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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明穿日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宁小钗
堂倌见他们穿的衣服杂七杂八,就认定是新学堂出来的书呆子。结果八个人吃了八样菜,三斤酒,十六碗饭,算账时足足四两银子。
蒋子天要把片帐拿来,仔细算算,说道:“我们吃这么点东西,不至于这么贵,一定算错了。”
堂倌说道:“小店开在这里二三十年了,从不会欺人,客官们不信可随便打听。那虾子豆腐是五钱,那鲫鱼是八钱。”
“胡说!你以为我是外地人么?”蒋子天不干了,“豆腐卖给我们五钱,鱼卖八钱?金陵哪有这个价钱?你叫开店的东家或掌柜来算。”
堂倌说道:“我们东家没工夫,况且他也不在店里。客官看着不对,自己到柜上算便了。”
蒋子天无奈,只得和众人下楼算账,要付给掌柜三两银子。而这酒楼算是很高档的场所,店大欺客,掌柜哪里肯干?争论一通双方几乎说翻了。
眼看着要打起来,谷福生担心闹出事来,大家不好看,从身上摸出一块银子,往柜上一扔。
大家伙悻悻的出来,还能听到那掌柜喋喋不休,说什么没有钱也要下馆子?谷福生只当做没听见,催着众人走了。
连续经历了这几件事,谷福生仍旧没有断了娶女学生的念头。这一天他独自一个在村里闲逛,沿着池塘散步,只见前方白雪皑皑,几间小屋里面有读书的声音,异常的清脆,像是女孩子读的。
走近了一看,门上挂着一块红漆木牌,上面五个黑字,书雪女学塾。
谷福生心说村里几何时成立这样的女子私塾了?忍不住在门口徘徊多时,等日头落山,里面的读书声停住了。
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学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彼此打了一个照面。谷福生徒然一惊,连连倒退了几步,心想不料这小小的私塾里面,竟有这样的美人,但不知她是谁家的小姐?若得此人为妻,也算得偿夙愿了。
那眉目如画的女学生见他在门前探头探脑,停下脚步望了几眼,转身进去了,这下子更把个谷福生闹得魂飞魄散。
回家之后,第二天便托人四处打听,很快打听到了,这位小姐乃是一普通人家的女儿,家里只有这一个闺女,自小宠爱任她读了私塾,任凭她自己挑选夫婿,意思是招一个上门女婿。
远近很多人家起初都有意联姻,可是有几家乐意儿子上门的,乐意的那姑娘又看不上,所以都半途而废了,谷太太得知后死活不同意,是以谷福生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洪熙皇帝病情加重的消息封锁了一个月,过了年后无论如何也不能隐瞒下去,由内阁和太医院联名发出了文书,告之中外“圣躬违和”。
徐灏近几日也住进了明朝版的上书房。一步不能离宫,幸好没有皇位之争,没必要紧张兮兮,但身为人臣得尽臣子之礼。
自古文武分家,徐庆堂和张辅等国公不能和内阁文臣们混在一起。也不能全都夜宿紫禁城,得轮流值班,但他没这个顾虑,没有任何官职,头上挂着个三公的名头,加上身为头号天子心腹。
任何朝代都一样。这时候遍天下的布政使司知府洲府县衙门,关心帝王的奏章雪片似的发往京城,每个人的奏章里都言之凿凿的相信皇帝一定会痊愈,好话连篇,而实际上通过明里暗里传出来的消息,整个官场都晓得洪熙皇帝“余日无多”了。人人都在盘算着新皇登基,自己日后的仕途。
乾清宫内,徐灏看着龙榻上细若游丝的朱高炽,轻轻叹了一口气。
从暖阁走出来,皇后张氏侧坐在一方,太子朱瞻基代父皇处理朝政的桌案也摆在一侧,朱瞻基站在母亲身边。
这时候。不到最终尘埃落地的那一刻,张氏的心都会悬在半空,看上去十分的惊惶无助,毕竟她不知道群臣是否会继续拥戴儿子登基,天晓得会不会把建文帝朱允炆那几个儿子推出来?
张氏也不太清楚军权是否会一如既往的效忠,知人知面不知心,天晓得会否突然冒出来一个乱臣贼子,而最有嫌疑的,莫过于眼前最信任有加的某人了。
对此徐灏心中有数,也绕不过皇后的垂询和猜疑。这时候必须要旗帜鲜明的表明态度了。
也就是说,这时候决不能仗着身份资历干涉或建议任何一个决定,任何一个大臣都可以,唯独他不可以。
“臣自请斥退。”徐灏轻轻说道。
“你这是打算以退为进?”
