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明穿日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宁小钗
萧枫颇有气势的道:“知道,可是我要它晴。若不晴,我必定骂他娘的。”
“你又说胡话了,小心被姑妈听见,又要责骂。”箫柳习惯性的又抬手抹了下鼻子。
“她现在顾不上理我们。”
萧枫无意中昂起头来,忽然看见蓝色无云的天空中,遍布高高低低错落有致,飘翔着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各式纸鸢。指着大叫道:“我们也放去。”
“好。”萧柳大叫,“去后园还是到最高的台子上?”
“你快瞧。”萧枫指着从隔壁刚飞上去的一只花蝴蝶,“这个多好看!”
“那应该是癫头哥哥放的。”萧柳说道。
“哼!”萧枫不屑冷哼,他和萧柳都是萧家旁系子弟,因父母双亡等原因,被萧雨滢自小收养长大,年纪都不大,一个十岁一个八岁。而那个癫头哥哥的年纪比他们都大,徐家的孤儿,是萧枫顶看不起的一个人。
其鄙夷的原因。不外乎就是那个癫,小孩子大多如此,不喜欢与众不同身有缺陷的孩子,头发焦黄稀少,在夏天时常引来许多的苍蝇盘旋在头顶。并且他除了会哼哼几句云淡风清近午天之类的“千家诗”外。别的他全不懂,这也是其他上学的孩子不生敬意的一个原由。
但这时,那只非常好看的花蝴蝶纸鸢竟是他放的,萧枫心中未免有了愤怒,还带点嫉妒。
“不可能。”萧枫否认。
“就是他的。”箫柳给出了证据,“昨天在县里我亲眼瞧他买来的,花了一钱银子。”
萧枫默然了,心中更不平了,说道:“癫头子都有,我们反没得?走,去找姑妈理论。”
两个孩子生气的溜进了内宅,就见正房院子里站满了人,中间一男一女神色恭敬,闹得他俩一头雾水,又见私底下被称作姑父的徐灏大步走出来,高兴的一把搂住男人,“好!难怪昨夜下了一场小雨,原来我的儿子回来了。嗯,我带你们去祠堂见过列祖列宗,不必那些繁文缛节,然后咱们去拜见老太君。”
转眼间人去楼空,两个孩子还是满头雾水,闹不清状况也没有询问的心思,走进屋里,萧雨滢正在梳头。
“姑妈!”萧枫上前就拉着她往外走。
“做什么?”箫雨滢问道,“这样急急忙忙的?出了什么事?”梳子停了动作,一只手挽住发散的秀发,转过脸看着他们。
萧柳说道:“您瞧瞧去,天上多好看的一个纸鸢,花蝴蝶样的。”
萧雨滢有些明白了,笑道:“这也值得大惊小怪?”
“那是癫头子哥哥放的。”萧枫赌气道:“姑妈,他都有,他就只会哼千家诗,我们却只有两种纸平式的。”
萧雨滢笑了,为了不使侄儿变成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自小就让他们生活在外宅,身边没有丫鬟,衣食住行严格控制。
“别急,等你们伯父回来,他会买来一个比谁都看好的纸鸢。”
两个孩子的眼睛亮了,萧枫迫不及待的问道:“给我么?”
“是的。”
“那我呢?”箫柳忙问道。
箫雨滢轻笑道:“给你们两个人的,还有你们的妹妹。”
“太好了。”两个孩子感觉快乐了,笑着跑出了上房。在外头,二人又抬起头,看那漫天飞扬的大大小小的纸鸢,除了鉴赏和羡慕,一心想着徐伯父快点回来。
就在这种又欢喜又焦急的心态之中,小孩子对徐灏去买的纸鸢作了种种遐想,他们特别希望买回一只花蝴蝶,比癫头哥哥的那只强,又大又好看。
村子里更多的纸鸢随风高升。一点点变小了,辨不出是什么样的,新放的纸鸢又陆陆续续地飞了起来,把湛蓝的天空点缀的婉约、飘逸,近乎神话般的美。
可是对于两个孩子来说。却仿佛成了嘲弄,每一只纸鸢都像是在问,你怎么不放呀?
