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明穿日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宁小钗
朱蕊珠笑道:“我的是细雨独滋金谷草,咱俩所见略同,你说我的是狗尾,你怎么又和我一样?那你的心肠便也是狗心肠了。”
朱明之顿时破涕为笑,说道:“这会子随你数落我,回头我问你谁是狗呢。”
“你有本事,换一句别的。”朱蕊珠不服气,“和我不一样,才算你是大才。”
“这有什么难处?”朱明之说着就要下笔。朱蕊珠叫道:“且慢,让我先说给涟漪嫂子听,你再写。如果你不被我料到,我才服你。”
朱明之看着她在嫂子耳边嘀咕了一声,涟漪随即嗤的一笑,心想万一我写的又是她心里想的,可不被她笑话么?倒不如不写,于是说道:“我认输好了,她说得是什么?”
朱蕊珠得意的道:“嫂子别告诉她,叫她自己猜去。”
朱明之笑道:“我知道了,你这丫头全挂子的诈术。那句细雨独滋金谷草哪里是你想的,不过见我写了,故意模仿出来,我何必费心思来给你笑话?好个狡猾丫头,你果然有了句子,我才认输,请你现在写出来吧。”
“呵呵!”朱蕊珠忍不住笑了,涟漪也笑道:“蕊珠,你猜不到她,她倒猜到你了。”
朱明之精神一震,说道:“可不是嘛,别强嘴了。嗯!我如今又要写了,随便你说是你想到的吧。”
大家都来看,见朱明之提笔写道:“可怜同此飘零况,生世无非暂寄身,深巷无声雨一楼。”
朱蕊珠点头道:“这句出色,真正是我想不到的。”
沐兰香说道:“这一句与细雨暖风两句一样深刻。”涟漪也点点头,十分欣赏。
朱明之继续写道:“光阴如水去悠悠,尘缘尽处原无我。”
涟漪说道:“越作越出神了,像是一句禅语,对句也难了,看你怎么写。”
朱明之侧头想了想,下笔写道:“世事看来只有愁。”抬起头问蕊珠,“怎么样?”
朱蕊珠笑道:“在我看来有些偏见,不是至言。你看世间都只有一个愁,我却看来只有个情呢。”
“罢罢,我不作了。”朱明之摇头笑道:“你总不肯说一个好字。”
与此同时,秦淮河桃叶渡,桂仙家的老鸨坐在堂前看小厮打扫,突然恶狠狠闯进来了几个人,不由分说,铁锁套在了老鸨的头上,吓得小厮扔掉工具,飞跑到后面报信。
水仙正坐在屋里梳头,小厮跑进来叫道:“不好了,妈妈被套住了。”
“怎么了?我没听清。”水仙见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唬了一跳。
小厮结结巴巴的道:“被,被套住了。”
水仙一时听不出头尾,偏偏“套住”二字是青楼里的惯用词汇,不但是比喻女上男下的生动词语,也隐喻客人被姐儿给拿住了,所以她照着小厮啐了一口,骂道:“滚你娘的蛋,什么事大惊小怪!张口就是荤话,你妈的东西才被套住了呢!”
“你别骂我呀。”小厮急得跳脚,指着外头,“妈妈看着我们扫地,忽然走进来几个人,好似公人打扮,上来就用铁锁把妈妈给锁了,我赶紧进来报信,你却骂我,真是屈死了。”
水仙和走出来的桂仙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偷偷往外头一瞧,就听人一个公差打扮的男人大声说道:“里头的姐儿快出来,难道还要我们进去捉么?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鸨挣扎着叫道:“你们是哪座衙门里来的?”
