”
徐灏没空和他啰嗦,站起身来时刻准备着,一只手继续按着蹲着的朱高煦,一只手扣住了墙缝,说道:“废话,王爷怎么了,惹恼了老子一样揍你。”
周围埋伏的锦衣卫们一听,心说得!这位胆量之大,已经远远超乎凡人们的想象了。话说回来,人家好歹是王爷的表哥,又是身负重任事出紧急,连王爷自己都不当回事呢。可以算是情有可原,倒也勉勉强强不算是逾越。
就在此时从院子里传出来一声女人的尖叫,随口传来冯涛的声音。
“都给我上,一个个都是死人嘛!先把她的嘴用布条堵上,老规矩把衣服全扒光绑在春凳上头。”
朱高煦第一个忍耐不住,膀子一颤,腰部一用力,沉声道:“走起!”
徐灏飞快的一脚踏在他肩膀上,随着力量从下方传来,借势两只手迅速抓住长满了青苔的斑驳墙壁,蹿了上去。
正当徐灏俯下身子把朱高煦拽上去的同时,院门被侍卫们轻轻松松的一脚踹开,哥俩无语的对视一眼,纵身飞跃跳下墙去。
屋子里张月云花容失色,衣衫不整的靠在墙角。冲进来的朱高煦二话不说,照着茫然的冯涛胯下踹去,然后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拳脚。
徐灏忍不住也上前一通猛踹,院子里的人都被侍卫按倒在地,一一捆上。徐灏给朱高煦使了个眼色,拉着张月云的手走了出来,那边朱高煦会意,狞笑着抽出短刀割开气若游丝的冯涛裤子。
一刀挥出,恭喜恭喜!今后冯涛大可练那天下无敌的葵花宝典了。
院子里,徐灏扶着惊慌失措的张月云慢慢走出来,一指瑟瑟发抖的伴婆,冷道:“她也不能放过,往死里打,留口气就行。”
此刻一位太监快步走了进来,看都不看正在进行中的暴行,朗声道:“圣上口谕,宣张月云姐弟进宫觐见,钦此!”
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八十三章 产业
朱元璋的心思显而易见,不外乎是借此显示帝王不记前仇的博大胸怀,还有什么能比赦免罪臣的遗孤来的更感动天下百姓?徐灏的用意也是如此,这么多人亲身参与,悠悠之口的压力,以帝王的身份,事后就势必会给相关人士一个交代。
果然朱元璋亲口赦免了张月云姐弟的罪人身份,并许诺等张羽长大成人后继承其亡父的侯爵,并派人护送姐弟俩返家,把叔叔一家子赶到乡下。
徐灏的誓言得以实现,欣慰之余,也替故去的张德感到心酸。从此张月云姐弟都对徐灏感恩戴德,鹤庆侯张家和徐家来往紧密,暂时不去说它。
明初四大案,影响了很多人。而最近的蓝玉案,使得以往彼此联姻频繁,那些幸存的勋贵豪门家家皆有死去的亲人,可谓是哀鸿遍野。受此影响,各家之间渐渐开始断了联系,轻易不敢往来。
徐家受到的影响也不小,先是老太君那一辈中故人星散,认识的老辈越来也稀少了,虽说这些年来往并不多,也足以让老太太心里难受伤感,每每思念故人而长吁短叹,笑容少了很多。
老爷太太们情况差不多,都有好友于此案惨死,尤其是和京城关系最密切的徐耀祖夫妇,往日的亲朋古旧倒有一大半全家都没了。这使得整整半年徐家阴云密布,连老太君六十二岁的大寿和几位长辈的生日都无心操办,草草张罗了几桌酒宴吃毕了事。
至于徐灏四兄弟也一样,都有同辈好友相继离世。其中徐灏再也不想结交什么京城人氏,原因简单,他不想再看到好友死在自己面前,若干年后朱棣率兵进京,史书上记载的很清楚,又是一场大规模的杀戮。
因此每次进京都婉拒前来结交之人,什么身份的都有,富贵公子、士林才子,侍卫官吏乃至贩夫走卒。而家中附近的年轻人凡是找上门来的,几乎都打着攀附的心思,徐灏觉得无趣干脆都不见。可是没有朋友又觉得寂寞,所以徐灏只和朱高炽兄弟俩还有皇族子弟联系,徐灏虽然出身不高,但他有三位贵为王妃的姑姑,加上燕王府在皇族里的威望,这令眼高于顶的龙子凤孙们皆高看他一眼,不过基本大多是些泛泛之交。
徐灏虽说也没有攀附这些贵人的心思,但是自从入了一股朱尚炳的盐矿生意后,所得颇丰。他决定把南货北运的生意做起来,有了各地王府作为依仗,不愁没有稀罕货物的来源,行销天下也不怕有各地官府等势力刁难。