两个孩子愈加的焦急了,在院子口团团乱转,这也难怪。可是可爱的徐伯父终不见来,马上就要吃早饭啦!
祠堂里。李芳不知所措的站在徐烬身后,尽管心上人反复说义父为人多么通情达理,学究天人,但她也不敢想象,以私下定盟的外姓女人身份,竟然初次登门就被领进国公家的祠堂?这可是等闲连自家女人都不允许踏足的禁地啊!
“你们俩无需拘束。”徐灏上过香。回过头来,“来,烬儿你来上香,李芳姑娘随意,等你过了门再叩拜不晚。”
徐烬忍不住说道:“义父,长辈们皆不在场,这样好么?”
徐灏失笑道:“你是我的儿子。又不是他们的儿子,我徐灏的事还用请示谁嘛?上香吧,等今年祭祀仪式,你就站在我身后,你两个弟弟站在你后头,你虽不是嫡却是长。”
“是!”徐烬强忍着激动,恭恭敬敬双膝跪地。
李芳也急忙跟着跪下,她总算清楚心上人的脾气像谁了,悄悄吐了下舌头,这爷俩一副我自横刀向天笑的不羁。看似通情达理虚心纳谏,实则比谁都自负,也比谁都固执。
走出祠堂,徐烬忙将谢家村的事说了一遍,惭愧的道:“都怨孩儿把家人遣了回来。失了向导以至于迷了路,请父亲大人责骂。”
“谢家村?”徐灏皱眉算了算时间,此时快马赶过去应该来得及阻止,当即说道:“你们俩去拜见老太君,我要走一趟。”
与此同时,谢家村的天空是惨惨的阴阴欲雨天气,喊杀声渐渐弱了下来。,茂叔的儿子邦平浑身是血的被抬了进来,接着又抬进来几个人。
偷袭之下重伤满营,族长没了沉稳,每一次抬进人来,都会问道:“咱们的形势不好么?”
每次村人都兴奋的回答:“好得很,好得很!”
然而族长的心还是七上八下,不安着。当阳光驱散乌云,鸟儿叽叽喳喳飞出巢觅食的时候,折损了许多人手,却还有三百多人的谢家村男人,疲倦中兴奋的打着锣,叫喊着:“踏平了,踏平了!”
至此族长松了口气,紧接着响起畅快的欢呼声和悲痛的哭声,妇女呼啦啦的跑了出去。
徐灏黑着脸策马冲进村里时,祠堂前烧着无数的火把、蜡烛、木香,烧成灰烬的纸灰到处飘舞。
妇人孩子披麻戴孝的跪在两侧,黑压压的跪了一地,中间摆放着应芳媳妇、谢岩、邦平和其他尸首约有二三十具。
徐灏翻身下马,使劲指了指赔笑的族长,气得无话可说。古代不是法治社会,甚至可以说,和后世印度的种姓制度以及保留下来的封建观念没什么不同,不管怎么辩解,也还是古代封建社会。
这次械斗其性质和中东印度的荣誉谋杀一样,即在时下大多数人的观念里,不是犯罪。而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最令官府深感头痛的几种案件,有一种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一种就是眼下的乡下人大规模械斗了。
大规模的群体事件,委实很难处理,哪怕死了这么多人,故此族长显得有恃无恐,就连徐灏也没办法,难道下令把双方族长等人抓起来?有意义么?
事已至此,徐灏也懒得管了,爱怎么地就怎么地罢,黑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问题是族长还兴匆匆的说呢,“三爷,咱谢家村没给您丢脸,咱们是死了二三十条人命,可对方死得更多,近乎灭村了。”
“我?”徐灏咬着牙一跺脚,“去把王家村剩下的男女老少都迁到永乐洲去,即刻。”
“三爷英明。”族长更开心了。
“呸!”徐灏恨不得一棒子敲死他。
得意的族长精神焕发,不停地问道:“怎么还没有来?”