公差说道:“你听清楚了,我们是奉了大理寺龙大人的差遣,说你家窝屯流娼,引诱子弟,马上提你和桂仙水仙到案申辩。瞧好了,这是朱签,赶紧把两个小娼妇交出来,不然所有人都要带到堂上。”
老鸨久经风雨,强笑道:“哎呦冤枉呀,我家哪来的流娼?桂仙水仙皆在教司坊登记造册过。吓死奴家了,还以为犯了九族全诛的罪呢,不瞒诸位大爷说,桂仙水仙姐妹俩前两日就动身到苏州烧香去了,大约有几天才回来。诸位急着找人也没用,不信请到屋里搜搜好了。”
里头的桂仙水仙早就会意,悄悄带着丫头等人开了后门,躲到了月橘家。
大理寺的公差没有进去,而是厉声说道:“放屁,就是真烧香,我们也得等着她们回来投案,才能回去交差。”
老鸨一听他们松了口风,赶紧叫人去房里封了四十两银子,好说歹说准许三日后去大理寺投案。
本以为这就把人给打发走了,谁知差人说道:“你这妈妈跟我们走一趟吧,人犯不到,你也不能放出来。给你一盏茶的时间,把家中琐事交代清楚,请放心,咱们兄弟收了好处,不会叫你在里面受一丁点的苦头。”
气得老鸨直挺挺的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没缓过气来,一个劲的翻白眼。
好半响,她总算勉强交代了几句,然后被差人拉拉扯扯的拖到轿子里,将铁锁在杠子上缠了一圈,带走了。()
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芳容自分无三月
小厮跑到月橘家,说老鸨被带走了,六神无主的桂仙等人这下子彻底慌了。
有靠山不假,但是大理寺敢抓了人,意味着已进入到正常的司法程序,身为当事人无论如何得走一趟衙门,桂仙不以为徐家会硬顶着大理寺,十有八九会隐于幕后暗中打点。
如此一来,远水救不了近火,桂仙急得哭道:“若上了堂,定要受辱,我怎么还有脸进邢家?不如寻个短见倒干净,免得出乖露丑。”
水仙劝道:“姐,你先别着急。他大理寺说我家窝屯引诱,有何实据?就算一输到底,也要辩白一场,断不能束手待毙。大家赶紧商量商量,三日后该如何应对?也不能把妈妈一个人丢在那里吃官司呀。”
月橘她娘说道:“水仙说得在理,可三日后又要来提人的,怎么应付?”
“一时也想不出个主意,大抵还得求求徐家。”水仙又说道:“请你老人家先把衣服铺盖送进去,还要带几两银子,上下打点,人才不吃苦呢。”
月橘娘点头称是,当下一群人回去整理老鸨的衣物,桂仙取出来五十两的散碎银子,拜托妇人当天送到了大理寺,在牢里嘱咐老鸨放心,外头正在想办法,同他打官司。
问题是徐煜最近在朱家,连儿也不在家,谁也找不到,一连两日毫无一策,急得走投无路,桂仙只想寻死。
水仙说道:“金陵有头有脸的人家,还要推徐家第一。姐。事已至此也顾不得了,你只身去求见徐家夫人。按理说不难进入内宅,我想徐夫人心善,一定会见见你,到时你哭也好跪也罢,最不济也要哀求见徐二爷一面。”
桂仙也认为只有这一条路可走,雇了乘小轿子,赶到徐府门前。
就见无数行李歇在一侧,一辆辆马车川流不息的打眼前而过。由侧门进去。桂仙出了轿子,正要上前,几个管事匆匆跑了过去,叫道:“少爷回来了。”
桂仙忙躲在一棵树下观望,就见管事家丁排班迎接,远处一群人骑着马缓缓过来,她认得最前面的徐煜。顿时大喜,如获至宝,暗道徐二爷回来了,我也不怕了。
等徐煜下马进了门后,她瞅准时机快步走过去,连儿在和一个人说话。
连儿见是她。惊讶的道:“你怎么来了?这才到家就知道,真正耳朵长着呢!随我进去吧,你不便抛头露面。”
桂仙遂红着脸低着头跟着他进了大门,来到一个班房,低声说道:“晓得连爷今日回来。特地过来请安。”
“桂仙奶奶你就别如此了,拿我开心干啥?”连儿笑道:“你亲自来。肯定有事,快说吧。”
桂仙叹了口气,说道:“连爷,谁知道我家时运不济,这不又闹出事来,特厚颜再次求求你家少爷出手想帮。”
连儿愣住了,问道:“奇怪!又是什么没眼珠子的人欺了你家?”