身为燕王府门下,徐灏自然把打算说给了朱高炽听,当然不能点明他老子的雄心壮志,而是说燕京地处北方,人口不多赋税不足,多增加一项财源也是好的,而且商号遍布各地,或许还能收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总比事事都得靠官府的通报,消息来源太单一。
朱高炽做事一向稳重谨慎,考虑再三没有做出明确答复,而是派人去北方把此事告知父王朱棣,如此徐灏只能等待了。
徐灏不是不想自己经营生意,而是成立商号之后,早晚必会被朱棣拿来所用,等靖难之役时消息堵塞,任何能用的东西朱棣都不会放过,与其那时被利用,还不如一开始就说出来的好。再说徐家人手不足,他还指望燕王府出人出力,然后坐享其成。
红叶的买卖自从得了王家姐妹五百两黄金之后,这月初酒楼已经建成,地点位于紧靠着秦淮河附近的一条繁华街道上,已经开始请匠人装潢,取名宴宾楼。可惜麻将受到大环境的影响,红叶再也没有卖出去一副。
朝廷的手笔很大,主楼有三层加上周围其他建筑,占地面积等同于一个唐朝时的坊市,能同时容纳数千人一同吃饭。
值此京城动荡,没有权贵竞争的时候,徐灏把屋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去典当。可别小看喽,他屋里任何一件古董宝贝都价值不菲,皆是当年徐达征战天下时的战利品,然后逢年过年随手赏下的好东西。此外还有三位姑姑赏赐的稀罕玉器等小玩意,刻有宫廷字样的不敢变卖,其它的都统统当了个好价钱。
徐灏又东凑西借了一些钱,王府子弟少则几百两多则一两千,如此毫不客气的出手两万两银子,又借助燕王府的影响力,仗势欺人的把有兴趣的地主老财,南北商人全都连恐带吓,独家把个酒楼附近临街的店铺一口气买下了十间。
酒楼则按照和官府的约定,堂而皇之的占据了一半主楼,其余供百姓商人自由签订契约,陆陆续续有不下于二三十座酒肆要开张。
徐灏对此欣然欢迎,规模效益是很有必要的,何况他肚子里有的是好主意,不怕与人竞争。
要不是因为蓝玉案的影响,往日里这十座临街店铺最少得价值五万两白银以上,可惜当时京城内外人心惶惶,豪富人家谁敢轻举妄动?豪门大臣们自顾不暇,又有燕王府出面打招呼,家资势力差一些的人谁敢争锋?总之白白便宜了徐灏,不出半个月,商铺的价格就回升了一倍多。
这些店铺就完完全全属于徐灏自己的了,因为都是他自己出的钱,名义上则依然属于家族共有的产业,实则房契捏在他自己手里,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哪怕打官司都没用。
长辈们对此心中有数,钱是侄儿张罗的,路子也是他自己跑出来的,官府方面还是他自己搞定的,那房契写的也是他本名,再说身为长辈也拉不下脸来霸占侄子的产业,大抵收入归官中就够不错了,白占的便宜还能说什么?
徐灏不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曾说给过家里人听,而大伯被革了职没了收入来源,又卧病在床的,王氏手里倒是有不少私房,可是不舍得往外拿。自从大哥徐汶打理起了外事,倒是有意购置一两座店铺增加出息,但是家里现银不够。
尽管徐灏情知徐汶管事是天经地义,但是管事之后徐汶从不和自己商议,一副大权独揽的架势,这让徐灏心里很不舒服,因此没理会徐汶借钱的暗示。
二哥徐济一心读圣贤书,这些事对他来说都是下贱营生,根本不理睬。
三太太刘氏倒是不愁钱,娘家人随便张口几万两银子那都是小事,可是自从丈夫被燕王妃亲口警告,儿子被揍了一顿之后,她又自持身份有别于长房二房,身为官太太觉得还是低调来的好。
反倒是沐凝雪无意间听说了此事,细细琢磨后和母亲商议了一番,也购置了一座酒楼和四五间店铺。当然,这无意间就大有学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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