“来了,来了!”村民们喊道。
徐灏顺着望了过去,就见一个强壮有力的汉子,挑进来两个竹筐。到了跟前,倒出来十几个头发散乱,血肉模糊的男女脑袋。
“这是什么?”徐灏终于怒了,如果谢家村不给他一个合理解释,他产生了灭村的念头。
族长察觉出不善,赶紧解释道:“这是王贵一家子,砍了老七手指的一家子。”
“哼!你要记住,多行不义必自毙。”徐灏铁青着脸走过去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走了。
于是自族长以下,谢家村人都肃诚的静默着,祭奠那些僵硬的为了“义”牺牲的死者,鼓声深沉而凄凉的响着,还有死者的亲人在哭泣。()
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登高
饭后,两个男孩满心惆怅,三岁的徐蕴素不明白哥哥们的失望,眨着秀气的小眼眸,一只手攥着母亲的衣角,舔着另一个手指头上的牛奶,美美的笑着。
一身精致小巧的汉代宫装,裙摆飘飘,看上去可爱的蕴素像个卡通版的古仕女娃娃,还是限量出版的那种。
萧枫没办法,便去把平日很喜欢而这时又极不满意的那只用白纸做的平式纸鸢,从床底下拿了出来。
徐蕴素好奇的站在房檐下,咬着手指头看着两个哥哥聊以慰藉,在院子里一来一往的放了一阵,拍着手给哥哥们鼓劲。
放风筝,一定要顺着风向,在最适合的天气,只要一拉一收,自然而然的,纸鸢会悠悠地升起,渐渐飞高。
今天无疑是很适合的天气,一阵阵的风吹来,纸鸢也经历过数次实践,去年曾飞得很高过,但是好半天了,哥俩还是一来一往的跑着,反复的失败,可见当事人的懊恼和急躁。
“索性扯了,不要它!看人家的纸鸢飞在天上,我们的却一次次落在地上,我生气了。”
“那也好。”
无辜的纸鸢被兄弟俩一下子扯了个稀巴烂,唬得徐蕴素哭了,“纸鸢,纸鸢。”
萧柳忙跑过去安慰妹妹,然而萧枫的心情却空荡荡的,没有因纸鸢的阵亡而开心起来,同时又充满着想哭的委屈,怀恨,以及对亲手做的纸鸢的难舍。
他抬眼看着弟弟妹妹,萧柳无意识的用手缠着绳子,萧枫走过去拉着妹妹的小手。“不哭,咱们去找姑妈。”
萧柳跟在他的身后,萧雨滢已梳好了头,妆也画完了,正在听管事的事情。看样子。她已知道孩子们的来意,便说道:“你们伯父很快就会回来了。”
萧枫气呼呼的道:“早饭都吃过了,还不见!”
萧雨滢说道:“昨儿个不是说好带你们登高么?登高也得吃过午饭呀。”
“您出出瞧瞧,人家的纸鸢全放了。”萧柳鼓起嘴,显然带着哭样。”
小小的徐蕴素有样学样,也学着嘟起了嘴。泫然欲泣一副马上就要流眼泪的样子,闹得萧雨滢又气又笑。
“好啦好啦。”萧雨滢安慰他们:“你们好好的玩一会儿吧,他一定会回来,我不撒谎。”
于是,孩子们退了出来。
三个孩子坐在石阶上,仰望天空。上面的纸鸢更多了。本来对于徐灏,孩子们是非常喜爱的,这时候则不免觉得他可气了,这么久了没回来,他是故意捉弄人,言而无信。
萧柳提出跑去书房,把伯父喜欢的笔呀书啊都弄坏。萧枫自然阻止了他,可也说道:“他确实可恶。”
萧柳说道:“以后我不和他说话了,他要抱我,我就把鼻涕抹在他身上。”
“对。”萧枫使劲掉头,表示严重同意。
徐蕴素奶声奶气的说道:“我也不和爹说话了,他要亲我嘴,我就吐吐沫好不好?”