张氏神色复杂,她太了解眼前的他了。少年时意气风发,敢于和任何人事相抗衡,可以说任何人都不放在其眼里,也比谁都懂得低调做人,是太祖皇帝最赏识的后起之秀,是先帝最倚重的左膀右臂,是皇帝最信赖的臣子兄弟,是自己最依赖的当朝重臣。
现在的他,人当壮年,依然是那么的卓尔不群,还是自己最喜欢的那个他。是,我是希望你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念头,希望太子能够顺利登基称帝,可是正倚重你的时刻,你为何竟说出一走了之的话呢?
徐灏心中苦笑,好在能理解皇后患得患失的心情,又说道:“帝王之术首在平衡,其次在于高深莫测,值此圣上即将大行之际,臣要教导殿下最后一堂课。”
朱瞻基露出了深思的表情,他下面不缺能人,早有人建议一系列的计策,用以把天下官员玩弄于鼓掌之间,立威天下,迅速建立权威,这其中最重要也最碍眼的,还是莫过于眼前这位了。
“皇儿你先出去。”张氏淡淡的发话。
“是。”朱瞻基只得退了出去。
整座大殿空荡荡的,张氏注视着他,问道:“你是怕我母子猜忌于你么?”
“不是!”徐灏马上回答,随即又说道:“嫂子待我如何,有如亲姐。但是我不能不考虑我自己的地位,无论如何,我都得率先对殿下称臣,这就是政治。再说我也不想做什么权臣,退隐林下有什么不好?”
“可是你舍得么?你才多大呀!”张氏轻叹。
“那也没法子。”徐灏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人算不如天算,尽管我们想法设法,还是没能挽回圣上的寿命,天意如此谁能奈何?”
“唉!”张氏愁眉紧锁,“圣上这一去,我成了哀家,你也得被迫退出朝堂,没想到这一天竟来得如此之快。”
“是呀。”徐灏转身望着巍峨宫殿,目光迷离,“我也没想到,这一天竟来得如此之快!”()





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朝野震动
四月,朝廷连续发出邸报,称圣体稍安,接着旨意跟着发了下来,严令各地官员不得造谣生事,这期间报社一律不得臆测宫闱,命各地布政使分批进京面圣。
人们普遍认为洪熙皇帝的病情好转了,因近十年每次都是这样反反复复。帝王的安危牵动着无数人的心,因为这关乎国运,关乎到每个人的切身利益。
传唤封疆大吏们进京,可想而知是真的好了,可还没等人们透过气来,朝廷又传来旨意。
“都御使刘观贪渎聚党,罪行累累,都察院党附者众,贪腐成风,着革去其左都御使,太子少保,大学士,即刻下狱。命顾佐接任都御使,会同三司查案,钦此!”
一时间官场为之震动,纷纷猜测帝王这是要为儿子扫清道路,也或许就是出自太子本人的意见。这些年来,都察院在刘观手中什么德性,每个人心中都有数,很多御史利用手中的权利,对犯了事的官员威逼利诱,趁机勒索好处。
并且大理寺卿虞谦希等人联名上书弹劾刘观,刘观让十四道御史指责这些官员诬陷,闹得最后不了了之。而刘观本人奢侈无度,家中歌姬上百,此乃人尽皆知的事情,是以朝野舆论皆鄙视其人。
很快流传出小道消息,说太子召唤内阁大学士杨士奇和杨荣,问曰:“祖宗时,朝臣清廉,近来却贪浊成风,何也?”
杨士奇回答:“近些年确实有之,这两年更甚耳。”
太子问道:“今日谁最甚者?”
杨荣回答:“刘观!”
罢免左都御史刘观,调查都察院集体贪污和不作为,可谓是大快人心。因始作俑者乃太子朱瞻基,也令臣民对这位未来的储君报有一份好感。
问题是调查都察院的圣旨也罢了,接踵而至的旨意瞬间震动朝野。
“太子少师徐灏,参赞朝政多年,并无善政建议。朕屡次下诏求言。仅将禁止妇女缠足,开办新学等荒诞建议敷衍搪塞,事君不诚,本应严办。念其靖难有大功于国,尚无大过,免去太子少师。暂留内阁。”
没等朝野惊醒过来,旨意又下来了。
“徐灏系皇亲国戚,勋贵出身,两代先帝视为肱骨,受恩深重。朕待其为异性兄弟,本应一心为国。专诚效命于君,奈徐灏位极人臣,不安于位,交结外官,通连亲王,品行实数不端。念其有功,免于处分。赐金还乡,命地方严加约束!”