桂仙苦笑道:“实不相瞒,我今日来是打算求贵府夫人的,难得二少爷回来,大好。至于我家的事,还不是和那吕熊有关,请连爷好歹先回一声。”
连儿点点头,说道:“你只身前来,我得先领你去见老爷,没有私下里见少爷的道理。别怕,我家老爷最是通情达理。”
“徐三爷嘛?”桂仙非但没害怕,反而精神一振喜上眉梢,某人的传说依然传颂在秦淮河上。
连儿领着她来至外书房,徐灏在屋里看书,连儿走了进去,垂着手回道:“外面邢进士的外室要见老爷,说有话说。”
徐灏抬头说道:“邢进士?请人进来。”
桂仙揉着衣角局促的站在窗外,听叫她进去,忙入内给徐灏请安。徐灏客气的请她坐下,见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心里有数了。
如此桂仙将此事原委仔细说了一遍,然后一脸期盼。
徐灏想了想说道:“此事不难,但是要对龙鼎说明白了,方可无事。这样,犬子与他有些来往,我却不好开口。”
“烦劳老爷了。”桂仙再三道谢,告辞退出,连儿对着她嘻嘻一笑,直接领着去了鸿胪寺。
徐烨见了桂仙,说道:“我明日就去拜会龙少卿,你放心好了。吕熊不过仗着他岳父的势力,一个少卿还吓不倒人。”
至此桂仙彻底放心了,喜气洋洋的道了谢返家,一些姐们闻讯而来,听了后都大为欢喜。
凤仙笑道:“到底徐三爷仗义,区区这点小事还值得他办么?自然是儿子出马。”
水仙说道:“徐公子出面都抬举,人家一个鸿胪寺正卿,那边不过一个少卿,看他吕熊还怎么仗势欺人。”
“我记得你们说徐公子很喜欢水仙,果然如此。”凤仙拍手笑道:“本来一句话的事,非要亲自出马,可见是做给水仙看的。”
水仙笑骂道:“胡说什么。你非咒我出事你才畅快吧?我也懒得与你争论,什么主事言官,都是京官,不分大小的。”
这句话把个所有人都伤了,梨仙笑道:“好好的把我们都骂了,真是条疯狗,会乱咬人。”
水仙伸手捏着她的脸蛋,“我又不曾说你。”
“罢了,好话到了你们嘴里,也要变了味道,天生的刻薄。”梨仙见无事,笑着转身回去了。
徐府,全家人回来,徐煜先往母亲屋里,沐凝雪不在,他坐了一会儿出来,刚走到正园长廊上,见徐蕴玉和徐韵宁两个妹妹牵手走来。
徐蕴玉说道:“二哥,兰香姐姐怎么不同回家?”
“过几天就来,到时她娘也来。”徐煜说道。
徐蕴玉又问道:“那软姐姐和蕊姐姐可来么?”
徐煜说道:“我邀请了。她们说来,大概这几天就到了。”
说着就要过去。徐蕴玉轻笑道:“明之姐姐盼你眼睛都酸了,快些去吧,不要和我们讲话了,回头耽了你的工夫。”
徐煜马上停下脚步,扯住蕴玉的胳膊,皱眉道:“你总是说这种话,我和她?算了,你不叫我走。那我就不走好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徐蕴玉一甩手,撇嘴道:“我知道你嫌我们年纪小,没有话讲的,我也不要听你的话,我们去找大哥大嫂去。”
说完拽着徐韵宁扬长而去,韵宁边走边回头道:“二哥。回头你来,我告诉你一件事儿。”
“好。”徐煜应着,头疼的挠挠头。
这方面他和徐灏一样,对人家的闺女有的是办法,等面对自己的女儿却往往一筹莫展,兼且古代的女孩子明明营养不好。生理发育却不亚于现代女孩外,心理上的发育更早,稍有怠慢或不如意就会耍耍小性发发脾气,而徐灏也分不清是不是叛逆期,总之女儿对上慈祥的父兄。那真是一点柔顺都不讲。
妹妹们自幼就不和徐煜住在一起,各有各的亲妈。是以兄妹间未免有些隔阂。
到了介寿堂,见了萧氏和沐凝雪等一大帮子长辈,陪冰蓝说了一会儿话,他抽空溜了出去。
一个人去了暖香坞,一进门,几树桃花也已经零落,叹道:“可惜可惜,家里的花都落尽了。”
忽然,架上的鹦鹉念道:“芳容自分无三月,薄命生成只一春。”
徐煜顿时吃了一惊,失声道:“你怎么讲出这种话来?”
耳听鹦鹉扇着翅膀又念了一遍,徐煜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想到朱明之的身子骨,心里好似有万千种的懊恼,偏偏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呆呆的立在游廊中,看着满地粉红色的落花出神。
啪!有人在他的肩上一拍,徐煜回头一看,正是朱明之,傻傻的叫了声姐姐,直接去拽人家的手。
朱明之连忙甩开,埋怨自己不该先拍他的肩,过于亲昵了。
徐煜手空了,才如梦方醒的说道:“今天还好吗?”
朱明之还当他在发呆,似笑似恼的不做声。徐煜忙问道:“怎么不理我?又恼了我么?”
朱明之失笑道:“谁恼你呢?你一个人在这里,站了半天做什么?”
“看这落花。”徐煜叹道:“我心里懊恼,前儿开的正好时候,我不曾好好的欣赏,去了朱家这几天,花也不等我,真是可惜也真是可恨。”
朱明之轻笑道:“是你负了这花儿,花却没有负你,你恨它什么呢?”