“好。”两个男孩同时点头。
唉!可是他们真焦急呀!
故事中的太阳伯伯慢慢的爬着,不知不觉,从东边的柳树上,经过庭中的紫薇山茶等花圃。阳光平平地铺在天井的石板上,各种的影子都成了直线。
萧雨诗没空理会孩子们,琐事缠身早从侧门溜走了,奶妈丫鬟婆子也乐于见他们发呆,两个表少爷平日住宿学校。小姐难得和哥哥们玩在一起。
大厨房,传来了炸鱼和炒菜的热闹声音,家人进进出出,又不时传来其他孩子的欢声笑语,这一切更使得他们心中发热,自然的,徐灏由可恶变成了仇敌。
眼看即将要摆上中饭的时候,响起了沉稳的脚步声,急促的响在院门外。
“伯父回来了。”萧枫一跃而起,太好了,他看向萧柳,他在笑。
徐灏没有让他们失望,手中拿着一只黑色的,错杂着许多白花纹,平头扁嘴,尾巴有一丈多长的鱼式纸鸢。
徐灏把纸鸢交给萧枫,从臂弯里又拿出一大捆麻绳,说道:“这时候风筝都卖完了,这条鱼还是跑了好几家,请人家现做的。”
而孩子们却不理会他的辛苦和解释,低着头研究着纸鸢,萧柳说道:“比癫头子哥哥的花蝴蝶好多了,尾巴好长好长。”
“也比他的大,蝴蝶有什么了不起,鱼才漂亮。”萧枫也快乐的说。
“好,好!”徐蕴素一个劲的拍手,仿佛这普通之级的纸鸢乃天下第一。
徐灏无奈,连女儿也不稀罕搭理自己,只顾着跟在哥哥们的屁股后头。萧雨滢过来问道:“午饭去千寿堂吃么?”
“人太多,不用了。”徐灏坐了下去,“你自己过去吧,与凝雪雨诗商量下给烬儿和李芳姑娘拜堂成亲,就在萧家村。我骑马跑了一上午,累了,先休息一下。”
“好。”萧雨滢答应下来,如今家里的孩子太多,老太君年老精神不好,相约不带着孩子过去请安。
萧枫忽然抬起头,问道:“伯父,你和我们登高去。”
“嗯。”徐灏答应了。
萧雨滢说道:“午饭都摆上了,吃完饭再去。”
若是平常,萧枫萧柳的眼睛一准盯在炒肉,或比炒肉更好的肉菜上面,但今日一反常态,不但无心吃肉,简直是一口菜也不吃了,一心想着登高去,所以匆匆扒了一碗饭,便漱口下来。
奶娘过来嘱咐几句,给了哥俩四百钱用来零花,徐灏想了想命人把徐烬李芳唤来,带上家里一大群的男孩女孩,步行浩浩荡荡的去登山。
按照萧家村这一带的习俗,九月初九重阳节是阖家陪着老人登山的节日,今日则是带着小孩子去临近的鸟石山去登高。其意义,除了特别创造一个游戏的日子给小孩子们,还有使家长也分外高兴的一种传说,小孩子登高就会长高。
鸟石山据说在福州也有一座,那边亦有相似的习俗,就在徐家后门便是山脚,差不多挨着登上石阶。
所以一群人拿着纸鸢,随随便便就出发了。
平常山脚下大多冷冷清清的,除了牧羊的孩子把羊儿放到山坡吃草,几乎没什么游人。即使有,也是通往玉皇阁和皇姑寺的香火道士,以及求医问卦或还原的几个香客。
今日热闹异常,一群群的大人带着孩子,或城里邻近的村里来登高的人们,一身绫罗绸缎的大户娘子,戴着簪子大耳环的农妇,羞答答的大家闺秀,脸蛋红扑扑的平民姑娘,还有卖甘蔗,卖梨子,卖登高米果,卖各种玩意的小贩子。
每个人都欢欢喜喜往上走去,络绎不绝,徐灏有些担心了,看这个情形,这么多人半路上就会挤满,恐怕后边的人将无处容足。
“上去几个人维持秩序。”徐灏吩咐一声。
李芳兴致勃勃的牵着徐蕴素的小手,本来要抱着她,不想如此娇贵的孩子竟非要自己走,倒是萧雨诗的女儿徐蕴玉非要人抱,徐烬顺手把第一次见面的妹妹抱在怀里。
晴雯的闺女徐韵宁拉着父亲的手,一副渴望父亲抱着她的样子,芷晴的儿子徐炬则傻乎乎的抓着蕴素的另一只手。
徐灏很头疼,加上其他孩子,简直就是幼儿园的小盆友们出来旅游,谁能想到今年这么多人呢?