谁也没想到接二连三的处治,都是冲着皇帝身边头号人物,天下谁人不识徐三爷?能不为之震惊嘛!
而且事先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征询过朝臣的意见,值此整个都察院被一窝端的混乱时刻,连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的机会都不给,平平静静就把靖难功臣之首的徐灏打入尘埃,太他娘的蹊跷了。
很多官员对此非常遗憾。若是按照惯例,事先都得传出风声,毕竟很多人不待见徐灏支持新学支持报社支持妇女平权的革新之举,也不待见集体富贵的靖难众臣,大家伙的弹劾奏章一起上。好歹揭发权贵种种犯法不端的丑事出来吧,最起码也得扒掉这些公侯伯的免死铁劵吧?扪心而问,这绝对有益于社稷。
稀里糊涂就把徐灏贬为了平民,实际上伤筋不动骨,将来依然能继承英国公的爵位。总之一道天雷炸响之后,朝野内外出奇的平静,竟无一人上个奏章凑凑趣儿玩,谁都能看出来皇帝的深意,给儿子扫清障碍不假,可也不想寒了亲徐灏的一派武将官员。
如果太子真看徐灏不顺眼,不念着亲戚情意,那即使他做了皇帝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徐灏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绝对会挑起朝廷争斗,瞧瞧杨士奇、杨荣、解缙、夏元吉、张辅等一干重臣,哪个不和徐灏眉来眼去过?
除非太子打算把这些碍眼的家伙都换了,对哦!换了也是人之常情,故此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涌动,无数官员都死死盯着京城任何风吹草动,私底下源源不断的对东宫宣誓效忠,以期能在不久之后的拥立功劳簿上,抢先占据一个名额。
乾清宫,皇后张氏独自一人坐在空旷的殿内,隔壁是不省人事的丈夫,尽管表面上显得那么平静,然而内心却在翻腾着,寻思着宫中的大小事情,特别是皇帝的病情已无一丝好转的可能,一天重似一天的趋势,作为结发夫妻怎能不心急如火。
不过她牢记着徐灏临走时的几句话,作为皇后和皇太后,一国之母,要炼就出泰山崩于前而颜色不动的气度,不能被人轻视,所以在即将面临的一场新的权利争夺战的前夕,她尽可能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悲伤根本无济于事。
权利面前没有父子,母子,张氏也不能免俗,儿子还太年轻,没可能放心把整个天下交给他,然后自己隐身内宫不闻不问。她必须要制衡儿子,保证江山社稷一如既往的蒸蒸日上,不然就是朱家的千古罪人,死后怎能面对列祖列宗?
这时候,太子朱瞻基从暖阁走了出来,恭敬的站在母亲身前。
张氏拉着儿子的手,缓缓说道:“你叔叔为了你走了,那你告诉娘,你打算怎么做?内阁大臣和六部尚书,你要动几个?”
朱瞻基一愣神,赶紧说道:“母后,儿臣没有动过这样的念头,内阁几位大臣皆是人尽皆知的贤人,几位国公也是忠良,孩儿岂能做出自毁臂膀的蠢事?”
“真的?”张氏盯着儿子的脸。
“真的。”朱瞻基正色说道,他确实没有这个念头。
“那就好。”张氏放下心来,就怕儿子初生牛犊不怕虎,一登基就要玩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把戏,并非做母亲的不了解儿子,而是历史上太多这样的例子,做太子时一个人,做了皇帝后就立马变了另一个人。
通过这些天的观察,张氏能看出儿子除了伤感外,也有几分压抑不住的喜色,能够在不到二十岁的年纪登基为帝,成为大明帝国的继承人,实现胸中报复,君临天下,老天实在是太厚爱他了。
张氏幽幽一叹,自己则不幸的成了寡妇,所幸升级为皇太后,至于那些嫔妃,罢了,就让她们活着吧。
萧家村,张辅一口喝干了茶水,说道:“昨晚陛下醒了过来,正好我在,问了下时局,我不敢隐瞒,说了你的事。”
对面的徐灏点点头,说道:“我和圣上几次说过身后事,他不会感到意外。”