本是无心的一句玩笑,谁知徐煜听了,正色说道:“姐姐,我没有负你。”
朱明之心里吃了一惊,心说他听得有心了,可是我不能不拿话盖过他,不然他回头不留神又说出些什么,被人听见岂不骇异!
一来徐煜与沐兰香指腹为婚,二来孤男寡女,三来朱明之乃公主之尊,沉了脸,问道:“你这话怎讲?什么负不负?我听不懂。”
徐煜认识到失言了,他与兰香虽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其实还没有尝试过爱情的滋味,与大多数年轻轻的男生一样,脸一红,这时候不敢开口。
朱明之慢慢的进了屋里,徐煜习惯性的跟着进去,朱明之头也不回的进了闺房。
徐煜暗想:“这么尴尬,我进去也不好说什么,一旦开口闹僵就不好了。不如我先出去,过一会儿,晚上再回来,她也就忘了这茬。”
心情复杂的回到一粟园,进了自己院子,见小丫头春柳和轻云坐在花窗下捡玫瑰花瓣,双双起身说道:“回来了,去了这许多天,累了吧?”
徐煜点头道:“很倦,昨儿瞧了一晚上戏,没睡。你们捡花干什么?”
轻云说道:“这是秀春姐送来的,说你爱吃红茶,拿玫瑰花泡着喝很好。”
徐煜笑道:“委屈了这花,我爹常说外国将玫瑰视为爱情,代表着美丽,瞧它颜色如此娇嫩,本该戴在美人头上,给我泡了茶,回头便倒掉了,可不可惜?”说着顺手拿起一朵,说道:“轻云,我给你戴上。”
轻云躲了过去,笑道:“刚说美人才配,我们丫头哪配呢。”
“怎么不配?快来,我给你戴上。”徐煜见她不肯,上前硬抱着给插上了,羞得轻云满脸通红,走开几步,把花摘了下来,说道:“别闹了,大白天被人撞见,又说我们没皮没脸和你怎么样了。”
春柳在一边抿着嘴嬉笑,徐煜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轻云,不识抬举。”春柳笑道:“拿这么好的花给她戴,她还不愿意,换我,想要一朵,还不肯给我呢。”
轻云说道:“你要戴都拿去好了,都插在头上,倒也有趣。”
“好了好了。”徐煜说道:“正经分出来一半给我,送到暖香坞,另一半送给兰香。”
轻云答应了,徐煜问道:“你姐姐碧霄呢?”
轻云指着屋里,“又病了,睡在里面呢。”()
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吃瘪
院子里,徐煜惊讶的问道:“好好的怎么又病了?”
春柳趁机笑道:“谁叫你出门,老不回来,她自然要害病了。”
“胡说八道。”
徐煜径自走进碧霄的房里,而碧霄早听见了他的声音,见他进来,挣扎着要起来。
“别起来,躺着吧。”徐煜连忙说道,走上前去,“怎么又生了病?吃了药没?”
碧霄忽然捂着脸哭了,泪珠瑟瑟落下,徐煜慌了手脚,连连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谁委屈你了?”
碧霄哭着摇头,徐煜将自己的手帕取出来,给她拭泪,“一定有事,你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呜咽了半天,碧霄叹着气道:“还有什么,都怪我命苦罢了,来了这几年,不是病就是病,一天到晚的躺在床上,人都说弄个痨病鬼当小姐伺候,要撵我走呢。”说着说着又哭了。
徐煜一时摸不着头脑,皱眉道:“你犯不着往心里去,由着她们说去,咱们自己看开些,你总是不听我的劝。”
碧霄抽抽噎噎的道:“人家讲我,那值得什么?可是大太太都这么讲,还当面叫我去,说你一人的花销抵得上三个小姐了,什么事都不干,涂脂抹粉给谁看呢?你太太心软,我却要撵你。二爷你说说,自家的太太还没说什么,东府倒要撵我,我做丫头的虽贱,也贱不到这个地步。”
徐煜听了很生气,说道:“你别往心里去。横竖也管不到咱们这边来,太太不好说什么。不是还有我爹和我么。”
碧霄叹道:“你说的松爽,只怕惦记我的人太多,妒忌我的人也多了,多少人觊觎呢?想我到头来总没有什么好结果,一个病鬼一旦出去,赶紧死了好,省得连累父母。”
徐煜明白了,正色说道:“你放心。不要把自己的身子糟蹋了。你不是东府的人,大太太也不能怎么样。”