好在山不太高,总共一百二十级,道路也很宽敞,危险的地方仅有一两处。很多游客干脆不走石阶,走山势平缓的山坡,到处生长着狗尾草,猫眼菊,日来睡,爬山藤等各种野花野草,压倒了一片片。
这时候少不了叫花子,烂手烂脚什么样的都有,发出单调的凄惨的声音,多半妇女和香客都会施舍几个铜子。
山上本来还有寺庙,但是早被徐灏给清干净了,保留一心修道的道观。但是今天凡是登高的人,大约都要走到最上面的山门,顺便逛一逛玉皇阁,天王殿,观音堂,吕祖宫。
游客之多也出乎为数不多道士们的意外,这些平日断绝红尘的世外之人,清净许久的脸上也浮出了笑意,也主动出来殷殷勤勤的照顾游客,毕竟谁会跟钱过不去呀?
总之道士们不厌其烦的引领游客,看各种山上神的遗迹,孜孜解说道家不易懂得的道理,最后拿出来一支笔,请施主在随缘薄上提个缘,留下几个香火钱。
世上永远不缺聪明人,何况还是经久不衰的宗教,几个年纪轻而资历浅的小道士,站在铁鼎边上,香炉一旁,细心注意来神前跪拜的香客,一等人家走了,赶紧吹灭他们点燃的蜡烛,把他们点的香拔出来。
此乃天底下的和尚道士最巧妙也最便当的生财之道,稍加修饰,就可以转卖给别的香客了。
徐灏很纳闷,一座不能再普通的小青山,咋就突然出现了无数神奇的事迹呢?什么迷魂洞,蜘蛛精的窝,蝙蝠怪的老巢,蝎子精和蛇精野合的地方,七妹成仙的莲座等等,合着萧家村乃是妖孽横行,仙人得道的鬼地方?真是岂有此理!()
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学成归来
登高的习俗由来已久,“楚辞.九怀”中有“悲哉秋之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憭栗兮若在远行。登山临水兮送将归,泬寥兮天高而气清,寂谬兮收潦而水清。”
汉代承袭楚俗,由此逐渐衍成重阳登高的习俗,据记载汉高祖就曾重阳节登山。
到了明代,皇帝会亲自登高,民间登高的气氛也达到顶峰。明代诗人申时行的“吴山行”如此描述。
九月九日风色嘉,吴山盛世俗相夸。
阖闾城中十万户,争门出郭纷如麻。
拍手齐歌太平曲,满头争插茱萸花。
此日遨游真放浪,此时身世总繁华。
徐灏带领幼儿园小朋友们到了山上,满山都是人,放纸鸢的更热闹了,蓝天上密密麻麻,多到令人都不知道该看哪一个了,并且看一会儿眼都会花了。
孩子们集体仰头痴痴的观看,徐灏也有先见之明的把鱼风筝放飞,萧枫等小孩子拍着手欢呼。
本来登高放风筝应该是儿童的事,但就和后世游乐场永远挤满了大人一样,动画电影也是童心未泯的成年人所喜欢观看的,所以山上的大人们跟着沾光了,并且反而成了最大的势力。
徐灏的纸鸢是用十六重纸做的,又大又宽又长,麻线格外的粗,飞得高,牵制力强,所以孩子根本放不了,无非伸手略微的拉一拉而已,高兴中不禁有一点失望。
大人们所放的纸鸢起码是十二重纸的,在空中,往往凭借自己纸鸢的强大任凭去绞其他弱小的纸鸢,不时有两条线互相接触。弱小的纸鸢就会挂在大的下面,或断了绳子一头栽落下来,或顺风挂在树枝上。