“嗯。”张辅叹道:“确实不感意外,陛下稍微想了想,马上命权谨拟旨,又命我来看望于你,说你受委屈了。”
徐灏没说话,又是点了点头,张辅忍不住问道:“你应该知道这些事,现在京城可又一次翻天覆地了。”
徐灏想象着现在朝廷上的措手不及,显然朱高炽对自己的一干心腹老臣下手了,就像当年朱元璋把一群官员关进监狱,历史上朱棣把解缙夏元吉等人下狱一样,当然其中解缙意外身死,而其他人则事后被新皇赦免,官复原职。
满清时代也是如此,记得康熙皇帝临终前把能干的官员纷纷贬斥,一来避免这些人陷于党争,对将来的朝局不利,一旦拥立错了人,新皇登基难免大开杀戒。而跟对了人,又容易持功骄主,难以驾驭,所以越是舍不得的人越是要关进大牢,等新皇登基后,一纸赦书,能不感恩戴德?转而成为新皇帝的得用臣子。
故此徐灏也主动选择以退为进,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不像姐夫沉默寡言,安分守己,当年朱棣可是死于火枪,朱瞻基若不深深忌惮,那才是见了鬼呢!再说朱瞻基不是任人摆布的庸人,讨好拍马屁那一套根本不管用。
如今没有人能威胁到朱瞻基了,朱高煦远在海外,朱高燧已经死了,朱允炆的儿子都被贬为了庶民,圈禁在高墙里,几个皇子没有人支持,根本无法撼动太子的正统。
所以他也懒得去关心了,现在得养足精力,一等朱高炽咽了气,国丧期间能把人活活折腾掉半条命。
张辅告辞而去,这些日子他的精神一直紧绷着,严厉控制紫禁城的防卫以及京畿各大军营的调动,还得监视整个天下的军镇动向。
大旱以及各种天灾人祸,从去年到今年陆续发生了几次流民造反,还好没有发生唐赛儿那种规模的大起义。
谁也不晓得,徐灏一直关注山东,大力发展当地经济,兴修水利设施,留意粮仓,积极支持疏淤运河等事。去年大旱,迅速调拨粮食赈济百姓,又说服朱高炽大规模的减免赋税,一举使得历史上的唐赛儿起义没有发生。
也是没有修建北平,历次北伐,南粮北调,开挖运河的缘故,山东百姓得以有充足的时间休养生息,反之朱棣最痛恨的莫过于山东人了,靖难期间不但坑死了他无数部下,也险些令争夺皇位的大业惨败。
历史上,先后征调山东民夫数十万,其余农民的徭役负担沉重,给了以白莲教为名的唐赛儿可乘之机。史称她父亲被抓走服劳役,水旱天灾,老百姓靠吃树皮草根维持生命,丈夫林三带头冲进官府要粮食吃,结果被当做暴民杀了,不久父亲悲愤而亡,母亲重病身亡,忍无可忍的唐赛儿这才决定率众起义。()




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求生不易
转眼间到了五月,徐灏没想到朱高炽的生命力会这么顽强,一直拖到了现在,迟迟没有帝王驾崩的噩耗,倒是令天下人松了口气,欢天喜地的以为皇帝大好了。
而朱瞻基和一干官员则清楚皇帝不过是在硬撑着,皇后坚持不让丈夫服用所谓的灵丹妙药,朱高炽下旨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关押革职了多位重臣后,并不耽误太子入主中枢,代帝王处理朝政,提前进行一些必要的布局,所以也没人惦记着帝王的性命,因为无关大局矣。
闲下来的徐灏在园子里开垦了几亩田,每天陪着病重的老太君,给徐烬和李芳操办了婚礼,送他们夫妻去了辽东,膝下有妻妾子女陪伴,小日子过得一如既往。
村子里,王四六把大牯牛照顾的很周到,没有害过病,大半年来也给王家出了大力气。不管多累的活,不管多毒的太阳,只要王四六耐得住,它也耐得住。
可是有的人家很不好,租牛的趁着他不在跟前,下狠心的鞭打驱赶,不但顶着日头干到天黑,晚上还要继续干一会儿,巴不得把牛的力气都榨干。
大牯牛天性温顺,当然受不了也不会吭声,一见到了主人,还是亲亲热热的。
夏天快过去了,人们都盼望着一个风调雨顺满满丰收的秋天,偏偏今年又是干旱无雨,灌了浆的谷子就是不饱米。
还好有赖于去年的经验,虽说徐三爷今不如昔,那也毕竟是未来的国公,乡里乡亲也不会忘恩,各村子彼此协调共度难关。
打安南等海外运回来的粮食源源不绝。朱瞻基对此极为重视,发誓不让百姓饿死。但是阴影仍旧渐渐笼罩了大明,连续两年的旱情,是否预示着噩兆呢?