碧霄苦笑道:“我不是怕撵出去,有老爷在担心什么?只是我好像一个钉子,人人眼里都看我不到,只有少爷疼我。此外,只有老爷太太和两位奶奶,其她人哪怕和我讲句话都要皱着眉。嫌弃我是个病秧子,你素来都知道的。不但东府西府,就是咱府里,自己屋子里,人人也都这样的。原先,谁也不敢欺我。自从前儿大太太讲了这些话,三府里哪一个不知道?哪一个不发发牢骚,说我占着位子,我今后还能在这里过日子吗?我站不住脚只有走出去,可是我一出去。只有一个死了。”
徐煜忙掩住她的嘴,碧霄早已泪如雨下。徐煜又没什么话好安慰她。勉强劝了半天,劝她睡下了。
一肚子闷气的走出来,有心去找父亲诉苦,可碧霄确实是自从进来后多灾多难,什么事也做不了,常年花钱吃药,这到不算什么,徐家不缺钱。
问题是下面人看不过眼,唠叨几句,哪怕是父亲也阻止不了,这就是现实。
徐煜坐在椅子上发呆,想着父亲说过一个人无法自食其力,也就不会受到他人的尊敬;而对弱势群体,不要讲什么授人以渔,也不讲怜悯施舍,首先国家得富足强大,才有能力建立完善的福利制度,这需要付出无数的努力甚至牺牲很多人的生命,也只能做到让大部分人安居乐业,因为理想永远不等于现实。
徐煜记得他当时曾问过我们能做到吗?父亲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开口。
轻云走进来问道:“用饭吗?”
“我不想吃。”徐煜没好气的道。
“为何不吃饭?”轻云走到近前。徐煜说道:“你坐下,我有话问你。”
轻云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儿,知道为了碧霄,坐下柔声道:“何苦来,这事苦恼也没用。”
徐煜说道:“她是你亲姐姐,你说怎么就让大太太知道了?”
“三府一体,想知道什么还不容易?”轻云又说道:“其实少爷有些地方也过分了些,你和我们玩笑,不顾有人没人的,这些事也不用讲了。
前儿不是三姑娘和四姑娘还说,你待她们还不如待我们丫头的好,妈妈们又说我姐的排场架子比姑娘们还大,这都是招人怪的事情。”
抬头见徐煜一脸苦恼,轻云苦笑道:“一则少爷待她也忒好些,二则姐姐也忒使性儿,不看别的,只看冰蓝姑娘那么一个人也还招人妒忌呢,何况她丫头呢!
有人还说,我姐比姑娘们还高傲呢!你想想看,这些名头,碧霄可耽得起么!况且东府里那些丫头们,哪一个不气不服她?有几个当年落选的丫鬟又格外狠些,都跟着主子跑。
主子不知道的,她还去告诉,主子不作声的,她还去挑剔,有这许多怨招在那里,莫说是我姐,便是少爷你也抵挡不住呀!
昨天晚上,大太太不知怎么讲起丫头们,东府二姨娘便说,现在府里的丫头们多不像样儿了,二太太年纪大了,也管不了这些,任她们嘚瑟吧。
大太太就问怎么回事,二姨娘说前儿太太出了门,那些丫头们没一个安安稳稳蹲在屋子里的,不是逛园子,就和小厮们兜搭去,实是不成体统。又说春妍姐和我姐两个,仗着模样出众,等闲不把人放在眼里。
大太太听了,便不高兴,说春妍是德庆公主带来的,不好说她,那碧霄是咱们家的,不能任她胡闹,回来必得请二太太着实说她几句才好。
可巧我姐这日没事,想给你绣个枕头儿,因短了些金线,问竹兰姑姑去要,却又没得,便向月兰姑姑要去。月兰姑姑偏偏在大太太三太太身边,上房的团儿便替姐姐明言正气的到太太身边。问月兰姑姑讨要。
大太太知道是给少爷做枕头儿的,便一法不舒服起来。立刻叫我姐过去,说了一顿,明明有迎春兰春等大丫头在,几何时轮到你一个病秧子献殷勤了?
你晓得我姐的性儿,哪比我们,她自然要气得个半死,回来便把做好的一面,拿剪子铰个粉碎。哭个半死。昨儿早起,就病倒了,少爷又不在家,谁给她调护呢!”
徐煜知道了整个经过,又气又恼,可是又不能去质问大太太王氏多管闲事,只能一声不言语。自己过去躺下了。
轻云叙述的时候,也已经哭了,此刻见他这样,屋里没人一时不敢走开,站了一会儿问道:“到底用些饭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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