此乃放纸鸢的传统,人密集的地方很难避免,按照习俗。风筝断了是好事,就算不断晚上也得一把火烧了,来年在买或做新的。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欣然接受自己的纸鸢‘阵亡’,尤其是那些巨型风筝或名士题词过的,为了在女孩满面赢得表现的,不想被儿女看扁的父母之类。总之不甘心花出去的钱这么快就打了水漂,相互间便起哄叫骂,甚至流血斗殴。
当然绝大多数人只是哈哈一笑,孩子们紧张的看着徐灏手中的鱼纸鸢,幸而徐灏对此颇有心得,每次眼看着大的纸鸢前来绞线。几乎要碰到了,不知怎么,就见他轻轻将手一晃,绳子一松,纸鸢灵活的飞到别的地方。
徐灏还童心未泯的自夸自赞:“想来绞我,没门!”
亲眼目睹下的萧枫萧柳他们,也暗暗佩服长辈放纸鸢的好本领。
很快孩子们就没了耐心。偷偷掏出口袋里的零花钱,算计着该买什么玩意,还不忘留下五十文攒下来。
萧枫和萧柳一人二百文,哥俩商量了半天,打算买削好的甜甘蔗二十文,好吃的梨子一小筐三十文,登高米果五十文,登高小旗子十文,竹蜻蜓二十文,彩花球二十文。正好剩下了五十文。
可是下山的时候一眼看到了更好玩的东西,计划随之变动,又看到了更好吃的鱼丸面,十文一碗,鸭血粉丝汤。二十文一碗,金陵小笼包金陵牛肉锅贴等等,很快所有的钱都花光了,等看到绚丽栩栩如生的糖人时,分文没有的孩子们露出一脸的惆怅。
徐灏无视他们的求助目光,也不许徐烬李芳给他们买。
第二天,邻居家谷太太过来串门,对老太君说道:“借您老的福,您回来那天喜鹊在屋檐上叫个不住,也希望我儿子能回来。”
萧雨滢向徐灏解释道:“福生去辽东求学三年,没有回来过,家里只有她娘一个人,靠着祖上那些田产过活,盼望儿子盼望的眼都穿了。”
徐灏嗯了一声,他对老邻居谷家不太熟悉,只知道谷家是个大户,谷福生小时候调皮捣蛋不爱读书,后来父亲病故后,谷福生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学村里的年轻人跑去辽东念书。
新学给了无数年轻人另外一条出路,就和文科理科一样,科举这条路毕竟太窄了。
说来也怪,谷太太一回家,正好听到有人敲门,下人出来开门,不禁大喜道:“太太,果然少爷回来了。”
“我回来了。”谷福生叫道,又对后头的三个挑夫说道:“小心些,吴妈你看着,我去拜见母亲。”
谷太太欢喜的眼泪都下来了,仔细端详下儿子,比三年前更高也更精神,气道:“你这个孩子,一去多年,连信也不给娘写一封,叫我好生记挂。有时做梦,梦见你掉进了江里,遇到了强盗,吓得我哭醒了。昨天我房里的灯花结了又结,连着几天喜鹊直叫,我猜着是你要回来,果真回来了,谢天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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