只有徐灏知道怎么回事,自然灾害本就必不可免。何况还是什么小冰河时期,如今地瓜土豆玉米都有了,他最关心的是什么时候发明出蒸汽机和电,从而打开走向近代工业化的大门。
王四六多亏有了牛,日日夜夜拉水车往沟里车水,后来沟里的水也光了。就到长江支流去背水回来,总算救回了一部分水稻。可是租种童大老爷那几亩地的铁板租,肯定是交不出来。
绝对不能叫童老大爷趁机把欠租转成借约,不能让自己这样的自耕农三棒两棒被打成佃户,他宁肯把自己田里收的谷子拿来交铁板租,就不上童家的圈套。
这样一来。粮食自然就吃的紧了,不怕,苦日子过惯了,无非咬着牙熬下去,何况有大牯牛在,多种些耐旱的玉米吃,没有过不去的鬼门关。
不料这关口遇到了大麻烦。他的大牯牛忽然生病了。
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在秋收的时候,王四六发现大牯牛虽然还是那么卖力气,可不停的喘气,嘴里吐出白泡泡。一趟下来,牛气喘得身子都微微发抖了。
王四六凭着他的见识,仔细检查,看不出来什么明显病症。牛能吃草,就是干起活不像原来那么精神勃勃,有些懒恹恹的没劲头。并且一出大力就喘气个不停,有时躺下来就不肯动弹了。
请来村里的兽医,人家看了一下,摸一摸膘,不瘦。说是没什么病,是累坏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王四六决定让老伙计好生修养几天,田里的活他自己干,可是几天后大牯牛还是没有劲,牵到牛市上找到经验丰富的牛郎中,还是看不出来什么病。
焦急的王四六想到了朋友,过来找徐灏求助,徐灏马上请来精于此道的学生,把牛尿放在玻璃上,在显微镜下观察,得出了结论。
“这头牛的肚子里有虫子,病的不轻。”
“虫子?”徐灏皱起眉头。
王四六不大相信,牛屎里没什么蛔虫之类的虫子呀,问道:“啥虫子?”
干了七八年兽医的牛医生解释道:“血吸虫,专吸牛血的血吸虫,可惜时间太久,不好办了。”
“血吸虫?”徐灏吃了一惊,奈何并不懂这方面的知识。
好似晴天霹雳,震得王四六的耳朵嗡嗡直响,他不清楚血吸虫是什么玩意,一句不好办了把他吓得不轻,忙说道:“我半年多前才买的,一直很壮实,肯出力气,没得过病,这喘气也是最近才得的,怎么就不好办了?”
牛医生耐心解释道:“这牛的病不是半年一载,得病有一两年了,时好时坏。你别看它壮实,其实那是水肿和鼓胀病,一累狠了就喘气,使不出气力。”
徐灏问道:“有什么办法治疗?”
牛医生说道:“趁早杀了吧,不然拖到最后,只剩下一张牛皮了。”
这对于王四六自然不能接受,好好的一头牛,怎么就杀了卖肉呢?况且是给他出了大力气的伙计,怎么忍心?
徐灏也说道:“你好生想想,农户养牛不容易,能治好就治好。”
“那,那就开个药方吧。”牛医生摇摇头,“这只是试试,无非是多拖些时日。”
“唉!”徐灏看着大牯牛,心说你怎么也和皇帝一样呢?
王四六伤心的牵着大牯牛回家,边走边落泪,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回味着郎中和徐灏的话,他意识到大概在牛屎坝上买它的时候,很可能已经是一头病牛了,三爷说过那牛经济和买牛的人是一路人,合伙引诱他买牛,看来是被人给坑了。
没有办法了,成交后不会认账,王四六红着眼,说道:“我就不信了,这么大的一头牛就这么散了架?我要好好服侍它,花钱买药,一定要医好它的病。”
徐灏对此很内疚,自己无疑也有责任,准备想办法送一头好牛给王四六。
邻居谷福生回家一转眼也有好几个月了,终日同一班朋友闲逛度日,因他一毕业就做了师爷,觉得钱来得容易,花钱免不了大手大脚,动辄请朋友们吃酒聚会。
一千多两银子也禁不住这么花,短短几个月下来,所剩无几。
谷太太心中着急,抽空对儿子说道:“我儿回来也空闲了半年,总得找个营生做做。一来有了事做,身体便有了管束,二则也可赚些银钱贴补家用。否则,你山东带回来的银子越花越少,一等用完了,那该怎么好呢?”
谷福生说道:“娘,您的话是对的,我也懂得坐吃山空的道理。就是称心的营生,很不容易谋得,没想到京城竟有那么多翻译,人家大多需要去海外,可我不想离家。目下儿子正在想法子,总得在家乡不出门才好,就算银钱赚得少些,我也情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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